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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3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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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征佩斯卡多尔列岛失败之后,他又随着船队到了了大员,在那里修筑起城堡来。萨万奇?冈萨雷斯充当了一阶段当地的要塞炮兵指挥官。期间和来袭扰的中国海盗、当地土著交火了几次。在战斗和疫病中活了下来。

    他变得渐渐受到信任。当总督需要一个进入葡萄牙殖民地的人选的时候,西班牙人萨万奇?冈萨雷斯就成了一个合适的人选。一个真正的西班牙人显然比一个荷兰人潜入澳门更为安全――澳门可是有荷兰人的死敌耶稣会。何况,在总督策划的下一步的行动中这位前西班牙炮兵军官也大有作用。

    萨万奇?冈萨雷斯身材高大粗壮。早年在和土耳其的人战斗中失去了一只眼睛,成了独眼。他戴着一只眼罩,和他的伤疤勾勒出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兵”的形象。

    萨万奇?冈萨雷斯以一个失业老兵的身份来到澳门,很快就在酒馆和李丝雅的代理人接上了头。随后拜访了这位颇有传奇色彩的女海盗,转交了总督的信件。

    总督在信件中要求李丝雅提供临高的情报,包括那些所谓的“澳洲人”的真实状况――关于他们的传说很多,一些货物也辗转到了东印度群岛、印度各处。但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看到澳洲人的远航贸易船只在海面上出现过。

    总督阁下非常感兴趣的想知道:所谓的澳洲人是什么样的人?是否是白人;澳洲人对贸易有无兴趣;在临高修筑城堡是否为了和中国贸易;如果是的话,他们现在贸易状况如何?中国政府对他们持有何种态度?澳洲人的铁船和火炮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下;它们的性能是否言过其实;澳洲人在临高有多少人,有没有黑人、马来人、日本人、欧洲人和中国人为他们服务,这些人有没有装备武器,其中多少是火器,火器的性能如何……信上一共一百二十五个问题。

    李丝雅越看越觉得起疑,如果说前面的问题还是一般的情报的话,后面关于澳洲人的军队,武器以及临高的港口状况、设防情况的问题就全部是军事性的了。

    荷兰人要知道这些做什么?李丝雅想,难道他们想对澳洲人动手?临高的地理环境不算是最佳,但是距中国海岸却比台湾近得多,而且正处于东印度群岛前往中国大陆的交通线上。荷兰人占据此地“这些问题起码值五千盾。”李丝雅看完了信件对来人说。

    “这是一千盾。”冈萨雷斯很慷慨的拿出了一个皮袋,“你全部回答之后再给二千。”

    “我要五千盾――费用另计。”李丝雅说,“这活很棘手,我自己也得花一大笔钱。”

    “我只有这个权力。”萨万奇?冈萨雷斯说,“不过总督大人说了:如果您的情报是准确的,他可以支付更多的报酬。”

    “如果不准确呢?”李丝雅笑着喝了一口葡萄酒。

    “这不是鄙人所能了解得了。”冈萨雷斯鞠了一个躬。

    “我需要时间来回答你的问题。大概需要一二个月。”李丝雅说,“你是回去还是在这里等候我的回信?”

    “当然是在这里了。”虽然冈萨雷斯先生不甚虔诚,每天被迫参加新教的祷告也让他觉得很不舒服。能够暂时的摆脱这种宗教苦役当然再好不过――而且澳门无论是气候还是伙食,都比东印度群岛要好多了。

    “您可以住到‘王冠旅店’去。伙食很好,还有些大概你会感兴趣的女人。”李丝雅说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钱袋:“这是三百个里亚尔。”

    萨万奇?冈萨雷斯告退之后,她叫人把李醇――也就是所谓的李华梅叫来。她刚刚从果阿回来,正在休息。

    “你的买卖,怕是要做不成了。”李丝雅对她的乳妹说,“荷兰人在打临高的主意。”

    “吃奶酪的货们要自讨苦吃了。”李华梅坐在软垫上――这个动作对她的身份来说是有点放肆。但是她们之间更多是合作伙伴,而不是主仆关系。

    与她的小姐把精力更多的放在阴谋诡计中不同,李华梅更愿意干直来直去的勾当,不管是做买卖还是海上行劫。

    “我倒是比较喜欢澳洲人,虽然他们有点傻。”李华梅吃吃的笑着,“连桅杆都不会爬就一个个自封船长。”

