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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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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中依然是如影随形的苦涩。

老家广西藤县与邵武相距不远,安顿好后,张素元就派人将妻子接到了邵武。当时,县学一切就绪,已然开课,但美中不足的是缺先生。邵武,先生不能自产,只能去山外聘请,但要请全合乎要求的先生,一时半会也不太容易。妻子到来后,有一天吞吞吐吐地跟他说,能不能让她暂时当几天先生救救急。

这事虽有点匪夷所思,但张素元依然答应了妻子的请求。其后,妻子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开朗,笑容也一天比一天灿烂,张素元也大为高兴,于是几天就变成了日日。

婚姻,是老天爷注定的缘份!张素元和妻子叶明慧的婚姻在当时很少见,他们表面上依然是禀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实际上,是他们自己先对上眼的。

叶家不是藤县本地人,是后迁来的。叶明慧的父亲叶高城也是举人出身,但却屡试不第,后来萌生退意,遂以教书为业。叶高城在藤县开了一所很有名的私塾,张素元的幼弟素鹏也在这里就学。

有一次,张素元去接小弟下学,偶然看见了叶明慧,从此接送素鹏上下学就他一人包办,一来二去,两人都成了对方眼中的大绿豆。

想着和妻子间的种种趣事,张素元不觉嘴角微微翘起。

一群又一群的大雁,一波又一波的飞来,飞来屏城,飞来美丽的镜月湖畔。随着高远晴空中的声声雁鸣,一个金灿灿的秋天也来到了屏城,来酬答农人们日复一日,终年不息的辛劳。

悠悠千载,千载悠悠,这一方承载着人世间最强韧生命力的土地上也承载着太多的苦难,她不知灰飞烟灭了多少王朝,逝去了多少年代,又变幻了几多沧海桑田!

人世间的风云朝成暮散,千变万幻,但那些一辈子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人对土地的感情却世世代代从来也没什么变化。土地,是他们的父母,也是他们的孩子。他们像恭敬父母一样恭敬土地,他们也像爱护孩子一样爱护土地。

丰收,是农人最大的喜悦。金黄金黄的稻米溢满了邵武每一户农家的仓房。看着这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粮食,邵武人本应喜悦,本应幸福,但现在,却没人感到喜悦和幸福。

本是根植于生命中的喜悦却反而更让他们心中充满了忧伤,充满了依恋,充满了不舍。 张大人要走了,赐给他们这一切的张大人就要走了。邵武的天塌了,邵武人的心也碎了。

东方,乌蒙蒙的微光正一丝丝升起,缓缓地散向四方八极幽远无尽的苍穹。一分一秒,逐渐向上升腾着的光华一点一滴地蚕食着黑暗笼盖下的大地。黑暗又回到了它生息的地方,光明重又主宰了世界,它唤醒了万物,带给了大地勃勃生机。

金鸡晓啼,随着第一声清亮的鸡鸣划破星空,原本沉寂的天地陡然间就万分热闹起来。或高亢,或低沉;或婉转,或直锐;或明丽,或粗豪,千种音色万般韵致的鸡鸣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争妍斗艳。

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这是生活的态度,也是气象。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黎明即起,洒扫庭除是张素元一天生活的开始。

一夜无眠,张素元身着一袭灰色的粗布长衫,伴着划破夜空的第一声金鸡晓啼走到了院中。今晨一如往晨,一下一下,他缓慢而又决然地轻轻挥动手中的扫把。

地上,点尘不惊,普普通通的扫把在张素元手中一下一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轻轻挥动中,他的意志由粗铁炼成了精钢,狂傲和浮躁则由高山化成了平地。

听闻北征惨败的一刻,他真想抛开一切,立刻就投身到北疆的金戈铁马血雨腥风之中, 现在终于可以走了,国难需良将,张素元相信他很快就可以去北疆大地亲身感受天地间的肃杀和激荡。

院外,星空下,微风中,师爷鲁进直、班头高扬海和县衙里的所有差役都默默肃立着,等候着;县衙外面,晨光里,薄雾中,长街上肃立着黑压压的人群,人们都无声地饮泣着。

今日今时,邵武万屋皆空,小到躺在母亲怀抱里熟睡着的吃奶娃儿,长到得要家人用担架抬来的百岁人瑞,这一天的这一刻,他们都来到了张大人即将要经过的路旁,他们要最后再看一眼张大人,这是他们可以表达感激和尊敬的唯一方式。

星空寂寥,长街肃然,百姓都在等候着那一扇他们永远也不希望开启的大门开启。

门,终于开了,当张素元抬脚迈过门槛的瞬间,长街上的人潮霎时就如滚动的波浪般由前而后,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站在石阶上,一瞬间,张素元的双脚有千斤重,他的心颤抖了,这一幕他早就想到过,但它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心底的某些东西不由得轰然倒塌,勃然盈满的泪水冲掉了眼眸上的点点尘迹。

