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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记住自己的身份,也好感念大王的恩德。现在想想,烧了更好,正好和过去做个了断,从此一心做大王的侍妾。”
柳随珠的神情轻松自在,没有丝毫尴尬扭捏,仿佛理该如此。
周围的下人们,也被她的态度影响。
是啊,柳夫人再怎么下贱,也是在大王的面前下贱,是在讨好湘王,博得湘王的宠爱。
只要湘王喜欢,别人凭什么指摘?
“你……”婉如愕然。
瞠目结舌。
她没想到柳随珠会这么说。
柳随珠承认自己出身低贱,但她只为湘王一个人低贱,而且为了湘王,她愿意更低贱。
她也承认亵衣不雅,但那只是为了警醒自己,如今更是全部烧掉,和过去做了一个了断。
似乎,无论婉如说什么,挑什么错处,柳随珠都有理由辩驳,有理由为自己开脱。
“我……”婉如有些不知所措,频频回头张望,可是正院没有人出来,石娇娥也没有出声。院子外面的争执,仿佛没有传到正厢里面。
她一个人被晾在了这里,没有人帮她争论,也没有人帮她解围。
“你记住自己说的话,你只是湘王的侍妾!”婉如干巴巴的扔下一句警告,灰头土脸的退回了正院。
这时她才想起,石娇娥之前说的,是让她出来碰个壁。
原来,夫人早就看出来了,她出来理论根本毫无用处,只能碰得一鼻子灰。
第二十三章 声妓从良()
“奴婢无能,请夫人责罚!”婉如一脸羞愧的跪下,脸色涨红。
她本以为,自己能拆穿柳氏的真面目,让柳氏颜面扫地,灰头土脸的离开。可是没想到,最终灰头土脸的是自己。
她本想在主子面前好好的表现,获得主子的器重,结果却适得其反,丢了主子的脸。
她办事不利,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惩罚?
婉如紧张的低下头,心中忐忑。
“起来吧,你为主子打抱不平,何罪之有?更何况,她反驳的越厉害,证明她越心虚。”石娇娥没有怪罪,反而开口宽慰。
柳随珠只是个侍妾而已,她还没有放在眼里。不过,婉如这个性子,确实需要改一改了……
“奴婢只是气不过……”婉如小声的辩驳,仍有些不情愿。
“你气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吗?”石娇娥完全不以为意,道,“声妓晚景从良,一世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清苦俱非。”
“人们对待好人,总是会比较苛刻;而对待恶人,却会格外的宽容。所以,声妓如果从良,就会被人称赞,被人轻易宽恕;而贞妇只要有一点不妥,一生的清誉都会被推翻。”
“不仅如此,普通人想要修佛千难万难,但杀人如麻的恶徒,只要放下屠刀,就可以立地成佛。人性本就是如此,连佛都不可避免,你有什么好气的呢?”
石娇娥定定的看着婉如,没有错过她的每一个反应。
她挑选的丫鬟,都是有一定优点的。但毕竟不是世家培养的家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缺陷。
就像婉夕,性子沉稳有余,但经验不足,也不够机灵。把乳娘张氏关进柴房,却不知道派人把守,让人钻了空子,轻易灭口。
而婉如,有几分小聪明,但却不够沉稳。表现欲旺盛,城府又不足,很容易被人当枪使。
她想要调教丫鬟,但她的时间不多,处境又危险,若是不值得培养的,倒不如早日换掉,也免得跟在她身边,哪一日就枉死了。
“那好人不是很吃亏?”婉如愕然的抬头,表情诧异。
“确实吃亏,那你是想当好人,还是恶人?”石娇娥略一停顿,又看向了同样是贴身大丫鬟的琼莹和琼华。
四个贴身大丫鬟,她最看中沉稳的婉夕,对外打理一切事物,也都喜欢吩咐婉夕去做。
而婉如,性格跳脱了些,却颇为机灵,总是唧唧喳喳的,问题也特别多,脸上的表情非常鲜活,只要有她在,凭空就添了几分生气。
至于琼莹和琼华,年纪略小一些,性格更为羞怯,话也少的可怜,倒是吩咐的事情都做的不错。
“奴婢不想做好人,也不想做坏人。奴婢就想不被人欺负,好好的伺候夫人,好好的活着。”婉如想了想,灵机一动的回答。
她算是耍了个小聪明,两个答案都不选,不管夫人想听哪个,至少她答的不算错,而且还小小的拍了个马屁,表了表忠心。
琼莹和琼华都没有回答,神情有些怯怯的,脸色还略带茫然。
石娇娥在心中叹息了一声,还是无人可用啊,到底是半路挑选的丫鬟,总有不尽人意之处。
不过,已经很好了,该知足了。
……
一江之隔的北边。
大军营帐之外,楚阳背手站于阵前,望着江水怔怔地出神。
