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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无妨，木道友还请息怒……”
“是啊，却不知发生了何事，让道友怒不可遏？”
“呵呵，事关宗门，我等还是不要多言，但请木道友知晓，若是需要我等帮忙的话，尽快开口……”
……
面对众人的善意，木长老连连道揖以示感谢，最后强忍怒意叹道：“实不相瞒，是鄙宗南天门驻地发生的事。”
“不知是何事？”
“说来可气，鄙宗霸长老关门弟子，竟在南天门遇刺，险些身死道消！”
话音刚落……
大殿内一片寂静，似乎众人正在消化木长老的这句话。
不多时，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霸，霸长老？是贵宗的霸图道友？”
“霸图道友的关门弟子……莫非，是那个叫褚默的年轻人？”
“褚默……老夫想起来了，是在南天门闯古天梯塔的那个天骄……嘶！是他！”
“是他？看样子，这个褚默很不一般了？”
……
当众人从知情人口中得知褚默在古天梯塔中的惊人表现后，面色再次凝重。
单单是霸图二字，就让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再加上褚默在古天梯塔的表现……
“嘶！老夫明白了！”
“着实可恶！”
“着实无法无天！”
“凶手，是针对古天梯试炼名额而来的！”
“可恶，人魔战场怎会出现如此龌龊的行为！”
“难怪木道友如此愤怒，此事，着实没有王法了！”
“话说，四大天门的联军刚离开便发生这种事……会不会是魔族的手笔？”
“这个可能性不大，老夫以为……褚默的表现，肯定让某些人急了！毕竟古天梯试炼名额有多重要，人所共知！”
“是啊，百万年一次的试炼，有可能进入古天梯的天大机缘，说不定真有人会铤而走险！”
“木道友，此事可有线索了？”
“木道友，虽说此事乃贵宗之事，但若需要老夫帮忙，尽管开口，人魔战场容不得这种龌龊存在！”
……
一场好好的会议，最终在木长老连番的感激中落下帷幕。
同时会议的结束，也宣告这件发生在无尽遥远的南天门的丑事，开始在联军内迅速传播。
“有些人……”回到洞府的木长老，沉默良久，最终叹了一句，“就是不懂什么叫知足常乐啊……”
当奉邪天之命，将两条小金龙送到柳霄手里的吴筲走出洞府后，也叹出了差不多相同的一句话，随后嗤笑一声离去。
毕竟就他所知……
但凡接到过邪少小金龙的人，都有一个同样的下场——
那就是被邪天虐一遍，甚至两遍三遍的。
第3015章 黑暗黎明 见山（）
这一点，古剑锋并不知道。
他在意的都是大事，和柳霄三人商议的，也是攸关整个灼阳谷内残存军士性命的大事。
即使在交流中，偶尔有避不开邪天二字的地方，三人的言辞中也甚少提及邪天如何如何牛逼，如何蹂躏过、摧残过他们认知和心灵的事。
这就导致了古剑锋知道代表陆飞扬的邪天确实牛逼……
却对这种牛逼属性并未有太多真切的感受。
虽说他自己也在邪天手里栽过一次跟头，但他并未意识到——且不说站不站在邪天的对立面，哪怕仅仅是接受了邪天小金龙馈赠，其必然的结果都是被打脸。
所以……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金龙是一条一条地被古剑锋炼化，他的伤势也日趋稳定，此刻的他若是想破开邪天的青莲荷蕴禁，易如反掌。
因为战力的稍稍恢复，古剑锋看上去不仅神色好了些许，逸散出的气势，也开始凌厉起来。
感受到这一点的刘镇三人，深感激动。
但激动之余，他们也不免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这么说……”
“那个邪天，本来就有手段稳定大人的伤势？”
“虽说不敢相信，但……但如今看来，怕是如此了……”
“奇怪，那他之前为何要藏着掖着？”
“老大，你的关注点恐怕错了……”
“那该关注什么？”
……
见刘镇怔怔注视着自己，柳霄咂巴了一下嘴皮，唏嘘地吐出五个字来——
“青莲荷蕴禁。”
刘镇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
如今来看，邪天确实有能力稳固古剑锋的伤势。