惩治范家,泽及百姓,自己没有留下一分一毫,怎么看都是一位不畏权势,洁身自好,爱民如子的好官,但他真的是以爱子的心怀来爱护这一方百姓的吗?张素元知道他不是的,他踩的是不平,他的愤怒也是来自不平。

这一刻,张素元明悟了自身的偏狭,知道他背上了再也卸不下的包袱,但这包袱中也有他的幸福和生存的意义。在邵武三年,他知道让百姓安居乐业是何等容易,但在现实中却又是何其难得,这是为什么?

张素元想起了一位大野心家见到皇帝出巡时的盛况而发出的感慨:大丈夫当如是也!现在,他也一样,他也和那位大野心家一样知道了今后该如何做他的大丈夫!

无言地走下石阶,张素元接过邵武父老敬上的叁碗酒一饮而尽。

十九章 烦忧

 回转帝京途中,张素元的归心比之方林雨尤甚,要不是为了顾惜妻子,必定早行晚宿,也必定使得方公子的怨气比来时更甚。抵达陪都南京时,张素元听说了神帝驾崩和大皇子季常洛登基为新君的消息,及至到达山东、河北交界处的德州,他又听说景宗登基刚满二十九天即爆毙而亡,现在的皇帝是景宗的长子季由校。

随着离帝京越来越近,传闻也愈发光怪陆离、匪夷所思,对红丸、移宫这些个乌七八糟的事,张素元虽确定不了真假,但无风不起浪,他一方面感到极其厌恶,但另一方面,沉闷多日的心情也为之轻松了一些,他又看到了一线生机。

途经南京时,张素元拜会了工部提举赵怀诚。赵怀诚和他是同科进士,两人在翰林院时相处的还不错,去拜访赵怀诚,是想打听一些确切的消息。酒席宴上,赵怀诚一言点醒了他这个梦中人,张素元终于意识到他对范家的处置扎了多少人的肺管子,他的仕途可能因此而走到了终点。报效沙场,早已融入了他的血肉和筋骨;造福黎民,而今也已成为他平生抱负,但这一切却可能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了。(明朝:南京官品秩,俱同北京,故南京又称陪都。)

离开南京后,张素元的心情一直极为沉郁,但为了不让妻子忧心,他没有露出丝毫异色。渡过长江后,途中所见村庄和城镇的景象已远不如江南,江北大地多是一具具羸弱的身躯和一张张满是菜色的脸。张素元一方面对此极为痛心,一方面又强烈感到这是他的机会,这是他突破邵武事件影响的机会,他看到了地下奔流的地火,现在又听闻朝局如此动荡,如此荒诞不经,他感到成功的机会越来越大。

带着这种矛盾复杂的心情,时隔三年又四个月之后,张素元又伫立在宏伟壮丽的帝都城下。凝望着这座举世无双的巨大都城,张素元一方面心中忐忑,一方面又涌动着越来越旺盛的斗志,全身的热血也开始随之沸腾。

站在帝都脚下,虽然听到的传闻依旧五花八门,什么样都有,但对时局的变化张素元也已有了大致清晰的了解。

新君德宗季由校登基已两月有余,西林党挟拥立之功已全面接掌政权,他们一方面热火朝天地排除异己,无论贤与不肖皆一视同仁,与此同时,他们也不遗余力地收寻过去被排挤丢官去职的西林党人,一时间所谓众正盈朝,气象为之一新。

顾忠信此时也已回朝为官并身居要职,手握重权。

西林党虽全面掌权,但一来时日尚短,二来齐、闽、江、浙四党和皖党势力早已根深蒂固,所以西林党虽卯足劲来打击异己,但也并没有伤到敌对势力的筋骨,只是暂时把他们的气焰压下去而已。

齐、闽、江、浙四党的要员纷纷去官离职,但方中徇和皖党却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张素元以为这或许是顾忠信居中斡旋的结果。

清楚了京中局势,张素元也就知道了他即将要面对的局面以及该如何应对。

顾忠信和方中徇是他此番摆脱邵武事件的影响,达成宿愿的两根支柱,他必须首先取得他们的支持并在他们之间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顾忠信家无恒产,一向对豪强兼并土地深恶痛绝,兼之为人刚直善断,急公好义,他们又相处的极为相得,感情深厚,张素元觉得他要取得顾忠信支持,问题应该不会太大。

