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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直至仙元消散。”
“不不不……曦穆仙,你切切不可为了小儿,这样毁掉自己呀!”狂蟒本来木讷,听完她这话,顿时从池边惊起,可紧接着就是好一阵喘,等喘定了,才急不可耐地苦劝:“曦穆仙,就算如你所言,仙族没了你也照旧会正常运转,可经历过锦书圣那个恶人的破坏后,是百废待兴,你就真放心得下吗?就算这些真不需要你,狞灭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在这冰冷的宫殿为他守活寡,了却残生!因为那条万魂夺骨锁,我父子二人今生亏欠你的,已实在是多得还不清,我们不能再对你添新债呀!”
第六章 绝望之陵之决心
烈冰宫里,曦穆彤从狂蟒手中接过大红婚聘,心中没有喜悦,只有歉疚。
她忘不了见完锦书圣后的那夜,曾如何意乱情迷地勾引狞灭,险些夺他性命,对那一切,他却毫不知情,事后反连连向她说对不起。
狂蟒之言没错,因为那条万魂夺骨锁,狞灭确实对她怀有了一世的歉疚,一辈子都难断“对不起”三字。岂料世事无常,当二人即将走到生命尽头,欠下一句“对不起”之人,反成了她曦穆彤。
老眼昏花的老妖王,看不出她沉沉的心事,听说为了狞灭,她甘愿长守烈冰宫,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在他想来,六界大战严酷无比,她能在战争中幸存,就意味从此苦尽甘来,将重新统领仙族,再度走向辉煌,又怎可轻易放弃前程,将大好岁月,虚耗在一个死人身上?
然而曦穆彤心意已决,又岂是他能用三言两语就说动的?她凄然看一眼狞灭,对狂蟒道:“蟒王,唤过你一声‘公公’,就算满足了我与先生此生共同的心愿。我二人虽然真心相爱,却始终是有缘无分,不能长相厮守。经历过这样多磨难,彤儿今天不再信命,只相信若坚持下去,就迟早会与先生在另一世相见。所以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也不会再离开他半步。假如到最后,连烈冰都不能抑制他尸身的温度,我愿与他一同在烈焰中化去。婚聘我收下了,定当仔细珍藏。劳烦蟒王你路途迢迢地赶来相见,彤儿罪过,还请你回去歇息,咱们有缘再会。”
寥寥几句,就算下了逐客令。狂蟒自知对于这样一位振臂一呼,就能风行草从的前任仙首,想靠几句话改变她的心意,根本没有可能。她约他来,若仅是为唤一声“公公”,了一个心愿,目的也确实是达到了,他继续留在此地,只能显得尴尬。
可莲池正中,躺着狞灭,一旦走出这严寒的烈冰宫,或许此生,就再也见他不到,他怎么舍得走?曦穆彤已背过身去,只留给他一个雪雕似的背影,可他还想争取,艰难地挪挪腿,又道:“曦穆仙,就算你不想离开狞灭,也无需日日都守在这空寂无人的冰宫里呀!绝望之陵里有大把住处,哪怕是把狞灭过去的寝宫安排给你……”
“够了!”
一声轻喝,止住了狂蟒,曦穆彤再次转身,面向着他,这次的神情再无敬意,只有冷冽,“狂蟒王,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尽,也不会再离开这莲池去任何地方。先生之死,用的是锁息归宁,说明他已不是妖王,绝望之陵既属妖陵,从此与他就再无关联,请你不要强求于我。这次请你来,一者是为了心愿,二者也是因知你念子心切,自狞灭归宁后,却一直不得机会瞻仰他的遗容,所以好心相助,你莫要不知好歹!”
