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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麾下将领依次为:领冀州州牧严纲、领青州州牧田楷、领兖州州牧单经、渤海太守公孙范、渔阳太守邹丹、长吏关靖等,以及客军将领刘备、关羽、张飞。
袁绍帐下依次为:颜良、文丑、高览、蒋奇、蒋义渠、韩猛、韩莒子、吕威璜、赵睿、冯礼、马延、张南、慕容平、冯孚、焦触、代郡韩珩西凉麴义、钜鹿田丰、魏郡审配、广平沮授、沮鹄、河间张颌、兖州吕旷、吕翔、颖川辛评、辛毗等。虽然将广谋多,但不少都是原韩馥手下,稳定性可并不高。
无论如何,双方的大战已经一触即发!
公孙瓒的大军驻扎在磐河边,数百个营帐紧紧夹住磐河。营帐几乎没有立栅栏,一来,利于骑军出入;二来,幽州军认为,幽、翼地方没有哪支军队能对他们构成威胁,打桩树栅栏纯属多此一举,有这样的闲工夫还不如围场打猎。
三个月前,他们以少胜多,两万步骑杀得三十万黄巾贼寇血流成河,从那以后,哪个士卒没砍过十个、八个首级,出门都不好意思说是蓟侯的属下,而与冀州袁绍军交战,也是大占上风,是以幽州军的骄横也从此日盛一日。
军中并非没有清醒之辈,他们也曾建议蓟侯约束部下,但公孙瓒不认为军队骄横有何不对。如果不能比敌人更骄横,那么,他也没有今天这样显赫的声望,这是公孙瓒在塞外作战多年的经验。
幽州军有条不紊地拔营西向,这次他们将用铁蹄践踏袁绍的乌合之众,使之明白恐惧和绝望是何等滋味。
天气寒冷干燥,隐隐中有股冷冷的潮气在四处窜动,这使得骑兵和弓手们感觉很不舒服。人们小心翼翼地将弓包裹起来,以免弓弦与胶受潮;北地之人多与弓马打交道,视弓如命的不在少数,乱世之中尤其如此。甚至,有些人散尽大半家资,只为购得几张合用的硬弓。眼下,各地战火频仍,黎民百姓流离失所,牲畜渐渐稀少,用来制作弓弦粘合剂的的牛角更是一日少似一日,这使得硬弓的供应数量与质量与日俱减。
磐河距信都不过三四百里,两地之间路途平坦,骑兵一人二马昼夜兼程,两日之内便可直抵信都城下,不过,这样一来战马的损耗就会激增。如果与步卒脱节,骑军甚至会陷入孤军苦战的尴尬境地。
众所周知,骑军奔袭不带辎重和重型器械,不适合攻坚拔寨与长期对峙,信都城只需千余精锐严阵以待,就足以令这万余骑军无功而返。而幽州军士气方腾,兵精马壮,堂堂正正便足以破敌,又何苦劳师以袭远?久经行伍的人都知道,跋涉日久,难以掩人耳目,偏师远袭不过是纸上谈兵之徒自乱阵脚的举动。
且不说幽州军拔营南下,翼州治所信都城内此时已是人心惶惶,传言说幽州军的铁蹄已经跨过磐河,旬日之内便要抵达信都城下。还有不少人听说自家主公,承制翼州牧袁本初并不打算对抗幽州,甚至还将老营地渤海郡乖乖奉上,可是公孙瓒并不领情,执意向主公寻杀弟之仇。而更多的人首鼠两端,他们并不在乎主子是谁,重要的是谁能赢,万一押错了宝,那可就万劫不复了。
信都的军衙内,将校们黑压压地挤满了牙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这些披坚执锐的武人无复往日的不可一世,脸色十分阴沉,他们中的不少人改头换面不过数月,这时即使有心投附公孙瓒也得掂量掂量名声。
倘若,公孙瓒只是小打小闹,大军再过个三年五载来攻,他们未必就愿意窝在袁绍这里担惊受怕,毕竟“良禽择木而栖”才是乱世中的安身立命之道。可是,如果太不爱惜羽毛,频繁倒戈,就不是智者所为了。退一万步说,公孙瓒勉强收下他们,恐怕也会投闲置散,这对富贵心极重的武人来说,比杀了他们还令人难受。
