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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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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装丽人哼了一声道:“口气倒不小,你管得了吗?”

杜君平面色一沉道:“在下受谢谷主的嘱托,不论何人,但有对飘香谷不利之举,均不容坐视。”

宫装丽人突然一阵格格娇笑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可曾想到你乃鬼头令判下的罪犯?”

杜君平俊眉掀动,扬声答道:“有关杜门之事,九九会期自有公断,不劳你垂问。”

宫装面人冷冷笑道:“不用打那如意算盘了,本座身为天地盟的副盟,岂能纵容一个鬼判追缉下的罪犯,法外逍遥,置之不问。”

杜君平知道今晚之事,决难善了,暗是早已凝神戒备,当下微微一笑道:“据在下所知,副盟乃是各派盟友推举,不知你这副盟是从何得来。”

宫装丽人脸上倏现怒容,沉声道:“飘香谷主乃是各派推举的副盟,师姐已然仙去,自然该由本座承袭,这又有何不可。”扭脸对身旁的劲装女子挥手喝道:“给我拿下。”

八个劲装女子答应一声,但听风声飒飒,已然各按方位,把杜君平围困在当中,八支长剑,寒芒闪耀,剑尖一齐指着杜君平。

静立一旁的阮玲姐妹,故作惊恐地上前对宫装丽人裣衽道:“师叔暂请息怒,此人确是谷主特许进谷之人。”

宫装丽人一摆手道:“没有你们的事,站到一边去。”

杜君平也自朗声吩咐道:“这里的事你们不用管了,公孙乔身负重伤,得去看看他,还有墓陵那面,慎防有人暗袭。”

他一言将薛姑婆提醒,立即一撤身,疾向墓后奔去。

也亏得有此一着,原来宫装丽人明着把人遣走,暗中另行分派之人,俱已潜入了谷内。

薛姑婆奔到墓后之前,情势已极危贻,一个黑袍老者正与梅兰竹菊四婢狠斗,另一位黑衫老者,已突破飘香谷门下弟子的拦阻,正扑向墓陵。

薛姑婆怒吼一声,纵身扑前,挥手一拐向黑衫老者砸去,她于愤怒中出手,一杖之力,何止千斤。

黑衫老者被迫地身形一窒,疾撤五尺。

薛姑婆朱拐再举,恍如一阵狂涛骇浪,连续又攻出三拐,把黑衫老者又迫得退了五六步。

黄衫老者应此重任,自非弱者,沉哼一声,双掌挥动,竟用一只铁掌,与她抢攻起来,双方均系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这一动上手,声势十分惊人,暂时难分高下。

阮玲素饶机智,并非不知情势危殆,此刻杜君平一经出面,知道足可应付,悄悄一拉王珍,转身退去。

宫装丽人断定飘香谷主没死,并从各方得来消息,暗中与天地盟为敌的那批人,似是以飘香谷为根据地,是以才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搜查。

她乃极其多疑之人,虽已得着本门的全部绝技,仍认定飘香谷的谷主谢紫云,握有本门不传之秘,此番诈死,或许是在暗中练习神功,嗣见阮玲姐妹全力卫护墓陵,更动了她的疑心,只为自视过高,认定阮玲姐妹,决然无法反抗,此外她的布置乃是分批进袭,一批紧接一批,纵然谷内有备,也无法抗拒连番的攻击。

不过她绝没想到,杜君平竟然公然出面与她动手,眼看杜君平气定神闲地立着,对分立四周的劲装女子,连正眼都不看一下,不禁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沉喝一声道:“毁了他。”

八个劲装女郎,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贴身女婢,个个精通剑术,且擅长一种联手合击之术。但听一娇喝,八支长剑齐举,攻势已然发动。

