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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萧寒承不承认，有些事情，真的不适合再对这些人说。
至于薛盼，那更是连想都不要想！
作为一个男人，萧寒在薛盼面前，从来都不会露出其脆弱的一面！哪怕心里苦的滴着血，在面对薛盼的时候，他的脸上也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之态！
苏轼大家曾说过，高处不胜寒！
萧寒当初只当这是一句唯美的诗词，可是随着他在大唐一步步走到今天，才真切的明白这句诗中的意思。
当你站在某一个高度的时候，身边真的会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大概也是皇帝自称寡人的原因，曲高和寡，唯己一人！
在萧寒身边，张强是一个特殊的人。！
他可以说是萧寒流落大唐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正是因为他，萧寒才会平步青云，直接从一个炮灰小兵，一跃称为大唐的勋贵阶级！发迹之快，古所罕见！
在这两年中，看似两兄弟聚少离多，但真正能让萧寒以家门相托付，也唯有张强一人而已！这一点，就连吕管家也不行！
“酒来！”
看到萧寒现在的模样，张强眼眶也有些泛红！回头冲着小东大喊一句，便拉着萧寒就地而坐，浑然不顾身下尘土遍地！
“本以为过完年就回来，没成想，中间出了点状况，一直往后拖了许久才回来。”
小东小跑着去那车上取酒了，张强借此机会，便简单的对萧寒解释几句他晚归的原因。
不过，他不知道，萧寒此时完全是是花也开了，心也明了！对于张强久久不回的怨念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闻言只顾着乐道：“不打紧！能赶在我出征前回来就好！家里还有些事，托付给别人总就是不那么放心！”
“嗯？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了要跟你一起去么！”
张强在听到萧寒这句话后，一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就连语气也不觉生硬了下去！
是！他在那场伤病过后，确实对战场已经厌烦到了极致！
但是在听到萧寒也要随军出征时，张强还是毅然决然的拖出了蒙尘的铠甲，擦拭好了许久未用的钢刀！
不恋战，但更不惧战！这才是一个唐人的骨气！而要是有人想让他当懦夫，张强手中的刀第一个不答应！
“喂，你看你！别激动，来来来，先喝口酒！”
萧寒看到张强的模样，知道他会错了意，不过他也不急着解释，反而先从小东手里接过酒壶，打开，递给张强。
萧家人都知道，萧寒的马车里的暗格不光有茶水，美酒调料更是齐全的让人发指！
张强瞅了萧寒一眼，一把接过酒壶，狠狠地灌了一口，然后抹了一把嘴生硬的道：“你是觉得我上不得战场了？还是怕我会拖累你？”
萧寒闻言，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把酒壶抢过来自己抿了一小口道：“哎！你这可是真想多了！咱弟兄，谁不知道谁？！哪怕要拖累，那也是我拖累你！之所以你要留在家里，是因为家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还有什么事情比这还重要！”
听萧寒这么说，张强脸色有些缓和，不过，他心中依然没有打消一同去战场的想法。
都说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
这次不是和上次一样，只是去吓唬吓唬洛阳的王世充！这是要真刀真枪干一场的！
都是从战场下来的，张强比谁都了解战场的残酷！这几乎是人世间最冷酷的地方！它绝对不会因为你是侯爷就让着你。
相反，真要到了拿命去填的时候，王爷填进去，那也就填进去了！现在，让萧寒这么个羸弱家伙在战场冒险，他却坐在家里安稳度日，这事杀了张强他也做不来
张强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萧寒，萧寒却安稳的抿了一口酒，然后把酒壶抛给张强，指着不远处的大河岔开话题道：“先不提这个，我想问一下，你觉得，这次攻打洛阳，需要多久？”
张强哼了一声，想了一阵道：“快则一年半载，慢则三年五年！”
萧寒闻言大笑道：“哈哈，你倒真没高看咱们*！”
