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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林清语转身。
“先给我一杯咖啡。”顾君知说。
“好的，顾总。”林清语的背影顾了顾，随后加快脚步。
会议用的资料，什么会议？需要什么资料？是打印好的文档还是在电脑里需要重新打印？现在距开会只有十分钟了，还要给他冲咖啡，也不知时间能不能赶得及。
顾君知看着林清语的背影，优美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气定神闲地拿起桌上的杯子，优雅地放在唇边，里面，是满满的一杯咖啡，香飘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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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当众出丑（）
林清语端着咖啡杯，小心翼翼地放在顾君知的桌上：“顾总，您的咖啡。”
顾君知端起咖啡看了看，眉峰微皱：“是拿铁，而且加了奶和糖？”
林清语点点头：“多加了一份奶一份焦糖。”
咖啡只喝拿铁，喜欢甜食，每次咖啡里都要多一份奶多一份糖，这是顾君知一直以来的习惯。
“谁告诉你我要的是这个？”顾君知问。
“没人和我说，可是你以前”
“以前？你以为你很了解我？自作聪明，自作主张的人才是最愚蠢的，看来，我还真没看错你。”顾君知的眼神中带着几丝嘲讽。
林清语挑了挑眉：“那顾总您现在要哪种咖啡？”
“美式，不加奶不加糖。”顾君知说。
林清语转身出去。
再回到办公室时，手上托着一杯纯美式的黑咖啡，放在办公桌上。
顾君知端起杯，喝了一口，满嘴苦涩让他几乎要立刻把那难以下咽的东西吐出来。
林清语站在一边认真地观察着顾君知脸上的表情：“怎么样？顾总，不加奶不加糖，纯黑咖啡，合您的口味吧？”
顾君知强迫自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时间到了，我要去开会，拿来。”
林清语呆了一下：“什么？”
“开会的资料。”
“那个，是什么会议？需要哪些资料？”林清语问。
“林秘书！你问我，要召开的是什么会议，需要哪些资料？你是我的秘书还是我的你的秘书？需不需要我把资料整理好，再写个会议议程给你？”顾君知冷冷地看着林清语。
“可是，我第一天上班，没有人告诉我，需要做些什么，也没有人跟我说今天会议需要准备什么。”
“没人跟你说你就去问啊！人要笨起来真是无可救药！”顾君知站起身，披上西装外套，“我现在去会议室，半个小时之内，把我要的资料送过去。”
顾君知走后，林清语忙碌起来。先是到办公室问了会议内容，再到江歌笙助理那儿要了会议详细议程，在终于得知顾君知在会议上要做下属投资公司投资分析总结，林清语又跑到二楼投资部要了全年的分析报表。
半个小时间林清语楼上楼下跑得香汗淋漓，终于林清语气喘嘘嘘地用双手捧着十几个沉甸甸的文件夹走进会议室。
“顾总，您要的资料。”林清语走到坐在主位上的顾君知面前，顾君知正准备发言，看来自己来得刚刚好，时间还来得及。
顾君知没有接过林清语手上的东西，只是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翻开最上面一个文件夹瞄了两眼：“一月份投资分析资料，林秘书，你不是把整整一年十二个月的投资分析报表都拿过来了吧？”
林清语点点头。
顾君知一伸手，将林清语手上的文件扫满落在地：“你要我在会议上把这些报表读给大家？十二个月，几百张纸，你觉得我们这个会议会开几天？我要的是季度分析总结，分析总结你懂不懂？就是把关键数据列出来，写在一两张纸上，你到底会不会工作？滚出去！不要在这儿耽误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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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心痛如斯（）
林清语的嘴唇颤抖，她感觉到会议室里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简冰坐在顾君知右手处，唇边带着轻蔑的笑，眼神中尽是无尽的讥讽；其它十数个公司高层目光中也都带着不同程度的嘲笑，只有江歌笙，微微侧了头，不看林清语，仿佛不忍看她当众出丑。
一股羞愤之感从林清语心头升上来，她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烧烤，浑身变得滚烫，一层水雾从她眼中升上来。
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指甲陷入掌心。“不能哭，不能失态，不能认输！”林清语对自己说。
