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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班长只是愣了下,马上故作无所谓地对老兵说“****狗尿都是狗的排泄物,都不是什么好味道,梁继亭这次念的报纸不算有错,这件事情以后咱们谁都不要再提了。”
生这件事之后,崔班长与梁继亭很严肃地谈了次话,大概是给了他“没有金钢钻,别揽磁器活”之类的告诫,我现梁继亭后来学习化更加用心了。
部队营区围墙外边有个叫做“三工区”的工地上正在建设“阶级斗争教育成果展览馆”,高音喇叭每天上午点钟、下午两点钟准时响起“三工区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不是念‘最高指示’,就是读挑战书、应战书,或者是宣扬好人好事。”
有个星期的早上,我们刚刚吃过早饭,三工区大喇叭里的几句话引起了大伙的注意“红旗飘飘舞东风,伟大的时代出英雄。解放军某部战士王振国昨天与他的几个战友又放弃休息时间,来到工地上参加义务劳动……”
大伙起把敬佩的目光献给排班战士王振国。
王振国是与我同时入伍的新兵,他在我们这批新兵最早向组织上递交了入党申请书。
高音喇叭继续广播“……王振国和他的战友们挑起担子健步如飞,他们想起了挺身堵敌人枪眼的黄继光,想起了手托炸药包炸毁敌人碉堡的董存瑞,想起了在敌人的铡刀下宁死不屈的刘胡兰,想起了……”
广播里的话把大伙逗乐了,有个老兵用胳膊肘碰了碰王振国“嘿,干着活想什么呢?别忘了把肩膀上担子里的土倒出来!”
“我当时就想着坚持干到收工时间,赶快回来吃饭,没有想别的!”王振国“嘿嘿嘿”地憨笑着说。
第二天上午点钟,三工区工地上的高音喇叭又准时响起“三工区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
有个调皮的老兵学着播音员的腔调低声说“三工区王蛋,现在开始胡说……”
我们班有个新战士叫胡小兵,他助人为乐的好事干得最多,经常受到连长和排长、班长的表扬,他的缺点是有时候办事比较粗心。
胡小兵在我们班站岗放哨不到半年时间,就被调到连部当通信员了,其他的新战士都非常羡慕。
警卫通信连每个班间宿舍,战士们都睡架在木头板凳上的木板床。连队的几个干部住在间宿舍,睡在带腿的木板床上,全连干部战士共用个洗漱间。胡小兵到连部的第二天早上,早早的起了床,蹑手蹑脚地把连队干部洗脸盆的水打好,将每个人的牙膏挤在牙刷上,才悄悄地去外边打扫卫生。
我们的连长是个老兵,他在次执行任务磕掉了颗牙齿,后来安装了颗假牙。连长喜欢每天晚上睡觉前把假牙摘掉泡在漱口缸子里,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再安装在牙床上。
起床号吹响之后,连长在宿舍里朝着院子外边的胡小兵大声喊“胡小兵,我缸子里的水哪里去了?”
胡小后赶快跑进房间,对连长说“我把您缸子里昨天的剩水倒在窗外的草地上了,今天给您换了新水。”
“啊,水里边有我的假牙!”
经过几个人的番努力,连长的假牙在草地上总算是找到了,但连长心里老大不高兴。
我们当兵后的第个秋收季节的个星期天,警卫通信连干部战士值勤的除外,其他的都到附近的生产队参加助民劳动。劳动的时候,大伙都很卖力气,脱掉了上衣还干得浑身是汗。
三个小时之后,连长宣布助民劳动结束,让大伙穿好衣服,到路边集合讲评。
去路边集合的时候,胡小兵主动地把连长的上衣搭在自己的胳膊弯里,与自己的上衣放在了起。队伍集合好之后,他把两件上衣的其件递给连长,自己留了件。
那时候军队的干部和战士都是样的绿军装、解放鞋、红帽徽和红领章,叫做“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所不同的是,干部的上衣是四个口袋,战士的上衣是两个口袋。
连长正准备给大家讲话的时候,大伙才现,他竟然穿着两个口袋的战士上衣。连长与胡小兵两个人的身材高低胖瘦差不多,他没有现胡小兵递给他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当时,大伙想笑,胡小兵想哭。
胡小兵在连部只干了个多月的通信员,就又回到我们班里站岗执勤了。
秦大川的新兵生活(三)()
警卫通信连的排、二排是警卫排,负责机关的营门全天二十四小时警卫,以及营院晚间巡逻和执行公差勤务,全部是男兵。 三排是通信排,个班是男兵,负责通信线路的架设和维护维修,两个班是女兵,负责话务保障。
机关营门外边就是马路,我们觉得白天站岗很有意思,虽然背着步枪站久了也会腰酸腿疼,但是可以看人来人往,阅世间百态,而且穿军衣、持长枪,自己感到非常自豪,别人看了也很羡慕。晚上站岗就没有那么舒服了,特别是过了凌晨两点钟以后,两只眼睛的上眼皮和下眼皮总想接吻。杨箩筐不怕白天干体力活,但是怕夜间站岗,他练就了副本领,就是站着打瞌睡身体也不会晃动。
有天晚上,夜暗正在哨位上站着打瞌睡的杨箩筐直到查哨的崔班长走到自己跟前才惊醒过来。
崔班长问他“你刚才看到我了吗?”
