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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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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筝只是觉得。小姐身边陪着的并不应该是细软娇柔的小女子,像箫琰也可以将小姐照顾得很好。我,不想再待在品琴苑里。恳请总管为云筝另谋去处。”她福了一福,局促不安地站立一旁。不用抬头,也可以感受到侯白那目光里的份量。

云筝这话算是说到侯白心坎上去了。

可也正是因为相府有了大小姐,院子里才变得如此生气勃勃。

这样一个疯丫头,连相爷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又凭什么来置喙呢?

他笑了笑:“云筝,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那点心思,我又哪会不知道?上次小姐也来和我说过,挑明了你想去落英居服伺相爷的意愿,最终我却没敢同意。青萍是相爷手边用惯的人,其心思城府皆不比常人,我也认为,你暂时呆在小姐身边是最好的,小姐善待下人,对每个人都很好,将来……自不会亏待于你。”

云筝咬了咬唇:“我、我……”

侯白依旧笑得疏朗:“难不成你认为伺候相爷比伺候小姐更轻松?在下昔年也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初时几多自负,不也一样终误所托?老太爷让我好好看着夫人,我又几曾做到?做人哪,不要想当然,人心肚里九曲十八弯,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些东西?舍易而取难,实为不智。况且……凭你的那点心智,呵呵……”小丫头是机敏灵巧,可就是太小家子气了,与小枇杷相比尚且不如,遑论是攀上青萍?宅门内斗,并不是每家每户都会发生,左相府从一开始就是个例外。

天阶如水,无月无星,两人借着灯火在院中穿行,慢慢地走到了隔壁的院落里,却见一个圆滚滚的人影正蹲在院子中间踩着木料挥着小锤。听见身后有人来,他马上转身站起来。

“原来是侯叔。”称呼是跟着卫嫤称呼的,这一声“侯叔”叫得亲切,令侯白颜色温和不少。

他打量着满地木屑,叹了口气:“花少侠这是做什么?我们相府可还少了这些小凳子小椅?”

花重泪抓抓脑袋,不好意思地答道:“知道是不缺,但我们在这儿白吃白住,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做些事情来,总觉得心中难安。我也知道相爷财大势大,不缺这些木头,不过我做的这些可不一般。你看,都是可以折叠收起来的,给洗衣洗碗的婆婆们用,她们一准儿高兴。”

他说完,弯腰摆弄着一张成品,将凳面折合,往上一提一拉,凳子就合拢了,倒提在手里,还不觉得累。他身后已经做成了七八张一样式的,就此摆成一排,在橘红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爱。云筝上前提了一张在手里,琢磨着也感到十分惊奇。

侯白的眼睛亮起来:“这样式果然新异又好用,花少侠是怎么想到的?”

花重泪将收起的小折凳送到他手上,神情里隐约有些得意:“我爹平时喜欢藏些刀刀剑剑,有时候也藏银票,怕我娘收了去,就鼓捣些机关作掩饰,不想也能瞒过我娘那双火眼金晴。对了,这一点卫姑娘和我爹很像,她好似也喜欢折腾这些,前几天我去品琴苑的时候,就看见她装了些机关在王兄窗下,还不许我动,瞧着怪有意思的。”

“花……少侠。你刚才说,我家小姐在王公子窗下装了机关?这怎么可能?”云筝吃惊不小,她素知卫嫤对王佐不喜,但没想到会在这上面使绊子,赶巧的是,今日卫嫤与梅山都听旨进宫了,那品琴苑里便只有一人,岂不是……

“云筝,且莫着急,小姐向来剑走偏锋。她这么做一定有其道理,却未必是针对王公子。这中间有些蹊跷,我们不知内情。一时也难以揣度。”侯白说归说,可心里也隐约感到有些不安,便道,“这样,反正今夜里再无他事。不如你我现在同去品琴苑,看个究竟?”

