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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疆无言以对，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可以说，对大文明的盲目信任，让你忽略了很多关键因素。比如，大文明为什么要选择人类文明，而不是选择降临者？显然，在人类文明进入自我进化阶段之前，降临者就实现了质能化，成为了最理想的智慧载体。客观的讲，降临者更加适合成为智慧载体，人类却是不合格的产品。还有，即便大文明选中了人类文明，那么在人类文明遭受灭顶之灾时，为什么没有出手搭救，而是采用了极端方法来警告人类文明，最后甚至把希望寄托在了一个个体身上？没错，你很强大，特别是你的精神力量，不然你也不可能战胜费斯特，可是你不能代表整个人类文明，也无法取代整个人类文明。说白了，如果大文明确实需要智慧载体，就应该让人类生活在温室里面，把人类文明严密的保护起来，并且在暗中帮助人类文明发展科学技术，让人类文明达到自我进化阶段，甚至实现质能化。这样一来，在降维开始后，再悄然控制整个人类文明。”
楚天疆一边听，也在一边思考。
“你仔细想想，这难道不是更好的办法吗？”
“格拉姆，不管你说的是否有道理，我都无法赞同你现在采取的办法。”
“这么说，你仍然没有开窍。那么，我就说得更直接一点吧。那个你绝对信任的大文明智慧个体，并没有对你说实话。”
“什么？”
“它欺骗了你。”
“什么意思？”
“降临者不是由其他大文明智慧个体创造的，而是由同一个智慧个体创造的，而且这个智慧个体还创造了其他几个微宇宙，在这些微宇宙里也存在智慧文明，只不过都被降临者给消灭掉了。当然，人类也不例外。事实上，我们与降临者是同一个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创造出来的。”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故意显得很惊讶。
当然，楚天疆一点都不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了。
“怎么样，很吃惊吧？如果我没有猜错，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告诉你，降临者是其他个体创造出来的智慧文明。显然，它还告诉你，受到大文明的内部规则限制，它无法直接参与微宇宙内智慧文明的争斗，因此需要你出面拯救人类文明，也才把你送了回来，让你扮演人类救世主的角色。”
楚天疆勉强笑了笑，事实也确实如此。
“显然，事实并非如此。那么，大文明的智慧个体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毫无疑问，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什么秘密？”楚天疆故意问了一句。
“按照我的猜测，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是希望你来控制整个人类文明，说白了，你不过是大文明智慧个体手上的工具。”
“工具？”
“当然，这个比喻有点极端，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
“怎么，还没想明白吗？”格拉姆稍微停顿了一下。“不管怎么样，大文明的智慧个体需要一个代言人，只是很恰巧的选中了你。当然，如果选中的是其他人，也会存在同样的问题，只是现在面对我的不是你而已。不管怎么说，大文明的智慧个体需要这样的工具，以完成对整个人类文明的控制。”
“就算你说得没错，那又能怎么样？”
“哈哈……”格拉姆大笑了起来。“楚天疆，你原本是一名军人，至少在伊斯卡的记忆中，你是一名军人，难道你就这么轻易的向敌人投降，或者说被敌人利用吗？即便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在乎的那些人考虑。大文明不会给你带来任何东西，也不可能给予人类文明真正的自由。你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助纣为虐，是在祸害整个人类文明，把人类文明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没错，我采取的方法有点极端，让整个人类文明都遭到了威胁，可是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楚天疆沉默了，至少格拉姆的这番话很有道理。
“我说过，现在后悔还不算太晚。”
“格拉姆……”
“我们不应该放弃，更不应该向敌人妥协，我们必须站起来战斗。哪怕只有极为渺茫的希望，我们也要战斗下去。我说过，如果人类文明成了唯一选择，那么在我们掌握了人类文明生死存亡的时候，大文明的智慧个体就会向我们妥协，给予我们应有的生存空间，而不是奴役我们。”
楚天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已经动心了。
