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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回:我要我们在一起()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郡王府】
幽花把最后一个柜子锁好,转过身,目光从一件一件熟悉无比的家具上扫过。
曾经自己一直都想逃脱这个仿佛牢笼一样的郡王府,然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感到一些惆怅。人类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太容易被情绪干扰,也太容易被时间的力量击溃。人类发明的一些词语,看起来美好而动人,比如,日久生情,然而,仔细想来,这其中难道不也透着一种淡淡的悲哀吗?最初并不喜欢的东西,在时间日复一日的沉淀之下,却让人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
但也有一些词语,永远都透着动人的生命力,它们像是这个残酷永恒世界里的一抹惊喜、一丝意外,比如:惊鸿一面、灵犀一动。
幽花被敲门的声音从沉思里拉回来,她抬起头,莲泉已经站在门口:“你收拾好了吗?我们准备出发了。银尘和麒零已经先下楼了,这件斗篷,等下出发的时候穿上,在到达雷恩海港之前,尽量保持低调谨慎。”
幽花点点头,莲泉转身朝楼下走去,刚走了两步,幽花叫住了她:“莲泉。”
莲泉回过头,她看着幽花欲言又止的面容:“怎么了?”
“有一件事情,你应该想到了,但是我看你刚刚没有提起,也没有问。”天束幽花看着莲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半夜里,银尘要把雪刺放出来自由活动吗?魂兽待在体外,是需要持续消耗魂力的,没有特别的原因,银尘不会这样做吧?”
“雪刺是银尘故意放出来,作为夜里我们都入睡之后的巡查守卫的,虽然郡王府在别人眼里已经人去楼空,再加上金松石散发的魂力掩盖,应该算是安全,但是,银尘的性格就是小心谨慎的人,所以每天夜里,他都会让雪刺站岗放哨,所以雪刺看见图书馆有异常响动,才会以为是有敌人入侵。”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天束幽花看起来并不是很接受这个解释。
“银尘告诉我的。我之前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鬼山莲泉脸上露出一些笑容。
“他是这么告诉你的?”幽花还是不死心。
“是啊。”鬼山莲泉看着她的神色,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怎么了?”
“雪刺是他的魂兽,又不是麒零的魂兽。就算是发现我在图书馆不对劲,雪刺难道不是应该去找银尘吗?为什么要去找麒零呢?”天束幽花看着莲泉,慢慢地问道。
鬼山莲泉愣住了。
“我知道为什么……”天束幽花看着莲泉有些变色的面容,“因为那天晚上,银尘不在郡王府的房间里。雪刺找不到银尘的情况下,只有去找麒零。这才是合理的解释。”
鬼山莲泉的面容有些苍白,阳台上吹进的寒风,将她额前的几缕头发吹起,软软地抚过她英气硬朗的眉毛。
“银尘去了哪儿,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我不想知道。我从来就不觉得,这次的营救任务可以成功。”说完,天束幽花朝门口走去,走过沉默的鬼山莲泉,走向长廊尽头。
“我只是不想麒零一个人,傻傻地跟着你们去送死。他太傻了,傻得让人想扇他耳光让他清醒。你说你会保护我,我相信你,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的话,那么,我希望你可以保护麒零。至少,你们不要伤害他。”走了几步之后,她回过头,看着鬼山莲泉的眼睛,“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一个,最干净的人了。我们都不是。”
天束幽花换好深灰色的连帽斗篷,穿过宽阔的庭院,远远地,看见已经换好普通旅人服装的银尘和麒零,站在郡王府大门口的橡树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幽花感觉麒零已经不再是当时自己在雷恩城里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懵懂的少年了,他看起来挺拔了很多,身上的肌肉也更结实,他的下巴上也多了一圈淡青色的胡楂,有了更多的男子汉气息。
“你们终于下来了,真磨叽啊,女孩子出个门就是麻烦。”麒零挺起胸膛,脸上依然是仿佛永远都不会逝去的笑容,暖暖的像被夕阳烘晒之后的香料,“你们不会是还在精心化妆梳头什么的吧?我们可是出发去打仗呢!绝对灰头土脸披头散发,你们弄再漂亮也没用的哦。”
