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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几乎与海面垂直。本像滑过池塘的石头一样滑了下去,撞到栏杆,再度飞起,最终被大海吸进嘴里。他叫喊着,挣扎着;海浪似乎要冲向世界尽头。本是个游泳好手,比他在波士顿认识的大部分熟人都好。他体验过查尔斯河的潮汐,有一次还曾和涌向大海的回头浪角力。但他从没体验过如此强横的水流,海神尼普顿的拳头已经把他拽住。他只能指望自己是落在浪尾,迟早能被巨浪抛弃。
起初的恐慌过后,压力渐轻,本这才觉得自己也许能活下去。他以仰姿游泳,借着船上的灯光看出了它模糊的轮廓。他估计海船距离自己大约有一百码,仍然歪斜在水里。
本大声叫喊。洋流还很强劲,但速度已经放缓,不比湍急河流中的水势强多少。但头顶的黑暗正迅速落下,浓云变大变厚,以不可想象的速度遮住天空,扼杀掉所剩无几的天光。南方的天空像一面乌黑的墙,只有几点地狱火般的光亮,犹如群魔乱舞留下的点点蹄痕。间或有类似炮声的轰鸣从水面传来。
天空开始落雨,雨滴巨大火热,粗砾咸湿。船上的灯光也慢慢消失。本很快就丧失了方向感,不再拼命向海船游去。他把精力集中在飘浮上。这也很不容易;厚重的雨水就像块结实的床单,海面上的空气和海面下一样稀薄。雨水中夹杂着石块或是冰雹。无情地砸在他身上。
尽管他奋力拼搏,但不到半个小时,四肢和肺就已经不听使唤。大海冷酷地将他淹没。
白昼若夜
海水刚一刺到本的肺部,他就不知从何处生出一股微弱力量,拼命挥动四肢,带着恨意机械地划水;同时大声高喊,每叫一声就会吞下一口海水。
但这黑沉的浩水毫不理会,连嘲笑意思都没有,只把他当作一块浮渣。本心头的怒火开始动摇,生存的希望也随之消逝。
右侧天空中,突然有珠光明暗闪烁。
珠宝?火焰、石块和咸水从天而降,现在轮到燃烧的珠宝了?
疲倦的大脑终于回过神来,本又开始高喊,使劲挥舞手臂。
“你运气可真不错,本,”本瘫倒在小船船底,罗伯特冲他大声喊道,“要不是你喊出声来,我们可能离你不到二十尺,却不知道你在那儿。”
“我看到灯光了,”本解释说,“知道你们肯定就在附近。”
“我们趁着还有点日光,就出发来找你。但那已经一段时间以前的事了。”
艾萨克爵士安静地坐着,雨水顺着帽子的角檐流淌。他显然是在想别的事。本希望他不会再次发疯。这条小船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瓦西丽娅呢?”他问。
“我不知道,伙计。我想船已经沉了。抱歉。”
“也许到早晨……”
“到了早晨,我们就不在这里了,”艾萨克爵士平静地说。
“爵士?”
牛顿只是笑笑,罗伯特伸手指了指船上的一个大铜球。它直径大约两尺。一极的链钩上系着六根缆绳。这些缆绳的另一端接在小船的不同部位。
“我们都准备好了吗?”牛顿问。罗伯特耸耸肩。本已经没有力气问更多问题。
牛顿探过身来,在铜球上鼓捣了一下。“留心缆绳,”他说。
本完全没注意他在说什么。球体开始绽放出微弱的红光,更重要的是,它开始上升。铜球径直浮起,最终把缆绳拉得笔直。它继续上升,缆绳在大风中吱扭扭作响,承受住船体的重量,随着一下剧烈的震动,他们飞上了天空。
对本杰明来说,摇曳的感觉是他们在飞的唯一证明 。除此以外,这艘船仍像是黢黑海面上的一座光明小岛。他眼中只有雨幕,尽管闪电不时在空中划出一条缝隙,但黑沉的天幕始终没有拉开。
“我们还在上升吗?”过了一会儿,本问道。
“是的,”牛顿回答,“我准备升到云层上面,越过暴雨。”
“越过暴雨?”本觉得这是疯话,但还是把理智放到一边。他现在毕竟是在坐船飞翔。本捉摸着云彩闻起来会是什么味道。
雨终于停了,风中确实有种特别的气味:刺鼻、焦臭、类似化学制品。冷热空气的湍流吹拂在他们身上。周围安静异常,仅有的声音是他们的呼吸,风吹缆绳的轻响和间或从远方传来的雷鸣。
“哦,上帝,”罗伯特说,“看!”
