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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所有人都死去了!
不仅普通的士兵这么想,甚至就连同从十几岁起就起兵随李闯一同南征北战的孙权国在发出冲锋命令之后,他的心里也是冒出这样的念头,千军万马的奔腾有如雷鸣一般,而在这雷鸣声中,他感受不到任何危险的存在。
没有危险!
没有阻拦,唯一的目标就在前方,他的前方是什么?
是忠义军的中军营垒,尽管它位于中央,但是那里的情况并不比其它地方好上多少,甚至可以说,还有惨烈上几分——硝烟之中,火焰在营垒之中升腾着,那火焰甚至能窜出十几丈高,在烈焰的映射下,在被炸垮的墙壁后方,隐约的可以看到一些人影,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影,并没有让孙权国感到任何危险,反倒让他感觉到几分心安,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影,反倒是证明了奇袭是有效的,那些忠义军已经被炸的晕头转向了。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只需要挥舞着马刀,然后冲进去,在中军之中任意砍杀活着的人就行了,孙国权这个时候甚至还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那位淮王还活着,他是不会杀他的,他会尽量俘虏那个淮王,毕竟,他是忠臣,像那样的忠臣,不能死在乱军之中。
可以淮王的悍勇,他又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把他生擒那?
想到这,孙国权甚至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他一方面渴望着得到生擒淮王的这个军功,这个军功足够让他在将来封侯封伯,足够让他的子孙后代享尽荣化富贵。而另一方面,他却又不愿意染上淮王的血,毕竟他是忠臣,杀了那样的忠臣,心里头总是不舒服。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
在心里暗暗的念着这么一句,孙国权又一次扬起了手中的马刀,然后大声吆喝着。
“杀”
在黑暗之中,数千骑兵的奔腾就像是雷鸣一般,有如滚地雷似的在马蹄声在空气中回响着,那万马奔腾中,大地被撕开了,在这一瞬间,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他们会赢得胜利!
我们赢了!
这个念头在无数唐军的心中浮现出来,他们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营垒,看着营垒中燃烧着的火焰,他们的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忠义军完了!
确实,他们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念头倒是再简单不过,数万个火药包,几十万斤火药,落在营垒之中,别说是人了就是大罗汉仙,恐怕也搁不住这样的炸去。
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
站在城墙上,在城门楼边,李子渊从望远镜中看着忠义军的营垒,他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又长松了一口气,尽管在大雾之中,他根本就看不到忠义军营垒现在是什么模样,但是隐约的还是能看到爆炸时产生的无数的光亮,他只是长叹着气,最后却又无奈的摇头。
即便是没有身临一线,他也能够想象得到,在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那里已经被炸的稀烂,甚至比当初梁化凤的遭遇还要惨烈上几分。
想到梁化凤,李子渊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当初与朱明忠肩并肩杀入梁化凤营中时的模样,想到这,他的心头不由一热,随后又摇头长叹道。
“何必”
何必非如此呢?
凝视着远方的雾气朦胧的战场,李子渊不由感叹道。
“其实,孤此生最佩服的人,就是成仁,以成仁悍勇,可以称之为“当世第一勇将”,只可惜”
“只可惜其只有匹夫之勇罢了。”
好吧!
这个时候,在胜利者的面前,人们自然会千方百计的迎奉着,至于失败者,没有会在意他曾做过什么,或者说,他有多么的优秀,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他失败的现实。
“匹夫之勇?”
冷笑着,李子渊的眉宇间显得有些不悦,即便是作为对手,对于朱明忠他一直都是敬之畏之,他从未想到,自己能够赢得如此利索,如此的顺利一切,远超出他的想象。
“淮藩之勇,又岂是匹夫之勇?”
这么冷笑一声,李子渊长叹道。
“既生瑜,何生亮?待明日天晴之后,收得淮王尸体,切匆伤及半分,淮王毕竟是功在我汉人江山,功在我汉人,孤虽侥幸胜他,可却亦敬其为人。待回头以王侯礼葬之!”
