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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抬头向上看着，用手指着一个扳手一样的东西说道：“他可能要抓那个东西！”
顾泽同问道：“那个东西是做什么的？”
军官摇头说道：“太高了，我看不见，谁给我搭一个人梯？”一个战士听完便半蹲在地上，用手一拍自己的肩膀，军官也不废话，踩着战士的肩膀便站了起来，很快就跳下来说道：“我看懂了，那个东西就是氧气再生药板开关，扳动了它二氧化碳就能接触里面的过氧化物，产生氧气。”
顾泽同忍不住笑道：“小鬼子还真逗，这个开关为什么要设置在那么高的地方？这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吗？”顾泽同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唯独军官没有笑，而是正色道：“不是这样的，设置在那么高的地方可能是为了防止误碰，氧气再生药板的造价是比较高的，不能轻易Lang费，他们以前说不定就发生过误碰事故！”
众人恍然大悟，军官用手指着前面的舱室说道：“既然他们想打开氧气再生药板，说明艇内缺少氧气，在通常情况下氧气是不会缺少的，缺少到让人昏迷和死亡的程度，说明有舱室起了大火，后面的柴油机舱里面的柴油最有可能发生燃烧，所以大家在进入柴油机舱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众人很快进入下面一个舱室，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人体”，之所以说是人体，是因为这些东西只在外形上像人，皮肤已经被烧得焦黑了，好像一段木炭，舱室里面满是黑灰，显然起过大火，军官点点头说道：“这里想必就是发生大火的柴油机舱了，没什么看的了，咱们接着往后面走吧。”
顾泽同说道：“您不是说这艘船上有四十多个人吗？可是我们现在看到的不过只有二十多个，还有一半的人到哪里去了？难道都集中到了后面的舱室了吗？”
1580 唯一的幸存者
军官说道：“潜艇是一个密闭的地方，里面的人无处可去，他们既然不在前面的舱室里，就一定在后面的舱室里，不过他们为什么要都到后面的舱室里去，我现在也想不通，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军官说完便率先往后面的舱室走去，时候不大便来到下一个舱室，只见这个舱室的地板上全是没过脚踝的水，走起路来“哗哗”作响，舱室的两边放着几个一人多高的大柜子，军官指着它们说道：“它们应该就是潜艇上的蓄电池组，看外面焦黑的样子，应该也是被大火烧过了。”
这时又有战士在蓄电池组之间发现了几具尸体，看样子都是窒息而死的，电池舱室后面的门紧紧地关着，一个战士走到门边，刚向舷窗看了一眼就惊叫一声退了回来，顾泽同急忙问道：“怎么了？”
那个战士摇头说道：“没什么，下一个舱室里面都是水，水里面满满地浮着尸体，我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一具尸体的眼睛对上，被吓了一跳。”
顾泽同走过去，透过舷窗往舱室里面看了一眼，果然发现里面的舱室满是一米多深的水，水里面漂着一具具尸体，距离舷窗最近的水面上漂着一具男尸，男尸双眼圆睁，面目扭曲，眼睛正好和透过舷窗向里面看的人对上，顾泽同回头对那个战士说道：“有什么好怕？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那个战士说道：“您看那具尸体的眼睛睁得那么大，我还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东西被吓死的呢。”
顾泽同不屑地笑了，说道：“这个样子的尸体我见多了，没有一个是被吓死的！”这时那个军官也走到舷窗近前，探头往舷窗一看，说道：“这个舱室是电动机舱，我看这个家伙是触电死的，里面这些人应该都是这样。”
“整个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咱们的鱼雷击中了日军潜艇的尾部，爆炸炸坏了艇尾的螺旋桨、水平舵和竖直舵，潜艇丧失了动力和可操纵性，爆炸同时炸坏了艇体，艇身大量进水，这些人于是便来堵住漏水点。”
“正在他们堵住漏水的时候，电动机突然漏电，他们就都被电死了，日军大多数人看来是死在这里了，后来指挥官见到漏水速度太快，超过了水泵的排水速度，于是就关闭了这道水密门，希望牺牲这一个舱室换取全艇不沉没。”
