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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下策!商商!看在我们当年的情份上,原谅我吧!”
“你找我来就为了这个?”商商挑起眉看着满脸乞求的武媚娘,唇角的嘲讽意味毫不掩饰。
就算不算上一世,她也已经在这一世过了几十年了,武媚娘的这种把戏也未免太假,难道真把她当三岁的孩子了不成?
“如果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那恕我不奉陪。”商商转了个身,毫不犹豫的向外走去。
“等等!”武媚娘眼见商商转身就走,不由也着急起来。
她千方百计的寻找商商,当然不会是就为了说这几句无关痛痒的场面话,若不是有求于商商,她又何必如此低声下气?
“商商!”象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武媚娘终于咬了咬牙开口道:“你等一等,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商商停下步子,却并没有转过身来。
面对武媚娘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只要看到她,商商很难不想到因她而死的李默,这让商商的心时刻处于一种极端的煎熬之中。
“据我所知,当年玄奘大师曾言,你可享千年气运,我今天看你竟还和当年一样,半点不曾老去,这到底是此法可否”武媚娘有些含糊的开了口,神色中颇有些不自在。
可即便她说的含糊,商商却是一听便明。
什么道歉?什么解释?恐怕就是手握天下都抵不过长生二字来得诱惑吧?
终于弄明白了武媚娘的目的,商商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哈哈哈”
清亮的笑声毫无顾忌的在殿内倾泄着,丝毫没有压低半点,仿佛一点也不介意会被殿外守护的侍卫们听见一般。
商商终于停下了笑声,看着脸带怒色的武媚娘半晌,眼中的怨终于再也消失不见,叹声道:“武媚娘!你当初苦恋吴王不得,反将爱你如命的李治弃若敝履,哪怕你是古往今来举世无双的女皇帝,如今也只剩下形影相吊,那所谓气运你要来何用?要来何用?呵呵呵”
殿外的侍卫们冲进门时,殿内的烛火正剧烈的摇晃着,模糊不清的光影中,跌坐在龙床上的女皇帝面色惨白,怔怔的看着大开的窗,窗外一弯新月正渐渐移过中天。
月影下,远远的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曼声吟唱着:“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作鸳鸯不羡仙!”(。)
第一百一十五章 鸿飞()
“咚咚咚咚”
连绵不绝的钟声,越过冬日银装素裹下的红墙碧瓦,带着难以言说的不甘,在黎明时分的长安城上空回荡。
城中早起的百姓们不约而同的愕然望向皇城的方向。
这不是普通的钟声,这是丧钟!
一时间,偌大的长安城一片死寂,唯有钟声在这一片的静默中显得越凄厉
“快!快!快!”
一架原本不疾不徐的马车中传来一迭连声急切的催促。
“是,老爷!驾”
赶车的马夫一声答应,挥鞭便抽,鞭梢在空中出“啪!”的一声脆响,拉车的马儿昂头直冲了出去。
这一声鞭响像是夏夜的惊雷一般,顿时打破了钟声的魔咒,大街上的人们仿佛被惊醒了一般慌乱起来。
不论是坐着马车还是骑着高头大马上朝的大人们此时全都不约而同的从各个方向朝着皇城飞奔而来,一时之间催马之声、呵斥之声不绝于耳。而百姓们在愕然过后反应过来,纷纷拖家带口飞回到了家中,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事态的展。
不过片刻功夫,原本热闹的长安城便已是一片沉寂,整座城市都在静静地等待着随之而来的风雨。
倒是一些经过前朝事的老人安心的对着家中小辈挥手说:不妨事,前朝时闹的可比这厉害!如今这样子不像有大事,老实在家里待着,过几日里正自有说法。
一辆没有丝毫文饰的青布马车在疯狂赶往皇城的各路人马全都进入大开的宫门后,无声的从角门处驶了出来,车中人撩开车帘的一角看了眼洞开的城门微微的叹了口气,随即便放下了车帘,马车粼粼的继续往前驶去
此时的街道上一片静悄悄,只有这一辆马车自顾自的走着,偶尔有维持治安的捕快拦下马车检查,在看到帘子里递出来的身份牌子后也都诚惶诚恐的退下了。
好一会,马车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口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弓着身子下了马车,来到巷子里紧闭的小门边,正了正衣裳才轻轻叩响了门环。
