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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由被她抱住后死死地抿起了嘴,看她眼睛里掉出了泪,他死死地皱起了眉,手住她脸上擦……
随后,他张开了口,干巴巴地道,“不,要,哭。”
不哭,母猴子不要哭,他会保护她的。
**
齐奚回了宫里,这时候平哀帝还和她阿父和众重臣呆在太和殿里没出来,她叫了叶公公去送药膳进去,没一会,叶公公就喜滋滋地端着盘子回来了。
盘子上除了空碗,还有朵小花。
“您上次摆在御书房里的荠花今天突然开了,皇上就给您摘了一朵,让您也看看。”叶公公眉开眼笑地道,笑出了满脸的褶子。
“呀?”齐奚略为惊喜。
荠花本是九月初开的,这花一直没什么动静,没想到了月末还是赶上开了。
见她一脸惊喜,叶公公更是喜不自胜,“皇上说,知道是您今日要回来,花自己都开了呢。”
齐奚哭笑不得,看着喜得脚不沾地的叶公公,“我是今儿早上才出的宫吧?”
叶公公嘿嘿直笑个不停,他先前去请人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二小姐还能回来,毕竟国公夫人第一天回京,二小姐再如何也是要在府里住一晚的。
只是,皇上那熬不住,商量着国家大事也还是会找名目到殿门口来看着他欲言又止,那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他看着心里疼,就硬着头皮去国公府了。
没想人真的回来了,这下别说皇上喜得不知道怎么才是好,他也是乐得牙都打颤。
“嘿嘿,嘿嘿,”叶公公傻乐了好一会才接着道,“皇上说,晚膳还得劳烦您摆一下,他到了时辰就和国公爷一道回来用膳。”
“我阿父不回去?”齐奚微怔。
“应是要回的,”叶公公低着头躬着身笑眯眯地道,“就是皇上想请国公府来长乐宫喝两杯薄酒,再让国公爷回。”
怎么说,也得在国公爷回来的头一天给他敬杯酒不是。
第279章()
国公府新得的小公子很凶,齐国公府来接人的各大管事心腹心中都已是有数了。
齐璞退到了母亲身边,谢慧齐一看到他来,带笑的眼睛就瞥向了他,笑着道,“小国公爷,还没抗兑够你娘?”
齐璞笑个不停,刮了刮她的鼻子,“小心眼儿。”
“唉。”见大哥还是没大没小,齐奚在旁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娘俩一见面,就没什么成体统的时候。
“我们家的小管家婆这又是看不过去了?”齐璞凑过头去,也刮了下妹妹的俏鼻。
齐奚朝他皱了皱鼻子。
也就他心中轻快,还能顽笑。
“都多大了。”见大儿还跟小时候一样与她没大没小的,谢慧齐也是好笑。
“阿娘你管管,都要成亲的人了。”齐润凑过头来桀桀笑,他对他三哥那是什么都好,对其百依百顺至极,却最爱拆大哥的台。
“嗯。”齐奚也点头,对大哥的轻快有点看不过去。
阿父明明咳得那般的厉害,他心中却只有阿娘。
“管啊,国公夫人你趁机会多管管,等我成婚了,就没你的什么事了。”齐璞把手挂在母亲的肩上,在外风度翩翩,丰神俊朗的小国公爷这时候吊儿郎当的像个痞子。
“我不稀罕管的。”谢慧齐被逗笑,摇着头淡道。
跟在父亲身后的齐望这时候也停了脚步,等着他们上来了,笑意吟吟地对母亲道,“阿娘,我给你管,你管我一辈子罢。”
齐璞迅速扯出腰间的扇子砸了下他的头,骂道,“小马屁精,一边去。”
齐望摸着头,微笑着看着他兄长。
见他被砸,谢慧齐心疼了,把大儿的手扯开,白了他一眼,把齐望拉到了身边牵着,对齐璞没好气地道,“去前面陪着你阿父去。”
齐璞摇摇头,“当我是捡来的罢?”
说着背过手,甩着手中的扇子打着圈,施施然地往皇帝国公爷前面去了。
他一走,齐润就对着他的背影扮鬼脸,“知道是捡来的还不走,稀罕你啊?”
说罢,一个转身就转到他三哥身边,讨好地道,“三哥,他打你,你别怕,回头我给你打回来,也重重地打一拳,你看成不?”
