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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中国特派员。”张小刚把身份卡梯了过去。
“长官好！”宪兵军官只是一名上尉，立即立正敬礼。在美军中，宪兵权力很大，只是军衔普遍不高。因为执掌军事执法权，只要持有拘捕令，少尉宪兵也有权逮捕上将，所以用不着太高的军衔。
“发生什么事了？”张小刚掏出香烟。
宪兵上尉很客气的表示不抽烟。“我也刚刚到达，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无权处理，所以还得请你出面。”
“我进去看看。”张小刚点上了香烟。
宪兵上尉朝堵住门的手下点了点头，让张小刚进了酒吧。
路上，张小刚已经问明情况。当着宪兵上尉的面询问，只是为了表明不知情，避免让事态扩大。
发生的事情与楚天疆有关，只是惹事的不是楚天疆。
大致情况是，几名日本警卫人员到酒吧喝酒，与楚天疆发生口角。大概是畏惧楚天疆的实力，日本警卫动口不动手，楚天疆也遵照张小刚的吩咐，没有惹是生非。只是口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军队里，爆粗口骂人是很平常的事，除非涉嫌侮辱上级，一般都不会受到处分。只是两名日本警卫明显喝多了，而且找不到地方发泄。楚天疆的运气也不大好，去上厕所的时候，恰巧碰到这两个家伙非礼酒吧的女招待。严格说来，两名日本警卫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至少没有发展到可以定罪的地步，只是围着女招待，说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调戏话语。楚天疆没有先动手，让两名日本警卫放开女招待。几句口角之后，两名日本警卫借酒壮胆，推了楚天疆一下。事态就此失去控制，楚天疆扳断了两名日本警卫的拇指，还让一人腕骨骨折。惨叫声，引来了更多的日本警卫，随即演变成斗殴，准确的说是一群日本警卫围殴楚天疆。结果却是人多的吃了亏，张小刚留下的警卫人员赶到，十三名日本警卫全部被楚天疆放倒，而且全都受了重伤，最轻的也有一处骨折，最重的被打断几根脊椎骨，落得个下半身瘫痪。
酒吧内，十三名日本警卫挤在角落里，非残即伤，一个个都是个熊样。
“老楚，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狗日的不懂教化，不让他们尝点苦头，长不了记心。”楚天疆还在喝酒。看样子，他也是酒劲上头，出手特别重。
“现在怎么办？”走过来询问的是李小明。七名警卫，有六人留了下来，另外一个去找张小刚。
“你们先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这……”
“都出去吧，我会处理。”
李小明挥了挥手，带上另外五名警卫走出了酒吧。
“珍妮特，给我来杯白兰地。记住，只加三块冰，不要兑水。”张小刚朝缩在吧台里的女招待说了一句。
女招待显得有点惶恐，大概还没有从开始的事情中回过神来。
“是她？”
楚天疆点了点头，他喝的是威士忌，从颜色来看，应该没有兑水。
“眼光不错，经常干这种英雄救美的事吧？”张小刚说的是楚天疆老家的方言，一种很独特的四川话，不用担心被珍妮特听懂。
“没有几次，而且这次算不上。”楚天疆笑了笑。虽然珍妮特只有二十来岁，长得也很漂亮，一头波浪般的金发光彩夺目，那套紧绷着的侍者服更是把凸凹有致的身材刻画得一览无余，但是他对金发美女没有多少兴趣。“我只是看不惯那几个杂碎，没胆子惹我，去找女人的麻烦，算什么东西。”
“对她没兴趣？”
楚天疆摇了摇头。“你要有兴趣的话，我让给你。”
“这话应该反过来说。”
“什么？”
张小刚看了眼正在调酒的珍妮特，说道：“两年前，她就上了我的床，全身上下的毛孔被我数了个遍。”
“这……”
“明白了？”
楚天疆点了点头。张小刚在告诉他，珍妮特是美国情报机构的特工，而且是擅长美人计的特工。
“你有没有受伤？”
“受伤？要是对付这帮杂碎都会受伤，我就没脸留在这里了。”
“看样子，他们伤得都不轻。”
“一帮蠢货，一起挤进过道，不被我一个一个的放倒才是怪事。聪明点的话，应该退到大厅里，等我出来。他们要是一起上，保不准吃亏的是我。”楚天疆回过头，虎目一瞪，几名看着他们的日本警卫像耗子见了猫，立即把头埋了起来。“这么多人受伤，又要给你添麻烦了。”
“屁的个麻烦，安心喝酒。”张小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没有麻烦？”
“有麻烦的不是我们，是别人。”张小刚晃了晃酒杯，让珍妮特又倒上一杯，只是这次没有加冰。
“那就好。”楚天疆也要了一杯。
“别喝太多，明天还要参加考核。”
