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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刘达强暴民女的事实已经调查清楚,接下来,就要决定对刘达作何惩处。
参加合议的有猴子和竹青,魏老大,刘阳泉,牛飞,华阳。猴子说:“我觉得应该有普通队员来参加合议。”
华阳说:“我同意猴子的意见,这事的最大意义是对普通队员的教育和震慑。”
于是带来刘达。猴子说:“刘达,下面就要决定对你的处理了,你可以指名三个人为你说话,他们的意见会得到尊重。”
刘达说:“不用了。不管你们决定我怎么死,我都没有意见。”
猴子说:“你还是找三个人参加合议吧。”
刘达说:“那好吧,不过,我说出三个人来,你们要允许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魏老大说:“这个可以答应你。”
刘达说了三个人名,立刻有人把那三个队员找来。猴子说:“要我们大家回避一下吗?”
刘达说:“不用,我说的不是私密的话。”
那三个队员一看刘达被绑起来,大吃一惊:“哥,你怎么了?犯了什么事?”
刘达看向马飞:“大哥,这事我不好张嘴说,你给他们说一下吧。”
马飞过来,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介绍了一遍。三个队员跳起来:“哥,你怎么出这个洋相呢?这会你受罚,我们不能包庇你了。这对你今后也是一个教训。”
刘达说:“兄弟,没有今后了,八路军不是帮派。在帮派里做出这事,也可能抽几鞭子,也可能清除出去,也可能处死。但在八路军里,没有别的可能,只有一种结果:枪毙!
一个队员说:“不会吧?哥,不就这么大的事吗?不至于枪毙吧?”
另一个说:“哥,你是有功劳的,平定内乱和参加八路军,你都有功劳。”
刘达笑笑:“没有用的,兄弟,我说了,八路军不是帮派,我是必死无疑的。”
一个年纪小一点的队员,忍不住哭起来:“哥,就是说,等一会,你就要被枪毙吗?”
刘达说:“是的,用不了一个小时。”
另外两个队员也哭起来:“哥,要我们怎么帮你?”
刘达说:“你们唯一能帮我的,就是什么也话不说,同意大家的意见。如果你们敢说一个‘不’字,我死后也不认你们是兄弟。”
几个队员哭着说:“哥!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帮你说话?”
刘达眼睛也发潮了:“兄弟,我们都是穷人,被人欺负的没了活路,才做了土匪,今天我们好不容易投靠了八路军,有人把我们当人看了。我不愿意你们因为我,担着一个叛乱的罪名被乱枪打死!”
几个队员说:“哥,你一点活路也没有了吗?”
刘达摇摇头,叹了口气:“兄弟,哥没有一点活路,你们救不了我们,整个卧牛岛都救不了我。你们看见那个瘦瘦的男孩了吗?他边上还有一个漂亮妹子,他们就是猴子和竹青。我就是跑到老鼠洞里,也躲不过他们的子弹。
不要责备哥,哥心里够难受的了。哥对不起你们,让你们丢人了。是我的好兄弟就好好珍惜自己这个八路军的身份,替我多杀几个鬼子。”
刘达走到马飞面前“噗通”一声跪倒,磕了一个头,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大哥,刘达让你犯难了,不要为刘达说好话。抓紧时间。”
马飞拉起刘达:“兄弟,你好糊涂啊。”
刘达说:“大哥,不要责备我。我一时犯糊涂,后悔来不及了。我该死。我跟着大哥十年,想不到还让大哥丢脸了,我对不起大哥。
“那年我饿昏在路边,要不是大哥给我一块饼,我早死了。大哥,我们终于不做土匪了。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大哥,带好你的中队。我以我的死,让你的兵学好。”
马飞抱着刘达,流着泪说:“兄弟,还有什么话要对大哥说。”
刘达摇摇头:“大哥,没有什么话了。我舍不得和你分开。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做汉奸,不要做土匪。”
竹青也觉得眼睛发潮,几乎动摇了处决刘达的决心。他见猴子差点把自己的嘴唇咬破。这是他心情激荡的标志。但她知道不管怎么样,猴子也不会动摇决心,刘达是非处决不可的。
