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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爷还想再说什么,心里忽然有了别的念头,所以点头道:“那你小心些。”
就在距离这里不到二里的地方,山坡上有一座石台,站在这可远望南屏城最大的浮山湖,那是南屏城风景最美的地方,而林落雨的山庄就在浮山湖不远处。
宋谋远坐在凉亭里看着山庄方向,良久之后回头看了看身后站着的人:“尽快想办法联络荀直先生,求立这边有变故他就不用过来了,请荀直先生回去与阁老商议在长安布局,我挖了个坑等着沈小松和庄雍跳进去。”
他身后的人嗯了一声:“不用我去杀了沈冷?”
宋谋远冷笑:“你真以为你可以随便杀了沈冷?”
身后的年轻人摸了摸手里的伞:“可我不觉得会有多难。”
宋谋远语气越发冰冷:“你那位大哥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
年轻人剑眉一挑:“杀人的事,我那位大哥也许不如我。”
宋谋远道:“你还是多走走多看看这个江湖,你的大哥其实比你更适合成为一个江湖中人,你不过杀了个廷尉府的千办而已,千办。。。。。。小角色,你杀的那个千办比沈冷差的太远了,十个他加起来也不如一个沈冷。”
年轻人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却不服气。
“你其实应该听你娘的。”
宋谋远叹道:“当初我在甲子营谋职的时候和你父亲曾有过一段交情,只是后来他选择离开,而我在那个毫无前途可言的地方又呆了好多年,直到阁老被关进八部巷里之后我才离开,我虽然不时时刻刻在长安,可你大哥的一举一动我也还清楚,他的心性更阴沉而你太幼稚。”
年轻人还是没有说话。
宋谋远道:“最主要的是,阁老的安排不能被你破坏,你莫要忘了你能活到这么大全是因为阁老的庇护。”
年轻人道:“不用你提醒我,我以后会用我余生来报答阁老。”
宋谋远点了点头:“那你可以走了。”
年轻人转身要走,宋谋远忽然又想到一件事:“等一下。。。。。。如果你真的还想再杀个人历练,那就帮我杀了林落雨之后再走。”
年轻人嘴角一勾:“女人?你让我去杀个女人?”
宋谋远道:“你以为好杀?”
年轻人道:“我明天一早离开求立回大宁去,今夜林落雨必死无疑。”
宋谋远的视线再次回到庄园那边:“那是个难缠的对手,我在这之前一直都觉得除了皇后娘娘之外的女人没有一个可惧,现在看来这个林落雨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甄末,你如果想在这个江湖多活一些年,就要学会尊重自己的每一个对手。”
年轻人道:“是吗?这个江湖都没有什么可值得尊敬的地方,我娘说江湖无趣,说不如平平淡淡活着,我也一直深信不疑,可是当我杀了那个廷尉府的千办之后我忽然发现,原来杀人这么好玩,功夫不是用来强身健体的,功夫都是杀人技。。。。。。可江湖依然无趣,我爹当年怕也是如此感悟才会从江湖重回朝堂,我没有对手,我也没有敌人,我要做的只是比我爹走的更高一些。”
宋谋远微微摇头:“你这种想法,活不长久。”
年轻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我叫甄末,娘说之所以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因为排在最末尾的人,无争。。。。。。无争,那就真的没有意思了,沈冷能有做成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不是因为无争。”
宋谋远不再说什么,他觉得没有必要,这个年轻人也不过是阁老手里的一枚小小的棋子,争?江湖之争不过儿戏,真的要争还是朝堂之内,在阁老看来,江湖客再强大也只能是在某个需要他们的时间段他们才重要,每个人的分量在不同时期也不一样。
年轻人转身离开,宋谋远一直站在那看着远方。
窕国南海岸。
沈冷登上了神威战舰,罗珊跟在他身后上船,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宁这般规模的战舰,当她在船下仰望的时候便心有敬畏,她一直觉得大宁再强也不过如安息那样,她听闻大宁也好征战,所以宁人也应该是一群狠厉无理之人,与安息一般无二,现在看来,大宁和安息真的不一样。
“这船好大。”
罗珊看向远处他们日郎国的战船,想着这一艘神威就能让日郎国的舰队为止颤栗。
“船大不大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船上的人。”
沈冷走到船头:“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到大宁去看一看,然后你才明白什么是宁国什么是宁人,你所看到的军队不是大宁的全部,只是大宁的拳头,大宁除了拳头之外还有胸怀,大宁皇帝陛下的胸怀可包容天下,打的话大宁从来不怕,不过若是和和气气做生意,大宁更欢迎。”
罗珊问:“日郎国的人都能去吗?”
