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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其实不长,却又很是漫长。这实在是难捱的两个半小时。
手术室的门灯终于灭了。黄莺第一个扑了上去,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连声问:“刑教授,我妈怎么样了,手术还顺利吗,她不要紧吧?”
林一帆扶住黄莺的肩宽慰道:“黄莺,你别这样,让刑教授歇口气儿,慢慢说!”
黄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地向刑教授道了一声对不起,还鞠了一躬。
“手术应该说还是成功的,癌组织已经完全摘除干净了。但是你妈妈的身体实在是太过虚弱了,各种生理机能都有衰竭的症状。”刑教授摘下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头银发轻声细语地道。
“那会怎么样呢?”林一帆用力扶住双脚发软地黄莺问道。
“就看她能不能挺过这关键的三天了,如果能挺过来,那后面就好办了,慢慢调理,一切都能恢复过来的。”刑教授道,“动这个手术本身就是个冒险的决定,但是风险和机会是同在的,所以目前也不要太过悲观,好好照顾好病人吧,也许会有奇迹出现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黄莺无力地道,眼泪直滴,整个人便要瘫倒下去。
肖力一直插不上嘴,这时赶紧过来扶了黄莺的另一侧,和林一帆两人合力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后,便跟了刑教授去问个详细。
约莫十分钟后,黄莺妈妈终于被推了出来。看着妈妈满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和议器,黄莺叫了几声妈妈,却听不见回应,便再也忍不住,回头抱住林一帆失声痛苦起来。
林一帆的眼泪也跟着在眼框里打转,安慰着黄莺道:“没事的,阿姨只是麻药劲还没过而已,过一会就会醒来的。”
“真的吗?真的吗?”黄莺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保证!”林一帆给了黄莺一个鼓励的微笑道。
七十七、妈妈的话()
“真好,我原来还活着!”这是黄莺妈妈睁开眼的第一句话。
“妈,妈”黄莺软软地叫了两声,便又哽咽起来。
“哭啥,我不是还活着么!”黄莺妈妈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道,“这么大了,也不害臊,一帆还看着呢!”
“阿姨,你就让她哭会儿吧,哭出来身子舒服些!”林一帆走近一些道。
“小林啊,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们家小莺!”黄阿姨感激地握住林一帆的手道。
“应该的,阿姨你可别说见外的话了,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么一段ri子一直忙着公司里的事情,也没怎么来看你。”林一帆内疚道。
“年轻人当然要以事业为重了,我不碍事,小莺一个人也能应付的。”黄阿姨道。
林一帆正想说些什么,肖力却正候着这时候进来了。
“阿姨你醒了,太好了!”肖力高兴道,“黄莺,来,这是我叫医院食堂里师傅专门熬的稀饭,等凉一些了,你弄一些给阿姨吃吧!“
“你想得可真周到,谢谢你!”黄莺感激地接过粥盒点头道。
“这有什么呀!我还买了些便当,你和一帆也将就着吃一点!”肖力遂翻起床上的餐板,小心地把便当取了出来。
“肖肖先生,你可有心了,谢谢你。”黄阿姨道,也许还有点虚弱吧,说话的时候居然还微微皱着眉,她接着道,“叫食堂师傅专门熬粥一定是花了不少钱吧?一帆,你大概看着,还有这便当,把钱帮我算给肖先生吧!”
一番话倒说得肖力林一帆以及黄莺三人都颇觉尴尬。
“算什么算,阿姨,这肖力可是我好哥们,也是个大富翁,这一点点钱还不够他看在眼里的,我们是不吃白不吃!”林一帆见状,便哼哈着打圆场道。
“阿姨,这么说我可不好意思了,我和黄莺也是朋友呢,朋友之间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肖力搓着手笑道。
“肖力,你可别在意,我妈就那样,不会说话,她只是不想欠着人情罢了!”黄莺也解释道,回头使了个眼sè给她妈妈。
也许是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是说得不太得体,黄莺妈妈便浅笑道:“呵呵,是嘛,年纪越大倒越是不会说话了。”
林一帆便也不客气,自是取了盒饭吃将起来,问道:“怎么就两盒,肖力你的呢?”
“噢,我不饿!”肖力道。
“是么?是不饿还是已经吃过了,该不会是你一个人在下面吃好吃的不带我们俩吧?”林一帆一番玩笑倒把几个人都给说笑了,气氛总算是好了很多。
尽管这样,肖力却总觉得此刻站在这儿实在是有点多余,便告罪道:“阿姨,你好生养着,说实话我也是偷跑出来的,公司在惠州还有一些业务要处理,我就不打扰你,先走了!”
