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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女传-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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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李治竟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事?”李默看向李治,漆黑的瞳仁静静的凝视着面前曾与自己有着一样面孔的兄长。

    “恩科结束之后……”

    李治停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有些冷峻,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然,沉声道:“我想将武媚娘接进宫中。”

    话音一落,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了声音。李治的脸色在一瞬间便难看起来

    李默仍然是那样看着李治,甚至连坐姿也没有变过。

    就这样过了半晌,李治忽然叹了口气:“默!我……”

    李默忽然笑了,看向李治的眼和煦的道:“她从来就不曾属于父亲!”

    李治愣愣的看着微翘唇角,笑得有些狰狞的李默,似乎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哪怕他再不介意,可是如果自己的亲兄弟不能接受,那么他也一定不会将武媚娘带入宫中,这也是他必须来九嵕山一趟的原因。

    “治!武媚娘从来没有属于过父亲!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李默淡淡的道。

    武媚娘对李恪的情愫,当今世上,恐怕没有人比他们还要清楚。所以,李默从来没有当武媚娘是李世民的女人!

    李治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浅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窗外,雪早已停了,不知什么时候,暖暖的冬阳在云朵边上懒懒的打着盹儿,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七章 小年() 
与李默的一席谈话之后,象是突然放下了心事一般,看起来神态非常轻松的李治带着王起和小成子,与李默一起去了昭陵。

    商商独自一人在厨下忙活着,虽说只是小年,可是李治来了,便不能象两人平日那般简略从事,怎么也要弄几个象样些的菜。

    李彦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商商乌发高挽,花布包头,腰系围裙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感激。

    他跟随李默的时日不算短了。这么久以来,除了商商,他还真没看到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让李默陪在身边这么久。

    商商站在灶台前,即便是背对着李彦,可他那种如影随形的目光也让她有些受不住。

    “李彦!你能不在门口盯着我么?”忍无可忍的商商终于还是转过身来,对着李彦低喊。

    “呵呵呵!没见过司乐大人下厨,在下也是一时好奇!”李彦笑着同她打趣。

    “什么没见过?你没在厨道吃过饭么?”商商笑着斥道。

    “吃倒是吃过,倒是不曾见你这副模样,真象是个精通厨艺之人了!”李默不在,李彦横竖无事,也乐得和她耍花枪。

    “什么叫象?本来就是!”商商不满的皱了皱鼻子,转过头去照看锅里的菜。

    天冷了,大雪下来,锅里也就没了什么青菜,只有一些风干的干菜,商商打算做个梅菜扣肉。

    “眼看就过年了,你们皇上不忙么?怎么还有空过来?”商商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有些事,李默不一定会告诉她,但她却不想逼着问,她自有她知道事情的渠道。李彦就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他知道什么话对自己的主子有好处,应该告诉她。

    “也没什么大事,恩科在即,朝中世家正在闹腾,皇上有些心烦。”李彦靠在门框上,口中回答着她的话,却微低了眉眼,在心里暗自斟酌。

    李治对武媚娘,在他们这些跟前的人眼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但是这件事应该不应该告诉商商,李彦却在心里打着鼓。

    王皇后那里象是知道了些什么风声,这段日子去感业寺去得极勤,间或还会叫武媚娘说话儿,也不知是因为武媚娘与她在宫中时就有交情,还是……

    “李彦!你想什么呢?”商商将锅里炖好的梅菜盛进一旁的盘里放好,转头看向不再吭声的李彦。

    “哦!没事。”李彦看向商商,笑了笑。

    “你也不用瞒着我,我知道,李治若是无事的话,肯定不会挑在这个时候来,只是……我现在还弄不明白他有什么事罢了。”商商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连皇上也不称了。

    “其实也没什么,与公子和姑娘并无关系。”李彦有些赧然。

    虽说李治是主上,但是说实话,对于他和武媚娘的情感,李彦一直是持保留态度,让他毫不避忌的在商商的面前说出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没关系就好,公子和我在这里住得舒坦惬意,可不要有什么事弄出来打扰了我们。”商商笑着点头道。

    “不会的。”李彦摇头道。

    远远的,昭陵上的佛罄声悠扬的传了过来。

    “他们要回来了!”商商侧耳细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嗯!佛罄声起,祭拜已毕,过不了多久,皇上和公子就会回来了。”李彦点点头。

    “李彦!帮我将屋子里的桌子收拾一下,菜就好了。”商商转过头来看向李彦。

    有个不用钱的帮手,不用白不用!