    但是好感还是坏感对李丝雅来说并不要紧。关键是利益问题。

    按照李华梅的看法,单凭荷兰人自身的力量是无法消灭临高的澳洲人的,李华梅见识过澳洲的大炮开火,看到过他们的防御体系和铁船。博铺港是不可能被正面攻陷的――当初博铺港还没有重炮的时候,西班牙人和刘香的联合突击尚且被打得一败涂地,何况现在他们已经将博铺要塞化了。

    “只是就我看到的:博铺就有两个几乎无法攻占的炮台。”李华梅在地图上标记着,“一处在老烽火台上,上面有一门重炮,几乎可以打到一里格之外。然后是他们的‘圣船’前甲板上,也有一门相似的大炮。”

    李丝雅在地图上看着火炮的火际线――这两门炮的覆盖范围也太广了!任何船只只要一靠近博铺就在射程内,澳洲人的火炮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是最让人害怕的还不是这样的大炮。李丝雅知道,重炮的开火速度是很慢的,上到12磅的火炮,一分钟差不多能打一发。按照李华梅说得大炮尺寸,这两门炮的发射间隔至少要十分钟以上。

    而且大型火炮瞄准调整起来很困难。如果不惧怕损失的话,用大型船只在射程内吸引火力,小型船只全速向港内突进――最好是用划艇,乘着潮水冲入。

    关键是澳洲人在小型火炮上的优势也非常明显。特别是一部分发射尖椎体炮弹的火炮无论从射程、穿透力还有发射速度上都远胜过一切欧洲人的火炮。如果她不是当初在斯卡伯罗伯爵夫人号上亲身尝到过炮火的厉害――当时他们既没有要塞,也没有重炮,甚至没有动用铁船,就把西班牙大帆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世界上有如此厉害的炮火。

    “……要进攻或者炮击这两个地方是完全不可能的――圣船比最大的盖伦船还要高。船体是铁得,水手们根本爬不上去,也不可能用纵火的方式使它失去战斗力。至于老烽火台,它位于海岸的纵深位置,得登陆之后行进很长的距离才能抵达它的脚下。”

    李华梅继续在地图上做着标记:“这两处只是我看到的地方。我没有看到的地方肯定还有其他炮台或者防御设施。他们在纵深还有几处关键性的支撑点,全部是要塞化的。”

    (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节 兰度的任务() 
“你能标清所有港内的设施吗?”

    “允许我到得地方可以,但是港口里有很大一部分我和手下人都不能涉足。”李华梅不无遗憾的说,“他们对我的监控的非常严格――过去是澳洲人亲自看守,倒比较松。现在换成了从大陆上招募来得明人,反而紧多了。”

    “这么说你开始对他们没吸引力了。”李丝雅开玩笑的说,“你的魅力下降了。”

    “不,我觉得他们很喜欢我,特别是在海军军官中。”李华梅说,“但是澳洲人中有那么一些人――警惕性很高,怀疑一切人――包括他们自己人在内。考虑到他们实际上势单力薄,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你估计他们有多少兵力?”

    “这我估计不出来,不过在港口,时刻都能看到大概二个连的步兵,训练的非常好――完全是欧洲式的训练,装备的很完备。炮手和水手不计在内。水手要是全部武装起来,至少能组织起二十个连来。这些水手同样训练有素。澳洲人火器很多,弹药也很足。”

    “这样说来荷兰人想进攻临高没有指望。”

    “完全没有。荷兰人能出动多少船?十五艘?十六艘?远征澎湖的时候他们只能出动了十四艘船。”李华梅说,“当年他们把英国人都拉上倾巢出动还是连澳门都没攻下来,现在要进攻比澳门难啃十倍的临高,恐怕连港口都进不了,只会碰一鼻子灰。”

    “所以他们愿意出五千盾。”李丝雅说。

    “我们和澳洲人的关系很不错,经营果阿贸易获利丰厚,何必为荷兰人去火中取栗?五千盾而已。”

    “这事不是五千盾这么简单。”李丝雅揭开窗帘的一角,注视着中庭里正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的喷泉,“你说过:这三年来澳洲人的力量在一天比一天强大。等他们强大到可以无视南中国海的群雄的时候,还有我们姐妹的日子好过吗?”

    “他们早得很呢。郑芝龙……”

    “郑芝龙也是个威胁。”李丝雅说,“临高的澳洲人却比郑芝龙要危险――谁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企图――他们还有很多底牌没有掀开呢。”

    李丝雅认为:荷兰人和澳洲人打一仗,对她们来说绝无坏处。既然荷兰人不可能消灭得了澳洲人――只会被痛打一顿铩羽而归――所以她们在临高的利益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澳洲人有了荷兰人这个劲敌的威胁只会愈加笼络现有的合作者,李华梅可以从中索取更多的利益。

    总体来说,这个机会利用的好,是这两家“双损”,而李家姐妹“双赢”。

    “我们要让澳洲人吃点苦头。”李丝雅说,“这样他们就会对你更好啦。总之,这海面上得乱点才好。”

    “荷兰人没法让澳洲人吃苦头。他们没这个能力。”

    “这就要看我们的了嘛。”她说,“给荷兰人一臂之力。”

    李华梅不动声色:“你想怎么办?”