他觉得自己最近很不对劲,总会莫名其妙的分神,还会不自觉的想起那一幕——石娇娥展开双臂,侧身倾倒,准备跳入滚烫的沸水中。
只要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会一阵揪疼,不自觉地产生一股后怕。
他怕自己当时再晚一秒,她就真的跳进去了,死在他的手中。
楚阳不是青涩的毛头小子,他知道这种情绪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会动情,而且还是对一个有夫之妇。
做为一军统帅,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心如磐石,把儿女情长放到了国家大义之后,却没有想到,他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天色渐渐的黯淡了下来,楚阳也逐渐收回了思绪。他与她,终究是身份有别,一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一条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条鸿沟,是石娇娥亲弟弟的性命,是他手中染上的鲜血,是石娇娥对他的刻骨仇恨,是两军之间不可调和的敌对。不管有再多的借口,再多的理由,也无法抹灭。
想到这里,楚阳心中一恸。
那样一个世家贵女,本应该一辈子享尽娇荣,却在战乱中成了他的俘虏。不管别人看到的是什么,他看到的却是那个女人的骄傲与坚韧:就算成为了俘虏,仍然努力的好好活着,想要坚强的站起来,即便面临死亡,也要骄傲的昂起头颅。
如果没有遭逢乱世,这样的女子足以做楚氏的宗妇。更何况,同为名门望族,世家之间联姻频繁,他和石娇娥未必没有可能。
想到这里,楚阳眼里的冷漠渐渐褪去,脸上不自觉的染上笑意。
兀的,大军中传来了一阵号角声。
“敌袭!”有士兵大声呼喊。
楚阳瞬间从遐想中惊醒,飞快的提起长剑,往营帐中奔去。
终于来了!
他等候了多日,一直不敢松懈,韩秀这无耻小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从签订停战协议开始,他就知道这次偷袭不可避免,以韩秀的性格,不可能讲什么信义!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韩秀竟然还有几分耐性,没有在当天夜里就偷袭,而是拖到了现在……
“杀!杀!杀!”无数的士兵大声齐吼,携带着满腔热血,朝着敌人悍不畏死的冲去。
没有一个人退却,即便前方面临的是死亡,这些彪形大汉们,仍旧坚守着信念,义无反顾的冲向前方。
“杀!杀!杀!”两方人马交织在一起,热血飞溅,残肢散落,浓郁的血腥味,仿若人间地狱。
这就是战争。
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为了各自的立场,却需要以生命相搏。
楚阳天生悍勇,无一合之将,所过之处,敌人无不胆寒。
“撤,快撤!”小将心生退怯。
韩秀派来的人马,本意是为了偷袭,打北晋将士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可以,最好能取了晋王的首级。
可惜,他们才刚摸进军营,就被晋军的岗哨发现,并且一阵穷追猛打。
南湘的将士,偷袭或许是一把好手,但正面对敌却缺乏勇猛,在北晋的攻势下,很快溃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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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声妓晚景从良,一世烟花无碍;贞妇白头失守,半生清苦俱非。(本句来自《菜根谭》)
第二十四章 称帝()
“混账!混账!没用的东西!”韩秀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向桌面,神色阴沉的像要滴出水来。
他谋划了许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派了精锐的主力去偷袭,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楚阳!
背信弃义的小人!