那问题便来了。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索性出手，反倒宁肯施展青莲荷蕴禁来帮大……”
一个人字尚未出口，刘镇心头便是一惊！
“帮……”
“是啊……”柳霄苦笑叹道，“虽说同样是帮，但老大你不觉得，邪天帮大人帮得有点古怪么？”
此话一出，刘镇恍然点头，一旁的蓝枫，表情却有些尴尬。
这是一种深以为然的尴尬。
“哎，我就知道啊……少主和大人碰到一起，不就是这个样子……”
“这怎么行！”恍然的刘镇惊而起身，闷声道，“如今局势紧张，邪天他怎么能别有用心！不行，我要去找邪天说道说……”
“嗳嗳嗳，且慢！”蓝枫见状，一把拉住朝外走的刘镇，“这件事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刘镇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替大人分忧，本就是我等职责所在，岂能坐视不理？”
“是是是，刘老大你说得很对，但是……”蓝枫眉梢一挑，“这种事，需要我们帮大人？难道大人他自己搞不定区区一个道祖？”
“这个……倒不是这个说法，而是……”
蓝枫赶紧道：“你不如此认为，难道还能阻止别人这样去想？万一别人以为老大需要我们帮忙才能对付……嗯嗯才能和一个道祖一较高下，对大人的声誉是何等的损害！”
“唔……”刘镇陷入纠结，看向柳霄，“你什么看法？”
“我……”柳霄略有些诡异地瞥了眼蓝枫，意味深长道，“我觉得老六的话，倒也有几分在理……”
待刘镇勉强同意且离去后……
刚要离开的蓝枫，就被柳霄拉住。
“干嘛？”
“你且等等，我有话问你。”柳霄一把将蓝枫按在邪天友情赞助的蒲团之上，一字一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蓝枫一脸无辜：“什么怎么回事，老三你把话说清楚。”
“嘿……”柳霄似笑非笑，“别以为我是傻瓜，之前就问过你，怕你太过激动而死就算了，但这次你必须告诉我些什么，否则……”
见柳霄威胁自己，蓝枫也笑了：“否则什么？”
“嗯？”柳霄一怔，旋即咳嗽两声，幽幽道。“小蓝蓝……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再动手，信不信本人半个时辰之内让你扬名灼阳……啊！”
半个时辰之后，打人的和被打的握手言和。
更为诡异的是，胜利者居然属于鼻青脸肿，却满蓝得意的柳霄。
“好了，老实交代吧，但凡我一个不乐意，你就……”
蓝枫眼皮一翻：“行了吧你，能说的我说，不能说的，即使你叫我儿子孙子，我也不会开口！”
这便是蓝枫的底线了。
认知到这一点的柳霄并不失望，因为他至少能比之前清楚一些有关邪天的事。
“说吧，那个道祖邪天，到底什么来历？”
“哎，此事说来话长……”
“所以不提也罢？”
“我倒想这样说，你乐意？”
“行了，少他niang跟我打机锋，快说！”
“话说上古洪荒之时……”
“一个小道祖，你跟我提上古洪荒？”
“不听算求！”
“听听听！”
……
对这个有数万人存在的大型泡状空间而言……
这段岁月，是之前未曾有过的平静岁月。
以基本掏空邪天家底为代价……
在修途断绝的诡异空间中，这数万人通过各种各样蕴含着仙灵之气的宝物，又找回了希望。
古剑锋伤势渐愈。
众军士走出阴霾。
柳霄瞪着眼珠子，听蓝枫给自己讲故事。
身为仙兵头领的刘镇，一边管理整个营地，一边也在寻求自身战力的恢复，可以所获不多。
在傅引的广而告之下，不断将邪天的家底散出去的吴筲，也成了万人迷，走到哪里，恭敬便蔓延到哪里。
然而……
这也仅仅只是一个大型的泡状空间而已，并不能代表整个诡异空间。
从天上俯瞰……
此处独占一个静字。
四方却战火纷飞，杀戮不绝。
没有邪天这个奇葩存在的地方，不仅依旧被持续三千年的绝望所覆盖，更是多了名为魔族的侵袭。
更为巧合的是……
蔓延的魔族，无形中将古剑锋所处的大型泡状空间当成了最为中心的位置。
要不了多久，当八方魔族汇合后就会发现，他们魔音大人极欲想找到的古剑锋，就在这里。
而此时此刻……
历经数月，闯过数百支魔族斥候小队的封锁，躲过无数天道陷阱的风珀一行，正极度震撼于身后突然出现的两座比天还高的山脉。
“本座总算明白，灼阳谷，为何要叫灼阳谷了。”
风珀如今的主子，周覃如是叹道。
