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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相互的叫嚣都没有。
看似认真警惕敌人动静，打算以静制动的他们，心头其实早已被滔天的疑惑所占据，根本无心战斗。
对人类联军高层来说……
自从木尊迸发璀璨之后所建立起来的所有优势，在这一刻本该以碾压的姿态，形成对古剑锋、对魔族的绝对性胜势。
然而以无敌姿态驾临的他们，却连古剑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古剑锋，在何处？”
“若古剑锋不在，魔族在这儿搞什么玩意儿？”
“不可能啊，按照木尊的推断，放弃前线的魔族定然知晓我们的目的，肯定会釜底抽薪……”
“诶？奇怪了，为何不见木尊长老的那个徒弟？去哪儿了？”
“是啊，那二十九人，居然完好无损？”
“莫非，古剑锋已经别他们拿下……”
“看那五个女魔的样子，不太像啊？”
“嘶！五个女魔！”
……
而对魔妾等女魔来说，情形虽稍显正常，却也正常不到她们能抢先出手，袭杀人类高层的地步。
最关键的原因，便是此刻的局面，根本不像是按照魔音计划会出现的局面。
她们看不到任何一个灼阳谷内苟活三千年的，用魔音的话来说无比凄惨狼狈的，几乎可以用等死来形容的人类残军。
她们只看到了二十来个人类顶尖的战力。
而这些人类的表情，看上去也是满头雾水，似乎他们知道自己会来到这里，但来到这里之后所见所闻，远超他们的预料似的。
好在……
她们还可以询问一直在场的魔音。
“这些人类果然奸猾，居然会突然驾临此地！”
“妹妹，姐姐如今有些佩服你了，若你不请我们来的话，呵呵，这局面你根本应付不了啊……”
“三个九大势力的掌教，啧啧……这等阵容，和陆压出面也差不了太多了吧！”
“刚刚，发生了什么？”
……
若说另外三个女魔的话，魔音可以不在乎……
那魔妾的询问，便足以让魔音从全身冰凉的魂飞天外中惊醒……
然后用无比呆滞的视线，注视魔妾。
被这种视线所注视，魔妾当即蹙眉。
她知道，一定有超乎魔音预料的事情发生，才会让这位不比自己弱小多少的女魔产生这种状态。
“到底怎么回事？”
“没，没了……”
“什么没了？”
“那，那些人，古，古剑锋……”
“被你所杀？还是逃了？逃去了何处？”
“不，不知道……”
“不知道？”
“被，被带，带走了……”
……
这几个字，让魔妾心头微沉。
即使她的态度再如何惫懒……
有关这场灼阳谷大计，人类方面产生反应的最高层其实是剑帝这种事，也是她必须了解且谨慎的。
而谁又能再这片即便是她都显得行走困难的诡异空间中，带人离去？
“而且带走的不是古剑锋一个，是数十万军士！”
此等能耐……
除了人类的大帝，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是谁。
“若真涉及到了大帝出手……”
魔妾魔眸微眯，开始审视人类高层。
她忘不了的是……
这些人类大能方才驾临时的从容和笃定。
这种笃定，完全就是那种我们来此的目的，会十成十地达成。
但如今看上去，却并非如此。
“是了，若是大帝出手的话，就能解释了……”
只有大帝，能在这片诡异空间中肆意出手。
只有大帝出手，不会告知友军，尤其是层次比大帝低了不少的友军。
只有大帝出手，才会如此脱离现实。
“也只有大帝，才有办法弄清我族的布置，感应到魔音有援军来临……”
如此一想……
魔妾甚至帮剑帝找到了出手的原因所在
那便是担心人类联军高层那群不靠谱的垃圾，会挡不住她们几个，大败亏输不说……
我剑帝的意志，就是被你们如此儿戏地糟践的？
脑补出了这些东西后……
魔妾就失去了在灼阳谷停留哪怕多一分的兴趣。
所以她淡淡吐出两个字，随后转身。
“走吧。”
四个女魔大吃一惊。
“啊？”
“走？姐姐……”
“就这样走了？”
……
“不走又如何？人家连大DìDū搬出来了……”魔音笑了笑，回头瞥了眼人类高层，“不过说起来，堂堂剑帝亲自出手插手这种小事……你们是得有多垃圾啊，哈……”
魔族就这般走得干干净净。
