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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宝很清楚人不能闲,一闲就容易生事。春耕时百姓需要为秋收辛勤劳动,自也就没有闲暇去关心别的事。但等春耕结束后,大批的青壮也就在此时空闲了下来,为了不让这些人没事找事,朝廷按照张宝的意见拿出了一批钱粮,将各地青壮组织起来进行训练,按日给予钱粮。
待在家里就是吃闲饭,可参与训练不仅可以替家里省份口粮,还能得到一份钱粮,这样的好事,愿意干的人自是很多。而朝廷只是付出了一点钱粮,便将治安隐患扼杀在了萌芽状态,这笔账当然也是划算的。
相比起治民,整顿吏治更加重要。地方官是朝廷派驻在地方的代表,是与百姓有着直接接触的人,百姓对待朝廷的态度,可以直接从他们对待地方父母官的态度上映射出来。得到百姓的认可,朝廷也就间接的得到了认可,可一旦遭到了百姓的厌恶反感,那就意味着要背锅的就是朝廷。
而在吏治的过程当中,贪腐永远是最大的问题。后世之所以会有那么许多人向往宋代,除了宋代经济繁荣,生活安逸外,更大的原因恐怕就是在对待犯罪官员的态度上,太过仁慈。宋太祖不杀士大夫的承诺为他争取到了士人之心,但同时也给了那些犯罪官员狡辩求活的理由。有宋一朝,被处死的文官少之又少,无论犯了什么罪,除非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才有掉脑袋的危险,而像贪污这种小罪过,顶多就是丢官,就连贪污所得都不会被追回。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此时的大宋只是名义上的大宋,实际掌权的张宝却不像赵匡胤那样仁慈,也不用像赵匡胤那样去讨好士大夫阶层的支持。张家的人才储备,就是张宝做事的底气所在。即便得不到大宋士大夫阶层的支持,张宝也不需要担心会出现无人可用的情况,有军队这种暴力机构在手,士大夫阶层的不合作也并不是无法可破。
认识到这一点的文官自是保住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那些认不清现状,还自以为与过去一样的人就不仅仅是丢官去职那样简单,同样失去的甚至还有身家性命。
赵匡胤不在乎文官贪点占点,可张宝不同,他对贪污一事深恶痛绝。大宋对待官员采取的是高薪养廉的制度,文官的福利极高,不仅可以保证官员的日常开销,更能让官员过上旁人羡慕的富足生活。可贪心不足啊,哪怕衣食无忧,家有积蓄,还是有官员想要多吃多占捞取好处。
这就不是张宝所能容忍的了。在接手朝政之后,对于官员的福利待遇,张宝并未做出改变,原来给多少,现在还是给多少。只不过对于贪污官员的惩治,相比起过去要更加严厉了许多,也不仅仅是追回赃款那样简单,贪污官员会被朝廷根据贪污所得的数额进行判决,少的会被判处徒刑数年,而多的则可能掉脑袋,若是影响到了百姓对待朝廷的看法,那就可能不仅仅是丢掉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可能遗祸后辈儿孙。
官员会为一己之私而以身犯险,但若是涉及到了自己的后辈儿孙,他们在犯罪之前就会多犹豫一下,多考虑一下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为了区区黄白之物而影响了后辈儿孙的仕途,值还是不值?
将奉公守法完全指望在个人的道德修养上,那是痴心妄想。道德教育只是一个侧面,真正可以遏制人犯罪的,还是律法。严峻的律法可以让心存歹念的人望而却步,就如同后世的碰瓷,拐卖人口,犯罪成本太低所以才会屡禁不止。不管是碰瓷还是拐卖人口,被抓到了顶多也就是判个几年,可若是得手了收获的却是别人省吃俭用一年的收入,这种低风险高回报的事,自是让人趋之若鹜。
若是律法规定碰瓷的人不仅需要后果自负还要赔偿被碰瓷者的损失,自然没有人敢再随便碰瓷。而若是对待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抓到一个毙一个,人贩子自然也就会选择改行。乱世需用重典,但在太平盛世,同样也应该针对某些犯罪坚持严惩的态度。
民心似铁,官法如炉,律法的轻重不仅仅要考虑到民心的走向,也该有自己所需要谨守的红线。那些所谓的圣母婊,不过只是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事情没有发生在他身上,所以他可以大放厥词,但等真的事情落到了那些人的身上,恐怕就会又是另一幅嘴脸。
人人都向往自由,无拘无束多好,但任何不守拘束的自由,往往都会带来毁灭。无有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国家若是没有了律法的约束,那岂不是就乱套了。而张宝对于现如今的宋律也并没有进行一刀切,全盘否定,他只是针对某一些条款作了改变。但仅仅是这一点点改变,就已经让某些人心中惶恐,终日不安。
而对于那些劝诫,张宝的回复却让人无法反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心中无愧,何须担忧。一句话就堵得那些想要劝说张宝恢复原状的人哑口无言。
作为有权制定律法的人,张宝的意志是旁人轻易动摇不了的。而他用来应付劝诫者的那句话,也成为了他支持者用来反驳那些反对者的最有力武器。心中无愧,何须担忧。
张宝所改的是针对贪污受贿官员的惩处。换句话说,你不贪污受贿不就得了,朝廷即不短你吃,也不短你喝,你为一己之私捞钱还有理了?