黄莺妈妈嗯啊了一声。
黄莺站起来道:“真是太麻烦你了,我送送你吧!”
“不用了,过些时候我再来看你们!”肖力摆手道,“一帆,你再待会儿,多陪陪阿姨,我先走了。”
“嗯嗯,我会的,你走好啊!”林一帆边吃边回头道。
不一会,黄莺便回转了。
黄莺妈妈问:“他走了么?”
“走了,妈,你用不着赶人家走吧,人家也是好意!”黄莺没好气地回答道。
“又不熟,不要老是麻烦人家,我们还不起这个情!”黄阿姨语重心长道。
黄莺还想说,却被林一帆拦住了道:“黄莺,你别多说了,阿姨还虚弱得很,你喂她喝点粥,让她好好休息吧!”
黄莺便不再说话,默默去盛粥。
“小林,你也待在这一天了,公司里不会说闲话吧,要不也赶紧回去吧!”黄阿姨道。
听黄阿姨这么一提醒,黄莺倒想起了事情道:“对了,你也赶紧走吧,你不是说吉利爸妈这会儿还在惠州么,赶紧过去赔个不是吧,这回吉利怕是要恨上我了。”
“不会的,吉利不会的。”林一帆道。
“不会的?你就那么有自信?”黄莺问,随即却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们俩真是已到了极其信任的地步了!”
“没有啦!”看着黄莺黯然的神sè,林一帆嚅嚅地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小林啊,你也回去吧,居然是吉利的爸妈来了,你就该好好陪着,倒是我误了你的事了!”黄阿姨道。
“好的,我会过去的,我看你喝完了粥就走!”林一帆道。
“这会儿我不饿,不想喝粥呢!”黄阿姨道。
黄莺看了一眼林一帆,小声道:“你还是快点去吧!”
“那好吧!”林一帆心想自己在吉利面前也确实做得太不像话了。
电梯停了,林一帆便慢慢地下楼,这回黄莺却没有送他。
楼梯上林一帆却突然想起黄阿姨刚才对肖力说的一番怪话来,这黄阿姨平时说话都软棉棉的,这回怕是有意说得这番话。可是,这是何意呢?看这样子似乎她不喜欢肖力,对他甚至更有一份抵触感。联想起手术前她的一些话,林一帆觉得,只怕是她担心那黄莺和肖力之间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可是,这可能吗?林一帆有点吃惊于自己的想法,旋即便又自嘲而笑,怎么可能呢?肖力的自制力林一帆是了解的,而黄莺更是不必说,况且现在她还是个有了男朋友的人,虽然这男朋友有点神龙在天的味道。
恍惚间,林一帆倒是步到了底楼大厅。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事情,便抬眼四望,果然在总服务台边上发现了一个牌子。这是一个有关推荐护理人员的广告牌。也许会有一些灰sè收入吧,服务台的护士居然兼着推销护理人员的工作。听林一帆说完有关要求,护士便提起电话叫来了一人。林一帆一看,印象还不错,女同志,四十来岁,穿着蛮干净的,话也不多,只不知手脚是否麻利。
护士似乎看穿了林一帆的担心,便道:“你就放心吧,她是客户满意度最高的一个,巧了她的雇主今天刚出院,换了平时你还轮不上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要双方相互磨合,如果你实在觉得配合不好,也是可以换的。”
“就你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给你做,一般的护理病人女儿都会亲力亲为的,但是我怕她一个人身体吃不销,所以才找的你,你只要帮她楼上楼下跑跑领领药,买买饭,洗洗刷刷的就可以了!”林一帆笑笑,对那护工道。
“那行,只是”护工支吾道。
“什么?噢,工资你说就好,我可以预付给你。”林一帆明白她的意思。
“看你也是个爽快人,就每个月捌佰吧!每月初预付。”那服务台的护抢先说。
林一帆也不还价,摸出皮夹数出捌佰块钱递给服务台护士,又取了张名片写上病房号及黄莺和黄阿姨的名字,递给护工道:“我有点事急着先走,就不陪你上去了,就从今天开始,你直接上去找到这个房房就可以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病人的,不,我会照顾好她们两个人的。”护工说一句林一帆最爱听的话。
这下算是放心了,林一帆却叹了口气,是啊,接下来该对付吉利了。
七十八、表现()
说到对付吉利,林一帆觉得实在是很对不住她,所以一种自然而生的亏欠感一直萦绕在心头。但是没办法,尽管林一帆自认和黄莺之间没什么,关系很是纯粹,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尤其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来说,敏感而多疑是最最理所有当然的反应,况且这本是见对方家长的重要时刻,他却跑去见了另一个女人。所以林一帆早已经作好了迎接一声暴风雨来临的准备。
林一帆自以为很是了解女人心思。可是,吉利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看来他是低估一个女人的胸怀了,何况这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简单就一切都好了。
吉利歪躺在沙发上,不言不语,眼睛红红的。显然她是哭过了。
林一帆心想女人到底还是女人,便跑过去抱起她的腿坐了下来,道:“怎么啦,不舒服吗?你爸妈妈呢?”他当然知道吉利因何而泣,但是既然她不主动提起,他又何必再触及。
然而,一个黄莺明明就横亘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如果都刻意地回避,那就有必要质疑这两个人的感情是否真实。林一帆和吉利的感情当然是真实的,这一点无可怀疑。
所以,吉利转过脸问道:“黄莺她怎么样了?”
