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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侍者拿着账单出现在两人面前时，她又突然指了指李泉，那意思也很明显——
好歹也是过生日的人，总归还是有这种“我请客，你买单”的权利嘛。（。）
第139章 总是会被玩坏（）
隔天的傍晚，李泉百无聊赖地坐在一间咖啡厅里，低着头默默地翻着手里的书。
因为之前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忙于取材和创作，几乎没什么闲暇和休憩的时间。
而这份勤勉终于在坚持了许久之后被玩坏，他现在脑子里空空如也，即便再勉强自己，也写不出接下来的故事。
如果不是之前勤勉地攒了许多存稿的话，说不定现在就……
唉，那个词只是提出来就让人觉得有伤人品，还是暂且按下不表了吧。
这间咖啡厅就是差不多月余前李泉和周青阳碰面的那间，而今天约他来咖啡馆的人，也是那位可爱的蓝孩纸。
说起来之前的好几个星期，李泉忙于自己的事情几乎没有给他补习。
刚开始时李泉还记得偶尔打个电话告假，但时间久了对方也并无不满，就慢慢地把这茬儿给忘了。
周青阳父母那边或者不提，但他本人又或是他那脾气恶劣、嘴巴毒舌的姐姐，对李泉这样的选择该是相当满意。
只是不知道他今天为何又突然约自己出来呢？并且还是通过吴桐这举足轻重的中间人带的话。
多想无益，已经被连载剧情玩坏的李泉叹了口气，将诸多杂念排出脑外，好不容易有个闲暇的空当，还是看看书找找他山之玉算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提着因为敲击了太多键盘而变得沉重的手指，又往后翻了翻书页。
几分又或十几分钟过后——
“师兄你好……”周青阳肩上还背着书包，径自来到李泉的对面坐下，然后双手一盘就直接趴在桌上，清秀的脸上同样是被什么玩坏的表情。
“噢——啊？”声音传进李泉的耳朵，但三秒钟之后他才从书本上抬起头，看着对面憔悴的面容，不免升起一种照镜子般的同病相怜之感，“你这家伙又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唉——”周青阳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稍微直起身子放下背后的书包，然后边打开书包翻找东西，边回答李泉的话，“上个星期又月考了，然后……”
他跟手递来一张数学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笔迹，看起来比他本人的答案密度都要更高，已经不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这种词语就能概括得了的范畴。
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周青阳递过来时是把试卷的背面朝上，李泉随手将它翻回有分数的正面，一看之下就睁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
“这……”李泉用右手拍了拍脑门，“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唉——”这种问题如何能正面回答，周青阳心里面想的大概是“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但当着李泉的面不方便说出来，只好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同样绝望的李泉说不出来话，默默地翻看了他的试卷，然后突然发现有些不对，“诶？你们不是刚开始复习吗？怎么就直接上解析几何的压轴题了？”
高考已经过了去快两年，但作为一次人生当中的重要考验，许多事情李泉还记忆犹新——
比如数学这一门课刚刚开始复习时，月考的时候大概不会直接上难度颇高的解析几何压轴题。
“可能是上次月考的时候年级平均分太高吧，命题的老师说要增加一点难度……”周青阳捂着脸说出了这句话，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整个年级人数太多，能拖下来的平均分数毕竟有限，最终还是导致了这么悲惨的结局。
“你啊……”李泉再度摇头无语，对于这种逆大势而行、众人皆霸我独渣的便宜学生，他实在也没什么好办法。
“所以呢，上周末回家又被亲妈毒打一顿之后，我这才想起来应该找你求助嘛。”
说完这句话，这会儿倒甩掉了一脸愁容，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冲自己笑。
笑你妹啊，这不又是让人背锅来了吗？
