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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丹心-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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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怔了怔道:“前辈夸奖了,微末之技,哪算得了什么。”

妙手书生又对云鹤道长拱手道:“道长也来了这里?”

云鹤道长稽首还礼道:“一言难尽,请坐。”

几人落坐后,妙手书生目视杜君平道:“杜世兄那天是如何冲出神风堡的?”

杜君平愕然一怔,不便说出千手神君留在石室之事,含糊其辞道:“说来实是侥幸得很。”

妙手书生喟叹一声道:“我等一时不察,俱都陷入机关埋伏之内,不想千手神君突又改变上意,把失陷在神风堡的江湖同道,又都释放出来。”

杜君平道:“实则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尹仲秋突然插言问道:“杜世兄怎知他有苦衷?”

杜君平道:“详情晚辈也不明白,只觉神风堡的主宰,并非千手神君。”

尹仲秋喟然叹道:“南毒西怪俱都在神风堡出现,这证明神风堡是藏龙卧虎之地,今非昔比了。”

妙手书生哼了一声道:“岂只是南毒西怪,北妖东魔也已成了天地盟的人。”

云鹤道长朗声笑道:“好啊,鬼魅魍魑,牛鬼蛇神俱都入盟,当真是天地之大,无所不包。”

妙手书生接道:“由此看来,天地盟内分子已是皂白不分,九九会期,不知会搅成一个什么模样,兄弟还得即时赶回山去,将此事面禀掌门师兄,早作准备。”

半天都没有作声的白眉和尚,徐徐开言道:“老衲遁迹空门,指望从此青灯黄卷,皈依我佛,消除一身罪孽,万想不到是非之来竟至身不由主……”喟叹一声又道:“武林同道为求平息纷争,予江湖留存一份公道,发起组织天地之盟,原以为从此可以相安无事,怎料祸患竟发生于天地盟中,实是可叹。”

尹仲秋慷慨言道:“禅师不用发那无病呻吟,尹某深信公道自在人心,尹某只要留得三寸气在,决不坐令邪魔猖獗,鬼魅横行。”

马载朗声笑道:“兄弟与尹兄可谓难兄难弟,不论情势发展如何,马某定必与他周旋到底。”

两人言词激烈,慷慨陈词,使在座之人深受感染,云鹤道长霍地站起身来接道:“九九会期眼看就到,事不宜迟,二位果有救世之心,贫道愿附骥尾。”

马载接道:“话虽如此,但蛇无头不行,仍该有个主持大局之人。”

尹仲秋沉忖有顷,抬起目光四座一扫道:“武当乃是名门大派,云霄道长比番来到神风堡,原就有意与盟主商谈,何不就推举他出面,不知诸兄意下如何?”

马载、云鹤齐声道:“尹兄所言极是。”

尹仲秋目光转向杜君平道:“杜世兄意下如何?”

杜君平因在座均属长者,他原是极其尊重长者之人,是以半晌没有开言,尹仲秋此刻针对他问话,不能不表示意见,当下欠身道:“晚辈末学后进,哪有说话的份儿。”想了想又道:“晚辈须向一位长辈请示权宜,恐怕不能随各位前辈行动。诸位若有所决定,晚辈无不遵从。”

云鹤道长知他另有前辈暗中策划,唯恐他轻率吐露,忙接话道:“他去与不去,都无紧要了。”

尹仲秋正色道:“话不是如此说,杜世兄乃是杜大侠的后人,此番天地盟传出鬼头令牌,亦是因他而起,九九之会,哪能少得了他。”

云鹤道长道:“贫道并非指的九九会期,而是说武当之行他用不着去。”

尹仲秋朗声笑道:“道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番七派之人前去神风堡,路过松林竟遭两怪暗算,若不是杜世兄及时赶到,只怕都要遭受毒手,他可说是云霄道长与兄弟的救命恩人呢。”

杜君平心中睹暗奇异,忖道:“这些时日我明明在神风堡地室之内,何曾见着西怪,莫非他们认错他人?”