“这……”狂蟒被她的声色俱厉吓到,可怜巴巴地眨着眼,不敢再多一句嘴。他不停揉着泪涟涟的老眼,想再多看狞灭几眼,可怎样都看不清了,急得使劲顿脚。
第七章 绝望之陵之倾诉
曦穆彤决意要留在烈冰宫,用余生陪伴死去的狞灭,狂蟒听了是又心痛又心急。他自知时日无多,实在不想在死前,继续亏欠这位奇女子什么,然而她决心已定,毫无回寰余地。
对曦穆彤而言,若说因为狞灭,对眼前这行将就木的老者,就全没了昔日仇恨,实在不太可能。但当见到他今时凄凉的景况,复仇之心就彻底淡去,再见他失去爱子后的痛不欲生,更对他产生了几分怜悯。
为赶他走而吼出几声,这时感觉后悔,于是她怒容散去,走过去扶起他,柔声道:“公公,今日走了这许多山路,又爬了这样高的台阶,想必你是累坏了,不如且回去安歇,他日再来探望。彤儿如若想念公公了,也会去你寝宫请安,你看可好?”
“什么?这……这个老身如何担当得起……”
她的态度忽然发生这样大转折,狂蟒一时适应不过来,惶恐得两手不知该往哪儿搁,若不是被她搀着,只怕真就要跌进莲池。她话里的内容,更令他难以置信,不停浑噩地重复:“往后,我还有机会来探我儿……今日不是最后一次……”
曦穆彤勉强一笑,开导他道:“这是哪里话?你与先生不同,就算是前任妖王,妖王身份也至死不会解除。先生已死,你就是绝望之陵的主人。既是主人,这宫陵里有哪一处,是你不可往的?”说罢一扬纤指,从地上招起玉鸠杖,就塞进他手里,送他走到天阶边。
得她允诺,还能再见狞灭,并且说不定有某一天,她真愿走出烈冰宫,去向自己请安,狂蟒眼前一亮,心也不再隐隐作痛,听话地杵着拐杖,一步步艰难地挪下玉阶。
目送他弯曲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高高的阶下,“咚咚”的拐杖触地声,又渐行渐远,直至随门的“吱呀”声消失,曦穆彤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
自从虚寒谷战役结束,她来到这烈冰宫,就一直守护在狞灭身边,未曾离开半步。小跳蚤作为小小卫士,连守莲池数月,现在终于可以卸任,回归他蚤妖族的聚居地了。
狂蟒的来访,不过是段插曲,插曲过后,她的手上,就多了妖王狞灭天子为迎娶她而下的聘书。
“三书六礼,却只有一书,一书之后,你我就生死永隔。先生,彤儿一直以为,先去之人是我,你却不惜自毁妖王身份,用最为残酷的方式逆转天意,保下我一命。不仅如此,你还忍受剧痛,取出全身骨骼,溶入枯朽道长给你的聚神丹里,骗我服下以至昏迷,等我醒来后,便冰骨化去,再生出仙骨。你这样做,是何苦……”
伏在莲台边,她隔着池水和他说话。其实这些话,从她来到的第一日起,就说过无数次,至今仍孜孜不倦,只希望能看到他有些微的反应,哪怕仅动动手指。
她一次次失望,却从不放弃,擦擦泪水,继续道:“先生,彤儿一直有一个疑问,想得到答案,否则死不瞑目,我求求你告诉我!这问题就是,求婚那夜,若你得知我躺去你身边,色诱你的真相,是否还会愿意给我服聚神丹?是否还会愿意,用你的命换我的命?”