幽花白了他一眼,嘴里发出嗤的一声讥笑,但她的心里,却像是有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划过了宁静的湖面,悲伤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大着。
她回过头,恢宏的郡王府在她身后静默不语。也许这一次离开之后,这座屹立了几百年的皇家殿堂,慢慢也会变成旷野里长满蒿草的废墟,没有人会再继续精心修剪庭院里的枝丫,没有人会在越城节的时候,在所有走廊上挂起流光溢彩的花灯,没有人会再小心整理翻阅着图书馆里那些浩如烟海的卷宗……所有曾经的荣耀、尊贵、家族兴衰,都将被埋葬在这一次转身之后了。
天束幽花的眼底浮起一层浅浅的泪水。
再见。
【西之亚斯蓝帝国·格兰尔特·白银祭司房间】
“他们已经出发了,正步行前往雷恩的港口,抵达港口之后,他们会乘坐闇翅,朝永生岛飞去。”寒霜似的瞳孔在幽暗的房间里呼吸般明灭着,像是不安而危险的炭火,那一圈刻纹在眸子周围的古老咒文,一直让特蕾娅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但是她却说不出来自己到底在恐惧什么,她无法解读那些文字,但空气里弥漫着清晰的蔷薇泣血的香味。
幽冥,漆拉,特蕾娅,呪夜,寒霜似。
除了一度王爵修川地藏之外,亚斯蓝最新一代的王爵力量,已经会聚在了白银祭司的房间内部。
幽冥的眸子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每一次王爵的聚集,都意味着一场杀戮狂宴的开启,而每一次的杀戮,对他来说,都是一次力量的恩赐。
白银祭司的声音从冰冷坚硬的水晶中传来:“漆拉,你传送大量的白银使者,由幽冥负责统领,前往拦截阻挠他们四人。”
漆拉低头领命,五人身后,一扇巨大的金色光芒从地面旋转而出。
幽冥看了看特蕾娅,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他转身朝光门走去,刚走了两步,白银祭司的声音再次传来:“幽冥,记得这次的任务,只是阻挠,无须杀戮。只需要大量消耗他们的魂力即可,四个人里面,鬼山莲泉是关键,所以,我会派出大量的乘坐飞龙的白银骑兵协助你一起追击,鬼山莲泉如果使用魂兽催眠天赋控制飞龙,她的力量就会大幅消耗。你记住,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即可。我会随时让漆拉制造返回的光阵,你看见光阵出现,即可返回,切勿恋战。”
“我有点不明白。”幽冥停下脚步,转回身,他飞快地看了一眼特蕾娅,目光几乎没有停留地扫过她同样疑惑的面容,看向冷冷的水晶墙面,“我们难道不是要阻止他们的营救计划吗?”
“在人口密集的雷恩城公然战斗,王爵间彼此残杀,会引发百姓的剧烈不安,而且很容易被其他三个国家的潜伏监测者知晓亚斯蓝正在内乱……而且,在雷恩海港战斗,天地开阔,他们逃生也非常方便,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所以,只需要大量削弱他们的力量,同时放他们安全进入魂塚。然后,你迅速返回这里,和所有王爵会合,然后共同行动。囚禁之地,才是他们真正的葬身之所。”
“白银祭司。”特蕾娅突然轻轻地接过他们的对话,“这么复杂的行动,光靠漆拉一个来进行中枢调度,很容易出错吧?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像我们四年前,设下圈套猎杀吉尔伽美什的时候一样,用三音一线虫,来同步我们所有人的听觉和对话呢?这样有任何的意外,也比较好应付吧?虽然银尘他们几个的排名远在我们之下,但是,毕竟鬼山莲泉和银尘,都不简单啊,不知道您觉得呢?”
“三音一线……呵呵。”寒霜似轻蔑地笑了,他露出尖尖的牙齿,像是锐利的贝壳,“那种笨拙愚蠢的东西,还有人会继续使用吗?声音是可以骗人的啊,特蕾娅,你掌管天格情报系统这么多年,连这一点都意识不到吗?我可以对着你恶狠狠地说‘我要杀了你’,但是我却可以拉着你的手,在你手心里迅速写下‘快跑’两个字啊,不是吗?只有眼睛不会骗人啊……放心好了,有我在,不用三音一线,我也能同步协助你们所有人的视觉,让你们掌握所有必要的信息。”
特蕾娅不再说话,她没法反驳。她抬起眼睛看向幽冥,幽冥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明确的询问,她知道,他在向她求助,他在等待她的判断和决定。
然而,此刻,在漆拉和寒霜似的注视之下,她没有办法说出任何的暗示,更何况,旁边黑暗边缘,还有一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呪夜。
特蕾娅觉得脚底坚硬的石板突然失去了支撑,整个人在无止境地下坠,她能够预感到不对劲,但是她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整个计划听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她却不敢让幽冥独自走进那扇光门,她甚至在那一瞬间怀疑,眼前这扇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大门到底通向哪里,万一是通往类似吉尔伽美什囚禁之地的那种所在呢?