本看到下方一朵黑云中劈出一道闪电,接着又是一道。无边无际的云层感觉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它体内的器官不时发出冷光,穿透螺旋状皮肤。这云层大概在下面几百尺的地方。
本颤抖着扭头向上望去。“既然我们已经升到云层之上,”他问,“不是应该看到星星吗?”
但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只有个承载他们飞行的铜球放射出的奥法光芒。本发现光亮组成了一个图案,心中陡升惧意。这个固体圆球此刻变成了半透明,就像盛着蜡烛的鸡蛋;蛋黄里有个眼睛正透过蛋白向外张望。
本在潮湿的船底很不安稳地打了个盹。尽管他身体疲惫,但头脑却在飞速运转。他看到空中出现新的光源时,正要第二次睡过去。
“有月无星,”坐在他身边的罗伯特喃喃说道,“可真古怪。”
这个初升的球体大而红润,将光线铺展在下方云海。借着这点微光,本还是看不到云层的边缘,简直就像个雾气沙漠。
“挺亮的圆月,”罗伯特有点紧张地说。躺在一旁的艾萨克爵士在睡梦中不知咕哝了句什么。
本懵懵懂懂地盯着它看了片刻。“没有环形山,”他说,“没有兔子。罗伯特,这不是月亮。这是太阳。”
“太阳?但天还这么黑。而且它太苍白了吧!”
时至正午,光球变得比满月还明亮,但他们仍然可以直视几分钟,不会感觉灼目。天空显出一片琥珀色,色泽逐渐改变,在地平线附近形成难看的棕褐。牛顿已经醒了,他看着天空叹了口气。
“我们改变了世界,”他说,“只希望上帝能宽恕我们。”
“我不明白,”罗伯特紧张地说,“我不是哲人,我……这是世界的终结吗?末日战场?”
牛顿若有所思地看着太阳。“我对历史的研究表明,末日还没到来,”他答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过几天我们就知道了。奈恩先生,咱们都一样;眼前这一幕,我不比你多懂多少,我想富兰克林先生也是。但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即便这不是约翰在《启示录》中提到的末日,那至少也是个试炼。应该运用起上帝赐予我们的智慧来破解周围的现象了。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再次发生。”
“再次?”
“如果一个疯子可以从天上召唤一颗彗星,那么其他疯子也能办到。我是说要确保这件事不再发生。富兰克林先生,我非常需要一个抄写员,一个实验室助手,一个合作者。简而言之,先生,我需要一个学徒。你对这位置有兴趣吗?”
本从牛顿的提议中,只看到些模糊的希望,太小也太迟了。但在他看来,这却是整个世界上仅存的希望。
“是的,”他最终的回答并非出自激动或天真的心情,而是某种智慧的萌芽,“是的,先生,我有兴趣。”
屋瓦上的雨声把艾德丽安唤醒,她试图从混乱迷离的回忆中想出自己身处何方。
她最后的清晰记忆是和克雷茜在树林里逃亡,以及手腕上难忍的抽痛。
她抬起右手,一时间几乎笑出声来;因为只有手腕的胳膊看起来实在太古怪了。她小心地碰了碰裹在上面的干净绷带,得到的只有疼痛。
艾德丽安记得那些烧热迷梦中曾有个破旧肮脏的棚屋,但现在她正躺在一个小房间中舒服的大床上。一扇打开的窗户外面,大雨倾盆而降。淡淡的硫磺气味从窗户飘进来,掺进带有金属味的潮湿雨气。
她试着坐起身,但很快发现身体过于虚弱无法移动。更糟的是,她突然感到非常恶心。还好床边就有个夜壶。
干呕的声音引起外间一阵响动,屋门吱哑哑打开,克雷茜走了进来。她身穿一件宽松的棕色大氅,看着稍微短了一点。
“哦!”克雷茜说着跪在床边,手中还拿着一块湿布。“你醒了。感觉如何?”
