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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冷看向茶爷:“你负责安抚它啊。”
就在这时候黑獒又回来了,嘴里叼着刚才沈冷给他剃毛用的剪刀,跑到茶爷面前用脑袋蹭着茶爷的腿,把嘴里的剪刀放在茶爷脚边,茶爷一怔:“想让我给你修修?”
她弯腰把剪刀拿起来,黑獒用牙齿咬着茶爷的裤子往沈冷那边拉,茶爷反应过来:“你是想让我把他也剃了?”
黑獒抬起头:“嗷呜~”
沈冷:“。。。。。。”
就在这时候门外来了人,是庄雍的亲兵营队正马化春,站在门外显得有些拘束,沈冷的亲兵进来通报,他就规规矩矩的站在那等着。
见沈冷出门来,马化春连忙俯身一拜:“沈将军,大将军请你过去议事。”
沈冷想着自己才从庄雍那边回来没多久,一定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和你一块回去。”
沈冷回头向茶爷喊了一声要去大将军府,然后就跟着马化春一同离开庄园,大街上兵马依然封着,已经被困了将近一天的那些求立人全都瘫坐在地上,一个个的看起来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他们似乎也已经绝望,再看到沈冷骑马经过,也没了力气再喊着求饶。
沈冷进了大将军府之后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位将军,陆续还有人过来,显然是发生了紧急军情。
看到沈冷进门,庄雍指了指自己身边:“两件事,刚刚接到军报,与窕国相隔大概三百里海域的日郎国突然出兵,大概有二十万兵力趁着窕国海防空虚攻入,日郎国与窕国本是盟国,我大宁攻灭窕国的时候窕国曾向日郎国求救,但日郎国并没有出兵,现在突然杀过来,我怀疑和日郎国的宗主国安息有关。”
沈冷微微皱眉,脑子里开始回忆地图。
窕国与日郎国是盟国关系,两国向来交往亲厚,当初大宁十几万战兵攻入窕国的时候窕国皇帝连派十几批人往日郎国求援,但日郎国皇帝瓦西里却并没有回应,在大宁宣布窕国国灭之后不久,瓦西里还专门派遣了一支使臣队伍到窕国来见庄雍,向庄雍转达了瓦西里的问候,并且表态,日郎国承认大宁对窕国的统治,当时使臣还与庄雍商议过,说是日郎国皇帝准备派遣使团到长安觐见大宁皇帝陛下,当时庄雍也答应了,并且为此事专门写了奏折送回长安。
这才多久,日郎国的态度忽然转变。
沈冷脑海里的地图迅速的浮现出来,日郎国与窕国相隔不远,大概在大海上航行三天就能抵达,根据窕国人的说法,日郎国的国力与窕国相差无几,两国在军事上都算不得有多强大,但因为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所以国家经济实力都不弱。
安息国是日郎国的宗主国,传闻安息是西方极强大的一个国家,有窕国商人曾经不远万里到过安息,那边的风土人情与中原大宁截然不同,安息国崇尚武力,连年不断的对外扩张征伐,以重甲骑兵威震西方。
日郎国曾经与安息国有过长达十年的对峙,那时候安息国忙于征服其他国家,等到日郎国再往西的国家基本上都被安息灭掉之后,安息调集十五万军队开始对日郎国进攻,靠着经济实力的强大,日郎国撑了十年,而这十年对于安息来说也极难受,虽然打下来日郎国大概五分之一的国土,但消耗实在巨大,不得已两国开始谈判,日郎国宣布对安息称臣,但日郎国皇帝依然拥有皇帝位,每年向安息交纳一定数额的贡赋,安息国作为宗主国,当日郎国受到攻击的时候将会出兵救援。
若日郎国与窕国实力相当,根本无力主动对大宁挑衅。
沈冷看向庄雍:“大将军看的透彻,可能真的和安息有关。”
“安息号称有百万大军,还号称有重甲骑兵十万。”
庄雍道:“如果真的是安息想往东扩张,日郎国来袭也只是安息的试探而已。”
沈冷嗯了一声:“所以必须打的狠一些。”
庄雍看向沈冷:“紧急把你找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海沙将军如果要北返东疆的话,他就不适合去窕国了。”
“我去吧。”
沈冷道:“不过我手里没兵,得从求立这边抽调,大将军最多可以给我多少人?”