“算了,”齐望好脾气地笑笑,摸摸弟弟的头,“咱们不打回了。”
齐润要是敢去,准会被他们大哥揍得连阿娘都不会认他,鼻青脸肿的喝口粥都会脸蛋疼。
齐润嘴上横,但心里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一听他三哥给他台阶下,心里早就应了,但嘴里还不情不愿道,“那算了,饶他这么一回。”
齐奚在旁听了捂了捂脸,心想这一回来,国公府又得异常热闹起来了不可。
**
他们先回的国公府,回去没多久,宫里就来了人,皇帝跟齐国公都回宫里去了,齐家三兄弟只留了齐润下来,谢慧齐就把谢由带到了身边,与他道,“等过几日,就让你国公爹爹带你去宫里瞧一瞧。”
谢由瞅了瞅她,点了头。
谢慧齐就指了个座位,让他坐着,继续听着底下的人报告府中这一年多来的事情。
对于谢由,谢慧齐也不想多跟下人说道什么,她想着国公爷有空,就由国公爷带着他,她有空,就由她带着他,两个人都带他一段时日,下面的人就自然知道要怎么对待新进府的这个小公子了。
齐奚本来也在帮母亲归置带回来的物什,但到了黄昏,宫里的叶公公就带着人过来请她了。
叶公公不敢去见国公夫人,一进国公府就直奔她的地方来了。
齐奚也是好笑,带着他去跟母亲告别。
谢慧齐一听她说要去宫里,静默了半晌,看到女儿一直笑靥如花地看着她,她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招她过来握着她的小手,问她,“就不能在家中住一晚?”
女儿大了,她早前早说过让女儿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事到了临头,谢慧齐也无法去阻拦她既定的路。
只是,知道女儿已经定了的未来,难免还是会心酸。
她跟丈夫捧在手心长大的明珠,花费无数心血培育长大的花儿,以后半生可能就得自己一个人过了。
嘟嘟的身子,她早收到了府里大夫的报,不过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罢了。
“不了。”齐奚还是摇了头,拒绝了母亲。
见她说罢,母亲笑得很勉强,齐奚朝后侧了侧头,这时候叶公公这些太监和府里的下人们迅速都退了下去。
谢慧齐身边的老仆麦姑她们也福了一礼,轻步快移了出去。
等屋里没了人,只有小弟弟谢由了,齐奚坐在母亲的腿上,把手挂在她脖子上拿额抵着母亲的额,轻道,“我以后还会在府里住很久很久呢,只要您跟阿父不赶我,我还想住一辈子。”
她还可以在府里住一辈子,但在宫里,她住一日就少一日,他也就少看她一天。
“他一个人在里面太孤独了,里头冷冰冰的,他一个人住着不会哭,不会笑……”齐奚拉着母亲的手放在心口,轻道,“我只想想,这里就怪疼的很,喘不过气来。”
谢慧齐没说话。
“以前还不觉得,在里头住了两日,发现他一直过的是这种日子,心里就舍不得了。”齐奚凄然地笑了笑,从袖里拿出帕子擦着母亲脸上掉下的泪,“你跟阿父莫要怪我,谁叫我也欢喜他呢。”
“是啊,是啊……”谢慧齐抬抬头,把眼泪强逼了回去,笑着感慨地道,“谁叫你欢喜他呢。”
谁叫他们的命运早因他们这些长辈有了交集呢。
命运的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那我走了?”齐奚抱着母亲的脖子,在她怀里轻轻地问她。
“去吧,”谢慧齐摸着她的头,淡道,“只是心里若是不好过了,那里面又冷冰冰的,你就回来过,你是你阿父跟我的孩子,在我们心里你是我们的无价之宝,就是要付出一切,我们也会护着你的。”
他们也该为女儿再作作打算了。
“嗯。”齐奚很坚强,没有哭,她笑着站了起来,又低头亲了亲母亲的脸颊,笑望着母亲的样子如鲜花一样鲜艳明亮。
“阿娘,我长大了。”她笑着说罢,脚跟往后轻轻一退,朝母亲道了个万福,这一次,她未再多言,也没再回头,转过身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母亲的身边。
她长大了,要去保护她爱的人了,不能再让父母为她操心了。
齐奚走后,一直盘坐在谢慧齐椅子身后的谢由突然站了起来,站在了谢慧齐的身边,定定地看着她。
谢慧齐拉他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含着泪道,“孩儿啊,娘心里疼。”
那是她唯一的一个女儿啊,那个说是偏心阿父,但会在她烦恼的时候坐在她身边宽慰她的小金珠啊,是她的婆婆们护在心坎上疼的国公府的千金小姐啊。
谢由被她抱住后死死地抿起了嘴,看她眼睛里掉出了泪,他死死地皱起了眉,手住她脸上擦……
随后,他张开了口,干巴巴地道,“不,要,哭。”
不哭,母猴子不要哭,他会保护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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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奚回了宫里,这时候平哀帝还和她阿父和众重臣呆在太和殿里没出来,她叫了叶公公去送药膳进去,没一会,叶公公就喜滋滋地端着盘子回来了。
盘子上除了空碗,还有朵小花。
“您上次摆在御书房里的荠花今天突然开了,皇上就给您摘了一朵,让您也看看。”叶公公眉开眼笑地道,笑出了满脸的褶子。
“呀?”齐奚略为惊喜。
荠花本是九月初开的,这花一直没什么动静,没想到了月末还是赶上开了。
见她一脸惊喜,叶公公更是喜不自胜,“皇上说,知道是您今日要回来,花自己都开了呢。”
齐奚哭笑不得,看着喜得脚不沾地的叶公公,“我是今儿早上才出的宫吧?”