    “好的,还有什么要做的么?”李彦笑着答应。

    商商的手艺,他还是信得过的,单看厨道那些别出心裁的菜肴便可看出商商的手艺如何了。

    “暂时没有,不过,你把这些个小碗拿过去,将我放在屋角炭炉上的水壶中的热水打在碗里。”

    想着他们还得一会儿才到,那些菜也不能搁在桌上让它冷,商商头也不回的吩咐着李彦,眼睛却盯着锅里炖的一锅鱼羹。

    这些做完以后,还得熬点糖粘儿,晚上天黑前得祭灶神呢!

    若不是李治来,商商这会儿只怕早就已经弄完了所有的东西了,哪还会守在灶前?

    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李治这一年多来,也就是去年过年时来过一次,今年眼见得是不会来了,这小年,怎么也得让两兄弟过好些不是?

    待商商将厨下的事都做完的时候,两兄弟才骑着马出现在了院门口。

    李彦走上前将两人的马缰接下,李治与李默一前一后进了屋,王起和小成子跟在两人身后。

    “回来了?吃饭吧!”商商站在屋门口,手中抓着一块白巾擦着手,笑意盈盈的看着走进屋来的两人。

    满屋的饭菜香味涌进鼻端,李治享受的叹了口气,回头看向李默笑道:“你倒是会享福啊!这一桌子的菜便是在长安也得十两银一桌吧?”

    李默温温的笑了,也不反驳。

    有这样温暖的、充满着饭菜香味的屋子和那个倚门等待他归来的女人,怎么不是享福呢?

    坐在堂屋里匆匆的吃过了午饭,李治便带着王起和小成子离开了九嵕山。他的离去就象他的突然而来一样让人莫名。

    李彦也跟在李治的身边回了长安。

    并不是他不想留下来,而是李默无声的将马缰递在了他的手中,让他明白了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直到李治几人的身影再也不见,李默才转身回了屋。

    商商将残羹收拾了,便在厨下忙着祭灶神,将香点上,插进神像前的香炉里,又将糖粘儿在灶神像前供上,低头不时的轻声嘀咕。

    李默静静的随着商商忙东忙西,站在商商身边听着她的低声轻喃,只觉得心头一片安宁,便是心里再苦,看到商商总站在自己身边,便也象是再不心慌了一般。

    祭过灶神,两人相视一笑,出了厨房,商商将一盏热茶端进了李默的房里。

    “商商!”李默将商商手里的托盘接过,拉着她的手在桌前坐下。

    “什么事?”商商疑惑的看着李默。

    “守陵过后,我只怕……要在长安待些时日了。”李默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然后呢?”商商不解的看着李默。

    守陵过后,当然要回长安啊!她还得在长安待一段时间呢?这有什么问题么?

    “恐怕……短期内不能陪你去周游天下了,皇上……朝中之事,只怕还得过段日子才能得闲。”李默的语气有些遗憾。

    原本答应过商商,待孝期一过,便要陪着她看尽大唐山水。可如今,只怕这个计划只能压后了,朝中世家势力一天不打压下来,只怕李治的日子就不会好过,这样的情形下,让他如何能走得开呢?

    “我当什么事呢!就是这个啊?”商商不由得笑起来:“守孝过后,我本来就打算在长安待一段日子,你若有事尽管做去就是,不必顾忌我。”

    李默这才松了一口气,认真看了半晌商商的脸道:“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么?”

    “哪有那许多气好生?你又不是去玩?做正事为何怕我生气?难道我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么?”商商笑嗔道。

    虽说她来了大唐这许久,但真要说改变历史,她还真没想过。

    大唐本就是中国国力最盛的一段时期,她一个并不精通于政治的小女子,实在是没必要去自讨那个苦吃,倒不如在能帮上李默的地方稍帮他两把便好。

    “再说……”商商忽然翘了翘鼻子,昂起脸哼道:“难道,你就不想娶我回家么?”

    李默闻言一愣,转而却笑了起来:“是!是!是!我怎么将这样重大的事忘记了?真是该打!”

    商商娇笑着倒进他怀里:“你不会觉得我脸皮厚吧?若是你敢笑我,看我不治你!”

