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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冤了,“正要倒”冷伊见她淡灰的眉毛都拧成一团,忙改口,不再解释,“对不起,你方便的时候把衣服换下,我保证给你洗干净了。”总算想出了个万全的法子,巴巴望着她。
“哼,我这衣裙也是你洗得的?别给我越洗越糟!”她大喇喇地直直向外头走出去,将冷伊一撞,又一个趔趄,“今儿个真是倒霉!”撂下这样一句话,她便走了出去。
我个人站在空落落走廊里,不过几分钟的功夫,楼里的学生便都走光了。
寻思着,今天可算遇上了蛮横的角色,那股子傲慢,仿佛连做她个侍女也不配。冷伊倒抽了口凉气,又自己哼了两声,才算把这口气出了些许,否则简直要气炸了。
总算平静下去,转身往外头走去,却见得进教室时放在门边的一把油纸伞不翼而飞。外头不是淅沥沥的雨,而是却如雾般笼得人一头一脸,没有伞,就得在这雨雾里给沾个全身透湿。
从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即使自己没带伞,眼见着下雨天,怎么可以拿别人的伞呢?
快步走出西楼,想是某个人记错了,以为自己带了,自己追上去说明了,还能拿回来。
却见得那宽阔的梧桐道下,淡黄的身影带着凛冽的傲气,头上一把棕色油纸伞,和冷伊的一模一样。又是她,不敢冒然追上去。
可仔细打量她,白色镂花皮鞋,西洋纱裙,时下最为流行的皮质小包握在手中,不像个书包,倒像个钱包。她这样的富贵小姐,懂得怎样把自己打扮得和画报上那些金发碧眼的模特一样,倒会不记得带一把相配的洋伞吗?一看就是顺手牵羊。
冷伊忙追了上去,“同学,请问你是不是拿错伞了?”钻进她的伞下,轻轻拂去脸上一层水汽。
“嚯。”她见是冷伊,夸张地耸肩一下冷笑,“这伞是你的?那我倒一点都不愧疚了。”
“你?”见得她一脸鄙夷,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冷伊气得说不出话来。
“借我用用,也抵点你刚刚的错。”
“我帮你洗裙子赔罪。你不能随便拿我的伞。”冷伊正色起来,收起刚刚的谦卑,反正她也不吃这一套。
“喏,给你!”她一把将伞柄往冷伊手中重重塞,打得手掌生疼。
这才发现眼前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蓝灰军服的男人站在后车门边,打开车门,“程小姐。”
她收颔,略微点了个常人压根看不出来的头,当是招呼了,钻进汽车里,那个男人复又将门合上,往前门走去。
车窗摇下,“离远些,别溅你一声泥水!”她愤愤地向冷伊招呼。
汽车“空空”发动几声,便将冷伊远远抛下。
月白的旗袍上果真跃上几个泥点子。原地重重跺个脚,又溅起泥浆,赶紧往后跳一步,不敢再跺,无可奈何。
撑起伞,沿东走去,一阵风吹来,高大梧桐一阵哆嗦,水珠砸在伞面上,身上又淋了好些雨。
长叹一口气,想想娘在家里炖了鸡汤,心中一片懊糟稍稍减了,只是仍觉得最近委实不顺。
本想在寒假里头把婚事定下,却没想到,从上海回去后,张老夫人的病竟一直不好。
假期里冷伊去看了几回,也没看出有多不好,只是病恹恹地躺在那病床上。大夫说是过年积了食,开了许多消食的方子,她却仍乏得很。
见冷伊去了,直念着不必管她,订婚宴照旧。
可冷伊万万不能不顾她的身子,只说不急于一时,等夫人身体好了,小辈还要给她敬茶呢。
这一拖,竟然拖到开学,订婚宴就暂且搁置。
开学前,张博容送冷伊到火车站台,还说,若是张夫人的身子一好转,就让她向学校告假,回去同他把礼办了。
冷伊宽慰他,“你娘的病应该马上好的,不急。”心中实则讪讪的。
心中正想得出神,右腿又被溅了水,一抬头,冷琮快步走到旁边,“又恨嫁了?”戏谑地对她说,一手已经从她肩上取下书包,往自己肩上一跨。
骂他不是,谢他又不是。
冷琮比冷伊大七岁,按理说,年岁差得有些大了,但小时候他也带着她到处玩,现在他还时常拿这事情邀功,仿佛是个顶聪明顶成熟的孩子,硬是带了她这样一个拖累,搞得他整个童年都不尽兴。
到头来被冷伊一句:“你那水准也只能和小你七岁的人一起玩儿,”给顶回去。
一打一闹,十几年竟也就这么过去了。
冷伊微微侧过头,看身边仰头阔步走在雨中的冷琮,小时候的混世魔王竟也长得一表人才。好歹是个杂志社的记者,白衬衫不离身,一件烟灰的羊毛大衣正合身。
“小妮子打量什么?”他清清喉咙,别别嘴,正色道:“是不是觉得你哥我,特别风流倜傥?”
