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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残墨深深叹了口气：“可是龙宗主……他对你是真的……你这样做很对不起他。”
顾惜玖心中微微一疼，垂下眸子：“是，我对不起他。”
她现在最对不起的也就是他了，只能以后找机会回报他了。
古残墨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其实这世上只要左天师看中的，无论人或者物没有他抢不到手的，任何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当年他抢了天祭月的徒弟……”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总之，凡事要多留一个心眼，不要被感情冲晕头脑，你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凡事以学业为重。好，你去吧。”
顾惜玖知道古残墨的为人，不是那种喜欢说三道四的人，而且也是真心为了她好，所以对他说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古残墨的话刚落地，她立即抓住了他话语中的重点：“他抢了右天师天祭月的徒弟？古堂主能不能和惜玖详细讲讲？”
古残墨摇头：“都过去了，不必讲了。老夫也不是背后道人是非的人，你如心有疑虑，可以当面去问他。”
顾惜玖点头：“好。”转身走了出去。
古残墨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摇了摇头。
这个女孩子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千年难得一遇的人才，这样的孩子他不愿意看着她被感情毁了。
左天师——
就算是古残墨这种见惯世面见惯人的也始终摸不透他，这人太神秘，太莫测，身上的迷点太多，甚至做出来的一些事也让人颇为诟病，这人就像翱翔在天际云层中的龙，让人只能看到他的一鳞半爪，从未看到过全貌，却让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
这样的人不是一个女孩子能抓住的。
如果顾惜玖非要在龙司夜和帝拂衣两人身上做出选择，那古残墨宁愿她选龙司夜。
毕竟龙司夜让人感觉安稳，对顾惜玖也是真心的好。
而左天师……谁知道他是不是演戏呢？
谁知道他是不是抢别人的心爱成习惯？
他对顾惜玖到底有几分真心？
说不定最后的结果也像天祭月的徒弟一样，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古残墨平时根本不会背后说人是非，这次也是忍不住，但也仅仅提示了一下，只希望顾惜玖能明辨是非，别一头栽进去万劫不复就好。
……
顾惜玖从古残墨这里出来，她是个敏锐的姑娘，说他的话没在她心里没造成什么影响那是骗人的，但她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当年她和帝拂衣共同冒险，被天祭月伏击，她问过帝拂衣和天祭月的恩怨，帝拂衣那时就三言两语给绕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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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2章 她是真心愧疚（）
只说他杀了天祭月的徒弟，并没有说具体原因，现在听古残墨的语气，这三人之间是有什么恩怨的，但未必就是感情纠葛，毕竟古残墨也是听来的流言……
而流言究竟有多不靠谱，顾惜玖是深有体会的，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帝拂衣是真的喜欢自己，自己应该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嗯，说不定也是最后一个，她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怀疑他——
或许她该亲口问问他？
她一边走一边思索，迎面一人走来，她差点撞进那人怀里，忙后退一步，抬眸：“龙教官！”