张强被萧寒的情绪传染，也跟着笑着说：“这是因为我了解咱们，也了解洛阳！其实，我还有一个答案没说出来，那就是这次战斗很有可能不到半年就结束！”
“哦，你该不会觉得秦王对洛阳束手无策，所以草草收兵吧！”萧寒惊奇的看着张强道。
张强却很认真的点点头：“在我估计，其实才是最有可能的事情！洛阳毕竟被杨广经略数十年，绝对称得上是中原第一雄关！别说秦王，我敢说天下之大，没有任何人自信到能打下这座城市！”
第702章 河边趣事（）
不可否认，张强的看法，也正是如今大唐上下最普遍的看法。
尽管，他们已经习惯了二殿下李世民带给他们的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但是当面对洛阳，面对这根堪称史上最难啃的硬骨头时，哪怕再盲目乐观的人，也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毕竟在他们眼中，李世民是人，而不是神！
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感觉并不太好！
尤其是萧寒，明明已经知道结果，却对谁都不能说，这种感觉尤其难过！
看着面前一脸忧色的张强，萧寒好几次都想对他吐露一点，可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唯有苦笑摇头！
“怎么，你有什么别的看法？”张强看到萧寒苦笑的模样，不禁皱眉问他。
萧寒依旧摇头，长叹一口气道：“没有，但是我相信秦王！”
张强闻言呵呵一笑，他对萧寒这句话并没放在心上！
在他想来，这只是萧寒对小李子的一种莫名信任而已，算不得真！
“别不信，我感觉这场仗会打很久！而且我们一定会赢，还会赢的很大！”
看到张强浑然不在意的模样，萧寒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透露一点口风，好提醒他一次。
“什么意思？你去求教过袁天师？”听见萧寒这么说，张强终于在意起来，只是他一开口，就差点没把萧寒呛死。
“咳咳，你想的什么？我没事去求那牛鼻子老道干嘛！”狠狠的瞪了张强一眼，萧寒一脸不忿的骂道！
袁天师？当初他没见看见真人的时候，倒也真对他有几分敬畏！但是自从打过交道后，这家伙在萧寒心目中瞬间就从世外高人的身份跌落到江湖骗子一类人中！
别的不说，就说去年过年的时候，自己给他们可是送了一模一样的年礼！
结果别人家，那都金银财宝的回赠过来！这牛鼻子老道却只打发李荣提着几卷书过来！往桌子上一放，说这是他们道门不传之秘！然后混吃混喝，临了还敢打包！
当然，如果那些书卷真的是孤本善本，萧寒也认了，起码值钱不是？可当他打开书后，差点没当场把鼻子气歪！
这什么不传之秘？书里有些地方的油墨甚至都没有干透！
再一看里面写的，萧寒的鼻子又给气正了！
这里面，不正是他曾讲过的西游记？！
而且这故事被改的，简直就是面目全非！
道家猥琐，软弱的一面全部都换给了佛家，就连师徒四人也变成了道门中人！
你能想象梳着两只道童小髻的孙悟空么？你能想象拿着拂尘的唐僧么？如果这些你都能想象到，那清瘦出尘的猪八戒你打死都想不到！
话说，不长得肥头大耳的猪八戒，还能叫做猪八戒么？
张强没注意到萧寒满脸悲愤的表情，反而奇怪的接着问到了：“没求神仙？那你怎么这样肯定？”
萧寒回过神来，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你知道，这一战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我去现场也不是无得放失，是有我自己的原因的！等我走了，你就需要……”
河滩边的微风吹拂，小东和愣子靠坐在一起，看着不远处萧寒吐沫横飞的正对张强说着什么。
至于张强，由于方向的原因，他们很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很是难以形容！而且往嘴里倒酒的频率更是越来越快！
“呼…饿了……”看了一会，发觉没什么看头的愣子摸了摸肚子，坐在地上*了一声。
他是萧寒身边最简单的人！只需要听从萧寒的命令就好！
至于为什么这么干，以及下一步要干什么，那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小东本来正努力支棱着耳朵去听萧寒的话，可无奈河滩边的风，本来就要比其他地方大上很多！所以他他在这里根本就听不清萧寒所说的任何话。
“饿了，那就做饭！”无奈的揉了揉脸，听了半天的小东终于放弃了这一无谓的行动，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身来。