“那你妈怎么说的，你有没有告诉她最近我都没……”
“没说没说，我岂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而且我妈特地还问了我姐姐，我姐姐也很配合地帮你掩护了。”
……
嗯，可不是得掩护么，为了你她都做了多少丧尽天良、道德败坏的事情啊。
李泉默默地在心中吐槽一下，却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虽然知道以后肯定还要接触，但眼下提起那枚师姐就不由有种心神俱疲、肝胆皆寒的诡异感受。
“所以说……”周青阳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可怜相地望着李泉。
“了解了解。我尽量帮帮你就是，但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呀……”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对方突然从口里蹦出来的话让他有些惊讶，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
“唔……我是觉得呢……”周青阳的绞了绞自己的食指，有些羞怯带期待地说：“听说最近师兄忙于艺术创作还挺忙的。所以我想是不是换个人来和我交流学习经验会比较好……”
看着他滴溜溜直转的大眼睛，一股莫名的怒火就从李泉心间升了上来，果然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都是特别令人生厌的生物，连长得可爱的也不例外。
“滚！”没好气地朝他喝了一声，也根本没给他机会说出那个令他期待的名字，李泉奋力地将试卷往桌子上一拍，“师兄我亲自指导，今天不把这张卷子完全勘误订正，你特么的就别想回家了！”
“诶——？”
拖长着的音调充分显示了心中的不甘，但眼前的师兄威势太盛，周青阳只好带着些许怨念点了点头，从书包里掏出了稿纸和文具，默默地递给桌子对面的师兄。
“嗯，肯听教就还有救。”李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扮足了老师的样子，但是随后仍就开口说了跟课堂完全无关的一句话——
“开始之前有件事想问你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最近在搞艺术创作的？”
毫无歉疚地，直接用了对方恭维的词语，李泉也把险些玩坏自己的无聊工作称之为“艺术创作”了。（。）
第140章 福尔摩斯的名言（）
“这个简单啊”，周青阳毫不介怀地就想招出自己的信息渠道，但突然好像想起来有人就此事叮嘱过他些什么，于是异常生硬地截住了自己的话头，“这个简单……全靠猜嘛。”
这种毫无诚意的回答显然不能令李泉信服，于是他决定给对方下个饵，“那是……吴桐告诉你的？”
“嗯嗯！”钩子再直也有鱼吞，情急之下周青阳没有思虑太多，直接就着李泉给的阶梯顺势下来了。
但是——
“那我打电话问问她咯？”李泉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从腰间掏出了手机。
“等等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上钩的周青阳一脸“师兄你算计我！”的微妙表情，张大了嘴巴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想要阻止李泉拨出那个可以立马揭穿自己谎话的号码。
“老实交待吧。党和人民会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李泉放下手机用手指敲着桌面，虽然对付少女们自己不太在行，但是可爱的男孩子嘛……
可爱的男孩子果然已被玩坏，周青阳抱着脑袋埋着头看着桌面，一副无颜以对美好世界的样子，嘴里一边嗫嚅着些什么，一边不断地摇着头。
“没事的，就算你如实告诉我，我也不会告诉她的。”伸手温柔地抚摸着美少年的脑袋，李泉温言宽慰着给少年下了第二个套。
“就算你不说她也会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等她知道了，回家以后就会杀了我！”
虽然少年很克制地没有说出对方的名字，但慌乱中被套出的几句话果然还是暴露了些什么。
“好好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李泉继续温言抚慰着少年，既然需要的情报已经骗到手，还是多多注重他的心理建设才是，毕竟被自己家的亲缘少女玩坏这种事，李泉多少也是有些感同身受，可以换位思考体味他的苦衷。
少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套路了，低声地应了两句，缓缓地抬起头，“师兄你真是个好人。”
