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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5000元包括定造和改进蒸汽机,当然,也包括重新研究商船的结构,毕竟蒸汽机的震动,很有可能会对船舶的结构造成损害,所以使用蒸汽机的船舶自身结构必须要足够坚固。
也正因如此,看似一笔巨款的5000元,在不到三个月内,就花了个干净。甚至在花完的时候,连半艘船也没造出来。而对于此,朱明坤当然是极为不满,但是在徐子越的劝说下,又投入了3000元,继续进行研究。
其实在投入这3000元时,朱明坤自己也知道,他上了贼船——上去容易,下去难。甚至就连这3000元,也不过只是开始,最终在第四次追回了1800元的投资后,蒸汽船的建造才列入计划,而这个时候,他已经投资了超过一万元。
兴乾八年正月十五刚过,成千上万的南京百姓就聚集到了长江岸边,聚集在下关码头,他们大都在那里交头结耳的谈论着,谈论着蒸汽船。在过去的几天中,报纸上关于蒸汽船的报道极为密集,几乎每一家报纸都会有大量的篇幅去报道这个新闻。
有关蒸汽船的设想,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事物,甚至在蒸汽机应该于铁路上之手,就有人讨论着蒸汽机应用于船舶的可能性。这当然是可行的,只不过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
蒸汽机、锅炉都是其次,问题是怎么把这个蒸汽机的动能应用到轮船上,这个问题也很好解决,车船就给了人们灵感。车船是用古代用人力驱动运转的明轮船,也称为车轮船。车船是在桨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和设计的,桨用手力,而车船使用脚力,车船有双轮,用人力“蹈之”,使船前进。
其实在长江中,除了多浆船外也能见到“车轮舸”,那些船与多桨船一同,在大明的江河中航行,只不过与多浆船适应性较强不同,它不能在浅水航行,而且不能入海,只能大江大湖中使用。
而在设计蒸汽船的动力系统时,徐子越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车轮舸的车轮,在其基础上进行了改进。
“怎么样,没问题吧。”
在小码头上,朱明坤的看着这么25寻长的蒸汽船时,心底尽是一片五味杂阵。
花了一万多两银子,就造了这么一艘船。最让他心痛的是,这艘船只能带千多石货。
完全得不偿失。
但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这一次,天下都知道蒸汽船是黄埔船局造的,甚至朱明坤都有一种想法,如果这艘蒸汽船成功的话,他会把黄埔船局改名为“黄埔轮船局”,因为这蒸汽船就是轮船。
“朱先生,你就放心吧,之前已经试验过好几次了!”
徐子越指着船旁的明轮解释道。
“蒸汽机也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这明轮也检查过,其实,它和车轮舸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车轮舸是靠人力驱动的,靠人在船上踩动车轮轴上的踏脚,转动在划轮的推动下车轮舸的行驶,而它就是把人力改为蒸汽机,和火车上一样,靠传动轴转动明轮……”
说的这么简单,都花了我一万一千多两银子!
想到这笔钱可以造十几艘,朱明坤的心里顿时一阵肉痛。甚至在离开时,看着那艘舷侧带着大形铁木车轮的蒸汽船,心里头暗自寻思道。
“实在不行,就搁在镇江作拖船,总能回过来本吧……”
在朱明坤乘马车离开了小码头的时候,置身于甲板上的徐子越与船上的机工、船长等人在为这次公开航行,作着最后的检查。此时的徐子越,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在过去的几年间,大明的产生了大量的新发明。从蒸汽机车,到蒸汽船,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在过去的一年中,许多人都在努力着,甚至一些人也在进行实验。
这是一场发明竞赛,所有人都希望抢在其它人之前发明蒸汽船。而现在,徐子越相信,自己已经赢得了这场竞赛。
就他所知,即便是清河书院的蒸汽船设计组,仍然没有造出蒸汽船,这艘“千里船号”是大明,也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艘蒸汽船。
“锅炉升火!”
随着一声令下,锅炉内的引火物被点燃了,在木柴燃烧的同时,铲煤的水手开始往锅炉里铲着煤炭,船身中央铁质的烟囱开始吐出黑烟,很快锅炉内的炉温升高,蒸汽压力在不断的提高。
半个小时后,在达到可以带动蒸汽机的炉压后,舰舯舵楼的船长看着徐子越问道。
“徐学士,可以启航了。”
“启航!”
徐子越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他甚至走到舵楼的边舷,以例让岸上的人们可以看到他。
在蒸汽机的轰鸣下,“千里船号”轮船的轮浆划着着江面,缓缓的顺江而下,行驶的速度在不断的加快。
“来了,来了!”
