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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领导在任时死掉,就像那位常委夫人一样,可神气几个小时。一旦领导退位,甚至领导已先作古,你再不识好歹,赖在后面死,肯定死得没一点面子,毫无风光可言。
离开医院,三人住进桃林市政府驻省办事处。饭后袁明清坐上小车有事去了,蔡润身也夹个包,打的回母校,去拜访一位老师。老师姓萧,五十年代初毕业于北京某名牌大学,学问不错,却副教授到头,熬到退休也没评上个教授。
公认的原因是他不会做人,凡事过于计较,吃不起小亏。世事就是如此,吃不起小亏的人,绝对不可能有大便宜可占,萧副教授才潦倒一辈子。正应了那句玩笑话,越教越瘦,越教越馊。馊东西自然无人问津,萧副教授退休后更是落寞自知,鬼都不上门,天天躲在家里搞些玩石收藏,聊以打发时光。
萧副教授仍住在十多年前的老房子里,蔡润身来到他家门口,按下门铃,开门的是萧副教授夫人。进屋后,蔡润身从包里拿出两盒茶叶,说:“好久没来看望老师了,也没什么孝敬的,知道您老人家擅长茶道,带了两盒龙井,不成敬意。”
寒暄之际,蔡润身慢慢把话题挪到玩石收藏上。见自己学生也对此感兴趣,萧副教授自然高兴,带他去了阳台。阳台不大,封了铝合金窗户,地上和橱窗里零乱搁着些大大小小的石头,一个个奇形怪状。相比骆怡沙的石品屋,这里可简陋多了。然而萧副教授随便拿块石头,侃侃而谈其质地内涵和收藏价值时,蔡润身不得不暗自感叹,老师的收藏室不比骆怡沙的石品屋,可他的鉴赏水平却远远在她之上,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边聊边欣赏着石品,最后蔡润身站在橱窗前不肯挪步了。里面摆着一块一尺大小的石头,下有莲叶舒展,上有莲花盛开,看去圣洁而典雅。蔡润身暗自激动起来。今天就是冲着这方石莲来的。早听省城的大学同学说过,萧副教授收有一方石莲,跟真的莲花毫无二致,不想今天得见,竟然那么逼真生动,惟妙惟肖。
见蔡润身盯着石莲,半天眼皮都不眨一下,萧副教授笑道:“这方石莲还比较形象吧?”蔡润身说:“过去我只见过水上莲花,谁知石上莲花也这么优雅美妙。”萧副教授说:“这尊石莲是我数年前从一位佛学大师那里得来的。大师告诉我,石莲出自嵩山五乳峰,是他云游嵩山时,少林寺住持所赠。”
五乳峰是达摩祖师当年修行的地方。相传达摩曾在山上的石洞里面壁而坐,寂然九年,终于深悟佛心,创立禅宗。这石莲若真来自五乳峰,其身价就非同凡响了。蔡润身试探道:“如果有人欲购这尊石莲,未知老师会开价多少?”萧副教授笑道:“这要看是谁,一般人就是十万八万,我也不会出手。”蔡润身说:“我月工资一千多块,一年不到两万收入,起码得五六年不吃不喝,才有望购得这方石莲。罢了罢了,五六年不吃不喝,早饿死了,哪还可能与这尊石莲结缘?”