刘达和马飞说了几句话,就向外走来,跟着两个队员。他走过猴子和竹青身边,站下了。说:“猴子,竹青,我不配做你们的兄弟,所以直呼其名。你们可能看不起我,但我服你们。
我们攻打三星岛,你没杀我们一个人,平定卧牛岛内乱,你没杀我们一个人。那时我们还是土匪,你杀死十个二十个,也没人怪罪你们。我服你们,你们今天杀我,我还是服你们。”
猴子心里真不想杀这个人,要不是他犯下死罪,这将是一个很不错的战士。猴子动情地说:“大哥,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刘达:“我是个孤儿,父母早死,也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什么牵挂。”
刘达停了一下,说:“我鼓动马大哥参加八路军,心想,我要是能杀死两个鬼子就好了,那样我还赚一个。那天在湖边,我打死一个鬼子,再杀一个鬼子就够数了。可惜没机会了。”
猴子说:“大哥,你安心去吧,我替你杀死十个鬼子。”
刘达躬下腰去,喃喃地说:“谢谢你还叫我大哥,谢谢你替我杀鬼子。”说罢,走出去,进了关押他的厢房,
猴子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连忙咬住嘴唇,忍住了泪水。
忽然,里间的门开了。周翠莲跑出来。哭着说:“各位大哥大姐们。你们不要杀那个人了。我不知道你们要杀他。我后悔告他了。让他去打鬼子吧。”
她的男人王锁柱也说:“我们以为八路军给他一些处罚,让他认错也就算了。谁知道你们这样严格呀。还是放他一条活路吧,”
夫妻两个流着眼泪,求求这个,求求那个。一再表示不再追究了。
柳区长刘阳泉,见此情景,也出面讲清,但没有一个人敢松口。
这时,后推选的七名队员也来了,。于是开会合议,很快得出结果:枪毙。
接下来,就是集中全体队员开会,魏老大宣布了刘达的罪行,以及给予的惩罚。
马飞喊道:“执行!”
两个队员,押着刘达来到湖边,一声枪响,刘达倒在了水边,他的十几个兄弟,跳起来跑向水边,抱着他的尸体痛哭。
第六百三十七章 桃花岛夜哭()
两只小船无声无息地行驶在湖荡深处。一只小船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那正是猴子和竹青,划船的是项湖大队的一个队员。
还有一个队员划着另一条小船。小船上坐着华阳。
两只小船划行四五十里水路,把他们送到桃花岛。这里盘踞着项湖荡第一大帮派桃花帮。
桃花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帮派?他们广发英雄帖,召开项湖荡武林大会,倒底有什么意图?
项湖荡绵延一百五十里,里面藏着大小无数帮派,但能够叫得出名字的有那么一点实力的帮派,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十个。能够弄出点事的,也只有桃花帮。
十年前,桃花帮曾经发帖,邀请湖荡中各帮派,进行比武大赛,说是要选出一个武林盟主,主持湖中事务。
其实湖中哪有什么事务需要主持?最终目的还是要各帮派每年缴纳一点费用给盟主。供盟主去享受。
十年过去了,现在不单是内乱,再加上日寇入侵,为匪为盗,日子都不好过。
土匪强盗的生活来源无非是偷或抢,当世道走到没有任何东西可偷可抢的时候,土匪强盗也都要活不下去了。
在这种时候,召开比武大会,选什么盟主,实际就是个笑话。
但这可能只是表面的现象,内里倒地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
湖荡的夜晚,风中挟带凉意,吹散了白天的暑热,天空中繁星密布,偶尔有流星划过天际。那天空便显得深邃而高远。
小船在快速而平稳地向前滑行。沉睡中的湖荡显得寂寥而神秘。一片寂静中,只有船桨的划水声:“哗!哗!”
大家都不说话,都感觉心情很沉重。这是处决刘达后大家共同的感受。
刘达本是个不错的人,分清是非,识得大体,虽是土匪出身,但有血性。
他所犯罪恶纯属一念之差,偏偏又是这种无可饶恕的罪恶。这样一个人,为自己的一念之差,付出了无法承受的代价。
倘若他就是那种十恶不赦之徒,不会有人为他惋惜,更不会有人为他落泪。
能使土匪出身的男人们为之挥泪,那又该是怎样一种人格魅力呢?