“你觉得这几杯酒就能让我喝醉？”楚天疆笑了笑，说道，“我们猛虎大队，每个人的酒量都在三斤以上，而且是空腹喝。”
“能喝是一回事，喝多少是另外一回事，对吧？”
“行，再喝两杯。”楚天疆也一饮而尽。“老张，中村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虽然张小刚没有提，但是楚天疆知道，现在值得张小刚立即处理的，只有中村小次郎的事情。
“还好，跟预料的差不多。”
“小鬼子没有找我们的麻烦？”
“什么麻烦？有麻烦，也是小鬼子的麻烦。”张小刚掏出香烟。虽然在他手边的台面上就有一张禁止吸烟的标志，但是他熟视无睹。“每次考核都进行了全程监控，体育馆里有几十部摄像机，而且你们进行射击考核时的过程都被录了下来。证据确凿，心怀不轨的是中村小次郎，你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进行反击，而且是中村小次郎自身实力不够，才撞上了刀口。”
“这么简单？”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小鬼子提出问责，可是你们都签了免责协议，问责的对象是霍华德。”
“这……”
“他是考核的发起者与组织者，更是末日部队司令，他是头号责任人。”
“有多大的责任？”
“要是小鬼子针对中村小次郎死因的指控成立，霍华德就会丢掉饭碗，顶替他的不是刘展博，就是俄军的柴可夫斯基上校。”
“也就是说，损失最大的是美国佬？”
张小刚点了点头，说道：“小鬼子自以为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斯塔克也是个厉害角色，在杨总摆出阵仗之后顺水推舟，决定在日本周边搞两场联合军事演习，让小鬼子乖乖交出核原料。”
“要是小鬼子不交呢？”
“刀架到脖子上，能不交吗？要是小鬼子吃了豹子胆，敢跟美国佬对着干，小鬼子的首相肯定会出车祸、或者遇到空难、或者突发心脏病、或者别的原因，反正有的是人想住进首相府。再不成，美中俄三国联合出兵，加上英法德以加澳，九国联军能在二十四小时内扫荡日本全国。”
“狠，真他妈的够狠。”
“不过，这事还没完结。杨总让我提醒你，这段时间千万不要惹事，不要让霍华德找借口把你踢出局。”
“放心吧，我做事光明磊落，不怕被人暗算。”
“那可未必。”张小刚笑了笑，朝珍妮特看了一眼。“我要不提醒你，这娘们摸上床，你该怎么办？”
“你不是说过，该玩就玩，玩过了就算吗？”
张小刚笑了笑，朝珍妮特招了招手。女招待靠过来，张小刚用手腕住她的胳膊，在她背上摸索了一阵。
看到张小刚掏出来的微型录音机，楚天疆瞪大了眼睛。
“珍妮特，别装了。”张小刚说的是英语，并且朝珍妮特招了招手。
“张，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绝情？”珍妮特有点心不甘晴不愿的从只裹住屁股的短裙里取出了第二只录音机。
“大家逢场作戏而已，千万不要当真，是吧？”张小刚又招了招手。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躺在床上向我求饶！”珍妮特把手伸进内衣，把藏在双乳间的第三只录音机拿了出来。
“那是当然，我一直很喜欢你的床上功夫，回味无穷啊。”张小刚还在招手。
“你……”
“我们也是老相识了，难道你认为能骗过我？干脆点，全都拿出来吧，免得下次在床上搞得不愉快。”
珍妮特咬紧牙关，把藏在鞋子里面与发簪里的微型录音机交了出来。
“老楚，记住了，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而且最喜欢藏东西，特别是私房钱，等你娶了老婆，一定要多个心眼。”张小刚一边说着，一边绕进吧台，一口气搜出了十多个藏得很隐秘的录音机。
此时，珍妮特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愤怒了。
“还有，女人喜欢把最值钱的东西藏在最隐秘的地方。”张小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珍妮特，把手伸进了珍妮特的裙子。
等张小刚把两只卵形录音机丢到吧台上，楚天疆皱起眉头，捂住了鼻子。
一只上沾着一些透明的黏稠液体，另外一只则散发着屎臭味。
妈的，这女特工也太敬业了吧。
回到吧台前面，张小刚把酒杯递到珍妮特面前。
“张……”
“亲爱的，相互交往一定要坦诚，不然会产生猜疑，而猜疑是两性关系中最严重、也是最致命的毒药。”
珍妮特已经被张小刚彻底击败了，她取出了装着微型录音机的一颗假牙。
“对了，这才是讨人爱的乖女人。”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对了，我们这名铁血战士是个很单纯的人，你要是想报答他，跟他上床的话，最好做得光明磊落，不要有其他目的，要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珍妮特打量了楚天疆一番，那神色好像要把楚天疆一口吞下去。