马载接着尹仲秋的话头道:“因为武当、少林两派,均属当年选拔盟主作证之人,杜大侠乃是盟主候选之一,现今既死得不明不白,杜世兄定然有权请他们出面查究。”

云鹤道长道:“二位的意思贫道明白了,这事你我均不可代他致意,等他事完再去也是一样。”

尹仲秋与马载遂不再坚持,立起身道:“事不宜迟,何妨此刻就起程。”

云鹤道长道:“二位既都认定时机迫促,贫道岂敢有误。”

立起身来对杜君平道:“你就在此留宿一宵吧,师伯须连夜去武当谒见云霄道长。”

杜君平颇为不安地道:“师伯的伤势未痊,怎能连夜赶路?”

云鹤道长道:“不用担心我了,师伯还能挺得住。”

尹仲秋见云鹤道长已然起身,遂对王宗汉道:“你不用去武当了,可与俊才伴着杜公子留在这里吧。”

王宗汉、李俊才与杜君平相处时日虽然不多,可是彼此惺惺相惜,情谊十分深厚,见面本有许多话要说,只因长辈在座,没有他们说话的份儿,今见师父吩咐他们陪伴杜君平,心中甚是欣喜,躬身答道:“弟子遵命。”

尹仲秋吩咐已毕,三人同对白眉和尚拱手道别,一齐行出门外,径自出寺而去。

白眉和尚起身道:“老衲该做晚课了,你们三人谈谈吧。”

起身也行出了客房。

李俊才憋了许久没有说话,此刻才行轻松起来,摇着纸扇哈哈笑道:“前番在九洲镖行,沾了杜兄不少的光,若不是那魔女暗中照顾,我二人恐怕要栽在九洲镖行。”

杜君平脸上一热道:“李兄不要取笑。”

王宗汉正容道:“此事确是实情,并非俊才弟取笑。”

杜君平道:“此女心地倒也不坏,可惜自幼生长在魔窟,陷溺太深了。”

王宗汉道:“她对杜兄可是一片真情。”

杜君平若有所感地道:“她错用工夫了。”

王宗汉知道这话确是事实,话题一转道:“杜兄此后作何打算?”

杜君平道:“小弟明天便得起程赶去飘香谷。”

王宗汉深眉一皱道:“飘香谷向例不容男子擅入,家师着我二人陪伴杜兄,如杜兄入谷,我等怎么办?”

杜君平想了想道:“此事无庸顾虑,二位不是外人,小弟可以向阮姑娘说明。”

王宗汉道:“阮姑娘是谁,她能做得了主?”

杜君平道:“她乃谢前辈的首徒,名叫阮玲,如今可以说是谷主了。”

李俊才突然插言问道:“杜兄果真明天便要起程?”

杜君平点头道:“阮站娘已和小弟约好,恐怕到时还有几位前辈要来,小弟如何不去?”

李俊才似是十分扫兴,沉忖有顷,说道:“小弟的意思,希望杜兄晚两天再起程。”

杜君平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态,知道定有原因,随道:“如果李兄果真有事,小弟可以考虑留下两天,事完再连夜赶去。”

李俊才微微一笑道:“事情倒不十分要紧,小弟说出来大家再作商量。”

见二人都没有出声,继续说道:“小弟此番与家师同时陷入神风堡,经几天的仔细观察,觉得主宰神风堡的,并非是千手神君。”

杜君平笑道:“此事不足为怪,神风堡既系天地盟的行坛,主宰之人当然是盟主了。”

李俊才摇头道:“并非盟主,而是另有其人。”

杜君平突然想起彩舆之事,点头道:“我知道了,此人乃是一女流,莫非就是千手神君的夫人?”

李俊才恍然大悟道:“是了,此人纵然不是千手神君的夫人,也必是他最为亲密的人。”

杜君平素知他料事如神,当下点头道:“小弟亦已觉出,神风堡似乎笼罩了一层神秘色彩,千手神君虽是一堡之主,许多事情他也作不了主。”顿一顿又道:“就以午间所见那乘彩舆来说,她自称天地盟的副盟主,而且随待之人,又是上官延龄与司徒景,那证明此人已取代了千手神君的地位,不然岂然自称副盟主?”