上有所好,下必有效。许多时候,往往决定下面人办事态度的,就是来自于上位者对待此事的态度。张宝不同于贪图享乐的宋徽宗赵佶,也不同于严人宽己的宋钦宗赵桓,受到张宝的影响,朝廷官员务实的作风大盛,办事效率也提高了不止一倍。
而随着官员办事效率的提高,张宝也终于有了一些可供自己支配的闲暇时间。赵佶贪玩,所以把该他办的事也交给别人去办,而赵桓又是个大事小情都要管的性子,如今换成了张宝,大宋的朝政才算是终于步入了正轨。
一般的政务自有各部门自行处理,而真正需要张宝进行决定的大事,也就所剩不多了。有了闲暇的时间以后,张宝也没有去“惹是生非”,而是将这点时间大多用在了陪伴自己的妻儿上。
随着张宝担任相国一职,原来在汴梁修建的安东大都护府也更名为相国府,之前被安置在耽罗岛的妻儿也随着大宋的那些帝姬一同回到了汴梁,住进了相国府。过去汴梁是大宋朝廷掌控,刘慧娘等人留在汴梁那是羊入虎口。而如今,汴梁已经落在了张宝的掌控中,将妻儿接回来一家团聚,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宝如今有一子一女,皆是正室刘慧娘所生。而除此之外,之前宁愿放弃身份也要嫁给张宝做偏房的赵玉盘,如今也是身怀有孕。此时在家的张宝左手抱着闺女,右手抱着儿子,乐呵呵的陪着赵玉盘说话,丝毫不见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模样。
按说以张宝今时今日的地位,多娶几房妾室根本就没问题。但张宝并非那种喜欢沾花惹草的性子,能有三个美若天仙的媳妇,张宝就很知足了,至于妻妾成群那种好事,张宝并不感兴趣。
可当事人不着急,却急坏了某些局外人。就比如昔日的辽国晋王耶律敖卢斡,倒不是耶律敖卢斡喜欢上的张宝,而是他为自己的三妹耶律余里衍感到着急。如今的辽国早已是名存实亡,大部分辽人依附在张宝的羽翼之下,而为了让那些辽人能安心,最有效的办法便是联姻。
要说辽国的三公主耶律余里衍,那倒也是一个美人,虽然才智比不上刘慧娘,但比起赵玉盘却也是不遑多让。对于联姻一事,耶律余里衍倒是不曾反对,毕竟女人总归是要嫁人的,而对于自己要嫁的对象,耶律余里衍本人也很满意。
耶律敖卢斡之所以会着急,并不是着急自己的妹妹会嫁不出去,而是不满自己的妹妹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待在相国府,这没名没分的,一个黄花大闺女住在别人家像话吗?合适吗?