“是啊,没想到你也能这么人模狗样,这世道,看来只要打扮打扮,猪也能上画报。”
“岂有此理。”他把书包从肩上摘下,作势在空中抡了个圆。
“当心,别把博容送我的包弄坏了!”她踮起脚就要抢,边抢边埋怨,“这么早下班,看你那游手好闲的样儿,舅舅在的话”
“他老人家在苏州守铺子呢!嬢嬢跟着我们来南京真是好,有了家的温暖,少了家的严酷!”他又把书包往肩上一背,舒心地将双手往脑后一枕,走在伞外,“生活真是圆满!”
他倒是圆满了,冷伊却还对刚刚的事情耿耿于怀。学校里笼统不过那么些个女生,这个泼妇从哪儿冒出来的?
正揣摩着,漫不经心地盯着头顶书写着“茶”字的招牌,雨水将白底子刷得亮眼。五步之外一个军装的男子突然指着他俩,向茶楼里大叫一声:“少爷!”
“啪啪”几声,全是皮靴踩在地上的声响。
兄妹二人吃了一惊,急急向茶楼里望去。一楼青瓦廊檐将光遮了大半,只见得两三个高个儿男人往外跑。
刚来得及看到那冰凉的凤目,冷伊就被冷琮猛一拽,“快跑!”
他俩便在南门集市上飞奔。
伞早被冷琮抢过收起,单手掮在肩上,另一肩背着她的包,拉着她狂奔。
冷伊原本是不怕军人的,因为觉着他们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但自那次在上海红房子餐厅公然受了辱,现在一见着蓝灰军装的,能躲就躲,更何况,今天分明见得那小兵指的又是自己。
亏得下雨,破罐子破摔,索性穿了双布鞋,想着要湿就湿个痛快,这下反倒不至于拖冷琮的后腿,这要是穿着往日上学穿的黑皮鞋,还有点高跟,那可真遭了罪。
慌忙间回头望一眼,那四五人追在身后几十步。
正是傍晚,各式摊贩与市民在南门集市上讨价还价,冷琮跑不快,他们也跑不快,时不时让这个菜摊子挡了,时不时又让围观捏面人的人群挤得得走不动道。
气喘吁吁之间,见得为首的正是那日在餐厅为难过她的男子,果然是他,那双凛凛的丹凤眼过目难忘。
第6章 恶意的相逢(二)()
此时那男人身上的正是件蓝灰毛呢风衣,军官的气派吓得周遭人不自觉地给他让让。就在冷伊回头那么一会儿,又追上十几步。
“当心!”冷琮回头叫道,她这才看向前面,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口,冷琮一个转身,绕过它向北跑去。“是他们的车,我们往弄堂里跑。”说着一拐,进了悠长而狭窄的小巷。
余光瞥见,那几人正往汽车里钻,见他们拐进窄弄,为首的男子挥挥手,汽车调了个头,多半是去另外一头出口截他们,他自个儿跟了上来。
弄堂里七七八八,斜着许多竹竿、木杆、绳子,都是晴天晾晒的物件,此刻小雨中,看着倒像勾人的陷阱。
脚下一块石头一绊,冷伊直接跪坐在地上,倒抽口凉气,疼,真疼,怕是擦破一层油皮。“哥!”她惊恐地发现被冷琮甩下,他径自向左边的岔路跑去。小时候没丢下她,今天终于丢下了。
第二声还没喊出来,他已靠在墙边,向她拍拍胸脯,示意有他在,一边猫下腰,从墙壁缺了角的一块砖往她背后望。
那个男子已经追到跟前十步处,看不出气喘吁吁的样子,薄唇微抿,一脸阴沉,犀利的眼神,似乎能戳穿心脏,见冷伊摔在地上,也就不急,一步步走来,“终于还是找着你了。说!你把”
“嘿!”冷琮冲出来,一拳头照着这男子脸上砸下去,把他打跌在墙边。
冷伊也早做好站起身的准备。
冷琮握着她的手腕,又顺着来的路折回去。
“王依,我不会放过你的!”那男子站起身子。
看他一个趔趄,冷琮这一拳头够狠,今天是追不上了。
一阵猛跑过后,总算看得见暂居的那栋二层小楼,在四周平房街市里头,显得鹤立鸡群,心中暗暗松口气。拐进直通家门的弄堂,两人终于慢了下来。
“哼,王一?只有人叫我冷二!”冷琮还没缓过劲来,晃着打疼了的右手,咬牙切齿地说。
“你闯了多大的祸?”冷伊吃惊地望向他,“是追着你去的?”