王宗汉朗声一笑道:“杜兄如若有意,咱们不妨暗中去神风堡探看一番。”

杜君平把所经之事,细细思忖了一番,忽然觉出千手神君的处境,甚是危殆,他与阮玲在神风堡地室三月,得千手神君之指点极多,同时也瞧出千手神君似乎武功已失,指点武功之时,步履身法,均不似身具上乘内功之人,当时阮玲便曾提到这点,如今把各事加以连串,果觉可虑之处极多,暗忖:“莫非千手神君也和红脸老人一样,遭了人家的暗算?”

他一味沉吟不语,王宗汉误以为他有所顾虑,随道:“如若杜兄对神风堡之行,感到不妥,咱们可以作罢。”

杜君平摇头道:“王兄错全我的意思了,只因小弟忽然觉出千手神君情势堪危,咱们得设法助他才是。”轻喟一声又道:“实不相瞒,说起来千手神君对小弟还有恩呢!”

李俊才沉吟有顷道:“依小弟的看法,不去神风堡也行,咱们可以来一个守株待免之法。”

王宗汉道:“何谓守株待兔之法?”

李俊才立起身来道:“刚才那乘彩舆来到,目的在追查解救云鹤道长之人,可是却被那琴声惊走,由这件事,咱们可以看出:第一,对方必然极其看重救出云鹤道长之事,是以亲自前来追查。第二,那抚琴之人,武功必有令彩舆中人畏惧之处,不然她不会轻易撤走……”

杜君平接道:“是以李兄认定她决不肯就此罢休,必会多带高手前来。”

李俊才点头道:“最低限度也得来查看一番这寺的住持是何许人物。”

王宗汉乃是极重道义之人,忍不住道:“这样说来,老禅师岂不是有了麻烦?”

李俊才迈开脚步,在室内踱了两圈道:“是以小弟想到与其去神风堡涉险,不如就在寺内以逸待劳了。”

杜君平朗声一笑道:“敝师伯已然离去,小弟再无顾虑,可以放手与她一拚了。”

李俊才道:“此一战意义极深,咱们可以借此得知对方首脑人物究竟是谁,说不定对九九会期有裨益呢。”

杜君平道;“李兄所言极是,咱们要不要将此事告知白眉掸师?”

李俊才摇头低声道:“不用了,小弟已然觉出,此位老禅师定然是位非常人物。”

三人堪堪商量好,寺院之内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杜君平哼了一声道:“果然不出李兄所料。”

王宗汉卟的把灯熄灭道:“咱们出去看看。”

李俊才身形一跃,穿出帘外,杜君平紧接着行出。

这座寺院规模甚小,一眼便可看清寺院情况,只见白眉和尚正与一位绛衣丽人对面立于禅房外小院落内,杜君平心头一动,忖道:“此人莫非就是彩舆中人?”

绛衣丽人似已觉察有人行来,扭过头来看了一眼,突然一飘身趋近杜君平道:“原来你还没有走。”

杜君平沉声答道:“不错,夫人可是彩舆中人?”

举目对她细看,仿佛竟似飘香谷内传他飘香步法之人,心中不由大为震骇。

绛衣丽人微微笑道:“你是非不分,只知盲目听人指使,这样岂不是太以危险?”

杜君平不以为然道;“在下年青识浅,听从父执长者之言,那也是极其寻常之事,这又有什么不对了?”

绛衣丽人格格笑道:“杜飞卿名满江湖,相识满天下,凡有一面之交者,都可自称是父执,你岂不是每个人的话都要听了?”

杜君平道:“这就要看他的为人与用心如何了?”

绛衣丽人笑道:“你又凭什么来衡量人家的用心是好是坏呢?”

