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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毕竟已经开头了不是吗?想要冰释前嫌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大义灭亲”出没法抵消。
她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他。
“你走吧,朕给你十日的时间。十日后,若东夷王宫未毁,朕会亲自动手。”
莫言清点点头,目光微侧,落在了霁月公主慕容静悦心身上。
“是齐晴柔下的咒术,未解除之前,带着她有诸多不便。齐晴柔应该会寻迹追来,劳烦陛下拖住她。”
说完,也不等慕容静回应,转身而去。
慕容静在地宫里露出的那一手,已经让他明白的知道她学会了灵山术法。
虽然他不知她学会了多少,但有整个灵山做后盾,齐晴柔多少会忌讳。
他脸上面无表情,心里苦笑不已。
如今就算他想护着她,对她来说已经不需要了吧。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慕容静微微叹了口气。那抹孑然独立的身影,从前看是哪一处都好,哪一处都让她着迷,可如今在她眼里已经半分涟渏也没有了。
“陛下,我们快走吧。”元宝已经跳上了小船,催促着她。
慕容静没有再停留,很快跳上去,挡着迎面吹来的寒风,将慕容悦心护在身后。
十天的期限,很快就会过去。
有雨林大军守在这里,慕容静不担心东夷拿不下来。想到莫言清临走时,说齐晴柔会寻着母亲的踪迹找来,她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回灵山了。
不回灵山的代价就是,她母亲身上的咒术无法消除。换而言之,齐晴柔随时都能利用她母亲伤人。
虽说,这样有些危险。
但容聿在灵山上啊,他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的万一。
“元宝,你去安排一下,母亲和朕住一个帐内。”
元宝一惊,立即劝道:“可是陛下,尊上她这样子,万一伤着了陛下怎么办啊?”
由于慕容悦心的身份有些特殊,元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回营后,思来想去想到了“尊上”两个字,喊着也蛮顺口的。
慕容静听他喊了两次,没什么表示,算是默认了这个叫法。
其实,她也挺无语。
按理说,她的母亲是皇储,本该为帝。可偏偏却错失了皇位,如今也只有霁月公主这个封号。
对外,她是姨母康平女帝的女儿,不能无缘无故的就让生母成为太上女皇吧。
“陛下?”见她望着霁月公主失神,元宝将声量提高了些。
慕容静立即看过来,“正是因为母亲身上的咒术还没有解除,更需要有人看着。”
“可是”元宝又纠结了。
自从殿下成了陛下,他的纠结就从未停止过。从前是忧心她总也不醒,醒了又忧心她与容世子失和,可如今呢陛下的主意越来越大了,他的白头发也越来越茂密了。
慕容悦心身上的穴道已经解除了,因为疲倦已经沉沉躺下。慕容静就守在床边,元宝守着她俩。
慕容静当然知道元宝的忧心,突然说:“元宝,朕在地宫里,突然放火烧了镣铐,你一点都不奇怪吗?”
元宝:“”
他当然奇怪啊,他奇怪极了。陛下的手突然就烧了起来,差点没把他吓死。要不是那铁链断的太快,他都差点扑上去救火了。
然后才想起,陛下去了灵山啊。
慕容静笑了笑,又说:“朕在灵山,学了些本事,元宝以后不用这么辛苦了。”
元宝:“”他怎么听出嫌弃的意思来了。
“齐晴柔的术法是在灵山学的,跟她比起来,朕刚刚涉足,的确拼不过她。但朕有个帮手,所以你不要担心,母亲由朕亲自看着才是最妥当的。”
元宝要泪奔了。
他果然被嫌弃了。
陛下有新人了!
“你去安排吧。”慕容静一锤定音,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元宝郁闷地退了出去。
他一走,慕容静立即将苍焰唤了出来。
“你快看看,能暂时压制住吗?”
苍焰在半空出化出一道虚影,不怎么走心地朝床上看了一眼,“咒术是最阴毒的术法,在不知道她到底被下了什么咒术之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慕容静一惊,“不就是咒术吗?”
苍焰鄙夷地白了她一眼,“咒术也分很多种的,等回了灵山再好好研究吧。”
“那我母亲,难道要一直被定着?”
