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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你死于一事无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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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就是想这么做,就是心甘情愿地去帮助他们。

几个月之后,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联合国在当地设立了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办事处。我递交了申请,结果获得了一份名叫儿童保护干事的工作。办事处很小,我担任第二负责人。给联合国办事是我职业生涯中极为重要的一大步。这份工作并不好做,我需要与在战争中失去家园或流离失所的儿童和成人打交道。

我的部分工作职责是与青年和民间团体联系。其中一个团体名叫巴达赫尚女性志愿者协会,我在业余时间志愿为该协会工作,主要是筹集资金,协助安排小额贷款给创办小企业的女性。我还参与国际妇女节庆祝活动策划小组,他们计划每年3月8日搞庆祝。至今还有很多国家没有庆祝国际妇女节的习惯,阿富汗当然也还没有普及,但在巴达赫尚省,这个节日已经被公认为一大盛事。这一天,我们到农村给女性朋友赠送礼物,并组织一场“年度母亲”大赛,以期通过这样的方式增强农村女性的自豪感。

在法扎巴德,我们还举办过一场大型活动。那是1999年的一天,我在那里做了第一场公开演讲。在演讲中,我讲述了内战时期喀布尔女性和普通百姓的遭遇。我畅所欲言,慷慨激昂,讲到了阿富汗女性的坚强与力量,讲到了在内战中,她们不畏暴行,即使眼看着丈夫儿子残忍地遇害,自己遭到弓虽。女干和折磨也没有失去坚强和骄傲。我把她们称作“不可阻挡的阿富汗女性”。

塔利班几乎控制了阿富汗的其他所有地区,但仍然没有攻占巴达赫尚省,那里依然是拉巴尼政府的天下。由于拉巴尼曾经和游击队联合,许多人认为我的演讲过分指责了游击队。那段时期,人们还不想批评游击队——事实上,时至今日人们依然如此,是他们将我们从苏联人手中拯救出来,所以抨击他们就被视作不爱国,甚至是叛国。就赶走苏联侵略者而言,我当然是崇拜游击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之后的几年中,他们也对平民百姓犯下了许多野蛮的罪行,包括对我自己的家人。

当我讲到这些的时候,有不少政府官员面露愠色,惊讶得没做声。但后来,许多普通百姓,包括教师、医生和社区志愿者,纷纷来到我面前,称赞我的演讲相当精彩。我找到了自己的表达方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哈米德身体越来越虚弱。为了保住他,不让他走上那条必然之路,我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企图用最新的医疗手段来治疗他。我的姐姐让我不要再浪费钱了,叫我接受现实。但他是我深爱的男人,正如他入狱后我不能坐视不管一样,现在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病死。他是那么支持我的事业,那么高兴地看到我取得成功,所以我感觉到将他救活是我理应做的分内事。自从舒拉出生后,我们就不再有肉体接触,但在某种程度上我们的爱回来了。我想,他因为在我生了第二个女儿时那样对我而感到愧疚,所以就更加拼命地工作,以此来证明他完全支持我。每当我晚上回到家,他总是关切地问这问那,劝我跟他分享工作上的难题和忧愁。他承受了很大的精神痛苦。追了我多年后,他终于说服我的兄长们,将我娶回家,可是还没几年就病得不行了。有一次,他满怀悲伤,握着我的手说,他的人生就像是在吃一道菜,这道菜他梦想了好多年,每天都想吃,却只能在想象中闻一闻,尝一尝。而当这道菜终于端到他面前时,却发现没办法吃,没有调羹,没有刀叉。他所能做的,只是眼睁睁地看着。

我的工作内容包括去巴基斯坦的伊斯兰堡开会。先乘飞机到阿富汗南部的贾拉拉巴德,接着穿过多尔汗边境,也就是上次哈米德、我,还有哥哥他们坐车经过的边境地带。那一次,在拉合尔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个星期,但我们过得相当幸福。回去之后,哈米德第三次被捕,也是最后一次。我喜欢去巴基斯坦,因为可以给哈米德买好多药。但是,贾拉拉巴德受塔利班控制,是个恐怖之地。我讨厌一下飞机就见到塔利班,也讨厌当我给他们看联合国工作人员证件时对我的那种大喊大叫的方式。经过他们身旁,走向等候在那里的联合国车子时,我能感受得到那恶狠狠的目光。尽管有联合国人员的保护,塔利班奈何不了我,但他们的模样还是叫我害怕。每每这时我就不停地重复一些话来使自己镇静:“你现在是联合国工作人员,你想工作,你想发表意见,他们奈何不了你。”有一天,我正要登上飞往贾拉拉巴德的飞机时被阿富汗安检人员拦住了。他们告诉我说,接到拉巴尼政府官员的通知,他们怀疑我丈夫是一名塔利班分子,我也是一名构成安全威胁的人士。我听了莫名其妙,立马勃然大怒:“非常感谢你们。我的丈夫因为在巴基斯坦跟拉巴尼见了一次面,被塔利班关了整整三个月,而你们现在却告诉我说他是一名叛国贼?”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有人(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故意向情报处提供假信息。这件事也提醒了我,到处都潜藏着敌人,而且在阿富汗这样的国家,闲言碎语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巴达赫尚省是阿富汗唯一一个女性可以工作的地区,我则是阿富汗唯一一个为联合国工作的女人。这是件很高调的事,当然会招致一定的危险。差不多所有法扎巴德的人都知道我是谁,是干什么的。许多人很喜欢我,喜欢有联合国的介入;对另一些人来说,他们总是不断地捏造关于我的丑闻,传出闲言碎语。就连我的顶头上司也难以接受有一个女性副手,所以,在过去,他经常叫我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这样一来,有男性客人来访时就看不到我了。