“现在开始行动还不算太晚，其实你早就有了必死的觉悟，而且你也从不害怕死亡，甚至不把死当回事。我说过，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会给你在乎的那些人一个完美的结局。我们的私人恩怨，不会波及到其他人。更重要的是，这能让你得到解脱，让你获得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楚天疆的眉头跳了几下，朝月球表面上格拉姆头像看了过去。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格拉姆，你能兑现承诺？”
“我说过，你必须死，不过这只是我们的个人恩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不过我更不想让人类文明遭到奴役。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人，至少我们在思想与意识上都是人，所以我们的共同目的都是让人类文明发展壮大。没错，我有一些私心，想获得更大的成就，但是这总比让人类文明遭到奴役好得多。”
楚天疆没有急着表态，似乎在做思想斗争。
“其实，你也看到了，在过去的一千年里，人类文明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观的讲，现在的人类文明超越了历史上的任何时期，所取得的成就甚至连你也没有想到，而且几乎所有人都衣食无忧。对于平民百姓来讲，这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幸福的时期。难道，这不是你追求的目标吗？当然，你也有私心，你想回到过去，你想见到那些深爱着的人。可是为了实现更远大的目标，我们必须懂得舍弃，必须知道如何取舍。我相信，你肯定能够做出取舍。”
楚天疆长出口气，神色变得非常复杂。
“大文明的智慧个体欺骗了你，难道你认为，它真的能够让你所爱的那些人回到你的身边吗？”
显然，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当然，你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是不肯面对残酷的现实，仍然对那个漏洞百出的谎言抱有一线希望。问题是，如果你仍然相信大文明智慧个体编造的谎言，那么你失去的不仅仅是过去的所爱，还有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难道，你就忍心让眼前这些、让你所在乎的这些人遭受奴役吗？”
“格拉姆……”
“你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取舍。”
楚天疆长出口气，然后展开了双臂，似乎已经想透彻了。
“看来，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格拉姆，别忘记你做出的承诺。”楚天疆朝月球表面飞去，像是投入了格拉姆的怀抱。
第三百零九章 逆转
楚天疆这么轻易的就承认自己失败了？
虽然这是格拉姆最想见到的结果，但是当楚天疆妥协的是，他仍然感到了一阵不安，只是很快就被胜利的喜悦给冲散了。
格拉姆要杀楚天疆，同时也要获得楚天疆的能力。
这就决定了，他不能像对付其他质能人那样对付楚天疆，必须以特殊的方式来杀死楚天疆，即直接融合掉楚天疆。
只是，短暂的惊喜，很快就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给取代了。
在接触到楚天疆的刹那间，格拉姆就察觉到，楚天疆的精神力量依然非常强大，根本不像是向敌人投降的样子。
事实上，一直以来，格拉姆都没有想过，楚天疆会这么轻易的妥协投降。
为此，格拉姆考虑到了各种结果，也准备好了很多的方法，最极端的方法是首先击杀楚天疆，再融合他的质能体，像当初对付乌玛那样，通过获取残存在质能体内的信息，获得想要的东西。
只是，现实却没有走到这一步。
从某种意义上讲，现在的情况正是格拉姆预料中最理想的结果。
可惜的是，格拉姆立即就意识到，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有点迟疑，甚至有点担心，但是在与楚天疆接触的同时，格拉姆也获得了一些梦寐以求的东西，包括一些与空间技术与关的记忆。格拉姆非常清楚，他需要的正是楚天疆掌握的空间技术。不管是为了个人野心，还是为了整个人类文明，只有在掌握了空间技术之后才拥有与大文明抗衡的资本。如果没有掌握空间技术，不管格拉姆拥有多强的能力，也只能在太阳系内活动，而大文明可以通过摧毁太阳系的方式来干掉格拉姆。也正是如此，格拉姆才想方设法的说服楚天疆。
这个发现，让格拉姆决定继续融合楚天疆的质能体。
在对质能体有了更多的了解之后，格拉姆就知道，要想杀死一个质能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融合其质能体。
严格说来，这也是杀死职能人的唯一办法。
格拉姆没有退缩，他希望得到楚天疆掌握的空间技术。
