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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齐人家-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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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了,我十四了。”齐小公子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激动得脸都红了,“我有两个好友都当小阿父了!”

    他也想当!

    凭什么别人有的他没有!

    “都还没你高呢,”谢慧齐喂着菜粥跟谢由淡淡道,“现在用膳还挑剔,你说他要是再有个像他一样的孩子,我得照顾几个呀?可不得累着我。”

    也是,谢由若有所思,母猴子也是很辛苦的。

    “我什么时候让你照顾了?我就是挑食,我也没在你跟前挑啊,还不是你们说什么我就吃什么……”齐润见母亲含血喷人,眼睛都红了,对着又不站他这一边的小弟弟道,“我还不像你,你这么大了还得喂,你比我高也没见你不挑食啊。”

    谢由把菜粥咽了,看了看小哥哥的红眼睛,他对眼前的妇人道,“那不挑食给娶不?”

    “那他也还是小,娶了妻子不知道怎么当家,也是不好。”

    “你还让不让我过了?”齐润一听,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双手捧着眼睛倍觉心酸地道,“我人都给你找好了,娶个媳妇咋这么难呢?”

    谢慧齐没说话,只管塞谢由吃的。

    谢由见她脸上没个笑,眼睛瞅了瞅她,转头对齐润道,“你再等等,等大了就娶。”

    “她答应了我今年可以娶的,骗子!”齐润委屈得很,他闹了好一阵子了,平时最经不住他闹的母亲却连一声都不松,他也是伤心了。

    说着他可怜兮兮地看向她,见她连看都不看他,气得心口不平,起身甩袖走了。

    他走后,谢由问眼前明显也不高兴的人,道,“为何不给娶?”

    “还小。”

    “啥时候给娶?”谢由淡淡道,“你要是觉得他脾气大,这个用不着的,他长大了也还是一样,你要是觉着他当不了家,也没事,我给他钱花,攒的都分他,以后也养活他们。”

    谢慧齐也是笑了出来,把碗放下拿帕子擦了擦他的嘴,叹气道,“再看看罢。”

    要是拖着他他也不放弃,还是想娶人家小姑娘,那她就把小姑娘带到身边来,也不拦着了。

    会打算的有会打算的过法,胆小的也有胆小的过法,只要是都是心甘情愿的就都行,至于别的,那就是她这个当娘的要为他们多做的,总不至于真知道他们弱处还不管着。

    但混小子至少心要是诚的才好,她也是看得出来,那小姑娘的眼睛是从来都只粘在他身上的,小小年纪已经是每天都在很努力地学着当他的小新娘了,小姑娘很认真,谢慧齐怜惜这小儿,便也想再认真一点。

    她是真怕她家里这个混小子会辜负人家,她都放着他出去自己独当一面好几年了,可他还是跟个娇儿子一样只会胡搅蛮缠,还是没一点像个大人的,她就是想放心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这厢她不答应,气得冲出去的齐润越想越伤心,一路呢喃着他阿娘是个大偏心鬼,走去了他三哥的温月院,他知道他三哥今日回来了,至少也要在家呆两日,快要进院的时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再想了想他阿娘偏心的事,顿时泪婆婆沙地朝里头就嚎,“三哥,三哥,我不活了,阿娘又骗我,你快快为我作主,要不我真不想活了啊,没意思透了。”

第341章() 
比起长兄,齐望更要纵着他这个小弟一些,居娉婷有样学样,也是对这个小弟百依百顺,两小夫妻本来在窃窃私语,这声音一起,居娉婷就起身走出了门,飞快朝大门走去,走到半途就看到了脸边挂着两行泪的小弟,顿时就有些着急地道,“怎地了?”

    一看是疼爱他的三嫂,齐润哭得更起劲了,过去就抓着她的袖子凄惨地道,“三嫂嫂,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你得救救我,救救我啊……”

    齐润在家没少闹的,但皆关在鹤心院跟他阿娘瞎闹,没闹一会就得被他阿娘拿出阿父来镇压住,也没闹到过外面来,这次为了娶媳妇豁出去了,铁了心要闹,这厢是怎么博得可怜就怎么来,把居娉婷吓得心都猛跳了跳,带着他就往里走,嘴里不忘温声安慰,“别怕,你三哥就在里头,我这就带你去。”

    齐润一看小弟流着眼泪进了门,也是啼笑皆非,等小弟跳着脚告完母亲的状,让妻子带着人给他擦了脸,他这才无奈道,“又跟阿娘闹?”