她的手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幽冥还在看着自己,他那么相信自己——一直以来他都如此信任自己的判断,在他眼里,任何时候,她都能够游刃有余地解开各种复杂的迷局,然而此刻——
“幽冥,你还有什么问题吗?”白银祭司冰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幽冥看着漆拉,他的面容依然淡然冷澈,没有悲喜,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而他身边的寒霜似,正露出少年无邪的笑容,他的牙齿尖尖的,看起来特别像年少的自己。
他最后再次看向特蕾娅,特蕾娅的眼睛亮亮的,依然美艳而动人,她娇艳的嘴唇突然动了起来,她的声音甜甜的,听起来诱人极了:“幽冥,你还不快去,迅速消耗完他们的魂力后,赶紧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你可别让人家等太久啊,会失望的。”
幽冥心里绷紧的那根丝线突然松懈了力量,他脸上渐渐凝聚起来的杀戮变成了他一贯的不羁:“很快的,你别急。”
——只要你说的,我就愿意相信。
——因为我能够活着从那里走出来,也是因为你。
——你从小就那么聪明,能够判断一切、看透一切。
——等我回来吧。
说完,幽冥转身走进了那扇闪烁的光门。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身后特蕾娅眼里再也控制不住的泪光。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幽冥走进光门之前,迅速地抛出了一根看不见的牵引线,她把自己的感知和幽冥牢牢地拴在了一起。
光门消失在房间里面,特蕾娅身体里面的魂力飞快地流逝着。
——我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和你在一起。
——你别担心,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回:如影随行()
【西之亚斯蓝帝国·雷恩】
——像是睡着了。我应该是睡着了吧?
——黑暗里流动着漆黑冰凉的液体,我是在海洋深处吗,还是在某个充满了虫豸毒浆的洞穴里呢?
——为什么没有声音?我喊了喊,没有任何回应。
——有人可以听见我吗?感觉很冷。
——咦?那是?
——冰冷的黑暗里,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对,像是丝线一样的东西,轻轻地从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连接到我的身上。丝线很温暖,像是一股冒着热气的泉线。
——总觉得这根细线的感觉很熟悉……我好像很熟悉这根线的气味。丝线的尽头有一双发红的眼睛,那双眼睛在哭。
——眼泪在寒冷的黑暗里发出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我。连这眼泪都很熟悉。让我想起……让我想起……
——“啊,特蕾娅!”
幽冥缓缓地睁开眼睛,黑暗的视线里涌进白色的光。吆喝声,小孩哭泣的声音,妇人彼此低声议论的声音,远处海岸传来的海鸟叫声,海浪声,钟楼浑厚的钟声……
幽冥环顾了一下清晰起来的周围,是雷恩城中的某个广场。密集的人群来往穿梭,看起来像是早市的样子。
幽冥的心跳渐渐平稳下来,刚刚短暂的黑暗让他产生了一时的恍惚和恐惧,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害怕。他忍不住斜着嘴角笑了笑,有点自嘲的意味。
远处慢慢走来四个穿着深灰色长袍戴着兜帽的人影,幽冥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他心里升起一丝担忧,这份担忧并不来自正朝他走来的四人,他并没有将他们四个放在眼里。他的担忧来自一份疑惑:漆拉究竟是怎么可以将自己如此精准地传输到银尘他们四人的位置的?寒霜似的捕魂之眼,究竟已经强大到了什么程度?已经可以如此精准地锁定每一个人的位置了吗?
没有答案。眼下等待他的,是一场饶有趣味的前战。
“哟,好久不见。”他慢慢地朝四人走过去,风从巷道里吹来,将他的衣襟吹开,**的胸膛在寒风里发出滚烫的温度,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性感而又狂野。
四个戴着兜帽的人停了下来。
“幽冥,你打不过我们四个的,我们无意与你作战。”银尘摘下兜帽,一张冰雕玉琢的面容暴露在清晨冷冽的光线里,“除非你想让你的死灵镜面,再破裂一次。”
“啧啧啧啧。”幽冥刀锋般薄薄的嘴唇,挑逗般地发出磁性的声音,“你每次一生气,我就觉得好害怕,你的表情也真是很不可爱啊。”
“他一个人打我们四个,不占优势,不用担心。麒零,等下你专门负责针对他的死灵镜面,幽花你保护麒零,我和银尘联手负责进攻。”鬼山莲泉冷静地说道。
“哟,谁说我要和你们打啊。”幽冥一边摇头,一边叹息着,脸上是一种冷冷的嘲讽,他挑起一边的眉毛,笑了,“应该说是,谁说我要一个人和你们打啊?”