杜君平朗声一笑,长剑出鞘,一式腾蛟起凤,化作数十道长虹般的剑影,分向攻来的剑影迎去。

劲装女郎从那嘶嘶刺耳的剑啸中,已然觉出对方内力十分强劲迎面攻来的四支长剑,突然两下一分,擦身而过,第二波剑影,各自又到跟前。

杜君平江湖经验丰富,深悉此种合击之术,变化无穷,不能全凭勇气,手中长剑一摆,虚虚向攻来的剑光一点,果然所料不差,剑式才行发出,掠身而过的四支长剑倏然折转,疾如电闪的向两肋卷来。

杜君平大喝一声,左掌疾出,一股雄浑无匹的掌劲,直撞了过去。他内力深厚,掌势犹如狂涛怒浪,正震得剑光乱颤,阵式为之一窒。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瞬刻工夫,杜君平的剑式已然施开,一道强烈剑光,矢矫而起,幻作千重剑影,向四面扩展开来,方圆三丈的空间,尽在他剑光笼罩之下。

劲装少女的合击之术虽然天衣无缝,十分缜密凌厉,一则阵势尚未展开,再则杜门剑术神妙无比,一经夺得先机,竟使之再无合围的机会。

宫装丽人冷眼旁观,已然看出自己精心创研的这套合击之术,短时间决然无法把对方困住,她乃十分好强之人,当下一声沉喝道:“都与我住手。”

劲装少女正被杜君平凌厉的剑势,逼得团团乱转,根本无法施展合击之术,每人心头都十分焦急,她们深知宫装丽人个性,稍不如她心意,轻则受责,重者有性命之忧,此刻听她出言喝止,一齐收剑往后一撖,心头却是卜卜乱跳,不知将受何种责罚。

宫装丽人一脸铁青,缓缓趋进杜君平道:“杜飞卿的剑法,果然与众不同,本座要亲自较量一番,你尽管全力施为,只要能胜得本座,我作主把鬼头令判撤回。”

杜君平哈哈一阵冷笑道:“芳驾有此雅兴,在下当得奉陪。”

宫装丽人冷冷道:“不用多说了,进招吧。”

杜君平心知这妇人武功独特,乃是宇内有数的高手,当下暗暗将真力凝聚,举剑齐眉,缓缓道:“请亮兵刃。”

宫装丽人姗姗往前行了两步道:“本座向不用兵器,你只管进招。”

杜君平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了上来,手中长剑一抖,幻起斗大的一团剑花,寒芒一闪之下,剑花忽的化成七朵,分向宫装丽人前胸点去。

宫装丽人点点头道:“好剑法。”脚下一飘,斜挥五尺,将剑势让开,却不及时还击。

杜君平一式落空,身形疾转,长剑带起一溜长长芒尾,又向宫装丽人拦腰卷去。

宫装丽人存心要引起他的全力进攻,俾能暗中观察杜门剑法,长裙飘曳,又复闪出七尺。

健腕一振,招式施开,疾攻而上。

杜君平内力雄浑,招式神妙奇特,一经全力进攻,剑势宛如巨浪排空,层层剑影,凌厉已极。

宫装丽人格格笑道:“这才够意思。”

柳腰款摆,长袖舞动,随着剑式飘浮起舞,那么凌厉的剑势,竟连她衣角也没有沾着一点。

杜君平心中又惊又怒,竟把宫装丽人没奈何!

思转之下,倏然省悟,原来对方仗着神妙的飘香步法,自己一时心浮气躁,未能想到这事,以致徒劳无功。

他目的只在拖延时间,并无争胜之心,见宫装丽人一味地飘挪闪避,只守不攻,遂也把式放缓,一招一招缓缓施展开来。

剑术一道,首重精神意念,他一旦心平气和,全神运剑,表面看来,动作逐渐缓慢,实际威力却遂次增强。

宫装丽人只觉所受压力愈来愈大,已不容她不还招了,心头一懔之下,暗自点头道:

“此子果然聪颖,若假以时日,前途未可限量。”

她心头如此转念,脸上已然杀机涌现,翠袖一抖,倏然展开还击。

杜君平剑式施开,正感得心应手,威力逐渐增强之际,突感一股无形气劲,涌了过来,一时压力大增,运剑竟然大为吃力,而宫装丽人的两只翠袖,犹如两条怪蟒,矢矫飞舞,不时拂向要穴,招式奇特怪异,封架截格,均感吃力万分。