我们家附近有一所清真寺。一个星期五的下午,有个毛拉在寺里布道,说的是女性为国际机构工作的事。他说这是明令禁止的,丈夫也不该允许妻子这么做。他的观点是女性不该跟非伊斯兰教徒一道工作,而且任何因此而来的收入也是不被允许的。

可怜的哈米德当时在院子里和莎哈扎德玩耍,恰好听到了这次讲道。他告诉我说,他笑得不行了,然后就进了屋,因为实在听不下去。他的妻子是省内唯一一个为国际组织工作的女性,所以那个毛拉影射的就是我。他在家照顾女儿,而我却出去工作,我们还要听别人的声讨。当然,如今,这样的角色互换比以往更常见,不但在西方国家,就连阿富汗的许多现代年轻男人也开始分担了养育子女的责任,而且,出于经济需要,许多家庭的丈夫和妻子都出去工作。但在那个年代,我们真的是独一无二。听了这个毛拉的话,我心里大为不安。或许对他来说,让整个社区的人反对一家人是容易的,但当着我丈夫的面指责我的“错误行为”就没那么简单了。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几年之后我当上了议员,这个身兼宗教老师的毛拉跑来求我帮忙。他被解雇了,想让我到教育部替他说情。当初他在宣教中反对我的时候,根本没想到会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天。但是,经过这几年,即使像他那样的人也开始意识到女性在政府部门和社会中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最后,我帮了他的忙,2010年,我再次参加选举时,他也帮过我的忙呢。女性在公共部门和政府部门中工作的重要性还在于这有助于逐步改变人们的观念。

联合国是工作的好地方,在那段困难时期,它对我的帮助颇多,有时我可以带上孩子们和哈米德前往巴基斯坦。有一次我还带哈米德去了伊斯兰堡最著名的医院——希法医院,接受新药治疗,但费用高昂,每个月500美元。我坚持了6个月,但过后薪水再也不够支付费用了。

我仍然不愿面对哈米德即将病死的事实,2001年时,他还很年轻,才35岁。

北方盟军和塔利班之间的交战差不多停了,有谣言说联合国安理会即将承认塔利班为阿富汗的合法政府,这样的前景是许多阿富汗人无法接受的。看样子,世界上的人们无法与我们就某些看法达成一致,也没看清塔利班所构成的威胁。2001年春,马苏德代表拉巴尼政府前往欧洲访问,并受到时任欧盟委员会主席尼古拉 · 方丹的邀请向欧洲议会做演讲。

他通过演讲警告欧洲国家,塔利班势力兴起是个威胁,基地组织将向西方国家发起大规模的袭击。在他短短的欧洲之行中,他还去了巴黎和布鲁塞尔,分别跟欧盟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哈维尔 · 索拉纳和比利时外长路易 · 米歇尔举行会谈。他带去了许多阿富汗人们的希望,从收音机里我们得知,他在那里深受欢迎,我们听了也相当鼓舞。他传达的消息简单明了:塔利班是基地组织战士的包庇集团,无论对阿富汗还是整个世界都是一支不断崛起的威胁力量。在一份致给美国总统乔治 · W · 布什的私人信件里,马苏德警告说:“如果你们不帮助我们,这些恐怖分子很快就会袭击美国和欧洲。”遗憾的是,西方的政治领袖没有及时听取他的警告。

那个时候,在我的朋友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听任心态。看样子塔利班真的要赖着不走了,为了赶走苏联侵略者我们花了14年的时间,如今我们却要跟这股新的怪异伊斯兰教势力做斗争。如果联合国真的承认塔利班为合法政府,那就意味着拉巴尼政府在巴达赫尚省的统治是非法的。就我个人而言,这意味着我肯定要失业。

