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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帝军-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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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庄雍笑道:“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做事。”

    “卑职还是近战场的好,刚才将军问我陛下会有什么打算,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缓一缓让一让,朝廷里的人会逼着陛下给一个所谓的说法,大学士死了儿子,一大批人如同死了爹。。。。。。所以如果我所料不差,陛下会调水师南下进…平越道,平越道初立用的都是陛下亲近人,朝廷里那些人的舌头再长也够不着,而廷尉府的人在平越道还不是由着他们自己的心思来,据卑职所知,廷尉府可是最水泼不进的地方,那些文官恨透了他们,若说对陛下忠心之处,四疆四库禁军虎贲,一个水师,再加一个廷尉府。。。。。。再说,若水师在南疆打一个漂亮仗,风风光光回师,那时候朝廷里谁敢再说丧气话?”

    “既然是进…平越道,那打的自然是求立人,卑职更愿意近距离去看看求立人什么模样,近距离看看刀枪见血,留在提督大人身边感受就不真切了,不如到前边去。。。。。。卑职请赴沈冷军中。”

    “为什么是他?”

    “赌。”

    “赌?”

    庄雍更加的不解。

    “沈冷才十八岁吧,正五品勇毅将军了,虽然杀了沐筱风让他在风口浪尖可若是陛下真的调水师南下保得也不仅仅是提督大人你一人,若保提督一人,沈冷砍了脑袋就是,还能堵住那些人的嘴,若被卑职侥幸猜到了圣意水师南下,那这个年轻人就有意思了。。。。。。”

    窦怀楠道:“对我来说,留在提督大人身边做事自然更近圣眷,可卑职真的很想看看那年轻人是什么样子,以至于陛下动念保他,若是赌得对了,没准我比留在提督大人身边爬起来还要快。”

    他看向庄雍认真的说道:“卑职不太会说漂亮话,也不太懂得交际处事,将军站得高看得远,我说的话将军要想了又想,沈冷看着是个直截了当的人,到了他那边,或许我说什么他听的更多些。”

    庄雍忍不住有些淡淡懊恼:“说的这么直白透彻,你也不怕我难为你?你这话里,没几分是夸我的。”

    “提督大人身上,桎梏太多啊。”

    窦怀楠长叹一声:“进内阁之前卑职倒也不想那么辛苦那么累。。。。。。”

    “养精蓄锐进内阁?”

    庄雍忍不住笑起来:“沈冷若是听到你这话,怕是要以为你说他傻。”

    窦怀楠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湖边,陈冉问沈冷:“你还没说呢,这件事最终会是个什么后果?”

    沈冷笑了笑:“没什么后果,我想来想去,也不过是沐昭桐白死了个儿子,陛下也没得到想得到的,咱们不久之后应该就要南调进…平越道,进了平越道那里有一座大屏风,朝廷里的声浪吹不过屏风去。”

    “屏风?是什么?”

    “双叶啊。”

    叶开泰叶景天,留王府里的老人,什么风能吹过这扇屏风。

    “居然是南下。”

    陈冉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南下也好,海边的风吹着更舒服,杀那些黑猴子一样的求立人,总是比在这地方自己人斗来斗去要爽快的多。”

    “陈冉,你想过为什么陛下对南边海疆那么在乎吗?”

    “求立人太嚣张了呗。”

    “不是求立人嚣张,是黑武人嚣张。”

    “关黑武人什么事?”

    “平越道,也就是原来的南越国很富庶,不仅仅是平越道富庶,湖见道,息东道,定海道这几个地方都很富庶,陛下要想对北疆动兵,光靠着国库和北边的力量显然不太够,有了水师将南疆海域稳住,打得求立人不敢寇边甚至灭了求立国,水师就能源源不断的把南边的粮食物资运到北边去,比走陆路要节省至少一半的时间一半的消耗。”

    沈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腹大患,是黑武。”

    说归说,沈冷也没有想到陛下的旨意会来的那么快,延坪岛的事发生三天之后陛下的旨意就到了,因为南疆海事吃紧,百姓苦不堪言,求立人屡屡寇边劫掠沿岸,陛下龙颜大怒,旨意到日水师即停止延坪岛演练开赴平越道。

    按理说,通闻盒的消息都走不了这么快更何况是庄雍的奏折,向皇帝禀报白尚年沐筱风之事的奏折还在半路呢,陛下怎么就突然下旨让水师南下了?这旨意可是在沐昭桐闹起来之前下来的,陛下莫非会千里眼顺风耳不成?不容的报上去,他已经知道了?