“做饭？咱做什么吃？”
这边一听要做饭，愣子立刻就来了精神！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屁颠屁颠的问向小东。
本来正为听不见萧寒说话的小东心里正烦着呢，听到愣子追屁股后头问他，想都不想的就往大河一指，随口就道：“吃什么？靠着水这么近，你说吃什么？当然吃鱼了！”
“吃鱼？好啊！”
愣子压根就没听出小东这只是调侃他的说辞，当即就口水滴答的道：“家里做的红烧鱼就很好吃，烤鱼也不错，鱼汤也鲜美！快快快，咱们早点准备，侯爷一定也饿了！”
小东一听这话，差点当场被气笑了！学着萧寒翻了翻白眼道：呵呵，那好！我去准备锅，你快些去抓鱼吧。”
“行！那你快些把锅支起来！”
没想到，愣子听到这话，竟然很是高兴的点点头，擦拳磨掌的就要往河边走，看那模样，不像是去抓鱼，反而是像去菜市场买鱼一样。
“嘿！奇了怪了，我还就不信，他能抓到鱼！”
小东一头雾水的看着往河边走去的愣子，也不去弄锅了，眼巴巴看着这家伙如何抓鱼！
在小东奇怪的眼神中，愣子直直的往河边走去，不过快到水边的时候，他却突然拐了一个大弯，径直往一直呆在河边的两个船家走去。
然后……小东就看到了让他大跌眼镜的一幕！
愣子他确实是在买鱼，而不是抓鱼！
跟那两个船家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愣子又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钱塞给两人。
随后，那两个船家就如蒙大赦一样，飞快的跳上停靠在河边的小船，卖力的划到河中间开始撒起网来！
大唐时候的自然生态实在是丰富！两个船夫多了没用，仅仅就抛了三网！
就收获到一尾黑鱼，一条五六斤重的草鱼，还有若干小杂鱼！
眼睁睁看着两个船夫收网，飞快的划回到岸上，把那一堆活蹦乱跳的鱼交给愣子，小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难不成，自己最近真的变笨了？连愣子这家伙都跟不上了？”
生平第一次，小东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第703章 孝鱼（）
“草鱼烧烤！那些杂鱼做汤！黑鱼别乱动！爷爷的，这么大的黑鱼，让我想想该怎么吃！”
正在跟张强说话的萧寒此时发觉了那边的动静，等看到船家的收获，立刻飞一样的跳了起来，一双眼睛都快冒出绿光来了！
天呐，快有一尺半长的黑鱼！光一个脑袋就比香瓜还要大上一些，天知道这得长多少年，才会变得如此之大！
“得嘞！”
每当这种关键时刻，小东就是比愣子会抢功劳！大声应和萧寒一句，人已经飞奔到了马车哪里，从车尾的暗格里，把那些锅碗瓢盆一股脑的全都搬了出来。
这些东西都是随车装配的，不管到哪里，萧寒也要带着！在秦岭拿头盔煮饭吃的经历，他真的打死都不想再来一次。
时近下午，船家原先在河滩上起的火已经熄灭，原先陶罐里的鱼粥也变成了糊糊状。
小东捏着鼻子凑过去看了一眼，结果立刻后退三尺！宁愿从新起炉灶，也不愿意讲究着用它。
行军的炉灶还是很好搭建的，再加上河滩地最不缺的就是石头！
找几块大的围拢成一圈，再把中间的泥地往下一挖，最后把两耳铁锅往上一放，一个简易的炉灶就建设完成。
柴火是现成的！
在小东搭锅的时候，甲一几人就抱过来一堆乱草和干树枝。
也不用火镰子，从船家的灶头下面掏出点带火星的碳灰撒在干草上， 轻轻一吹，火就算是生了起来。
这边生火，那边愣子和船家就在一起动手杀鱼。
草鱼很好收拾，几下就收拾的干干净净！就是那些小杂鱼很麻烦，需要一条一条的把鳞片刮掉，再清理干净鱼鳃和内脏。
好在船家对这些事情很是熟练，跟愣子一起，堪堪赶在铁锅锅烧热前，把所有的小鱼全收拾干净。
想要烧一锅好鱼汤是需要技术的！
添上水咕嘟咕嘟乱炖一通的做法在萧寒看来，就是纯属在浪费食材！
洗干净手，蹲在锅边，看着柴火把锅里的最后一滴水烧干，萧寒立刻就往锅里扔了一块猪油。
奶白色的猪油遇到滚热的铁锅，瞬间就融化成了投名状，还不住的发出噼里啪啦的暴响。
退后一点，免得被油嘭到身上，萧寒开始一样一样的把花椒，八角之类的香料扔进去，让热油将香料本身的辛辣气味激发出来。
香料，这对于此时的大唐来说，那还属于奢侈品！
毕竟偌大的中原连一颗胡椒树都不长，到目前为止，全部依赖胡子一麻袋一麻袋从遥远的西域往长安背！
这其中路途遥远不说，再加上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商路不通！能运到长安的一把香料，价格绝对堪比黄金！