林一帆一笑,不露一点感情sè彩地回答:“还行,蛮坚强的!”
“她妈妈呢?”
“手术动了两个多小时,现在虽然醒了,但是估计情况不太乐观,这是刑院长私下里和肖力说的。”林一帆道。记得手术结束时,林一帆是看到肖力和刑院长一起先离开手术室门外的,估计他们有提及黄莺妈妈的病情,果不其然,回临江的路上林一帆在和肖力的电话里证实了这一点。
“肖力?”
“是啊,我们几个都是好朋友,黄莺妈妈动手术,肖力当然也要过来帮忙啊!”林一帆心中一喜,没承想这肖力说不定这会儿能帮他一个小忙。
果然,吉利嗯了一声,脸sè稍霁道:“状况很不好吗?”
说到病情,林一帆叹口气,摇头道:“是啊,手术其实倒还做得挺干净,但是其它多种器官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并发xing衰竭。所以刑院长也是回天乏术,最多也就剩一二个月的时间了!”
“怎么会这样子呢?”吉利惊道。
“病体拖得太久了,就像一间老房子,连底脚房基都松动了,即便是换了被蛀空的房梁,终究还是要倒塌的。而且第一次手术后,她的身体就一直没有得到有效地恢复,这第二次手术原本就是一场冒险赌博,赢算很小很小,几乎是没有的!”
“那黄莺为何还要坚持动手术啊?”吉利奇怪黄莺的决定。
“不动手术,保守治疗也许能拖半年,而动手术,搞得不好反而会进一步缩短时间,但是毕竟还有一丝生机,所以黄莺选择了赌一把。”林一帆道。
“换了我,我是不敢做这个决定的。”吉利道。
“是啊,这需要极大的勇气,黄莺就是这样子的人,表面柔弱,内心强大。”林一帆道,脸上透出一股心慰却又似骄傲的神气。
好在吉利未曾注意,倒是为黄莺担忧着:“真是佩服她,她一个人可怎么坚持得下来啊?”女人是天生富有同情心的,方才还在为黄莺闷闷不乐,此刻却对她充满了担忧。
“没事,她有男朋友,还有我们这帮好兄弟撑着她呢,放心吧!”林一帆故意把“男朋友”三个字着重了语气。
吉利闻着,脸sè又开了许多。
“你爸妈呢,我该好好向他们请罪才是呢!”林一帆趁机转回话题道。
“我按排他们住酒店了!”
“什么?”林一帆叫了起来道:“他们难得来一次,怎么能让他们住酒店呢,应该让他们住在这里才是嘛!”
吉利听着,满意地笑道:“是他们坚持住外面的,他们以为我俩在同居呢,说是不方便。”
林一帆一听,也笑了,心想真不亏是国外回来的,思想观念就是不一样。
“你傻笑个啥?”吉利嗔道。
“没什么没什么!”林一帆否认着,看墙上的挂钟已快五点多了,便对吉利道,“那我什么时候去见他们呀?”
“待会儿就去,正好在那酒店吃晚饭吧,我现在就打电话订个位置!”吉利说着,便要坐起来。
“你看这样可好?”林一帆按住吉利道,“不如我去买点菜咱们自己做怎么样?”