叶公公嘿嘿直笑个不停,他先前去请人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二小姐还能回来,毕竟国公夫人第一天回京,二小姐再如何也是要在府里住一晚的。
只是,皇上那熬不住,商量着国家大事也还是会找名目到殿门口来看着他欲言又止,那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他看着心里疼,就硬着头皮去国公府了。
没想人真的回来了,这下别说皇上喜得不知道怎么才是好,他也是乐得牙都打颤。
“嘿嘿,嘿嘿,”叶公公傻乐了好一会才接着道,“皇上说,晚膳还得劳烦您摆一下,他到了时辰就和国公爷一道回来用膳。”
“我阿父不回去?”齐奚微怔。
“应是要回的,”叶公公低着头躬着身笑眯眯地道,“就是皇上想请国公府来长乐宫喝两杯薄酒,再让国公爷回。”
怎么说,也得在国公爷回来的头一天给他敬杯酒不是。
第280章()
“国师来信?”谢慧齐停了脚步。
“嗯。”
谢慧齐沉默了下来,国师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消息了。
“他好吗?”她问。
“许好,许坏。”这次换齐君昀牵了她的手,淡道,“他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事。”
那不是这世间人能管得了的人。
“嗯。”谢慧齐无奈地笑了一声。
她在二郎那也隐约听过他这师傅的事,听说他远去了万里,在不知名的冰霜之巅守着当年在太帝面前说过话的那个师弟……
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对了,悟王他们如何?”谢慧齐问起了他。
她其实已经从自家的心腹管事那已经知道娶了当年悟王妃韩芸的罗通闭门不出,而悟王跟蚊凶王还是住在使馆被软禁,但更进一步的,就不是外面的人能知道的了。
“不如何,皇上一直没见他们。”一阵夜风吹来,齐君昀让她走到了靠着树木的那边,他站在另一边替她挡住了些风。
谢慧齐点点头,也知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使的第一步就错了,不该用美人计的。
男人好色不假,可他们连皇帝最怕的是什么都打听不出,下场一败涂地也不奇怪。
“蚊凶王为何亲自来咱们忻京?”谢慧齐又问。
就算孤注一掷,姬英国来的可只是一个王爷。
“应是已命不久矣了,现在蚊凶是大王子当政。”齐君昀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听了垂了眼,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嘴角不由勾起,声音趋近温柔,“皇上留着他的命,也是因杀不得。”
杀了,蚊凶就更有侵犯大忻的理由了。
“这也是个来拼命的。”谢慧齐也算是明白了,不由苦笑。
她也明白为何连悟王这种人蚊血王都带来了,没什么筹码,自然什么人都要用上一用。
“嗯。”齐君昀拉了拉她的衣领,轻咳了一声。
谢慧齐这才回过神来,忙挽着他的手转过身来,“好了,该回去用药了。”
**
林家那边因齐家几兄弟的到来上下一片热闹,知道国公夫人收的那个孩子也来了,林刘氏让下人把糖果摆满了一个长桌,一张桌子摆了三四十样瓜果点心。
林杳早前还在军营里带兵作训,被下人急请了回来刚换了身裳,就被父亲身边的人带到了前堂。
林立渊已经坐在前堂,看到他来,扫了他一眼,朝他道,“去门口迎立丰。”
立丰是齐璞的字,但很少被人叫起,他在外要么被人叫长公子,要不就是齐小国公爷,在家父母都是叫他大儿,他娘生气了则是连名带姓叫他,很少有人能这般叫他,当朝也就他岳父老子能这般叫他了。
林立渊早接了国公夫人的信,信中道明年开春,两家就行媒聘之礼,再到年中后择个好日子,让小儿女成婚算了。
国公夫人给他小女长媳的礼也早一步到了林家了,国公夫人出手不凡,那份长媳礼能抵林家半个家府,林立渊自不是见物眼开之人,但因国公夫人对女儿的这份看重,对林家的这份尊重,自也是对国公府还以十分。