袁绍顶盔掼甲,踞坐军案之后。他本就生得一副好皮囊,全身戎装更显得英气逼人,那对炯炯有神的眸子扫过之处,武人们无不低头。袁绍虽长在贵胄之家,但也颇经坎坷,对人情世故也有相当见解,每日里的案牍劳形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脑袋,这些武人心里头的小九九又如何能骗得了极具城府的他。但他不在意他们的首鼠两端,他还不昏愦,只要能挡住公孙瓒的攻势,他就能令众将归心。
他右手轻轻叩击案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公孙小儿狂妄无知,以下克上,幽、翼百姓苦之已久;东光之南滥杀无辜,致使河川俱赤,尸横塞野,此獠竟以此为破贼之功,实是不知廉耻。某自单骑出走,便以兴复汉室为己任,文节知某志趣高远,举翼州之地托某,奈何公孙小儿与国贼遥相呼应,不愿汉室中兴。某虽兵乏将寡,却不愿弃百姓于不顾,诸君既奉本初为主,何不戮力同心,共抗此獠,成万世之基业?”
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诸将虽不以为然,但也没有自讨没趣的,他们齐声附和主公的言语,听来似乎颇有气势。一将越众而出,高声道:“我有众志成城之心,破贼必矣。”
话语雄壮,袁绍以目视之,见是麹义,不禁夸口赞道:“将军能有此心,幽州军即便十万之众,又何足道哉?来日对阵,将军率本部先登,某督诸将为将军后援。”
军事部署就在两人的一唱一和中定了下来,其他诸将自然没有意见,反正送死的又不是自家部曲。先登,先登,怕是先登“极乐”吧,这样的言语也只能在心里头想想,众武人看向麹义就好似看死人一般。以步抗骑,又是以寡敌众,无论如何都是九死一生;哪怕侥幸成功,自家部曲也死伤殆尽,没了一干死心塌地的部署,在这武人横行的乱世又如何能立足,乃至脱颖而出呢?
麹义陷死地,以求富贵,诚然武人楷模,只是不知,若真能力挽狂澜,袁公将如何酬谢?麹义固然有迎袁公入翼之功,但他在军中声望本就如日中天,再立殊功,袁公即便雅量如海,只怕也会坐立不安吧。
第88章 界桥大战之二()
严阵以待,袁军倾巢出;铁骑蹈阵,此势谁能挡。
冀州军倾巢而出,有人劝袁绍,信都乃根本之地,须重兵屯护,以防万一。袁绍听而嗤笑道:“某自单骑出京,能有冀州之地,已是邀天之幸;此战若不能挫敌锋锐,某即便坐拥河北四州,也是砧板上的鱼肉。”士卒们听闻此话,知主帅有破釜沉舟之心,大受鼓舞。袁绍心中知晓,不能打败公孙瓒,就不可能稳靠冀州,制霸天下。
袁绍屯军广川县,在广川设置粮草转运点,他一面督粮草辎重跟进,一面勒令士卒缓缓而前。而公孙瓒闻知袁绍举兵抵抗,也放慢速度,双方似乎为即将到来的大战积蓄气力。传言说,公孙瓒闻知袁绍倾巢来战,不禁喜上眉梢,他兴奋地对左右说道:“袁本初若不敢来战,某平定冀州还需多费气力;他既倾巢前来,冀州已在掌中矣。”
幽州军加上公孙范的渤海军、杜长的黑山军,总数直逼六万,其中步卒五万有余,骑射之众将近万人。层层叠叠的各色旗帜好似天边翻滚的浮云,寒风掠过,似乎这些云彩就要随风飞起,遮蔽茫茫无际的荒野。有些人头次见到如此多的人马汇集,不禁为之神摇意夺,他们或者认为兵强马壮如此,即便董卓的西凉军也难以直撄其锋吧。