甚至连周覃等二十九人都被他们无视。
这下轮到人类彻底懵逼了。
尤其是魔音最后的话，带给他们莫大的冲击。
“不，不是吧？”
“眼见就要成，成功了……”
“剑，剑帝大人出，出手了？”
“没，没理由啊……我们，我们又不是打不过，才，才五个女魔而，而已……”
……
人类高层在议论中连连摇头，简直不敢相信这一点。
但遂即……
他们便看向沉默的木尊。
“哎……”
木尊长叹一口气，仰头看向苍穹某处。
只有他这个操控太乙寻源诀，且造诣比谭堂高出一大截的人才能感应到……
他的徒弟风珀，就是从那里消失的。
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甚至连太乙寻源诀都无法感应的地步。
除了大帝，他委实不敢相信谁人出手，会造成这等局面。
“但剑帝出手……”
以他对大局的谋划之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剑帝亲自出手的，还能被他接受的理由。
“可能，剑帝大人是想化解这最后的战斗吧……”
听到木尊的解释，众高层并不满意。
但他吞噬 们需要的也不是一个满意的答案，而是能让他们不这么呆呆站立，可以从容离开的台阶。
“哎，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当人类高层也经万窟山返回之后……
灼阳谷躁动了三千多年的尘土，终于开始落定。
厮杀正酣的人魔大军，诡异地收兵。
人族大军退后灼阳谷外。
魔族大军则消失得干干净净，果断放弃了这片被人类大帝糟践过的，属于自己的地盘。
也就在这个时候……
本该完全相同的历史轨迹，在两族高层中，开始了分道扬镳的演化。
第3088章 让你活 你便活！（）
魔族五位女魔形成的高层。
“什么？”满脸惫懒的魔妾如遭雷劈般起身，死死盯着魔音，咬牙切齿道，“你说那个道祖，叫，邪天？”
人类联军高层。
“你们当时在场，说说吧，是谁救走了古剑锋，还有那数十万军士？”
周覃等二十九人互视一眼，遂即异口同声道：“属下见识微薄，但木尊大人神机妙算，应该便是了。”
能够在瀚宇中占据一席之地的生灵，都是极有智慧的。
而智慧，也同时会让生灵意识到总结经验教训的巨大好处。
是以……
两场发生在不同种族高层中的事后议论，理所当然地出现了。
出现在魔族这边儿的议论，其气氛先是沉闷……
因为大帝的出现，让所有积攒在智慧方面的力量，都变得毫无意义。
从这方面来说，这场总结经验的小会，甚至都没有开战的价值。
但当魔音因为**的失败而从惊骇绝伦的不可置信中走出，且道出邪天二字时……
魔妾便疯了。
疯得令魔音这个主角儿都分外震惊。
因为她突然发现，变成疯子的魔妾，其逸散出的带着浓浓抓狂气息的失望，比自己这个目前最为凄惨的女魔，还浓郁千万倍！
是以……
即使正在发狂的魔妾气势下忐忑不安，她也忍不住问了一句
“姐，姐姐，邪天是，是谁啊……”
问得怯弱。
问得好奇。
而魔妾也因这一问，疯狂顿敛。
沉寂良久后……
“陆，飞，扬！”
当这三个字在魔族一方掀起了滔天骇浪之际……
邪天二字，却根本没有在人类高层的联席会议上出现。
你大爷永远是你大爷这句话，用在哪里都分外合适。
只不过暂时充当魔妾等五位女魔的大爷的，是陆飞扬三个字……
而充当木尊等人类高层的大爷，只可能是剑帝。
更为奇葩的是……
纵然想不通，但当现实只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而盖棺论定时，他们又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毕竟在之前，他们就设想过剑帝亲自出手的场景。
但接受是一回事，弄明白剑帝出手的原因，又是另外一回事。
深陷于此中的他们，甚至都没注意到周覃等二十九人的异状，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将二十九人赶了出去。
这一赶……
不啻于松开了套在二十九人身上的枷锁。
