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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锦衣卫-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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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之前一定要完工。要是做不完,都别回去睡觉!”

    掌柜的脸色就像一块猪肝,涨红的脸让人担心他随时可能爆血而死。身边几个书局的小伙计急忙陪着笑脸端茶倒水,将椅子推过来,服侍着掌柜的坐下,又小声安抚了几句。

    掌柜的怒气略减,又接着说道:“好好干,只要明天能印刷出第一批来,人人都有赏钱,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骂人总是没有物质奖励管用,一听到还有赏钱,已经昏昏**睡,眼圈黑的像熊猫似的工匠们立刻抖擞起了精神,整个院子里顿时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指挥使大人,已经锁定四海书局等三个书局,正在分别制作雕版,准备为西湖议事印刷。预计明天就能赶出第一期了。”一名精干的皇城司公差双手抱拳,躬身对苏夕颜说道。

    苏夕颜默然片刻,看着紧紧关闭的门窗,淡淡的说道:“不用去管书局。查清楚是哪些人在写西湖议事的书稿了吗?”

    公差朗声说道:“暂时只查到了三五人。余下的还在继续追踪之中。”

    苏夕颜点了点头,示意这个公差先出去。等到他退出房间,关上房门,苏夕颜这才取出怀里那封已经拆开的书信,上边歪歪扭扭的便是韩风的亲笔字迹,而且还有不少字写少了笔画,行文更是一点文采都没有。虽然粗鄙,却很清晰。

    “老苏,我是韩风。上次你来信说临安有人想要搞个类似于岳麓杂谈的东西来打擂台,不要紧,让他们搞。只要是有理有据的说事,我们不管。争来辩去,反而让天下百姓和士子看得更明白事理。但是,要是有人颠倒黑白,胡搅蛮缠。为了五枚铜钱,就出卖自己良心的,给老子狠狠的打。老子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五枚铜钱党!”()

第四十四章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ne)

    ()穿街走巷的报童们口中吆喝的号子再度发生了变化——“第二期岳麓杂谈只剩下最后几份,两文钱一份,千万不要错过。另有最新出第一期西湖议事,临安诸多才子主笔,与岳麓书院才子们大打擂台,精彩纷呈,不容错过……每份也只要两文钱!”

    印刷极为精良的西湖议事,带着淡淡墨香。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清楚,光是这张纸也不止两文钱了。比起印刷极为粗糙的岳麓杂谈来说,西湖议事至少在卖相上就极为不错。于是,西湖议事刚刚上市,销量便一路走高。不过,据小道消息说,很多人是看中了纸很不错,准备买回去擦擦屁股之类的……

    苏夕颜今天特意换上了皇城司的官服,一身合体剪裁的蓝色长袍,勾勒出他健美的身形。长发在官帽下披落在肩头,腰间佩戴着一柄长剑,剑鞘就已是美轮美奂的精美作品。身前身后数十名皇城司公差严阵以待,随着大人走上街头。

    皇城司在临安一向做事很低调,今儿个却是大摇大摆的走上街头,让人觉得有些奇怪。苏夕颜随手拦下一个小报童,买下一份西湖议事,就靠在路边的拴马石桩读了起来。

    “这个人虽然是胡说八道,但是也值得几枚铜钱了。”苏夕颜指着标题对手下们说道:“先看这标题,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嗯,有些意思,让本官给你们读读。”

    一边的公差都知道苏夕颜并非是个架子很大的官儿,便笑道:“大人,还是说出来吧。要是之乎者也的读出来,小的人未必能听得懂是什么意思呢。”

    “好!”苏夕颜一展手中的纸张,朗声念道:“这篇文章说的是,岳麓书院里的书生都是一群坐井观天的年轻人。只有满足现实不安于现实,脚踏实地才能进步,发些辱骂朝廷,有辱斯文的文章,不代表你有多厉害,反而让人鄙视你,我支持的是大宋现在外忧内患,朝廷已经很困难了,难免会出现一些贪官污吏,不过这只是极少的个别现象,大家要正确看待,你们要记住,作为一个有志于科举的人,你自己都不尊重你的国家,说明你自己就不尊重自己,你还让别人怎么尊重你呢?记住,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别做人连狗都不如。

    动不动就拿税款充实了国库,官员吃皇粮也就是吃老百姓的钱说事,我想请问下岳麓书院里的学生有几个是缴纳税收的?几个是缴纳的心甘情愿的?几个是足额缴付的?我从没有缴纳税收,所以我很惭愧,我不敢到处说我交过税!我只是很奇怪,大家能写出这些文章,说明大家都有一定的见识,通过这件事情不难看出我们大宋的朝廷对读书人到底有多好!你们只知道一味的抨击!说的大义凌然的,貌似最高风亮节的是你们!”