杨箩筐肯定地回答“看到了。”
“看到我了为什么不问话?”
“我知道是你了还问什么!”
“问口令啊!”
“对不起,我忘了。”
忘记问口令算疏忽,站岗打瞌睡是错误。
杨箩筐站岗站了七个月就被调到连队的炊事班做饭去了,原因不是因为有人现他站岗打瞌睡,而是他站岗时无法做情况记录。
按要求,站岗值勤期间,要做好情况记录,比如几时几分谁来查岗、几时几分哪位客人来找机关的长等等。杨箩筐不认识字,自己站岗时碰到的情况只有等下班会记录的战士接班后再进行补记。
梁继亭学习化很努力,但是,喜欢逞能的毛病并没有完全改掉,他站岗做情况记录的时候,自以为是,有的字不会写也不好意思请教别人。有个查岗的长姓冀,叫冀天民,“冀”字和简化前的粪字字形差不多,繁体的粪字简化前由“米、田、共”三部分组成,“我请你吃米田供(共)”就是句用繁体的粪字开的玩笑,做情况记录时,梁继亭把冀天民的“冀”写成了繁体的粪字,结果“冀天民”成了“粪天民”。还有个查岗的长姓叫赋,“赋”字和“贼”字的字形差不多,结果梁继亭把他的名字“赋”写成了“贼”。这两位长,个是机关司令部的副参谋长,个是机关政治部保卫科的科长,他俩都是直接管着警卫通信连的“头头”。这两件事生之后不久,梁继亭就被调到机关农场种麦子去了。
也就是梁继亭调走的那个星期,我被调到警卫通信连连部当了书。
由于新兵们大多数化程度比较低,有的人说错了话或者念错了字,大伙都不会嘲笑或者计较,怕的是有些人与梁继亭样自信心太强,不懂装懂,这就免不了要闹笑话。
我们排有个新战士叫崔长生,他与杨箩筐样,大字不识个,盲的纯度是百分之百。但是这个同志把朴实当平庸,说话办事总想出点新花样,改变自己的形象,结果闹出了不少的笑话。
有次,连队进行阶级教育,“不记过去苦,牢记血泪仇”是经常进行的政治活动之。连队长知道崔长生的家里人旧社会受了不少的苦,让他与其他几战士起,在全连军人大会上控诉万恶的旧社会。
崔长生最后个上台言,他先说“我不识字,不大会说话,是个大流氓!”
台下有的战士忍不住窃笑。
指导员连忙站起身来,严肃地对大伙说“崔长生同志没化,他是想说自己是个大盲,大家不要误会。”
崔长生在言说“我奶奶饿死以后,我爷爷得病没钱治,也死在了医院的大门口外边,后来家里的日子过不下去,我爹……”
他怕别人听不懂他的意思,接着又补充了句“我爹就是我爸爸!”
这次台下没有个战士敢笑,都是用牙咬着嘴唇,脸严肃的表情。
“……我爹到村里的地主家去借粮食,地主家不仅不借,还把我爹给打伤了,呜,呜——”崔长生说着说着,伤心地哭了起来,他不该后边又加了句话“真是大快人心呀!”