他愣愣盯着她,嘴张得老大,能塞进两个鸡蛋。
两人同时都把刚刚惊心动魄的场景,从头到尾在心里过了一遍。
“那个男人是冲你去的!”他把雨伞往她手中一塞,“你不得了了,被人满大街地追,还是总司令部里头的军官。”一手点她的脑袋,戳得她一个劲儿地躲。
“我不认得他,他老认错人。”这事真蹊跷了。
“还不只一次?”冷琮又是一惊,可分明觉得他如释重负,似乎证实了被追的不是自己,露出一副想要探听的神色。
推开他凑近的脸,“咱们家有姓王的亲戚吗?”冷伊觉得此次也是认错了人。
冷琮摇摇头“没有”,又拧起眉,仔细思量了一下,敢情刚才是随口说说敷衍的,而后又郑重地摇头,“没有,我们家没有王家亲戚。”他踢了一脚路边的碎石,“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富贵公子,错把小家碧玉认作年少结交的红颜,而后死缠烂打的戏本子?”
“你见过有人见着多年不见的情人,一副要吃人样子的?”白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这般说笑。回想起他那句“只有人叫我冷二!”,不禁“噗嗤”一声,“冷二!”
他挠挠头,“不提了,次次考试输给博容,屈居第二,你那十全十美的未婚夫,可把我害苦了!”
冷伊又要捂他的嘴,还没订婚呢,什么未婚夫!吩咐道,“这事别同妈和博容说,免得他们担心。”
冷琮求之不得地点头。
两人刚走到家门口,冷琮突然重重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
冷伊心中一拎,以为他想起什么要紧的事情来,能解了她和那个军官的误会。
他样子很是深沉,“我刚刚看到他的领章了,一颗金色的星,少将啊,下次见着,不妨好好说两句话,也是可以的嘛。”
“嘶!”冷伊不知和他说什么好。
“博容打电话来了吗?”
冷琮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可大约是做记者做得很有敏感性了,说起话来直戳心窝。开学这么些日子,博容当真没有来过电话,倒是冷伊让冷琮去过几个电话,问问张家夫人的身体情况。
大家心照不宣,一直不提这件事,冷伊只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成想冷琮一直惦记着。
摇摇头。
“那军官,长得人模狗样的,也只比你哥差上那么点儿——”他又戏谑起来,但见冷伊心事被提,脸色发青,也就停止了玩笑。
有些事情,不说破的时候,可以当不存在,但一经点出,就梗在心头。
冷伊晚上睡不着觉,躺在床上,看窗帘缝隙里漏出来的光,因为下雨的缘故,没有月光,只有一团蒙蒙的惨淡的光。
她觉得不对劲,却又不知道错在哪里。也许张家铺子里的事情太忙了,博容日渐担起家庭的责任,忙得顾不上旁的,也是可能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没必要那么时时刻刻牵挂着。
这样想着,渐渐沉入梦乡。
凶悍的眉眼,像猎犬像豺狼,他扑上来,撕碎了自己。
惊醒过来,也差不多天亮。冷伊坐起身,靠在床头,心“扑棱棱”直跳,掐了掐鼻梁,那眉眼薄唇,伴着恐惧,是烙在她记忆里,挥之不去了。
拉开窗帘,出乎意料的,见了阳光。前半个月的阴雨,将空中最后些许尘埃荡涤一空,满街的法桐,陡然见绿。
走出家门,院中横着的木杆上,月牙白的旗袍散发皂角的气味,淡黄白兰轮廓在阳光下发光,先后经历这么些事,沾上许多泥水,给娘好一顿数落,亏得后来都没见着那蛮横的富家小姐。
包由冷琮背着,两人一同走出院门,回望一眼,娘正站在二楼平台上晾一条洁白床单,腾出一只手向他俩招手。
“明朗的阳光,是青春的暗示”冷琮微眯眼,回望身后喷薄的朝阳,突然开始朗诵。
“真嘚瑟!”冷伊笑他一下,却没有制止。
这是他大三那年,被评了第一的剧本烈日开篇。
那是中央大学首次举办全校的文学大赛,这第一的本子而后每年的春季汇演,总被拿出来翻演。
于是大学几年,每每春季开学,冷琮总贼兮兮地凑在冷伊跟前,“怎么样?最近你在学校有没变得出名些?你哥可给你长脸了。”
虽然她总说他不知谦逊为何物,张博容拿了多少个第一了,从没见过这么稳不住的,但不可否认,每年,见得大礼堂的幕布揭开,一个旧时家庭的场景摆好,报幕员的一声:“编剧,一八级,冷琮。”她总要无声地笑,怎样都抑制不住那个笑容。