只是，当他继续融合楚天疆的身体时，却猛然发现，楚天疆的精神力量不但没有在放弃抵抗后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坚定了。换句话说，楚天疆对自身质能体的控制非常强大，甚至在设法控制格拉姆的质能体。
这让格拉姆非常震惊，也让他感到了恐惧。
要知道，相互争夺对质能体的控制权，正是质能人的生死搏斗。
在恐惧的作用下，格拉姆想到了放弃，想到了就此罢休。只是格拉姆不甘心，他已经说服了楚天疆，而且空间技术就在楚天疆身上，只要融合了楚天疆的质能体，就能获得梦寐以求的空间技术。
在格拉姆犹豫不决的时候，他与楚天疆的融合过程却没有停止下来。
等到格拉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险意识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当格拉姆发现，即便他没有加以控制，融合也在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着的时候，就立即想明白了。
楚天疆没有放弃，只是以这种方式来欺骗格拉姆，达到与格拉姆融合的目的。
显然，这也正是楚天疆能够战胜格拉姆的唯一办法。
如果直接比拼战斗力，因为格拉姆把自己融合到了整个质能体世界里面，所以楚天疆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结果显而易见，在楚天疆耗光了所有质能体之后，肯定会败下阵来，任由格拉姆宰割。更要命的是，这种直接的战斗方式，必然会影响到人类世界。如果格拉姆在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的质能体，甚至有可能导致现在的人类世界崩溃。即便人类文明不会因此而灭绝，也会遭受重创，绝大部分人会死于非命，没有上千年、甚至上万的时间根本不可能恢复元气。
也正是如此，楚天疆才没有与格拉姆进行直接较量。
相比之下，与格拉姆融合，通过比拼意志的方式进行战斗，即便胜算不是很大，也肯定对楚天疆更加有利。更重要的是，在跟格拉姆融合到一起之后，楚天疆与格拉姆的战斗以争夺质能体的控制权为主，并不会大量消耗质能体，因此对现在的人类世界来说，这种战斗方式的影响微乎其微。
只是，要以这种方式战斗，首先就得让格拉姆采取主动。
之前在月球上的遭遇，让楚天疆认识到，如果格拉姆不肯采取主动，他就永远不可能跟格拉姆融合到一起。
为此，在格拉姆出现之后，楚天疆才故意带出了人类文明的话题，并且引申到了大文明智慧个体上，让格拉姆摆出了一大堆的理由，而楚天疆则表现得虚心受教的样子，从而让格拉姆相信，他已经动摇了。为了做得更像一些，楚天疆带上了伊斯卡她们，并且在谈判中提到了伊斯卡她们的安全问题。总而言之，楚天疆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格拉姆相信，他已经动摇了，而且为了保护伊斯卡等人，他愿意做出最大的牺牲。等到格拉姆上钩，楚天疆才故意放弃了抵抗。
显然，格拉姆并不是很聪明，或者说是自大让他丧失了理智。
只是，要想战胜格拉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楚天疆，你认为这样就能战胜我吗？”
“当然不能。”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蠢事？你要知道，在收拾了你之后，我会让伊斯卡她们尝尽苦头。”
“格拉姆，就算我没有这么做，你也不会兑现诺言，对吧？”
“哈哈……你说得没错，不过我不会让她们吃太多的苦头，而且会充分利用她们，让她们各尽所能。”
“像对付费斯特创造的另外十个质能人那样？”
“虽然对我来说，创造几个质能人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要让这些人真正明白质能体的内涵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相比之下，像你们、还有费斯特与乌玛他们，对质能体的了解超过了现在的所有人。”
“因此对她们进行改造之后，能最好的控制质能体？”
“没错，这也是她们存在的价值。”
“那样的话，我就绝对不能输给你。”
“楚天疆，你应该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与其受尽折磨痛苦的死去，苟且或者未必是坏事。”
“像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是吗？”
“难道，你觉得其他人都愿意像你这样苟且的活着吗？”
“你……”
“没错，我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前提是，你能控制整个质能体世界。”
楚天疆说出这句话之后，格拉姆就沉默了。
原因很简单，格拉姆已经察觉到，他与其他质能体的联系已经中断了，他甚至无法感应到第一区的存在。
“楚天疆，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是我做了什么，这都是索雅的功劳。”
“索雅！？”