花重泪记起卫嫤的叮嘱,有些急了,道:“那些机关其实是……”

话到嘴边,又哧溜一下缩了回去,一时难以决断。

侯白与云筝被他吊着半句话。亦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毛。

凉风习习,落叶肃杀,现下却只是七夕初过。秋意未深的时节。

花重泪正思索着要怎么将今时的布置说给他们听,却突然感到一阵沁凉自背心透泻而出。

“有杀气!都退后!”他猛地暴喝一声,将手里的小锤扔下,闪身掠出了门口。

夜幕之下,黑影起落。利落的身姿划过长空,勾起数道暗色流弧。草叶轻动,纷纷指向品琴苑的方向。花重泪胖实的身影并不笨拙,一晃之下,便如一道粗壮的闪电,消失在夜幕之中。

侯白被那冷风一吹,已然清醒:“云筝,去落英居通知青萍,让各房别在四下乱走,特别留意六公子的人,别让她们乱了场子……”

而此时……

品琴苑里……

王佐倚窗而立,手里尚余小半杯浓茶。

身边的几案上,正横着那把刀,刃影华光,随着灯影蒙蒙,流过一道莹亮的弧。

十余名黑衣人自四面八方翻墙入院,慢慢向屋子靠近,同一色的人皮面具,被灯火映得发黄。

屋子里没有点灯,外明内暗,人影便隐隐约约地透写在窗格上。

外边很静,可还是听得见数道粗细不一的呼吸。

“一,二,三,四……五……六?”王佐捏着茶杯,一直摁得指腹发青,心里却冷冷地笑了,“狗皇帝,你还真看得起我,居然派那么多人来?那我该给一份什么样的回礼予你呢?”

他将长刀拾起,慢慢起身走向了门边。

地上漏下的细光被挡了一半,门外显然有人。

王佐勾起的嘴角,突地浮起了一丝寒意,他没有开门,却是反手持刀,突然破门刺出。

“呃!”那刀太快,门外之人躲避不及,竟生生被切断了脖子,摔成了两截。余人反应神速,应着那声闷哼,数道冷光劈面而来,将王佐罩在了一片杀机之中。

“哼!找死!”王佐长刀未收,单足挑起无头死尸,将众人横扫而过,衣袂连风,刀光破空,引出一声龙吟。他武功是不怎么样,可是手里这把,却是削铁如泥的神兵。这一招横扫,实际已是空门大开,那些人忌惮王佐手里的兵器,均各退后一步,未敢强袭。

王佐一招未完,便又使去了第二刀。

他的刀势并不见章法,却贵在简单直白,不藏不掖,天气就着一股霸气。

“铛!铛铛!”金兵交鸣,连响数下,一时尽皆残兵断刃落地之声。

“王兄!”花重泪闯里品琴院,乍然见到门板裂开,门后,是王佐那张冰冷如铁的脸。

外围的十余名神秘人同时反应过来,抛下同伙,纷纷朝着屋内扑去。

花重泪正要上前,忽闻一阵奇香扑鼻,他立即按压心神,屏住了呼吸。

空气里不知何时漂起一阵浓香,似酒味酣甜,似女子闺香熏人。

人,很快就要醉了。

花重泪将腰中佩剑掣出,手中剑影如虹,转瞬就绊住了一人。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夜闯左相府?”说完间,身形一晃,肥硕的身子便已连过数人,与王佐站在了一起。王佐身上已沾了些血,鼻目深刻的脸庞上全是冷硬。他无意于留活口,也不等人说话,便如挥刀切瓜一般,卸下了那人的头颅,血溅了花重泪一身。

“别废话,我知道他们是谁!”听着他的声音,便如遇朔九寒冬,花胖子只觉得周身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竟答不出话来。王佐起刀,刀刀杀伐,并无半点留活口的意思,而幽深的眼瞳中,映射的凶暴与狠戾,更是有如豺狼。

