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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派人搜索全城,却发现这里连一只老鼠也找不到。连山县城不大,杨增估计县城里的常驻人口也就千把人,和海南南部的那些县城大体相当。城池卑小,丁壮又不足,八排瑶能攻下连山并不奇怪。
最终,才在县衙的监狱里找到个老人家。杨增仔细询问,才知道这老人家是知县的家仆,八排瑶通过内应破城,知县抵挡不过被杀,县印被夺,全城被洗劫一空,青壮妇幼系数被掳走,他因为年老就被遗忘在县衙的监狱里了。
“把人都给抓走了?”
杨增微感失望,他的计划里还想要利用县城的人力资源--至少能为驻守的国民军提供一些劳役上的帮助,现在看来就不用想了。
因为经过三日长途山地行军,全军的体力状况已经达到极限,杨增下令在连山县城修整一天,同时清点全军人数,伏波军没有一人掉队,国民军掉队了12个人,这样的效果杨增感到还算满意。
“这里其实应该叫游首长的第二旅来才是。”杨增暗想,他们乘着小火轮从英德出发,顺着连江,轻轻松松就可以到达连州城下。从连州城翻山去连山城,自然没有从怀集过来辛苦。
黄超比杨增晚一天出发,虽然他那个方向的路要好走不少,但还是花了两天时间,第一天顺着凤岗河一直走到分水岭,第二天一早翻过分水岭,沿着称架河又走了两个小时到达永化乡。黄超部队的士气现在还是比较高涨,随军的黎苗干部小组虽然来得晚,但是精神饱满。
这支小组刚开始的时候让全军很是不自在,特别是黑墨纹面的黎族少女。但行军途中,这群少男少女精神面貌饱满,哼起了歌儿。
“唱支山歌给首长听,首长的恩情似母亲……”
文宣系统的那帮子人还要把旧时空的经典糟蹋多少次才罢休,黄超心里想。不过黄超不得不承认,这些歌对于提振士气有着奇妙的化学效应。李冬等几个国民军中的老归化民军官,听了这歌儿不禁一阵动容。听了几遍之后,又觉得这歌儿郎朗上口,不一小会就学会了。等到荜达他们不唱之后,几个国民军军官又不约而同地齐声唱起来。不到半天,全军上下无论是归化民老兵,还是刚纳入队伍的新兵,都学会了唱这首歌。歌声一遍又一遍地在崇山峻岭间回荡,就连内心一直很嫌弃的黄超也忍不住跟着哼了几句。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393节
第一百二十一节 伏击()
当天晚上宿营的时候,他找到黎苗连的连长阵焕,让他在先带黎苗连出发。
“向导给你找好了。永化乡一带有几座瑶寨,你们休息一下,然后连夜出发――”他看了看手表,“晚9点出发,要在后天黎明前抵达,然后分头袭扰这些寨子,制造紧张氛。”
阵焕点头:“是。”
“只要袭扰,毋须进攻。这些寨子里应该没什么壮丁了,你要拿下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你只要吓唬吓唬他们就行了。”
“我知道了。”
“我们来这里镇暴,以抚为主。你行动的时候注意不要杀伤太重。”
阵焕接受命令之后,立刻带着他的连队和向导出发了。
山路难行,部队宿营之后吃过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反倒是黄超一点都睡不着。他有一匹滇马可以代步,随身行李也是挑夫代劳,可以说是队伍里最轻松的人了。但是骑马走一天的滋味也不好受。从马背上下来,浑身酸痛。
最要命的是,这是第一次独挡一面,虽说手下有正规军军官,不用劳他自己管理和指挥部队,但是大的方向还要他决定,这让颇感压力。
然而,还有到了三连地区的行动。在定安的“抚黎”规模和在广东“镇瑶”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定案的黎民不但人口比广东的瑶少得多,地形也远不如这里复杂……
他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上面是他在三连地区展开活动的方案和记载的相关情况。办法向了不少,资料看了许多,但是到底能不能奏效他心里没有底。他在基层干了几年,深知再好的方案,效果如何却是完全不可控的。
现在元老院和广东大区的元老,可都盯着自己。黄超暗想,要是不能干净利索的尽快把三连地区的瑶乱平息下去,自己还是回去养鸡比较好。他抬头望着17世纪没有光污染的璀璨夜空,忽然间觉得,自己很想呆在临高的老婆和儿子。
