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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冥火(绿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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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际的风沙。
  顶上浮云轻掠过穹苍,似朵朵力催迷子返乡的归烟,但沧海桑田在与她擦肩而过的岁月里,像子夜里的一尾鱼儿偷偷地滑曳溜过,没有告知她任何消息,她仓皇失措地站在原地,像头不知去向的歧路亡羊,不经意地闯进了她不该进入的异域,就再也找不着回家的归途。
  淌下的泪珠在沙地上形成点点的浅印,她心痛地看着面目全非的家园,懊丧悔恨顿时占据了她整个胸臆间。
  当年为什么没个人来告诉她,别轻易离开故乡?因为她不知,她这一走,就走了那么远、那么多年,她并不知道,一旦松手放弃了手中所拥有的,就再也无法再次挽回它。
  一幕往昔熟悉的画面取代了眼前数之不尽的黄沙,她还记得,那日在刺眼的阳光下,女娲那头耀眼的红发如火焰似的,干燥的风儿将它吹散,丝丝色泽光滑的发丝,衬着顶上蔚蓝的晴苍……
  就连她的记忆也都已成了历史……
  难以拘管的泪滴在风儿的吹拂下滑过她的两颊,可停留在颊上的泪,很快就被这座焦渴的沙漠狼吞虎咽地吞噬掉,就连一丝泪水也不肯留给她,脚下发烫的沙粒令她真真正正体会到,这种灼伤刺痛人的彻底孤独,将从此烙印在她的身上,无论先前她再如何自欺,再怎么怀抱着一丝希望,到头来,仍是只徒留一地的黄沙,与她无言地对照着伤心。
  许多生生死死的念头,在心房极度刺痛的片刻间掠过她的脑海。
  人们不都说,心碎欲绝吗?那么为何此刻她胸坎里的那颗心,仍旧规律地跳动着?假若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一直站在这片沙漠里,是不是这些摧毁了往事的风沙,就可以将她埋葬在同样的往事里?是不是只要她一直站在这里,她就可以等到那些她来不及参与的过去?
  只要她一直站在这里……
  清脆的铃声隐隐自风中传来,远处沙丘上,一队队不知欲往何处的商队载运着商货远行,几串足迹扰乱了沙面上的平静,系在骆驼上的驼铃声,则伴着无根的风沙,孤零零地声声在大漠里作响。
  踩在沙地上的马蹄声,很快即遭沙面吸收了,顶着强烈烧灼一身的日光,花咏缓缓回首,看着找到她的马秋堂,正下马朝她走来。
  她将他的身影留在身后,继续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不一会,一只水袋递至她身旁,似要她先解解渴,但她没接过,反而向前迈出了已快力竭的步伐。
  「妳要上哪?」马秋堂跟在她的身旁问。
  花咏抬首看着前方的沙丘,不语地踩着易陷的沙粒朝它前进。
  「在那后头不会有女娲,也不会有妳的亲人。」侧首看着她执着的目光,马秋堂不得不劝上一劝。
  「在那后头有着什么?」她吃力地拔起深陷在沙中的双脚,额上布满了汗珠,与她先前已干涸的泪珠混合在一块,分不清汗与泪,就像她与这个世界般,她再也分不清谁是现今谁是过往。
  「还是沙漠。」
  花咏听了,更是奋力前行,就算在那后头有的只是同样的沙漠,她也非得亲眼看看不可。
  看着她在沙丘上挣扎的小小身子,走得万般辛苦,在令人恍惚的热气下,马秋堂把她的身影和另一个记忆中的身影重叠了,他深吸口气,赶上前在她欲跌下时拉起她的臂膀,他本想拉她往回走,但她在站稳后又再往上爬,他只好跟在她的身畔,任她去亲眼见证现实。
  焚烧般的南风仿佛要灼痛人面,总算爬上沙丘顶的花咏,瞠大了眼眸看着眼前一座又一座数不尽的沙丘,就这么在风中躺卧着,在那里,没有任何她想寻找的东西,有的只是更多的伤心,更多掺着泪水而堆起的遗迹。
  马秋堂静站在她的身侧,不语地看着她。
  在她那双眸子里,似藏躲了千言万语,他猜想着,或许是几则曾经属于她的故事,也可能只是一些令她心碎的记忆,这般看着她,他觉得她像一幅尘封了百年的历史书卷,自灰飞烟灭的时光洪流中醒来,四下一看,发觉早已人事皆非,唯独她还被留在历史里没有走开。