他们镇定沉稳的表情，也瞬间被嘴巴大张，目瞪口呆，嗔目结舌等所取代。
“那个邪……”
“闭嘴！要想不死，这辈子给我忘记那两个字！”
“哎，麻烦大了，这种事，哪儿有不会穿帮的……”
“穿帮不要紧，毕竟相比真相……那些大人更难以接受自己被一个道祖捷足先登吧……”
“言之有理！”
“只不过那个人……”
“瞬杀六个种魔将，还，还是精英种魔将……”
“吓退女魔……”
“说走就走……”
“妖孽啊……”
“最恐怖的是……你们刚刚难道没听到，那些大人说能从灼阳谷内直接救人的，只可能是大帝……”
“啊，我，我突然觉得，我要死了……”
“诶？秦皇道友，你……”
“别管他，谁让他有事没事乱发誓的，还脱一层皮，嘿……从今往后你能睡着，老子叫你一声大爷！”
“快走快走，回去后小爷便闭死关，百万年……不，至少千万年！”
“同闭同闭，这一遭，走得太他niang吓人了！”
“是啊，这辈子没见过那般牛逼的……还他niang的拾荒者……”
……
天地间有意思的地方，便在于此。
当陆飞扬三个字，历经时间和距离的发酵，最终惊动了魔族女皇之时……
启程凯旋的人类联军，也已进入了自己的地盘。
自己的地盘就是好。
不仅可以长松一口气，缓解一路警惕带来的浓浓疲惫感……
还能接受过往路人对成就灼阳谷大劫的自己的欢呼与喝彩。
只不过高层等人始终没有露面，让欢庆的气氛始终打不到最高峰。
他们却不知道……
众人的欢呼带给高层的，是一记又一记响亮的耳光。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魔妾最后那句话还真说对了
若他们真能完美地替剑帝贯彻意志……
那剑帝就完全没有亲自出手的理由了。
好在……
这不会让他们战战兢兢。
因为他们回顾了自联军成立以来，自己的所有表现，最终确定了一件事
“即便无功，却也无过！”
这八个字，好歹让高层们有了些许底气，并最终促使他们现身，接受灼阳谷大捷带来的荣耀和欢呼的同时，也朝大本营高歌前行。
人多的地方，必然会因热闹而更加热闹。
但有时人少到养老躺尸地步的地方，也会因为骤然降临的热闹，而迸发出惊人的火爆。
数十万人是什么概念？
对孙强等躺尸养老的人来说，就是一片天。
天什么的，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本该不会在意。
但当数十万人形成的黑压压的天，就这般落在他的营地之中，并将躺着的他们变成站着都嫌挤的状态后，他们就忍不住放声尖叫了。
而当孙强感受到正在四周挤压自己的这些人身上犹如实质般的战意、杀意时……
打湿裤子，便是水到渠成的事。
就在他即将被吓疯的时候……
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让他回了回神，看清了这只手的主人。
这一瞬，他便停止了尖叫，呆呆看着邪天。
“孙少，好久不见。”
“啊，啊，你，你怎……”
“哦，救了些前辈回来，看样子有点挤。”
“是，是啊……”
“不过不要紧，我们马上就会离开。”
……
然后……
孙少就看着邪天在人群中挤啊挤，去往了莫渎雕像所在的方向。
跟在邪天身后的，除了一脸我什么都知道的吴筲，便是古剑锋、刘镇以及蓝枫了。
此刻这三人的行为举止，仿佛完全没有被自身意识所支配……
所以邪天拜了雕像四下，他们也拜了雕像四下。
邪天在雕像前默立了一个时辰，他们也站了相同的时间。
雕像再如何晦涩莫名……
拜一下，总归没错。
拜完之后，邪天深吸一口气，切断了借助类似献祭魔族而建立起来的，灼阳谷和雕像之间的感应。
同时，他心头对素未谋面的莫渎前辈的崇敬，臻至巅峰。
就在此时……
“现在，能告诉本座这是何处了么？”
这其实并不是古剑锋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但他觉得，这个根本不需要回答的问题，能最好地缓解他和邪天之间的隔阂，从而能继续彼此的交流。
然而……
他太小看这个不起眼的营地了。