花重泪手中持剑,呆立门中,竟感到自己有些多余。

就在这时,有人从屋后翻窗而入,却不为杀人,反倒在屋子里翻找起来,花重泪吼了一声,转身扑将过去,却见耳边一声冷嗤,王佐弹指一挥,甩过一道划亮的火折,屋里唯且仅有的一盏灯被点燃。

室内骤亮,照花了屋内神秘人的眼睛,王佐趁势出手,任长刀在灯下舞出一道明艳的残影。

“锵!”一名神秘人越众而出,连剑带鞘架住了王佐的手,当胸推出一掌。

王佐翻掌迎上,亦运气拍出一掌,这一掌却只来得及用上五分力。

“嘭!”掌风震荡,引得室内火光一晃,劲风带过,灯……灭了!那人掌力居然不弱!

王佐身形摇晃,勉强站住,却抵不住腑内气海翻腾,堪堪吐出一口鲜血。那人单掌扣住剑鞘,剑身抽出,并不给王佐喘息之机,这一连招,便有三式,幸在有花重泪出剑克住。

两人互拆了十余招,擦得剑身火花四迸。

“功夫不错?你是头儿?”

花重泪看不出对方武功路数,自未尽全力。

那人面具下露出一双悍然无惧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却并不回答。

王佐引刀连劈数下,逼开数人,厉声道:“不消多问,杀了便是。”

“杀?就凭你?”那人冷笑一声,突然收势,将背腹留给了花重泪,提剑便刺,王佐疾退数步,腰后撞上桌案,将茶盏砸了一地。那人的剑势不退,竟直取胸臆。

王佐闪身腾挪,却终究是慢了一步。

冷剑穿胸,衣襟破碎,却见暗夜之中,一道金光闪过,一面小巧的金色手令,掉在了脚边。

王佐撤刀,双掌夹住了剑锋,身子后仰,那神秘人却将剑势定住,由得目光投下地面。

“你是……自己人?”一语既出,就连王佐也惊呆了。

PS:

悲摧地对着更新票,掩面长叹。这一章有四千字,嗯哼。

第127章 迎战

卫嫤一行三人从靖华宫里爬出来,正赶上宫宴收场。

皇宫里边一片喧闹,处处人声鼎沸,其中不乏借醉高歌者,一路走来一路唱,声音有如魔音穿耳。相形之下,这靖华宫里外便更显破落荒凉。

卫嫤与箫琰踏行两步,忍不住同时回望身后那层层檐角,黯然未语。

“别看了,都过去了。”箫琰凝眸半晌,才得温和出声,只是语气之中透着一抹刻骨的愁思。

“嗯。”卫嫤回忆过往种种,心头也是半明半暗。

“你们……是不是有些事情瞒着我?”予聆心底产生了一种被隔离在外的生疏,他并不是第一天才发现卫嫤与箫琰之间那天生的亲近,只是他从来不愿承认。

“瞒着你的事情多了去了,有空再说给你听。”卫嫤回过神,凤目里闪过一道亮光,是笑意。

“有空?”予聆明知这答案有些敷衍,却还是忍不住给出了七分信任,竟一脸不豫地点点头。

箫琰在一旁冷眼看着,心里却隐隐有些刺痛。

不说在意,那是假的。

卫嫤想了想,并没有像之前约定的那样选择水路逃亡,而是大摇大摆地走向了宫门。

箫琰能顺利找到她与予聆,说明这一路上并无冯喜才布下的耳目爪牙,或许……像冯喜才那样的人,根本不会浪费到要在宫中布线设伏。而且,再怎么说……左相府的小姐也是过门的贵客,既是承了旨意前来赴宴,又岂可被人随随便便就地处决?

这里显然不该是动手的地方。

而要抓住卫嫤,追查出“凤点头”的下落,最好的伏击地点只能是……左相府!

