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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丹丹-尤凤伟-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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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是一支笔,往事是一本书。
                                        ——题记

                                 她?!

    下班刚回家,只见松海路居委会主任何大妈已经在等我。她向我诉苦说:她们
路段有一户人家,最近天天举办什么家庭舞会,招徐了许多青年男女整夜的跳呀,
唱呀,吵得四邻不安。大家意见很大,她们居委会曾出面规劝,但无济于事。她们
又找到派出所,派出所表示不便过问。于是,她便找到我这个报社记者,希望能在
报上写点批评文章,这样或许会起些作用。

    听了何大妈的话,我不由挠起了后脑勺。其实,这种情况不止她们路段有。这
种家庭舞会的健康程度及社会效果,我从没仔细想过。然而各式各样的议论却听到
不少,何大妈说的便是其中一种。至于舆论是否应该干涉,或者怎样干涉,这不是
一个可以草率的问题。

    何大妈见我沉思不语,像突然记起什么,非常神秘地望着我说:

    “于同志,那天我去那户人家里探了探,在那跳得快发疯的人堆里,我认出一
个人来。”

    “谁?”

    “你想都想不到。”

    “到底是谁?”

    “红丹丹!”

    “什么,红丹丹?”我吃惊得立刻逼近何大妈问:“你没认错?”

    “认不错的。”何大妈摇摇头说,“那妮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两年前才从路段
里搬走。还是那副俊模样,只是长高了,苗苗条条,大概有十七、八岁了吧。真是
想不到,当年红得发紫的小小政治家会变成跳舞迷。瞧她那头发,那穿戴,比谁都
出格,浑身上下穿一身白,绷着个脸,不说也不笑,不住地跳呀扭呀,扭呀跳呀……”

    何大妈的嘴唇不停地翁动着,说的什么我却听不见了。我的脑海里清晰地浮现
出一个天真美丽的小姑娘形象:酷似洋娃娃的小脸蛋,长长的睫毛,调皮的大眼睛,
穿一身红条绒娃娃服,远远看去,就像一团小火苗,这就是当年红极一时、家喻户
晓,被视为这座城市骄傲的红丹丹。刹那间,这颗耀眼的小星在当年红海洋上空运
行的轨迹,在我眼前猝然闪亮了。

                         得天独厚的天赋使她具有优良
                     的可塑性,她可望成为一名艺术家
                     或者成为一名科学家,然而……

    我第一次见到红丹丹(那时尚叫山丹丹)是六七年春天。这座城市刚刚进行完
一场政权移交。所谓“新生红色政权”正加紧用棍棒和油彩将这座城市彻底“赤化”。
恰时,有一个外国首脑要访问这座城市。我从报社暂调到接待贵宾办公室。因为我
对文艺还比较内行,便让我参加为贵宾组织一场儿童演出的工作。在挑选小演员的
时候,有人提供松海路有个叫山丹丹的小姑娘,是个理想人选。于是,我便带着介
绍信到管区居委会。居委会主任何大妈介绍情况说:丹丹六岁,爸爸叫山林,是一
家工厂的技术科长。妈妈姓社,叫杜鹃,是一所中学的音乐教师。小姑娘绝顶聪明,
乖觉可爱。邻居们都喊她“小人精”,父母更是视为掌上明珠,都想按自己的心愿
把孩子培养成有用之材。爸爸当然想的是科学,妈妈则自然想的是艺术。两人争执
不下,谁都不肯相让,最后只好采取折衷办法:两人同时对孩子进行家庭辅导,以
便在发展中任其自然选择二结果聪明伶俐的丹丹,不仅能同爸爸叽哩哇啦地用英语
对话,还能拉一手漂亮的小提琴。

    听了介绍,我十分振奋。像这样的“小人精”,可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哩。

    我按照住址门牌找到丹丹的家。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想必是丹
丹的妈妈杜鹃了。她有着白皙的皮肤和酷似西洋女子那样的棕色头发,神态好象有
些疲倦,大大的眼睛隐藏着忧郁。她把我让进屋里,说丹丹的爸爸不在家,问我有
什么事。我向她说明来意。她思索着点点头,然后轻轻朝里屋喊了声:

    “丹丹。”

    花布门帘被挑开了,一个嘴上衔着泡泡球的小姑娘蹦跳着出来。只见小姑娘长
得非常喜人,像妈妈一样的大眼睛,稍微卷曲的棕色头发,穿一身红条绒衣裤,果
真像一团小火苗。

    “这么大的姑娘,就知道整天吹泡泡糖。”杜鹃说。

    小姑娘把泡泡收回口中,看了妈妈一眼,不服地说:“革命啦,你和爸爸都不
敢教功课,丹丹没事干。”

    杜鹃苦笑笑,说:“好了,好了,总是你有理,还不快叫伯伯。”

    “不,妈妈,应该喊叔叔。”丹丹一边纠正妈妈,一边向我鞠躬,“叔叔好。”

    我乐了,把小姑娘揽在身边,问:“小丹丹,为啥不该喊伯伯?”