第八章 冰火重逢之笑声
曦穆彤对狂蟒好言相劝,目送他出烈冰宫。
老人走后,这座世间最为严寒的宫殿里,一切恢复如常,又只剩了她与狞灭二人。于是她不知疲倦地隔着池水,一遍又一遍对狞灭诉说相同的内容,幻想有朝一日,能听到他的回答。
期盼的结果,当然是失望,她早对这失望习以为常,只目不转睛地望着翡翠禅床,一刻也舍不得挪开视线。
蓦然间,冰冷的空气里,传来极低的一声轻笑,若非有法力者,定然听不出这笑声,然而若能听到,便能听出笑里暗含的嘲弄。
“你!是你!是你在笑吗?你是何时醒来的?”听见笑声,曦穆彤顿时惊起,紧张地四处张望,最后目光却停留在了自己洁白的纱袖上。
“何时醒来?这问题问得还真不赖!曦穆仙,如果你日日向妖王倾诉的,都是对外人难以启齿的丑事,那照你希望,我应该何时苏醒?”声音放肆地问。
堂堂曦穆仙,可不会轻易被人拿捏,冷笑着一甩纱袖,眨眼一只陈旧的酒葫芦,就给攥在了手里。
“火铃儿,你身受重伤,不知能活到几时,却仍旧如此张狂,睁眼就激怒于我,可有想过后果?”
“哈哈哈哈……”
她的威胁,没有震慑火铃儿,反而激发出他更为强烈地敌意,厉声大笑道:“后果?落入你手,最为严重的后果,不就是被你消灭,连一缕可怜的元神都做不成吗?千年前,我就已领教你的厉害,因为害怕那后果,才想着要怎样抗争,怎样自保,以至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难不成你还等着我向你求饶,饶过我这条贱命?”
曦穆彤不再答言,举起葫芦朝下一抖,里面的声音就发出“哎呀”惨叫,随即一道虚影飘离壶嘴,落向坚硬似冰的青玉石地面,未及触到,就已膨胀成一个真正的人,重重摔到地上,还滚了几滚。
那酒葫芦,正是在幻镜迷宫里,缥缈僧用于装载狞灭尸身,并托小跳蚤送至烈冰宫之物,如今到了曦穆彤手上,不知怎的就成了囚禁火铃儿的工具。
火铃儿也不知关给在那狭小空间里多久,倒出来后,一时舒展不开四肢,还是像只大虾似地蜷缩着,连脑袋都深埋在两膝间,看上去甚是滑稽可笑。
然而他与曦穆彤,谁都笑不出来,两人一个撒泼放刁,一个冷然傲视,是互不相让。
等关节恢复知觉,可缓慢伸展四肢了,火铃儿便能见到,他曾在云霄战场上着的金色铠甲,已一片不剩,仅穿着白色交领的织锦深衣,下着黑色棉绸马裤,脚上的翘头战靴还算完整,可惜少去了一只。
他衣衫虽白,却由上至下沾染斑驳的血迹。那血迹与寻常人不同,不是鲜红,而是金红色,且渗出伤口后即凝结成块,以至伤口与深衣粘合在一起,稍一转动,就撕扯得他疼痛难忍。
伤痛锁紧他两道卧蚕般的浓眉,他极想勉强松展,却做不到,只好嘴角上翘,故意挑出玩世不恭的神气,以向曦穆彤示威。
第九章 冰火重逢之回忆
送走狂蟒,与狞灭独处不多时,曦穆彤就听到了火铃儿充满嘲弄的笑声。此人不知从何时起,就被她囚禁于缥缈僧使用了千年的酒葫芦里,惊动她后,给毫不客气地倒出来,重重摔在了地上。
从二人的对话可以听出,火铃儿给她逮着时,尚处于昏迷状态,大概是酒葫芦里酒气熏天,把他给熏醒了,醒来后,听见曦穆彤对狞灭说的话,正好用来羞辱于她。
当年在苍瑶山上,曦穆彤曾甩出两粒曦穆灵珠,由此孕育出两名魔婴,各为火性火龙与水性水凤。对于持水铃铛的水铃儿,她爱如掌上明珠,含辛茹苦地抚育他成人,最终成为了捍卫六界和平的旷世将才。
而对持火铃铛的火铃儿,从灵珠坠入富春江的那一刻起,她因姬轩辕而产生的偏见,就与日俱增。直至今日,在经历过千年的世事纷扰后,已形成不变的杀念,始终相信火铃儿本性凶残狠辣,若不除之,必将为世间带来灾祸。
