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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一直装出一副坦然的表情若无其事地坐在那里,这本来就已经快让他濒临崩溃了,刑曹判书的介入又让暄丧失了仅存的理智。为了冷静下来,暄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如果现在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出来的话,一不小心就会失言,这样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暄凭借仅存的理智把怒火拼命地压制了下去,这是需要较长的时间来调节的。暄艰难地压抑住感情之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今天上午,我让尚膳徐内官进宫是为了询问关于先王在内需司的内帑金的事。不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在离宫之后就离奇地自杀了,所以我认为这并不是刑曹的管辖范围,而应该交由义禁府进行调查才是。如果执意要由刑曹来调查的话,那就说出相应的理由吧!”
官职低于刑曹判书的大臣们听到圣上的话之后,纷纷认同地把头低了下去。如果是关于国库的事情的话,大臣们也有可能介入,不过关于内需司的事情这是大臣们无法介入的,内帑金更是如此。暄看出大臣们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谎言,便起身回到了康宁殿。
一进到康宁殿的寝殿,暄就把头上的翼善冠狠狠地甩到了地板上。他把压抑了一整天的愤怒全部都发泄了出来。车内官一脸惊慌地捡起了翼善冠。
“殿下,请息怒。”
此刻的暄什么都听不进去。为了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他在寝殿不停地来回走动着,下人们无不担心王会因为布袜而滑倒。
“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于轻率了,是我的急躁逼死了父王的臣子。”
暄停下脚步,用手捂住了脸,就这样遮掩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绪。
“殿下,这或许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题云压低声音说道。
暄放下了捂住脸的手,疑惑地看了看云。
“机会?没错。”
暄这才冷静地坐了下来。他重新整理了一番那凌乱不堪的思绪。诚如云所说,徐内官的自杀的确是一个机会。即使义禁府私下调查烟雨的死,也难免会被人发现。暄至今也没能进行调查的理由也就是因为如此。或许这次自杀事件可以变成一个很好的掩人耳目的借口:表面上是对徐内官的自杀进行调查,但实际上却旨在调查烟雨的死因。没错,这就是暄所想要的机会。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要从义禁府选出值得信任的人。事实上,在义禁府中挑选值得信任的人会比在刑部挑选更容易一些。找出值得信赖的人这一步或许就是最大的冒险。暄看了题云一眼之后,马上摇了摇头。让题云调查此事未免太过于明显了,因为云剑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人们的关注,这样反而更容易打草惊蛇。谢天谢地,仿佛毫无头绪的事情突然找到突破口一样,暄的脸上稍稍有了一丝生机。暄立即把尚传内官叫进来了。
“尚传听命,现在马上去义禁府,把详细记录所有义禁府官员身份背景的文簿拿过来,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官职也不能落下。”
内官听到王的命令之后,马上出去办事了。暄为了平息焦急的内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也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再犯下任何错误。
“机务状启是存在的,这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如若机务状启存在的话,也就表明存在制作它的人。一定要找出一个能够暗自行动,又可以遮人耳目,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守口如瓶的人!一定要找出这样的人!”
朴氏夫人敞开了里屋朝向院子的窗户。她那高大健壮的身材,与性别并不匹配。朴氏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就在她的嘴角露出微笑之际,一个女仆跑进来了。
“禀夫人,少爷回来了。”
朴氏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把视线转向了内宅门。题云通过那扇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的下人们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地上铺上了席子。题云在席子上面向朴氏行了大礼。
“夫人,好久不见了。”
不过,在题云把头抬起来之前,脸上失去笑意的朴氏就把窗户关上了。题云保持着低着头的姿势,在听到朴氏把窗户关上的声音之后,他从席子上慢慢地起身,然后进入朴氏所在的里屋。等关上房门,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之后,题云再次向朴氏行了大礼。朴氏这才又一次地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她高兴的原因是此刻云作为儿子给自己行的大礼,而不是作为庶子。
“天冷了,坐到火炉边来吧。”
身材高大的题云坐到了对面。朴氏看到威风凛凛的云,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题云拿出放在胸前衣兜的书信,伸手递给了朴氏。
“是殿下的密旨。”
朴氏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把书信放到了旁边的书案抽屉里。
“年轻的殿下不可能会给一个一大把年纪的老婆婆写情书吧,哈哈哈!”
她那豪爽的笑声不亚于一般的男人。很快,朴氏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间消失了,继而显现出的是担忧十足的表情。
“你要注意安全。”
朴氏充满担忧的眼神停留在了题云那浓浓的剑眉上。
“我们家云,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呢?”