“此地……”邪天环顾四周，带着浓浓的骄傲一字一句道，“便是莫渎前辈为我们后人开辟的生地，无论你在哪里，身陷何等险境，甚至无论你是谁，他想救你，你便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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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9章 前因后果 神迹（）
莫渎……
是人魔战场开辟之初的先辈。
其所作所为，直接让人魔战场中的人类，多了另外一种职业——拾荒者。
今世的拾荒者纵然卑微，乃至卑贱，但诸般大帝都不敢也不会说莫渎的一个字坏话，且发自心底地尊崇这位拾荒者的祖师爷。
究其原因，并不是莫渎在修行上有过多么旷古绝今的成就……
而是他的行为，不仅拯救了诸多同类，更为这片能迅速抹杀人性的战地，增添了无数人性的光辉。
这些光辉看似没有在某个时刻以救世主的形势上演一场吊炸天的逆袭……
实则却为九天寰宇构建起了一条真善美的，魔族再强也无法攻破的防线。
正是有这条防线的存在，九天寰宇的人类在抵抗魔族的疯狂进攻中，即便有许多次四面楚歌，行将崩溃的态势……
最终也没有因为人类自己的绝望导致的崩溃带来最后的覆灭。
从这点上来看，莫渎居功至伟。
默默回忆了一边九天寰宇高层对莫渎的态度后，古剑锋便强行压下即将涌出喉头的诸般疑惑，认认真真地再朝莫渎的雕像拜了四拜。
这单独的四拜，是很纯粹的向莫渎感谢救命之恩。
雕像没有动静。
古剑锋也不奢望这座看起来和莫渎并不太像的简陋雕像产生回应，拜完之后，便看向了邪天。
“你，怎么做到的？”
千般万般疑惑汇聚到一起，便成了这个疑问。
这个疑问从古剑锋口中道出的瞬间……
一直处于茫然状态的刘镇、蓝枫，也相继回神，注视邪天。
这个疑惑，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
因为这个疑惑导致的，是灼阳谷内数十万残留军士得以活命……
是古剑锋没有被魔族抓住，乃至杀死……
是古剑锋没有被九天寰宇中的剑帝抓住，乃至杀死……
这一个疑惑，以神鬼莫测的方式，带着他们跳出了诸多大能针对古剑锋的布局，单从这一点上来说，用神迹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而此等神迹，居然在一个道祖手里……
不。
即便是在陆飞扬手里得以完成，陆飞扬三个字，也无法让古剑锋三人心安理得地去接受。
当然更为关键的是……
古剑锋都绝望得束手无策了……
而他们却对邪天神迹般的手段，没有一丝一毫的认识。
相比他们……
吴筲俨然成了真正的大哥。
他不需要做什么。
只需在拥挤的人群中，带着一张嘲讽一切的脸走来走去，便能让所有军士意识到，他们之所以能够逃离灼阳谷且活下来的原因，吴老哥必然是知情的。
在一片片吴老哥吴老哥的呼喊中……
孙强等土著又一次惊掉了下巴。
吴老哥这个称呼他们也叫过，但每次出口时带着的语气，不是漫不经心，就是充满了对老二无所成的垃圾的嘲讽。
可这些人叫出来的吴老哥，却具有截然不同的味道。
崇拜。
敬畏。
甚至是谄媚、巴结。
这种对比，就好比有一万把利剑在戳他们的脑仁儿一般，让他们的认知都开始扭曲起来。
“呵，此事我本来不想说的……”
“啊，吴老哥说啊！”
“是啊，吴老哥为何不想说？”
“我们保证绝对不插嘴，也绝对守口如瓶！”
……
吴筲嗤笑一声，环顾四周道：“不是怕你们不保密，而是怕你们听不懂！”
别说他人……
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将邪天的操作弄明白的吴筲，在最初的时刻心头都满是我他niang见了鬼的惊悚感慨。
那座毫不起眼的雕像……
那座数年前的雕像……
那座距离灼阳谷不知有多远的雕像……
居然在最后时刻，成了邪少逆天翻盘的定海神针？
邪少最后能成功地将灼阳谷内数十万人救出的根本，就是这座都被他遗忘了的雕像？
邪少是怎么联想到的？
邪少凭什么能联想到？
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