萧副教授笑道:“你另当别论,一两年不吃不喝就行了。”
蔡润身预想中也是这个价格。只是心上又打起折扣来,就像刘小富那款乾隆禅壶,萧副教授关于石莲来自五乳峰的说法,又怎么当得真呢?国人想象力向来丰富,稻草能说成金条,黑色能描成白色,何况这尊美妙的石莲?不过话说回来,你管石莲来历真假干啥?石莲来不来自于五乳峰,那是一点也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让人相信石莲来自五乳峰。没人相信石莲来自五乳峰,它就是真来自五乳峰,也毫无价值可言。就如稻草是否真是金条,黑色是否真是白色,一点也不紧要,紧要的是有人相信稻草就是金条,黑色就是白色。
回到客厅,又聊了一会儿玩石,蔡润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刚才急于要看老师的藏石,有件东西忘了拿出来了。”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纸盒。纸盒里面是那款乾隆禅壶,蔡润身掏出来,轻轻放到萧副教授前面,说:“有好茶没好壶,也难泡出好味道。”萧副教授拿过禅壶,放手上摩挲着,眼里的浊光慢慢清晰起来。蔡润身想,这就对了。刚才哪是忘了拿乾隆禅壶出来?是讲究循序渐进。
蔡润身顺便讲了讲乾隆禅壶的故事。跟石莲的身世一样,乾隆禅壶的故事也是信者有,疑者无。萧副教授见得多了,心里有数。他将乾隆禅壶放回盒里,交给身后夫人,对蔡润身说道:“润身厚礼,受之有愧。礼尚往来,你也从我阳台上选件石品拿回去,算是我的诚意。”蔡润身笑道:“敬上这只乾隆禅壶,是为表我对老师的仰慕,丝毫不敢有抛砖引玉之念。”萧副教授说:“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已起身,请蔡润身再进阳台。蔡润身忙打拱手,感谢萧副教授的厚意,准备离去的样子。萧副教授哪里肯干,说:“你实在不愿拿我家拙品,那我也只好退还你的贵物。”从夫人手上拿回乾隆禅壶,要往蔡润身手上塞。蔡润身双手往后缩着,说:“老师别这样,我听您的,拿件藏品不就得了?”
可往阳台走上没两步,蔡润身又站住了,说:“还是免了吧,我怕看中的藏品属老师至爱,让您为难。”萧副教授说:“莫非你的眼睛能转弯,人没进去,就看中什么了?”蔡润身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老师,刚才在阳台上参观时,我就起了念想,对一件东西很是遂意。”萧副教授说:“既然已经看中了一样东西,还支支吾吾什么,直接说出来好了。”
蔡润身于是道出石莲二字。萧副教授早知他是这个意思。石莲并没自己所说那么神奇,自然也就没什么舍不得的。却故作迟疑,说:“若是别的东西,我决不会打半点折扣,石莲嘛……”蔡润身到底不知石莲深浅如何,生怕萧副教授临时改变主意,又到哪里去寻这个宝贝?忙打开公文包,掏出一叠亮花花的百元大钞,说:“如此高贵的石莲,我伸伸手就拿走了,一辈子也不会安宁的。请老师收下这钱,让我稍稍心安些。”
萧副教授悄悄乐了,去阳台上拿来那尊石莲,用黄土纸包了,递到蔡润身手上,说:“石莲送你了,钱你也给我拿走吧。”蔡润身接住石莲抱紧,谢过萧副教授,转身准备出门。萧副教授还要客气,说:“你的钱,润身你的钱……”身后的手却在示意夫人,快把钱收好。
回到桃林,蔡润身家门都没进,直接去了一个地方。那是一条窄小老巷,的士进不去,蔡润身只得提前下车,步行进巷。走上没几米,转个弯,前面有爿黑漆木屋,门上挂着桃林市竹木工艺公司的牌子。牌子大,其实是个家庭小作坊,经常制作些木雕竹刻产品。蔡润身过去来买过几回雕刻品送朋友,跟主人于师傅熟悉。
见面后,主客也不多话,蔡润身就把石莲放到桌上,再揭去外面的黄土纸。
于师傅知道客人要给石莲做底座,问:“什么料?”蔡润身说:“红木有吗?”于师傅说:“这你别管。”半蹲了身子,开始眯着眼睛,前前后后端详起石莲来,一边问道:“什么题款?”