“嗯，我是好人。”李泉点了点头，对这句崇高的评价报以最真挚的笑容。
大概两三个小时过后，愉悦的补习时间很快过去，李泉站起身来朝周青阳道了个别，自己先往回学校的公交站方向去了。
他在路上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其实今天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在一切合理的答案都被逻辑排除之后，剩下的答案哪怕看起来再不可思议，它也必然是问题的正解。
会在意自己的“艺术创作”，会给自己提取材建议的备选答案只会在那有限的几个人当中产生。
而在过去三个星期，逐一尝试过每一条路线之后——
李泉依次排除掉了嫌疑最大的顽劣妹妹，突然成长起恋爱脑的奇怪师妹，和毫不讳言坦承会在意自己“创作”的别扭青梅。
那么剩下的那个只能是……
并不想说出她的名字，但与周青阳的对谈就足以印证自己的猜想。
但是这个答案也太过不可思议，以至有些违背逻辑了吧？
无论怎么想，那家伙也不可能这么了解自己的生活，更没有动机去这么了解自己的生活。
以她冷淡的脾性和恶劣的性格，怎么可能对自己这样的无名小卒产生这么大的兴趣呢？而后还参与了模拟人生？
认真回想起来，整件事情都是说不出来的诡异呢。
李泉陷入沉思的空当，脚下的步子倒是未曾停过。他下意识地走到公交站台，又下意识地搭上了正确的公交。
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坐过了站，来到了学校后的第三站还是第四站吧。
苦笑着摇摇头，李泉有些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姑且算是惩戒，这才趁着公交到站的间隙赶紧下了车。
抬头朝马路对面望去，另一边的公交站台大概在两百米开外，而要横穿马路，还得先往反方向走上三百米过一个天桥。
“我去……”他低骂一声，对自己坐过站的愚蠢行为表示了更深的懊悔，然后正准备老老实实往天桥进发的时候——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了马林巴琴音。
“又是谁啊……”在这种倒霉催的时候，他显然没有耐心去和人好好说话，掏出手机之后一看发现是陌生的号码，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号码归属地是沪上？
反正不是股票配资就是小额贷款的吧？
国内最令人骄傲的大都市之一竟然给李泉留下了这么糟糕的印象，该说是很微妙呢，还是相当微妙呢？
挂了电话再度将手机塞入口袋，但没往前走上几步，叽叽歪歪的马林巴琴音就又响了起来。
李泉皱着眉头再度掏出手机，发现又是刚才的那个号码……
有完没完呐，我还没见过股票配资敢给我打第二次电话的！
李泉抱着这样忿忿不平的心情接通了电话，正准备蓄力五秒将对方怒斥一顿，然而——
话筒另一边响起的是萌萌的少女音。
“诶，那个，请问是最高同学吗？”
啥？最高？还同学？什么鬼啊。
要不是看在对面声音很萌的份上，李泉早就将蓄力条爆满，然后一顿怒斥了。
“对不起，同学你大概是打错电话了。”李泉强忍着烦躁之意说完这句话，伸手就要挂断电话。
“诶诶诶诶——请等一下！”听到这句对答对面的少女音大概也明白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急忙再用一阵萌音恳切地请求他不要挂断电话。
“说了是你打错呀……”
“不不不，不可能打错的，我是照着签约资料上的联系方式打的，不可能出错的。”少女音又说了一长串李泉听不懂的话。
“我……”烦躁得无以复加，再也不在乎对面声音是否很萌的李泉正要爆炸——
“啊，这样的吧，突然被叫起笔名也会觉得很奇怪呢。不好意思，你是李泉同学吧？”
笔名？李泉突然间好像明白些了什么，而自己刚刚……似乎又做了一件蠢事。（。）
第141章 旧词新解（）
说起来自从李泉踏上扑街之路后，一共用过两个笔名，大概是出于向各类信仰致敬的缘故吧，分别起作“卫宫最高”和“远坂秋人”。
虽然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免有些出戏，但自此也未用过其他马甲。
最高同学……
李泉稍微回忆了一下，这次的的确是用“卫宫最高”这个账号开篇的。
所以……
“诶？您是……？”因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所以他赶快换了敬称、
“唉——”话筒对面的少女音也长长地叹了口气，“平时一口一个大大叫得好亲热，结果好不容易抽点时间给你电话竟然这么冷淡。”
经过这样的确认，李泉更加笃定了对方的身份。虽然知道自己的责编是个萌妹子，但这太过少女的声线也挺出乎意料的。