沈冷道:“看你们的态度吧,是想以邻邦友国的身份去,还是以大宁一道臣民的身份去,也许后者更方便些。”
罗珊一怔,狠狠瞪了沈冷一眼。
“你们大宁的军人只想着征服?”
沈冷摇头不语。
旗舰神威缓缓的离开船港,水师大军浩荡如云。
罗珊看着那船帆蔽海的样子,心里还是忍不住有几分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引来的到底是什么,为驱安息之狼,可能引来了一头凶虎。
“大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多吗?”
她问。
沈冷反问:“日郎国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多吗?”
罗珊不想回答。
沈冷道:“我看过了昨日你画的简图,日郎国一侧是一个海峡?那地方真的很重要啊,若是能在此屯兵建造船港,来往商队就能养活起来千万人不止,你虽然故意画的很简单可大体上地势还看得清楚,那海峡将来必然重要无比。。。。。。所以我在想,真的只是帮帮你们还是干脆把日郎国灭了?”
罗珊眼睛睁大:“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唔。。。。。。”
沈冷道:“我不会出尔反尔,你说的那个二皇子雅郑胆子大吗?”
“为什么这么问?”
沈冷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只是怕他吓的不敢做皇帝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一次()
七八名骑士护送一辆马车离开南屏城,这辆马车看起来寻常无奇,马车上没有任何标徽,可是从车旁的骑士也能看出来马车里的人身份必然非同寻常,这七八人能如此正大光明的佩戴兵器出城且没有被城门口的士兵拦住盘查,就足以说明一些。
林落雨坐在马车里翻看着手里的卷宗,事情多到她觉得自己如果能分身成十个人也许还好些。
坐在她对面的是这次跟着她的南下的颜笑笑,一个在认识林落雨以前并不会时常笑起来但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子,曾经梦想着靠自己杀人来养活更多穷苦人的傻姑娘。
颜笑笑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不是遇到了林落雨,可能自己的人生会阴暗无比。
“沈冷不喜欢搞那些东西。”
林落雨把手里的卷宗递给颜笑笑:“杀手的生意不要再做了,虽然我们接的生意要杀的都是有必死理由的人,而且接的生意都是大宁之外的,且我知道你在这件事上付出很多,难为你了。”
颜笑笑将卷宗接过来:“所有人我之后会遣散,他们在天机票号里都有登记,随时可用。”
林落雨沉默了一会儿:“也好。”
“那些贩卖鬼瘾胶出去的求立商人走的是哪条路线摸清楚了吗?”
“清楚了,所以我召集来在求立所有天机票号的杀手,这是他们最后一单杀人的生意。”
林落雨嗯了一声:“价钱给高些。”
颜笑笑点了点头:“因为鬼瘾胶的事咱们会得罪很多人。”
林落雨嘴角微微一扬:“有没有值得我们怕的人?”
“没有。”
“那得罪再多又如何?”
颜笑笑把卷宗放在自己身边:“现在大宁整个江湖的暗道势力,除了流云会之外也没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得罪的人了。”
林落雨微微点头:“长安城前阵子有消息过来,说是京畿道那边有一个新的暗道势力崛起速度很快,连流云会都没能查出来到底什么来路,而且也摸不清楚那些人藏身在哪儿何种手段联络聚集,可是好几单生意都被这些神出鬼没的人搅黄了,高小样身边没有多少可用的人,你提前回去。”
“不。。。。。。”
颜笑笑摇头:“我就在你身边。”
林落雨看了她一眼摇头笑道:“你还担心我?你应该更担心高小样那个傻丫头才对,那个家伙啊。。。。。。”
“她在长安城里不会有事,咱们留在那边的高手足够应付了,而且还有流云会和红袖楼,你身边不能没有我。”
林落雨无奈的说道:“你愿意留下就留下,每天都被我骂,你难道就不嫌我烦?”
颜笑笑道:“什么时候觉得你烦,我自己就走了,哪里还用你赶我。”
林落雨把手边的一小袋果干递给她,颜笑笑接过来一颗一颗捏着往自己嘴里送,林落雨则打开第二份卷宗看了一会儿后说道:“平越道有消息过来说有个人值得注意一下,可却没有这个人的详细消息,只说这个人习惯背着一把伞,平越道那边有几个江湖宗门被他挑了,也不留名,一个新入江湖的年轻人连着挑战诸多江湖门派,一一击败却不留名,倒也少见。”
颜笑笑道:“可能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为出名。”
林落雨忽然想到一件事:“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也干过差不多的事,一家一家的挑战过去,不过他每击败一个门派都会留下名字。”
“谁?”