顾泽同问道：“那前面舱室的大火呢？”
军官说道：“很有可能也是在爆炸的时候发生的，大火一烧起来便大量消耗氧气，通风系统又被炸坏了，所以废气出不去，氧气再生药板又没有打开，艇长下令紧急上浮，在上浮的过程中，指挥室里的人窒息昏迷，至于大火和漏水那个先发生，就不好说了。”
一个战士说道：“这可真是有趣，潜艇里面竟然有的地方漏水，有的地方起火。”
军官笑了笑说道：“军舰的损伤本来就是很复杂的事情，潜艇更是这样，好了，我们的搜索工作可以告一段落了，这艘潜艇上已经没有活人了，咱们可以会合一组返回军舰了。”
众人于是回到指挥室，这时一组的几个战士也回到了指挥室，对顾泽同说道：“艇首鱼雷舱和声呐舱我们已经看过了，人都死了。”
顾泽同于是说道：“那我们就回去吧。”众人于是返回军舰，顾泽同带着一麻袋文字资料回来见余锋，说道：“舰长，我们成功地完成了控制潜艇的任务，还从艇长室里带回了大量的文字资料。”
余锋说道：“潜艇的情况怎么样？”
顾泽同说道：“里面的人都死光了，潜艇基本上丧失了行动能力。”
余锋说道：“你们做得很好，赶紧去休息吧。”
顾泽同问道：“舰长，我们不是还抓回来一个活着的人吗？他怎么样了？”
余锋说道：“现在还在昏迷，不过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顾泽同问道：“那这个人的身份确定了吗？”
余锋轻轻地摇头，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定，不过有了你们的文字资料，相信确定他的身份也不难。”
顾泽同点点头，转身出去了，余锋于是给林远发出消息：“报告林帅，我们的海军陆战队已经进入了日军潜艇，发现里面的人全部丧生，只有一个幸存，幸存者目前还在昏迷中，另外，在潜艇上发现了大量文字资料。”
林远兴奋地说道：“好，太好了！全力救治那个昏迷的家伙，辨别他的身份，同时用拖曳缆绳把日军潜艇带回来，妥善保存文字资料，把它们带回来给我。”
余锋高声答道：“是！”然后说道：“林帅，我们还抓住了一条大型油船，加利酋长号，这艘大型油船怎么处理？”
一提起这条油船林远瞬间想道：“看来日本人出尔反尔，不派火车接走他们的人果然别有阴谋，他们是想用这个法子来激怒我，让我不顾一切地寻找开往日本的商船，他们再派出一艘商船，让潜艇埋伏在商船下面，然后对我们的军舰发动攻击！”
尽管林远想到了这一点，不过林远还有一些纳闷，那就是：日军潜艇为什么要想出这么麻烦的法子，为什么不直接寻找并且攻击我们的军舰呢？看来这些谜团只有等见到那个昏迷的人和文字资料才能解开了。
林远于是说道：“把那艘船弄到清津去，接走日本人，然后集中一切力量，搞清楚那个昏迷不醒的家伙的身份。”
林远的指示一下，余锋就开始辨别那个人的身份，他先把军医叫来，问道：“在那个家伙身上发现什么了吗？”
军医拿出一个带着链子的亮晶晶的铁片，说道：“我们在他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余锋接过铁片，看见上面刻着四个汉字：中山冈崎，下面是一个大大的“Ａ”和一串数字，翻过铁片，后面是一行日语，余锋拿着铁片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啊？看着像姓名标识牌。”
军医说道：“没错，潜艇上的死者身上都有这个标识牌。”
余锋小声说道：“奇怪了，以前没有听说日军装备这个东西啊！”
余锋不知道的是：日军之所以装备这个东西，是因为他们在和林远部队作战的时候伤亡太大，而且林远部队的火力极强，很多时候日军都被炸成碎肉了，只有靠这种牌子来辨别身份。
标识牌上面的“Ａ”是血型，在林远的时代，血型这个东西在二十世纪初才被人发现，不过在这个时代，林远的部下已经把血型的事情提前宣布了出去，不仅如此，林远还成立了国际输血协会，促进了世界各国输血技术的发展。
1581 竟是艇长
国际输血协会是林远建立的一系列国际组织其中的一个，参与的国家超过五十个，其中也包括英美俄等国家，是林远建立的世界卫生组织下属的组织机构。
余锋看着标识牌上面那个“中山冈崎”的名字，问道：“这个家伙是叫中山冈崎吗？”
军医答道：“标识牌是从这个人的身上取下来的，所以他应该就是中山冈崎。”
余锋问道：“那这个人的身上还能发现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吗？”
军医答道：“没有了，这个人的衣服和其他人的完全一样！”
“完全一样？”余锋惊讶地说道：“难道他们就没有职位的区分吗？”