    居娉婷在旁听了个明白,也是好笑,但面上不显,给他收拾好脸面,就拿他喜吃的奶糕往他手里放。

    这本是她打算中午送去鹤心院,给两个弟弟吃的,她出门之时就朝丫鬟点了头,这厢也已是送来,齐润这时也心不在焉,见着爱吃的,把奶糕往里嘴里咬了两口,咽下后才又带着哭音继续道,“你不要帮着她,你要帮我,你得有嫂嫂有侄女儿了,我啥都没有,不兴这样对我的,我才是小儿子。”

    说着含着泪,朝身边的居娉婷道,“嫂嫂,渴。”

    居娉婷笑着喂他喝了两口温水,温水里洒了点干薄荷,这个初夏有点微热的时节喝恰恰好,齐润喝了两口见杯子要走,咽着水含糊地道,“还要。”

    喝了半杯,嘴里舒服了,又咬了口奶糕跟他二哥讲,“反正我要媳妇儿要小孩儿,不给也得给。”

    这还是个奶娃儿的样,婆婆怎么可能让他媳妇?居娉婷实在忍不住想笑,但不忍折小叔子的面子,忙抬了盘子往门边走,借着吩咐下人忍笑去了。

    齐望也是无奈至极,弟弟这个样若说没管教,怎么可能?家中从小变打到大的除了他也没谁了,父母拿他也是什么法子都使了,可他还是这个性子,好在也就在家中娇气些,外头还是能吃得了苦的,可他在阿娘面前跟前这个样子,谁放心他娶媳妇?

    “你莫要在阿娘面前胡闹,你在外面办事儿不都好好的?”

    “那她要讲道理呀。”吃了一块不够的齐润又拿了一块热呼呼的奶糕,生气好费力气的,以为他愿意啊?

    齐润无奈地笑了,“等你等三哥成亲的岁数成亲可好?这样我们兄弟俩就一样了。”

    他十八岁成的亲,还能多拖几年。

    “不好。”齐望拒绝得很干脆,把奶糕一口塞到嘴里,恨恨地道,“我现在就要娶,我答应了小籐儿的。”

    见二哥也不答应,吃了好吃的齐润这时想哭也哭不出了,只好拿着袖子擦眼睛,委屈地道,“三哥也不帮帮我的吗?”

    齐望也是无法,起身拉了他起来,拿帕子给他净了手,“我去说说,但怎么办还得看阿娘的。”

    齐润扁着嘴不情不愿,“她好铁石心肠的,谁说都不管用,还天天拿阿父吓我。”

    说归说,但还是老实地跟着他二哥去了。

    **

    齐润在家磨了半月,还被他阿父抽了一顿鞭子,伤还没好就又闹到了跟前,谢慧齐拿他无法,考虑着把小姑娘带到身边来的日子。

    中王妃来国公府串门,之前国公夫人说了她两句好话,她觉得这国公夫人也是可以再来往来往的。

    她自是不天真,知道一旦有事起来,她们就是想相见都不能见了,她们这等人的关系是好是坏不是要根据她们的本心来的,哪天家族对立,她们也会站在彼此的立场对对方大下杀手,也不会毫不留情,自然也不会有那个闲心去嘘唏什么,且那也不适合她们。

    现下能见就多见见,中王妃一来得知他们家小公子要跟个世仆的女儿订亲,也是吓得不轻,看着国公夫人跟前傻瓜一样,“你这挑的都什么亲事啊?咱们这些人家的女儿是哪儿招你的烦了?你非得挑些糟蹋你儿子的?”

    中王妃说完也知道自己的话有失偏颇,像他们中王府想嫁一个女儿到国公府,那确也是打了主意的,但他们这些人家的女儿出来,哪个是不能当家的?哪个不贤良淑德?总比那些出事了只会啼哭的痴儿好罢?

    虽说他家次媳很像样,但她那身份也是险的,如若不是国公府的门楣撑在那,说闲话的断不可能没有。

    中王妃话一出,谢慧齐也是被堵得半晌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跟中王妃虽说最近一两年来往颇多,但也没到推心置腹的份上,遂也不好多说,缓了缓便轻描淡写地道,“谁叫他们自个儿喜欢?自个儿喜欢就自个儿担着,总比到最后娶了个不愿还搅家的,一家子谁跟谁都是仇人来的好。”

    “他们敢!”中王妃一听就听出意味来了,眉头倒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说道什么就是什么,哪有当儿女的敢对父母不敬的?”