蔡润身也没作答,拿过一旁于师傅徒弟呈上的纸笔,写下莲心二字。
第五章
得知红星派出所所长彭南山已出差回来,高处长通知乔不群,去跟他见面。乔不群问怎么个见面法,高处长说:“彭南山没什么爱好,平时喜欢搞点娱乐活动。就放在夜来香娱乐城吧,那里新开了盐浴业务。”
吃过晚饭,乔不群跟史宇寒说声去见红星派出所所长,出了门。也没说去夜来香娱乐城,那个地方名声不好,怕史宇寒产生什么想法。赶到夜来香,掀帘走进前厅,立即有迎宾小姐迎上来,问需要什么服务。乔不群嘴上说是来找人的,眼睛四下乱扫。只见高处长深陷在不远处的大沙发里,两个胸高腰低的小姐护在左右,你推我拉,像要把他撕作两半似的。
高处长也看见了乔不群,跟他招手,说彭南山马上就到。
没两分钟,彭南山走进来,高处长将他介绍给乔不群。
两人握手,说些幸会久仰之类套话。正在客气,有位老板模样的人喊着山哥,奔将过来。彭南山先松了手,掉过头去。乔不群有丝丝不快,自己不大不小算是政府大楼里的处长,公安局局长见了还客客气气的,一个派出所所长竟不把你放在眼里。很快便释然了,今天究竟是你请人家,不是人家请你。
老板跟彭南山嘀咕两句,招过领班,说:“这是山哥和他的客人,安排几个手艺好的靓妹,一定给我服务到位。”领班嘴上诺诺,很快领来三位袒胸露腿的漂亮小姐。一直缠着高处长的原先两位小姐只好悻然走开。彭南山对乔不群和高处长抬抬下巴,拥着位高大壮硕的小姐去了包厢。高处长也说声乔处上吧,牵上一位小姐走了。最后余下一位单单瘦瘦的小姐,见乔不群没什么表示,尴尬地笑笑,要来拉他的手。
乔不群虽没到这种地方来快活过,却早听人说这盐浴是风流浴,到了包房里,小姐在你身上一搓一揉,还不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也想去快活快活,又下不了决心,觉得这是堕落,尽管现在堕落不叫堕落,叫潇洒或休闲。
乔不群心里痒痒,却还是咬咬牙,对小姐说:“我是来给客人埋单的,不要服务。”
转身走向墙角的沙发。
坐下不到一分钟,小姐端着两杯茶水跟过来,置于茶几上。乔不群怀疑小姐有什么动机,重申不要服务的声明。小姐坐到斜对面沙发上,悠悠喝口茶水,只是不做声。乔不群这才注意到,小姐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很秀气,尖尖的鼻子,小小的嘴唇,仿佛雨后的水仙花。这个比喻让乔不群感到滑稽可笑。
还水仙花呢,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许是觉得乔不群不太像恶人,小姐壮了胆子,小声问道:“先生笑什么?”