第3016章 炮灰有别 寒颤（）
灼阳谷之所以成为灼阳谷……
是因为某时某地的生灵蓦然回首，才会看到之前并不存在于他们感知中的两座巨大山脉。
这一点，邪天和吴筲，以及三千年前某些人类军士，都曾经历过。
但和这些前辈一样……
风珀等三十人，并未在两座山脉上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经历去震惊。
因为他们面前的万窟山，更摄人心魄。
“此地，是什么地方？”
“不清楚，也没人告诉过我们……”
“连这点都没探索明白，就让我们一头撞进来？高层是想送我们死么！”
“别急，先看看再说！”
……
周覃等三十人，对万窟山没有一丝的了解。
但至少他们明白一点——此地，绝对是魔族的大本营附近。
这一点，关注万窟山超过一个时辰，就能得到确定。
从无数黑洞中进进出出的魔族小队，无形中就为纨绔上蒙上了一层可怕的面纱。
便连风珀都滋生了一种，这座山就是魔族巢穴的感觉。
好在没多久……
“诶？快看那里！”
“小声点儿，若是没这件隐神罩，你早就暴露了！”
“那里是……嘶！是人！”
……
当看到一支从万窟山某个黑洞中走出的魔族小队中，居然有一个神志不清的人类时，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他是军士！”
“看他身上，是新的伤势！”
“他身上还残留着战斗的气息！”
“这……他怎会从里面出……嘶！难道……”
“难道三千年前那些军士，就在此山之中？”
“若真如此，那……那这些魔族，是在捕杀他们？”
……
这一幕，让三十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参与三千年前灼阳谷惨战的军士，都是精英，其中甚至不乏在相同境界排名顶尖的大能！
然而如今这些精英，正如死狗一般被魔族肆意拖拽蹂躏！
见此一幕，他们就想到了自己一旦失败的下场！
而除此之外，更让他们窒息的，该如何完成联军高层的任务！
“怎么办？”
“此事绝对不能操之过急！”
“大家一起商量下！”
……
三十人中，二十九人聚在了一起，唯独风珀被排除在外。
有了主人的他，人生少了许多事。
所以在这紧要关头，他尚能惬意地打量万窟山。
“当初，邪天你走到这里了么……”
“若是看到这一幕，恐怕会直接掉头而走……不！”
“说不定，你已经进去了啊，毕竟你是拾荒者……”
“可是你这一进去，还如何出得来……”
……
句句都是哀语。
但句句都很平静。
仿佛突然之间，风珀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看淡生死的人，以致于转身前，他还朝万窟山笑了笑。
“不过你放心，身为炮灰的我，马上也要进来了……”
风珀转身的同时……
二十九人也看向风珀。
这个时候，风珀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因为这个时候，也是炮灰发挥作用的时候。
周覃似乎从风珀的脸上看出了什么，心中微微一沉，有些惭愧。
但未等惭愧的他说些什么，风珀便朝他点点头，轻轻道：“我会尽力的，前辈能感应到我的生死，若我还活着的话，诸位前辈就进来吧。”
“哎……”周覃长叹一声，注视风珀良久，突然郑重道，“本座只对你说一句话，此事过后，只要你能活下来，本座必将全力解除太乙契约还你自由，不惜一切代价！”
风珀恭敬一拜，笑道：“多谢前辈。”
很罕见的……
当一位炮灰即将要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时……
炮灰周边的主力，竟也感受到些许沉重。
但这是极其罕见的场景。
真正属于炮灰正常宿命的场景，此刻正在南天门内上演。
那片差点葬灭自己的夜，是褚默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的。
但当黑袍脱下，露出一个宛如侏儒的人类之后，他就对夜失去了所有兴趣。
“怎么抓到的？”
褚默静静问道。
“回禀公子，您当时遇袭时，南天门便已封禁，他纵有千般能耐也逃不出去！”
“所以这数月内，他都在南天门内四处躲藏！”
“呵，但这只是困兽犹斗耳，我混元仙宗一旦发力，南天门岂有他藏身之所！”