    “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啊……”一名公差纠结的抓了抓头发:“指挥使大人,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他是在偷换概念。岳麓书院骂的是袁子通,他却说岳麓书院骂的是整个朝廷。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这两句话肯定没错的。但是并非批评朝廷就是狗都不如。包拯大人、寇准大人都曾经批评过朝廷,难道说,这两位大人也是猪狗不如吗?拿交税说事更是无趣了,人活一生怎么可能不交税。种地要交,做生意也要交,就算读书考科举,生活中也要缴纳人头税……这个混蛋啊!”

    苏夕颜轻声骂了两句,耸了耸肩膀,侧过脸朝部下问道:“知道写这篇文章的人住哪儿吗?”

    一名部下接过苏夕颜手中的西湖议事,核对了一下手中的名单,沉声说道:“回大人的话,这个人就住在临安西城。现在要去抓他吗?”

    “抓他做什么?”苏夕颜整了整身上的官服:“我去看看他就是。”

    一个矮小的男人躺在床板上,呆呆的看着屋顶。几年前,他孤身一人来到临安,一心想要在临安读书考科举,但是每次都功亏一篑。虽然在临安的书生之中已经混出了一点名气,可是考不上科举,做不了官,再大的名气都是狗屁。在临安这么久的时间,身上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这可是当年变卖了老家房子的钱!还好,前段日子里,有熟悉的书生朋友告诉他,有人准备办个跟岳麓杂谈针锋相对的西湖议事,正要找人写东西,只要他写,就有钱拿。

    现在只要有钱就行,他根本就管不了这么多。把书稿交了上去,据说上边的反应很不错,还能给他多一些钱。他也隐约猜到,这份西湖议事幕后应该有能人在主持,要是自己表现的出色,说不定将来不需要科举,也能凭借能人的关系走进官场。一想到这儿,他心里越发火热起来,现在别说让他骂岳麓书院的那帮学生,就算是骂自己的亲爹亲妈,也毫不犹豫了。什么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有奶便是娘才是真的。

    正想得出神。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跺开,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差猛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躺在床上的他揪了出去。

    战战兢兢的他瘫软在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差左右围着他,一个个拳头就像钵盂这么大,刀柄比笔杆子还长。一位锦衣飘然的官员面带微笑站在他的面前,轻声问道:“西湖议事上,子不嫌母丑那篇文章是你写的?”

    “是啊……”他下意识的回答道。

    “哪里人?叫什么名字?”一名官差厉声喝道。

    “小人来自广南西路,生长的那个小村子因为打仗征兵,男人大多死了。有个别名叫做寡妇村。小人姓牛,单名一个毛,字‘主义’……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小人是一等一的良民,奉公守法,从来不做坏事的啊!”牛毛畏畏缩缩的说道。

    “牛毛?这名字怎么听也不像是个读书人啊。”苏夕颜皱了皱眉头。

    牛毛急忙说道:“是,的确如此,不过小人的父母都是大字不识一个,起名字就是随便起的。小人想姓名来自父母,也就不改了。”

    “孝子啊。”苏夕颜感叹道:“看你的文章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也就是说,无论朝廷怎么对你,你都甘之如饴,对吗?”

    牛毛连连点头道:“当然,小人一贯都说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就算朝廷做错了什么,朝廷自己也会修正的。怎么能轮到小人说三道四呢?”

    “嗯!”苏夕颜微笑着绕着牛毛踱了几步,一转眼间,看到地上有半截残破砖头,随手掂了起来,在手中掂量了分量,满意的点了点头,递到牛毛面前:“你看这块板砖怎么样?”

    牛毛不明就里,喃喃说道:“挺好的。”

    啪!苏夕颜猛然挥动胳膊,砖头带着一道壮丽的红色弧线,结结实实落在牛毛的脑袋上,本来就已经是半截的板砖顿时又断成两截,一股鲜血顺着牛毛的额头流了下来。血水模糊了牛毛的视线,疼得他顿时哭爹喊娘嚎叫起来。

    “叫你妹啊!”苏夕颜身边一名官差飞起大脚踹在牛毛的嘴上,几颗黄澄澄的牙齿带着鲜血落在地上,官差怒骂道:“指挥使大人打你那是给你面子。一般人,我家大人还不屑于亲自动手呢!”