这么一声长叹之后,李子渊的神情之中,大有一副可惜的模样,周围的人被他这么一说,无不是纷纷言道着大王高义。
也就是在众人的称赞中,李子渊又故作模样的说道。
“至于淮藩子嗣,他日亦可承袭淮藩。”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不过只是胜利者的“仁慈”,这不过只是为了招揽人心罢了,不过只是为了能够让淮藩上下能够“顺应天命”,把那孤儿寡母交出来,毕竟,淮藩现在掌握淮闽两系大权,如果淮藩顽抗的话,到最后谁胜谁负尚且未知,更何况,现在还有西南也降了淮藩,只不过,西南的那些人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完全不足为惧。
“大王,臣以为,若是淮藩知其兵败之后,其势必将会领少主逃至海外”
一旁站着的朱应升突然插话说道。
“大王,淮藩于海外把握有台湾、南天门以及平南等地,若是其逃窜海外,只恐怕必将为患我大唐!”
没有想到居然会胜的这么利索的朱应升,在片刻的惊愕之后,立即出言建议道。
“以臣之见,大王或可许以高官厚禄与其水师,如此,可以避免其逃窜海外,且他日又可保全海外之地”
在唐王府的众臣之中,只有朱应升曾经看过淮藩出的海外行省图说,那本书中详细的描述着海外各殖民地的情况,罗列着忠义军夺取的地区之辽阔,当然,也会告诉世人,西洋人同样也在夺取殖民地,而且他们的海外殖民地数十倍、上百倍于本国国土,更远甚于大明。他同样在告诉世人一个道理——如果大明错过海外扩张,无疑于错过未来。甚至还在书中告诉世人,如果当年大明能够拥有海外殖民地,将流民移民到海外,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李闯陷京,自然也就没有了后来的满清入关和其入关后的屠杀。
对此,朱应升一开始尚还有些疑虑,可是后来随着对其海外殖民地的了解,很快接受了这种思想,他现在之所以会提到这一问题,就是为了确保海外不失。
“你们当真以为,那海外之地是为殖民?”
冷笑着,李子渊朝着那雾气朦胧的战场看去,然后冷笑道。
“外人不知,孤却知道他朱明忠当日所图海外,不过是为一种偏安之地,若是他之子嗣若是能逃窜海外,孤自然不会追至天涯海角,其偏安海外,又能耐我何?海外蛮夷之地孤不欲取之!”
第177章 流星()
流星!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个个“流星”拖着橘红色的尾迹袭来的时候,在忠义军的中军营垒之中,立即响起了哨兵的惊喊声。
原本就没有睡下的朱明忠,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冲出了帐篷,随后不等他看清楚天空中那炫丽似焰火一般的尾迹时,他就在身边侍卫的拖曳下,被推进了帐篷前的洞中。
所谓的“洞”,其实就是“地窝子”,“地窝子”的挖制方式比较简单,只不过是在地面以下挖约一米深的坑,形状四方,长宽丈许,四周用堆土垒起约一个屋顶。相比于的棉帐,“地窝子”可以抵御关外的刺骨寒风,虽说通风较差,但却可以让战士们免受寒之苦。也正因如此,抵达辽东后,为了避免官兵冻伤,忠义军在野外作战时,往往选择“地窝子”用于宿营,尤其是长时间野外驻屯。
只不过在营垒中修建的地窝子与普通的地窝子不同,人字型的顶棚更为坚固,不但有粗如大腿的梁木作为支撑,而且还有一层厚厚的覆土,厚达数尺的土壤以及其中的枝木,将这些“地窝子”变成一个个堡垒,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更接近于后世的大型土木工事。
也正因如此,在成千上万的火药箱落入营地之后,尽管爆炸声有如雷鸣一般,除了极少数直接落在“地窝子”入口内的火药箱成功的炸垮了“地窝子”,将兵士掩埋其中,绝大多数坚固的野战工事,反倒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伤,尽管其中不少“地窝子”因为火药箱落在顶上,爆炸的冲击炸断了梁木,使得其处于半塌的状态,但仍然有效的保护了其中的士兵,让他们从梦中惊醒,然后立即逃出“地窝子”。
其实,绝大多数的火药箱,并不是在地窝子的顶上爆炸,而是从“人”字型的顶部滑到地上爆炸,所以尽管剧烈的爆炸声此起彼伏,除了炸毁了不少马车、炸死不少战马之外,反倒未给士兵带来多少损伤。
“哗啦……”
爆炸的震动中,从圆木的缝隙间滑落些许碎土,那碎土落在头上,朱明忠的神情显得极为严肃,尽管此起彼伏的爆炸声让他神情变得极为严肃,但是,他那微微上扬的嘴唇,却暴露出了他此时真正的想法。
他想笑!
没错!
他一直在偷笑!