    李默笑着搂紧了她,胸中再多的担心也一扫而空了。

    “怎么会?默求之不得!孝期过后,我李默定三媒六聘,将你迎娶过门!”

    “这还差不多!真是的,这样的事也得我开口!罚你去端热水来,与我添茶!”商商笑着推开他,将他赶出房里。

    李默笑着出了门,将堂屋里炭炉上热着的水壶提进了房里,为商商的杯里续上了水。

    “其实皇上今天来,是同我说武媚娘的事。”将茶水倒进杯里,李默随口道。

    “呃……?”商商端着茶盏正要凑近唇边,闻言不由一愣。

    她原没打算李默会对她合盘托出,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武媚娘?她怎么了?”想到那辆没有铭牌的车,商商的心里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历史书上写得简单容易,可是在这个身份地位等级森严的时代,一个进了寺庙的先皇妃嫔真要回到政治权力的中心宫城,又哪里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皇上想在年后将她接进宫中。”李默的眼微垂下来,看着杯中深褐色的茶汤。

    “年后?孝期不是还没过么?”商商有些愕然。

    难道李治连三年也等不了了么?想到历史上对于李治昏聩的评语,商商不禁有哑然。虽然她看到的李治并不象是个昏君,可对于武媚娘这事,可实在做得不怎么样!

    “只是接进宫做个女史,封位份还得等三年后。”李默回道。

    这也是李治对自己的要求,虽然他从没有将武媚娘视为自己的母妃,可是对父皇的三年孝期却是他与李默对自己同样的要求。

    若不是因为这样,恐怕他想得到李默的谅解也不会那样容易。

    “那王家是什么反应?”商商突然想起站在感业寺那片雪里的王皇后,心头不禁有些忐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八章 打击() 
“皇上还没回宫?”

    日影西斜,打在昭阳殿高翘的飞檐上,投下一层浓重的阴影,殿内昏暗的光线里,隐约可以辨出窗前端坐着的窈窕身影,高挽的宫髻上,发间珠钗的光芒在暗影里一闪而逝。

    “回娘娘话,皇上还没回宫。”站在殿内的小宫女端正跪下,轻声回道。

    “今天是小年呢!”王皇后的声音细微不可闻,双目幽幽的望着窗外怒放的白梅。

    小年在冬至过后,大年之前,也算是个不小的节气。按惯例,皇上和皇后会在小年这天接受宫中妃嫔拜贺,并在宫中摆家宴以为庆贺。

    可李治偏偏就在这天缺席了!

    回想到大宴前,那些跪在她面前请安的宫妃们满含深意的目光,王皇后有些不寒而栗。

    那一刻,她似乎看见了感业寺里那个隐在门后,连面也没有露出的先帝妃嫔,耳边回响着的尽是感业寺里的晨钟暮鼓。

    帝后不和!这四个字象是沉重的负担,压在她的心上。

    皇后不得圣宠,在宫中早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如今,李治更是连这个最基本的面子都已经不再顾忌了!

    王皇后的手藏在褶皱繁多的裙下,狠狠的扯住了压裙的玉玦,这块玉玦是她的聘礼,她一直视若珍宝,从未离身。

    可眼下,这块玉玦上那个可笑的缺口却象是个张大了嘴的小人一样,毫不留情的嘲笑着她的天真和愚蠢!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王皇后的眼中闪过怨毒的光芒。

    “娘娘!礼部王大人求见!”桃枝从门外匆匆走进来,向王皇后福了一福,轻声道。

    自从杏蕊和椿芽走后,王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就剩下了柳叶和桃枝两人,桃枝更是挑起了杏蕊走后留下的重担,担负起了王皇后身边近身服侍和重要信息传递的工作。

    王皇后在桃枝的禀报下回过神来,松手将裙褶理了理,急道:“快请!”

    宫门已经快下钥了,父亲这个时候进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告。

    桃枝应声去了,不过片时,一个身材中等,颔下几绺长髯飘洒的中年男子便跟在她的身后踏进了昭阳殿。

    王仁祐在距王皇后五步远的地方便撩衣下跪,口中呼道:“臣王仁祐参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赐座!”