“两万,是极限。”
庄雍道:“各卫战兵已经陆续撤回大宁,在窕国那边,我们的战兵留守只有两卫战兵,不足十万人,而且分布窕国各地,如今调往海域迎战的只有大概一万多人,求立这边战兵的数量也只有不到十万,海沙将军走之后,兵力会不足八万,况且窕国与求立不同,求立人不服输且心地阴沉,窕国人多数随遇而安只要日子过得去就不会有大的波动,求立这边八万兵力,除去各地驻军之外,抽调两万人已经是极限。”
“五千。”
沈冷道:“我从巡海水师抽调五千兵力,大将军再给我五千人,我带一万战兵去窕国。”
“日郎国二十万军队。”
庄雍看向沈冷一眼:“你到了那边,汇合咱们的人也只有两万人。”
“应该够了,又不是在海里打,只要是在陆地上打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沈冷道:“大将军可立刻派人知会窕国那边,提前运送粮草补给过去,我刚刚算了下路程,我集合巡海水师的队伍大概需要七天,赶过去最快也要近一个月,所以我打算明天先带大将军这边的五千人出发,今夜就把所需物资准备出来,明天一早就走,我的五千人随后赶过去。”
庄雍:“会不会太急了。”
沈冷道:“战争不等人。”
庄雍点了点头:“我给你一万人吧。”
“五千,不能再多了。”
沈冷道:“我算计过兵力,抽调走五千人的话不少了,南屏城这边剩下的兵力已经不足一万,现在求立那些大家族大势力都想着闹事,少于一万兵力不足以震慑,正好还有一件事我本想和大将军说的。。。。。。之前也提过,以求立人治求立人,地方官员那边已经收纳的差不多,可军事上我们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这几年大宁陆续开战,兵力腾挪不开,可以在求立招募兵勇许以厚利,用以维持地方,只在平民之中招募,在那些已经开始焚毁富户鬼瘾花田的平民里招。”
“其一,是躲开那些求立各大家族地方势力,禁制他们的人渗透进求立新军之中,其二是告诉那些焚烧鬼瘾花田的平民,大宁军方会给他们撑腰,给他们分发皮甲兵器,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宁的军人,这样一来求立地方上的势力也会有所忌惮,尽力分化富户和平民,让他们的矛盾越大越好。”
庄雍欣慰的看了沈冷一眼:“你说的很好。”
沈冷嗯了一声:“大将军不是说有两件事吗?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圣徒城。”
庄雍叹道:“日郎国不会无缘无故派兵前来,圣徒城里那位禅宗大士,是日郎国的皇族,有传闻是日郎国的上一任皇帝。。。。。。”
沈冷一惊。
庄雍道:“所以对日郎国这一战得先摸清楚他们的意图,是因为得知我们已经兵围圣徒城所以想把他们的老皇帝接回去,还是确实别有所图。”
沈冷点了点头:“我会弄明白的。”
他大步往外走:“我去整顿军备,有事大将军派人知会我就是,明日一早我率军出城。”
第七百一十八章 干净不干净()
去窕国要从南屏城一路往南,走陆路的话要翻山越岭,走水路的话要三十天以上,陆路的话昼夜兼程的赶过去也要二十几天,在保持队伍还有战力的情况下又不能赶的太急,若三五天还好,长达二十几日的急行军会让队伍垮掉,哪怕是大宁战兵也不行。
沈冷的选择是走水路,最主要的是走水路经过圣徒城。
圣徒城并不是一座孤岛,距离求立的海岸还有上百里,圣徒城因为成圣寺而得名,而这座城的来历和孔雀王寺大有渊源。
很多很多年前,西域一位女尼因为不满大雷鸣寺而出走,远赴求立传经,最终被誉为孔雀王,穷尽一生之功建造孔雀王寺,不只是在求立,周边数十个大小国家都对孔雀王寺极为尊崇,至两百年前便已经被人称为禅宗三圣地之一。
传闻孔雀王本是中原女子,笃信禅宗,年轻时心愿便是往大雷鸣寺朝拜,可是当她历尽千辛万苦到了西域大雷鸣寺之后才发现,这禅宗圣地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禅祖说万物平等,可西域诸地哪里有女人什么地位,在西域诸国,男子偷情不过罚羊一只,但女子就要被处死。
女子没有读书的权利,也没有从事任何职业的权利,所以她很诧异也很惊恐,在禅宗发祥之地为什么如此的不平等?对女子的尊重,甚至远远还不如中原。
于是她带着疑问求访大雷鸣寺,想问得一个答案,可是到了大雷鸣寺外却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因为大雷鸣寺有规矩,不接待女子。
她立于大雷鸣寺外高声质问:“连我中原禅宗疲敝之地尚且准许女子修禅,为何圣地不许?”