  他不禁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何要将她自地底带出,若是不唤醒她,那么她仍会在那段被永远停留的岁月里安睡,不知任何忧愁,不必泪流伤心,而不是得在清醒后,狠狠的逼自己去承认不愿发生的现实,然后惶惑不安地继续面对茫茫未知的前途。可当时封住她的晶柱已毁,他若是对她置之不理,没将她一并带回黄泉国,或许她可能会因此而死在地底无人闻问,亦无人知晓。
  救与不救皆是两难,他进入圣地,只为神器,他从无意闯入她的世界,也无意让她闯进他的世界里,只是这事由不得他,同样也容不得她选择。
  疲惫与打击已至一个极限,再也站不住的花咏跪坐在沙里,任风儿将她的长发打散,一下又一下地鞭打着她的面颊,她不想再移动自己分毫,也不想再知道更多,她甚至想让自己成为大漠里的一粒风沙,不必再对命运挣扎或是抵抗,就这么留在这里,再被吹散至她不必再去多想的故里里。
  「回去吧。」马秋堂弯着身子,柔声地劝着。
  「回去哪?」她木然地问,游离的目光飘无定根。
  还能上哪去呢?眼前的这些就是她的归处了,而她所拥有的,也只剩下这些残迹了。
  无法回答的马秋堂,沉默了许久,将身上的披风仔细地披盖在她身上,而后蹲在她的身畔转过她的面容,直视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瞳。
  「妳在想什么?」
  「我想和她们在一起。」隐忍许久的她一开口,成串的泪珠随即落下。「我不要只有我一人被留下……」
  聆听着那令人心痛的细碎哭声,马秋堂伸出一指勾留住她落下的泪滴,而后将其它纷落的泪滴盛在手心里,在她哭得难以自抑时,他伸出双臂将双足已被烫伤的她抱起,面对面地看着她的泪眼问。
  「那么,我不就无法遇见妳了?」
  透过薄薄的泪雾,花咏强忍着鼻酸看着他在阳光下的脸庞,在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清楚地映照着她自己,就在他将她压进他的怀中,抱着她走向马匹时,她听见了自他胸膛传来的心跳声,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
  就像以往在大姊的怀抱里般,没有纷纷扰扰,只有结实的拥抱与令人安定的心跳声,漫天漫地的温馨就存在这双手圈起来的臂弯里,外头的风雨打不透、沙粒吹不进,只要她一如以往地闭上眼,就将什么事都没有。
  攀上马背并将她抱稳后,马秋堂低首看着怀中抽泣的她,他将她身上的披风再盖妥些,免得日光会晒伤了她,当他策马前行时,他隐隐约约地觉得,在他的指尖与掌心上,还残留着她那泪滴的触感,一种无言的情绪,顿时将他给掳获,勾曳出那份藏在他心底多年的往事。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再将她抱紧一点。
  
  



  第三章
  帝国。
  艮泽宫内,帝国的两名日月宰相,日行者与月渡者,此刻不语地坐在一旁,看着特意请来的两位四域将军,在他们面前上演着可能会演变成结局很火爆的戏码。
  素来在各方面有意互别苗头的夜色与紫荆王破浪,对立于殿上互视着彼此,身上隐隐四散的冷意,已让一票跟来的下属识相地避得远远的,以免待会倒霉的会被扫到。
  「北域之事,不劳你费心。」难得有机会与他面对面,夜色首先将先前未算的帐找他算清,「希望你下回别再踏上我的地盘多事。」
  破浪也冷声应着,「本王是为免妳有妇人之仁,故才代妳出手。」
  从不容人质疑她的性别、她的能耐,夜色霎时玻噶艘凰邸
  「你说什么?」
  「妳听得很清楚了。」破浪瞥她一眼,一点也不在乎是否会因此而惹恼她。
  「喂,他们吵起来了……」日行者擦着额上频冒的冷汗,低声向身旁的同僚警告。
  「他们若是不吵,就枉我特意找他们来了。」年纪轻轻就当上宰相的月渡者,笑靥如花地一手抚着面颊,很期待那两人的战火最好是能更炽烈些。
  无视于日月宰相也在场,夜色将一双美目扫向破浪,并不忘把规矩说在前头。
  「擅入我域,后果你应该很清楚。」
  「我是为陛下的江山着想,陛下若遭威胁,我自是得为陛下除去隐忧。」破浪说得冠冕堂皇。
  「少拿陛下当借口。」她才不吃他那套。「别以为我会把你皇亲的身分看在眼里,请你搞清楚,我是四域将军的头子,同时也是你的上司,你要出兵我北域,若没我的允许,就把你的头给我留下。」
  「这颗脑袋……」破浪挑衅地扬高剑眉,「是妳想拿就能拿的吗?」
  「妳还不阻止他们?」冷汗已湿了一身的日行者,紧张万分地拉着月渡者的衣袖。
  她反而很幸灾乐祸,「没必要啊。」她老早就想看他们两个打一场了。