    “你没长胡胡!”丹丹调皮地向我眨眨眼,“爸爸有胡胡,爸爸顶烦人,总用
胡胡扎我脸,我疼哭了好几回,后来,他扎我,我就赶快往他眼镜上哈气,他就看
不见了。”

    真是个小人精,我和杜鹃一齐笑起来。丹丹却一点不笑,转向妈妈说:“光知
道笑丹丹,不知道给客人倒茶。”

    杜鹃“哦”了一声,这才想起还没给客人倒茶,她歉意的向我笑笑,又亲呢地
向女儿挤挤眼,便拎着水壶出去打开水了。

    屋里只剩下我和丹丹,我想趁这个空儿,摸摸她是否具备一个小演员的素质,
适合哪方面的演出以及可以承担什么样的角色。

    我说:“丹丹,你愿意唱歌跳舞吗?”

    “愿意,愿意。”丹丹赶紧说。

    “那好,让我考考你,考得好,叔叔就带你去。”

    丹丹赶紧从口中吐出泡泡糖,理理娃娃服衣襟,端端正正地站在我面前,俨然
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女独唱演员,把两只小手抱在胸前。

    眼前没有钢琴。我便摘下挂在墙壁上的一只小提琴,拨个音准,让丹丹开始拨
音阶。

    由低到高,由高转低,周而复始,就好像听到一个穿皮鞋的小姑娘在石阶上清
脆地跑上跑下。我简直惊愕了,丹丹的嗓音不仅异常清亮圆润,而且音域又非常宽。

    这方面已无须再考什么了。我把提琴递给丹丹,让她拉个曲子听听。她接过琴,
问道:

    “叔叔,拉什么呢?”

    我问:“你拉过什么曲子?”

    “‘开塞’、‘马扎斯’、‘克鲁扎尔’。”

    我心里一阵高兴,想不到这个六岁孩子竟拉到“克鲁扎尔”,我说:“就拉
‘克鲁扎尔’。”

    丹丹点点头,很快摆好姿势,在运弓的同时,小脸蛋渐趋严峻。我静静地等待
着,可是,就在弓与弦即将接触的瞬间,丹丹突然“呀”了声,两只大眼睛刚刚燃
烧起来的光彩倏然熄灭了。琴颓然从肩上垂落下来。

    “怎么啦,丹丹?”我问。

    “妈妈不让拉,说要惹祸的,妈妈在学校挨批了。”丹丹轻声说,撅起了小嘴。

    我明白了,一道阴影从我心头掠过,再也提不起情绪。我向丹丹摆摆手,说:
“打打空弦,拉拉音阶。”

    于是,丹丹便开始打空弦,接着又拉音阶。她的弓法、指法都很好,熟练自如。
从弦上流淌出来的声音都很纯正悦耳。一听便知曾受过严格的基础训练,可见她妈
妈的一番苦心了。到此,我对丹丹的素养已有了基本的认识,我不由十分感叹,为
什么这各方面的天赋,竟是这么慷慨地集中到这个小姑娘身上。

    这时,杜鹃打水回来,我便向她提出要求,希望她能同意丹丹参加这次演出。
杜鹃一边倒茶一边沉思。最后说:“我是同意的,这小精灵自不必说,不过,还要
问一下她爸爸。”

    这自然是无可非议的。于是我同杜鹃约定两天后来听信,便告辞了。

    当我再次来到丹丹家,却不由大失所望了。杜鹃告诉我,丹丹被她爸爸厂政治
部的盖主任相中带走了。说要交给丹丹一个最最光荣的任务。”

    我一愣,急问:“什么最最光荣的任务?”

    杜鹃说:“盖主任说丹丹聪明,记忆力好,让她背语录,准备在全市学习毛主
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上作表演,以便把全市的‘三忠于’活动推向高潮。”

    我问杜鹃:“你们做家长的意见呢?”

    杜鹃叹了口气,用手拢拢那棕色的头发,说:“这样也好。这年月,搞别的怕
是没前途的,不瞒你说,我和丹丹爸爸在单位至今还受批判,这不就是白专下场?
就说盖主任,从前是做行政工作的,这次结合进领导班子,坚决要求做政治工作。
本来他想让自己的小女儿园园完成这项光荣任务,可是园园记性不好,盖主任教了
半个月,才只能背几段语录。气得盖主任拳打脚踢,后来便选中了丹丹,唉,就让
丹丹跟她盖伯伯走一条新路吧。”

    我默然了。是啊,现实不正在逼迫更多的人走这条路吗?只是丹丹走这条路太
早了。她多么像一个被迫早嫁的小小童养媳哟!