第三天中午,黄超带队抵达了永化乡,与先期出发进行袭扰的黎苗连会合。
阵焕报告说他已经袭扰了永化乡的各住瑶寨,和黄超的估计差不多,没有一个瑶寨出来应战的,全是紧闭寨门。而且据他们观察,村寨中的确极少男子,大多是少年和老人。
“这就好。”黄超的心定了一半。
此时永化乡的各处瑶寨丁壮尽出,各处空虚。黄超立刻派出使者四处晓谕:“归顺大宋者既往不咎,拒迎元老院者片草不留”。并且要求各村寨立刻送上粮草鸡酒作为“慰问”,同时每寨都要交出人质。
使者的到来,立刻让各村寨顿时乱了阵脚。各寨的男丁几乎都空了――围住阳山县城之后,寨中丁壮甚至一部分壮妇女都去县城附近的搬运“战利品”,各寨里全是些连毛都没长全的半大小子到老头子“执戈卫寨”,这些“大宋官兵”真要打过来,根本无力抵抗。便一面遣人带着“礼物”过去表示“降服”,一面派出使者到阳山县告急。
黄超吩咐部队:不要拦截,让他们去叫救兵。
不过几日功夫,派出的侦察兵就汇报说:占据阳山县的瑶民知道自家后院起火,已经沉不住气,开始撤离阳山,大队人马正往永化乡开进。
阳山县城通往永化乡有两条路,一条是经大琅圩,走山路;一条沿着连江到黎埠圩,沿着寨岗河南下。山路路程较短,河边路虽然较为平坦,但路程较远,回援的瑶民大概会走山路,以图最快速度地返回自己村寨。
“全军在秤架河口设伏,”他发出命令,“由山地连负责诱敌!”
阵焕带着部队散开在道路两侧的山林里,看到打着火把返回的瑶民,下令全连“自由射击”。
按照黄超的命令,士兵们多打冷枪少杀人,用麻雀战的方式骚扰他们。瑶民们虽说是在自家门口作战,对地形十分熟悉,但是夜间难以互相联络,大队人马敢散开追赶。只能胡乱还击。奈何不了黎苗连体力好、训练水平高、配合默契,挨了一阵冷枪,冲上前的时候,黎苗连早就逃得无影无踪,然后刚一停下,又是一阵冷枪。
如此一来,瑶民们虽然没死几个人,但也已经怒火中烧,三坑寨的天长公盘天顺比较冷静,他寻前想后,发觉对方是用他们惯常对付官军的方法来对付他们,他们面对的不像大明官府。所以前面一定有人在埋伏,等着他们上当。
盘天顺大叫道:“莫要追!有埋伏!”一边又叫身边的人去找各寨队伍里天长公,要他们立刻停止追击。
然而这时候林边又是几道火舌闪耀,随着枪声,一个丁壮颓然倒下。原本已经被他喝住的队伍又骚动起来,几十个年青人一窝蜂的向火光亮起的地方杀去。
盘天顺急得直跺脚,他想让大伙停下,可眼下这情况,即使是三坑寨的人也未必全听他的,就更别说其他几个寨子了。白芒寨更是如此。白芒寨虽然在万历年间与其他寨子一同被编户,但并不“顺服”,时不时就要外出劫掠。
盘天顺觉得自己是无能为力,只是祈求对方人数不多,他们四个寨子合共也就四百多人,对方如果人少,那还是拼得过的――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愤怒的瑶民很快就上钩了,在黎苗连的且战且走下被诱入了了包围圈。随着一发信号火箭冲天飞起,黎苗连全员反身列阵,第一轮齐射就把冲在最前面的十多人击倒,瞬间压制住追击队伍。
紧接着,两变的山脊和树林上,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和喊杀声,影影绰绰都是人群。
众人心中一惊:“中计了!”
盘天顺大喝一声:“快,冲出去!”
话音未落,当两侧山脊上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铳声,犹如一道金蛇沿着山脊舞动,密密麻麻的弹丸倾泻到队伍中,片刻之间队伍中一片哀号惨叫之声,死得伤得,顿时倒下了一大片。剩下的人群瞬间炸了锅,乱成一团。
盘天顺暗暗叫苦,他一面收拢身边的壮丁一面喊叫着要大家镇定下来。幸好敌人打了这一排枪之后便没有再射,完全安静了下来。
既然中计,就要尽快脱身,其实双方的兵力相差无几,而且这里地形复杂,黄超的队伍并不能完全包围住瑶民武装――更不用说瑶民对本地的地形更为熟悉。
然而这支瑶民武装来自永化乡的多个寨子,虽然名义上由首领统带,实际上各村寨都是自行其是。并不能统一指挥集中力量突破一点,各村寨都有人自发的组成队伍朝着他们心目中认为的“可以脱身”的地点进行冲击,每次都被国民军击溃。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告诉各部队,只要敌人没有突围的意图就不要开枪。”黄超发布着命令,“但是要把他们看住了,别叫他们跑了!”