声如银铃,嫩而脆。普通话也正宗,不太像桃林人,桃林人说普通话总会露出痕迹。
乔不群说:“我这是笑吗?我没笑嘛。”
这时帘外又进来一伙人,咋咋呼呼的,嚷着要妹妹。有几个还认得,是工商税务的萝卜头。怕被他们发现,乔不群侧过头去,正好碰着小姐目光。老这么深仇大恨也不好,只得问道:“你贵姓?”小姐说:“姓马,叫我马小姐马妹妹都行。”
乔不群又忍不住想笑了。马是干什么的?马是用来骑的。你什么不好姓,偏偏姓马,又从事这么个职业。
此邪念一生,乔不群便不出声地骂起自己来。人要想活命,甚至尽可能活得像样点,谋只饭碗也就成为第一要务。就是说任何职业包括至高无上的国家总统,说穿了也是饭碗一只,须先糊住自己嘴巴,再言为国家服务。千年前苏东坡在杭州任判官,每每审问因冒犯王安石恶政而惨遭抓捕的良民,就觉得自己与那些阶下囚并无不同,发感慨道:不需问贤愚,均是为食谋。连佛家师徒传授道法,都以衣钵为信。衣是僧衣,是蔽体御寒的;钵是饭钵,是化缘饱肚的。师傅不肯传授衣钵,徒弟就做不了衣钵传人,混不到饭吃。
饭碗与饭碗之间没本质区别,都是用来装饭的,职业与职业之间也同样没什么高下贵贱之分。做小姐也是职业,何况出卖的是青春,卖了钱还得交费纳税。倒是乔不群这种公家人,没创造一分钱财富,还要吃税吃费。谁也否定不了,公家人吃下的税费里面,绝对包含了小姐们以不同形式为政府做出的奉献。两相比较,公家人不仅没比小姐们高尚,相反还带有一定的原罪,必须通过本职工作,给纳税人提供服务,来赎己罪。如此说来,作为公家人的乔不群耻笑马小姐,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
想到此处,乔不群又不出声地自我批评起来,都像你这么看待小姐,岂不是大长小姐志气,大灭公家人威风?公家人肯定有意见。不是吗?你要怜香惜玉,要做柳永和贾宝玉,也得看是什么地方,面对的是什么人,不能滥施温情。
这么胡思乱想着,只听马小姐说:“先生还没告诉我,您贵姓呢?”乔不群说:“你说呢,我姓什么好?”马小姐笑道:“莫非姓什么,自己说的不算,还得人家来定夺?”乔不群说:“我这是坚持群众路线嘛。听你的,你叫我姓什么就什么。”马小姐说:“感谢您的信任!我想我姓马,您干脆姓牛得了,咱们一个当牛,一个做马,扯平了。”
开了几句玩笑,乔不群忍不住抬起头,瞄瞄墙上的钟。似乎已等了好久,其实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马小姐说:“要您到包厢去您不去,现在觉得时光难挨了吧?”乔不群端杯喝口茶,说:“我是来陪客人的,当然要先客人之忧而忧,后客人之乐而乐,不好抢在客人前面,只顾自己风流快活。”
“牛哥真如牛一样厚道,对朋友忠诚。”马小姐说,“刚才我猜到了牛哥的姓,现在我再猜猜您的身份,可以吗?”乔不群说:“可以啊,猜对了有奖。”马小姐说:“先猜您的学历,至少是本科,甚至研究生。”乔不群说:“何以见得?”
马小姐说:“您出口就是范仲淹的句式,当然要点真才实学。”
乔不群有点奇怪,她也知道范仲淹。转而思之,又并不奇怪,范仲淹是上了中学课本的,读过中学就会对他的作品有些印象。马小姐又说道:“您不仅学历高,还是当领导的。”到这个地方来的人,恐怕难得是下岗工人和进城农民,不会有人把你当普通百姓看待。乔不群说:“我额头上写着领导二字?”