    沈冷正想着这些的时候,一个身穿六品文官官服的人走进他的军帐,看起来人带着几分儒雅几分清正,见了沈冷之后微微俯身一拜:“卑职窦怀楠,奉提督大人之命来将军帐下听令。”

    沈冷的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想不到。”

    窦怀楠却笑着回答:“想不到想不通就先别想卑职这点事,陛下已经下旨让将军快跑,将军难道还不明白?我从提督大人那边过来,想着刚到将军帐下总不能空手来,于是求了个礼物。”

    沈冷觉得这个人有意思了。

    “礼物?什么礼物?”

    “为将军跑起来加速。”

    窦怀楠一脸微笑:“水师南下先锋官,不必等水师物资筹备齐整,先锋官率军先行南下为大军探路,所以将军真的得跑起来了,幸好将军的一旗人都在这,船也都在。”

    沈冷心里却骤然一紧。

    茶爷还没回来,先生还没回来,怎么办?

    这是茶爷离开的第四天了,想茶爷。

    窦怀楠心想这少年将军眉头紧锁脸色也变了是在思谋什么?难不成是想不明白陛下这浅显到几乎暴露的偏袒?

    他哪里知道,少年将军想的只是美人儿。

    噢,顺便想想美人儿名义上的爹。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斗() 
沈冷看着自己帐下这些人忽然有一阵恍惚,他一直都在奔跑以至于来不及去体会,只顾着跑,很少享受一下这奔跑带来的快意,比如这五品将军位,麾下一千多名战兵,还有如杨七宝杜威名古乐王阔海这样的勇者,如今又多了一个虽来路不明却似乎很有些意思的文人窦怀楠。

    “这位是行军主簿窦怀楠,以后诸军务安排,后勤援给之类的事,多可问他。”

    窦怀楠微微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他算不得一个酸人身上没什么迂腐气,沈冷可听说昨天夜里他在岸边闲逛就遇到了陈冉一言不合就比了打水漂,居然胜了从小就以打水漂为傲的没盖子陈冉,这般无聊的游戏俩人硬实玩了差不多有两炷香的时间,当真稀奇,以至于早晨起来的时候陈冉还在嘟囔着自己胳膊疼。

    没盖子是沈冷对陈冉的笑称,只因为陈再改名这陈冉这个烂俗梗。

    窦怀楠后来又和陈冉一起去看了重伤的古乐,居然重新开了方子,他自己说那军医开的方子里用药有三味药效不足不对,不管真的假的倒是把古乐也唬住了。

    今天早晨升帐议事之前,他在外面居然和王阔海玩蹦格子,那可是比打水漂还要幼稚至少三个级别的游戏,两个大男人玩的不亦乐乎,把王阔海这个大孩子哄的开开心心。

    这就是本事。

    窦怀楠初来乍到便是沈冷军中第三号人物,沈冷之下是王根栋,王根栋之下便是他,而且算是握有实权,行军主簿啊,事无巨细都要操心的那种。

    “提督大人的军令是让咱们尽快南下为大军开路,路线上倒也不用去深思,进南平江往回走在安阳郡转入大运河一路向南,到息东道后走沪水往西转入沧江就能进…平越道,平越道内水路四通八达,水师运作倒也不会遇到什么难处。”

    沈冷看向窦怀楠:“窦先生有什么要交代的?”

    窦怀楠俯身一拜,然后笑着说道:“卑职听闻延坪岛演练之前将军向提督大人要了些好处来,现在延坪岛的演练提督大人可还没说完全结束呢,所以这些好处将军还能用,赶回水师去把武库搜刮一遍,能带多少带多少,出远门东西准备的齐全终究是有备无患。”

    沈冷笑起来:“你这性格我很喜欢。”

    窦怀楠道:“卑职以为,水师初入平越道代表着的也是朝廷脸面,将军麾下人人精锐这自不必说,只是这船队规模稍显小气了些,卑职昨夜里看过,一共有熊牛八艘,铁犀一艘,两艘柳莺运兵船当做了物资补给船,还有一艘伏波,总共十二艘船。。。。。。”

    沈冷:“窦先生的意思是?”

    “我们去搞一艘万钧吧。”

    沈冷嘴角上扬:“窦先生认识一个叫沈小松的人吗?”

    “不认识,将军为何问这个?”