对于方中徇,张素元则就没那么多自信,虽然他和方中徇的关系要比顾忠信复杂得多,但正所谓君子交以义,小人交以利,方中徇正是标准的小人,利在则交存,害来则怨生。他在邵武的作为不仅和方中徇的根本利益和观念水火不容,而更为严重的是,如果方中徇不改初衷继续支持他,那就得面临内外两方面的巨大风险。

张素元虽没信心说服方中徇,但也不是全无希望。从赵怀诚那儿得知,邵武的事是一年多以前传到南京的,那么传到京城的时间也该差不多,但方中徇并没有即刻派人召回林雨,这就是他的希望所在。

方中徇对他的支持,和顾忠信一样都至关重要,缺一不可,张素元清楚,他做的事在台面上虽无可指摘,但在很多人眼里却尤甚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如果方中徇和顾忠信公然支持他,那必将引起一场政治风暴。

齐、闽、江、浙四党对他的恨意最深,但他们正受西林党排挤,这种时候不会强出头,最多也只是随声附和而已,暂时可以不予考虑。

顾忠信和少数几个可能支持他的西林党人面对党内强大的反对力量必将是苦撑之局,如果方中徇和皖党此时与反对力量合流一处,那不论局势怎样发展,他都不可能出头,所以说服方中徇,就是入京后他必须得尽快完成的任务。

张素元清楚,即便一切尽如所愿,顾忠信和西林党内少数开明人士支持他,而他也能说服方中徇,方中徇也能成功压制住皖党,但这也只是尽人事而已,他还要听天命。如果没有天命,一切仍是枉然,而天命,就是辽东的局势,辽东局势一日稳定,他便一日不能出头。

奇怪的局面造成了奇怪的心情,张素元扪心自问,他希望辽东局势大好,还是大坏?

随着熙来攘往的人流,三人牵着各自的马匹缓缓走进了帝都。

都察院内,此刻也是人来人往,极是热闹,但御史大人方中徇这会儿却清闲的很,他正一个人躺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就在这时,一声轻响,管家方喜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

“老爷,小的恭喜您,三少爷回来了。”方喜躬身在方中徇身边轻声说道。

什么?方中徇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瞬间就清醒过来,儿子回来了吗?方中徇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一溜小跑地向着门外踉跄奔去,但到了门边,他又猛然收住了脚步,于是出现在廊檐下的方中徇就又是素日那个高深莫测,总是一脸漠然的糟老头子。

怎么回事?儿子至少也该和方喜前后脚进屋才对啊,方中徇心头不禁有些纳闷。没等他回过头去瞟一眼方喜,就听方喜在身后说道:“老爷,是一个出去办事的小厮看到了三少爷和张公子他们,才赶紧回来报的信儿,小的想这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三少爷可能马上就到了。”

果不其然,方喜的话音未落,院外就传来了儿子那胜比天籁的宏亮嗓音。任是这位御史大人心黑如炭墨,血毒似蛇蝎,但在这一刻,眼底也不由自主地溅起了点点水雾。眼底的泪花模糊了儿子那张让他日思夜想的脸,迷蒙了儿子那渐行渐近的身影,一瞬间的真情流露,方中徇成了个平凡老人。

使劲瞪了瞪眼睛,然后又放下那层层叠叠堆积着的大眼皮,于是刚才霎那间流露出的真情和因这真情而来的软弱就又都隐在了针芒似的寒光后面,方中徇又成了那个朝堂之上让人不寒而栗的御史大人。

儿子黑了,也更壮实了,虽然眉眼依旧飞扬,但眼神深处却有了秋水般的沉静。昔日让他忧心之极的骄狂,如今在儿子身上已看不到了,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儿子山一般伟岸的身子,终也有了一颗山一般沉凝的心。他法眼无差,张素元果然没让他失望,儿子是块浑金璞玉,张素元就是琢儿子成器的人。

邵武的事,方中徇知道的时间要比张素元估计的早得多,张素元不知道,虽远在万里南疆,但方中徇冷峻的目光仍始终追随着他,一刻都没有放松过。

当邵武的事在京城传开后,方中徇立刻就受到了来自皖党内外的巨大压力,但他依然故我,态度没有任何改变。方中徇能如此坚持的原因就是儿子的变化,但他的心也始终在动摇。

政局的变化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给,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方中徇就面临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选择。新君是个目不识丁的无知小儿,西林党于此时全面掌控朝政,可以说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一切有利的条件,西林党完全有可能把帝国重塑一新,若是如此,他选择张素元就得不偿失,也不再有这个必要,但如果西林党做不到这一点,帝国没落也许就是明天的事,那张素元就是他唯一的选择,即使要为此背负莫大的风险,他也在所不惜。

随着张素元返京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方中徇的烦忧也随之一日重过一日,张素元到京之日,就是他必须做出抉择之时。是朋友,还是敌人,非此即彼,没第三条路可以选择,如果他选择放弃,那张素元就没有一丝机会,至少目前如此!