卫嫤能想到的,箫琰与予聆二人自然也能想到。三人几乎不需商量便不约而同地走向宫外。

他们都有些儿狼狈,衣上染有青苔,头上还沾有草屑,引来周围无数疑惑的目光,将其一遍遍打量。而原本就十分引人注目的三个人,在这一刻愈加变得耀眼起来。冯喜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的机率,几乎为零。

“真的打算就此回去?”箫琰走在卫嫤身侧,突然压低了声音。

“不回去又能去哪儿?王佐还在品琴苑里,我便是再讨厌他,也不能看着他无故枉死。此事皆因我而起,我便应该一力承担。”卫嫤抱着手臂,抬头看看天色。又瞅瞅阴暗的屋檐,幽然道:“如果我猜得没错,那老太监这会已经在左相府里等着我们了。”

宫宴刚散,卫梦言还没到家,卫嫤这一趟来回都是乘的马车。自是比卫梦言的暖轿快了不知几倍,显然,这回府路上的间隔时段,已足够冯喜才布局。

“呵,不知这算不算欲擒故纵?”她像是自言自语。

卫嫤一甩袖走在最前面,箫琰次之。而予聆为了掩人耳目。只能远远地尾随其后。

可饶是如此,打身边经过的命妇、大员们却仍旧不住地向这三人投以异样的目光。

众人是看着卫嫤怎么跑出去的,又是看着予聆公子巴巴地追出去的。这一跑一追里边,本蕴着无数种可能,而人们,更愿意相信的依旧是最简单直接、最符合市井想象的那一种。

箫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经过此夜。卫小姐与予聆公子之间的传闻,只怕就不再是传闻了。

看卫嫤有的是愤怒。看予聆的,却多只是同情……予聆公子配卫嫤,在万千扶城女子眼中,自不饬于鲜花配给了牛粪,。电子书下载哪怕那是一堆多么漂亮,多么美艳的牛粪……

箫琰快走几步,与卫嫤寸步不离。

苏子墨长裙曳地,不知在卫嫤面前飘摆了几人回。只可惜卫嫤从一开始就没心思欣赏。

箫琰无奈地摇了摇头。孔雀毕竟只是凡鸟,扶城再大,顶头的天空也是有限的。

“嫤儿,不如先找个地方躲躲?王兄的事,还可从长计议。”箫琰委实不愿卫嫤再去冒险。

冯喜才所图明显,他既然知道“凤点头”与卫嫤有关,品琴苑里那拨人是死是活,是成是败,便都已不在算计之内。相比王佐而言,真正处境危险的……应该是她。

“躲?”卫嫤将眼角挑向予聆,轻声道,“将军府隐卫向来不逃不避,不退不让,让我躲躲藏藏过日子,我不乐意,也做不到。老太监这一次势在必得,我或许能够躲掉今天,但明天后天呢,又当如何?将来,总有一天会逃不离的……他就算不扣住王佐,也会想办法扣住我爹,到头来还不是心思白费?我也想徐徐图之,但首先要把这个阉人给扳倒了才好。任人宰割,并非我愿。”

予聆自眼中露出一丝激赏,传音道:“说得对,确是如此。”

卫嫤转头望向她,不觉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自得,亦有自信,是昔年存在卓桦身上的光辉。

灼灼其华,桃之夭夭。也只有她,才配得上这个名字。

箫琰沉吟片刻,却始终放心不下:“王兄那边谁去都无所谓,倒不如就由我来走这一趟。”

卫嫤还想说什么,突然听身后一声唱喏。

予聆忽地越众向前,拱手行了一礼:“冯公公,卫相。”

他突兀地提高了声音,一时打断卫嫤与箫琰的说话。

箫琰噤声,款步退下,卫嫤这时已抬起头来。

只见廓柱之下,围立的几名大员正自寒暄说笑,卫嫤一眼便看到了卫梦言,而与他“谈笑正欢”的另一位,正是宫内司礼太监冯喜才。她心里一沉,面上却刻意露出了一丝惊慌。

冯喜才干瘪的嘴唇微微噘起,看向卫嫤的时候,唇角便牵绊出许多皱纹,像一块枯掉的陈皮。

她果然猜对了,这个老东西借故将卫梦言绊住,多半是为了拖延时间,卫梦言越是回得晚。“卫大小姐”那边就越容易摆平,情况只会对那些神秘人,越发有利。

徐徐图之,确实不可行。

卫嫤几乎可以看见前路尽头放置着一座鬼气森森的牢笼,正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她将头伸进去。可是,她会那么轻易就范?她低头微一勾唇,却是换上了另一副表情。