聚集在长江岸边的人们,看到江上驶来的那艘无帆的快船时,纷纷指着那艘船大声喊叫道。
即便是相隔数里,他们也能看到那艘轮船,不是因为它没有帆,没有浆,而是因为船身特有的形态,船中高起的地方有一个烟囱正在喷吐着煤烟,除了蒸汽船,还有什么船会冒烟呢?
观礼台上的南直隶官员、勋臣以及士绅们,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蒸汽船时,无不是纷纷站起身来,他们的目中尽是惊讶之色,惊讶中带着好奇。
“这船真快啊!”
“可不是,我看比多浆船划的还快。”
“蜈蚣船造的人划,人的力气有用尽的时候,这船用的是蒸汽机,只要有煤有水,就能日夜兼程的航行,肯定能够日行千里……”
在人们交头结耳的讨论着的时候,作为这艘“千里船”号的船东,朱明坤的神情显得自豪非常,不时的对身边的人说道。
“你看,那船上有我黄埔船局的局旗……”
如果说之前,朱明坤,还因为这艘蒸汽船的开支有些肉痛的话,那么现在他的心里只剩下得意了。
毕竟,大明第一艘蒸汽船是他黄埔船局的!
甚至他朱明坤的名字都能进入皇帝陛下的视线,当然还有黄埔船局,不对,是轮船局,从今以后要叫轮船局。
也许,我也有可能“封士”。
封士!
从来都是大明的官员士绅梦寐以求的,与军人封“勋士”不同,官员士绅都有机会获封“公士”,这是借鉴汉代的爵位,一般授予对社会事业有贡献之人士,这是一种荣誉称号。尽管不能世袭,但却让天下的士绅无不是趋之若鹜,想要获封“公士”头衔,但是每年的名额非常有限,全大明不过区区百人而已。只有对社会事业有特殊贡献的人,才有可能成为获封。
“这应该算是特殊贡献了吧……”
在朱明坤的心底充满期待时,徐子越则怀着无比自豪的心情,置身于蒸汽船上,驶过了下关码头。
“千里船”号在没有扬帆的情况下以每小时20里的航速驶入南京城区,而两岸的群众无不为这个科学奇迹欢呼不已。
兴乾八年正月,在一定程度上而言。大明真正进入了蒸汽时代。
第260章 蒸汽时代(求支持,求月票)()
尽管三伏将过,可是天气依然还是闷热难当。
只有临江的地方,那从江上吹来的风才能吹去岸边的闷燥,这江边尽是跳入江中戏水的孩子。
那江水滚滚东去,几条舢板渔船在江上随波飘荡着,舢板上的桅杆也放下了,现在长江的渔船,已经很少再见到旧时的那种单薄的旧式舢板,大都是从海船等大船上淘汰下来的单桅救生艇,这种船的价格低廉,或许因为老旧被海船淘汰,但在长江上却仍然可以正常使用。甚至有许多学校,也买这种单桅或者双桅的救生艇,教孩子们掌握航行的技巧。
这些年,即便是对于远在大明腹地的人们,航海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甚至就是在陕西都有学校教授航海。那些家中的次子们,有谁知道成年之后,会从事什么行业?
对于长江两岸的渔家而言,水上的航行早就成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每年除了2月至5月的“禁渔”期外,他们每天都会在江上撒网捕渔,而与过去“是渔户不许出,非渔户不许入”耕,不准耕地的百姓添制网具随意下湖捕鱼的规矩不同,现在这个祖辈相传形成的那种不可侵犯的捕捞“界线”,早就被打破了。
只要有人愿意,他就可以申请捕渔证,从事渔业。而沿江城市中越来越多的人口,使得从事渔业渔夫,都能够获得不错的收益,当然要能捕到鱼。这也是在鱼类的繁殖产卵期设立“禁渔期”的原因,目的是保护鱼类的正常生长或繁殖。
禁渔期刚一结束,这江面上到处都是渔船,在一艘艘白色的渔船上,渔夫熟练的将渔网撒向了水面,然后再收网,将渔获拖入船上,尽管那渔网的网眼按官府的规定不能小于有一寸五见方,只能捕获一斤以上的大鱼,不过即便是如此,偶尔也会网到小鱼,这时候,渔夫们就要把那些小鱼捡拾出,重新丢到江中,上岸后,要是巡检发现渔获里有小鱼,会被课以重罚。
十几年来,强制性的规矩,早就变成了习惯,在清点着渔获的时候,相邻的渔船间,渔夫们就在那里聊了起来。
“丁二叔!听说当年,陛下夺江阴的时候,你老就在这江上打渔了?怎么当年您老没有从军呢?”