苍焰斜眼看她,仿佛不太想浪费口水跟她解释一样,血红的大眼里微微闪了闪,到底还是开了尊口。
“如果不是很厉害的咒术,倒也罢了。但是东夷王野心那么大,扣着你母亲不就是想留下杀手锏嘛,所以”
慕容静的心顿时一沉。
如此说来,母亲留在哪里都是很危险的。
“苍焰,你有没有办法”
“没有!”苍焰将视线收了回去,十分残酷道:“别说我现在只是个虚体,就算是有了实体,也帮不了你。”
慕容静的心一沉再沉,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见她不吱声,苍焰不由看了她一眼,血红的眼里有些不忍,“你若不想你母亲受罪,只能杀了施咒者,再想办法解除咒法。”
第299章 梦?()
可是杀了施咒者,又怎么知道母亲倒底被施了什么咒术!这话,要不要这么不靠谱!
但慕容静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下咒的人是齐晴柔,为什么东夷王可以对母亲施咒?”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他知道咒语,在你母亲能感应到的地方,念出来不就行了。”
――在你母亲能感应到的地方
慕容静苍白的脸上,微微有了一种期望,“那如果是感应不到的地方呢?”
“自然就无法施咒了。”
太好了!
“什么地方是感应不到的地方?”慕容静又问。
“与灵气隔绝的地方。”
慕容静的眼里顿时就亮了。
苍焰又翻了个白眼,“别想了,现在去找这种地方也来不及了。你要是会布阵,布出一个噬灵阵,倒也可以将就一下。”
慕容静心里刚刚升起来的那点期翼,瞬间被浇灭,眼里也黯然了下来。回头再看看睡得沉静的母亲,看到她瘦骨嶙峋的样子,眼里渐渐红了。
她咬咬牙,“不就是噬灵阵嘛,你既然知道,你教我便是,我来布!”
苍焰不忍再看她失望的样子,不由把头垂了下去。这一刻,竟有些心虚了。“我不会”
“那你会什么?”关键时候半点用处都没有,要你何用啊!
感觉到被她小看,苍焰立即瞪大眼,愤怒地瞪向她,“本座是灵,可以源源不断地为契主提供能量,助契主早日登上通天大道!”
还通天大道呢!
心好累,不想跟他讲话。
慕容静眼眶越来越红,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咒术能有多厉害,我就不信了!”
“除非”苍焰再次开口,有些迟疑的样子。
“你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慕容静怨怼地看向他。
“除非,你把她身上的咒术引到自己身上来,或许和你我之力,能暂时压住,渡过这一劫。”苍焰不太情愿地说。
慕容静立即抬起把眼泪一擦,“你说,怎么引!”
无边无尽的黑暗里,突然间破碎出一抹微光。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他睁开眼,便看到了那一抹光柱。
那里仿佛有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他微微迟疑,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忍不住起身,迈开脚,朝着那一方走去。
――世子,您是容家最后的希望,容家世代忠良,铁骨铮铮,容家血脉不能这样就断了。
――世子,让小人替了您吧。
那是
容聿俊逸的脸上有了一丝惊讶之色。看着眼前两个相互扶持的人,心里微微一动。
这一幕,他记得。
那是容家被下旨诛灭的时候,双九欲替他赴死的一幕。只是,双九却忘记了,他本身就是容家的人,容家上下诛连九族,双九也在其中,又如何替他?
果然,那个因震惊容家遭巨变的容聿,俊雅的眉眼里失去了往日的风采,定定地看着身前忠心不二的贴身小厮,苦笑连连,“若是容家人都死了,唯有我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双九,你我主仆一场,如今黄泉路上就一起走吧。”
“世子!”双九还想再劝。
却见容老侯王气势如虹地朝他们冲过来,他一把将容聿拽过去,温凉的东西很快被塞过来。
老侯王脸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毅,“拿着,这是先祖御赐的玉碟,它能保我容家留下一丝血脉。你若有心,待活过双十年,替我容家洗冤昭雷,不枉你父母生养你一场!”
容聿心里狠狠一震,“爷爷”
老侯王调开视线,将他一推,不再多看他一眼,“现在就走!”
皇家禁卫军很快就闯了进来,容家顿时就乱了。
老侯王傲然挺立,气势不减,“滚开!我容家人从不畏惧身死,即便是被冤死,也决不会低一下头!尔等宵小别太得意,人在做天在看,尔等自然天收的那天!本王定会在九泉之下,等着你们!”