    谢慧齐笑着翘了翘嘴,看向了中王妃。

    中王妃确是会当家,挑的媳妇皆是贤良,给长子挑的媳妇也是名门之后,很是贤良淑德,只是,她现在的长媳是长子的继室,也是跟第一个媳妇一样的贤良淑德,但她那孱弱多病的样子怕是要步她前面那位小夫人的前尘,郁郁寡欢而逝。

    中王世子身边人不少,最宠的是谁不知道,但不可能是中王世子妃就是,中王妃心大,可不代表这世上的女人都像了她。

    中王长子也是像了中王妃,谢慧齐见过他几次,那是一个对着母亲也冷硬得就像石头的青年,恭敬生疏,反没有那些得中王妃好的庶子对她来得孺慕。

    谢慧齐也知道要是仔细挑,名门贵族当中也有真正的品德优良的女子,名门贵女有骄纵的,自也有很早就懂事,也有大智慧的,但在她而言,以后有太多不可确定了,她也知道世事不可预料,现在觉得好的以后未必,现在未必的以后可能会好,但在她而言,还是眼前儿子们自个儿的喜欢稍微重要一点。

    中王被她笑得恼怒,国公夫人一句话都没说,但她就是被看得心下很是不快,“你们家的名声迟早要败你手中。”

    国公府现在势头已经下来了,高高在上的左相被人说得多了,且在京城存在了许多人听他的人也乏了,很多人都只知道哪个替皇上施政的大人有刚正不阿,敢进言的御史有多不畏皇权,这些值得被称道的人被京城中人津津乐道,很是风光。

    沉寂的国公府不过一两年,就不如之前了。

    “唉。”谢慧齐叹笑道,“如果是,那也是没法子的事。”

    她无所谓,中王妃哼了哼,到底没撕破脸,回头着人仔细打听了那个小姑娘,听说毫无出彩之处,并不像其次媳那样声名在外,能力也是高人一等,她也是不明白那国公夫人了,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

    风水轮流转,宝丰十年,势头大不如之前的国公府反倒没以前森严,齐望和齐润的友人隔一段时日还能来国公府赏赏花,喝几杯酒,国公爷的弟子也能有事上门求教国公爷,国公府也在前院开辟了一个院子出来,供国公爷看重的几个弟子在此短住几日。

    在国子监和齐家书院就读的齐家子弟每三月来国公府一趟会面斗文,这是齐国公爷去年定下的规矩,今年以来国公府也是因这些人的出进热闹了不少。

    因有人的常进出,谢慧齐的事也是多了不少,但因次媳在着,她这事反而是少了些,且事事也都知晓,三媳妇那做了什么事,都会在每天傍晚的时候做个统笼上来给她过目,重要的事情她会写得仔细,以前说过的事就会写得简单点。

    这一年大忻大推官话,涌进来一大批地方的秀才举人进修,这些都是皇帝交给齐国公亲手去办的事,齐国公也是比之前更忙了,有日他回来,谢慧齐在灯光下看他两鬓银发丛生,也是愣了好一阵,连披风都忘了给他解。

    她当初叫齐家哥哥的丈夫现下也是四十有六了……

    “嗯?”见她傻傻望着他不动,本还在想着公务的齐国公低下头看向了她。

    谢慧齐却是半晌不知说什么,只是举着手抚着他鬓边的发好一会才笑道,“我们成亲都有二十二年了,算算,还是太短。”

    “呵……”齐君昀笑了起来,抬起头来也算了算,嘴边笑容渐浓,“是,二十来年了。”

    是太短了,他还有许多的事没做到,也还是陪她的时日少了。

    “以后我早回来点……”齐君昀轻抚着她眼角,淡道,“我们还有下一个二十二年。”

第342章() 
谢慧齐闻其话中意,也是笑了起来。

    二十二年,于她就像过了一辈子,不过是身边几个人的来去和人生,却把她的整个人都给掏空了,如果不是还有深爱的人和儿女,她怕也是撑不下了。

    她活得太长了。

    可在他这里,还有下一个二十二年……

    “笑什么?”在齐君昀眼里,因笑而格外生动的她又迷离了他的眼,便连问话都轻了。

    “笑,”下人们都退了下去,谢慧齐拉着他在边椅子上坐下,坐在他身上与他面对面,淡淡道,“笑我把你看得太重,就因你一句话就满心欢喜。”

    更是因多谢他竟还觉得还可以与她过二十来年而笑。

    最后一句,谢慧齐是在齐君昀耳边说的,快年及五旬的齐国公听了抱着她久久无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妻子说陪他一生便是一生,这是感情,也是恩情。

    他知道他这二十多年来在外的意气风发,都是因有她在其后的打点与容忍,她选择的是义无反顾地成全他,从无怨言。

    **

    自母亲收了小姑娘文籐在身边亲自教导,齐润乐得开怀,当日喜滋滋地牵着小姑娘乱蹦乱跳了好一会,又板起了脸告诫她要听话,不听话他也得训她,但每日紧张兮兮问母亲身边的姑姑们小姑娘如何的也是他,自文籐到了母亲身边,每日必来父母请安前的也是他,走前都要眼巴巴看母亲好一会儿,嘟嘟囔囔道,“她好乖,你不要吓她呀。”