    “没什么,我以为你们师出同门。”

    沈冷这笑话,只有陈冉懂。。。。。。

    伏波是最新型的战船,如今算是沈冷的指挥旗舰,可是伏波比熊牛并不大多少,伏波的作用是将来逐渐替代大宁第一代战舰熊牛,如此说起来熊牛也算是比较悲催的战船了,不过如今熊牛已经大规模装备水师,即便伏波建造的速度再快,熊牛也不可能被直接弃用。

    熊牛战船的长度在十五丈,四十多米长,伏波的长度为十八丈,比起熊牛不管是速度还是灵活度都有很大提升,最主要的是改善了船帆的构造,学习求立人海船的构造方式再加上大宁能工巧匠的进一步改良,五桅的伏波战船已经具备了远洋续航征战的能力,比三桅的熊牛要先进的多。

    万钧是水师的大型战舰,长有近百米,如今有几艘正在安阳船坞里按照新型战船的思路改造,上次沈冷去安阳船坞的时候看过,已经改造完成的那第一艘万钧架构保持不变,长三十三丈堪堪一百米,宽十三丈,八桅,犹如一座移动的堡垒。

    庄雍的那艘旗舰神威也在安阳船坞改造,只不过这等规模的船改造起来哪有那么容易,神威长足有四十四丈宽十八丈,就算是在海上航行也犹如一头荒古巨兽。

    搞一艘万钧来,这个念头一旦进了沈冷的脑子里,那就是挥之不去了。

    伏波再怎么强悍也不算霸主级的大船,男人嘛,不管什么都不喜欢小的,各方面都不行,有一艘万钧做旗舰确实看起来威风多了。

    “所以。。。。。。”

    沈冷站起来挥舞了一下手臂:“准备作战计划吧。”

    王根栋脸都有些发白,主将大人又要发疯了。

    “奇袭安阳船坞,我们去把那艘万钧搞来!”

    沈冷一挥手臂,帐下众人全都笑了起来,还有嗷嗷叫好的。

    沈冷带着船队离开泰湖延坪岛回航安阳郡水师路上走了七天,在走了第四天的时候长安城里就炸了锅,白尚年沐筱风被杀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朝堂都好像油锅里泼进去一瓢水,若非大殿足够结实牢靠,怕是要被朝臣们的声浪掀翻了房顶。

    皇帝倒是很悠然,都是他预料之内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朝,皇帝立刻就上了御辇跑路一样回了肆茅斋,吩咐下面人谁来求见都挡回去,尤其特意嘱咐了一句,沐昭桐来了也不见。

    上午时候风向一边倒的支持沐昭桐,朝臣们义愤填膺要求严查,下午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了一阵风,说是白尚年沐筱风勾结水匪公报私仇的证据确凿,延坪岛上涌进去两千多水匪埋伏要杀庄雍就是白尚年放进去的,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沐筱风和一个沈冷的年轻人有私仇,庄雍偏袒沈冷,沐筱风一怒之下就去找了白尚年,两个人合谋假借水匪之手除掉庄雍与沈冷。

    这股风来的很邪门,从哪儿吹出来的惹人深思。

    更主要的是,不管是沐昭桐那边的人还是别的人,对这股风都没有太多的抵触,因为这股风吹的实在是让人太舒服了,太符合中庸之道。。。。。。没提到白尚年有可能造反的事,也没牵扯到整个白家,更不可能牵扯到内阁大学士,当然也就不会牵扯到皇后。

    吃了亏的没吃亏的两拨人,忽然就默契了起来。

    可是皇帝为了安抚臣心,为了国纲朝律为了大宁的公正严明,还是召见了刑部尚书闫举纲,刑部廷尉府都廷尉韩唤枝,两个人被急招入宫,足足一个时辰之后才出来,没多久就有消息说刑部尚书亲自督查此案,廷尉府都廷尉韩唤枝亲自带人南下调查。

    都廷尉韩唤枝这个人啊。。。。。。是多少人心中的梦魇。

    有人说钢筋铁骨进了廷尉府也能给你折磨成泥瓦罐,表面上看起来可能没什么事一碰就碎了,廷尉府折磨人有的是手段让你表面无伤出门就死。

    还有人说阴曹地府的鬼使夜叉若是被廷尉府那些人给抓了也会跪地求饶,廷尉府里的人只要拿了公文办事,人也好鬼也好,他们照办不误,管他什么满天神佛,一条锁链抓了再说。

    据说前几年御史台都御史参奏吏部侍郎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皇帝下旨让廷尉府彻查,那位吏部侍郎大人出了大殿就加速跑一头撞死在殿外的日晷上,宁自己把头撞的稀巴烂也不敢进廷尉府。

    肆茅斋。

    皇帝居然还有心情在吃芒果,是平越道那边新贡上来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法子储存,一年四季不间断的供应皇宫,因为陛下最爱吃这种东西,很多人都吃不惯比如那位大学士沐昭桐,有一次陛下赏了他一盒他千恩万谢欢天喜地带回家,只吃了一口就没再碰,说是异香异气难以下咽。

    韩唤枝也不是很喜欢芒果的气味,他鼻子不好,一直都鼻子不好,一般鼻子不好的人多是鼻子不灵便,经常鼻塞不通气,可他鼻子不好是因为太灵便,稍微重一些的气味就能让他不舒服。