就在马苏德将军访问欧洲的时候,大量的外国代表团来巴达赫尚省会见拉巴尼。他刚从巴基斯坦回国,驻扎在法扎巴德。很明显,联合国正在积极活动,试图让塔利班和拉巴尼政府达成和解,并签订一些协议。

2001年9月9日,秋日的阿富汗晴空朗照。我坐上一辆联合国专车,前往一个国内流离失所人员帐篷,看望孩子们的活动情况。这些孩子们的生活真的十分悲惨,住的帐篷里没有卫生设施,尽管如此他们却没有失去乐观精神,总能保持微笑。但我抵达的时候,他们却哭得泪流满面。一个年轻人告诉我真相。原来,新闻报道说马苏德遇害了。这个噩耗不啻一个晴天霹雳,我一阵眩晕,双膝软了下来。就像当年我听到母亲的死讯一样,又像天空上的一颗巨星陨落。阿富汗的英雄不会就这么死了,这是不可能的。

那天晚上,我们从英国广播电台里听到更多的详细内容。形势依旧混乱,到底马苏德将军死了还是严重受伤,这还不是很清楚。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和月份里,事件渐渐明晰起来。原来,两个阿拉伯极端主义分子假装是电视台的记者去采访一向做事谨慎的马苏德,采访过程中,他们引爆了藏在镜头里的炸弹。其中一个当场被炸死,另一个在逃跑过程中被马苏德的部下射死。在爆炸中,马苏德严重受伤,在被直升机送往医院的途中不幸逝世。法国巴黎警方和比利时警方之后拘捕审判了一系列与基地组织有关的北非男子,因为他们向杀手提供了伪造的证件和背景资料。由此可见,奥萨马 · 本 · 拉登早就准确地估计到,两天后他的恐怖网络向美国发起那场臭名昭著的袭击后,美国政府一定会求助于马苏德,让他协助抓捕自己。后来的事实也证明,北方盟军真的加入打击基地组织的行列,只是缺少了一个伟大的指挥官。

马苏德逝世的那天跟肯尼迪总统遇害那天的情景很相似。那一代的美国人经常说他们还记得听到总统遇害消息时的场景,对阿富汗人来说也是如此,就连当时才三岁的莎哈扎德也记得马苏德遇害那天的情景。

对许多人来说,马苏德是游击队的英雄,带领阿富汗人民赶走了入侵的苏联军队。他是一名娴熟的战略家,也是一名战无不胜的士兵。辉煌的战绩为他赢得了“潘杰希尔之狮”的美誉,但是,对许多饱尝战乱之苦的年轻一代人来说,包括我自己,他是在反抗塔利班的统治之后才成为英雄的。他是为数不多的公开反对极端主义危险的领袖之一,曾多次提醒人们引起注意。他还向全世界警告恐怖主义威胁,还为此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直到今天,我依然不能理解为什么西方国家不理会他提出的伊斯兰恐怖主义对世界的威胁。他曾经警告世界上多个国家的领导人,如果不把恐怖主义扼杀在阿富汗,那么下一步他们就会跨越边境,来到他国。他曾试着解释说自己是一名虔诚的穆斯林,但塔利班所宣扬的伊斯兰不是他所赞同的,也不能代表阿富汗的历史和文化。马苏德有五个孩子,四女一子,所有的女儿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还曾多次提及,他想以自己家的例子证明伊斯兰教并不阻止女性接受教育或从事工作。他深知,塔利班的所作所为是在给伊斯兰教抹黑,所以他要纠正这一点。

他对我的鼓舞至深,他的事迹教会了我:自由不是神所赐的,乃是需要人们努力去争取的。

他的逝世让我觉得阿富汗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48小时之后,马苏德关于伊斯兰恐怖主义的警告变成了赤裸裸的现实。纽约世贸中心双塔和弗吉尼亚州的五角大楼遭到三架飞机的撞击,每架飞机均被无名恐怖分子劫持,还有一架飞机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一个田野里坠毁,40名乘客和全体机组人员以及4名劫机犯全部遇难,而那天因为基地组织而遇难的总人数将近3000人。

全世界的人们没有及时听取警告,白白断送了那么多可怜人的生命。

而更多的无辜生命(大多数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在之后所谓的反恐战争中丧生。

亲爱的舒拉和莎哈扎德:

世界上那么多人对阿富汗和文化有负面的看法,这叫我大为伤心。许多人认为阿富汗人不是恐怖分子就是宗教激进主义者。

他们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我们的国家经常成为世界战略性斗争的战场——能源争夺战、冷战、反恐战争。