今年冷琮似是不那么招摇,春季汇演演员初选报名都快截止了,他在家里却一个字儿没提,还以为他改了心性,结果他不是不提,只是换个法子提。
“秀绮那个角色定下来没?”他挑挑眉。
冷伊长叹一口气,“今天下午第一轮面试。”
他“啊”一声,冷伊已经做好要捂耳朵的准备,知道他要开始倒竹筒了。
“你们可要好好把关,要知道,秀绮是这个本子的灵魂。这个秀绮要有天生的正义感,自发的同情心”
向街右边一个早点铺子望去,蒸笼刚掀开,白白胖胖的包子乖乖地躺在笼屉里,安静得泛出喜悦。
她递出一角钱,让摆摊的伙计拿了个豆沙包。
“你没吃饱吗?”冷琮张大嘴。
她接过包子就塞进他的口中,“早上粥煮少了,你应该是没吃饱。”
冷琮一手抵住包子一侧的小片苇叶,咬一口,含混不清地说“正好,确实没吃饱。博容好福气,我这妹子倒是体贴人。”知道她是拿包子买清净,他也乐得白得一个糖心包子。
太阳光直直射在鼓楼东侧微黄的墙面上,散发微微的暖气。
“晚上见!”冷琮把包放在她肩上,挥挥手,转身向南面走去,黑色的毛衣略显空荡,被脚步带起的风揉出细小的摆动。
想起娘最近一直唠叨他的大事,二十多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可把家里的舅舅急坏了。冷伊想,他大概是太爱自己写出的秀绮了吧,不住捂住嘴,嗤嗤笑了,继续向西面走去。
春季汇演,汇集了古今中外剧本,不光国文系出了力,英语系也不遗余力。冷伊顺理成章成了汇演委员会的一员,实则不过打打杂,附带在演员的选择上稍稍发表些见解罢了。
所有演员的报名表都交到大二国文系的讲桌上。
冷伊下午下了课拿去小礼堂初步筛选。
一走进国文系教室,就见得讲桌上厚厚一沓报名表,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要面多少次才能最后定下演员。
正走在西大楼往小礼堂的小道上,因前些日子的雨,碎石路略有积水,前方一个教授模样中年人脚下不稳当,差点倒在草坪里。
第7章 风水轮流转(一)()
冷伊急忙从背后扶他,“哗啦”一声,手中一半报名表,都洋洋洒洒散在地上。
她“啧啧”几声,蹲下身一张张捡起,所幸掉的时候还算齐整,叠在上头的表倒是没有大碍,偶尔一两个角被浸湿,就苦了最下面的,两面都是泥水。将它抽出来,在空中抖动,仔细看,脏是脏了些,上头的字倒还都清楚。
对面一个女孩子和她相对走来,也盯着她手中晃动的纸张,“你把我的报名表糟蹋成这样!”她尖叫一声。
冷伊这才注意到她,胸前绣一片灿烂的绣球花,白底的长裙,裙摆蓬松,白纱甚是动人,只是此人却没法让人联想到“动人”二字,又是她!
“掉进水里了。不碍事的。”面无表情地将那张表单独拎在右手中,没有理会她,径直向小礼堂走去。
她一个箭步,冲到冷伊正要走下的台阶上,张开双臂,“你什么态度?”
冷伊冷笑一声,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她,心理上多少有点优势,“我什么态度?你又什么态度?”
她将双臂背到身后,“你做错了事,又不认!”
笑出声来,“这表交上去就是了,你管我怎么处置它。”说着,绕过她,继续往前走,顺便瞟了一眼内容,噗嗤一声,乐了。转过身,满脸戏谑的意味,“你要演秀绮?”
她一副被人偷看了心事似的,恼了起来,“怎么?不能吗?”
“能!”拖长了音,重重点头,“你得过了面试才成。你这样”抿嘴一笑,转过身,继续走。
这招可把她惹急了,快步跑到冷伊跟前,狠狠一撞,“我什么样?我不能演吗?”
冷伊露出个狡猾地笑,两眼望向头顶的天空,回想冷琮的话,“没什么,只是,秀绮这个人物,需有天生的正义感,自发的同情心。你?”上下打量她,“你有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她急得跳脚。
刚巧四点整,小礼堂前六角凉亭里,半人高的铜钟被撞出巨响,响彻整个校园,把她吓一跳,那窘态,同广告纸上捣蛋的孩子有得一比。
“快进去吧,对了,我们想请冷师兄来做评委,你回去同他说一声。”刚巧汇演委员会的会长也到了小礼堂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