    王皇后不等父亲双膝跪实便开口阻住了他下跪的势头,摆了摆手示意桃枝替他拿过一只春凳。

    殿内的小宫女们在王皇后的示意下鱼贯退出了昭阳殿,不过片刻,昭阳殿内便只剩下了王皇后父女二人。

    “父亲这么急着入宫,所为何事?”王皇后不等王仁祐开口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皇后娘娘可知皇上下落?”王仁祐并不回答王皇后的问话,反而开口反问道。

    “女儿不知!”王皇后脸上的神情落寞下来。

    作为一个妻子,对自己丈夫的行踪一无所知,不能不说是一种失败。

    “皇上去了九嵕山。”王仁祐的眼中一片平静。

    早在皇上一出城门的时候,王仁祐就已经知道了皇上的行踪,可是他并没有急着进宫来告诉自己的女儿。

    “九嵕山?”王皇后微微皱了皱眉。

    她倒真没想过李治会挑在小年这天去九嵕山!

    这么说来,他并不是特意不给她做脸面么?想到这里,王皇后的心里又存下了一丝侥幸,脸上的神情也似乎放松了些。

    太原王氏向来有与皇室通婚的习惯,高祖之妹同安大长公主乃是王皇后的从祖母,而其母柳氏的叔母乃是高祖外孙,而身份贵重的王家最让他骄傲的,无疑就是这位母仪天下的女儿!

    可正因为身份贵重,这个女儿却缺少了一样最致命的东西!

    那就是身为一个女人的天赋!

    王仁祐看着女儿的神色一松,不禁微微摇头叹息。

    作为一个妻子,她不能在第一时间抓住丈夫的喜好,这是她的一错;作为一个皇后,她不能将整个后宫置于自己掌中,是她的又一错!可是即便她错的再多,她也是他王仁祐的女儿!

    只要有他在一天,他也不能让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可有奇怪的地方?”王仁祐看着仪态端方的女儿,轻声提醒道。

    “奇怪的地方?父亲是指……”王皇后不解的看向父亲。

    虽然她是皇后,可是李治却似乎没有这份自觉,她在宫中的眼线在李治这种态度的压制下也发展得有限的很,对于李治的行踪实在是无能为力。

    “燕儿!你真是太让为父失望了!”王仁祐有些怒其不争。

    “父亲!燕儿知错了!还望父亲教我!”王皇后眼中含泪的看向父亲。

    王仁祐虽在朝中,可他冷眼旁观又哪里会不知道自己女儿的为难之处,只是王皇后的无能为力着实令他有些气恼。

    “燕儿何尝不想将这后宫纳于掌中?只是皇上一直宠爱萧妃,宫中又向来是是非之地,女儿实在是无法可想。”王皇后委屈的低声道。

    一个女人,若是丈夫都不替你撑腰,那她又如何能在婆家过得好呢?小门小户都是这样,更何况是在人事复杂的宫中?

    “你最近为何常去感业寺?”王仁祐不理王皇后的哭诉,径直问道。

    虽然对女儿的能力已不抱希望,但是王仁祐还是想要问一问。

    “女儿是觉得先帝妃嫔在感业寺修行极是清苦,想要与住持了静商议,将禅房重做修葺。”王皇后虽有些奇怪,但还是乖觉的没将心里的那点未雨绸缪的小想头说出来。

    如果让人知道一个堂堂皇后居然在担心自己以后的去路,那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若是父亲听到这话,只怕是更要生气了!

    “哼!多此一举!”王仁祐冷哼了一声,真不知自己的这个女儿怎么会这么傻?“你自己一趟一趟的跑感业寺,为何竟不知咱们那个皇上也在一趟一趟的往那里跑?”

    “皇上?去……感业寺?”王皇后脑中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皇上去感业寺做什么?那里是先帝妃嫔清修之地,若是要上香或者祈福不是还有相国寺和慈恩寺么?怎么会巴巴的跑到感业寺去?

    不对!宫中并没有皇上去感业寺的仪仗记录,这说明皇上是微服出宫,感业寺是尼庵,皇上难道……

    王皇后被自己脑中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不敢置信的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父亲。

    王仁祐看着回过神来的女儿,肯定的点了点头。

    “父亲!您……不是说笑吧?”

    王皇后脸色刷白的看向王仁祐,这个消息太惊人了!

    “你看我象是说笑的样子么?”王仁祐没好气的看向自己的女儿。

    虽说他刚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有些不信,但一而再再而三的事实毫不留情的证明了这个事实。

    “皇上已经几次三番入感业寺了,如今只是……还不知道是哪一个!”王仁祐看着女儿大受打击的脸,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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