这次,连指导员都差点没有憋住笑,听了崔长生的后边这句话,他赶紧用手背堵住了嘴巴。
更可笑的是,崔长生让他的“帮”“对红”帮助写了两封家信,后来他把两封信给弄混了,也不想再去麻烦别人,稀里糊涂地把写给对象小玲的信纸装在了寄给父母的信封里,把写给父母的信纸装在了寄给对象小玲的信封里。寄给小玲的信说“爹、娘,你们不让我跟小玲好,我听你们的话,等有机会了就与她‘吹灯’。”写给父母的信说“亲爱的小玲,我爹我娘不让我跟你好,我不听他们的,非要跟你好辈子不可。”
结果并不令人意外,最后小玲与崔长生‘吹了灯’,父母与崔长生生了气。
秦大川的新兵生活(四)()
我们这些农村兵刚分到警卫通信连的时候,有些城市入伍的女兵有些看不起我们,她们细皮嫩肉,我们又黑又瘦,她们能歌善舞,我们乡巴老土,特别是个叫做廖永辉的女战士,据说她爸爸是某个省军区的副司令,她见了我们这些农村兵,总是仰挺胸,幅趾高气扬的样子。
有次,廖永辉与连里的几个女兵在活动室里打乒乓球,与我在同个警卫排当兵的新战士郭秋林也是个高毕业生,活泼好动,爱说爱笑,他与两个男兵看到女兵们在打乒乓球,手心直痒痒,仗着自己在学校时乒乓球比赛曾拿过名次,向廖永辉叫板说“你敢不敢与我决雄雌?”
廖永辉打球正打在兴头上,直起身来,不屑地看了郭秋林眼,眉毛挑说“咱们俩谁是雄,谁是雌,有眼睛的人看就明白了,还用得着‘决’吗?”
听了廖永辉的话,女兵们高兴得掩嘴直笑,男兵们羞愧得落荒而逃。
机关的营区很大,营区内靠北边有道河堤样的高坡,站在高坡上,可以看到营区围墙外边的永定河。高坡上是警卫通信连的战士们最爱去的地方,不管春夏秋冬,只要不是下大雨刮大风,吃过晚饭到晚上集读报学习这段时间,总有些战士在上边散步、嬉戏。
我们当兵第年深秋的天,郭秋林与班里的几个新战士吃过晚饭在高坡上做俯卧撑、翻跟头,打打闹闹,好不痛快。
真是“冤家路窄”,廖永辉带着两个女兵也上了高坡。
廖永辉没有理会郭秋林伙人,她还沉浸在不久前取笑郭秋林以后胜利的喜悦,站在高坡上,张开双臂,迎着凉风,对着远处滩肥水瘦的永定河高声喊“啊,永定河,我的母亲!”
郭秋林从地上爬起来,学着廖永辉的姿势和腔调,也对着永定河高声喊“啊,永定河,我的丈母娘!”
这次是男兵们高兴得哈哈大笑,女兵们脸红得如同火烧。
廖永辉这次不干了,对着郭秋林高声嚷“你是什么意思,想占我们的便宜!”
郭秋林脖子挺说“谁想占谁的便宜了?母亲疼爱闺女,丈母娘喜欢女婿,这都是人之常情。多少年来,永定河用干瘪的****哺育了两岸的儿女,也是我们生活的主要水源之,说明我们与她的关系都非常密切,你们可以感慨,我们也可以述情怀。”
“你在狡辩,我们起回去让指导员评评理!”
廖永辉不依不饶。
我与另外个新兵爬上高坡时,双方还在争论不休。
我问清了他们争论的原因后,在旁和稀泥,对郭秋林和廖永辉说“你们谁都别争了,谁也别吵了,永定河已经承受不了城市需水的沉重负担,再不采取措施就要彻底枯竭了,我们都要节约用水,保护水源,不然,她既不是某些人的母亲,也不是某些人的丈母娘,而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干娘’。”
高坡上的男兵女兵都笑了,我的话给了他们下台的台阶,廖永辉看了看郭秋林,撇了撇嘴说“书的话我们爱听,不像有些人胡搅蛮缠,走,姐妹们,撤退!”
郭秋林这天特别高兴,觉得自己是报了前几天的“箭之仇”。
对于连里的女兵,多数男兵心里还是很佩服,她们唱歌比我们好听,跳舞比我们好看——我说的是跳“忠字舞”,种类似于广播体操、但含有浓厚政治意味的运动形式。她们的化程度都在初毕业以上,念报纸、读“语录”比我们顺溜,大批判稿也写得比我们生动。
当然,我们知道的有些事情她们也不懂。
警卫通信连炊事班饲养的头母猪情了,杨箩筐从地方养猪场借来头种公猪给情的母猪配种。话务班的个女战士见到种公猪,指着它的****大惊小怪地对其他女兵说“你们快来看,这个母猪的**长在了屁股上!”另外个女战士对她的话表示了质疑“不对吧,它的**怎么没有****呀?”