对面站着的人正是龙司夜，他脸色苍白的厉害，看上去甚至有些萧瑟，那一双眸子里却似有无数情绪在涌动，似怒又似失望还似悲哀……
他看了她片刻，最终还是化为苦涩一笑：“惜玖，原来你还是为了他……”一句话到此又顿住，他转身就走。
顾惜玖心里也不好受，忍不住向前追了两步：“龙司夜——”
龙司夜足下顿住，也没回头：“何事？”
顾惜玖心中热血滚动，自储物袋中拿出一株晶莹剔透的红色药草，再紧走两步，递到他跟前：“这个送你！”
龙司夜微微凝眸。
那是三千年的幻行草！
他抬眸看着她，没说话，也没接。
“你不是一直在寻找这株草吗？现在送你啦。”顾惜玖不由分说将那草递到龙司夜手里。
龙司夜被动地垂眸看着手里的幻行草，这东西他寻找了几十年，也惦念了几十年，在几年前如果有人拿出这株草来，哪怕让他用整个天问宗来换，他也是会换的！
但现在……
他指尖一弹，那株幻行草飞起，重新落回顾惜玖手中。
“用不着了！”他只回答了这四个字，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在远处渐渐消失，顾惜玖心像是被什么割了一刀，闷闷的痛。
这一生她拒绝的追求者不计其数，却从来不会有多少愧疚，感情是双方的事，一方的单恋如果得不到对方的回应自然开不出什么花。
但现在对龙司夜，她是真心愧疚。
……
“宗主，仙竹峰似有外敌进入！”一只寻踪鸟落下来，一道留声符跌落龙司夜掌心之中，留声符中传出的是天问宗首席大弟子的声音。
龙司夜脸色微微一变，仙竹峰上的冰殿就是放置那克隆女体的地方——
那个地方极为机密，就算是他的弟子们如果没有他的令谕，也不敢擅入，外敌进入那里做什么？
他想了一想，给古残墨留书一封，然后召来自己的坐骑仙鹤，腾空而去。
……
冰封的大殿，如同琉璃的世界，漫天的风雪在大殿前呼啸。
一切的一切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原先一直被术法封住的殿门却敞开了——
龙司夜眉峰蹙起，这个地方有阵法护持，大殿的门也只有他自己能打开，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慢慢走过去，先随手检查了一下殿外的那些阵法设置，没有被触动的，他慢慢走到大殿前，一挥衣袖，殿门彻底敞开，寒气盘旋而出。
第903章 再找不到方向——（）
他抬脚入内，然后足下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目光直直地向那口水晶冰棺瞧去。
水晶冰棺内空空如也，里面的冰尸克隆体不见了！
他不相信地在大殿内迅速转了一圈，除了那冰尸不见外，其他地方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大殿内也是有机关的，尤其是水晶棺周围，不是真正的行家压根打不开。现在那水晶棺却是被完整打开的，而不是被暴力弄开的。
显然，来这里偷盗冰尸的是真正的行家，也是了解他的人——
这个人会是谁？偷盗冰尸有什么用？
这么多年来，来过这里的人只有三位，他自己，顾惜玖，帝拂衣！
顾惜玖不可能，她一直好端端在天聚堂待着，难道是帝拂衣？！
貌似他也不太可能，他最近也一直像趴窝的老母鸡似的待在天聚堂，隔三差五就能和他碰个面……
这一阵龙司夜和这位左天师见的面让人发指的多，比他和他认识这么多年见过的面还要多！
由天聚堂赶到这里来最少要两天，就算帝拂衣那头坐骑速度极快，要想赶到这里也需要一天的时间，来回两天，而帝拂衣貌似没有失踪过两天时间……
难道是他派他的手下来的？
不过他偷那具冰尸做什么？
为了哄惜玖开心？
顾惜玖对这具冰尸心有芥蒂龙司夜是知道的。
但这冰尸是他多年心血所凝，他一时舍不得毁掉，万一哪天能用到呢？
却没想到今日这具冰尸会丢！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那水晶棺前，似乎还能看到那具如生的冰尸漂亮恬静的眉眼。
这具冰尸曾经是他支撑这么多年活下去的希望，他几乎两三天就要来这里坐半天，和它说说话，诉说自己的思念，他心心念念想让顾惜玖在这冰尸中复生，然后和他在一起双宿双飞，做一对神仙眷侣。却没想到顾惜玖倒是成功复生了，却变了心——
而冰尸也不见了！
他的感觉就像在万丈悬崖上一脚踏空，再找不到方向——
他深一脚，浅一脚出来，召自己的大弟子前来询问情况。
而大弟子的回答让龙司夜对帝拂衣的怀疑更上一层楼！
大前天这位大弟子无意中看到一个貌似帝拂衣的影子在这仙竹峰上一闪而过，不过等他前来观看时就没再看到人，只看到这冰殿的殿门开了——
因为这名大弟子无法靠近冰殿，无法查看里面的情况，所以才派寻踪鸟紧急向师父送信……