没人理她,她便一直问。
久而久之,在大雷鸣寺外扫地的小和尚劝她离开,小和尚说:“许多许多年前,有一女子也要参禅入教,可禅祖不许,她也如你这样问为何不许,禅祖说女子有五浊八恶,是天生的不净身,所以不可直接修禅,当先修福报,来世为男子才可参禅悟道,后来她跪在禅祖面前祈求,禅祖念她心诚,于是破例准她入法门,但立了几条规矩,若你也能做到,我便去替你去求主持。”
她问是何规矩,小和尚回答说:“当年禅祖说,便是百岁女尼见了新持戒的小和尚也要起身相迎,女尼不可说男僧的不对,但男僧可以说女尼不的对,女尼不可与僧人同在一庙。。。。。。”
小和尚的话还没说完,她便转身离开:“这不是我心中的禅宗。”
她离开大雷鸣寺,也没有打算回中原,而是一直都在西域之中游历,宣讲她所认为的禅法,首先一点便是平等,女人与男人都一样,都应该天生具有成为禅宗弟子的资格,可是她的言论被当地人排斥,甚至有一次几乎被围攻致死,但也有信徒追随,她对西域彻底死心之后,带着十八名追随她的信徒远渡重洋到了求立,那时候求立尚未立国,这地方还算半蛮荒之地。
再后来,有一位从西域来的高僧找到她,两人对坐辩禅两日两夜,那位高僧原来是大雷鸣寺来的,听闻她的事之后特意找来,就是想说服她,让她知道自己的言行是错的,可是辩论了两日两夜之后,竟是对她颇为敬佩,可又不服气,所以他也没有回西域,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开始讲学布道,当时因为这两个人,禅宗信徒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拥护孔雀王寺,一边拥护他并且称他为圣僧,他却说若有僧人成圣也只能是禅祖一人,所以他自称圣徒,他讲学之地修建成圣寺,后逐渐形成了一个城市,也就是圣徒城。
过圣徒城之后再行百里即可出海,沈冷选择走这条路便是要去圣徒城看看,他只是想知道,这位如今在圣徒城里主持成圣寺的那位高僧,到底是不是日郎国的老皇帝。
圣徒城外,沈冷下令五千战兵安营,他只带着十几个亲兵到了城门之外,圣徒城内外都有信徒自发前来守护,因为圣徒城的特殊,所以即便是当初求立皇帝那般残暴也不敢侵扰,城中亦无守军,后来求立国灭,一支大概七八千人的求立败兵逃至圣徒城,大宁战兵追来,成圣寺里传出主持之言,于是信徒打开城门放败兵入城。
自此之后,圣徒城便常有数万信徒驻守。
一身铁甲的沈冷纵狗到了城门外,城内外的人全都紧张起来,虽然只有宁军只来十几人,可他们却如临大敌。
城门立刻紧闭,城墙上的信徒和求立士兵手里的弓箭全都瞄准过来,只是不敢轻易射击而已。
沈冷在城门外下狗,往四周看了看,摆手吩咐人在城门外搭了一个小小的凉亭,他也不与求立人说话,也不叫门,只是抱刀坐在城门外的凉亭里。
一坐就是半日,至夜,城中有人出来,问沈冷为何而来,沈冷不答,来人在凉亭外等了一个时辰,沈冷始终一言不发,那人只好愤懑的回到了城内。
沈冷晚上也没有离开,夜里有人来偷袭,凉亭内外,沈冷斩杀百余人,也不收尸,任凭尸体血污遍地。
天亮,城门开,一位老僧赤脚徒步出来,身后数不清的求立百姓跟随。
凉亭。
老僧走到沈冷面前微微俯身算是见礼,然后走到沈冷对面盘膝坐下来,他也不说话,只是和沈冷相对而坐。
他不说话沈冷也不说话,一坐又是半日。
至中午,沈冷让人取了干粮和水放在老僧面前,他吃过之后就靠着凉亭睡觉,老僧看着面前食物沉默了许久,然后问了一句:“将军为何来?”
沈冷睁开眼睛看了看老僧,一脸高人的模样,心里却嘀咕了一句险些憋死我,总算还是我赢了。
沈冷坐直身子看向老僧,还是没说话。
老僧问:“将军既然有怜悯之心,连我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不愿我受苦挨饿,那为何杀人如麻?杀人之后又不收尸?”
沈冷终于开口说话:“自找的。”
老僧眉角一抬:“将军戾气重。”
沈冷问:“那是我主动杀的他们?”
老僧闭口不答。
沈冷笑了笑:“他们来杀我,我若是不还手,便被他们所杀,我杀了他们,大和尚说我错了?”
“将军若不来,他们何必死?”