    廷尉府的官服就真的能让人想起夜叉来,一身黑色锦衣,左胸位置上有一个标徽,白色的天平图案,两个袖口也是白色的,一边袖口上是钩子一边袖口上的枷锁,哪怕是大白天穿这样衣服的人走在大街上也显得阴气沉沉。

    据说廷尉府的廷尉回家之后也要把官府换了才好出去见朋友,不然的话没人愿意靠近他们,说是晦气。。。。。。以至于廷尉府的人又无奈又生气还偏偏有那么一点骄傲自得。

    “朕已经下令水师南下,估计着你带人去的时候水师已经开拔,南边海疆是大事,求立人一而再再而三总不能继续容忍下来,水师南下这一仗要打出大宁的威风来,所以查案不能耽搁海战,你就带着人和水师一块南下吧。”

    韩唤枝皱眉。

    这还能查案?

    查案不能耽误水师海战,那就不如不查。

    这算是水师建立以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和南边求立人交锋,韩唤枝想着,若是水师初战不利把这顶大帽子扣在他廷尉府脑袋上,他脖子再硬也扛不住。

    于是他就懂了陛下的意思。

    “臣明白。”

    “路上查难免影响行军速度与军心稳定,就到了平越道再查吧,有什么事直接让平越道道府叶开泰用千里加急送来长安,朕已经派人去知会叶开泰全力配合你。。。。。。对了,若是见到南疆大将军石元雄,替朕跟他说,朕已经差不多六年没见过他了,有些想念,诸军大比的时候他进京来陪朕说说话,前几次他想进京朕没准,因为南边离不开他,现在平越道已经稳定,他可以来。”

    韩唤枝嘴角微微一勾:“臣记住了。”

    石元雄进京,叶开泰大有可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放心大胆的查() 
长安城,大学士府。

    韩唤枝到大学士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于是见到了一个在幽暗中眼睛也仿佛能散发出幽暗红光的大学士,沐昭桐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本就已经年纪不小了,算算看将入古稀,在这个年纪丧子的打击有多重可想而知。

    韩唤枝这样的人看到沐昭桐那双眼睛都觉得有些害怕,他从黑暗中行走所以无惧黑暗,而沐昭桐此时此刻哪里还是什么黑暗,简直就像是一头白了毛却嗜血的老狼。

    “大学士?”

    韩唤枝轻轻叫了一声,沐昭桐机械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缓缓的低下头,他坐在书桌后面,书桌上竟然能看出来一道一道指痕,于是韩唤枝看了看沐昭桐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指缝里除了有些桌面木漆的细碎粉末还有血迹,其中一根手指上指甲已经翻起来,看着就疼。

    “陛下让我来问问大学士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下官就要带人赴水师查案了。”

    “交代?”

    大学士抬起头,那一瞬间眼睛里好像有了一抹光。

    “你是韩唤枝,你是鬼见了都怕的韩唤枝!”

    他好像刚刚反应过来似的,忽然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到了一边柜子那把柜门拉开,从里面取出来厚厚的一叠银票,又跌跌撞撞的回来往韩唤枝怀里塞:“拿去,拿去,你都拿去,全都给你了,你帮我找到是谁杀了风儿,帮我把他千刀万剐,都给你全都给你。”

    韩唤枝连连后退,银票洒落一地。

    “大学士,你失态了。”

    “你不喜欢钱?”

    沐昭桐颤抖着双手指着地上的银票:“这些钱你不肯要?我知道了,你不爱钱,你爱权。。。。。。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当朝内阁大学士,陛下也要多听我的,你可以帮你升官,你说你想要,想要做几品官?三品,三品够不够?不够那就二品!”

    他忽然扑过去抓住韩唤枝的双臂:“杀了他,杀了他!”

    韩唤枝轻轻叹了口气:“大学士,你真的失态了。”

    就在这时候屋门吱呀一声打开,沐昭桐的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看了看这一屋子的狼藉忍不住皱眉,低声吩咐了一句:“扶老爷去休息。”

    两个丫鬟快步过去,半架着沐昭桐离开了书房。

    老夫人缓缓的蹲下来一张一张的把地上的银票捡起来,看了看屋子里的火盆,竟是随手扔了进去,谁知道那是多少银子。

    “请韩大人谅解老爷他这失态之举,不管他在朝廷里多坚强多稳重,他始终还是一位父亲,我儿惨死,如何能不悲伤?之前老爷他的言行若是惊扰了韩大人,老身在此替他道歉了。”

    她俯身一拜,韩唤枝连忙伸手扶住老夫人:“夫人客气了,刚才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大学士悲伤过度卧床不起,我今日来并没有见到大学士,只是见到了夫人你。”

    老夫人脸色轻松下来一些,再次一拜:“我代表沐家上上下下谢谢韩大人了。”

    “若老夫人没什么事,下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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