                     在中国所有的艺术明星堕地之后,
               一颗耀眼的政治新星冉冉升上天空。然
               而,只有发射这颗小星的人才知道,把
               她送上轨道是何等不易!

    大约在一个月后,市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在大礼堂隆重举行。我
以记者身分参加了这次大会。从大会印制的程序表上,看到丹丹的发言名列前茅。
这倒不使我惊讶,惊讶的是小姑娘的名字山丹丹竟被印成红丹丹。猜不出这是印误
的,还是有意改的。

    会议的气氛是极其热烈的,庄严的大礼堂,像刚刚在一只巨大的红油漆筒里浸
过,里里外外红彤彤的,散发着浓烈的油漆香。会场里座无虚席,许多代表正抓紧
会前点滴时间读书写笔记。当穿一色黄军大衣的男女首领们在主席台落座后,会议
执行主席便宣布大会开始。我偷偷溜到后台。想看看等待发言的小丹丹。

    后台上人也不少。在许多人的围观下,丹丹像一头胆怯的幼鹿,蜷缩在角落里。
紧靠她身前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杜鹃,还有一个戴眼镜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想必是
丹丹的爸爸。另一个是年约四十七、八的男人,瘦瘦的显得极精干,两只眼睛向外
突兀着,闪着很亮的光,这一定是丹丹的“伯乐”盖主任了。我怕扰乱丹丹的情绪,
没敢靠前,只是从人缝里瞄着她。时至如今,盖主任还在喋喋不休地向丹丹抽查考
问:某页某段头两个字是什么?丹丹嗫嚅地回答着。盖主任再问,问得丹丹直喘气。
杜鹃忍不住了,说:“盖主任,丹丹马上就得上场,让她歇会儿吧。”只见盖主任
用亮眼睛斜了她一下,说:“看你这人,这是溺爱孩子的时候?玉不琢不成器,待
会要在台上出了纸漏,你负责?”杜鹃自然负不了责,不吱声了。盖主任又接着问
丹丹。过了会,前台下来个人,向乱哄哄的后台喊:“肃静,肃静!红丹丹做准备。”
后台顿时鸦雀无声,人们给丹丹闪出一条登台的路,这时,只听会场里扩大器的声
音清晰地传到后台:

    “下面,请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六岁的红丹丹发言!”

    “发言”两字刚落音,一阵惊涛骇浪般的掌声从会场里冲向后台。正被盖主任
牵着手往前台送的丹丹,被这突如其来的声浪吓得浑身打颤,接着“哇”地一声大
哭起来。盖主任一把捂住她的嘴,幸而此刻掌声尚未跌落,丹丹的哭声才没传进会
场。

    “丹丹,你怎么啦?”丹丹的爸爸妈妈慌忙朝女儿扑过来。

    “妈妈,我怕,我怕。”丹丹使劲挣脱了盖主任的手,一头扑进妈妈怀里:
“妈妈,我怕!咱们回家!”

    “丹丹不怕,丹丹不怕。”杜鹃紧紧搂着女儿,眼圈红了。丹丹的爸爸急得直
挂手。盖主任铁青着脸,亮眼睛里像着了火,汗从他额头流了下来。

    这时,会场上掌声依然不断,执行主席匆匆走向后台,刚要喊,却被眼前这奇
怪的场面搞懵了,问;

    “怎么回事?”

    盖主任赶紧迎上去,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这样,丹……丹丹肚子疼……”

    执行主席就好像自己的肚子疼那样,脸上的肌肉痉挛了一下。

    盖主任接着赔笑说:“过一会就会好的……”

    “就这么空场?”执行主席狠狠盯着盖主任,“对‘三忠于’是什么态度!”

    “这……这……”盖主任的脸立时变得死人般灰白。

    丹丹的爸爸急中生智说:“是不是把下一个发言提上来,调换一下?”

    看来没有别的办法。执行主席朝他“哼”了声,说了句:“快给她找‘十滴水’,
半个小时后上台。”便匆匆返回前台调换发言人去了。

    我心里迅然泛起一阵难言的酸楚。如果丹丹真的肚子疼,那倒好办,一瓶药水
就会把她送上台去。我清楚,假如今天丹丹执意不肯上台发言,她的父母(当然更
包括那位盖主任),后果将不堪设想。我不由走上前,拉着丹丹的手说:“丹丹,
别哭,还认得我吗?”

    丹丹慢慢转过埋在妈妈怀里的小脸,用哭得红红的大眼睛看着我。她认出来了,
抽泣地说:“叔叔,你说话不算数,为啥不领我去唱歌跳舞?”

    我说:“好丹丹,你去发了言,我马上就带你去,好吗?”

    “我不,我不,我害怕。”丹丹挣脱我的手,我也没辙了。

    这时,盖主任擦了擦脸上的汗,向丹丹身前靠了靠,笑了,柔声细气地说:

    “丹丹,告诉我,你‘三忠于’吗?”