双方相隔五十里扎下营寨,袁绍与公孙瓒都没有立即合战之意,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了一日。袁绍军在等春雨,雨中作战虽然辛苦,但胜在赢面大;而公孙瓒军则等天公放晴,地表干燥,以便放骑驰骋。
谁知,寒风呼啸了一夜,次日天色依旧阴霾,湿气也比往昔浓郁几分,地表泥泞不堪。幽州军颇有些泄气,不过他们仍然斗志昂扬。一些老兵不无得意地向周围的人炫耀,早年跟随公孙瓒与胡人厮杀的情景,那是光和年间的事情,当时有数百名鲜卑骑兵偷偷越过关塞,而巡逻的官军不过寥寥数十人,官兵见到十倍于己的鲜卑人都十分害怕,但公孙瓒却激励他们,晓明利害,并率先挥矛策马杀入鲜卑人中,鲜卑人被杀得心惊胆战,再也不敢轻越关隘
中军大帐里,公孙瓒正与涿郡刘备,推杯把盏。刘备与他有同窗之谊,早年一起师从于卢植。眼下,两人的身份有如云泥之别,公孙瓒高处云端,这令他很是意气分发,喝起酒来分外爽快;反观刘备,自从落座后,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伯珪,某观冀州军号令严整,似乎不是乌合之众。”
公孙瓒斜眼睥睨,嘴中吐着酒气道:“某如何不知,即便冀州军骁勇善战,某也要与之战上一战。一来,从弟死得窝囊,若不能为其出头,某还如何支使这些骄兵悍将?二来,袁本初立足未稳,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若不能趁势夺取冀州,以袁本初狼子野心,他日某只怕连立锥之地也不可得。”顿上一顿,公孙瓒又道:“你若坐到某这位置,或许就会明白!”说到这里,只觉得话语有些泄气,想要说些“摧锋挫锐”之类的豪言壮语,却又寻不到话头。
又过了一日,天气稍稍好转,天色依旧昏暗,狂风从远处袭来,卷动旌旗,上下飞舞,有时营房前搭扎在一起的长矛被风刮倒,发出骇人的响动。不少人认为,风力如此之大,是老天爷向芸芸众生示警,幽、冀双方应偃武息戈。
地表被连日来的寒风吹干,幽州军全师西向,顺风而行。临行前,公孙瓒激励士气:“东风西向,此乃天欲灭袁绍,诸将士敢不用命?”一时之间,欢呼声此起彼伏,就连数十里外的袁绍军也隐约听到此处动静。
公孙瓒亲率三万步卒为中军,“领兖州牧”单经、渤海太守公孙范、别部司马刘备、关羽、张飞、赵云、杜长诸将皆在军中效命,而领冀州刺史严纲、领青州刺史田楷则分别率领五千骑军护住中军左、右两翼。四万大军列鱼鳞之阵,缓缓向西,于界桥以南二十里处遭遇冀州军先锋,恶战即将拉开序幕。
冀州军先锋由西凉悍将麹义统领,人数大约在三千上下,他们没有占据有利地形,结阵对抗骑军,而是背靠水泊,伏在大盾之后,一动也不动。这种奇怪的阵型闻所未闻,谁也不知袁军将领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公孙瓒鞭指前方,随口道:“素闻金城麹义善于骑射,所部精锐遇战先登,推锋必进,如能正面击而破之,贼军必然胆落,冀州则唾手而决。”附近的人闻蓟侯之言,皆以为壮。
公孙瓒回顾左右,想要派遣骁勇果锐之将,领一彪虎狼之士擒杀麹义,可是目光从刘备等人身上拂过,始终找不到满意的人。此时,他想,客军刘备手下大将关羽张飞虽然勇猛,但论征战,似乎惊讶不足,哪能与严纲、田楷、单经、麹义这样的沙场宿将相提而论,贸然遣之,徒增笑尔,况且自然是要让自己手下大将扬威才行。于是,他令掌旗官摇动旗帜,催促严纲、田楷二人率两翼骑兵,从左右方向夹击冀州军。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公孙瓒驰骋疆场多年,战阵经验不可谓不丰富,此番用兵不可谓不持重,幽州骑兵挟万钧难挡之势横扫麹义军,似乎已有摧枯拉朽的势头。在这样的力量面前,任何挡在前方的,都将难逃糜灭的命运。