混乱之中,容聿跌跌撞撞,浑浑噩噩。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他的爷爷没有死在战场,却血染了自家府邸。他的父亲,他的母亲还在被押回京的路上,骨肉至亲竟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把容府上下至于死地?
容聿死死地盯着倒在血泊之中的老侯王,一向温文而雅的脸上,终于也暴出一股凶涌戾气来。
“我家世子爷有先祖御赐的玉碟,谁敢动他!”
双九愤怒的声音在他耳旁厮吼,现实与幻境,今生与前世突然间就重叠了。
他的眼前,什么也看不清了,只有那一片血光,染红了他的双眼,再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
杀伐果断的禁卫军何时走的,他浑然未觉。
身上不染纤尘的雪白衣袍,已是血迹斑斑。爷爷的,双九的,青歌的往日那些熟悉的面孔,他们一寸一寸将他染红。
当血光变成了黑暗,他就再也没有知觉了,随着亲人一起,倒在了血泊当中。
久久的,不愿醒过来。
可是,这血海深仇,总要有人来偿还。
容聿迈开腿,缓缓地走过去,伸出手想要将躺倒地上的另一个自己拉起来。
可是,当他的手穿过他的身体时,他突然就愣住了。
一股大风吹来,狂乱的让人睁不开眼。他堪堪抬起袖子,挡了挡眼。
待风停下来,再看,眼前却已经换了一个场景。
高大的枣红马上,那英姿飒爽的姑娘,是他喜欢了许多年,却一直都不肯承认的储君殿下。
他站在人群堆里,冷眼看着她飞奔而过。
后面跟着步伐整齐的黑衣禁卫军,一个个面目可憎,让他寒从脚底起,恨由心里生。
慕容静!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他如此想,嘴角处却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
当利箭从四周朝那枣红马射过去的时候,他的心口突突跳了起来。
难道苍天听到了他的声音,这就为他容家报仇血恨来了?
不,还没有昭雪,她怎么能死!
衣袖里,他紧紧地攥着手,只是迟疑了那一瞬间,便毫不犹豫地迈出了脚,悄悄朝着她靠过去。
刺客来的突然,黑衣禁卫在这一瞬被蹿出来的蒙面黑衣人给冲散。康平女帝的灵棺还在前面,可它也挡不住朝着慕容静射过去的利箭。
第300章 快出来()
利箭穿透她的衣服,鲜红的血液格外的刺眼,带着一股浓浓的腥味扑血而来。他仿佛听到了利箭刺进肉里的声音,让人心弦紧绷。
就好像那只利箭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一样。
他的脚步快了,眼看就要靠进她了。
她突然撑着灵棺站了起来,一边警醒地盯着黑衣人,一边不知对着身边的禁卫军说了些什么。他们的脸上出现了迟疑之色,但很快就推动着灵棂,快速朝着皇陵的方向而去。
原地留下了她一人。
黑衣人杀红了眼,很快发现落单的她,凶狠地扑过来。
混乱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马鸣。枣红马扬蹄嘶鸣,以前蹄踹开突然扑过来的黑衣人,似惊似乱,十分灵性地避开拥堵,来到了她的面前。
慕容静嘴角边微微有了一丝笑意,毫不犹豫翻身上马。
看着她远去,看着黑衣人紧追,容聿深幽的眼中泄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讶异。
这养尊处优的小凰女,在这生死一瞬居然没有露出半点怯意?倒与他记忆中的有些不一样了。
容聿手上攥紧,心中微微一动。仗着熟悉地形,拐上了一道小道,很快追了上去。
前方是密林,原本是藏身的好地方,只可惜他赶到时候,草木被踩倒,血滴了一路,留下了太重的痕迹。
是了,她如今已是慌不择路,根本来不及抹去这些痕迹。他能找到了,想必后面的黑衣人也很快就会追来。
破旧而荒芜的土地庙在密林中暴露出来,那匹枣红马颓然倒在庙前,黑色的血液从它的腿上流出来,它忠心护主,却没能躲过这一劫。
容聿盯着那一瘫黑血,还有那根插在马腿上的利箭,他的双眼眯了眯。
箭上有毒。
他脚步加快,说不清楚心里的这股紧张,倒是怕容家的冤屈无法得到伸张,还是担心她已死去。
“殿下!”他匆忙且慌乱地冲了进去。
破烂的庙宇内,她靠着祭台半躺着,脸上,身上全是血,一身狼狈。
他的脚步乍然一收,双眼猛然扩张。
那一只插在她胸口上的利箭下,流出来的血液已经泛黑。
他费力地抬起眼,从她微微起伏的胸口,移到她的脸上,对上了她警惕的目光。
似乎是强忍着的疼痛,她虚弱地朝他轻笑,“元宝不必担心,本宫”话未说完,脸色却显苍白了。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了。
元宝
对,他现在就是元宝,他是刻意装扮成元宝公公的模样才靠近来的。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手捂在胸口,似乎想咳嗽,却又强制的压了下来。
他的脑海中闪现出容家人血染容侯的一幕,心里微微一疼,事隔两个月,他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他恨她忠奸不分,害了容家,如今又落得这样的境地。他不该管她的,任由她死掉或许会很解气吧。
可是他的手紧紧握了握。
再抬眼朝她看过去,只见她的脸色凛冽,咬着牙,竟是想要把那支利箭拔出来。
不可!