“不是的。”
虽然云否定了,不过朴氏仍然没有收回她那猜疑的眼神。
“如果有人让你伤心难过了,我可是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即便那个人是当今的圣上!”
云感觉到就连自己受伤的心灵也被朴氏看穿了,所以他尽快地避开了她的视线低下了头。朴氏出生于习武世家,可能是这一缘故,她的行为举止与大丈夫毫无分别。凭借自己家族的势力和自己的能力,她让自己的丈夫坐上了五卫都总管之位。事实上,五卫都总管之位的真正主人应该算是她。不过,比起作为武官,她的丈夫更是以“长安第一风流子”之“美称”而闻名,他沾惹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让朴氏感到遗憾的,并不是丈夫的风流。对她而言,最遗憾的是她从未从唯一的儿子——云的口中听到过“母亲”二字。云口中称呼“夫人”,这比起丈夫的风流行为,对她来说是更大的伤害。朴氏看着儿子低声嘟囔道:
“我们家云……好可惜啊!”
云抬起头望向朴氏,这句话就像是口头禅一样,时不时地挂在朴氏的嘴边。朴氏忍着眼角的眼泪继续说道:
“男人真是好愚蠢。就如女人改嫁的话,其子就会被禁锢一样,妾所生的庶子也是被禁锢的,然而亲手制定这种法律的男人们,反而比女人还不遵守其法律。真是可悲啊!……对不起,云!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题云的表情似乎毫无变化,只是默默地望着眼前这个无法喊一声“母亲”的女人。如果他是这个女人的儿子的话,他就不会是庶子的身份了。那样的话,就可以喊朴氏一句“母亲”了,尽管这个称呼他已经在心中默默地念叨了很多遍。
那是题云八岁时所发生的事情。朴氏对第一次来到自家的云横眉冷对,冷眼相待。看到丈夫的爱妾所生的儿子,她的心情不愉快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题云的母亲突然去世,云没有地方可去了,所以朴氏迫不得已才把他带回了本家。虽然她早已听说即使他的母亲在世的时候,云的生活也跟孤儿没有什么分别,不过她也并没有对他产生丝毫的怜悯之情。她只是看着云一声不吭,以为他是一个不能说话的哑巴,心里反倒觉得可惜了他那双聪慧的眼神。
题云的母亲是长安的名妓,但是云却从小就在她的冷漠对待中长大,云并没能体会出什么是母爱。他只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毁掉母亲一生的不该出生的孩子。所以,当他第一次受到朴氏的冷眼时,他竟真切地觉得她的眼神比自己的母亲还要温暖一些。等云来到他那从未谋面的父亲家中之后,不得不自己去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来做。那么幼小的他能做的,无非也只是下人们所做的事情而已。
有一天,云拿着比自己还要高的长笤帚打扫院子。朴氏经过时,看到这一情形,她飞快地走过去,伸手便打了云一巴掌。即使猝不及防,云也并没有受到任何惊吓。之前,他经常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打,这件事他早已习惯了,所以在他看来,尽管朴氏的手更大、更粗,但是她的巴掌打得却也没有像生下他的女人打得那么疼。
“谁叫你做这种事情的?”
“对不起。”
朴氏大吃了一惊,因为她第一次听到了云的声音。
“原来不是哑巴啊!”
朴氏突然觉得眼前这个挨了打,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的孩子非常可怜。不知为什么,他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何为哭泣的孩子一样。
“挨了打就要流眼泪,你这个年龄的孩子那样做才是正常的。”
云不理解朴氏的话是什么意思,眨着眼睛看了看朴氏。朴氏生怕对云产生感情,急忙避开了云的视线,她转过身子说道:
“并不是因为做事的下人不够才把你带过来的。虽然并非我亲生,但你身上流的却还是都总管的血嘛。你的行为举止不能跟下人一样。”
“知道了。”
虽然回答了朴氏的话,不过云却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因为他不知道除了下人们做的事情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向前走去的朴氏回头看到了呆立在院子中的云,她竟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转回身来对云说道:“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吗?”
云没有回答,因为不知道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要有自己想做的事情。直到现在,对他而言,只有应该要做的事情而已。朴氏望着一言不发的云,继续对他说道:
“你识字吗?”
“不知道。”
“想学吗?”