    “有一个人,我准备用他。”

    “阿拉贡内斯?他虽然境遇不好,但不是什么有用的人。”

    “他?有点用处。但是我要用得是这个人:魏斯?兰度。”

    于是她打发了一个最亲信的时常为她办秘密事宜的黑女奴去见兰度。这个女人不仅能说一口很好的葡萄牙语,必要的时候还是个冷血的杀手,此人擅于调制毒药和投毒,曾经不露声色的为李丝雅铲除了好些敌人和令她感到厌烦的人。

    李丝雅以她敏锐的嗅觉和无孔不入的暗探――她在澳门豢养了一大批各民族的败类,充当耳目――掌握着城里各种讯息。

    魏斯?兰度出现在澳门的时候没有引起她多大的兴趣,这不过是远东常见的欧洲残渣――靠着一身蛮力和会舞刀弄枪准备捞取点好处。甚至斯卡伯罗伯爵夫人号上她也对此人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除了奇怪口音的意大利语和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举止。

    后来她在街上、酒店和教堂里又多次看见过他。此人始终没有收到过他的重视,只是一次,她的一个手下给她拿来一张奇怪的东西。

    这是一张长方形纸片,印刷的非常精美,上面有有一个印刷精美的欧洲男人的圆形头像。至于上面的文字,她不认得,应该是一种欧洲的语言。除此之外,就是一个阿拉伯数字的10了。

    这张纸片的源头,是兰度下榻的小旅店的老板娘。此人喝醉了之后企图用这张纸片付账,被拒绝之后大发酒疯,硬是塞到了老板娘的胸衣里。

    李丝雅关照给老板娘一个里亚尔把这张纸片买下来。她在这张纸片里想到了当年从文掌柜身上搜出的类似印刷品。不过文掌柜身上的是红色的,上面写得是阿拉伯数字的100。头像则是一个黄种人。另外,上面的文字也是汉字。

    魏斯?兰度原来是个澳洲人!起码也和澳洲人有着极深的关系!李丝雅象发现了新大陆。这样想来,当初阿拉贡内斯去袭击临高本来就是自投罗网!不用说,对方派遣这个人到澳门来是为了自己。

    她马上要人盯紧了这个澳洲人――然而差不多一年多过去了,兰度不仅没有回过临高一次,甚至都从来没到过黄顺隆的店铺一次,他和外界完全没有联系,除了为耶稣会工作的时候会外出之外,几乎每天都混在澳门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无论如何,他都不像一个密探。

    她向耶稣会的内线打听了这个人的全部消息。兰度是从大明官府手里接收过来的。大明官府是从沿海的一个叫“临高”的小县城把他捕获的,当时他被几个渔民救起,送到县城来。

    内线告诉他:兰度为耶稣会服务很忠心,杰兰扎尼大人对他非常的满意――除了在花钱上面。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试探。李丝雅确认了一点:兰度是个澳洲人,但是兰度和临高的澳洲人不是一伙的。

    如果是一伙的,他绝对不会在这二年多的时间里从来不和临高的澳洲人发生任何关系,而且,他也没做过什么为澳洲人服务的事情――除了夜袭博铺的消息可能是他泄露的之外。

    另外她还从杰兰扎尼的侍从嘴里知道,兰度几次对会长大人说过:“他们是不折不扣的中国人,虽然不是明朝的人。”

    尽管会长大人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李丝雅却很明白:兰度很清楚表明他知道临高的澳洲人的底细。至于他为什么着重要说“是中国人,而不是明朝的人”应该另有缘故。

    如果是普通人,李丝雅早就把他秘密的绑架来拷问出个所以然来了。但是兰度在澳门是为耶稣会服务,她还没有狂悖到敢于得罪耶稣会的地步。

    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李丝雅考虑了几天,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荷兰人要打探临高的秘密,她可以让兰度去,如果兰度是澳洲人的暗探,他就绝对不会把临高关键性的防御措施告诉她。而兰度却不知道李华梅是她的人。只要一对照就能发现。反过来说,兰度不是暗探,他对澳洲人的很多底细就会比自己乳妹的情报更为详实。