六界之战的始作俑者是他,不就证明她的顾虑是对的吗?神鹰盟与苍狼盟的对决,更可看作是两名魔婴童间的较量,说明当年姬轩辕落下的毒咒,确有应谶的一天。
攻打虚寒谷时,她杀入南宫最为核心的密室,那里设有控制山谷的祭祀台,祭祀台周围是燃烧猛烈,以吸收人体脑波,夺走他们意识的冰火。在冰火里,她见到了失去知觉的火铃儿。
她把他从火里拖出来,送入指天禅的冥想虚境,本打算自己反正要与虚寒谷同归于尽,在那之后,他自然会死在虚境里,却不料因有狞灭的幽灵相助,她不仅得以幸存,还成功逃出虚寒谷,进入了烈冰宫。
又是命运的安排,她与火铃儿的恩怨,必定得面对面做一个了断。既然她还活着,关他在冥想空间自生自灭,就没了意义。小跳蚤走前,郑重地将缥缈僧的酒葫芦归还于她,于是她灵机一动,又把火铃儿关进了葫芦。
再说火铃儿,被南宫向用控血散操纵,抽出脑波幻化成狼将,恍惚迷离地给推上云霄战场,脑子里唯一的念想,乃他是南宫向的奴仆,为了主人,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争取云霄大战的决胜,并为主人夺取十二仙灵力。
不过等冲到云霄大门前,被伪装成意识形态钥匙的妖王短剑刺中头颅,暂时中断脑波传送,他终恢复心智,却为时已晚,险些被江南君杀死。幸亏灵宣洛在关键时刻赶到,与他兄弟相认。
最终,他还是抵抗不住南宫向强大的心法,给拖回了虚寒谷。本以为定会被冰火烤干一身火硝血,很快血枯而死,岂料虚寒谷里忽然冒出奇兵,经过艰苦卓绝的鏖战,将那恐怖山谷攻克。
当时他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躺在火里一动不能动,外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再参与,索性一心等死。
最后一点记忆,就是一道洁白的身影飘过来,在他身边伫立片刻,然后眼前一道紫光闪过,他仿佛在瞬间见到漫天星辰,就再也万事不晓了。
第十章 冰火重逢之命运
云霄决战,苍狼盟惨败,用火铃儿脑波虚构的狼将,被南宫向收回虚寒谷后重新扔回冰火,就再也不管他。
那并非是因为恶魔心慈手软,想放他一马,而是刚拖他回来,虚寒谷就莫名其妙被十万茫鹰烽火营的火影神兵包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哪还有功夫对付一个垂死的火铃儿?
火铃儿再醒来时,脑波狼人与真身重归一体。他以为自己死了,只剩一缕幽魂,游荡于六道入口,大概曾欠下太多血债,所以不知该入哪一道轮回。
可仅过一秒,意识就回来,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压根儿就不是魂。无论做元神还是魂魄,哪怕是无魄之魂,他的经验可都不少,沦成鬼魂会是啥感觉,他再熟悉不过,这时可没有。
他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怯怯地活动四肢,四肢皆有知觉,只是全蜷在一起,大概是蜷缩时间过长,都麻木了。
他不明白究竟曾发生何事,自己又正处于怎样的境况,来不及庆幸还留得命在,一颗心就开始恐惧得突突乱跳。正紧张无措,猛然听到仿佛隔着一道墙,传来一个动听的女声,正在低低哭诉。
“我这……究竟是在哪里?南宫向呢?冰火呢?那个可怕的祭坛,和古怪的高背宝座呢?我是被人救了,还是陷入了更深的危险?那个哭诉的女子,又是何人?”