杜君平剑眉一扬道:“在下心中自有分寸,用不着夫人你来操心。”

绛衣丽人微微一笑道:“你的事情本座自然犯不着管。不过……”突然笑容一敛,冷冷道:“听说你要在九九会期与本盟的盟主作一了断?”

杜君平道:“不错,在下并不否认这件事。”

绛衣丽人突然一阵格格大笑道:“你们打算与天地盟为敌,不啻螳臂挡车,简直令人可笑已极。”

杜君平脸上一片严肃,徐徐道:“在下只是行所当行,成败得失那是另一回事。”

李俊才突然跨前两步,拱手问道:“请问夫人可是神风堡的东方夫人?”

绛衣丽人瞥了他一眼道:“不错,本座正是神风堡夫人,你问这干什么?”

李俊才机智绝伦,极工心计,深深一躬身道:“原来果是东方夫人,晚辈这厢有礼。”

挺直身子又道:“不知东方前辈近日可好?”

绛衣丽人冷笑道:“你不用绕弯打听东方玉明之事,我可告诉你,他已离开神风堡了。”

李俊才暗忖:“果然不出所料。”

表面却不动声色道:“是奉盟主派遣?”

绛衣丽人似是对他极为轻蔑,侧过脸来竟不加理睬。

杜君平由她的表情中,意识到神风堡果已发生了变故,忍不住接话道:“东方前辈果然进入江湖了?”

绛衣丽人冷笑道:“你们好像对他都极其关怀似的,这倒是一件奇事呢。”

李俊才道:“东方堡主乃是武林前辈,晚辈们素所景仰,随口问问那也是极其寻常之事。”

绛衣丽人冷冷道:“你们的用心无非想知道神风堡究竟是谁在发号施令,本座可以明对你们说,神风堡所有之事,均由本座作主。”

白眉和尚见三个年青人,你一言我一语,深恐将她触怒,低低宣了一声佛号道:“外面已然下霜,夫人请进禅房奉茶。”

绛衣丽人瞪了他一眼道:“没有你的事,与我离远点。”

白眉和尚连番受她斥责,脸上竟然毫无愠色,合掌当胸,缓缓迟到一旁。

绛衣丽人对着杜君平一笑道:“传闻你已尽得杜飞卿剑术真传,今晚本座到要好好考验考验你。”

杜君平俊眉一扬朗声道:“夫人如若有兴,在下当得奉陪。”

王宗汉倏然亮出双笔,趋前两步道:“在下王宗汉,意欲先行见识一下夫人的绝学。”

绛衣丽人冷哼一声道;“谁要你来多嘴,站到一边去。”

王宗汉怒道:“在下因你是前辈,是以敬重你三分,怎的说话如此没有分寸。”

绛衣丽人突然展颜一笑,轻移莲步,缓缓趋身而上,李俊才细心察看,只觉她行走看似缓慢,实际很快,话才出口,王宗汉已闷哼一声,踉跄连退两步,顿时面容大变。

杜君平大吃—惊,疚步上前扶住道:“王兄怎样了?”

王宗汉蓦地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苦笑摇头道:“小弟一时不察,被她震伤了内腑。”

杜君平心中大为懔骇,刚才明明见她缓慢趋身,轻轻拂袖,竟不知她用的是什么手法伤人。

只听绛衣丽人冷冷道:“他已中了我的绛袖飞霜,一月之内已无法与人动手。”

杜君平怒道:“想不到你竟这般心狠手辣。”

绛衣丽人微微笑道:“我已手下留情,不然他不死也得落个残废。”

杜君平只觉一股愤慨之气直冲上来,呛啷长剑出鞘,摆开了一个架式,他知若用拳掌功夫,那是无法与她抗衡。

李俊才一向料事如神,原以为合三人之力,足可应付,哪料她的武功,竟高出想像之外,一举手之间,便伤了王宗汉,心中大为懔骇,知道眼下局面,已处在有败无胜之劣势,除非杜君平的武功能出奇迹,他一面护持王宗汉疗伤,暗中却在忖思对策。