马小姐说:“您额头上没写着领导二字,但只有领导或领导秘书,才会说坚持群众路线这样的话。”
乔不群对马小姐刮目相看了。莫非她在机关里混过?可看看又不像。也许在夜来香这样的场合混久了,接触过不少机关来的人,有了较多感性认识。乔不群说:“这回你完全猜错了,我是做小本生意的,贩点鸡鸭鱼肉和水果瓜菜之类糊口。平时爱听收音机,试着学了几句官腔,专门拿到外面来吓唬人。”马小姐笑道:“官腔也是想学就学得来的?我经常打着官腔,跟人说自己是妇联主任和领导女秘书,从没人相信过。”又说:“我看您这个领导从事的工作,不是财税金融,也不是工商城管,更不是交警公安。”乔不群不解:“这又是为什么?”马小姐说:“那些部门的人我见得多了,到了这个地方,早迫不及待,真抓实干去了,哪像您这么沉得住气,老往角落里躲?”乔不群笑道:“你说说,我到底是干什么的?”马小姐说:“您的工作不是科学研究,就是文秘宣传。反正您是个文官,不是个武将。”乔不群摇头道:“什么文官?我是四不像:文不文,武不武,官不官,民不民。”
马小姐将好看的小嘴往乔不群耳边贴近点,说:“牛哥您知道吗?我一见您,就觉得您跟其他到这里来的男人不同,所以才放下生意不做,陪您说说话。”乔不群说:“不做生意就没有收入,陪我说话可当不得饭。”马小姐说:“当不得饭,却是种享受,难得的享受。”
乔不群都有些感动了,想不到在这样的场合,能碰上这么一位还算谈得来的女孩。有她陪伴,这一个多小时也就过得并不寂寞。估计彭南山和高处长也该出来了,乔不群伸手在身上掏起来。因要埋单,难得地带了几百元钱,好像有两张五十元的,正好打发马小姐。却掏出一张百元票子。想塞回去调换,又有些不好意思,狠狠心往马小姐手上递去,说:“感谢你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马小姐缩着手说:“我又没为您服务,怎能要您的钱?我陪您说话时,您不也在陪我说话么?我好久没跟人说过这么多话了。”
乔不群抓过马小姐手腕,将钱塞进她掌心,说:“耽误了你接待客人的时间,给点小补偿也是应该的嘛。”马小姐这才收了钱,感激地说:“牛哥您真是个好心人。”稍稍沉吟,又起身跑到吧台上,拿纸写上自己手机号,回来递给乔不群,说:“牛哥以后还想得起我来,打我电话。”乔不群收下纸条,也要给对方留号码,想想还是放弃了。去年市里扫黄打非,公安局从小姐包里搜出政府办一位处长的名片,然后按图索骥,找到处长门上,吓得他魂飞魄散,乖乖出了五千元保密费,才拿回自己的名片。
这时高处长从包厢里出来了。老远看见乔不群坐在沙发上,便说:“乔政府你没进包厢?”乔不群不想被人看成正人君子,如今正人君子已不大有人瞧得起,掩饰道:“哪里哪里,刚从里面出来。”指指身边马小姐,说:“你问她,我们还挺谈得来的。”这话倒不假,马小姐赶紧点头肯定。乔不群又故作亲热,在马小姐脸上拍拍,这才动身去吧台结账。吧台小姐说:“姬老板打过招呼的,山哥客人免单。”乔不群说:“今晚山哥是我的客人,怎好让你们免单?”掏了几百元钱,递进吧台里面。
吧台小姐正在推辞,一个多小时前出现过的年轻老板冒了出来。他就是吧台小姐所说的姬老板。姬老板客气着,将乔不群拉到一旁,说:“你是山哥的朋友,我就实话告诉你,山哥是我们的保护神,平时请都请他不动的,今天他肯到夜来香来,完全是看你朋友的面子,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哪能再收你的钱?”
这个姬老板真会说话。这样的嘴皮子,放到生意场上,想不发肿,都很困难。放到官场上,更容易发达,官场中人没几个不喜欢听好话的。拗不过姬老板,乔不群只得作罢。世道就是如此,有时该用的钱不用掉,钱会在袋子里打架,叫你不得安宁。
刚好彭南山出现在大厅里,姬老板点头哈腰走过去,护着他来到高处长和乔不群身边。早有小姐端了好茶送上来,姬老板接住,一杯杯放到三人面前。
陪着说了一会儿话,姬老板起身走开。高处长搂着彭南山肩膀,说了乔不群想给儿子迁户口的事。末了说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现在谁都看重革命下一代,南山一定得给乔政府把这个忙帮到。”彭南山说:“能帮我尽量帮。只是今年风声比往年更紧,我出差前公安局和教育局已联合下文,一律停办学龄儿童户口迁移手续,以免扰乱正常招生秩序。”高处长是彭南山同学,话说得直:“文件我也看到了。为招生的事,哪年不要下好几个相关文件?莫非你还真当回事?户口在你手上管着,我知道你有的是手段。”彭南山说:“只要我的手段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