这让部队上下很是不解:这伙蛮子通通开枪杀了便是――自古以来官兵镇瑶就是这么干得,别说对方都是手持刀枪的“乱匪”,就是寨子里的妇女小孩,破寨之后也是不问首从,全部杀个干净。
“光是屠杀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三分军事,七分政治,不要全用开枪杀人来解决问题。要人死很容易,再要叫活过来可就办不到了。”黄超说,“大家辛苦些,等天亮之后我们结束战斗。”
被困的瑶民乱冲了一阵,死伤了不少人。但是他们发现只要不是试图突围,对方便一枪不发。
盘天顺明白,对面是要让他们投降,全部生擒活拿。
对面不是是大明的官兵,虽说盘天顺也好,队伍里的其他人也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宋”有些犯糊涂,但是对面的人数比他们还要多,手里的鸟铳又厉害,铳口都带着短剑。肯定不是好惹的队伍。
“大伙不要乱动!”
各寨的天长公在维持着各自的寨丁,而白芒寨的人却不管这么多,他们的天长公是个差不多七十的老头,完全控制不住手下青壮。
“鸟铳打一轮,下一轮就打不出来了,一冲就可以把他们冲开了,想活命的跟我来!”一个白芒的青年吼道,半数白芒寨的青壮跟着冲了出去。
黄超操起自己穿越前托北美众买的sks步枪,一枪就打死了带头冲的那个,然后大吼:“黎苗连,把冒头的干掉!”
噼里啪啦一阵响,地上留下三十余具尸体。瑶民们不敢再乱动,各寨天长公叽叽喳喳开了个小会。刚才只有一百条枪开火,要是六百条枪一起开火,他们十个起码死九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剩下的三百多瑶民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黄超不敢懈怠,留下一个国民军中队看守俘虏,便连夜带着余下部队开赴阳山县城。天亮不久,已经成为一座空城的阳山又回到了元老院的手里。
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394节
第一百二十二节 两个县令()
黄超进了县城才知道所谓阳山县没有失陷的情报是打了折扣的,确切的说瑶民武装已经破城,城中的官吏、兵丁和部分百姓撤在百户所的所城内继续抵抗,虽然人口损失不大,但是城内财货基本全损。瑶民武装冲进县城之后,连一个篮子都没放过,全给抢走了。
县内的官员缙绅此时不再有当初被迫投降时“从贼”的羞赧,就差抱着黄超的大腿叫“恩人”了。特别是刚来上任的县令周良臣,更是热泪盈眶――总算自己的投机没有失败!
阳山县城里一个归化民也没有,这里虽然已经降服“大宋”,但是实际上文德嗣还没来得及向这里派出干部,只是由来招降的使者送来了几张临时委任状,由降官们自己填上名字就算是上岗了。
虽说名头改了,但是县里的一切还是照旧,升堂审案,催科征粮,县令和官员们也不知道大宋的具体服制如何,只知道澳洲人都是髡发短服――但是县里谁也没有这手艺。便照旧圆领纱帽的升堂办事,只是为了表示新旧不同,将官袍前后的补子都去掉了。
黄超看着这去掉了补子的县令,颇感荒诞。不过看他袍子上满是焦痕和尘土,还撕破了几处,大约这段日子也不好过。
他的为官为人如何暂且不论,至少算是守住了阳山县城,牵制了瑶民的力量,对元老院来说还是大功一件。当下对一干人温言安慰,都夸奖了一番。
“首长过誉了,下官不过是尽忠任事罢了。”周良臣的腰弯的脑袋快要碰到方砖了,“大宋天兵迅疾,雷霆扫穴,涤荡群丑,这才保全了全城百姓……”
这感激的话他说得是由衷的,因为澳洲人再不来,他周良臣接下来多半就要为这不知道哪里来得大宋尽忠了。
“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黄超说道,“现在城里的情况怎么样?”
周良臣不敢怠慢,赶紧介绍目前城里的情况。城里的官吏兵丁缙绅百姓,目前大约有一千人,其中不少是从邻近的村落逃来的。青壮大约有四百多人。
“粮食呢?”
“钱粮所剩无几,均被瑶蛮掠去,只有所城内尚有少许存粮……”说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心道:“便宜你了!”
黄超暗暗纳闷,心想这是哪一出?