“抱歉抱歉，大大姑且原谅一下。还从没有过接到您电话的荣幸，一下子受宠若惊，反应有点激烈也是正常的吧。”
“嘁。”这个借口找得不错，以至于责编大人稍微吐了吐舌头表示不屑。耳听气氛这和谐，李泉还准备调笑一番来刷一下亲密度，却被责编抢了先。
“好了，不说废话了，有正事。”声音萌度稍退，霎时间就变得有些严肃认真的意味了。
李泉不敢怠慢，停下了脚步，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站定，这才回答对方“嗯，有什么事您就说吧。”
“唔，这事怎么说呢”，责编突然又变得有些犹豫起来了，“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还是愿意相信你的，但是……”
李泉感觉有点不对，不仅这突然说出口的话就太过诡异奇怪，责编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
明明只是个扑街，连新书都只上传了不到三万字，业务繁忙如责编者，是不可能有时间在这时特别关照自己的。
“呃，但是什么？您能不能说清楚点？”
“你还不知道？”责编好像很讶异的样子，“现在方便上网吗？先去你自己的书评区看看再说吧。不过要记得尽快，我这边拖不了多少时间了，上面催得很急。”
“诶？这……那好吧，我去看看再给您电话。”
李泉自然还想再问，但责编让自己看书评区必然有她的理由，如果真的有什么紧要的事，当然还是先尊重她的建议比较好。
“嗯，赶快去吧，最好在网页上看，手机客户端有不少评论显示不出来。”
“好的。您先忙，再见。”李泉淡淡地应了一句，道了再见后顺手挂掉电话。
书评区？李泉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自己上传最新章节的时候，书评区里的评论数大概是52条，因为数字实在太可怜的缘故，反而记得特别清楚。
这种冷清的扑街书评区有什么好看的？
李泉百思不得其解，摸出了手机准备先从客户端上探探情况。
然而在霉运缠身的今天——
点亮手机的屏幕正准备打开客户端app，李泉突然发现屏幕左上角有一个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运营商名称旁边的4g信号。
这绝对是胡扯的吧——
他不信邪地点开app，刷新页面后，网络连接有问题的提示赫然出现在眼前。
但李泉怎会就此屈服，先是点开浏览器尝试登录某搜索引擎的首页——
网络连接失败。
将手机调到飞行模式再恢复——
网络连接失败。
直接将手机关机，五秒钟之后再打开——
网络连接失败。
做了这么多徒劳的尝试，他终于开始慢慢地接受了现实——
大概应该也许是又到了结算月租的日期，所以就欠费了吧……
而之所以能接听电话，是因为被叫免费的缘故。
“唉……”李泉再度唉声叹气一句，心底也隐隐升起了一些不祥的预感。
于是他赶忙加快步伐赶到了马路对面的公交站，苦等十五分钟过后，终于等到了可以返校的那班公车。
搭乘公车回到学校，再一路狂奔来到家门前时，已经是将近半个小时之后、天色尽墨时候的事情了。
气喘嘘嘘地打开大门，连拖鞋都没来得及换的李泉直奔书房而去。
呼啸而去带起的风声，难得地惊动了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捧着手机氪金的吴桐——
“喂，你是怎……”连一句吐槽和质问的声音都没留给她，李泉的背影直接消失在没开灯书房的暗色中。
“呃……”从未受到过如此待遇的吴桐莫名有些尴尬，发出了奇怪的叹息声之后，眨了眨眼睛、嘟了嘟嘴，但只能带着一脸无奈继续自己的氪金大业了。
而在书房里面——
急切之下甚至没来得及开灯，李泉在黑暗里来到电脑桌前弯下腰，熟练地摸向了主机的电源按钮。
一阵蓝光闪起，显示器也亮了起来。
李泉烦躁的心情稍稍得到缓解，长出一口气后，拖动座椅到合适的位置，像之前的许多个夜晚一样，面对着显示器和键盘坐了下来。
windows图标下的进度条不断闪烁，终于在大概一分钟之后，伴随着哗啦啦的一阵开机音乐，熟悉的桌面才浮现在李泉的面前。
李泉的手指迅速搭上鼠标，连惯例的右键＋e的把戏都没来得及耍，直接挪动光标点向了很久不自动更新的e浏览器，又在网页栏键入某个经常登录网页的前几个字母之后，熟悉的页面在他面前慢慢展开。
页面展开得相当之慢——
大概是因为某个家伙又开启了什么高网络占用率的下载工具。
“我去……”李泉低骂一声，但顾忌着低下的网速又不敢按f5刷新页面，只好任由它一次次地冲击自己的忍耐底限，给自己带来痛苦和煎熬。
所谓人有三急，在当今的文化环境下，恐怕还得加上紧急情况下打不开重要网页的新内涵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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