    在他眼里,自来厉害的母亲俨然就是母老虎,打个嗝都能吓死他小媳妇。

    谢慧齐回头也跟齐国公私下嘟嘟囔囔,“早知道这般没良心,就不生出来了。”

    她不高兴得很,齐国公只能抱着她轻言安抚了几句,还放下了改日就替她训子的狠话,这才让夫人高兴展颜。

    母子俩天性其实很像,偏偏谁也看不惯谁,都当对方是眼中刺,看对方看来看去都是讨厌之处,都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

    这年盛夏,国子监老主薄告老还乡,齐望正式为国子监主薄,露出台面助休王掌管国子监……

    国公府往来学生也是多了起来,此时,也有远方之国派出使臣到达大忻,随即送来了许多的珍奇之物,是大忻前所未有的,这让文武百官很是惊奇了一翻。

    只是这使臣与大忻语言不通,交谈甚是费力,但国公府三公子天资甚奇,不出半月,竟能与来使交谈几句。

    这厢国公府里也是很是平静祥和。

    居娉婷大出谢慧齐所料,她把两个女儿带得服服贴贴,亲自奶孩不说,还掌管了绝大部份家事,也是条条理理分明,孩子睡得安宁时便把孩子放到祖母身边来,她们不吵不闹的,醒来也是不哭,又很是爱笑,谢慧齐与她们亲近得久了,眼珠子都离不了她们。

    国公府长孙之名为齐和仲,两个女孩子也都是其祖父亲自命的名,一人为齐和康,一人为齐和泰,两个女娃儿的名字都起得特别大气,忻朝以“和”字为尊,康,泰两字也是多为放在长子长孙之名当中,也是往来诸多公主得圣谕加封的赐名,放诸到两个女孩子身上已是尊贵异常了,这两个名字一出来,齐望那头还在私下见母亲的时候还抱了他母亲好一会,知道这名字肯定是她跟父亲求来的。

    两个女娃儿的名确有其祖母的功劳,而她们被其母每日都放在鹤心院,时不时会回来的齐国公见她们的次数也多,看得多了也是满意,觉得这两小小年纪就精力旺盛,爱笑又乖巧的两个孙女儿们也是格外可爱,见她们母亲时,想起事来也会多与她说两句话。

    居娉婷得了公公正眼,也还是宠辱不惊,光这份定力也足以让谢慧齐放心他们一家过两年离府自立了。

    宝丰十年过去的甚快,这一年国公府的门禁开了一些,但它已不如之前门禁森严那几年让人侧目了。

    齐国公这一年把心血放在了大推官话之上,政权被分割到了皇帝,和六部手中。

    六部可直接越过他与皇帝商讨,但全国各地来京受训的秀才举人都受到了他的亲自指教,齐国公放下了那只删折批文的笔,却成了万千当地执教书生的恩师,他在这段时日远离了权力中心,自有人很快就替补上来成了皇帝的左膀右臂,因此很多人都淡忘了深宫内的齐家女,都当皇帝已经收回了齐国公至少一半曾权倾天下的权力了。

    自来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权力更叠更是如此,齐国公府这厢却也还是还好,主要是当家主母一点也不着急。

    这头齐国公府也为进京受训的各地方为教的先生们所出众多,这些在地方为教的书生们自然不是家中有产之人,如果家中宽裕,自也不会选择去教学而是继续进考。

    这些进修者的住宿自有官邸受理,但吃食是国公府这边私下解决的,他们受训一年的常服等类也是齐国公府的庄子出的,这些银钱于国公府来说不大,谢慧齐也乐得为她家国公爷做这等妙事,于她而言,这等事做起来也算颇有几分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概,齐国公对这些为人师表的书生们慷慨,这些书生们只要是心志不低的,受了好,自也是还到了他们的学生身上去,大志和善意生生不息,这个国家的人和灵魂才能真正强大起来,而于国公爷而言,这个国家的人才层出不穷,这才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终其一生耗在朝廷,不是想斗死谁,也不是想权倾天下无人与他为敌,不过是想在世时开启民智民勇,想让国家有难时,有国民自愿挺身而出为国,家中有难时,有男儿挺胸而出为家,这些前人没有做到的,他都想做到,哪怕过个几十百半百年,没人能记起他。

    齐国公当了十几年的丞相,几起几浮,呕心沥血才等来接近他想要的境况,国公夫人在其背后自也是不遗余力地支持着,她也只有这等时候才感觉到她还可以纯粹得起来——她在世俗摸扒滚打这么多年,手不干净,心也不干净很久了。

    她也知道哪怕他们做得再多,百年之后世人对她丈夫的褒贬也会不一,且贬还会大于褒,因为他们自身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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