因为李子渊的行动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白天的战斗,李子渊并没有占到便宜,所以朱明忠才会断定他必定会夜袭,而且会使用其最为“擅长”的火药抛射,作为火药抛射的发明者,在迫击炮发明之后,朱明忠就已经放弃了这种战术,但是李子渊却一直使用着这一简陋却非常有效的武器。
他一定会袭营!
之所以作出这个判断,是因为对李子渊性格的了解,同样也是因为,知道李子渊没有其它更好的选择,白天的战斗,已经把李子渊想要从正面击败明军的可能彻底打消了。
夜袭是李子渊唯一的机会!
而朱明忠,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他的夜袭!
火药抛射!
这几年,李子渊之所以会不断重复这一战术,是因为当初用这一办法打梁化凤打的委实太过轻松了,甚至于伤亡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李子渊一直在重复着,而一直都能取得不错的战果。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对于这一招,朱明忠早就有了防备的办法——无非就是防炮洞罢了,而这加固的“地窝子”就是变形的防炮洞,在一战的时候,它都能抵挡得了105毫米左右的榴弹炮的炮击,更何况是火药箱?
用火药箱炸人还可以,炸工事……根本就是做梦!
“大王,这一仗,咱们赢了,你说,这些炮仗是不是姓李的要给咱们提前庆祝啊!”
“可不是,这炮仗可比过年时热闹了多了!”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这货,也不等上几天……”
在众人的调侃声中,朱明忠只是神情严肃的站在那里,尽管他知道,现在胜利女神已经脱光了她的裙子,但是他知道,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能笑的,偶尔的他会把目光投向远处,现在,应该已经冲上来了吧!
尽管雾气朦胧的,但是微弱的月光下依稀可以看到冲在最前方的唐军的攻击部队,他们的队列已经变得极为凌乱,尽管凌乱,但是冲击的速度却极快,一千多人重叠着,拥挤着朝着树枝鹿岩间一个宽不过只有数丈的通道冲去,正对着他们面前的是一块垮塌的土墙,他们眼睛盯着那土墙,盯着燃烧着火焰的忠义军堡垒,他们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进去,杀进去就有五十两的赏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杀!
在震耳欲聋的吼喊声中,整个大地都在那里颤抖着,随着数万唐军的脚步在那里颤抖着,而在他们嚎叫着冲锋的时候,在堡垒的另一边,那些在剧烈的爆炸中已经回过魂来的忠义军战士们,已经再一次组织起了他们的队伍,他们纷纷站到土墙的台阶上,他们的手中拿着火铳,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前方烟雾与雾气混成一体,他们看不透硝烟与雾气,同样,唐军也看不到他们。
终于!
在树枝鹿岩出现于眼前的时候,施明礼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只不过是再喘口气的功夫,就能打进忠义军的营垒,然后在里面大杀特杀,到明天天明的时候,他就能官升一级了。
“弟兄们,杀上过去,杀光他们……”
手中提着刀的施明礼在挥刀朝前指去的时候,他抬起头往土墙上看去,不知什么时候,那土墙上多出了一个个箭垛似的黑影,那是什么?
放眼张望着的施明礼,借着那一丝穿透雾气的月光,隐约的可看到土墙的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站在那里的明军,尽管看不楚他们的相貌,只能看到影子,但是他们站在那里,在满山遍野的唐军向他们扑过来的时候,因为纪律甚好的关系,所以他们没有发出那怕丝毫的声响,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的。
尽管周围的喊声扑天盖地,便是忠义军的营垒之中却在一种恐怖而诡异的寂静中震憾着,只有周围传来的惊天动地喊声与脚步声。
这是怎么回事?
施明礼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的疑问,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会站在那里,他们本来不应该惊魂未定的等待着他冲上去,把刀砍在他们的身上,等待着他们冲过去杀光他们吗?
他们怎么能?
“准备!”
看着愈来愈近的唐军,王玉树的嗓中迸出了一声怒吼,随着他的吼声,胸墙后方站的战友们,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尽管唐军抛来了大量的火药包,但是在外执勤的他们伤亡是不值一提的,因为他们躲避在胸墙后方的战壕之中,这也使得唐军投来的火药包,在大多数时候,也就是让他们听个响罢了。
难此而已!
尽管只是一个响,但仍然震裂了他们中许多人的耳膜,不过虽说是如此,平时的严格的训练,却仍然让他们在最初的震撼之后,立即冲到墙边,端着火铳等待着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
黑蒙蒙的人影很快地逼近他们的防线,冲过了树枝堆积的鹿岩,到了几乎所有人都重叠在他们眼前的时候,那些站在墙上观察着敌人的军官们,才挥动手中的指挥刀,大声吼道。
“举枪!”