这件事在警卫通信连传为笑谈,在此后的几天时间里,不仅那个见了种公猪大惊小怪的女兵,包括警卫通信连里的其他女兵,见了我们这些男兵们都是面红耳赤,觉得不好意思。
秦大川的新兵生活(五)()
部队每年进行两次总结评比工作,上半年的总结评比叫做“半年初评”,下半年的总结评比叫做“年终总评”。 我们当兵后第年年终总评的时候,警卫通信连除了按上级要求进行总结工作之外,还要表扬好人好事,评选“学习**著作积极分子”。
杨箩筐调到炊事班以后,主要负责烧火和饲喂几头小猪。箩筐的爸爸在人民公社兴办大食堂的时候做过饭,在生产大队的养猪场也喂过猪,杨箩筐对喂猪和做大锅饭的事略有见识。警卫通信连的长把箩筐调到炊事班,除了他没有化、站岗时不会做情况记录的原因之外,也算是人尽其才。
杨箩筐在炊事班烧火很认真,几头猪也喂得不错。连长说,警卫通信连食堂圈里的猪原来像鲢鱼,是扁的,箩筐喂了几个月后,像草鱼,是圆的。有的战士开玩笑说,箩筐对自己养的猪比对秋花还有感情,天热了给猪冲澡,天凉了给猪保暖,还经常利用休息时间打猪草、挖野菜,想着法子给猪调剂伙食。箩筐给猪调配的饲料不是马上就喂,而是有意地放放,适当地酵,等有股酒香味的时候再喂,猪们特别爱吃。
连长让炊事班长帮助箩筐准备年终总评的“讲用”材料,让他介绍先进事迹,争取作为连队的先进典型出席机关学习**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
炊事班班长姓严,严班长给箩筐准备的“讲用”材料像是连环画画了满天星星,让他说自己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画了个着火的炉灶,让他说自己怎样节约用煤;画了头小猪,让他说自己怎么样把猪喂肥。
那时候在正规场合讲话、言,都必须要先背诵段“最高指示”,也就是“**语录”。让箩筐背诵条什么“最高指示”好呢?严班长心想,《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里段话“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个阶级推翻另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当时背诵的人非常多,对,就让他背这段!
严班长问杨箩筐“革命不是请客吃饭那条‘最高指示’你会背吗?”
箩筐想了想说“我会背!”
“好,现在就背遍,让我听听。”
箩筐想了下,开始背“最高指示,革命不是请客就是吃饭……”
严班长连忙制止住箩筐说“你第句就背错了,这两天少干点活,尽快把这段语录背会。”
两天之后,严班长喊来副班长起听箩筐背“最高指示”。
箩筐用尽了吃奶的劲背了两天,好不容易才把这段“最高指示”背会了,看到班长和副班长都在自己面前坐着,而且表情严肃,心里就毛了,他哆嗦着嘴唇开始背“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严班长看到箩筐停顿了下,鼓励他说“不错,不错,接着往下背。”
“……不是绘画绣花,主要是做章……”
严班长不高兴地对箩筐摆摆手说“什么乱七糟的,今天先别背了。”
警卫通信连指导员听了严班长的情况汇报之后,对我说“你最了解杨箩筐,到炊事班去,先让他试讲遍准备大会要讲的内容,听听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然后再帮他选条合适的“讲用”时要背的‘最高指示’。“
箩筐拿着严班长给他画的“连环画”,先介绍自己的先进事迹,虽然说话结结巴巴,但是大概意思说清楚了。我听了以后对严班长说,箩筐的先进事迹介绍还算说得过去,他没化,记忆力又差,长点的‘最高指示’肯定是背不下来,我们帮他选条短些的让他背。
我和严班长商量过后,确定让箩筐背诵“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这条。
只过了半天时间,箩筐就对严班长说他会背了。
我接到严班长的通知赶到炊事班时,看到箩筐已经站在严班长面前,做好了背诵的准备,样子似乎是很轻松。
为了背条‘最高指示’费了这么大的劲,严班长这两天有点不高兴,他依然有些严肃地对箩筐说“秦书也来了,好,开始背吧!”
箩筐看到班长脸上的不高兴表情,心里又开始紧张,嘴唇也有点哆嗦,他不安地瞅了我眼,开始背“最高指示,千万不要阶级斗争。”
严班长是山东人,气得拍大腿,指着箩筐说“我的那个娘哎,你、你、你,你可是真要命!”
我向指导员汇报情况以后建议“箩筐能够把自己做的好事基本说清楚,但是背诵‘最高指示’不上道,到时候不要弄出个政治事故来,请连长慎重考虑!”
那年,箩筐最终没有参加机关的学习**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警卫通信连的名额给了话务班个工作成绩并不突出、但是“讲用”讲得比较生动的女战士。
杨箩筐没有评上学习**著作积极分子,不但没有什么意见,反而觉得非常高兴、轻松,他觉得,自己再也不用费尽脑汁背“最高指示”了。
我心里也很清楚,让杨箩筐当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