第332章 公私兼顾()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如今的张宝早已不是过去的“穷小子”,亦不是拥有割据一方实力的“诸侯”,身处高位,所思所虑也必然与过去不同。换言之,张宝已不能如过去那样“随心所欲”。
耶律余里衍的心意,张宝自是心里明白,他又不瞎,但问题是此时并不是张宝娶妻纳妾的好时候。如今的张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既有对他羡慕嫉妒恨人,也有想要攀附巴结讨好的人。
联姻,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所付出的只是一个女子,但能得到的却远比付出的要多得多。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女子的幸福在那些唯利是图的人眼里那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自认有资格与张家“门当户对”的世家大族基本上都在打着联姻的主意,只是此时张宝不表明态度,他们也不敢贸然行动。
千万不要小瞧了世家大族的影响力,之所以不跟张宝唱对台戏,只是因为张宝此时并未触动那些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而张宝此时又具备了改朝换代的能力,这才让那些家族利益至上的世家大族大多对张宝采取了拉拢支持的态度。至于对赵宋的忠心,都说了家族利益至上,只要张宝不做出有损那些世家大族利益的举动,那些世家大族同样也不会在乎这江山由谁来坐。那些忠心赵宋的人之所以此时显得势单力孤,就是因为这些世家大族大多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不愿过早“下注”。
当人们在物质方面得到满足的时候,就会对精神方面开始追求,说得文艺点就是灵魂上的交流。张宝没打算做“种马”,一旦开了耶律余里衍这个口,那其他想要与张宝联姻的人便会接踵而至,到时答应谁?不答应谁?不答应就得罪人,答应了就容易引狼入室。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整日里忙着“辛勤耕耘”,哪还有时间去忙正事。至于说什么夜御数十女,百女的混账话,不是在吹牛就是在告诉别人自己是个“快枪手”。一晚上才多大会工夫,你要能夜御百女,不是快枪手是什么?
女人娶多了,除了给自己增加戴绿帽的机率,张宝实在不觉得还会有什么别的“好处”。张宝不想要麻烦缠身,就只能先委屈一下耶律余里衍。好在耶律余里衍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对名分上事倒是并不十分在意,甘愿冒着被人非议的风险留在张宝的身边。
不过妹子不在意,当哥哥的却不能不管。耶律敖卢斡这回是有备而来,先找人把妹妹给支开,随后找到了当事人之一的张宝,面对兴师问罪而来的大舅哥,张宝有些尴尬,但不得不承认,耶律敖卢斡的主意确实可行。
宋辽为邻百余年,这期间战多和少,而胜负结果则是宋少辽多。早先看到辽人被金人按在地上胖揍的时候,宋人中的不少人还背地里拍手称快,但等金人揍过辽人转而抓着宋人要按在地上接着揍的时候,大部分的宋人则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对辽人见死不救。
如今的辽人大部分定居在西京道,只有一小部分人在耶律延禧被金人俘虏后选择跟随耶律大石西迁。虽然之前辽人已经默许了安东军的统治,但要说辽国这一国,还没有亡国。耶律敖卢斡依旧是辽人领袖。
而按照耶律敖卢斡的想法,他将代表辽人正式对外宣布归附大宋,从此以后辽国将不复存在,大宋境内会多出一个契丹族。当然前提条件就是,张宝必须明媒正娶他的妹妹耶律余里衍。
张宝在觉得耶律敖卢斡这主意不错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他与耶律余里衍的事本是私事,可被耶律敖卢斡这一掺和,私事也变成了公事,而且这算什么?为国献身?耶律敖卢斡把张宝能用来敷衍的路都给堵死了,更何况张宝对耶律余里衍还是很有好感的,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姑娘,确实不应该辜负。
“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于张宝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耶律敖卢斡好气又好笑。
“我说大舅哥,都是一家人,说话不用这么难听吧。你算是替你妹妹得偿所愿了,那你自己呢?又有什么打算?”张宝笑了笑,问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把妹妹嫁给了你,就算是把辽人的未来彻底绑在了你的战车上,你要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直说就是。”
“大舅哥说话痛快,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如今这大宋虽是兄弟我当家作主,但心里对我不服的人还是不少。只不过我如今掌握着军队,控制着财政,所以无人敢当面与我作对。大舅哥率领全族归附,对兄弟的个人威望自是有帮助,但同时也会受到那些别有用心者的注意。他们对付不了我,却不代表他们不会对付你。”
“那你有什么想法?”
“封王。”
“……你想封王?”
“是你要封王。”
“我?”
“没错,你率全族归附,封一个王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有了王爵之位,那些人即便想要对付你,也要煞费一番苦心。”
“可我听说异族人一旦封了王爵,好像就只能待在这汴梁了。”
“你不一样,你是我的大舅哥,不是高丽那个王俣。我们可以用安抚人心为理由,让你留在西京道,而到那时,你才能算是我的一大助力。”
“……你是准备用我作饵?”耶律敖卢斡神色忽然有些古怪的看着张宝问道。
“呵呵……大舅哥你真聪明。”张宝没有否认,点头夸道。
“少来,以你手中掌握的力量,你还怕有人跟你作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其让那些宵小躲在暗处搞小动作,倒不如给他们提供一个让他们认为可以利用的对象。”
“然后你好一网打尽?”