张强一般不看萧寒做饭，他只管吃！不是没有兴趣，是他怕自己看了忍不住骂萧寒败家子，然后被这个败家子报复性的把菜全端走……
爆香了花椒大料，又扔进去几片老姜去腥，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带葱，要不味道会更好一点。
让愣子把洗好的杂鱼倒进锅里，煎一下，再倒了一小点白酒，就可以加水开始炖了。
其实做鱼汤，最好是用热水！
因为那样熬出的鱼汤才会呈现正宗的奶白色，不过现在荒郊野外的，自然不能要求太多，凉水自然也凑合着用。
填了半锅多水，盖上锅盖，鱼汤就开始熬了起来！看着黑糊糊的铁锅，萧寒觉得如果有材料，他很想在锅边上糊几个饼子！
焦脆稣嫩的玉米饼子，再配上鱼汤和烤鱼，那滋味，绝对回味无穷！
填上木头，鱼汤就不用人再去管了，萧寒转过头去，开始看小东他们处理那尾草鱼。
这条倒霉的草鱼也是不小，处理干净后，就直接被刀法最好的甲一分成麻将一样的小块。
小东拿着一把树枝，将鱼块全部穿起来，然后靠到火堆边上，一点点烘烤至金黄，手法娴熟而优美。
“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烤一次两次的吧！”看着这几人分工明确，技艺娴熟的模样，萧寒突然想起当初汉中时，自己养的稻花鱼隔三差五总会莫名其妙的少上一些！
如今，可算是找到罪魁祸首了！
“一群畜生啊，那些鱼我都不舍的吃！结果全进你们的肚子了！好，今天先记着账，改天再一起清算！”
目露凶光的看着围成一圈忙活的几人，萧寒很想过去一人踹上一大脚，好祭奠那些他都舍不得吃的稻花鱼！
不过，看他们几个兴高采烈的模样，到最后，他也没有下去脚！
哎，这段时间，小东他们跟着自己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还是不去破坏这份难得气氛。
既然不能踹人，那就只好把气撒到鱼身上了！
刚才捞上来的那只硕大黑鱼还在地上不停扭动，丑陋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牙。
萧寒知道，这东西不光生性凶猛，而且生命力奇强，离开水三天都不会死！
“算你倒霉，长这么丑的脑袋，活该被人敲！”
抄起一根木棒，萧寒呸了一口在手掌上，这就调整好位置，准备来个一击致命！
“侯爷，这是孝鱼，不好杀吧……”
就在萧寒刚抡圆了棒子，想要一下子结果这条鱼的时候，冷不丁旁边冒出这么一句话，差点没闪了萧寒的老腰。
“什么笑鱼？怎么笑？”
好不容易停下手中的动作，萧寒瞪着眼看向说话的船家。
这鱼生性凶猛他知道，但是会笑？那不该是塞壬的本事么？
刚刚说话的船家被萧寒一瞪，身子都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他刚刚说出这句话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如今被一位比他身份高出无数倍的国侯质问，没吓得跪倒在地已经是胆量足够了！
“啧啧，他说这是孝鱼！是孝顺的孝！不是大笑的笑！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就在萧寒没听到回答，打算再问一遍的时候，张强从后面走了过来，替他解答了这个问题。
“孝鱼？什么意思？不能吃么？我怎么不知道？”
拄着木棒，萧寒纳闷的转头看向张强。
什么时候，吃条鱼还这么麻烦？！
第704章 有人的地方（）
两个船家从没想到过，这位奇怪的侯爷在听到孝鱼的故事后，不光没有半分感动，反而火冒三丈！
不光一棒子敲死了地上的鱼，还不解恨的扔给他们好几片金叶！让他们立刻开船到水上再抓几条回来，他好一并敲死吃肉！
流传不知多久的孝鱼故事自然是值得船家感动的，但是这种感动在金子面前，立刻就变得一文不值！
于是，两个船家在短暂的失神后，立刻疯一般的收好金子，嗷嗷叫着冲向了大河！
“你这是在做什么？”张强皱着眉头看看地上已经死透的大鱼问萧寒。
“吃鱼！”萧寒狠狠的摇摇头，想把关于这鱼的传说从脑海中甩出去！作为从孤儿院走出去的人，他对这种愚孝精神有着本能的抗拒！
（关于孝鱼的传说，听了会让人有些不舒服，所以可乐就不多嘴了，感兴趣的可以搜一下。）
“那就吃鱼！”看到萧寒气急败坏的模样，张强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问出口，只是一起帮着萧寒把头都碎掉的鱼提回到小东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