然后，她缓缓蹲下身，把散落在地的文件夹一一拾起，再直起身时，眼中水光尽被掩去，脸上的委屈难堪尽被饰去，眼光明亮眼神清透。她微微向顾君知弯了弯腰，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我这就去准备。”神态却绝不谦卑，反而有种坚韧的傲然之态。
回转身林清语向会议室门外走去，步态沉稳腰背挺直。那一刻，会议室内默然无声，众人均静静地望着林清语的背影，视线中均有一种不自知的欣赏敬佩之情，这个看上去娇娇小小的女孩儿，被煞气逼人只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人发抖的顾总裁当众斥责，竟然能够面不改色、神情镇定，以那样平静无波、不卑不亢的姿态应对，这个女孩儿，还真不简单。
简冰恨恨地盯着林清语消失的方向，目光越发阴冷。
“下面，我们来看看公司投资的八大板块的具体情况。”顾君知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大家再度将视线集中在他们果断决绝英明神武，容颜俊美绝世无双的总裁大人身上。
顾君知悠然地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上个季度我们投入在收购社会不良资产上的资金是八点三个亿”
一边的江歌笙悄悄地探过头，看了看顾君知手上的文件，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投资公司季度业绩分析”——正是顾君知刚刚要求林清语给他准备的文件。
想着林清语刚刚受的那一场斥责，江歌笙无奈地用手托住头。
这才是第一天而已，接下来林清语又会遭遇什么？江歌笙无法推断，但有一点他能够确认，那就是，林清语在四海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这样想着江歌笙在心里默默地重复了一句弟弟的话：“哎，可怜的小清语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室内无人，林清语卸下勉强支撑起的坚强，软软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第一天上班，就被公司总裁，自己的直属上司喝斥，而且是当着集团所有高层的面那样毫不留情的喝斥。更让她无法承受的是喝斥她的那个人，想到这儿眼前又浮现出那张俊美的面容，那双幽深而璀璨的眸子。那绝美的容颜在那一刻无情而冷漠，那璀璨的星眸傲慢而不屑地向她俯视。
他说：“我要的是季度分析总结，分析总结你懂不懂？”他说：“滚出去！不要在这儿耽误我的时间！”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厌恶。
心，一点点地疼起来，先是像针尖触上去的一点点，之后不断扩大，再扩大。
林清语抚在桌上，深深地将头埋进臂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章、一丝香甜（）
过了半晌，林清语抬起头。
揉了揉面颊，打开手袋，林清语从里面拿了包糖果出来，拨开糖纸将一颗奶糖放入口内。
每次心情不好时林清语都喜欢吃一颗奶糖，嘴里的香甜会从喉咙一直传递到胃里，那个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无论外界是怎样恶劣的环境，无论面对怎样的艰辛磨难，只要心里不苦，只要你始终怀有希望，并以愉快的心情去面对，最终所有困难都会得到解决，事情也会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女儿，你要记住，境由心生，物由心造。”这是父亲一直以来对她的教诲。
糖果在口中慢慢融化，林清语渐渐平复了心情。拿出镜子整了整装容，林清语抱起桌上的文件夹，这些分析数据是从投资部借来的，既然开会用不到，就要及时归还。
跑了趟二楼，林清语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翻看里面的资料。
桌上的一部红色的坐机响了起来，林清语接听：“总裁办公室，请问您是哪位？”
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桌上有三部电话，一部内线，一部外线，还有一部是专线。你现在接听的这一部，打过来的只会是我，希望你记住，我不习惯每次都向自己的秘书通报姓名。”顾君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林清语能想象得到他现在脸上不耐的神情。
“好的，顾总，您找我有什么事？”林清语说。
顾君知的声音更加不快了：“你应该说，您有什么吩咐。林秘书，请你记住你的身份。”
林清语深吸了一口气：“顾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晚上帮我约黄先生吃饭。”顾君知冷冷地吩咐了一句。
“哪位黄先生？订哪家酒店？”林清语问，电话里传来嘟嘟声，顾君那边已经挂断了。
林清语把电话听筒移到眼前，微微倾斜着脑袋对着听筒发呆，表情像只困惑的小猫一样呆萌。