  不敢再指望她的日行者,自椅内跳起身,三步作两步地冲至他俩的面前。
  他先哄哄已经面无表情的这个,「夜色,有话好说嘛,妳先别动气,就连陛下都没过问北域那回事了,妳就别跟他计较上回他私自出兵的事行不?」
  眼见夜色依旧无动于衷地瞪视着破浪,日行者赶忙再去劝劝另外一个。
  他一手拉过破浪,「你也别老是一见她的面就想激怒她,你明明知道她不是你惹得起的,你又何必老跟她过不去?家和万事兴,你就同她认认错吧,好不好?」
  破浪只是一掌将聒噪的他给推至一边去。
  夜色傲然地扬高下颔,「别说我看不起你,今日我就给你个机会。」
  「好,一决胜负。」破浪也正有此意。
  「地点?」
  他一手指向宫外,「外头就行。」
  「请。」她老早就想痛快地揍他一顿了。
  「等等……」日行者探长了两手拚命阻拦,「你们两个都等等,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闪边!」他俩有志一同地以双冷眼冻向这个碍事者。
  拦不住人的日行者,在他们开始往外走时,心急如焚地向那个天生就少了心肝肺的同僚求援。
  「妳还杵在那?快帮帮忙拉住他们啊!」
  「何必呢?」月渡者还是一脸的如沐春风,凉凉地坐在一旁跷脚,压根就没有插手的打算。
  石破天惊的吼声,在下一刻响遍整座艮泽宫,让两名正想到外头一较高下的男女,顿时不甘不愿地停下脚步。
  「都给我慢着!」一路由外头吼至里头的孔雀,拖着一脸像是还未睡醒的石中玉,赶在他俩大打出手前的紧要关头赶到。
  「真热闹。」早料到这两个迟到的四域将军定会赶到,万事不急的月渡者,慢条斯理地起身走至日行者的身旁,将他给拉回去继续看另一出戏。
  「你们想做什么?」收到月宰相的通报,火烧屁股赶来的孔雀,气喘吁吁地看着这两个打从一开始就不和的同僚。
  他俩异口同声,「打架。」
  「你肯定你打得过她?」孔雀连忙一把拖走破浪,拎着他的衣领直要他清醒些。「别忘了她是咱们的顶上头子,你是不是又忘了当年她是怎么当上的?记性不好是不是?没关系,我就再提醒你一回,那回她把我们一个个都打趴在地上才踩上去的!下回你又想同她杠上前,麻烦请你先掂掂你有几斤几两!」
  当年败在一个女人手下的往事再次被提起,这让原本已经满心不爽快的破浪,当下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头头,妳肯定妳能打死陛下的亲皇弟?」石中玉在清醒后也没闲着,忙在她耳边提醒她的顾忌是什么,「陛下那边还好交代,毕竟妳要打死妳的手下陛下是不能反对,但妳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消息传到妳爹的耳里怎么办?」
  「你真想劝我?」夜色盯着他脸半晌,勾了勾菱似的唇,突地伸出两手将他转过身,用力将他推至破浪的面前。
  与夜色相同,天生就跟破浪八字不合的石中玉,在见着了对头冤家那张欠人扁的贵族脸,霎时全忘光了他来这的目的,累积在他与破浪间的新仇旧恨、拉拉杂杂的小过大错,在下一刻全都一骨碌地爆发出来。
  他也对破浪撩大了嗓,「想跟她打是不是?去呀,我巴不得她两刀劈死你!」
  一波未平,另一波马上又起,只想息事宁人的孔雀,气急败坏地上前拖走也跟紫荆王不对盘的石中玉。
  「你就帮帮忙别再火上添油了行不行?」没用的家伙,没三两下就被夜色利用还露出了本性。
  待在一旁看了好一会,觉得该是出面收拾一下场面的时候了,月渡者伸手扳了扳颈项,起身站在高处对那四个身负守卫四域重责大任,同时也是皇帝最珍视的爱将开口。
  「诸位将军,可听本相说几句话吗?」
  忙于起内哄的四人,爱理不理地回首看了她一眼。
  「陛下有令,东北两位将军若有争执,交由陛下作主,若私下了结,这责任,两位将军恐怕都担待不起。」远比他们更加阴险的月渡者,露出毫不同情的冷笑,在话中半传旨半威胁着他们,「相信诸位定不希望本相去告诉陛下今日在这发生了什么事吧?」
  底下原本闹成一团的四人,在见着了她那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时,四人不约而同地浑身泛过一阵鸡皮疙瘩,差点忘了这个月相最大的本事就是陷害人。
  「改期。」破浪看了夜色一眼,忍让地将话挤出口。
  「候教。」夜色也赞成他的决定。
  摆平了他们后,月渡者笑得一脸春花灿烂,「既然诸位的小事已搁在一旁了,那么听听本相今日请诸位来此的原因如何?」
  「请说。」众人看着她前后截然不同的笑脸,皆在心中暗想,她究竟是怎么练成这种变脸大法的?