云的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朴氏竟然一下子就准确地找了出来。朴氏没有等云作出回答,马上问道:
“《千字文》这种程度的话,我可以教你。我教你也没关系吧?”
云望了望朴氏,他的眼睛里早已经有了答案。朴氏的嘴角边露出了微笑。不过,她自己倒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对着云微笑。
然而,没过多久,朴氏就断定自己教授云《千字文》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因为云那无比聪慧的智商。朴氏呢,她觉得以庶子的身份出生的云十分可怜,对云产生的怜悯之心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重,喜欢云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好可惜啊……”
每当教云识字的时候,朴氏就会时不时地嘟囔出这句话来。不过,云并不完全听得懂那句话的意思。只是简单地认为:即使自己识字了,也会因为庶子的身份,没有施展才华的地方,因此朴氏会为自己感到惋惜而已。
云刚学完《千字文》的时候,家中来了一位身着一袭黑衣的男人。云还记得他是一位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的男人,此人正是当时任职云剑大将的朴孝雄。云的视线片刻也没有离开他背后所背的那把长长的红色环刀。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一样,他走了过去,抓住了那把环刀。因为题云突然伸过来的手,那个男人反倒受到了惊吓。就在一眨眼的工夫,转过身的朴孝雄用大大的手掌握住了云那尖尖的下巴。他的大手遮挡了云的大半个脸,只露出了云的双眼。那双深邃的眸子中,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迹象,反而更显出这个孩子那与众不同的坚强意志。被其眼神深深吸引住的朴孝雄,已将自己来这里的理由忘得一干二净,他弯下腰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云的眼睛。
“做什么呢?快把你的手拿开!”
听到朴氏的声音之后,回过神来的孝雄这才放开了云的下巴。
“姐!”
朴氏把云拉到自己的衣裙之后,怒气冲冲地说道:
“想要对云动手的话,要事先得到我的同意才行!”
个子小小的云抬头向上看了看朴氏,她的后背宽大到足以能够打败关羽的程度。而且,透过朴氏的裙摆所看到的世界,与云之前所看到的世界是全然不同的。原来只充满荒凉灰色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了草木丛生的绿荫。云小心翼翼地抓住了眼前的裙摆,朴氏很自然地将手伸向了身后。云以为朴氏会因为自己抓住了她的裙摆而把自己的手松开,没想到的是,朴氏那张大手反而紧紧地握住了他的小手。
顷刻间,云的眼角流下了从未有过的泪水。他的脸颊上流淌下来的泪水,如决堤般流淌着。
“云,怎么了?是害怕了吗?”
云摇了摇头,眼泪却还是一刻不停地向下流淌着。
“这个穿黑衣服的家伙,长相太凶了对吗?”
云依然摇了摇头。虽然他想说“哭泣是因为突然感到安心”,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感情,所以这样的话并没能说出口来。
孝雄用错愕的表情望着朴氏。由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孝雄对她的性格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就如她本人很少掉眼泪一样,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弟弟轻易地掉眼泪。然而,眼前的朴氏在安慰这个流眼泪的小男孩时,竟是那样慈祥地笑着。孝雄觉得姐姐变了,那是一种作为母亲的伟大力量。
“姐姐把我叫来,看来是因为这个孩子。”
他再次看了一眼站在朴氏身后的云,然后阔步朝里屋走去。他脱下黑
他再次看了一眼站在朴氏身后的云,然后阔步朝里屋走去。他脱下黑色木靴,起身进了里屋。朴氏则一边擦拭云的眼泪,一边向云问道:
“云,喜欢那把剑吗?”
“对不起,我不知不觉就……”
“我问你喜不喜欢那把剑。”
“喜欢。”
此刻,朴氏不知道多么感激这个第一次对某事产生兴趣的云。
“那把剑叫做云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握着那把剑的。”
云不知道什么是云剑,不过他还是向朴氏点了点头。
已经坐下来的孝雄看到进屋的朴氏之后,压抑着自己的不满情绪,嘟嘟囔囔地说道:
“一个男子汉竟然哭得像个小姑娘一样!”
“不是说男儿一生只哭三次的嘛。我们家云今天可是第一次哭。”
“那孩子可是姐夫的爱妾所生的!”
朴氏露出悲伤的神情,缓缓地坐到屏风前面,唉声叹气地说道:
“他有选择的余地吗?不能从我的肚子里出来,所以只能选择从别人的肚子中出来了。”
“姐,你为什么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呢?”