    牛毛疼的满地打滚,死死咬着嘴唇却不敢再嚎叫,脏兮兮的手掌擦了擦眼皮上的血水,看向苏夕颜。

    “咦,好大的胆子,还敢翻眼看着我家大人?”一名苏夕颜身边的随从勃然大怒,连着刀背重重一刀鞘砸在牛毛的肩头上,咔嚓一声,只怕是打断了肩骨。

    牛毛就算是真的是一根毛,此时此刻也得反抗起来了,他指着苏夕颜大喊道:“大人,我又没有犯法,你凭什么打我?这里是天子脚下,朗朗乾坤,难道大宋就没王法了吗?”

    苏夕颜冷笑道:“是你自己说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大宋现在这个阶段一定会有些不太好的官员。那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这个不好的官儿,打了你,你便去告我吧。不过,依着你自己的说法,就算朝廷官员做错了什么,也有朝廷自己修正,怎么能轮到你这个牛毛去说三道四呢?”

    牛毛嘴唇蠕动,刚想要说些什么,苏夕颜又是一拳砸在他的眼窝上,眼圈顿时乌黑一片,模糊了视线……

    “不嫌丑是吧?不嫌贫是吧?”苏夕颜拳打脚踢,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牛毛身上,打得他直如一条死狗般躺在地上。

    “大人,不能再打了,会出人命的。”随从好心劝慰道。

    “十根手指的指甲都给我拔了。像这样辱没良心的人,读书也等于白读了。”苏夕颜一摔袖子,指着躺在地上的牛毛喝道:“告我,便是你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不告我,本官每天都会派人来问候问候你。”

    走过牛毛的身边,苏夕颜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腰眼上,吐了口吐沫在他脸上,冷哼一声:“叫你不嫌丑!”()

第四十五章 鱼与熊掌

    (ne)

    ()冬天的夜晚,总是那一轮孤零零的月亮挂在天上,看不到繁星,惨白色的月光让整个天地看起来都是似乎少了点生气。偶尔飘过的一片云彩,如同在月亮上遮上一片轻纱,那淡淡的光芒渐渐朦胧起来。

    这样的日子里,过得分外聊赖。若不是有岳麓杂谈和西湖议事给大家伙儿提神,茶余饭后就会少了很多谈资。其他的书院看到朝廷对这股风潮漠不关心,便大着胆子加入战团。成千上百还没有参加科举,还没有做官的学生们论战纷纷。一个个成熟或者不成熟,尖锐或者保守的思想在这薄薄的纸上战斗,撞击出壮丽的火花。

    第三期的岳麓杂谈在一块不起眼的地方提到了一件事。很显然,制作这一期杂谈的人,有意无意的把汉人在南洋的遭遇说得十分凄惨。专门挑选那些在南洋遭遇不公平待遇的事情来说。汉人既然是宗主国,为什么宗主国的人在藩属的地方还会被欺负?这到底是为什么?

    张蓦亲自主笔论战,汉唐武功强盛,一片天地都是刀枪打下来的。班超率领三十六骑狙杀匈奴使者,让鄯善王无路可退,并且把王子送到汉朝为质。这样的例子实在是数不胜数。张蓦慷慨陈词,为何现在的汉人会受到南洋人的欺负?归根到底在于朝廷对于这些藩属实在太好。

    那些南洋小国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一心只想从大宋手中占便宜,而不想着付出什么。就算是为了让南洋的汉人能够昂起头来做人,也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宗主国在他们的身后。所谓强大并不是地方大,人口多就是强大。强大,是要靠武力打出来的。为什么老百姓听见金人打过来就很紧张,就是因为金人对汉人的战争赢得多。为什么老百姓不怕交趾?不怕占城?因为那些国家根本不是大宋的对手。

    打!就是一个字。张蓦直接借助岳麓杂谈公然向朝廷请愿,要求朝廷下诏书到各个藩属国,要求维护汉人的权益,要求朝廷拿出强硬的态度,对于根本已经不像是藩属的藩属,采取积极主动的武力打击,就像强汉盛唐一样,树立起汉人的威严。

    不得不说,张蓦的要求和宋朝一直以来的政策有些相悖。于是,以西湖议事为首的诸多学子纷纷上阵参战。一时间笔墨横飞,文人相斗不见血,可是字里行间那些辛辣的讽刺,恶毒的批驳,比起直接问候对方父母祖宗,比起拿着自己的生|殖|器到底显摆要深刻更多。

    而最新一期的西湖议事刚刚问世,岳麓杂谈就再度爆出猛料——琉球三虎本是海盗出身,因为看不过去南洋小国对汉人的态度。三家联兵攻打真腊,活捉真腊王子,抄了真腊王子的府库。随后把真腊王子用十万两白银的价格让真腊国王给赎了回去。

    琉球三虎上书朝廷,以宇文良为首的三家愿意接受朝廷的整编,并且把这次下南洋劫掠而来的金银财宝上缴给国库。朝廷表示了对三家海盗的关怀,又重新发还下四成的劫掠财富,让海盗们分去了。