“维罗尼卡,我在哪儿?过去几天了?”
克雷茜轻轻碰了碰艾德丽安的额头。“你病得很厉害,”她说,“我还以为你撑不过去了呢。你大概已经看过自己的手了。”
“是的。”
“从我们逃出凡尔赛宫算起,已经超过一周时间。你还记得那次逃亡吗?”
“记得很清楚。还有尼古拉斯……”
“很好。那我就没必要解释了,”她迟疑片刻,继续说,“我很难过。”
“是我的错。如果我不犹豫……”
“那你的手就丢得更早,”克雷茜截口道,“别说这些了。我们还有其他麻烦。我需要你想想这些事,而不是沉浸在回忆中。”
“其他麻烦?”
“我正要跟你说。我们逃离马车后,你没能跑出多远。我找到一个伐木工和他的妻子;她懂些药草和药膏的知识。你的手必须截肢。”
“追兵呢?”
克雷茜苦笑着说:“第二天,牛顿加农炮开火了,追兵似乎把咱们忘了个一干二净。”
“真的?”
“艾德丽安,西方的天空亮如白昼,石块坠落如雨。有些还在燃烧,树林也着了火。几小时后,太阳也被遮住了。”
“遮住?”
“被黑云。这些天一直都在下雨,而且这雨水很难闻。我把你从伐木工的家里带到高地,因为低地全都被洪水淹了。(奇*书*网…整*理*提*供)我被迫杀了一位绅士和他的车夫,抢了他的马车,然后来到此地。”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谁的房子?”
“阿拉兰夫人家,贞女秘会的成员。她收留了我们,但此地不可久留。她的仆人和住客们都以为末日将至,而且这地方也快被淹了。”她苦笑着说,“这其实对咱们有利。大部分通向凡尔赛宫的道路都被冲毁。我们逃亡起来更容易了。”
艾德丽安还记得她对彗星冲击的计算。
“我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她喃喃说道。
“没关系,”克雷茜柔声说,“我见过。我向你保证,这并非世界末日。但将会有一段非常黑暗的岁月,你我必须尽快离开法国,趁你现在还能上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你怀孕了,亲爱的,”克雷茜答道。
艾德丽安站在凡尔赛宫的废墟中,很清楚这是梦境,要不就是克雷茜让她看到的幻景,因为她知道自己还躺在床上。这座辉煌建筑的主体结构还算完整,奇#書*網收集整理但所有窗户都已破碎,大雨滂沱灌入空荡荡的大厅,声音就像上帝的泪水。
她穿过暴雨,走向西蒂斯大殿。在那里,她带着怜悯和胜利交杂的心情,看向阿波罗雕像上路易的面孔。那两只眼睛似乎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令人敬畏的君王般的凝视,而是稚童哀伤的眼神。
她的雕像也变了。相貌更老,嘴唇的曲线也有些异样——有些令人心烦意乱,但一下子又看不出来的东西。
剧痛窜上她的手腕,艾德丽安似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她走近自己的雕像,更仔细地凝视着它,她的眼睛像显微镜似的越看越深,直至看到大理石的原子结构,看到形成物质形态的数学监牢。她注视着眼前的美景,露出微笑,随即又变成开怀大笑。
她笑着伸出完好的左手折断西蒂斯的石质手腕,将坚硬的石手摁在自己残留的小臂上。接着,她写下一个过去从没有人写出的方程式。她并非用笔墨书写,而是用原子——这上帝的笔锋。
梦境或是幻象消失了。艾德丽安徐徐醒转,一下子忘掉了很多细节,此后每一秒钟都忘得更多。但她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又有了两只手。