“是,孩儿就去。”林杳应声赶紧往门口走。
刘氏出出进进,见到儿子往门边走,赶紧拉住了他,又替他收拾了下衣物和身前摆饰,跟他叮嘱道,“你看着点,听说国公府有个新的小公子也来了。”
“娘放心,孩儿心里有数。”林杳点头,眼睛看了一眼母亲身边的妻子一样。
林少夫人见到他看来,忙朝他轻福了一下身,得了他一个隐隐的笑容,她便含着羞笑低下了头。
林玲那厢也是在闺房里换了两身衣裳,最后看着满床满榻的衣裳,闭着眼睛一指,对丫鬟道,“就这身了,谁也不要劝我再换了。”
她睁开眼,看到自己指的衣裳是套粉中带红的薄袄衣裙,当下摸着脑袋头疼地道,“还是换一身罢。”
这国公府的人都还穿着素衣呢,她不能穿得太艳。
“是。”丫鬟们齐声应道。
林玲以最快的速度选了淡蓝色的那身,梳妆期间不断有下人进出说国公府的人快到了,离得不远了……
梳头娘子的手都因这些个通报抖了好几次。
国公爷夫妇一回京城的当天,国公府的公子们就到林府来了,国公府给了脸面,却害苦了林家人,个个都紧张至极,生怕哪点做错了。
等到国公府的公子们都到了,跟林杳欢言笑语进了前堂,又跟元帅夫妇请过安之后,林家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林玲这也是飞快到了前堂见客。
齐璞是来送母亲家林家的见面礼的,林玲到的时候已是把给元帅夫妇和林家长公子夫妻的给过了,见到她来,对着她笑道,“这里的两箱是我娘单独给你的,家里管事的们还给咱们这些小主子们各备了一份,你的过两天就给你抬来。”
林玲脸都红了,干咳了一声,点了下头。
刘氏在那笑得合不拢嘴,嘴里还客气地道,“哪用得着?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应该的。”齐璞笑着道。
齐润在旁抓抓头,有些按捺不住地往林杳那边眼巴巴地看,这些客套话要说到几时,他很想再跟林杳大哥切磋几下了。
“吃糖,吃糖。”刘氏刻意坐在谢由身边,这时候往他面前的盘子里放糖,笑着与他道,“要吃什么跟婶娘说,婶娘给你拿。”
谢由不动,眼睛冷冷地看着桌子。
“婶娘给的,吃一颗罢。”齐璞坐在他对面,微笑着道。
谢由的冷眼珠子瞥到了他身上,见齐璞点头,他这才伸出手拿了一颗梅子糖放嘴里。
“要说什么?”坐他另一侧的齐润低头朝他轻声提醒道。
谢由这时转过身去,朝刘氏不熟练地拱起了手,揖了个半礼,从喉咙里挤出了字,道,“多谢。”
谢由全程就说了这两个字,等到一行人去了练武场,齐润跟林杳练手,他也只是先前的半个时辰看着他们不放,随后他就不感兴趣地盘腿坐在了一棵树下剥他身前袋子里的各种干果。
那是谢慧齐令人把在他面前的。
谢由剥完,齐润也跟林杳练完身手了,随后齐望分到了一半果仁,齐润也分了一把,齐璞则分到了几粒,皆是谢由一粒粒数他的。
林杳作为不是齐家人的人,也分到了一粒。
齐璞分到了被数得很清楚的六粒果仁后哭笑不得,一手扔到了口里跟林杳笑道,“我这个小弟弟,心中明白得很,知道谁对他最好。”
林杳也是笑而不语,不想随意指点这齐家里的人。
其后几兄弟踏着夜色回去,半夜的时候,谢慧齐听到院中有声音,她便坐了起来细听了一会。
门边有轻响,值夜的婆子在轻声道,“夫人?”
“怎么了?”谢慧齐靠在了也坐起来的丈夫身上,开口道。
“是由公子,他在院中练武。”
“嗯。”谢慧齐应了一声,闭了闭眼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掀被起身去拿丈夫的衣裳,“咱们去看看。”
齐君昀还没醒过来,靠着墙闭着眼睛轻颔了下首,等到她给他在床上穿好袍子,这才坐了起来。
谢慧齐给他收拾好,自己也随意穿了外裳,披了披风,跟他出了门。
门外,谢由在只有几盏灯火亮着的月色下在空中不断翻腾,手中的木棍打在空气中发出了如狂风呼啸的嘘嘘声,凄厉又凌厉。
“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