顾君知在房间内对着玻璃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唇角上扬，美眸中满含笑意。
玻璃墙外的“小猫”转了转乌漆漆的眼珠，放下电话，灵活地跳起来，往门口冲过去。打开办公室大门前林清语往顾君知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放轻手脚，悄悄地打开房门，走出去，又小心地将门掩上。
顾君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了。
一走出办公室林清语就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跑进集团办公室。
“孙主任，顾总裁要我约黄先生吃饭，我想问问是哪位黄先生，他的联系方式是什么？还有，一般这种宴请是什么规格，多数订在哪儿，其中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细节。”林清语一口气地问过来。
孙主任从文件架上抽出一本文档，翻开：“这本是总裁日常往来的重要客户档案，里面有具体联系方式。因为之前顾总裁拒绝设总裁秘书一职，说不喜欢有人跟进跟出，所以你来的比较忽然，我们也没有准备好工作交接，这个，请你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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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如履薄冰（）
林清语点点头：“没关系，孙主任，我理解。”边说边打开客户档案，一个名字一个名字数过去，“姓黄的一共有三个，一位银行行长、一位是政府要员、还有一位是地产大享。到底是哪一个？今晚顾总要约的是哪一个？”
“地产界的那一位可以排除，那位黄先生去了哈佛进修，目前不在国内。另外两个，最近和公司都有联系，银行行长可能性大些，因为公司现在正在做银行不良资产接收再拍卖这一业务板块的搭建工作，这位行长手里的不良资产就有十十几个亿，应该是他，可是另一位政府的黄先生和顾总也有往来，我也不能确定。”孙主任说。
“怎么办？到底是政府黄还是银行黄？”林清语焦急。
“哪家银行黄了？国内目前还没有实行银行破产吧？”一道温润好听的声音传来。
林清语一抬头，看到走进办公室的江歌笙如见救星：“江大哥，江总，快来帮帮我。顾总裁要我晚上约一位黄先生吃饭，现在这里有两位黄先生，一位是政府要员，一位是银行银长，我不知道到底总裁要约的是哪个。”
“银行，黄行长。”江歌笙肯定地说。
林清语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江歌笙接着说：“就餐的环境要私密些，我们和银行之间的合作虽然光明正大，作为合作伙伴聚一聚吃顿饭也很正常，但坐在行长这个位置上的人总归还是比较谨慎，不会愿意有熟人看到他和我们这种商人坐在一起。另外黄行长是佛教徒，他吃素，记得要订素菜馆。”
林清语概括重点：“找一家私密性强的素食会馆。”
江歌笙点点头。
“谢谢你，江总！”林清语整个人放轻下来，带着欢快的神色。
江歌笙的神情也愉悦起来：“有什么事直接去我办公室找我，随时欢迎。”
“嗯，好的。”林清语向江歌笙说，然后指了指桌上的联系名单，“孙主任，这个我可不可以带回去复印一份。”
孙主任将桌上的联系名单递过来：“这份给你，我电脑里还有备份，给我点时间，我争取明天把一些相关资料给你影印过去。”
“谢谢。”林清语说。
“别客气，有需要我配合的尽管开口。我是真希望你能做得好，一直留下来，之前没有总裁秘书，顾总秘书的工作都落在我们办公室头上，这个，我们真是”想起这些日子如履薄冰、如临深渊的日子孙主任就心有余悸啊，林清语的出现简直是拯救了办公室所有的人，有多少苦水想和这位新任总裁秘书倾诉一下啊，可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江总，孙主任终究还是没敢说下去。
江歌笙笑了笑：“我路过门口看见林秘书在，就进来看看，我走了。”
见江歌笙走远，孙主任压低声音说：“别的我也不敢多说，只有八个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在你来了。”孙主任看着林清语的目光，好像看见了拯救全人类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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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凝视的距离（）
回到总裁助理办公室林清语打开网页，寻找合适的素食会所，先看环境，再看评价，同时要考虑和四海公司、京都银行的距离车程以及路况。重点记下几家，一一电话询问，在问询到第三家的时候，桌上的另一部电话响了。
林清语看过去，是那部红色的座机，总裁专线。