“甄轩辕。”
林落雨把卷宗放在一边:“选几个杀心不重心性不坏的人留在身边用,安排他们去查查这个人。”
“知道了。”
颜笑笑眯着眼睛笑:“这个真好吃。”
林落雨从身边的箱子里又翻出来一小袋放在颜笑笑手里:“都给你了。”
就在这时候拉车的马忽然叫了一声,紧跟着马车往旁边一歪,然后车外就传来一阵惊呼,还有比惊呼更让人头皮发麻的哀嚎声。
颜笑笑瞬间抽剑挡在林落雨身前,一脚将后车门踹飞出去,她拉着林落雨从车里跳下来的时候才看到护卫马车的七八个高手已经有一小半倒在地上,每个人的脖子里都插着一根类似筷子似的东西,而拉车的驽马竟然被切开了脖子倒在地上还在抽搐,车夫已死,心口上也插着一根那种东西,看起来像是铁的。
颜笑笑一只手推着林落雨往后退,同时看向马车前方。
大概四五丈外站着一个用黑色纱巾蒙住脸的男人,身形笔挺,戴着一顶草帽头压的有些低所以连眼睛都看不到,他背后背着一件东西,颜笑笑从露出来的部分判断那是个。。。。。。伞柄。
一瞬间,刚刚才谈到的那个人就重新回到颜笑笑的脑海里。
林落雨倒是镇定,她看了一眼那个黑色长衫背着雨伞的男人:“你是为钱办事还是因为别的?”
那个人缓缓抬起头,把草帽摘了扔在一边,他似乎也不满意自己脸上蒙着黑巾,可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取下来。
“不为钱,也不为自己。”
他回答。
林落雨点头:“死士。”
那人却像是笑了笑:“死士?哪有人能杀得了我。”
颜笑笑朝着剩下的护卫说道:“保护小姐先走,我来断后。”
三四个护卫聚集在林落雨身边,林落雨却不肯走,她手下的护卫什么实力她自然清楚,能在转瞬之间把一小半护卫都杀死的人,颜笑笑也挡不住。
“你杀人不留名,或许是因为那些被你杀了的人你觉得不值得你留名?”
林落雨道:“那你觉得杀我,值不值得你留名?”
“不值得。”
那人终究还是忍不住把黑巾取下然后从背后将伞摘下来:“不过我好心,我叫甄末。”
林落雨微微皱眉:“甄轩辕的甄?”
甄末想了想,摇头:“甄末的甄。”
明明是一个字,可他却并不认为相同。
颜笑笑忽然脚下一点往前冲了出去,她没有把握挡得住这个人,所以只能冲上去,唯有冲上去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让林落雨先走。
颜笑笑的剑很冷很冽,就连茶爷看过她的剑法之后都说她的剑有古意。
何为古意?
凡事凡物,最初本意。
剑最初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杀生。
当的一声,伞将剑挡住,在剑被荡开后的一瞬间伞点向颜笑笑的心口,颜笑笑知道自己避不开也没办法回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的压低身子,于是伞点在她的肩膀上,噗的一声,她肩后爆开一个血洞。
右肩被洞穿,右臂便没了力气。
颜笑笑勉强将剑扔起来,左手一抄将剑抓住,一剑刺向甄末的咽喉,那伞又恰到好处的拦在那,伞精准无比的点在剑尖上,剑便寸断。
颜笑笑的剑是一柄好剑,是林落雨送给她的,剑身轻薄却不脆,韧性极好,然而伞点在剑尖上之后,剑连弯曲都没有就直接崩碎。
甄末微微叹息:“挺漂亮的一个姑娘何必求死?还有就是,选什么非要选剑?剑是这世上最无用的兵器。”
颜笑笑的手里只剩下了一个剑柄,剑身全部碎了,她握剑的左手虎口也裂开了一条口子,鲜血直流,手还在颤抖着,胳膊逐渐垂了下去,这一点之力不仅仅是碎了她的剑,也伤了她的胳膊。
甄末迈步向前:“让开,不然死。”
颜笑笑却不为所动。
甄末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死好了。”
于是伞又点了出来,这一次颜笑笑似乎说什么也无法避开,可她没用避开。。。。。。一柄带着古意的剑从颜笑笑脖子旁边刺过来,同样精准无比的点在伞上,甄末的脸色这一刻就变了,他手骤然发力,伞砰地一声撑开,那伞竟是没有伞面只有几十根伞骨,像是精钢打造。
其实与其说是他主动打开了伞,还不如说这一剑逼着他打开了伞。
甄末后退,那剑却如影随形,甄末手里的伞转起来,随着一片火星,伞骨崩碎了好几根,而那并不是好几剑带来的压力,依然是刚才那一剑,余力之下,他认为坚不可摧的伞骨就断了。
他向后暴退,持伞站在那戒备。
茶爷从颜笑笑身后走出来,左手在颜笑笑的肩膀上拍了拍:“回去休息。”
颜笑笑眼睛里都是压制不住的惊喜。
茶爷走到颜笑笑身前,看了看甄末:“问你一个问题,你之前蒙了脸后来却摘了黑巾,是因为你觉得可以杀光所有人所以不必遮掩?”