经这一来,主客易势,杜君平原先所占的一点先机已然尽失,剑光也渐缩小。

宫装丽人一心要把他毁在当场,一经展开攻势,她是毫不容情,一面运用短袖、缠、点、拂、砸,以无上剑术,掺杂于翠袖招式内运用,更不时施用指劲暗袭。

她修为原就超过对方,再配合神妙无比的飘香步,打来愈显轻灵,双方缠斗有二百多招。

杜君平已然呈现败象,一件青衫全被汗水湿透。

宫装丽人得意地一阵格格娇笑道:“杜门剑法不过尔尔,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杜君平深知此刻危机一发,尽量压制心头激动,全力展开剑法,竟不开声答腔。

要知杜门剑法,博大精探,神秘无比,杜君平虽吃亏在内力稍逊,而又不懂对方飘香步法的神妙,但在只守不攻的情势下,宫装丽人一时之间,到也无法将他奈何。

这时天色已交五鼓,宫装丽人心中倏然省悟,暗忖:我此来并非与他比武,怎可放弃正事不办?心念一转,招式突变,决心速战速决,于短时间内将对方伤在掌下。

这一来杜君平所吃的苦头便更大了,只觉四下压力如山,运剑已然有些转动欠灵,知道长此下去,必败无疑。

但他亦是经验十分丰富之人,心知自己吃亏在不明对方步法,情急之下,蓦地一声大喝,剑光暴长,左掌乘势劈出,一股雄浑无比的掌劲,掺杂在剑势之中,汹涌澎湃,直向对方撞去。

宫装丽人心知对方情急之下,舍长取短,冷笑一声,脚下一飘,避开剑势,蓦地举手一指弹出。这一指乃是她全身功力所聚,凌厉无比。

杜君平攻出这一创一掌,原图挽回颓势,蓦觉一股锐风,穿裂掌劲,直射而入,不禁暗吃一惊,疾地收掌往后一撤。

讵料,眼前人影一闪,一阵柔风骤起,忽由侧面袭上身宋,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战,急运神功抗拒,同时手上一紧,剑光暴长,先行将体形护住。

宫装丽人借机神幻的飘香步法,运用独门的歹毒神功,暗伤了对方一掌,立即撤招后退,冷冷一笑道:“你已无再战之能,何不放下兵刃,随我前去天地盟。”

杜君平只觉全身软绵无力,知道果已中了对方手脚,一面暗中运气抗拒,一面朗声喝道:

“芳驾得意还嫌太早,看剑。”

手中长剑飞舞之下,招式突变,竟把轻易不用的大千剑法施出。

宫装丽人正自得意之际,忽觉对方的剑法,突然缓慢下来,而此种缓慢,绝非是真力已竭,而是似缓实快,似迂实奇,每一招中,都蕴蓄着极其玄奥的变化。

她乃剑术行家,心中暗骇。这才觉出杜门剑法,果然不同凡响,但也更坚定了她斩草除根的决心,秀眉微皱之下,冷厉的一笑道:“这套剑法虽佳,可惜你已无运用之能。”

杜君平凭仗一口真元之气,一连施展了十余式大千剑法,已觉真气难续,转动艰难,不禁暗中一叹。

要知此种上乘剑术,极耗真元,他于负伤之际施出,自然是极其不智之举,当他勉强发出—招“勃海兴波”后,只觉喉咙一甜,哇地喷出一口鲜血,招式不自觉地一缓。

高手过招,胜负之机决于瞬间,就这剑式一缓之际,宫装丽人已趁机而入,抬手一掌朝他肋下按去。这一掌看似轻飘飘地毫不着力,但却含蓄着极其强纫的潜力。

杜君平喷出一口鲜血后,脚中稍觉舒畅,他乃久经大敌之人,就知这一缓之际,必然招致对方极为凌厉的还击,是故鲜血一经喷出,脚下已挪步疾退。

可是,飘香步法何等快速神奇,他应变虽快,仍然晚一步,肩头已被那股潜力扫中,身不自主地连摇了两摇,几乎倒下,还幸他自幼多食灵药,并具有三四十年的精纯工夫,身负两处重伤,仍能支持不倒,眼看宫装丽人如影随形地扑到。