另一条渔船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叹息。
“哎,这人的命,天注定,要是当年我从了军,你想想,我现在还会跟你们一样在这里打渔吗?”
“这也难说,就你丁二哥的那胆量,即便是去从了军,估计通济门打一仗,也能把你吓回来,到时候你也还是在这里跟我们一起干活。”
“哎,瞧你说的,我那不是怕死,是惜生,是因为家里有老娘,我是尽孝道,再说了,即便是从了龙,得有那命去享不是!”
“可不是,当年陛下出常州的时候,那常州多少子弟随他出征,活着回来的,也就一多半罢了。”
“哎,王家庄的王三哥,他儿子当年随陛下从了军,结果多少年都没回家,也没个音信,兴乾二年的时候,人家抱着一线希望,千里迢迢跑到军队里一找,嘿!别说了!犯了军法给砍头了,这军粮,可真不好吃啊……”
“可不是这个理,军粮不好吃,可现在的年青人,却盼着吃军粮……”
渔夫们在那里聊了起来。
“嘿嘿,这不是因为吃军粮,退役了能分块田嘛,你家的二小子,再过两年,可不就十八了,按律该分家门户了,到时候验上兵,三年下来,至少得有一百亩。”
旁边立即有人不由插嘴说道。
“那也得看地方,要是搁陕西,至少得三百亩!”
“那三百亩,不准耕田,只准种草养羊,你没瞧见报上说嘛,现在陕西就是什么来着……帝国牧场,说咱们穿的呢子衣裳,有一多半,都是陕西那边供的。”
这边的渔夫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喊道。
“阿成,你老家不是陕西的吗?那里真的像报纸上说的那样,漫山遍野都是那个什么绵羊!”
那原本正在捕着渔的渔夫听着喊着,大声回答道。
“那得看地方,渭河北差不多都是草原,都是兴乾七年西征军退役的荣民,他们只养羊不种地,卖羊毛买粮食吃,像我们本地土生土长,往往都是种田,不过,这些年学着他们改养羊的也不少,毕竟养羊划算一些……”
那渔夫一口的陕西话,
“而且,养羊的话,可以到官田里养,撒上把苜蓿种子,然后放羊过去吃就行,不用交地租,可要是租官田种地,那可就得交官租。”
“真要像你说的那样,那官府还能愿你意?你在官田里头养羊?那苜蓿草和野草还能一样?那官府能不追究?”
“嘿嘿,法不责众,其实,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甚至还乐意我们改养羊,你们不知道,俺小时候,除了庄稼地,那山上也光秃秃的,现在山上都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原本的山上的地也都变成了草场,其实,瞧着和你们江南也没啥区别。”
“嘿,瞧你说的,这天底下,那里能比得了江南,就是那一亩桑田,一年收的茧子,都够你们种几亩高粱的了。”
有人立马就不乐意了,见不得别人说江南个不字。
“哎呀,可别这么说,你没瞧见报纸上说嘛,在平南那边,还有南洋,那里养蚕一年能收十造,比咱们江南可是多了三四造,而且桑田也比咱们这边好!”
“那顶啥,要论丝,天底下有那里抵得上湖丝……”
就在打渔的渔夫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聊着天南地北的大小事时,远处传来一声刺耳的汽笛,无论是撒网的,还是点鱼的渔夫们都连忙停下了动作,将目光投向汽笛传来的方向。
只见天地交界处隐约可以看到一缕黑烟。没多久,一个黑影映入他们的视线中,朝着这边开了过来。
“是汽船!”
有眼尖的渔夫大叫着。在江中的渔夫们连忙收起网,划着船,以避开江中央的深水航道。
那是汽船的航道。
从上游驶来的汽船,按航行规定,要在江中的深水航道航行。这几年,江中的汽船一天比一天多,相比于多浆船、帆船,蒸汽船在江中航行,有着它天然的优势。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这江中原本数量最多的多浆船就慢慢的消失了。
由远而近驶来的这艘蒸汽船上,并没有桅杆,光秃秃的船舯高大的烟囱朝外吐泻着学浓浓的黑烟,船艏划破江水,激起朵朵洁白的浪花,而船舯的明轮转动着,把那江水搅得不得安宁。
“得嘞,这汽船一过,江给搅成这模样,得小半个钟头,都别想打鱼了!”