他们的动作不紧不慢,所有人在举枪的瞬间,都感觉到敌人似乎已经冲到了他们的眼前,他们已经冲出了雾气,就那么嚎叫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终于,冲出了鹿岩的唐军,他们的视线穿透了硝烟与雾气,他们可以看的很清楚,眼前的一切了,忠义军的那道土墙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只有六七丈,近的甚至可以看到月光反射在铳管上所产生的奇异光泽。他们手中的铳管直直的指着他们,指着前方,在这个时候,冲上来的唐军甚至能够看到铳管后方瞄准的忠义军兵卒的模样。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
“放!”
突然,随着一声怒吼,举枪瞄准的忠义军兵士们扣动了扳机,铳声响起的瞬间,无数根铳管迸发出火红的铳焰。
为了确保命中率,忠义军的官兵一直等到距离只有六丈左右的时候,才扣动扳机,。在这个距离上,命中率是百分之百的,子弹是绝不会打偏的,甚至在很多时候一发子弹可以穿透两具身体。
这是顶到鼻子的距离,当忠义军的战士们开火的时候,他们的铳管在黑夜中迸发出一道道火蛇,在火蛇四处飞窜的时候,借着铳管的火焰,可以看的非常明白,他们面前,那些原本嚎叫着冲来的唐军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兴奋,变成恐惧,在成千上万个灼热的铅子的迸飞中,漫山遍野的喊杀声瞬间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阵阵痛苦而骇人的哀嚎。
突然,从铳口喷出的火焰,撕开了黑暗,尽管只是一瞬间,但是却足够让施明礼看清楚一切,他看到了自己和他的部下已经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而在这个陷阱之中,到处都是死亡,到处都是灼热的弹子,铅制的弹子穿透前方的身体之后,会钻入另一具身体之中,在他们的身体中扭曲着,变形着,撕碎血肉,撞碎骨头,在旷野中兵卒们的惨叫在那里回响着。
第一波冲过去的唐军,甚至都来不急反应,就已经倒成了一片,成千上万个原本活生生的人,在飞窜的火舌下不断的哀嚎着,他们成片成片地倒下。而在胸墙后的忠义军,在一轮齐射之后,立即下墙,墙下的另一队士兵立即冲上去,然后就像是射击训练一样,瞄准前方、扣动扳机。
所有的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变成了机械化的,变成了一个最简单的重复,曾经在剧烈的爆炸中瑟瑟发抖的战士们,这时全都变成了无敌的勇士,他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装弹、射击,而那两尺厚的土墙则保护着他们不会受到敌人铳弹的威胁,尽管事实上,这个时候,敌人的铳弹根本就无法威胁到他们,那引起冲上来的敌人,只是在枪林弹雨中挣扎着、嚎叫着。
“冲、冲上去,冲上去……”
施明礼知道这个时候后路已经蜂拥而上的兵士给阻挡了,撤退的话,咐让大家都陷入死地,所以他只是不住的大喊着,试图冲过敌人的火线。
“快,想活命就跟老子一起冲!”
在施明礼的叫嚷声中,他冲到了壕沟之中,他的身边还有几百侥幸逃过枪林弹雨的兵卒,就在他还来不急朝着忠义军的墙壁缺口冲去的时候,突然一阵手榴弹似雨点一般从空中落了下来,手榴弹就这么突然在人群间炸开,那些冲进壕沟里的唐军,立即被爆炸的烟雾笼罩其中。
几乎是在呛人的硝烟笼罩住自己的瞬间,施明礼真的被吓住了,即便是那个缺口就近在眼前,他也没有再冲过去的勇气,死死的趴在地上躲过这一轮爆炸之后,他一拳打醒了身边那个几乎被吓破了胆的号手,然后大声吼道。
“赶快吹号撤退!”
这个时候,他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着。
“撤、撤……”
施明礼大声吼着,同时试图想要朝后方逃去。而号兵拿起军号放在嘴边,刚要站起来的时候,突然那军号甚至都来不急发出一声号响,人就向后倾倒,倒在了施明礼的身边,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脑袋,直接将他的脑袋打得稀碎,就是被摔碎了的西瓜似的。
一块脑浆甚至被飞落在施明礼的脸上,那呛人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