既然已经订下了停战协议,却根本不顾盟约,把他的精锐尽数歼灭,连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楚阳!阴险小儿!”韩秀脸上的肌肉愤怒地颤抖着,眼中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楚阳杀死,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可惜……
“报,张相国前来求见!”帐外站岗的士兵,大声的通传。
“准!”韩秀沉声应允。
张相国,全名张立,字子渊,是韩秀最倚重的谋臣。韩秀揭竿起义后不久,他就投奔了过来,而后一直跟在韩秀身边,为他出谋划策。
假意与晋王交好,避开晋军与大礼的主力,偷偷的发展势力,这就是张立最初的计谋。
而后,屡次偷袭晋军,烧掉晋军的粮草,奇兵突袭,不敌即走,不与晋军正面对敌,也是张立的献计。
可以说,张立乃是韩秀的谋臣之首,也是整个南湘的军师。
“大王,此次出兵失败,兵力折损严重。如今,各地军阀割据,许多势力面降心不降,实在不易再起战局。”张立苦心的规劝。
北晋已经得到了粮草,兵强马壮之下,南湘再想要取得胜利,就算是偷袭,都委实不易。
而且,两军签订了停战协议,楚阳信守承诺,短时间内不会攻打南湘,没必要再与北晋虚耗。
韩秀若是不肯放弃,两军胶着,就像当初北晋与大礼一样,反倒让其他势力有了发展的机会。
那些地方军阀,还有各地义军,表面上都是投靠了韩秀,但背地里谁没有称王称帝的野心?
各地的私兵并不受韩秀指挥,而是追随着自己的主公。一旦这些将领起了反叛之心,内忧外患之下,韩秀很容易就会陷入危局。
“若是此时言和,本王如何对得起战死的兄弟?”韩秀双手紧握,愤恨的捶着桌面,满脸悲痛之色。
“大王,万不可意气用事!将士们的大仇固然要报,可是现在,您最应该考虑的是——称帝!”
“既然签了停战协议,那么北晋就绝对没有胆量再来侵犯!咱们一时半会儿也灭不了北晋,倒不如抢在晋王之前称帝,占据了正统的地位,将来也好有理由讨伐乱党!”
张立语气平和,但却字字珠玑。
“称帝?”韩秀的神情一震。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称帝,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梦见自己站在朝堂上,接受百官的跪拜。
可是,如果现在就称帝,他的心中却有着诸多顾虑。
首先,最难以避开的就是封后。他要封谁做皇后?封石娇娥吗?他还没有那么大方。
柳随珠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她出身太低了,大臣们不会答应的。
若是石娇娥一直身陷敌营,他还有借口推迟封后。可是现在,他连个推脱的借口都没有。
另外,他该如何封赏?那些地方诸侯,身边得用的大将,以及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他要给谁封王,封地又该分在哪里?
他可是答应了不少人,要和大家一起坐拥天下,难道要一一兑现?
想到这里,韩秀的脸色猛地一沉。
打天下之前,为了让大家卖命,他表现的比谁都慷慨,恨不得把未到手的天下,全都许诺给这帮兄弟。
可是,真要到了封土赐爵的时候,他又心疼的厉害,连一个贫瘠的郡县都不愿意分封出去!
特别是石家,为他招兵买马,供财供物,安抚后方,若要封赏,岂不是要封为异姓王?
一点都不封赏肯定不行,可封赏他又觉得不甘心。
一旦他不给石家封赏,就会有人骂他背信弃义,卸磨杀驴,寒了众位将士的心。真要是这样,将来还有谁会傻乎乎的为他卖命?
“大王,您可要早下定夺啊!万一让晋王占了先机,立国号称帝,再给您下一道封王的旨意,那您……”张立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下,看到韩秀的面色微变,这才退立一边。
张立是个谋臣,他的职责就是出谋划策,以及及时劝谏。至于要不要接纳,这就是主公的事情了。
至少在韩秀眼里,必须是这样认为的——是韩秀接受了他的劝谏,而不是他左右了韩秀的选择。
适可而止,不要过头。
这才是谋臣的生存守则。
张立确实适可而止了,可韩秀却忍不住,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去。
楚阳下旨,给自己封王?
韩秀只要一想到这一幕,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暴怒。他的脸色越发阴沉,黑漆漆的像锅底一样。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不会让楚阳在自己前面称帝,还施舍般的给自己封王!
他要比楚阳先称帝!
他要占据正统!