瞧着过去的汽船,渔夫们忍不住抱怨了起来,他们在这里打渔已经不是三年两年了,这些年每天都能看到不知多少蒸汽轮船从这里经过,可以说正因为见得多了,也知道,这些个蒸汽船从江上过去之后,会把江中的鱼群惊走,至少得半个钟头,鱼群才会重新回来,所以每每对蒸汽船,他们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
这些渔夫一直在长江上讨生活,以前长江里根本没有蒸汽轮船,只有帆船、浆船在江里上下穿梭。那时候,打渔行船,两不耽误。有时候,他们甚至还围着过往的船只,卖上一些渔获。
可是自从兴乾八年起,这江上出现了第一艘冒着黑烟的蒸汽轮船之后,这江上的蒸汽船就一天多过一天,那些个蒸汽船的速度极快,一个不小心,就能撞沉渔船,刚开始的几年,这样的事情可没少发生,直到后来官府定了航道之后,这事才越来越少,也正是从那时候起,他们知道了蒸汽船,知道这种蒸汽船比这长江里头的其它船都跑的更快,那怕就是最快的多浆船也比不上它。
只不过,这些江上的渔民往往都不喜欢它,因为它在航行的时候动静太大,会搅得江上的鱼群不得安宁。当然更让人不喜欢的是那些蒸汽船太大、太快。
“这船可真快啊!”
又一次,就像是《红楼梦》里的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蒸汽船甲板上几个显然没有见过世面的青年,在那里兴奋的叫嚷着。
尽管已经是兴乾十七年了,而且蒸汽船已经发明了十年,而且在过去的几年间,长江、淮河等内河上的蒸汽船已经增加到了数百艘,甚至就连沿海航线上也出蒸汽船的身影,但是仍然有许多人从未见过蒸汽船,或许那些身处内陆的人们可以从报纸上、书本上看到蒸汽船,但对于他们而言,往往只能想象,正像直到现在,远在四川、云南、贵州那些西南腹地的人们,仍然只能通过想象去幻想着火车一样。
也正因如此,像这样因为坐上一次蒸汽船而兴奋不已的人,总是屡见不鲜,大家早就见怪不怪了。
“其实,也就是6、7海里而已!”
不远处一个正在看书的青年有些不满的低声嘀咕道,显然,那些人的喊叫打扰了他看书。
“海里”是十几年应用于大明海上航行的距离单位,它等于地球椭圆子午线上纬度1分所对应的弧长。其实当时还讨论是否采用“公制”取代旧时的长度单位,但因为存在太多的争议,“公制”单位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加之“寻”基本上等于一公尺,所以一直搁置到现在。只有在海上因为涉及面少,所以海里得到了应用,并最终成为标准的海上距离单位。
“6、7节?这还慢吗?”
坐在那青年旁边的人瞧着这看模样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说道。
“有比这更快的吗?”
“现在都有15节的快船了!”
也许是因为甲板上露台上太过吵闹,青年把手中的书放到桌上,然后说道。
“再过几年,甚至还会出现20节的快船!”
“20节!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那青年并没有解释,只是展颜一笑,然后反问道。
“为什么不可能呢?十年前的时候,谁能想得到,现如今,这陆地上有火车、水上有蒸汽船?”
“这位公子说的极是,”
旁边立即有人赞同道。
“我记得十年前从北直隶来南京,最快也要二十天,那还是走水路,一路顺风顺水,现如今,若是坐火车的话,从津浦铁路一路到浦口,不过也就是三天的功夫,那是一个快啊!”
那人的语气中尽是赞叹,似乎就像是在说道着一个什么奇迹似的。
其实,对于这些人来说,即便是在过去的十年中,他们已经习惯了坐火轮车,已经习惯了它的日行千里,但是仍然会惊讶于这一切,毕竟,在过去的十年间,大明所经历的可以说是千古未逢的巨变,不知多少士绅贤达都为之惊叹,更何况寻常百姓。
“照我说,这都不算什么,最快的还是电报,就去年吧,我搁报纸上看着有个临清国还是什么国来着,早年间过去的士子,接着一封家里的电报,就三字“母病危”,乖乖“嗖”的功夫,人家就收到电报,然后那位也是大孝子,连忙坐上火车,出广南然后一路经广西过湖南入湖北,然后从汉口换车,直奔河南,人家到家的时候,不过才用了不到六天的时间!临了还不但见着老太太一面,还陪着老太太过了三天。搁过去,就是八百里加急过去,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