“殿下别乱!”他骇然开口。
千万别乱。
见她的手顿住,他松了口气,背后冷汗涔涔,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丸。
可是,还没有等他递上去,大口大口的黑血从她嘴里被涌出来,好像下一瞬,她就会立即死掉一样
“殿下!”他哆嗦了一下,飞快朝他扑过去,“殿下,快,这是解毒丸。”
这毒发生死一刻,他竟十分害怕她就这样死掉。她不能无论是为了容家,还是为他或者是她自己,她都不能死。
他急得满头大汗,利箭插在要害上,他知道眼下的情况十分不妙。就算有解毒丸,也不是很乐观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殿下,您张嘴。”
“殿下”
见她浑然不觉,他又急又乱,顾不得守礼,欺身上前,掐着她的下巴,把药丸塞进去。
“殿下伤在心口上,千万不要贸然拔箭,等回宫之后召御医来看。”
在她惊恐的眼神下,他故作镇定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这两个月,趁着北漠大乱,他悄悄在暗中找到了容家被人诬蔑陷害的证据。真正的大奸大恶的人是谁,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先剿了容家,制造北胡入侵的假象,把慕容静从皇城引出去,令女皇陛下在宫中孤立无援。皇父云千叶,真是好手段。
桩桩件件都是致命的打击。
如今又趁着慕容静护送女皇陛下遗体入葬皇陵,痛下杀手,至高无上的权利,诱惑如此之大,篡位夺权在皇家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他突然间有些怜悯她了,她也不过才刚刚及笄,还是个小姑娘,分不清忠奸,并非全是她的错了。
是云千叶太狡猾了,联合她的驸马,把天下人都骗了过去。
他的脸色沉了沉,再也没有迟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可惜等他想通已经太迟了。
云千叶带着黑衣卫闯进来的时候,便注定了他们想要逃脱不会太顺利。
他以为只要他们渡过了这一劫,便会有转机,偏偏他却算漏了怀中的她会朝着他送出利刀。
一切来的太快,他无法躲避。
躺倒在血泊之中,陷入黑暗的一瞬间,他心里想着,如果有来生
来生,他一定就会牢牢地抓住她。
这深刻的一幕,如同泡影一样,一点一点在眼前淡化,直到消失不见。
破旧的庙宇里,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容聿低着头,缓缓迈进去,目光落在自己最后倒下的那块空地上,翻腾的心湖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是做梦,这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情,他已经死了,可他现在却还活着。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
“容世子。”
天外飘来一道苍哑的声音。
他抬起头,朝窗外看出去。
“容世子”声音近了,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容世子,切记不要相信眼前的事物,一切都是虚幻,快出来!”
虚幻?
容聿微怔,怎么可能是虚幻呢。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容世子!快出来!”
“快出来!”
第301章 她呢(这章改动了一下)()
第301章
容聿猛地睁开眼。
入眼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白发白须的老者,似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你醒了。”
容聿默了默,缓缓坐了起来。
目光所及之处,看到这老者身后还站两位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老者。三人之中,一黑两白,广袖云衣,均是仙风道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