    所谓猛料就是能够一石激起千层浪的玩意儿。岳麓杂谈有意无意透露了关于每个海盗大约分到多少钱的数字,顿时让无数人红了眼。

    “这老天真是不公平啊!”一名年轻的军官捶胸顿足,手里的酒杯在桌面上不停的砸着,愤怒的说道:“人家当海盗,咱们当官军。每个月的军饷才那么点钱。看看人家,自己跑去南洋抢钱去了。现在大摇大摆当官军,朝廷还给他们四成,四成啊……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哎……呀!羡慕死我了……”

    酒意十足的官军们围坐在几张酒桌边,把小小的饭店挤得满满的。小店老板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些官军,因为都是熟客,倒不怕他们喝多了不结账。而是害怕他们喝得兴起,心情恶劣的时候不小心就把这个简陋的饭店给拆了。

    韩风轻轻端起手中的酒杯,冷眼看着不远处那群广南东路的水师官兵。这次他和林珍带着一众人等从荆湖路赶到广南,风尘仆仆,刚刚赶到广州附近,想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却正巧遇到了这群官兵。

    那个年轻军官挥舞着手中的岳麓杂谈,声嘶力竭的叫道:“苍天啊,大地啊,老子也想去下南洋啊,哪位神仙姐姐让我去……”

    “南洋?海盗去得,你们却去不得。”韩风放下酒杯,淡淡的说道。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清楚楚的传到那些官军的耳朵里,正喝得红头红眼的官军一听见有人插嘴,十余道目光就汇聚在了韩风的身上。官军们虽然不知道韩风是什么人,但是看他那一行十余人气度森严,不像是寻常人家,便也没有发火。

    “这位后生……”年轻军官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朝韩风的桌子走来,嘟囔着说道:“你这句话,我就很不爱听。凭什么我们当官军的去不了,那些当海盗的就能去?”

    看到那名军官走过来,豹组的官兵们手掌已经轻轻的按在刀柄上,要是这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军官想要对韩风做什么的话。这些豹组好手可以在一转眼间把整个酒馆里的官兵全部制服,且不伤他们的性命。

    “你们当然去不得。”韩风稳坐不动,微笑着说道:“就因为你们是官军,动一动就要开拔费。去到南洋还不知道是不是能抢到钱,朝廷先给了一大笔开拔费,说不定到时候本钱都收不回来。你说,朝廷怎么能派官军去呢?”

    那个年轻军官一手扶着大堂里的柱子,若有所思的想着韩风说的话,随即反驳道:“你这话也不对。岳麓杂谈说了,下南洋的海盗,每个人至少都分到了一百多两白银啊。也就是我们统领官半年的俸禄。朝廷得到的当然更多,凭什么说我们官军去了就抢不到钱呢?”

    林珍回过头来,看着那个年轻的军官,轻声说道:“因为他们是吃这碗饭的,哪个地方藏的有钱,哪个人能绑来了换钱。他们都熟得很,你们去南洋,两眼一抹黑,能抢来什么?”

    年轻军官本来想出声反驳,一看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家在和自己说话,语气不自觉的就软了下来,喃喃说道:“当官军不容易,当贼还不简单。去了把锅碗瓢盆一砸,多少能找点钱出来……”

    韩风忍不住笑道:“问题就在于官军的开拔费。假如官军能够像海盗一样,不要开拔费,先去抢,回来了,一部分上缴给国库,余下的自己分了。朝廷肯定愿意派官军去啊!你们看现在的琉球三虎,摇身一变已经是官军了。军饷照样拿,可他们还可以继续去南洋干自己的私活儿,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抢到钱了大家分钱就是。”

    不要开拔费?这可是破了大宋的规矩啊,官军们立刻议论起来,一直以来,开拔费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三军未动,粮草还没先行,开拔费就一定要到手里。哪怕是战事十分吃紧的时候,官军们也很少在拿不到钱的情况下开拔,要知道,一开拔出去就是要打仗的。刀剑无眼,哪怕你勇冠三军说不定也死在流箭下,一文钱都拿不到,那岂不是死的太冤枉了?

    年轻军官顾不上跟韩风争论,摇摇晃晃的走了回去,跟那群水师官军热火朝天的侃了起来。

    “咱们这次来广州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嘛,没想到,这些水师官军对开拔费看的这么重……”林珍悠悠的说道。

    桌子上的酒菜几乎被细作司的人们席卷一空,残羹冷灸自然无人问津。豹组官兵围坐在一起,听见林珍的话语,无法冷笑道:“你是对军中不了解,已经二百年来的规矩,想要破掉谈何容易?当年我投军的时候,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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