尾声、诸王的天使
全俄、立窝尼亚、卡累利阿 和瑞典皇帝,四十八岁的彼得?亚历斯维奇在简朴的夏宫中来回踱步,犹如一头困兽。他高大的身形微微颤抖,努力压抑着胸中那股应该属于年轻人的充沛精力。他是个习惯行动的人,但现在却无计可施。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如何能行动?哦,他是接到了几个报告,但大部分以太收报机似乎都停止了工作。他至少知道一件事:两天前在西方和南方天空中出现的奇景,随后太阳渐黑的现象,以及现在自西方出现的不合时节的风暴,这些异变和欧洲其他地区发生的灾难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他在荷兰的大使、商人和间谍一共有四十多个,但至今只有一个人和他取得了联系,发来一封惶恐的短笺,提到了天国怒火和冲过堤防的巨浪。阿姆斯特丹这座无与伦比的城市,已经被海洋吞没。而在法兰西,太阳王已死,全国一片混乱。他始终没有接到伦敦的消息,似乎英国所有探子都蒸发了。
迄今为止,降临在西方邻国头上的灾祸还没有影响到俄国。迄今为止。
他走进门厅,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一码宽的钟盘。这上面显示的不止是时间,通过屋顶精巧的装置,它还会显示风向和风力数据。今天,钟盘告诉他风自西方而来,势头强劲。
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屋外,凝视着离奇的天穹,以及骄傲地耸立在诡异黄云下的圣彼得堡。迄今为止,他美丽的城市毫发无伤。涅瓦河河口的水势略有上涨,但还不至于淹到什么东西。和往常一样,这座城市令他感到非常骄傲。这是他的城市,二十年前这里不过是一片湿地,甚至没有村庄。而现在这里是他的首都,一个熙熙攘攘的大都会,拥有四万余座建筑,都是由意大利、法国和荷兰最伟大的建筑师设计而成。一座辉煌灿烂的錾新城市,正适合俄罗斯帝国和整个世界的新纪元。
威胁它的东西是什么?他应该做什么?彼得的目光在天空中搜寻答案,但一无所获。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又去见麾下的哲人们,但他们也没有明确的解释。最终他来到三一广场,驻足片刻,看着自己很久以前修建并居住过的那座只有三个房间的小屋子,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在众多宏伟的石质建筑中间,它也并不显得矮小。很多人都觉得奇怪,彼得臣仆们的宫殿居然比沙皇本人的还要恢宏;但对彼得来说,他的宫殿是俄罗斯,是圣彼得堡。他挺喜欢凉爽通风、有十四个房间的夏宫或是大小相仿的乐宫;他可以坐在那里,用望远镜观赏涅瓦河上的船只,可以同卡捷琳娜共享不多的闲暇时光。
彼得走进四战舰酒馆,人们纷纷向他举杯致敬。他环顾四周,很快就找到了分坐在大厅两端的法国及荷兰使节们。他们有气无力地向他致意,全都有些醉意,很多人脸上还挂着泪痕。
“上伏特加和白兰地!”彼得叫道。喧闹的酒客们都心照不宣地安静下来,彼得走到房间中央,一口喝干第一杯酒,又满上一杯,高声说道:“我的朋友们,这几天发生了些可怕的事情,我们还不知道它的性质和范围。希望上帝保佑,让我们尽快知晓。我们收到报告说,西方的邻居和兄弟遭受了恐怖的灾难。我想以这杯酒向他们的荣誉致敬,同时也为已逝之人祈祷。我们都听说阿姆斯特丹被淹没了,但先生们,我要告诉你们,在荷兰,大海永远赢不了!即便波涛淹没了那座宏伟的城市,但对海洋来说,这只是场短命的胜利!”他举杯致敬,四周响起杂乱的掌声。他从荷兰人的目光中可以看出,这番话深深地打动了他们的心灵。