林清语对电话那头的酒店接待说了声对不起，稍后再打过去，然后放下听筒，接起红色座机：“您好，顾总，我是林秘书，请问有什么吩咐？”
“怎么响了这么久才接？”顾君知的声音明显不悦。
“对不起，刚刚有一点其它事，耽误了。”林清语说。
“无论你正在做什么，有什么其它事务要处理，听到这部电话响必须立即接听，明白吗？”顾君知说。
“好的，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林清语说。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随后电话挂断。
林清语轻轻敲了敲房门，等了半晌，不见里面有声音，迟疑了一下，她缓缓推开房门。
顾君知正在低头看桌上的文件，站在林清语的角度看不到他完整的面部表情，只能看到他浓密的黑发、秀挺的眉峰，长长的睫毛在下眼处洒下一小片阴影，以及他修长的手指，卷至手肘处的白衬衫下紧实有力的小臂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那样卓尔不凡、通身弥漫着高雅华贵的气息。
在他的身后，大片落地窗外的京都内河缩成小小一弘蜿蜒的水系、对岸林立的广厦也因距离感幻化成低矮错落的一片水泥森林，蔚蓝的天空变得低矮，远处的白云点饰其间这一切，都好像变成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背影，都变成了他的陪衬，只为了凸显他王者之尊的气度而存在。
林清语静静地站在门前，默默地注视着他。
这才是原本的顾君知，他就该是这样一个高高在上、执掌乾坤、强势而霸气的男子，他就应该站在这样的高度，掌握全局、坐拥江山，而不是和一个仇人的女儿浪迹天涯，或者过着平凡的生活。
是的，如果顾君知不顾一切的要和自己在一起，那么他的阻力不只来自简氏、更会来自顾氏的所有老臣。他极有可能会失去本该拥有的一切，卸去属于他的所有光环。让这样出色的一个男子甘于平庸，想一想，林清语都觉得心疼。
让他永远站在高处，而自己能够这样静静凝视，这，很好林清语的眼中现出一抹温暖的神色。
那神色在顾君知抬起头，目光扫向她时快速消逝，快得顾君知完全没有察觉。
“我，刚刚在联系晚上您和黄行长见面的餐厅。”林清语说，虽然江歌笙很肯定的说顾知君想约的是黄行长，但林清语想还是借机再确认一下。认真谨慎以确保不出差错，是作为一个秘书必要的前提条件，尤其是做这个男人的秘书。
“嗯。”顾君知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表，“你不会想告诉我，整个上午，你就做了这一件事，找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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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看不见的温柔（）
林清语也看了看手表，的确已经近十一点了。但两个小时里林清语也确实很忙碌，一杯咖啡茶水间来回两趟，找顾君知要的开会文件就楼上楼下跑了几圈，之后为了确认要约哪个黄先生又在办公室耽误，再之后查找合适的餐厅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其间很多都是无用功，只要顾君知表述得略为清晰林清语就可以省去这部分时间，可是，问题是，林清语可以和顾总裁提出这样的要求吗，诸知“请您下次在提出指命时尽可能说得清楚一点。”真的可以这样说吗？那结果林清语几乎可以预知，那就是，自己一定会非常悲惨。
于是林清语默默地低了低头，做出一副等待斥责的样子。
她垂首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像一只做错了事儿的小猫在主人举起的巴掌下低头顺耳地等待惩罚。怕，却不敢躲，只能可怜而顺从地接受自己承受不起的疼痛的来临，这反倒使人不忍心责怪她处罚她。
一抹温柔的触动在顾君知眼底快速滑过，涌到唇边的无数训斥责难竟忽然硬生生地卡在胸口。然后心头有点软软的，像有什么原本生硬的东西溶化开来。
顾君知白晰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了握，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与此同时，他勉强把心头那丝柔软强压下去：顾君知，你就这样认输了吗？你就这样轻易地忘记了曾经的绝情？曾经的伤痛？就为了那个人一点点弱柔的表情，你，就可以轻易地忘记这一切？
顾君知不易察觉地轻吸了一口气，冷冷地开口：“投资公司全年投资分析报表。”
林清语抬头：“什么？”
“我说我要投资公司全年投资分析报表，五分钟内。”顾君知皱了皱眉，“林秘书，请你以后认真听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不要让我重复两遍。”
林清语点了点头，接着表情又带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