“你认为，这是我制订的计划？”楚天疆淡淡一笑，说道，“如果你觉得，这是我心血来潮做出的决定，那就大错特错了。当然，你所掩盖的那些秘密，对我来说是秘密，可是对索雅来说，就算不上秘密了。”
“她……她早就知道了？”
“你认为呢？索雅不但早就知道了，而且知道你不可能直接控制整个质能体世界，必须通过其他人来完成对质能体世界的控制。相对而言，空间世界是质能体世界的核心，也是最关键的组成部分。在我把乌玛的事情告诉她之后，她立即就想到，十个轨道环与当初控制堡垒的十名质能人存在某种关系。费斯特创造出她们，就是要用她们来控制堡垒，准确的说是质能化之后的堡垒。显然，她们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控制质能体，而这也正是你最需要的助手。”
“你……”
“只是，你忘记了，她们也是人。哪怕是被费斯特创造出来的，甚至不如乌玛，但是她们也是人。”
“你把她们怎么样了？”
“不是我把她们怎么样了，而是她们想怎么样。”
“你……”
“显然，你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人看待，只是把她们当成了工具，如同你对待其他人一样。”
“楚天疆，我一定会杀了你。”
“你得有那个能力。”
格拉姆很愤怒，只是他也知道，愤怒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楚天疆肯定了做什么事情，让他无法感应到除覆盖在月球表面之外的，其他地方的质能体，也就无法利用其他地方的质能体。只是格拉姆并没有因此丧失信心，即便是月球表面上的质能体，也非常多了。至于楚天疆到底做了什么，格拉姆没有去猜测。在他看来，只要杀了楚天疆，对付索雅那几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前提得杀了楚天疆！格拉姆没再罗嗦，立即开始加强对质能体的控制，并且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夺取楚天疆身上的质能体，最终全面压制住楚天疆。
第三百一十章 两手准备
楚天疆没有盲目冒险，就像索雅所说，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伊斯卡，为基斯提斯与莱菲亚考虑。
面对格拉姆，楚天疆必须获胜，没有半点余地。
为了获胜，楚天疆就必须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前面已经提到，如果直接挑战格拉姆，楚天疆没有半点胜算。要想获胜，楚天疆就要找到其他办法。
与格拉姆较量精神力量，成为楚天疆唯一的选择。
问题是，如果只是较量精神力量，楚天疆同样没有多大胜算。关键就是，格拉姆控制着整个质能体世界，而楚天疆直接控制的质能体非常有限，根本无法与格拉姆相提并论，也就不可能战胜格拉姆。
针对这个问题，楚天疆做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准备，已经发挥了作用，即索雅通过控制第一区的质能人，切断了第一区与月球的联系，让格拉姆只能控制覆盖在月球表面的质能体，无法利用第一区、乃至整个空间世界的质能体。
至少从理论上讲，格拉姆在短时间内无法利用月球之外的质能体。
当然，在与格拉姆直接接触之前，楚天疆并不知道索雅的行动取得了成功，他只能指望索雅能够成功。
按照索雅的分析，十个轨道环由当初费斯特创造的十名质能人控制。
当然，这个推断得到了楚天疆从乌玛那里获得的信息支持，即在乌玛战败前，另外十名质能人都在抵抗格拉姆，也正是她们的抵抗，为乌玛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让她能够在最后关头逃脱。
根据这个推测，索雅才提出，设法利用这些质能人。
当然，索雅不可能直接去找这些质能人，而且她也不可能找到这些质能人，即她不可能融入第一区的质能体。
这样一来，索雅就不得不设计攻打空间世界的那出作战行动了。
说得简单一些，正面进攻只是个幌子，目的就是要把帝国的兵力全部引出来，而且最终肯定会败给帝国军队。按照索雅的判断，在败给了帝国军队之后，她会受到控制，不会被立即处死。
也正是如此，索雅才有机会接触到控制轨道环的质能人。
在索雅被押过来之前，楚天疆并不清楚情况，即无法断定索雅是否成功了。在看到索雅之后，楚天疆就知道，她肯定联系上了那些质能人，也就有可能说服了那些质能人，也才有了后面发生的事情。
显然，格拉姆机关算尽，却算漏了最重要的一环。
在他全力面对楚天疆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去控制其他质能体，也就只能把控制权交给下面的人。在格拉姆之下，就是那十名由费斯特创造出来的质能人。也许她们已被格拉姆同化掉了，所以格拉姆认为她们绝对不可能背叛。问题是，格拉姆忘记了，她们也是人，至少曾经是人，而且是他的敌人。即便同化能够让格拉姆控制她们，也无法彻底改变她们，更不可能完全抹掉她们的个人意识。不管怎么说，格拉姆需要利用她们，让她们去控制质能体，也就不可能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