蓦地一声大喝,奋力一剑削出,这一剑乃是大千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

宫装丽人骤不及防,匆促中挥袖一搪,身形翩若惊鸿地飘退五尺,但听擦的一声,长袖竟被截下半幅,不由神色一变。

杜君平自知难再动手,一剑削出,也不问有没有伤着对方,立即放腿疾奔。

静立一旁观战的劲装女郎,同声娇喝,四下兜了上来,杜君平大喝一声,奋起余威,挥手一剑劈出,先行扑到的两个女郎首当其冲,一个长剑被强劲的潜力,震得脱手飞去,一个玉臂之上被剑芒割开长长一道创口。

这八位女郎乃是宫装丽人一手调教的护身女婢,武功非同寻常,就在杜君平击退那两个女郎的同时,其余六人已先后赶到,一片剑芒闪耀,硬生生将杜君平冲出的身形挡住。

宫装丽人呼吁冷笑道:“难道你此刻还要作困兽之斗?”

杜君平扬声喝道:“不用得意,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手中长剑一振,猛向袭来的剑光迎出。他内力深厚,虽在重伤之余,剑势仍然十分强劲,迫得围困他的劲装女郎射纷后撤。

宫装丽人大怒,飘身疾进,沉喝道:“没有用的东西,都与我退下。”

杜君平身负重伤,知道撤退绝非易事,于是脚步一停,暗暗提足真力,凝神待敌。

宫装丽人脚步缓缓前移,冷峻地道:“你自问能挡得住本座全力一击吗?”

杜君平大声喝道:“纵然不敌,也不会让你占多少便宜。”

宫装丽人格格笑道:“这样说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杜君平哼了一声,缓缓把剑举起,脸上却是一片庄肃之色,凝立不动。

宫装丽人见他神色庄肃,毫无伤痛悲苦之容,心里不觉暗暗称赞。

就在这时,亭阁之上掠起一阵哈哈狂笑,嗖,嗖,半空呼的落下六个人来。

宫装丽人霍地转身喝道:“什么人?”

为首一位独臂叫化哈哈笑道:“我们六人一向同进同出,你该认得是谁?”

宫装丽人突然省悟,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六君子。”

独臂叫化果是六君子中的奚容,又一阵狂笑道:“你算是猜对了。”

宫装丽人樱唇一撇,轻蔑地道:“六君子徒负虚名,本座看来,不过尔尔。”

万里独行客大笑道:“六君子是否徒负虚名,等会咱们可以从手底下见分晓,用不着口舌争雄。”

宫装丽人格格笑道:“凭你们要想与本座分庭抗礼,仍然差了那么一点点。”

六君子过去在江湖上的声名,列于四怪之下,并不十分显赫,但此刻的六君子可就不相同了,十年面壁之功,已使他们功力大进,远非昔日可比了。

万里独行客奚容知她十分轻视,当下插声说道:“六君子向不参与江湖门派之争,但有一事必须说明。”

举起独臂一指杜君平道:“此人与我们订有十年之约,十年之内不容任何人伤害他。”

宫装丽人冷冷道:“杜君平触犯了天地盟的戒律,盟主已下令追缉归案。”

万里独行客奚容摇头道:“天地盟之事我们管不着,谁要伤害他就是不行。”

宫装丽人沉下脸来道:“你们自问有这力量吗?”