县内的降官降兵,除了少数人在瑶乱暴发前逃走之外,县城里的官吏几乎一个不少――小吏多是本地人,无处可逃;官员路途受阻不敢外逃。所以阳山县的班子特别齐整,连前任县令彭寿安也在。
他介绍之下,黄超才知道那被他瞪了一眼的中年文人就是彭寿安。心想难怪他灰头土脸一脸晦气――原本平安落地了,现在却“从贼”。看起来就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最后是几个本地卫所的军官,卫所虽然废弛,但是本地有“瑶情”,所以卫所的军官还比较像样,也颇有十几个能打的亲兵。实际上阳山能坚持下来,全靠有这么几个军官和他们亲兵这么几十个人的核心。
“你们大家都守御辛苦了,这几天且各自归宅休憩――有需要交代的事情,都与我手下的干部说便是。有困难的也不用怕什么,只管说,能解决的,我一定帮忙。”他看了一眼下面的官员们,“我这里亦有几句丑话。眼下城乱民遍地,大家共居一城,只可有同舟共济的念头,不要有其他念想。我大宋向来讲凡事自愿。大家若是不愿意在大宋治下为官为民的,待到瑶乱平息,道路畅通,自然会礼送诸位出境。但是谁若是在这中间暗中捣鬼,也休怪我不客气。”
当下一干人赶紧表忠心,表示自己决不会干出吃里扒外的事情来。
周良臣为了彰显自己“特别忠诚”,由拱出来道:“下官们即已归顺大宋,还请上官赐下袍服,我等亦好剃发易服。”
大堂上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众人暗骂这周良臣“无耻”,但是人在屋檐下,谁也不敢吭气。
黄超道:“此事不急,一来我来得匆忙,未有这许多制服;二来眼下瑶情紧急,也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你们暂且服便服便是――这乌纱圆领不必穿着了。”
“是,是,多谢大人体谅。”周良臣原本只是为了输诚,元老是不是答应对他来说并无所谓――毕竟留着发髻,危急的时候还有几分转圜的余地呢。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黄超接着宣布人事命令,他叫近来几个几个短衣短发的男女。周良臣一看这模样,便知定是“假髡”――先前投靠髡贼的乱民。
“这位是王初一,元老院已任命他为新得阳山县县长。”他介绍道。
王初一微微鞠了一躬,用不算太标准的普通话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初一,承蒙元老院的信任,出任本地的县长。希望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和诸位合作愉快!”
下面的一干人赶紧一片奉承。周良臣颇为失落,他原以为自己主动投髡,又有维持县城的功劳,这个大宋治下的县令怎么也该由自己来做,没想到居然给一个泥腿子当去了――听这名字就知道。不过脸上却不露一点表情,对其极其恭维。
彭寿安心里暗暗熨帖――他原是能及早脱身的,都是被这周良臣夹缠不清,生生的被陷在这里,落了个从贼的名头!
王初一接着用极不标准的官话念了一封任命书。周良臣由于刚到阳山上任,对县内事务不熟,但由于献城保城有功,被任命为阳山县县办主任。周良臣很是不爽,自己虽然不知道这个办公室是什么意思,但隐隐约约知道这官儿大致是辅佐县长的意思,所以自己是一下子从县令降到了县丞的地位。
其余几位投降的官员也各有任职,反正都是些没听说过名头的官职。对投降的广东地方官员,理论上都要送广州进行甄别和“再教育”,而不是就地安排任职。但是现在情况特殊,所以阳山就属于特事特办了。
最后,轮到了彭寿安――被任命为阳山县县政府“首席顾问”。
彭寿安哭笑不得,他早已离任,要不是周良臣,这会说不定已经在回家乡的路上了。现在倒好,弄得进退不得,不接受这“伪职”那是万万不能的――他可没打算以身殉职;接受吧,这“投降”的罪名可不得了。思前想后,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便表示自己“恭敬不如从命”。好在自己已经交印,他也没有接到吏部的文书,理论上已非官身,这个“守土之官降敌”的最大罪名是不用戴了。
别看王初一是个降官们看不起的“泥腿子”,做起事来却是极有章法,一面安排人接受仓房城防,一面征集丁壮修缮城墙。又叫逃难到城内的缙绅和百姓去四处晓谕:大宋天兵已到县城,不日即将镇服瑶乱,要各村寨“谨守”。同时向大户缙绅们开征“合理负担”……一干降官们纳罕之余,也暗暗失落。这治理之道,如何让这泥腿子学去了!然而大家又不敢表露出这种情绪来,只好打起精神来办理差事――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