    丹丹抽泣着回答:“忠……忠于。”

    盖主任又说:“你‘三忠于’,应该勇敢地上台宣传毛泽东思想,是吗?”

    丹丹咬着小嘴唇不吱声。

    盖主任又说:“毛主席最喜欢革命小闯将哩,丹丹只要上台发言,就是革命小
闯将。”

    丹丹又鼓起小嘴,还是不吱声。盖主任见有转机,声音越发柔和了。他轻轻抚
摸着丹丹的头发,说:“丹丹,只要你上台去宣传毛泽东思想,你就是伯伯的好孩
子,你要什么,伯伯都给你买。”好像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话,便从钱包里抽出一
张十元的票子在手里打的“咔咔”响。

    丹丹想了想说:“我要……”

    “你要什么?”盖主任赶紧追问。

    “我要……‘蜜三刀’”

    盖主任一愣,问杜鹃:“什么‘蜜三刀’?”

    杜鹃说:“说是上面有三道杠杠的小点心。”

    “哦!”盖主任会心地笑了,孩子终归是孩子,他把钱向丹丹爸爸手里一塞,
说:“赶快去买,越快越好。”

    丹丹爸爸畏难地说:“恐怕买不到的,半年前我们给她买过,可后来她要了几
次,就再也没买到。”

    盖主任想了想又对丹丹说:“丹丹,给你买别的点心好吗?高级蛋糕、蜜饯果,
什么都行……”

    丹丹不住地摇着小脑袋。

    盖主任紧咬着牙关在后台来回踱起了步子。两只眼睛向外鼓得更厉害了。他自
然明白,眼下,“蜜三刀”对他意味着什么。踱了一会,他像下了决心般地站住了,
说:“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到外面借用一下大会的汽车,只要糕点厂还出产,我就
把它带回来。”说完,从后台口奔跑出去。

    不能不佩服盖主任的能力,不到半小时,他真的买回了“蜜三刀”,至于是来
自糕点厂还是食品店,就不得而知了。总之,当丹丹带着满满两口袋“蜜三刀”走
向前台时,盖主任脸上泛起一种难以名状的笑容。

    丹丹获得了巨大成功。当这个六岁孩子一字不差地背诵完几十段语录之后,会
场的热度达到了沸点。人们拚命地鼓掌欢呼,坐在前排的人竟不顾会场秩序(也可
能是事先安排的)纷纷拥上讲台,他们先是把丹丹举起来向空中抛,接着又争先恐
后地摘下自己胸前的像章,赠给这位可敬的“三忠于”小闯将。丹丹的脸腮红红的,
眼睛亮亮的,毫不吝啬地把口袋里的蜜三刀大把大把撒向讲台,以便腾出地方接受
人们的馈赠。口袋装满后,人们又往她身上挂,不一会工夫,丹丹的前胸、后背、
袖子,甚至两个小辫梢,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像章。当丹丹嘻嘻笑着从前台向后台
走的时候,身上的像章互相撞击,叮当作响,俨然像穿上一件美丽的小盔甲。也许
由于身上突然增加许多重量,她走起路来,显得稍微有些蹒跚。

                          杜鹃是否为自己没能生下一
                      个丑姑娘而自疚?

    猝然间,丹丹成了这座城市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的小英雄了。报纸报道了她的
先进事迹,还在显著地位刊登了她满身挂满像章的大照片。广播电台也不甘落后,
几乎毫无剪辑地播送了丹丹的现场表演录音。至于街头巷尾的民间舆论,则更是耸
人听闻,花样百般了。有人说,丹丹在“百岁”那天,她爸妈把几样东西放在她前
面让她抓,她不抓别的,单单抓语录本。抓到手便翻着看。这显然是无稽之谈,因
为丹丹一岁的时候,怕谁也没见过语录本呢。还有人说,丹丹刚会说话的时候,她
爸妈问她长大是当艺术家还是当科学家,小家伙连连摇头,说她长大要当政治家……
云云。奇怪的是这些传闻虽然破绽百出,不堪一击,却越传越盛,越传越神,闹得
满城风雨。

    大约过了半个多月,我又来到丹丹的家。依然是为专场演出的事,因为外国来
宾推迟了访期,“儿童演出”这块誉满全国的“迎宾蛋糕”便有更充裕的时间烤制
得更香甜了。于是,大家又想到了丹丹,我也想到那天在后台上给丹丹的许诺了。
当然最重要的,大家都认为如果丹丹能参加演出,无论从艺术上还是政治上都会给
节目大增光彩。

    还同前次一样,开门的是丹丹的妈妈杜鹃。我顿时发现,屋子里的气氛同以前
大不相同了。原来挂在正面墙上的一大一小两把提琴不见了,代之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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