铁骑涌动,尘埃纷纷扬起,随风浮动,遮蔽本就昏暗的天幕。武人身上的甲胄随着战马前行,互相碰撞,发出沉闷的金铁之声。眼下,披坚执锐的武人如此之多,而战马的速度也在慢慢加快,这无边无际的铁蹄踏地声、甲胄碰撞声汇成一片,听在耳里,就好似天边的惊雷滚落人间。
公孙瓒酷爱白马,因而部队清一色全是白色的战马,而部队为表达忠心,均高喊:“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因而得名——白马义从。
此情此景,哪怕是征战多年的麴义见了也会忍不住地口干舌噪,只是,富贵险中求,此时若是胆怯乃至转身逃走,只怕连全尸也不可得了。麴义治军有方,勇猛善战,他也早想与闻名天下的公孙骑兵,一较高低。
麴义之所以如此豪气,皆因为他有先登死士,先登死士的得名来自,每自攻城时,这些人不计生死,每每第一个登上城墙,加过无数次平定羌人的战斗,战斗力很强大,所以叫做先登,他们是军队中最强旱的士兵担当,先登死士,意思就是攻城时当自己已经死乐的先登士兵,是先登士兵中的精锐。先登死士不光善于攻城,这些人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他们为什么一点都不怕骑兵,因为骑兵的一招一式,每一个动作他们都很熟悉。
无数铁骑惊涛骇浪一般涌向麴义军,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之淹没,而麴义军的军阵依旧寂静无声在这场决定冀州归属的大战中,谁能技高一筹,从而获得胜利呢?
率先冲上的一队骑兵,气势凶猛,却不幸中坑坠地,摔得个七晕八素,竟然有陷阱。
这时候,麴义命令强弩兵发射,无情的射入奔来的敌军骑兵,因为强弩兵的优点是攻击距离远,攻击威力大,弱点是强弩的发射间隔长。即便强弩射倒了一批骑兵,后面的骑兵马上就赶到了,近战中骑兵对强弩兵,就像砍瓜切菜一样。
如果严纲一行也像其他人一样纵骑驰骋,这时只怕已经与坑内那些骑兵为伍了吧,从骑们看着坑内一张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忍不住地后怕,胯下坐骑也不住地刨蹄,似乎时刻准备逃离这血腥而又可怕的修罗战场。
上百人驻骑在陷马坑前,相当惹眼。严纲等人也意识到这点,他们刚想拨马而回,但似乎已经晚了。无数弩箭密集锋利的从前方射来,携着破风收名的威势而去,距离如此之近,人群如此猬集,才一轮箭雨,就有数十人中箭落马。这些平射的弩箭不太受风力影响,狂风只能稍稍改变飞行轨迹,并不能减其力道,骑兵哪里会想到对方弓弩如此厉害。
骑兵冲击力,绝对是一个让普通人难以想象攻击,特别是精锐骑兵,公孙瓒白马义从就是这样精锐骑兵。麴义忙指挥刀盾在前,长枪在前,此时,敌骑已经来了,第一个冲击过后,先登死士,往后退了几十步。不过,白马义从并没有冲出这些步足防线。没等骑兵战马停住,先登死士不nryl命打法体现了出来,他们一手拿盾,一手舞刀,上砍人腿,下砍马腿。全然不顾及自己死活。
两军之中,士兵哀嚎和战马嘶叫连绵不绝。鞠义命令弓弩手,站在外围,瞄准那些高坐马上骑士,就是一阵箭雨,被箭矢射中全都变成了刺猬。残酷厮杀开始了!