龙司夜手指握紧，他的大弟子很可信，不会撒谎，而且眼睛也极毒，无论什么人在他面前走一圈他就能记住这个人的体貌特征，再不会记错。
他这个大弟子是见过帝拂衣的，他说看着像，那就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来偷盗冰尸的就是帝拂衣，他应该是急于得到顾惜玖的心，所以才将这冰尸盗去讨好她……
心中的怒火升腾而起，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召来仙鹤，腾空而去。
行了半日，行直一处深山上空，前面忽然现出车驾，
第904章 别走！我害怕！（）
水晶马车极为奢华，车厢内隐隐有两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人紫袍潋滟，隐隐是帝拂衣的形容，而和他相对而坐的是一位女子，身段窈窕，一身淡粉衣裙，虽然看不清面目，龙司夜看到对方的身姿一颗心就激跳起来。
是顾惜玖！
不对，不是现在的顾惜玖，而是现代时的顾惜玖……
他热血上涌，正要冲上去看看，那水晶马车却忽然一个俯冲，下去了。
龙司夜自然不肯放，也跟着飞了下去。
下面是莽莽苍苍的原始密林，而在密林处有一道树木略少的山坡，那水晶马车就在那山坡上停了下来。
龙司夜冲下来时正看到那马车中一位女子轻盈跳出来，她一看功夫就不高，落地时一个踉跄，差点趴下，但随即扶着车驾站稳，一双眸子向着龙司夜望过来。
龙司夜脑子里轰然一响，那女子——那女子是他弄出来的克隆冰尸！她活了！
那女子歪头看了他片刻，终于开口：“你……你是……龙昔哥哥？”声音清脆悦耳，正是他曾经听熟的声音。
龙司夜足下一个踉跄，像是被人猛敲了一锤！全身都冰冷下来。
叶红枫！是叶红枫的声音！叶红枫的口气！
谁……谁把她的魂魄给招来了？！
他骤然向马车中望过去，沉声喝：“帝拂衣，你这是何意？！”
马车中那紫袍男子并没有下车，笑声清朗磁性，正是帝拂衣的：“龙宗主，这才是你应该放在心上的人儿不是吗？她是你未婚妻，也是你辜负两次的女孩子，现在本座使用秘术将她的魂魄给招来了，你弄的这克隆体正合她用，你可要好好待她，不可再辜负。”
他话语刚落，那水晶马车就再次直飞而起，眨眼飞入空中不见了。
“混账，你别走！”龙司夜怒气勃发，跳上仙鹤的背就要追。
“龙昔哥哥！”那女子扑过来：“别走！我害怕！”
这山坡石头遍地，极为不平，那女子又奔的很急，这一扑直接绊了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龙司夜怒气已经塞满胸臆，压根来不及管她，直追空中，但那水晶马车跑的速度太快，现在已经消失的只剩一个模糊的小白点。
他正要继续追，下方忽然传来凄厉的惊叫。
他向下一望，手指猛然一握！
一条凶猛的豹子从密林中冲出来，目标正是跌倒在地尚未爬起来的女孩子……
该死！
龙司夜再次俯冲而下，尚未落地便一挥衣袖，一道绿光自他衣袖中飞出，将那头豹子直接掀飞出去，拍在树上。
他一腔怒火无处发作，这一下出手自然威力极大，不但豹子被拍成了黄瓜，连那棵大树也直接断成两截，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那女孩子显然吓坏了，哇地一声哭出来向他怀中扑过来。
龙司夜衣袖一拂，那女孩子离他半米处站定，再扑不过来。
她脸色煞白，眼泪在眼里滚来滚去：“龙昔哥哥——”
龙司夜额头青筋跳了一跳，淡淡地道：“我不是龙昔！”
第905章 还亏欠了两次！（）
那女孩子茫然地看着他：“可是……可是刚才那人说你是我的龙昔哥哥，你们的相貌也好像的。”
龙司夜声音冷冷：“他骗了你！本座是龙司夜，天问宗的宗主。”
他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心头的悲哀层层涌上，这是他为顾惜玖预备的身体，没想到顾惜玖没用上，倒便宜了叶红枫……
他对叶红枫的感情其实很复杂。
他一直以为叶红枫是那个克隆体娃娃，在心里觉得她是雀占鸠巢，偏偏她又是叶氏夫妇的千金，被宠在掌心的小公主，他得罪不起，所以他对她是虚以委蛇，不冷不热的。
后来他找到了顾惜玖，做了顾惜玖的教官，原本是负疚的心理，再后来就不知不觉爱上了对方，心里一直想再把两个人换回来，后来发现不可能实现后，只得打消念头，但再看到叶红枫时他总感觉不舒服，每次都想法设法躲着她……
后来被叶氏夫妇所逼，他不想让顾惜玖被叶氏夫妇害死，才假意和叶红枫定亲，那时在心里已经有了将两个人魂魄互换过来的念头……
当然，为了迷惑叶氏夫妇，他那一阵对叶红枫很好，带着她游玩，带着她吃喝玩乐，但心里是恨她的。