但是,我们的国家有着悠久的历史、开明的思想和辉煌的文化。在这片国土上,我们的勇士修建了伟大的尖塔建筑,树立了宏伟的丰碑。这片国土甚至还张开双臂欢迎全世界各地的游客和其他宗教的信徒,有些教派还建立了他们自己的标志性建筑,例如巴米扬大佛。

在这片大地上,高山连绵不绝,天空一望无际,到处是碧绿的森林,蔚蓝的湖泊。在这里,人们热情好客,这是一个极其讲究荣誉、信念、传统、责任的国度。亲爱的女儿们,这是一个你们应该为之自豪的国度。

千万不要无视你们的传统,也不要为之道歉。你们是阿富汗人,请你们以此为骄傲。你们要以在世界面前恢复阿富汗的自豪感为己任。

这是我希望你们完成的一个伟大使命。完成了这个使命,你们的子子孙孙都将因此而感激你们。

挚爱你们的妈妈

走出黑暗

2001年

2001年9月11日,我正坐在书桌旁,突然一个同事跑进来,手里拿着收音机。听到双塔遭到袭击,我们无比震惊。

一想到那么多人被困在其中,我顿时泪流满面。阿富汗没有摩天大楼,我也从来没见过直入云霄的建筑物,只能凭想象去感受人们被困在熊熊燃烧的大楼里的恐怖场面。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强烈感受到阿富汗与世界另一端的密切关系。对我来说,整件事就像一块拼板玩具,是多年拼凑的结果。这一次,就像某人在某个地方放下了最后一块拼板。于是,整个世界都震惊了。

面对惨痛的现实,我想,现在世界各国的领导人至少知道马苏德当初的警告是正确的了吧?我没料到的是世人对此事的反应如此迅速。或许有些阿富汗人不同意我的观点,但我个人认为,美国确实应该派出地面部队清剿塔利班。

工作的时候,邮件如潮水般涌来,警告在阿富汗工作的外国联合国职员离开阿富汗,所有当地职员待在主要办公室,不要在国内旅行。我的上司来自另外一个省份,他已经回去和家人团聚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处理办公室事务。

那是一段相当艰难的时期,因为我们正在全省范围内进行免疫接种工作,还准备发放新学期的教科书。整整两个月,只有我们办公室坚持给孩子种疫苗,坚持开放学校。这时,我依旧是阿富汗唯一的一名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女性工作人员。

美国立即着手调查9 · 11事件的元凶,并很快锁定劫机犯,追查到恐怖活动与基地组织有关。华盛顿方面要求塔利班政府立马交出本 · 拉登,但遭到了拒绝。

2001年10月7日,世贸中心遇袭不满一个月,美国发起了“持久自由行动”,美国和英国的战机及巡航导弹开始在阿富汗大地上打击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目标。与此同时,北方盟军因为有了空中优势,开始往南朝喀布尔方向推进,但遗憾的是,他们最重要的将军已经不在了。

西方国家希望迅速利落地除掉塔利班,击毙或者活捉本 · 拉登及其副手艾曼 · 扎瓦赫里。

计划很简单:美英空军迅速摧毁塔利班军事力量,用新型炸弹炸平整座山,将基地战士消灭在藏身的山洞里。在普通群众的眼里,北方盟军和其他主要军事力量,当然主要是北部地区的力量,能将漏网之鱼消灭殆尽。

但有一些人对清剿工作的热情过了头。我们经常听到对塔利班分子施行的暴行,诸如囚犯被活活烧死之类的新闻。在一些塔利班统治的村庄里,人们突然变得勇敢起来,开始朝他们扔石头,迫使他们离开。

我知道,并非所有的塔利班都是坏蛋,一些低级官员就是为了生存才不得不给塔利班卖命。我不是曾经也得到过他们的帮助吗?比如说,曾经有一个塔利布邻居根本不认识我,却帮我将哈米德从狱中救出来;还有一个新婚不久的塔利布,是瓦尔达克人,为了能让哈米德在家过夜,毅然决定违背上司的命令。令我感到悲哀的是,这样的塔利布竟然也被杀死,但我也欣喜地看到塔利班的非法政权被摧毁,阿富汗历史上的黑暗时期马上就要走到尽头。

我并不介意美国和其他国家主导这场战争。许多阿富汗人不喜欢非穆斯林的帮助,认为他们是异教徒。我倒不这么觉得。相反,我从来就没认为塔利班是真正的阿富汗人,他们一直受到外国的控制。我记得,在喀布尔的时候,曾亲眼目睹维齐尔阿克巴卡恩社区被塔利班的客人——阿拉伯人、车臣人和巴基斯坦人夺走。听到这些人的口音,看到他们的妻子载着黑色遮蔽面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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