奚容扬声笑道:“很难说,不过我们极愿一试。”

宫装丽人大怒,罗袖倏然往前一拂道:“不信你就试试看。”一股阴柔潜力,随袖直涌了过来。

奚容独臂一挥,也打出一股掌力,两股不同暗劲一触之下,奚容面色骤变,不自主地连退了三步,头上短发当地一齐立了起来。

六君子心意相通,眼看奚容吃丁一个暗亏,其余五人霍地分开,各按方位站立,把宫装丽人围困当中。

宫装丽人格格笑道:“你们尽管齐上,免得本座一个一个打发。”

秦岭樵夫手斧道:“我们六人练有一个小小阵法,你若能够冲出,便算我们输了。”

宫装丽人妙目四下一扫,冷冷道:“这倒很有意思,你们现在就可以发动了。”

万里独行客奚容,被她一掌震得血气翻腾,直到此刻才把真气调匀,他掌理着六爻阵的枢纽,当下急行两步,先行在天元位上立定,高喝道:“留神,阵势就要发动了。”

宫装丽人微微一哂道:“尽管请便。”

奚容喝声:有僭了。”单臂一拳,呼地一掌击出,一股刚猛柔的掌劲,当胸撞来。

宫装丽人天生异禀,已然尽得本门武学奥秘,尤对先天易理之学,更具深湛造诣。她已从六人所立方位,看出了六爻阵的端倪,当下身形微微一偏,闪开了奚容的掌劲,脚下不退反进,一抬脚下金莲,倏忽冲到了秦岭樵夫的面前,秦岭樵夫大喝一声,当胸一斧劈去。

第十三回阴风老怪

可是,宫装丽人身法飘忽如风,犹如飞絮一团,业已随风向滇池大侠飘去。

此时阵式已然发动,但见人影闪动,交叉飞舞,指风掌劲,参杂在闪闪寒芒中飞射,一波一波涌过来,声势甚是骇人。

宫装丽人心头一懔,轻敌之念立刻减去了几分,此刻才领略到士别三日便须刮目相看的道理,暗忖:六君子的武功果比以前进步多了,倒得小心应付呢。

此时六爻阵的威力已愈来愈强,宫装丽人仗着她轻功美妙,步法神奇,暂时还能应付。

适才狠斗宫装丽人的杜君平,并非真的杜君平,他见六君子现身后,便知危机已然过去,当下强提着一口真气,疾步向谷外行去,他因身负重伤,极须寻一个僻静地方疗伤,还幸一路均无人拦阻截击。信步在乱山中奔了一程,自知难再支持,不觉颓然一叹,随在一块石上坐下。默运全功,察看了一番伤势,已然发觉宫装丽人所用,乃是一种极其歹毒的阴功,自己为了假扮杜君平,竟未把药囊带上,只有随身所带的几颗普通丹药,当下摸出了两颗吞下,竟欲先行把伤势稳住再说。

讵料,吃下丹药不久,突然腹内大感不适,竟已无法再提真气,这一惊非同小可,暗叫道:“不好,这是一种什么功夫,怎的如此厉害?”

一个练武之人,只要真气不散,任是再厉害的伤势,亦可缓缓自疗,一旦真气涣散,那就非得借用旁人之力,或者是药物来治疗了。

就在这时,一条倩影循着山路,迎面飞奔前来,他身负重伤,耳力已然失聪,等到发觉有人前来,藏躲已是不及。

来人远远便发现了他,高声道:“是杜兄吗?”

他听那口音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是谁,来人行走极快,晃眼已到前面,却是一位极其秀丽的青衫女子,见他步履跄踉不稳,一把将他手臂抓住,柔声道:“杜兄,你伤得根重吗?”

他喘息着道:“还好。”顿了顿复又道:“请恕在下眼拙,姑娘你是谁?”

青衣女子愕然道:“小妹厉若花,你连我都不认识了。”

假杜君平点了点头道:“姑娘好像救过在下一次性命,那是在下误中蝎娘子暗器之时。”

厉若花满面忧容地道:“你提那些事干什么,咱们还是早些寻个地方疗伤吧。”

假杜君平想了想道:“姑娘如若有意帮助在下,就烦你去旅店替我把药囊取来。”

厉若花摇头道:“这样不妥,我先把你带到我住的地方,然后派人去取药。”

假杜君平轻喟一声道:“你的住处离这有多远?看来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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