与正统的帝位相比,封土赐爵都是小事,简直不值一提。
“你……说的不错。”韩秀缓缓的松开了紧握的手,调整好心态,铁青的面色也松缓下来。
“称帝一事本王允了,只待挑选吉日。不过,称帝之后总要分封功臣,关于封王赐爵,子渊可有什么建议?”韩秀抬起头来,一脸恳切的看着张立,仿佛真的在虚心求教。
张立顿觉好笑。他能看得出来,韩秀隐藏在眼底的试探。不过自古帝王多疑,倒也算不得多大的缺点。
“封土赐爵是一种很有吸引力的奖掖手段。赏赐给战争中的有功之臣,用以鼓励将士们的追随,是维系将士忠心的重要措施。”
“当然,封土赐爵也是拉拢和安抚地方势力的必要手段……”张立站在原地,掉书袋一般,侃侃而谈。
这种问题,他要是正面回答就有鬼了!他今天敢提一个名字,韩秀明天就会找机会弄死他!当然,还有那个被他提名的倒霉蛋。
张立不傻,更不想给自己招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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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架空,架空,架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不是历史正剧!
不论你在书里找到哪个历史人物的原形,到这里都可以发现,本文和历史不一样!
某妖历史学的不好,真按照历史写就会漏洞百出,误导大家。
因此,看故事就好。
第二十五章 妹妹()
当韩秀忙着朝政,忙着称帝时,石娇娥也没有闲着。只不过,她忙着的是接见自己的亲妹妹。
“你……你,怎么会这样?!”石娇娥先是震惊,然后是愤怒。无比的愤怒,快要炸裂的愤怒。
她简直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苦难,才会把妹妹熬成这样?!
那个天真活泼,总是嘻嘻哈哈的笑闹,被母亲批评过无数次,走路没有个正形,像兔子似的蹦蹦跳跳的妹妹,竟然看上去比她还苍老!
石娇娥藏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成一团,尖利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留下一个个月牙状的印记。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自己的心痛,不至于愤怒疯狂。
她记得母亲说过:一个女人幸不幸福,看脸就知道了。和家人相处和谐、与丈夫温柔缱绻的女人,脸上总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发光体一样,璀璨夺目,吸人眼球。而不幸的女人却总是面带哀戚,一脸的苦相,有的自怨自艾,有的泼辣凶悍,甚至有的尖酸刻薄,看起来就令人生厌。
石娇娥的妹妹如今就是这般,虽然衣着光鲜亮丽,首饰昂贵奢华,但却压不住身上那股死气,如同暮霭的老人一般,没有半点活力与生机。
她才刚刚二十出头,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怎么就变得如此半死不活?
石娇娥握紧了双手,尖锐的指甲刺痛掌心,仿佛刺进了她的心底里。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父亲呢?他难道都不管你吗?”石娇娥双目通红,目眦欲裂,两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本以为,回到家里能有一个好的开始,哪怕看清了韩秀的真面目,哪怕得知柳氏的存在,可是她仍然对未来抱着美好的期望。总觉得之前的那些事情,是老天爷对她的考验,只要熬过这段难捱的时日,就会守得云开见明月。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家里的状况,已经变得如此糟糕。
孩子们对她的隔阂,深到她几乎绝望,又无力改变。年轻的妹妹,变得如此苍老,意志消沉。
“不是姐姐帮我寻的好夫君,把我推到如今这种境地吗?姐姐如今做出这番姿态,是给谁看?”
石娇娥愕然。
她的妹妹,何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静妍……”石娇娥张口结舌。
她的嘴唇动了几次,觉得自己有满肚子的话,却没有一句可以拿出来说。
原来,妹妹是怨她的……
当初,妹妹的亲事确有她的推动,但做主的却是父母,而且母亲也征求过妹妹的意见了。
那时候,妹妹是羞怯着答应了,并无抵触之意。如今,到底发生了何事?会让天真活泼的妹妹,变成这样一副怨妇嘴脸?
“静妍,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梵凯……”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用不着你关心!”石娇娥的话还没说完,刚提及梵凯的名字,妹妹就像被人戳中了死穴,一下子炸了起来。
梵凯,就是石静妍的夫婿,身材高壮,孔武有力,是韩秀的贴身侍卫,如今已经封了将军。
在乱世之前,他是个杀猪匠,凭着一把力气,过的倒也不错。后来,各地义军突起,他就投奔了义军,又因天生力大被韩秀看中,成了韩秀的侍卫。
而后,为了笼络他,也算是政治联姻,石静妍就被嫁给了他。
“静妍,我……”石娇娥一时语窒。
“装什么装?看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得意?”石静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