“兰姨”
云芷有些迟疑,人到中年,再不是莽撞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了,门外人的身份让她有些顾忌,母亲临去的时候说让她一切都听兰姨的,可这次她有些拿不准。
“无妨你去告诉他相见争如不见”
菱花镜前的女子神色淡淡,仿佛什么也没有生一般,专注的挽着鬓边的一缕乌。
云芷双唇嗫喏几下,终是没有说话,点点头去了,片刻后回转来,将手中带回的一封书信放在了妆台上。
“兰姨那人说这是”
云芷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收下这封信到底是对还是错,与去世多年的母亲相比,自己对兰姨的了解显然是极为肤浅的,看着她几十年如一日的美丽模样,有时甚至会莫名的害怕。
“不妨事,放着吧国丧之日不开店,你正好多休息些,不必在我这里耗着,莲儿前几天还说要学着描花样子呢,你多陪着她些,孩子错眼就长大了,将来出了门子,你再想陪着她也是不能够了。”
往头上插了一支缠枝莲纹簪子,女子回过头温柔的催促着云芷,毫不介意她的自作主张。
见兰姨提起自己的女儿,云芷的脸色放松下来,有了些笑影,看看兰姨梳妆已毕,便将水盆端起,答应着转身离去。
朱红泥封的信笺静静的躺在妆台上,商商眼帘低垂,半晌没有说话。
“斯人已逝多说何益”
望望尚余残泪的红烛,趁着那点火光,拾起信笺凑近了,只片刻,便只余灰烬。
“轰隆隆”
惊蛰的春雷总是带着令人心生欢喜的勃勃生机。
经过一冬的肃杀,动荡不安的朝堂终于尘埃落定。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一切都开始走上了正轨,长安城里的百姓们也安下了心来过日子,街市上又是一片人流如织,车水马龙的盛世景象。
所以,当皇家长长的出殡队伍随着长号声出现在长街上的时候,百姓们的目光里除了敬畏已经没有了恐慌。
净街甲士手持长戈护卫左右,黄土垫道,百姓跪迎,长长的街道上除了马蹄声和脚步声再也没有其余的声响,肃穆而庄严,这是对一位帝王最后的尊重。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武媚娘你足可引以为豪了”
高高的城墙上,一身青衣的商商静静的矗立着,初升的红日将她窈窕的身形与城墙的阴影融为了一体。
李氏皇族已经数次遣人来访,最近的一次更是新皇亲临,她虽然一直都避而不见,可是眼看着云芷越来越忐忑的目光,她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物是人非”
回头往城内深深的看了一眼,绵延的白幡依然没有尽头,那一扇隐没在层层屋宇间的蓝花布门帘后早已没有故人在守候了。
一阵微风吹过,城头的青色人影已然消失不见。
长安城中一处并不起眼的民居里,当云芷如往常一般来到兰姨的居处时,入眼只看到了大开的房门,窗前的妆台上放着一方乌木的精致妆盒,妆盒下压着一封信笺。
云芷疑惑的拿起信笺,展开看时却只有寥寥数语。
“故人皆去,唯吾独生。
此去勿念,自有青灯。”
云芷心中一惊,忙掀开妆盒的盖子,厨道的地契、房契加上满满一盒珠玉,辉煌灿烂,晃得人眼睛直花。
“兰姨”
信笺从手中无声的滑落,云芷羞愧的捂住了脸。她明白自己这些日子来的疏离和忐忑定然是瞒不过那双清亮如星的眼,不然她也不会不和自己说一声就离开了,徒留寥寥数语。
与此同时的大明宫中,新皇李显的案头也放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
“终是无缘一见啊”
一身中衣的李显有些惆怅的看着手中的信笺。
对于母后临去前说的话他一直半信半疑,皇祖父与父皇旧事他隐约听闻过一些,然而始终没有一个清晰的轮廓,只知道父皇确曾有一位双生的弟弟,至于那位皇婶身上的什么千年气运之说却是虚无缥缈的紧,毕竟至今他还连人都没见过。
良久,李显无奈的叹了口气,人都走了,还是算了吧,世上哪里真会有这样的人?
将手中的信笺投入案头的红烛,片刻后,所有的一切都归于了虚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新生()
时间向前流走,从不会为谁的不舍停留,冬去春来的轮转步履匆匆。
商商昂头看着天边的月牙,她从不知道这天是上弦月,月牙弯弯的,像是一张咧开傻笑的嘴,映着星子闪闪亮。
不知何处有歌声缥缈,隐约能分辨出是今日的盛会中刚唱过的曲调,高亢,嘹亮。
朝阳区的夜晚还是如记忆中那样灯红酒绿,褪去了久远回忆的轻纱遮蔽,那鲜活的存在感令人目眩神迷。
酒精的气息混合着缥缈的歌声在空气里渐渐酵,在38度的高温里莫名的浮躁、翻搅,不时路过的车辆也跟着这节奏一起摇摇晃晃,放肆的打着耀眼的远光灯招摇过市,半点也不肯安分。
不过这一切都可以原谅!
这一晚的北京是快活的!恣意的!