他费力地大睁两眼,又闭上,可睁眼闭眼都一样,总之眼前只有黑暗。他唯有安静下来,留心倾听外面的动静,这时女子哭诉的内容,就清晰传进耳朵,令他彻底领悟,他既是被人救了,又确实陷入了更深的的危险,因为救他之人,正是一直处心积虑要除去他之人,曦穆彤。
他简直要哭出声,发出来的却是苦笑。他开始咒骂上天,为何不直接让他死在冰火里,而是逼他在死前,直面这最为惧怕的场面。
他与曦穆彤想到了一处,莫非真是命中注定,今生必须得与这个女人面对面,来个了断?可在云霄大门前,在灵宣洛的臂弯里,该对曦穆彤说的,他都已说完,为何就不能让这场悲剧,在那时终结?
发现女子是她后,他反而不敢动了,只一门心思地闭眼想对策。
若说千年前,姬轩辕落下毒咒时,曦穆彤对他火铃儿怀有的是偏见,从紫微城里,竹月落入南风长老的圈套,因刺杀宇文化及而遭天噬殒命,偏见就急剧升级成仇恨。后整件事真相大白,曦穆彤再见到他,怎可能还会留他活命?把他救出虚寒谷,大概就是为要亲手手刃仇人吧。
时至今日,他不仅不再怕死,还对死求之不得。南宫向是何收场他不知道,可他身体里的控血散,无论那恶魔是否还活着,都再也不能去除。他一身炙热的火硝血,因此而变成寒血,冻得他关节僵硬,生不如死,并且一旦涌出伤口,就会结成冰块,令他痛入骨髓。
最为可悲的是,火硝血藏于他体内,是他制敌的最佳武器。火血变冷,破元弓又不知去了何处,他就彻底失去了防御能力,更别提向谁进攻。
他因曦穆彤而生,是她赋予他生命,到弥留之际,又落到她手上,可能会由她亲手结束生命,这就是老天安排给他的命运,如此不公,却又是圆满的循环。
第十一章 冰火重逢之假装
火铃儿在缥缈僧的酒葫芦里苏醒,听出外面哭泣的女子,是千年来他爱之深切,又恨之入骨的曦穆彤。
如他对灵宣洛所说,经历过六界大战的洗礼,他对她已放下仇恨。其实从一开始,他兴冲冲蹬着曦穆灵珠,赶往苍山里的小木屋见她时,对她所怀有的就是敬慕与亲情。
日后无论发生过多少事,无论他的人生在怎样改变,那份隐藏于心的亲情,始终都没变过。那种爱,来自于他的本能,他的天性,犹如全天下的儿子都会敬爱母亲,也会渴望得到母亲的疼爱。
此时此地,与她重逢,这些心里话,如何能道与她知?就算她给他机会诉说,也断不会相信,只会认为他为求活命,蓄意惺惺作态,那他又何苦在死前自取其辱?
身周的黑暗,带给他安全感,但他不能长久躲在这里,曦穆彤随时会来对付他。到那时该怎样做,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破碎的心,也随之越来越沉重。
他黯然自语:“彤儿娘亲,这是我火铃儿初初成人时,对你的称呼,该有多么美好!这称呼我永世不忘,却仅能收藏在记忆里,不敢说与任何人知。你认为我是坏人,我又确实坏事做尽,给你的人生制造出无尽的苦难,不如就让你对我的恨,由始至终贯穿在我的生命里,将曦穆灵珠带来的所有遗憾,都留给我,由我带往另一世。”
这便是他真实的想法,也是得知她与狞灭间的秘密后,发出嘲笑的原因。
曦穆彤对这一切,从苍山里火铃儿偷听她与缥缈僧的对话,到今日他这一系列心理活动,是毫不知情,只道他是由姬轩辕用邪念铸造的产物,那位受万世景仰的黄帝死后,用他作为替身,替代他延续做凡人时,没能实现的野心。所以火性魔婴童的存在,就是个错误。
然而要亲手销毁他,如同销毁一本书或一支笔,她做不到,因为他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曾经在稽落山,就因这种不忍,她留下了他的灵魂,重置回火铃铛,并供奉在仙灵冢。如今再次在虚寒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