甄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
茶爷嗯了一声:“还有一个问题,你刚才说剑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兵器?”
甄末深吸一口气,手一震,至少六七根伞骨朝着茶爷激射而来,茶爷的身前洒出去一片剑芒,所有爆射而来的伞骨全被斩断,而这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完成的事。
可再看时,甄末已经掠出去很远,此时天色已经暗了,茶爷也不能随意追出去,她担心追不到的话反而被那人有机可乘回来再杀林落雨。
茶爷甩剑回鞘,转身看向林落雨和颜笑笑:“看来你们得重新雇个保镖了,我比较贵,但比较厉害,没有一盒好胭脂可不行。”
林落雨笑着摇头:“一盒好胭脂能雇你多久?”
茶爷走到她身边:“不论多久,一盒胭脂只能雇一次。”
林落雨:“那我要准备多少胭脂?”
茶爷看向远处那人消失的方向:“一盒就够了,下一次。”
第七百四十二章 先送你好了()
南屏城外东南方向大概三十里外的一个小镇子里,角落处的甄末看着一支大宁骑兵队伍从村口呼啸而过,金戈铁马气势如虹,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害怕。
在这之前他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让他出现怯意的不是那些身穿甲胄的士兵而是刚才接住的那一剑。
等到骑兵队伍过去之后他转身离开,走进后边一个小小的院子,这并不是他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藏身处只是因为这个村子已经破败并没有几户人居住,之前宁军攻破南屏城的时候城外的村子大部分都被遗弃,难民逃到什么地方的都有,后来再回来的也不过十之二三。
甄末推开残缺不全的院门进来,这小院子里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院子里很脏,地上还扔着逃走的时候顾不上捡起来的衣服,水桶里的水将近满了,可那是雨水。
他在屋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感觉自己有些颓废,所以深吸一口气。
那一剑,是他挡住的吗?
一个年轻女人,怎么可能用的出来那样不可抵挡的一剑?
甄末再次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看了看手里拎着的那把铁伞,伞骨已经崩断了不少,况且崩碎伞骨的剑意还是余力,当那一剑刺在伞上的时候,剑上带来的力度刺激到了他的手臂,他下意识的打开了伞骨挡住,如果她不是为了先救另外一个女人而是只想杀他的话,也许。。。。。。
甄末忽然理解了宋谋远为什么之前说那些话。
以宋谋远的心思,他自然会想到杀林落雨的时候会遇到阻碍,所以宋谋远让他去杀林落雨只是为了打击他一下,又或者。。。。。。
甄末眼神一寒。
宋谋远如果知道那个女人的剑如此恐怖还让他来,那目标到底是杀谁就不言而喻。
甄末冷冷笑了笑,靠着门板闭上眼睛休息。
你为什么想让我死?
不管为什么,你先死好了。
南屏城。
宋谋远在城北一家很小的客栈里住下来,身边没有带任何人,他不喜欢那个叫甄末的年轻人,气盛的有些过分,而且那是一种压制多年后显得很做作的气盛,故意表现出来的气盛,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穷人突然有了大笔的财富之后急不可耐的在人前炫耀一样。
所以宋谋远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阁老会在乎这样一个人。
他和甄轩辕早就认识,那时候两个人同样都是京畿道甲子营里不起眼的小人物,同为小吏,在甲子营里小心翼翼的活着,不出错也不会出彩,就算是出彩也不会有人在意,后来甄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