“四海之内众生平等,四海之地谁都来得谁都走得,我不是杀人而来,也没有进城,只是想在这里坐坐感受禅法号召,他反来杀我,我为何不能杀他?”
老僧问:“若将军带刀到皇宫禁城,也是有人要来杀将军的。”
沈冷问:“那么大和尚是觉得这圣徒城与皇宫无异,也觉得大和尚和皇帝无异?”
老僧看向沈冷:“将军这是诡辩。”
沈冷:“我也没想和你辩,是大和尚自己来的。”
老僧摇头:“将军争胜之心太强,字字争胜,日日争胜,想必劳累辛苦。”
沈冷笑答:“辛苦是有,不过比败了的人过的好些。”
老僧皱眉:“将军这样的人,俗事缠身,若没有要紧事不会在城外停留,若没有要紧事不会等我出来,如果将军有什么话何不直说?”
沈冷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家里人来打我家里人了。”
他往前微微俯身:“我只是路过,顺便看看这圣徒城是什么样的,等我打完你家里人再来打你的时候路熟悉一些,省得耽误时间。”
老僧脸色一变:“将军何意?”
沈冷道:“如果你真是日郎国的老皇帝,那我可以恭喜你,你儿子下令召集二十万大军已经攻入原窕国之地,准备迎接你回国去了,二十万大军寇边,应该已经杀了我很多士兵,也杀了我大宁很多子民,正如我坐在这里什么都没做却有人跑来杀我,我好好坐在这都有人来杀,我杀了他们我都还觉得自己委屈,所以我只能杀回去才觉得公平,若是我杀进你家里的时候被你们的人杀了,那也是公平,大和尚如果有什么话想对你儿子说的,不妨告诉我,待我攻破日郎国都城的时候转告他。”
老僧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起来:“将军是觉得,是我让他们来的?”
“没区别。”
沈冷道:“你没让他们来,他们也来了。”
老僧沉默许久,招手,便有弟子过来,他吩咐取来笔墨,在自己白色僧衣上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撕下僧衣递给沈冷:“将军可带这封信过去,希望可以阻止生灵涂炭。”
沈冷哈哈大笑,看了看那条衣服,没接。
“大和尚啊,你一封信能阻止一场战争,你一封信可以阻止人心吗?”
老僧叹道:“将军征战四方,我阻止不了将军这样的人心。”
沈冷摇头:“大和尚,如果有一天很多人坐在一起商量一件事,每个人都手握重兵,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准备开打,这时候大和尚你站出来劝他们不要轻动刀兵,他们听吗?”
大和尚不说话。
沈冷又道:“可如果我站出来说谁也不许打,谁打我灭谁,他们还敢打吗?”
大和尚依然不说话。
沈冷把老僧写的信收起来:“我走了,大和尚想想吧,若是在我回来之前能让城中八千求立残兵放下手里的刀,我回来就不打圣徒城,如果他们不肯,大和尚不要怪我,我只能尽力做到不扰出家人清净,这城中不止八千残兵,还有很多手持兵器之人,持械者,应该不是正经的禅宗弟子吧?”
沈冷站起来:“正经的说一句,大和尚你一封信也许能让日郎国二十万大军退兵,那大和尚一句话就没准救了圣徒城内外十万百姓,我叫沈冷,大和尚可记住,我灭渤海,过一城屠一城,只是因为不听话,那时候我也说了一句,持械者死。”
他离开凉亭,走了几步又回头问老僧:“大和尚,你赤脚而行,是想告诉世人大地不脏?如果是的话,你进凉亭的时候避开地上血迹,是你觉得血脏?还是你觉得被血染了的大地脏?”
老僧一怔。
沉默片刻后回答:“大地不脏,血也不脏。”
沈冷摇头:“心之所念未必行之有止,是为贪,可贪与贪不同,大和尚贪救人,是真的干净,我贪功欲是真的不干净,所以我穿鞋走路,踩着地也踩着血。”
他踏血而行。
第七百一十九章 顿悟()
沈冷纵身上狗,策狗而行。
五千战兵队伍就这样离开了圣徒城,好像一场浩荡之风,来时犹如龙卷,似乎可荡平城池,走的时候卷地而去,大地震颤,人人动容,老僧站在那凉亭里看着队伍远去,迟迟没有离开,眼神里竟是出现了几分茫然。
陈冉跟在沈冷一侧,看着不争气的战马抬手在它脑袋上拍了一下:“连条狗都跑不过!”
沈冷:“呵呵。”
陈冉道:“你去见那老和尚是为什么?”
沈冷:“没什么,吓唬他。”
“吓唬住了吗?”
“不知道。”
沈冷。。。。。。
《长宁帝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