严纲的坐骑中了十来箭,还来不及哀鸣,就轰然倒地。一名苍头寻到了严纲,想要扶他起身,却发现他的双腿被马的尸身压住,苍头一边用力推开马身,一边哭泣着对严纲说:“主公,奴的弟弟死了,身上中了很多箭,被贼人射得不成人样了。”
严纲叹了口气,抬起右手,想要出言安慰他,却发现手掌被弩箭击穿,鲜血不住地往下淌,一时恍惚,竟把安慰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苍头扶他起身,这时又一阵箭雨袭来,严纲猝不及防,接连中了几箭,有一箭甚至把他肩胛骨击穿,碎骨和血肉顺着箭杆往下滴落。
对面的冀州军欢声雷动,他们一边用木板搭在陷阱的木桩上,一边向前冲锋。严纲知身不能免,对苍头说:“这十年来,某待你如何?”这名苍头乃鲜卑人,自幼被严纲虏获,对严纲忠心耿耿,他回答道:“恩重如山。”
严纲:“汝把某的头割了,带回去交给主公,就说严纲不能再随他共享富贵。”苍头踌躇,不敢动手,严纲见状,厉声喝道:“难道汝想让汝家主公落在贼人之手,受欺辱而死么?”于是苍头含泪将严纲身体扶正,解了他的兜鍪,卸下顿项。因为严纲肩上连中数箭,苍头不好下手,连续砍了三刀,这才将首级斫下。第一刀砍落时,严纲一息尚存,他低声抱怨自己杀孽太重,连速死也不可得。
形格势禁,哪怕是强大的一方也难以称心如意。大军甫一交锋,幽州军便折了一员大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有时只是一个小小的纰漏,也会给予对手批亢捣虚的机会吧。
第89章 界桥大战之三()
右翼的幽州骑兵并没有全部投入战斗,田楷见严纲全师陷阵,于是只令麾下七八百健儿从右边牵制并试探冀州军,掩护左翼友军的行动。麴义军背水而阵,抱有必死之心,三千人的阵线不甚宽广,并不适合大规模骑军机动作战,人马过多反而会自相拥挤,不利冲阵。
待到严纲战殁,田楷还不知情,但他半生戎马,又如何看不出战局对己方颇有些不利。只是他数十年沉浮,早养成气度,不开口,旁人也不知他心里是何想法。
前方烟尘越来越大,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似乎有愈演愈烈的势头。这时从烟尘中钻出几个扛着小面认旗的骑士,这些骑士稍稍辨认方向,便飞一样地朝田楷这儿奔驰而来,他们一边呐喊,一边用力挥动旗帜向田楷军显示身份。
领头的骑士十步之远便踢蹬下马,快速步向土坡,他单膝跪在田楷马前,“田使君,我家主公没了,连脑袋都被贼人割走了。”
田楷闻言大惊失色,他只觉得会受挫,却没想到严纲竟丢了性命。这些骑士都是近侍,若无意外,不会轻离自家主公。好一阵失神,田楷沉声问道:“汝等护主不力,居然还有颜面苟活于世?”
骑士苦涩一笑,惨然道:“非吾辈贪生怕死,贼人反扑异常凶猛,弟兄们死伤惨重,某冒死前来,只求使君收拾局面,救弟兄一二。”说罢,也不多言,摘了兜鍪放在一侧,向北端端正正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即手执斫刀,用力朝颈项的缝隙捅去。其他几名骑士,也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倒,自刎在田楷马前。
此时,有风东来,吹动斜插在地的认旗,旗帜上的“严”字随风起舞,猎猎有声。田楷鞭指旗帜,“严冀州啊,严冀州,汝这一败,不知得有多少幽燕男儿沙场丧命,主公之宏愿也被汝生生断送。”虽然极力控制情绪,但仍然掩不住语气中的悲怆,旁人听来无不动容。许久,田楷才一鞭挥下,将那“严”字认旗打成几片碎布。他带领麾下骑兵回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