他的血液喜欢白兰地的感觉,他又举起一杯酒,开始说第二轮祝酒词。“我的法国朋友们,请相信我也同情着你们。如果需要的话,俄罗斯随时都会伸出援手。”他环顾四周,“我的英国朋友们有什么新消息吗?”他问道。但面色严峻的英国人们没有说话。
天空渐黑渐冷,他们挤在四战舰酒馆里,用烈酒和豪言抑制住悲痛和忧虑。最后,彼得顶着晦暗无光的天空,回到家中上床睡觉。
他做了个梦。
他只有十岁,躲在一个黢黑的房间里瑟瑟发抖。母亲娜塔莉就蹲在旁边。他很难看清母亲的脸,但却还记得上次见到时的模样:坚韧、勇敢、果决。几小时前,当他们面对叛乱的斯特雷西近卫军手里的火枪、长矛和斧头时,娜塔利把他的手握得很紧,但声音却洪亮有力。
近卫军似乎发了疯。自从伊凡雷帝 当政时起,就担任沙皇及其家人贴身侍卫之责的近卫军,如今却发起暴乱,在克里姆林宫狭窄漆黑的迷宫里猎捕皇室成员,干着烧杀抢掠的勾当。而彼得和母亲娜塔利、哥哥伊凡,只能躲在这个黑沉沉的宴会厅里。
只要我活下去,彼得暗想,近卫军就要付出代价。总有一天他们会见识到沙皇的裁决。
克里姆林宫,这座他父亲的宫殿,已然变成一个噩梦,一个充满老鼠的黑暗寓所。
夜里晚些时候,娜塔利以为他睡着了,站起身准备出去。
“妈妈?”他轻声说。
“我必须搞清出了什么事,”母亲抚摸着他的脑袋说,“待在这儿,看好伊凡。千万别出声。”
“他们会杀了你的,”彼得凄声说道。
“那就太放肆了,”她说,“即便是斯特雷西近卫军也不敢这么放肆。他们不会杀我,彼得。做个好孩子,留在这儿。伊凡需要你。”
彼得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伊凡身心俱弱,视力很差,也几乎不会说话。“我会看好他,”彼得承诺道。
过了一段时间,彼得听到有人在走廊里唱歌,还看到一点黄光慢慢接近。他几乎无法呼吸,勇气荡然无存,身子开始发抖。他借着火把跃动的光芒,看到一个斯特雷西近卫军留着大胡子、沾染血迹的脸庞。那人笑得像一匹狼。
火把探进宴会厅。
“这儿没准有点银币,”有个人说。
“没准,”另一个人说。
“这不是沙皇的崽子们躲起来的地方吗,就刚才?该死的纳里什金 !你听见我说话了吗?该死的纳里什金!”
彼得觉得自己就像沉在水里,没法呼吸。他还能怎么做?
某种柔软黑暗的东西裹在他身上,令他感到安慰。彼得看不见斯特雷西近卫军士兵了,但他也不再惧怕他们。
“没有,你看,”有个人说,“这儿没人,是空的。”
过了一会儿,他们走开了。
“你是谁?”彼得轻声说,他知道有个人在这儿。他做这个梦已经有好多年了。但这次在他梦中,有个东西,有个黑暗但强大的东西,一个他从未企及的保护者。
“我是来帮你的,彼得?亚历斯维奇,”黑暗轻语道,“这世上有保护国王的天使,我就是其中之一。”
译名表
人名
Adrienne de Mornay de Montchevreuil 艾德丽安?德?莫尼?德?蒙特莎赫勒
Alaran 阿拉兰
Alexander 亚历山大
Andrew Faneuil 安德鲁?法尼尔
Athenais 雅典娜伊斯
Baron von Klimmer 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