金色的光芒从他身后出现,一扇一扇金色的光门将他包围起来。大量的白银使者从光门里鱼贯而出,在他的身后列阵以待。
银尘的脸色有些变了。
鬼山莲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靠近三人的背后,小声地说:“不要恋战,他们人数众多,虽然除了幽冥之外,其他人不会对我们造成致命的威胁,但是,和他们作战太久,会消耗我们大量的魂力,恢复魂力的时间会很长,魂力不足的状态下勉强突破层层关卡,很容易导致我们的营救任务失败。我想,这正是白银祭司的目的。这里巷道太窄,空间太小,闇翅无法显形起飞,你们看见右前方那个钟楼了吗?一会儿我们四人分散上屋顶,朝那个钟楼集合,我召唤闇翅,在那里接应。记住,不要恋战,以最快速度前往钟楼。”
三人轻轻地点头。
银尘双眼金光绽放,他面前的空气突然一阵剧烈地扭动,四面银色的盾牌从空气里幻化而出,盾牌旋转着变大,构成十字盾墙,然后飞快地朝幽冥冲击而去。地面被汹涌的力道划出深深的沟壑,碎石沙尘四处飞溅。
十字盾墙朝幽冥冲击而去的速度非常快,然而,幽冥却完全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他依然静立在原地,直到盾墙席卷而起的飓风已经将他的长袍吹得翻飞而起,他才轻描淡写地抬起手,手掌往前平展,手势舒展而又温柔,像是抚摸一阵轻柔的微风。
——砰!
掌心撞击盾牌发出轰然巨响。
盾牌四散跌落,在地上迸射出金色魂力的碎片。
幽冥眯起眼睛,盾牌背后,已经没有了四人的踪影。
他冷笑了一声,抬起手抚摸自己的喉结,金色光芒从他指缝里涌动而出。巨大的黑色镜面重重地砸进地面,他看着镜子里虚空的雾气,渐渐幻化成三个一模一样的幽冥。
尖锐鸣叫的海鸟飞快地划过雷恩上空。
朝下俯视,四个小小的人影在高低错落的屋顶上飞快地急速掠过,他们的身后都跟随着一个如同黑色闪电般迅捷修长的身影。
更多密密麻麻的白银使者翻上屋顶,紧随其后。
街道上的行人惊慌失措地跑进室内,关紧门窗。
鬼山莲泉朝右手边望去,在对面的平行屋顶上,是快速奔走的幽花,她的身后,幽冥的投影已经越来越近,莲泉皱了皱眉头,抬起手,一道银色的光芒朝幽花飞快射去:“幽花,抓住锁链!”
天束幽花朝声音方向望去,回生锁链从她斜前方笔直射来。她快速地朝空气里虚空一握,锁链紧紧抓在手心里,她的手上是射箭用的麂皮手套,正好可以让她不被锁链锋利的棱角割伤。她看着对面屋顶的莲泉,点点头。
鬼山莲泉手上魂力涌动,她拉动锁链,朝着斜前方的钟楼用力一甩,天束幽花借助着这股力量,整个人轻巧地从空中翻越而出,像是灵巧的海燕。她刚刚在钟楼上落定,立刻转身,手上冰弓的弓弦上已经瞬间凝结了三枚锋利的冰凌。
寒冰朝着莲泉身后的幽冥投影快速射去,投影的速度被牵制,慢了下来。
鬼山莲泉朝着钟楼射出锁链,用力一拉,整个人迎着钟楼飞掠而去。
站在制高点处的鬼山莲泉,看着正从两个方向朝钟楼飞快奔来的银尘和麒零,她有些迟疑,不知道应该先救谁。这个时候,银尘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带麒零先走!”
鬼山莲泉的锁链激射而出,穿越几十米的距离,精准地在麒零腰上缠绕,麒零借势飞掠而起,稳稳地落在钟楼上面。
他和莲泉对上目光,然后回过头看向银尘,却发现银尘已经朝另外一个远离钟楼的方向飞快地远去。
“银尘!”麒零大声呼喊,他的声音在凛冽的风里变得嘶哑。
三个投影和幽冥逐渐会合,他们的身后是如同白蚁般密密麻麻的白银使者,他们朝着落单的银尘追击而去。
银尘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麒零急得眼睛发红,他跨上钟楼的栏杆,准备朝下面飞跃,天束幽花一把拉住他:“你疯啦!”
“你放开我!”麒零甩开她的手,“莲泉,你带幽花先走!”话音刚落,一枚古老生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