“爹,女儿回来了,女儿知错,不该让爹担心。”

她带着丫鬟打扮的箫琰。怯生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缓缓抬起的眼,慢慢氤出了一丝雾气。泪水摇荡未出,眼圈却先红了。

卫梦言从未见过女儿这副表情,心间一时揪痛,几乎忘记了要怎么呼吸。

他看看予聆,又看看女儿。疼爱之心溢于言表。

“你啊,就是任性,皇宫大院里怎能乱跑得?这一次,你可要好好谢过予聆贤侄。”

卫嫤撇撇嘴,未有多言,予聆却懂得见好就收:“卫相言重。在下只不过趁着还有几分蛮力替相爷跑个腿,何敢当得这个谢字?”

冯喜才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卫相,难得予聆公子情之切切。只怕是好事要近了呢。”

卫梦言似没想到他会这般直白,当时一愣,道:“冯公公真真说笑。”

卫嫤急急忙忙打断了他们的套话,道:“爹爹,女儿一身狼狈。难以示人于前,实在不便久留。还请爹爹示下,让我带着妍儿早些回去。”她低头敛目,端庄行礼,举止却有些慌乱。在卫梦言看来,女儿怕是因为害羞,但在冯喜才看来,却是再明显不过……小丫头,分明是在害怕!冯喜才无声地翘起了嘴唇。一切都在算计之内,这丫头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居然想借着左相府这面壳把自己护起来,她这一趟要是乖乖回去倒好,亦省掉许多麻烦。

他捏了捏手指,笑咪咪地望着卫嫤,心中却已有杀意。

“宫宴已尽,本无他事,你今天也累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卫梦言目指予聆,而后又温声道,“今夜天凉,予聆贤侄若不嫌弃,便与小女共乘,让小女送送贤侄,可好?”明里是让卫嫤携予聆一程,暗里的意思却不难猜,怕卫嫤在路上有危险。

宫闱风云涌动,有些人有些事,不可不防。

予聆笑道:“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三人拜别,直出宫门。

箫琰伺候着卫嫤上了马车,又打起帘子先让予聆,自己是最后一个。

马夫一甩鞭,蹄声响起,载着满室沉默迳自奔向了左相府。

窗外景物飞速倒退,后方蹄声再起,却是赤邪举步跟上来,与马车并驾齐驱。

车内原本空旷,可是多了一个人之后却突然拥挤起来。

箫琰安心做着一个丫鬟该有的本份,对予聆打量的目光浑不在意。

“箫世子,没想到你还真把自己当丫鬟使唤了?当真有趣!”予聆放下帘子,言辞之中竟含着无边讥诮,与他素日里那皎皎如明月的气质霄壤有别。

他称箫琰为世子?卫嫤闻言皱了皱眉头。

她心有不满:“你还真的吃撑了没事做?箫琰的家世你也去查?你可知道,他是我的人!”

予聆道:“正因为是你的人,才要查得清楚彻底,否则,我又怎知他是否可靠?不过……嫤儿,你好大的本事,居然能把南禹三大家之一的箫氏公子收为己用,真是令人意外。”

“什么收为己用?不懂就别乱说!箫琰他跟别人不一样!”卫嫤鲜少听见予聆这般尖酸刻薄的语气,一时板起了脸。

箫琰收起那一脸媚色,淡淡地看了予聆一眼,并不听他们绊嘴,只低声道:“嫤儿,我有事出去片刻,你们先走,不必等我,记住,路上小心!”说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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