那么久的期待在今夜圆满落幕,所有参与的、没参与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终于能够安心的睡个好觉了!至于闭幕式那是至少半个月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再担心也不晚,今天晚上的北京拒绝去思考那么遥远的问题!
商商静默的立着,越接近那个改变一切的时刻,她的心就越是翻涌。
无数个不眠的夜里,她苦苦的思索着一切的原因,也曾追问过李淳风无数次:为什么?
可是没有结果,那个老头子直到死也只告诉他:自有天意!
可是不够!这样不够!为什么没有一个答案?为什么会是她?什么是天意?谁是天?她还要这样不死不活的过多久?
这样的问题折磨了她许久,一直到所有熟悉的人都离去,仍然没有答案。
之后的岁月里,她走过了很多地方,也见过了很多人,其中不乏当时贤者,得道高人,每一个人都对她的存在报以无比的尊重和期许,甚至会托付子侄。
她的财富在不自觉中滚雪球一样增长,支撑着她继续到处流浪,可是她心中的愤懑依然没有答案。
她累了,很累,很累
终于一切回到了改变的那个节点,她想,也许该有个结束了,所有人的嘱托她都做了。现在,应该让她自己选择一次了。
这条酒吧街就是所有的一切开始改变的地方,而她终于能够再一次的站在了这里,今晚的月色真好!
“那个谁李墨!咱们赶赶赶下一摊摊去。”醉眼迷离的男人不甘示弱的推开一边试图搀扶自己的人,转而拉着另一边一个高大男子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也不知道是真的怕人跑了还是怕自己一放手就会摔倒。
被他拉住的高大男子哭笑不得的扶住眼前快要喝断片儿的胖男人,努力让他的身体不至于滑到地上,同时也合着同伴的力气将他使劲儿往旁边拽,尽量避开酒吧门口进进出出的客人。
“王哥,你喝的有点大了,我们先叫辆车送你回去,咱们改天再聚。”
众人使劲把老王撑住,往马路边靠过去,李墨伸出手去想要招辆出租车,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实在是不适合再开车。
身边走过一群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的互相打闹着,李墨下意识的让了一下身子,眼光不经意间落到马路对面,高大的行道树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微微昂着头,似乎在看着今晚的月色,微风将她的裙摆撩动起来,像是就要乘风飞去一般。
也许是灯光不够明亮,也许是树影太婆娑,李墨忽然觉得那个窈窕的身影似乎带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他努力的想要看清她的模样,想要看清那斑驳的树影下的面容是不是象她的身姿一样美好。
一辆出租车在李墨的手势下开了近来,车有些快,车头的远光有些突兀,李墨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一刹那的失明。
“吱--嘭!”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随之而来一声闷响,时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一条有些纤弱的身影在李墨身前不远处倒了下来,象一朵意外萎谢的花朵,开的正好却被突然的扯下了枝头,以一种无比脆弱的姿态凋落在地。
“不要放弃,救护车就要来了,不要放弃,睁开眼!嗨!你睁开眼!”
李墨不停的轻轻拍打着女子的脸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半跪在地的西裤上已经沾染上了渐渐蔓延开的血迹。
“你们有没有人认识她,她是从哪间酒吧出来的?快帮帮忙找找啊!也许有她的同伴呢!”
围观的人群在李墨焦急的眼光里茫然的摇着头,在这样一个热闹的晚上,谁会去在意一个单身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间酒吧出来的?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在他的身侧半跪了下来,伸出手去抚摸着倒地的女子,替她拨开脸颊上凌乱的丝。
“放手吧”声音淡淡的,没有太大的起伏。
“你说什么?”李墨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半垂着头的女人,长长的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可是莫名的,他觉得自己对她应该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刚才看她站在路对面,他就一直试图想要看清她的样子。
“来不及了”
商商轻轻的将地上的身躯放平,这张在梦里早已模糊的脸如今终于清楚的出现在了她的眼中,她才蓦然现,一切都不一样了,经过了那么久的岁月,她再不是当初的模样。
半蹲的男人不放弃的仍然想要伸手救治,商商这才转头认真的看过去。
那是一双同样清澈的眼,与记忆中同样轮廓的面容,带着穿过时光的永恒魔力,不放弃的想要拉起地上已经离去的人。
“啪!”商商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一声琴弦崩断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鲜活。
极远的天尽头处,似乎有隐隐的雷声传来,猛的直击入她的心头。
象是有一股被遗忘了许久的生机从她的身体深处迸出来,心脏重又开始了跳动,血液再次奔流,整个世界都象是重新开始了转动。
红尘里的夜色在这一刻变的无比的生动,就连路人的议论纷纷也带着些俗世的烟火气,让人想要深深的陷入其中。
“原来如此--”
没有原因,没有结果,亘久的等待,只是为了这一刻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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