军医摇摇头，说道：“从目前的情况看，是这个样子的。”
余锋问道：“那这个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军医说道：“应该再有十几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余锋说道：“那好，你先去忙吧。”军医转身走了，余锋对身边的参谋说道：“去看看拿回来的文字资料里面有没有日军潜艇人员名单，如果有，把这份名单交给我。”
参谋转身走了，时候不大便拿着一份表格走了过来，递给余锋说道：“舰长请看，这是我们在文字资料里面发现的。”
余锋看了一眼标题说道：“我看不懂日文，这份表格是关于什么的？”
参谋说道：“是一份津贴发放登记表，您看，中山冈崎排在第一个，津贴的数量也最多！”
余锋一听这话顿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说道：“紧贴数量最多的人肯定是艇长了，天啊，我们抓住的人竟然是艇长，这可真是太意外了。”
参谋也说道：“没错，我们在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这艘潜艇上一共有四十八个人，四十八个人只活了一个，而活着的人就是艇长，我们真是太幸运了。”
余锋立刻通知了林远，林远随即指示：“把中山冈崎带回清津，我要亲自审问！”余锋立刻答应下来，然后把水手长叫进来，说道：“把固定绳索连接在加利酋长号油船上，咱们让它拖着潜艇回去。”
水手长立刻答应下来，众人于是返回海参崴，可是到了海参崴港口外面又出了问题，原来海参崴的航道水深不够，加利酋长号进不来，所以只能让它停在外面，由海参崴派出拖船，拖曳潜艇入港。
他们一到海参崴林远就来到了码头，见到余锋便问道：“日军艇长呢？现在怎么样了？我要见他。”
余锋说道：“他很好，已经醒了，我们正要把他送到医院里去。”
林远说道：“那好，我跟你们一起去。”
余锋说道：“林帅您那么忙，还是不要一起去了，这个艇长入院肯定要接受一些检查，需要耗费不少时间，等我们把他安顿好再……”
林远不等余锋说完便摆手说道：“没事，我十分想见他，至于耗费时间嘛，没关系，不是获得了不少文字资料吗？把它们给我拿来，我在等待的时候看。”
余锋答应下来，把里面有价值的资料拿给了林远，至于一些菜单食谱，私人信件就扔到了一边，院方又给林远单独准备了一间屋子，让林远在里面看这些资料，林远花了一个半小时才把这些资料看完，里面的内容着实让林远吃惊非小。
这艘潜艇的型号是“伊型”，在林远的时代，日本把他们的潜艇分成“伊型”“吕型”和“波型”三种，“伊吕波”相当于汉字里的“甲乙丙”，只是代号，没有特殊的含义，其中的伊型潜艇最大，排水量在一千吨以上。
这艘潜艇的编号是“伊—8”，说明这型潜艇至少有八艘，不过八艘里面有没有无法作战的试验艇，有没有已经沉没的潜艇不得而知。
这艘潜艇的排水量一千一百吨，艇长八十七米，艇宽六点九米，吃水五米；武器装备方面：装备一号鱼雷十六枚，其中十二枚位于艇首的鱼雷舱，四枚位于艇尾的鱼雷舱；观瞄通讯设备方面：装备两架潜望镜，一部听音器。
林远看到“听音器”这个名字就在想：“这应该是潜艇的声呐了，这艘潜艇上的声呐到底是什么水平呢？会不会也有主动声呐呢？看来这个问题只有研究了潜艇的艇体才会知道了。”
最让林远吃惊的是动力方面：这艘潜艇使用了柴油机——蓄电池的动力装置，在水面航行的时候：柴油机直接驱动螺旋桨；水下航行的时候，柴油机停止工作，螺旋桨由电动机带动，电动机需要的能源由蓄电池供给。
林远心想：“洋人的发电机技术、蓄电池技术已经先进到这个地步了吗？看来很有可能是我们卖给法国人的技术帮助了他们，虽然我们和法国人签订了保密协议，不过他们要是不保密我们也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沈晚晴来找林远，说道：“中山冈崎醒了。”
林远急忙问道：“他的情绪怎么样？”
沈晚晴说道：“他的情绪很低落。”
林远问道：“低落？低落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吵着要自杀吗？”
沈晚晴摇头说道：“那倒没有，不过他望着窗外，一语不发，好像有很重的心事一样。”
林远问道：“那你们和他说话了吗？”
沈晚晴说道：“说了，可是他一语不发，不过却不是那种满怀仇恨的一语不发，而是……”说到这里沈晚晴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充满了忧郁气息。”