善恶总在一念间。
然而形势之严重,斗争之复杂,已经不容许人有过多的感慨。
猴子和跟邓继昌学完水上功夫,就准备归队了,不想又冒出桃花岛这事。少不得又要等这事有了结果,再考虑归队的事了。
小船行驶了几个小时之后,前面出现了一片陆地。划船的队员有一个来过桃花岛。他说:“前面一里路的样子,就是桃花岛了。”
船桨轻轻划动,不发出一点声响。小船轻轻抵到岸边,猴子竹青和华阳,跳上岸。
三人穿过岸边一排树林,就进入一片开阔的庄稼地。沿着田间的小路,慢慢向前走。前面是一片黑黝黝的村庄。
这些村庄住着的都是桃花岛主罗天彪的佃农。罗天彪这些人占据了这块地方,这里的土地自然归他们所有,那些在外面没有土地的人,慢慢聚拢来,就变成他的佃农。他们用自己的血汗来养活这帮土匪。
离村庄越来越近,竹青说:“有人在说话。”
猴子说:“这都下半夜了,还有人没睡觉。我们去看看。”
华阳说:“你们看,有灯光。”
距离一百多米的样子,已经看到,那灯光是从一间小院里射出来。
竹青说:“不对呀,怎么好像是有人在啼哭?”
华阳说:“真的有一个人妇女在啼哭。”
果然,听得一个女人哭得悲悲切切,伤心欲绝。这哭声在深夜传出很远,听上去,让人身上发冷,心里发酸,有一种想陪她哭一场的感觉。
猴子站下来,说:“这家人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伤心事,哭得让人心里难受。”
竹青说:“哭的这样伤心,一定是遇上了重大的事情,我们去看看,能帮就帮帮他们。”
华阳叹口气:“天下这样的哭声太多了,一开始我觉得受不了,可是见得多了,心也就麻木了。我们去看看吧,未必能帮得了他们。”
这是一个低矮的农家小院,大门没关。猴子他们进了小院时,正在伤心欲绝的一家人,突然不哭了,愣愣看着不声不响进来的三个陌生人。
门边上坐着抽闷烟的那个男人,突然站立起来:“你们是什么人?夜里跑到我家来干嘛?”
猴子说:“大叔,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竹青跑过去,对那止住啼哭的女人说:“婶,我们路过这里,听到你在这伤心哭泣,我们心里怪难过的。你们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你们。”
旁边一个正在落泪的老婆婆说:“大哥大姐,我们家摊上祸事了。”这一带对陌生男女称大哥大姐,是一种尊称,不表示辈分。
猴子说:“老人家,摊上什么事?能对我们说说吗?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老婆婆说:“儿呀,我看这三个大哥大姐,不像是坏人,你就对他们说说吧。”说着拿过几个小板凳,“请坐吧。”
那男人擦去脸上的泪水,讲了事情的经过。他说:“我叫柯大海,我们是穷人,没有土地,三年前,听说桃花岛找人来种地,还有房子住,我们就来了。
“后来才听说,这里原先那些种地的都被杀死了,这房子就是那些人家留下的。但我们实在在没有别的活路,就咬着牙留了下来。
“这两年,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虽然种的粮食大部分都交给了桃花庄,但总算有口饭吃。
“谁知两天前出事了。我十六岁的女儿突然不见了。”
说到这里,那女人突然放声痛哭起来:“我那可怜的玉兰丫头,你在哪里啊?”
那哭声撕心裂肺,竹青的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大婶莫哭,倒地是怎么一回事?”
柯大海说:“前天,我家玉兰拿着篮子去逮吐丝,直到中晌还没有回来,我跑去喊她,大豆地里只有打翻的篮子,我那闺女却不见了。”
猴子说:“你们家找了没有?”
柯大海说:“这两天,我找遍了桃花岛所有的地方。连她的人影也没看见。”
猴子说:“豆地离湖边有多远?会不会是天气热,你家姐儿去水边洗脸什么的,滑到水里了?”
女人哭着说:“我那孩子听话,从来不去水边。”
竹青说:“会不会出湖去了?”
柯大海摇摇头:“桃花岛很久没人出湖了。不知道为什么,小船都被桃花庄收走了。”
猴子说:“听说过这桃花岛上出现过什么野兽吗?”
老婆婆说:“菩萨保佑,桃花岛才多大地方,哪能存住野兽?连一只兔子都没有。”
华阳在一边插话说:“你们说桃花岛都找遍了,但又一个地方你们肯定没去找!”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华阳,还有什么地方没找?