“也亏得此人对自己够狠，不惜代价自毁彼岸虚桥，试图蒙混过关，但他却忘了我混元仙宗擅长的是什么了！”
……
说到这儿，褚默便点点头，明白了此人为何落网。
身为二云之一的混元仙宗，是九天寰宇中的超级势力之一。
其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真正底蕴，大多数人并不清楚，但他们清楚的是，混元仙宗有一门可以近乎无限提升门人对某种天道本源领悟极限的秘法。
而修行这门秘法的人，还具有一种能力，那便是查探外人对天道本源领悟的高低。
这种查探，并非清晰到了极致，但齐天境和破道境之间的巨大悬殊，他们能轻易察觉。
是以……
当一个拥有齐天境天道领悟程度的修士，居然仅仅是破道境的修为后，黑袍人自然成了怀疑的对象。
而只要被怀疑上了，混元仙宗自有无数手段，将怀疑变成证据。
“没错，应该就是他了。”
再加上褚默的一锤定音，濒死的黑袍人，其弱小的身躯便是一阵抽搐。
因为他知道，随着褚默这句话的落下，便会有他无法想象的痛苦和折磨，落在想死都死不了的自己身上。
“我，我什么都，都不知道……求，求求您给，给我一，一个痛……”
黑袍人话未说完，褚默便离开了驻地内漆黑阴暗的刑堂。
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即便走出刑堂的他，沐浴的是人魔战场清冷的日光。
“褚默师弟，关于此人……”
跟在他身旁的齐天大能刚刚犹豫着开口，褚默便轻轻一笑：“师兄无需多言，褚默自然知晓，从他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哎，师弟明白就好。”齐天大能喟叹道，“此人虽狠，却不及他背后主谋狠啊……”
“师兄，此话怎讲？”
“他的识海，空空如也，被人挖了九成！”
饶是从邪天身上学到了平静……
听闻此言，褚默也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对自己人都如此之狠……对我呢？”
第3017章 灵虚夺魂 黑洞（）
识海被挖去九成……
几乎就是个什么用都没有了的废人。
褚默相信，这种废人所留下的一成识海……
其内装载的除了凶手对自己说的那句话，除了该如何在自己探手入怀时杀自己，除了刺杀未遂后该如何逃亡，以及所剩的唯一一点能够让其被称为人的畏惧感以外，什么都没有。
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前来南天门刺杀褚默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件武器。
更准确地来说，是一件被抹去了所有信息的武器。
是以，当三位长老亲自出手，想要从黑袍人身上找到一点天机都宣告彻底失败后……
黑袍人临死前的愿望，终于达成。
丢了脸的南天门混元仙宗驻地，还不屑于在一件武器上泄愤，果断地将其毁灭。
当然，这不代表南天门驻地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依师侄所述，此人所施展的，极有可能是一宗名为灵虚夺魂的秘法。”
“灵虚夺魂？”褚默沉吟少顷，发现自己的记忆里从未有这四个字出现过，便问道，“师叔，此法来自何处？”
“哎，说起灵虚夺魂，着实古老啊……”一长老唏嘘叹道，“传闻此法，乃上古时灵虚道场之法，偷天换日，颠倒混沌，堪称一大杀法，令人闻风色变……”
灵虚道场四字，褚默发现自己尚有些许模糊的记忆。
而模糊两个字，又说明灵虚道场四个字，在他所受的教导中，是无需重视的。
“所以，师叔您认为凶手有可能是灵虚道场的人？”
“这个，也不好说。”
“请师叔解惑。”
长老叹道：“主要是因为，灵虚道场在上古时就被人覆灭，整个道场鸡犬不留，根本不可能有传人存世。”
“被人覆灭……”褚默若有所思道，“那有没可能，是覆灭灵虚道场的人，对师侄下的手？”
长老苦笑：“这就更没可能了。”
“为何？”
吞噬
“因为，覆灭灵虚道场的那位……”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长老忍不住在晚辈面前打了个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