    要是这样的话,兰度可就是一个奇货可居的人物了!李丝雅想,澳洲人将来必然是南中国海的一霸,有一个知道他们底细的人掌握在自己手里,其中的好处是无可估量的。

    兰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李丝雅算计了一遍。既然接受了钱财,他决定就亲自到临高去一趟。亲眼去看看中国人在临高干些什么,估量下自己是不是可以投奔对方。在他看来本时空的任何军队都不可能是用现代武器武装起来的中国人的对手。万一中国人居然在本时空的人手里吃了败仗,那他还是干脆断了投奔他们的念头为好。

    然而欧洲人的面孔去临高未免太过显眼了,自己一入境就会被中国人盯上。冒充商人是不可能的――自己不象一个商人,对这里的贸易一无所知,根本经不起盘问。兰度考虑再三,决定冒充神父的随员。耶稣会最近要派遣二名教士到临高去。陆若华要求增派教士的信件抵达之后,耶稣会先后又派遣了三个人去,但是临高方面对教士的需求有增无减,加上前阶段又有一位神父在黎区传教的时候染病“蒙主召唤”。按照临高教会的要求,耶稣会决定再派遣二名教士前往临高传教。

    兰度去请求科曼热神父,只说自己对临高很好奇,希望能够随团去看看。他的要求立刻得到了同意。于是兰度就成为耶稣会访问团的一员。

    春天的阳光,透过窗外竹树丛的间隙,把斑斑驳驳的影子,铺洒在方砖地上。轻风摇动翠竹,一帘碎影像溪水般来回流淌。

    竹子已经全部返青,冬日的枯萎的黄叶正在逐一的褪去。庭院里一派生机。

    书房里的陈设十分简朴,很难想象着是两广总督王尊德的私宅书房。

    王尊德此时正低着头在看一封信。他的打扮装束非常简朴,几乎和一个寒儒不相上下。王尊德以简朴著称,平日里总是布衣素食,在官场上颇有清正的名望。

    这是他的一个门生从京师带回来的一封信。以他的尊贵和地位,本省的提塘官为他送私信是即方便又快捷的事情,但是王尊德从来不劳动他们的大驾--谁知道东厂有没有看过这些提塘官们捎回本省的私信。

    一封京里的私信,内容无非是是家长里短、各种新闻、朝廷中的风向。原来也不算什么,只是怕给东厂那帮勘磨的太监寻摸出什么“不应”之言,自己就麻烦了。

    信是一位朝廷做官的同年写来的。而这封信,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忧虑。引起他忧虑的是信中随带的几封“附启”。

    按照明代官场的习惯,人们写信除了一份正文之外,还有所谓“副启”。副启是一种不具名的信,用以请托办事或谈机密事宜。

    现在王尊德手里的这封信,也有三封副启。

    信得正文照例是些寒温起居的客套话,王尊德草草扫过了事。第一份谈得是朝廷的消息,他大致看了一遍,谈得是最近朝廷的动向:袁崇焕的前景不妙--一个多月前,朝廷已经派人到广西,缉拿袁元素在藤县的家眷亲属入京。这位一度很受皇上器重的大员恐怕是难逃诛戮之祸了。虽然袁元素和自己并无什么交集之处,牵连不到自己头上,但是眼看着他被重用又被逮,心里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他拿起了第二份副启。

    这上面的内容是朝廷和建虏和流寇作战的消息。东面的战事自从朝廷收复遵化之后暂时平静了下来,只是西北流寇的局面一天大似一天,渐有燎原之势。而且其中陕镇的驿卒、镇兵、军户,“从贼颇众”。

    王尊德看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一声,心里想这不过意料之中的事情。镇兵欠饷已经是按年计,至于裁撤驿卒更是败招。陕西西北是苦寒之地,不比江南和广东这样的膏腴之地,要饭也还能勉强活命。原来就是苦哈哈半饥半饱的混日子,现在把他们裁掉了,不造反哪里有活路?

    这样的乱局,恐怕没有个七八年时间是压制不下去的。

    他丢下这份副启,拿起下面一封。

    这一封写得很简略,但是比较要紧。主要是说,自从熊文焕招安了郑芝龙之后,东南沿海的局面有所稳定,皇上似乎对此满意。正在督促熊文焕尽快“厘清洋面”。

    “哼。”王尊德哼了一声。熊文焕的这手不过是以贼攻贼,想让双方两败俱伤他坐收渔人之利而已。只是这事情未必有他想得这么简单。

    广东这面和郑芝龙虽然打交道不多,但是了解的情况却不少。消息主要是从葡萄牙人那里来得。包括郑芝龙的起家史和他在日本的特殊关系等等。王尊德很清楚,郑芝龙绝非善类,也不是一个拿了“游击将军”这样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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