第十四章 尽情享受（下）
这时候，美军宪兵尚未带着山下朋助进入酒吧。
“正主来了，做正事吧。”张小刚把搜出来的录音器一股脑的塞进了口袋，笑着朝进门的两人迎了上去。“山下君，好久不见。一别数月，我可想死你了。这次，我专门带了几十箱二锅头。”
张小刚跟山下朋助很熟？楚天疆站了起来，满腹狐疑的看着两人热情拥抱。
当然，楚天疆只是觉得好奇。张小刚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只要没有撕破脸皮，哪怕遇到做梦都送他下地狱的死敌，他也会想见到阔别多年的老朋友一样，表现得极为热情。
“张君，我也想死你了。上次没有让你喝尽兴，我特别准备了一些烈酒。”
“那感情好啊，史密斯那里有几箱威士忌，杨科维奇还带来了几箱伏特加，我们找机会聚聚，喝个一醉方休。”
显然，杨科维奇是俄罗斯特派员。
“没问题，不过我们得处理好当前的事情。”
张小刚笑了笑，摆出了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张，这事……”这下，可把山下朋助难住了。因为参与斗殴事件的日方当事人都被楚天疆关在酒吧里，所以山下朋助根本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也就不好妄下论断，不然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我觉得，这件事根本算不了什么。”山下朋助的表现，让张小刚看了出来，这家伙心里没底。“珍妮特是当事人，也是正个事件的目击者，更是受害人。说严重点，有人蓄意滋事，楚天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相信，哪怕按照美军的军规，楚天疆的见义勇为行为都能获得嘉奖。当然，说得轻一些，不过是中日双方军事人员的友好交流，切磋武艺而已，只是选择的地点不大恰当。如果日方愿意赔偿造成的财产损失，以及为珍妮特女士受到的精神伤害给予恰当的补偿，也就没有必要追究责任了。当然，山下君，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得请我喝酒。”
楚天疆想笑，但是不能当着众人的面笑出来，只能憋着。
“弄清了责任，赔偿是小事，只是……”
“山下君，你要搞清楚，伤了和气对大家都没好处。”张小刚变脸的速度，比川剧里的绝活还要快。“你要搞清楚责任，我就跟你奉陪到底。上尉，我们会配合做笔录，并且要求贵方提供所有当事人、受害人与目击者的笔录复印件。如果有需要，我会请你与其他宪兵出庭作证。”
美军宪兵上尉点了点头，拿出了用来搜集证词的录音机。
“上尉，没这个必要。”山下朋助心虚得很，伸手阻止美军宪兵上尉启动录音机。“我相信张君的话，这确实是一起在不恰当地点进行的军事技能交流，我会约束好日方人员，并且承担所有损失。”
张小刚笑了笑，朝珍妮特递了个眼神。
“损失不是很大，只是摔坏了几个画框，洗手间的门被撞坏了，过道的墙壁需要重新粉刷，一千美元就够了。”
“珍妮特！？”张小刚提醒了美国女特工。
“只是……只是……”珍妮特显然也是有资格成为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表演家。“我到现在都很害怕……当时……当时的场景太吓人了……那几个……那几个日本警卫……他们想要……想要……”
这娘们，说掉眼泪就掉眼泪，而且哭得非常动情。
“一万美元！”山下朋助赶紧打断了珍妮特的话。
珍妮特还在哭，没有答应。
“两万美元。”
“山下君，你他妈也太小气了吧，我上次请你喝的那些酒，都不止这个数。”
“五万！”
珍妮特有点动心了，这笔钱不算少。
“妈的，我就说日本清酒为什么那么淡，难不成全都兑了水，真他妈小气到家了。”说完，张小刚还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山下朋助咬了咬牙，说道：“十万，算上损坏的物品，就此了结。”
“这还差不多。”
张小刚这么一说，珍妮特才点头答应。
“好了，我带人回去。”
“山下君，一件一件的事情做完。”张小刚比划了一个数钞票的动作，让山下朋助马上兑现。
山下朋助强忍住愤怒，掏出支票本，开了一张十万美元的现金支票。
张小刚接过支票，递到了珍妮特手上。“珍妮特，下次可要小心了，千万不要对那些衣冠禽兽过于热情。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未必有楚天疆这样的英雄来救你，也未必有人帮你伸张正义。”