朴氏没有继续隐藏她那苦涩的微笑。
“我看起来悲伤吗?那并不是因为你的姐夫,而是因为我没有亲自生下那孩子,所以才会感到伤心惋惜。”
孝雄皱了皱他那浓密的眉毛,他始终无法原谅抛弃姐姐的姐夫。看出其心思的朴氏笑着说道:
“身为云剑头领,心胸如此狭窄的话,又能做出什么大事来呢?你不也是看中了那孩子嘛!”
“我竟没有感觉到他的动静。那么小的孩子……”
“因为从小挨打的缘故。”
“什么?”
“被他妈妈看到的话,就肯定会挨打。所以,他从小便学会了藏身的方法,自然而然……”
孝雄这才理解了云的眼泪,理解了姐姐看云时的表情。
“他的眼神很……很优秀。”
“优秀的不仅仅是他的眼神,他的骨骼也非常棒。等他长大后,估计会比一般人高出一头来。”
“高大的个子,动作敏捷,还具有强壮的骨骼,这可是学剑术的好身材……该不会是……姐姐!
孝雄明白了朴氏把自己叫来的真正原因。没错,就是想让他教云剑术。在朝鲜,剑术出众的人可以登上的最高位置就是云剑。但是,这个位置却是身为庶子之人难以企及的。
“姐姐你太贪心了。”
“你只要教那孩子剑术就可以。我也没有托付你其他的事情,不是吗?”
“他可是庶子。对那孩子期待过多的话,最终受伤的只会是姐姐你自己啊!
“劝告的话已经晚了。我现在已经开始因他而哭、因他而笑了。怀胎十个月生下来的才是自己的骨肉吗?我会好好地培养那孩子数十个月,甚至是数十年之久,之后再让他踏进这个世界的。”
“朝鲜是不会接受庶子的。那孩子越有灵力,这个世界就越不会放过他。
“我为他分担一半就行了。那样的话,伤口也会是他承担一半,我承担一半,这样也就愈合得更快一些了嘛。我只是想给那孩子插上一双翅膀,即便把我的翅膀摘下来也没有关系。你就帮我一次吧。“
不知孝雄是无法拒绝朴氏的苦苦哀求,还是最终被云的眼神深深地迷住了,他思考了半天之后,终于开了口:
“我给许闵奎写一封书信,应该先让那孩子在那里学点知识,剑术倒是其次。
“等等,许闵奎不是……他高尚的人品可是人人皆知的,如若能把云托付给他的话,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但他不是士林派的核心人物……”
“即使是无法做官的庶子,闵奎他也不会差别对待的。最重要的是,其子许炎……”
“这个我也知道。虽然还是孩子,但这么快就成了被勋旧派议论的对象,这很令人担忧啊。显眼的嫩芽往往都会被第一个踩踏的……”
朴氏沉浸于无尽的苦恼之中。朴氏家族虽然是功臣家族,但并不属于勋旧派,相反一直保持着中立。这是长期以来置身于云剑之位所形成的不变法则。
“那么,就考虑一下其他的老师吧……”
朴氏看着弟弟笑了笑。虽然他说话的口气很不好,不过她也能感受到孝雄话语中对云的关心。
“不用了!我们世代都是把当今圣上放在第一位的家族!因此,如果威胁当今圣上的是勋旧派的话,我们就要铲除勋旧派;如果是士林派的话,就要铲除士林派。即使铲除对象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也要铲除。只要遵守这一原则的话,不论老师是勋旧派还是士林派,这就都没有关系了。”
“知道了。可是姐姐,其后那孩子打算怎么做呢?教剑术这不成问题,不过,教完之后呢?掌握的剑术会有用武之地吗?”
“不是还有羽林卫嘛。”
羽林卫!虽然待遇低于内锦卫和兼司仆,不过它也是王的禁军。只要进入羽林卫,被王看中的可能性就很高。朴氏的算盘打得还真响!
“至今为止,云剑都是从内锦卫中选拔出的。姐姐你的想法是行不通的。”
“那是日后再讨论的事情。只要云按我所希望的样子成长的话,该苦恼的不是我,而是当今圣上。不是,更准确地说,就是日后即将成为当今圣上的世子邸下。”
从那之后没过多久,孝雄便明白了朴氏所说的话确实是事实。云除了聪慧的眼神和强壮的骨骼外,还拥有让人瞠目结舌的学习剑术的天赋。虽然隔几天才会教云一次,但仿佛云的前生就是一个剑客一般,他学剑术的速度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