此时杜君平与绛衣丽人已呈剑拔弩张之势。杜君平暗中将真气提聚,举剑齐眉,缓缓平伸而出。

绛衣丽人见他运剑的神态,诚诚敬敬,毫无悲愤之容,赞许地点了点头,脚下一飘,倏忽到了随身后,拂袖向他玉枕穴上点去。

可是,杜君平的剑招看似平实缓慢,实际神妙快速异常,但听嘶嘶一阵剑啸,平伸出去的长剑,忽地矫矢而起,幻出一片耀眼精芒,将门户封住。

绛衣丽人吃地一笑,步祛展开,有若一团飞絮,随着流转的剑式飘浮,杜君平虽将剑势,一招一式,缓缓向外扩展,竟无法沾着她的一片衣角。

杜君平在地室之中,与阮玲练了三月,艺业大进,他一面全心全力,将招式施展,一面暗察绛衣丽人的身法路数,只觉她飘浮如絮的身法,竟有许多类似飘香步法,心里突然一动。

他乃熟诸飘香步法之人,自然识得其中变化,清啸一声,招式突变,展开杜门的家传剑法,疾攻而上。

第十回索隐山庄

这番出招,与先前用华山剑法大不相同,不仅剑身内力贯注,威猛绝伦,招式亦神幻莫测,矫若游龙。

绛衣丽人大吃一惊,双袖一抖,身前涌起一股阴柔之力,将剑光挡住,就势撤身往后一退。

杜君平吃那股无形暗劲一逼,剑势陡缓,就势将剑收住道:“你为什么停手不打了?”

绛衣丽人面罩寒霜,严厉地喝道:“你的飘香步法是跟谁学的?”

杜君平怔得一怔道:“这个……”

他乃城实之人,不善谎言乱说,但势又不能将宫装妇人所传之事泄露,想了想道:“不论是谁所传,似乎与夫人无关。”

绛衣丽人冷笑道:“飘香步乃是本门不传之秘,今竟有人私相授受,本座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杜君平心中大为惊骇,暗忖:“照此看来,她无疑是飘香谷的人了。”

思忖未已,绛衣丽人突又开言道:“我明白了,想是那阮玲丫头对你倾心相爱,竟不惜触犯门规,私将步法传受,哼!她好大的胆子。”

杜君平乃是极重师道之人,听地口吻,似是阮玲的师长辈,急为她辩道:“夫人不要冤枉人,在下的飘香步法,并非她姐妹所传。”

绛衣丽人杏眼带煞,倏然转身对白眉和尚道:“既不是她姐妹,一定是你了。”

白眉和尚合十道:“老衲怎敢。”

杜君平高声道:“在下与老禅师昨天相识,不要乱猜。”

李俊才突然接道:“武学一道,万派同源,杜兄所习的步法,怎可武断说是飘香谷的不传之秘?”

绛衣丽人哼了一声道:“此种绝学乃是本门独创,江湖再没第二个门派熟谙,现今谢紫云已死,自然是他们三人嫌疑最大了。”

白眉和尚口宣佛号道:“僧人不打诳语,老衲确然没有传他。”

绛衣丽人道:“今天暂且放过你,待我问过那两个丫头再找你算帐。”

杜君平深知绛衣丽人内力胜过自己极多,虽然仗着剑术神奇,可以暂保一时,但时间一久,必然不是她的敌手,但好歹得试一试,趁着这一阵说话的工夫,他已暗中将真气调匀。

绛衣丽人身怀绝技,只须一举手,便可击毙杜李二人,但她乃是城府深沉之人,心知少年身后,定有暗中策划之人,为欲从他身上,查出暗中策划之人,以期一劳永逸。忽又暗把提聚的功力散去,微微笑道:“我若此杀了你们,江湖之上,定然以为我是杀人灭口,不让你等于九九会期,分个是非曲直,今天算是便宜你们了。”

突然身形一飘,有若一团飞絮,倏然射出墙外,一闪不见。

白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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