山下朋助的脸色很难看，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珍妮特接过支票，在张小刚脸上亲了一口，还低语了一句。张小刚哈哈大笑，似乎身边没有旁人。
等山下朋助带走十三名熊模狗样的日本警卫，张小刚才带着楚天疆离开酒吧。
“老张，你这一巴掌打得也太狠了吧。经过这件事，恐怕山下朋助那家伙再也没脸出来混了。”
“他？放心吧，那家伙的脸皮比屁股上的肉还要厚。说不定晚上就会请我喝酒，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你的脸皮也差不多。”
张小刚笑了笑，觉得楚天疆是在表扬他。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要来？”
“当然，你是末日部队成员，被你揍的家伙不过是警卫人员，不在一个级别上，他更急于平息事端。”
“所以你知道，他会当缩头乌龟？”
“有珍妮特作证，当时还有很多美军官兵在酒吧里喝酒。把事情闹大，对小鬼子没有半点好处。再说了，竹内觐文在总参谋长会议上丢城失地，此时正在考虑如何向首相交代。只要山下朋助有点脑子，他就不会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去给竹内觐文添麻烦，不然他就会惹上大麻烦。”
“看来，真正应该避开的是你，而不是那些小鬼子。”
“你应该感到庆幸。”
“为啥？”
“我们在一个阵营，而且有我这样的人帮你擦屁股，所以你可以高枕无忧。如果是山下朋助那样的软蛋，你的麻烦就大了。”
“放屁，难道你是日本人的种？”
张小刚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凡事多一个心眼总没坏处。你这家伙，做什么都是直来直去，不知道回转。”
“我又不是特工。”
“要是我，我会废了那帮狗杂种，让他们下半辈子生不如死，在悔恨中度过。”张小刚冷冷一笑，说道，“通过这件事，你要搞明白一个道理。这就是，不做不说，只要做，就得把事做绝。”
“有必要吗？”
“妇人之仁，只会让你后悔。也许这次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些杂碎再混十年，也未必能伤你半根毫发。如果下次，你的对手是一个更加厉害的角色，而且小肚鸡肠，能趁你不备要你性命，你觉得还会这么简单吗？”
楚天疆没有反驳，因为张小刚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
“对任何人来说，被人当场羞辱都是最大的耻辱。如果无法避免，就绝对不能给羞辱对象留下报复机会。”
“你可不是这么做的。”
“山下那头蠢猪？”张小刚看了楚天疆一眼，笑着说道，“他现在还有价值，我可不想面对一个比他厉害的对手。不过你放心，这家伙表面机灵，实际上是个十足的蠢货，迟早会害死自己。”
“这么说，你打算对付他？”
“没有，至少现在没有。再说了，未必需要我来对付他。”
“对了，你们这些特派员，经常聚在一起吧？”楚天疆一直想搞明白，张小刚与其他特派员的关系到底如何。
“算是吧，只要有集体活动，我们就会碰头。”张小刚掏出香烟，“别看我们这些特派员都是打杂的，在行星防御理事会的四个职能机构中，就数我们最辛苦。虽然杨总他们三天两头的开会，但是在两年前的第一次总参谋长全体会议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头，都是通过视频网络召开会议。国家首脑就更加不用多说了，一年能够集中两次就很不错了，而且大部分时候都没有参与具体事务的策划与部署工作，职权主要由总参谋长代劳。虽然教授他们也很辛苦，有的时候比我们还要辛苦，但是科学家都比较单纯，而且目的性非常明确，即便偶尔会勾心斗角，也只是玩笑而已。我一直在向你强调，千万不要相信其他人，就是不想让你追悔莫及。”
楚天疆暗自叹了口气，张小刚可以说是用心良苦。
“不过还好，你学得很快。”张小刚笑了笑，说道，“如果你在当年没有参军，而是加入了军事情报局，到现在未必比我差。老楚，说实话，你现在的处境，就像站在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中央，每迈出一步都有可能陷住。我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时刻盯着你，能走多远得看你自己。”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不是把你吓跑了吗？”
“放屁！”
张小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末日部队只是众多项目中的一个，而且现在还不是最重要的项目，但是我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