林远无奈地一笑，说道：“还忧郁呢？”于是去往病房，林远先是从窗子里看看中山冈崎，只见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人，于是推门进去，笑道：“中山冈崎先生，你好。”
中山冈崎打量了林远一阵子，突然惊讶地在床上坐直了身子，盯着林远说道：“你是林远？”
林远轻轻地点头，中山冈崎急忙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
林远回头看看沈晚晴，小声说道：“他的忧郁气息呢？”
沈晚晴也是一脸茫然，说道：“他刚才还愁眉苦脸的呢，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变样子了呢？”
林远小声说道：“先不说这件事情了，我先看看他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于是林远坐到中山冈崎身边，笑着问道：“中山先生，你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中山冈崎说道：“我想不通，你们是怎么打中我的？你们怎么知道我的潜水舰在油船下面？”在日军里面，潜艇被称为潜水舰。
余锋已经把作战的经过向林远报告过了，所以林远对整个战斗经过都了如指掌，不过林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中山先生，我可以给您解答困惑，不过与此同时，你也要解开我心中的谜团。”
1582 太过强大
中山冈崎点点头，说道：“那好，你有什么问题？”
林远于是问道：“第一个问题：我们的万里惊涛号大型运输船是不是被你们击沉的？”
中山冈崎摇头说道：“我们潜水舰还没有击沉过别的船，所以你们的船不可能是我的潜水舰击沉的。”
林远问道：“那就是被别的潜水舰击沉的了？”
中山冈崎说道：“这涉及我们日本海军的机密，我不方便透漏。”
林远听见中山冈崎在提到“日本”的时候没有像其他的日军军官那样狂热地高呼“大日本帝国”，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一动转瞬即逝，林远接着说道：“你不想说也好，我也猜到了，你们一定还有别的潜艇。我就来问下一个问题吧，你们为什么要藏在油船下面呢？”
中山冈崎想了想，然后说道：“这件事情的根由要归结到‘二？一八’海战！”
林远一听便惊讶地问道：“‘二？一八’海战？和它有什么关系？”
中山冈崎说道：“在那场海战中，我们的驱逐舰战队向你们的军舰发射了大量鱼雷，可是却一枚都没有命中，我们觉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根据我们的估算，三百八十四枚鱼雷攻击八艘军舰，至少有一枚命中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
林远不等中山冈崎说完便说道：“百分之九十八？你们怎么算的？”
中山冈崎说道：“是用概率论的理论计算的，几位数学家把战场抽象成数学模型，然后进行数学计算，具体的建模和计算过程要我给你说一遍吗？”
林远连连摆手，说道：“不用了，你接着说。”
中山冈崎接着说道：“我们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你们的‘中国报’上的‘每天一位英雄’专栏里刊登了一篇航海长的专访，那篇专访让我们豁然开朗。”
林远心想：“专访里难道泄露了反鱼雷系统的事情？不会啊，我叮嘱过新闻官，不能泄露和先进武器相关的事情，而且专访的人是航海长，航海长是负责为舰船导航的，和反鱼雷八竿子打不着啊！”于是林远问道：“那篇专访里什么让你们豁然开朗？”
中山冈崎说道：“那篇专访里有这样一句话：航海长，某某，具体名字我记不住了，对部下十分关心，在海战中，一名航海员听见鱼雷来袭的消息非常紧张，航海长对他百般鼓励……就是这句话。”
林远问道：“这句话？你们能从这句话里面得到什么啊？”
中山冈崎说道：“‘听见鱼雷来袭的消息’，就是这九个汉字，让我们知道：你们的军舰上，有某种探测系统，能够探测到鱼雷！”
林远说道：“这句话很寻常啊，你们怎么能从里面推断出我们的军舰上有某种探测鱼雷的系统？”
中山冈崎说道：“我们的鱼雷使用氧气做助燃剂，在水下行驶的时候航迹非常小，你们绝对不可能在远处发现他们，我们做过理论计算和实际试验，在天气晴好，水质优良的条件下目视发现我们的鱼雷的距离不超过三十米！三十米，我们的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