因为是她发现顾惜玖的存在后和叶氏夫妇闹想要将顾惜玖弄死……
所以龙司夜动那一场名为换心实为换魂的手术并不后悔，在将叶红枫麻醉后将要取心后甚至是快意的，只不过下刀时心里有些不忍，毕竟这个女孩子曾经爱他如命，对他百依百顺，一直口口声声唤他为龙昔哥哥……
那一场手术先被取心的是叶红枫，也就是说，先死的也是叶红枫。
他以为叶红枫雀占鸠巢这么多年，享受了这么多年本该顾惜玖享受的福利，再死了也不算亏，所以他对她只是稍稍有一点愧疚。
他追随顾惜玖而死，这些年在这边一直为复活顾惜玖做准备，对叶红枫只是偶尔会想起而已。
但这次从顾惜玖的口中他又了解到了当年那段公案的真相，原来这两孩子并没有被换过来，叶红枫所享受的也是她应得的，就算她性格并不讨喜，但她也没亏欠谁……
倒是他亏欠了她，还亏欠了两次！
现在她在他制造的克隆体内复活，谁说不是冥冥之中对她的补偿？
可是——
龙司夜在这刹那间心乱如麻，自己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如果是别的魂魄占了这冰尸的身子，他会二话不说再将对方杀死，让这冰尸依旧是冰尸。
但现在复活的叶红枫——
他原本就亏欠她，难道还要再将她杀死一次？
更何况顾惜玖也用不着这冰尸了，她有了更好的躯壳，现在以全新的身份在这大陆上混得风生水起……
他胸中热血激荡来去，手指在衣袖内微微颤抖。
帝拂衣，你真当本座是泥捏的任你撮扁捏圆吗？
远处传来虎啸猿啼，叶红枫忍不住向他身边凑了凑：“龙昔哥哥，这是哪里？我害怕……”
第906章 闭嘴，坐好（）
“再说一遍，本座是龙司夜，不是龙昔！唤我龙宗主吧！”龙司夜语调冷冷，气场全开。
叶红枫身子缩了缩，不敢再招惹他：“是……龙宗主……我……我害怕……你……您不要丢下我……”
龙司夜头疼，他自然不能将叶红枫抛在这里任她被什么野兽叼走当食粮，所以他只能将她带回去。
叶红枫前世就是一位骄纵的千金大小姐，现在附体在冰尸身上依旧半点功夫也没有，走路都沉重的厉害，而这里又没有别的坐骑，龙司夜只得将她扶到自己的鹤背上。
她是凡体又没工夫，身体沉重，那鹤驮着她险些飞不起来……
她自己也坐不稳鹤背，龙司夜原本还想用个术法将她捆在鹤背上，但看她眼巴巴的眼神，他又在心里苦笑。
他一直为顾惜玖守身如玉，这些年来和女子从未有过亲近，比苦行僧还苦行僧。
现在她另有了心上之人，一心一意想和那个左天师双宿双飞了，那他还在这里纠结什么？她压根无需他守护了啊！
他心中悲凉，干脆在鹤背上抱住了叶红枫的身子。
叶红枫眼睛一亮：“龙昔哥……龙宗主——”
龙司夜粗声道：“闭嘴，坐好！”
仙鹤载着两个人腾空而起，叶红枫吓得再次尖叫，不顾一切回身就抱住了龙司夜的腰，死死抱着不肯撒手……
龙司夜身子僵了一僵后，险些运功将她弹开，好在他及时压住这种冲动，只是不由分说想要将她从怀里扯开，但她将他抱的死死的，像溺水的人抱住了唯一的浮木，他不运功的话压根扯不开她——
他心绪浮动，正要运一下功，强行扯开她，忽觉后腰那里骤然一麻，头脑中像是有什么冲了进来，让他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而在他怀中的少女依旧死死抱着他，唇角微翘，勾起一抹什么奸计得逞的笑……
……
月亮大如圆盘，高悬空中，几朵浮云随风漂浮，月光给浮云镶嵌了一道金边儿，美不胜收。
天上月儿圆，地上帝拂衣牵着顾惜玖的手飘飘而行。
这是一座颇为繁华的都市，八月十五为团圆节，大街上自然热闹的很。
左天师帝拂衣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个耀眼的存在，很容易就跪倒一片，顾惜玖和他出来时不想这么‘扎眼’，所以劝他换了一身装束，也稍稍易容了一下。
当然，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闲话，顾惜玖也易容了。
二人走在大街上时虽然还是很引人注目，但好在没有人认出他们的身份，二人就可以随意游玩了。
二人逛了夜市，逛了无数小吃摊，首饰摊……
顾惜玖心里还是很有些感慨的，七月七的时候她也下来逛过，那时身单影只，身边只有三只灵宠，心情其实很落寞。后来虽然碰到了龙司夜，二人逛了一遭，还放了河灯，但她那时总感觉缺少些什么，强提了精神让自己开心，那时的自己简直就是催眠自己让自己别太失意……
第907章 你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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