他该如此抉择呢,方中徇心中没一点头绪。

二十章 时局

 越过儿子壮硕的肩膀,方中徇看到张素元正疾步向他走来。儿子一定是飞跑过来的,否则张素元不会落后这么远,想到这,方中徇心中又滚过一阵热浪。

和儿子一样,张素元也变了,虽然清秀如昔,但三年前眉眼间的锋芒又柔和了许多。

德宗季由校登基后,方中徇一天比一天不安,因为政局一天比一天稳定,他想放弃张素元的想法也一天比一天清晰,方中徇知道,他在为想放弃张素元而不安。

看着拜倒在身前的张素元,方中徇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该如何抉择,听从现实,还是追随感觉?

接风的晚宴上,气氛轻松愉快,融洽又亲切,但除了方林雨,座上的另两位对这融洽又亲切的气氛后面隐藏着什么都心知肚明,所以二位该说的说,该问的问,该流露的流露,分寸拿捏得无一不是恰到好处。

晚宴结束后,方中徇和张素元谁都没有流露出丝毫想要接着谈下去的意思,于是客人爽爽快快地告辞,主人也不惺惺作态地挽留。这一点,正是张素元对方中徇抱有好感的一个重要原因,对有些人在有时候故作姿态是必要的,但对有些人则无论任何时候都完全不必。方中徇一生行事,虽然缺德的时候多,积德的时候少,但这人不讨厌,仍不失为一个男人应有的风范。

西蕖门外的馆驿巷里,有一座非常气派的院落,这座院落是朝廷专门为来京办事的地方官员准备落脚的地方。毕竟是天子脚下,馆驿里的设施非常完备,就是比之京城最高级的旅店也未见得逊色多少。

整整三天,张素元足不出户,就和妻子在馆驿里舒舒服服地呆着,虽以七品县令的官职,他还不够资格享受比较高级的服务,但就这些他都觉得太奢侈了。

现在馆驿里住的,几乎清一色都是跟张素元一样来京候审的县太爷,要是在以往,他这个时候住进来,馆驿里应该没什么人了,因为都到了这个月份,朝廷审察县太爷的大计工作差不多也该结束了,就是还剩几个没完,那也是像他这样道远的,但今年的情况却不同往年,此刻的馆驿里,县太爷多得就像是大夏天茅坑里的苍蝇,一片一片的嗡嗡乱窜。

放眼整个帝国,不,放眼上下五千年,放眼古往今来所有的朝代,可能还没有过像帝国现在这样,在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里,帝国三易其主,两个皇帝驾崩,两个皇帝登基。

县太爷们既然有幸赶上了这种千载难逢的事,那就自然免不了要多受些煎熬,因为先前费尽心思花钱托人走门子作的铺垫,现在全他妈白费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小虾米又怎会不受波及?

这些帝国的栋梁只得自认倒霉,只得重新打起精神,一切重头再来,可缺德就他妈缺德在这,以前常有提着猪头找不着庙门的时候,但现在他们却是提着猪头站在庙门外,就是不敢往里进。

形势太乱了,他们经不起再一次的损失,所以诸位大老爷万般无奈之下,就只能窝在馆驿里糗着,等着局势进一步明朗,于是这个素日相对冷清的地方,如今就成了京城里一个谣言最大的策源地和传播地,京城上空吹过的一缕微风,经过馆驿之后也会突然加速成为狂暴的飓风席卷四方。

一晃,张素元在馆驿里闷了四天。第一天,心似油烹;第二天,他可以勉强看得下书去;过了第三天,张素元吃得饱,睡得稳,信心大增。

张素元清楚,不论方中徇如何选择,都会给他一个交代,方中徇越晚找他,就说明决心越难下,而他也就越有信心说服方中徇。这几天,林雨没来找他,张素元知道,方中徇在没想好,没有下定决心之前是不会让林雨来见他的,林雨就是他们之间关系的晴雨表:如果兄弟自己来馆驿找他,那就说明方中徇已经下定决心继续支持他;如果方家的下人来找他,那就说明方中徇要在和他谈过之后才能作决定。

张素元料定,来找他的一定是方家的下人而不会是林雨,而这个下人也一定是大管家方喜。方中徇做事的风格,他很清楚。方中徇做事谨慎,没跟他谈过之前是决不会表态支持他的,同样,方中徇既便选择放弃他,也决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轻慢他,所以来请他的人一定是大管家方喜。

张素元没有料错,住进馆驿的第六天上午,方中徇派人请他来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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