  她将两手扳在身后,边踱着步边在他们面前说着。
  「自谕鸟来谕,西域与东域两位将军,分别灭了三道中的九原国与天苑城后,三道就一直显得很不安定。听说,三道现下纷乱,起因不只是因为咱们帝国对他们动兵。」
  「那是为了什么?」破浪与孔雀互看对方一眼,一块问向她。
  「海道。」大抵知道内情的石中玉,在月渡者开口前一手抚着下颔代答。
  「海道?」其它三人不解地绕高了眉。
  石中玉摊摊两掌,「嘿,我也是听人说的。」他哪知道那个最安分,最不兴兵武的海道人在想什么?
  月渡者正色地看着他们,「姑且不提他们是因何而乱,总之三道纷乱,对咱们帝国有利,可我们的探子发现,三道正试图在纷乱中团结。」
  团结?
  团结好来做啥?想进军中土抢回地盘,好让那些神子再奴役人子吗?脸上再也不复玩笑之情的四人,皆沉着脸思索着这项可能会在日后生成的威胁。
  「夜色。」月渡者轻柔地对她一笑,「天宫有行动了,探子来报,天宫日前曾试图与地藏联系,相信日后应还会有别的动作。」
  夜色微微颔首,「我会查清楚。」
  「很好。」她满意地点点头,再点名另一人,「孔雀。」
  「我捅的楼子我会去收。」完全知道她想说什么的孔雀,高举着两手先行忏悔。
  月渡者再看向闲着没事做的另一人,「石中玉,陛下认为南域在你扫镇之后还算稳定,因此陛下要你顺道控管迷陀域。」
  「知道了。」工作量一下子变多的石中玉,开始烦恼起该怎么去控管那个幅员广阔的迷陀域。
  「至于海道嘛……」月渡者顿了顿,一双凤眼瞄向破浪。
  破浪倨傲地别过脸,「用不着妳来吩咐。」
  「那就好。」她拍拍两掌,「就这样,没别的事了。」
  说时迟那时快,早被皇帝宠坏的四人,马上掉头各自走各自的离开员泽宫,将一句话都没说到的日行者给拋在身后,兀自尴尬地挥手相送。
  他好不委屈地问:「妳不觉得……陛下宠他们宠过头了吗?」好歹他也是个一人之下的宰相,居然没人理他。
  月渡者遥看着那四名各撑持着帝国一片天的背影,微笑地拍着他的肩。
  「陛下是该宠的。」
                轻轻缓缓,规律且持续不停的叩门声,在静夜里听来格外让人不耐。
  打理完方坍的新矿,并计画好要在另一处另开新矿口的马秋堂,搁下一桌的草图来到房门前,一把拉开房门,直瞪着那个吵得他无法入睡的表兄。
  「你要负责。」药王两手抆着腰,眼中泛着浓浓的指责。
  「负什么责?」马秋堂眨眨眼,一脸错愕。
  他伸手指向远处仍亮着灯火的客房,「那个。」
  马秋堂踏出门外,抬首看向宫廊尽处的那问客房,朦胧的烛光映照在窗纸上,映出另一道未睡的窈窕剪影。
  「这几日都不见她有睡。」药王一个头两个大地抚着额,「还有,她似乎怕黑。」每个人都知道,那位姑娘自沙漠里回来后就一直睡不着,气色也明显地一天比一天糟,可她的心病,他们这些局外人又无人可解。
  马秋堂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能解决,「那就在她房里多点几盏灯。」
  「她需要的不是灯。」点灯能解决问题的话,他早把她的房间点成万家灯火了。
  为了这个活生生的女娲婢女,现下全宫上下的人,都把她当成国宝般地供着,就连年纪一大把的长老们也拉下身段拚命去讨好她,可他看得出来,每个人都走不进她的心里,也没法让她一展欢颜,无论他们试过了多少法子。
  虽然说,花咏明白他们的好意,也已经很体贴他们,并很努力地配合着他们了,可他知道,她只是在逢场作戏,她不想让他们继续为她担心而已。
  马秋堂别过脸,「这阵子我看她适应得不错。」
  他朝天翻了个大白眼,「那是装的,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遇上这种事,或许别的女人会哭哭闹闹,或者干脆就在他们面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可他们这位地藏的先祖不是,她装勇敢还装得满像一回事的。
  「你要我怎么做?」马秋堂烦躁地以指梳着发,实在是很不想再次单独去面对她的问题。
  「看、着、办。」药王也如法炮制地玩起下负责任,「反正她是你唤醒的,你休想来个置之不理。」
  他深深叹了口气,「药王……」
  「本王郑重告诉你,我不再接手你惹出来的麻烦,总之她就交给你,由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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