“好是好,不过太麻烦了吧,而且我可不太会做。”吉利犯难道。
“没事,有我呢!”林一帆拍拍胸脯道,“在家里吃氛围要好一些,正好我好好表现一番,也算是陪罪了,向他们。”
“那好吧,不过,你可别再搞砸了!”吉利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吧!”林一帆刮起了吉利一个鼻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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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父高个,清瘦,一副玳瑁细框眼镜,很有股儒雅的文人气质,丝毫没有商人味道。眉目间依稀有吉利的秀气影子透出。吉母当然是个美人,保养得很好,只是微微有些发福,但如果真要瘦了一分的话,那份雍容华贵怕是要减sè不少。
男人终归是要保持一定的威仪的,尤其是作为一个长者面目出现的时候,但林一帆却还是捕捉到了吉父面对桌上sè彩斑斓的六菜一汤时眉角上扬的那一丝讶异。但女人却不然,吉母早已一脸喜sè,拉着吉利的手笑道:“丫头,以后你是有口福了!不错不错!”
“什么不错啊,是菜不错呢,还是人不错?”吉利搂着母亲的脖子发嗲道。
两人女人缠在一起自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只是却尴尬两个男人。
“咳咳!”吉父干咳了几声,吉利才醒过神来,拉过林一帆道:“爸,这就是林一帆!”
“叔叔好!”“阿姨好!”林一帆分别朝两位微微一鞠躬道,“我们坐下来边吃边聊吧!”
吉父还没说什么,吉母便已接过话去道:“好好,坐坐,一起坐下聊!”
“爸,你还愣什么呢,坐吧!”吉利嘻笑着按下吉父道。
清蒸咸蛋黄狮子头、西湖醋鱼、菊花滑虾仁、苦瓜炒腊肉、凉绊金瓜丝、蒜泥丝瓜、冬瓜虾皮汤,六菜一汤,都是江浙一带的家常菜。对于做菜,林一帆自认是有天禀的,他没有认真地学过烹饪,但他自是知道什么样的食材能搭配出鲜美的味道来。
“叔叔,你尝尝这醋鱼看怎样?”林一帆向吉父推荐道。
吉父没有听从建议,却把筷子伸向了清蒸狮子头,尝了一口,未置可否,又尝了一口,才放下筷子问道:“为什么不用蟹黄呢?”
林一帆是没想到,这吉父居然也是个美食行家,便不敢托大小心回答:“一是时间比较紧,二是比较浪费,三是时候未到。”
“时候未到是何意啊?”吉父举起红酒和林一帆轻碰一下,小泯了一口,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未到食用大闸蟹的时候,要待到风起,秋蟹上岸时才好!”
“正是正是!”吉父又夹了一口道:“不过你做的蛋黄狮子头别有风味,很是不错。”
“不错么?那我也尝尝!”吉利得意地自是取了一整个和母亲分了,果然也是余有味尽。
“这是什么菜?”吉父指着一个菜问道。
“这是菊花滑虾仁,你尝尝!”林一帆为他取了一勺道。
“很清香滑润呢!你们也吃!”吉父很喜欢,便向吉利母女推荐,转而又问林一帆:“这是怎么做的?”
“原本都是用海虾做的,但吉利对海虾有些过敏,所以我用的是内河里的小龙虾,先把尾中筋抽掉,然后剥出漂净,用刀背轻拍几下,敲入蛋清,少许绍酒,盐花,腌渍片刻之后滑炒,勾芡,撒入淖过的菊花瓣即可。”林一帆一五一十地,介绍得很是详细。
“小林你真是有心了,连做菜都想着考虑我们家诗丽!”吉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妈,你真是的,怎么还叫我以前的名字啊!”吉利叫了起来,想去掩她妈妈的嘴。
“掩什么呀,我又不是不知道!”林一帆笑道。
“小林,为什么要用用刀背轻拍几下呢?”吉父还在问他的问题。林一帆真搞不懂他是真不懂呢还是压根就是在考验自己。
“如果是海虾的话就不必了,因为是龙虾,肉质比较老一点,所以要拍松一点好,不过龙虾也有龙虾的好处,不容易碎。”林一帆道。
“噢,看来你对美食也颇有研究啊!”吉父点头赞许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喜欢自己动动手罢了!”林一帆心里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和吉利她老爸能找到共同语言。
“好了,不说菜了,说说你吧,上午都忙什么去了,都不来接机?”吉父突然转换话题问道。
瞬间,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七十九、以退为进()
“爸!”吉利叫了一声,只是无助地看着林一帆一眼,看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吉父摆手制止,一双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盯着林一帆,好似真看到他心底似的。
林一帆心底暗暗叫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