“哎呀大舅哥,想法不要那么血腥嘛。要容许有不同的意见,只是眼下还是要以恢复民生为主,兄弟可没多余的精力陪那些宵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既然不认同,那就暂时让他们躲远点,顺便给他们召集一下志同道合者的机会,等到我抽出了空,再收拾他们也不迟。兄弟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勾心斗角的事我不如你,只要你对我妹妹好,我就帮你。”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至于你妹妹,我一向觉得我对自己的女人还是不错的。”张宝摸了摸鼻子说道。
……
“老爷,老爷,不好了。”就在张宝准备跟耶律敖卢斡在书房喝点小酒聊聊家常的时候,家中的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张宝见状问道。
“是四夫人,她在回城的时候被人讹上了。”
“哪个门?”
“东门。”
管家话音未落,张宝已经起身向外走,同时吩咐道:“备马。”
古时的消息闭塞,传递手段落后,百姓想要知道外面的事,多是通过道听途说。而像辽国被金国所灭这样的大事,自是也被传得人尽皆知。但人们所知的也只是一些事情的大概,对于具体详情,那就不是他们所能了解的了。
都知道辽国完了,但看到昔日“嚣张跋扈”的辽人态度依旧,这就让某些人的心理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平衡。耶律余里衍今日被耶律敖卢斡使人诓出城去打猎游玩,在回城的时候由于身边没有张家人跟随,就让城中一帮泼皮无赖给盯上了。
真要是官宦子弟,还真不敢去随便招惹这回来汴梁的辽人。毕竟他们已经从父辈那里听到了风声,知道这些契丹人是如今张相国的贵客,招惹不起。可那些泼皮无赖就没有人会去警告了。
在泼皮们的眼里,辽人不行了,应该夹着尾巴做人,敢在他们面前招摇过市,那就应该受到“教育”。本以为那些辽人会就范,却没想到那些辽人毫不含糊的就拔了刀,而那些泼皮虽没被打伤,却也大呼小叫的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惹来了汴梁的东门城防军,这热闹也就闹大了。
耶律余里衍自随着张宝到了汴梁以后便极少露面,这也就造成了东门守将并不知道同僚口中私底下议论的相国四夫人就是眼前这个契丹女子。不过他也没有轻举妄动,在控制了局面以后,便命人上报了自己的上官。不过上官还没等来,张宝已经带着人赶到了。
“怎么回事?”张宝板着脸问面前的东门守将道。
“末将拜见相国大人。”东门守将赶忙行礼道。
“免礼。本相在家中得报说本相的嫁人在此被人刁难,所以特意赶来了解一下的情况。你是这里官职最高的,那就由你跟本相说说吧。”
还说什么呀?张宝一露面,并且声称那伙契丹人里有自己的家人在,东门守将心里那是不住的庆幸方才自己没有做出失礼的举动,而那些早先故意找麻烦的泼皮以及之后起哄的围观群众,此时只想着趁人不注意好早点开溜。
只是张宝岂会轻易放走这些人,虽然不会要人性命,但惩罚却是必须的。“既然闲着难受没事找事,那本相就跟你们找点事做。最近城中的下水道需要清理一下,你们这些人就去义务劳动一下吧。”
想当一个成功的泼皮,最要紧的便是要有眼力。背后私底下怎么骂张宝都没什么事,可当着张宝的面,那些在人前嚣张跋扈的泼皮无赖一个个乖得跟个孙子似的,对于张宝的决定,无人敢反驳一声,老老实实的跟着守卫东门的官兵去了兵营。从明天开始,这些人就会变身汴梁城的义务工,什么时候把城中各处的下水道清理通畅了,什么时候恢复自由。
“没事吧?”张宝来到耶律余里衍的面前关心的问道。
“没事……我没有给你添麻烦吧?”耶律余里衍担心的问道。
“怎么会呢,几个泼皮无赖而已,打了也就打了,只要没打死,事后赔点汤药钱就是。以后不要这样委屈自己。”
“……我怕给你惹麻烦。”
“哈哈~这点小事算什么麻烦。好了,我们回家吧,你兄长在家应该等着急了。”
“嗯。”
在文化娱乐活动匮乏的古代,有钱人还能去逛逛青楼,去野外踏青游玩,而穷人在满足了温饱这个基本生活条件后,也就剩下传闲话这项娱乐活动了。
当朝相国亲自出面为一契丹女子解围,这么劲爆的话题自是很快便传遍了汴梁城。据可靠的小道消息说,那契丹女子是个痴情女子,在西京道与当时还不是相国的张宝相遇,随后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