第六百三十八章 夜探更房()
站在一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华阳说:“柯大叔,你说桃花岛都找遍了,我敢肯定,有一个地方,你们没有去找。”
柯大海说:“兄弟,桃花岛就这么大的一个地方,我真的找遍了所有地方。”
华阳说:“桃花庄你们去找过吗?”
柯大海说:“那里还真的没有去找过。兄弟,那种地方,是我们这种人能去的地方吗?”
猴子说:“大叔,你家妹子不见了。排除了落水的可能,排除了出了湖荡的可能,排除了被野兽伤害的可能。那么她还能去哪里呢?”
竹青也说:“就是一片树叶,只要不被大风吹跑,那它一定还在那里。何况你家妹妹还是那样一个大活人呢?”
猴子说:“所以我们判断,她一定还在岛上。”
柯大海说:“你们说的没错,可是这孩子去哪里了?”
猴子说:“事情明摆着,既然你找过的地方都没有,那她一定在你们没找过的地方。”
柯大海说:“你们是说,她在桃花庄?”
猴子说:“如果她不在别的地方,就一定在桃花庄。”
那女人这会也不哭了,说:“这个丫头,她跑到那地方干什么去?”
猴子说:“大婶,他如果在桃花庄,就一定是自己跑去的吗?”
柯大海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兄弟,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把我闺女抓去桃花庄了,是吗?”
猴子说:“你对自己女儿了解,她自己会跑到桃花庄去玩吗?”
柯大海摇摇头:“那肯定不会。”
猴子说:“如果她在桃花庄,又不是自己跑去的,那一定是别人强迫她去的。”
女孩的妈妈哭着说:“这可怎么办啊?”
猴子说:“大叔大婶,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断,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还不能确定。”
一家人都哭起来了。
竹青说:“你们都先别哭,我们正好要去桃花庄办事,如果你家玉兰妹妹真的在桃花庄,我们一定想办法叫她回家,好不好?”
柯大海说:“那我们谢谢几位大哥大姐了。”
玉兰的母亲连忙说:“你们真是菩萨,我给你们磕头。”说着“噗通”跪下,就磕起头来。
老婆婆也连声说:“菩萨保佑好人,菩萨保佑好人”
慌的猴子和竹青:连忙拉起她。猴子说:“如果她要是被被桃花庄抓去,肯定不是好事,桃花庄肯定不是请她去做客的。”
柯大海说:“我家闺女要是有什么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和他们拼了。”
竹青说:“大叔,你别冲动,你是斗不过桃花庄的。这事你就交给我们办吧。”
柯大海说:“我们没有什么感谢你们,能把你们的名字告诉我吗?”
猴子说:“大叔,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你女儿只要在桃花庄我们就一点把她救出来。”
他们离开柯大海家。穿过村子。很久没人说话。走了一阵子,竹青说;“猴子哥,你在想什么呢?”
猴子说:“桃花庄真的能干出抢劫民女这种恶事吗?”
华阳说:“兄弟,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土匪。他们火并了另一股土匪,血洗了桃花岛,然后盘踞了这个地方。你说他们什么事干不出来?”
猴子咬着牙说:“他们真干这事,我就要消灭这伙匪帮!”
华阳说:“兵荒马乱,鬼子土匪,土豪劣绅,苛捐杂税一起压在老百姓头上,老百姓真的没有活路了。”
猴子缓缓吟道: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他们来到村子西头,前面有一所孤零零的小屋。
竹青说:“猴子哥,华大哥,西边那屋里还有人没睡。”
华阳说:“你怎么知道?”
竹青说:“我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了。”
华阳心想,这妹子真的成神了,这距离还有二百多米呢。
猴子说:“我们看看去。”
三人悄悄接近那屋子。屋里有灯光透出,再走近一点,就看到几个人正在灯下玩牌。灯光下隐隐看到他们靠在墙上的步枪。
竹青说:“这是什么地方?不像个人家”
华阳说,这本来就不是人家,这就是所谓的更房。
竹青有些好奇:“刚听说这话,什么叫更房呀?”
华阳笑笑,他行走江湖的时间长一点,阅历相应的就多些。他说:“这是老的说法,就是打更的人聚散休息的场所。用时新的话说,和哨所差不多意思。
猴子领头向小屋靠近,在门外二十米处,有一道当做篱笆用的矮墙,他们在矮墙边,潜伏下来。
猴子说:“妹妹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四个人在玩牌,他们除了说些和打牌有关的话,还有一些随意闲聊的话。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