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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香玉传-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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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后立刻又跪下行礼,口中道:“妹妹见过熹贵妃娘娘,各位在座的娘娘,天地之大,何所不有。对于曲艺尚浅自愧不如,各位娘娘才艺辈出,国色天香,雍容华贵,臣妾一大凡红尘小女子何德何能得到娘娘高深赏识?”

    熹贵妃笑吟吟地免了礼,说道:“妹妹无须妄自菲薄,若不是生来骨柔肌腻,肤洁血荣,神气静息,仪态婉娴。眉目自见其清扬,声音自成其娇细。姿致动作,妙出自然。鬓影衣香,无须造作,方可他人称为美人,为佳人。既然入了宫,自然是一家人,心中有话要说不必憋着。”

    我心中暗道:好暗渡船舱的熹贵妃,表面话语看似夸赞自己,实为故作态势。

    于是出声道:“熹贵妃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华贵,臣妾望尘莫及。”熹贵妃这才嫣然一笑。我便退回座位上安静坐好。

    熹贵妃下手是纯懿皇贵妃。皇帝内宠颇多,可是自从皇后娘娘和年贵妃仙逝,熹贵妃之下名位最高的只有纯懿皇贵妃、齐妃、赠宁妃三人。不仅正一品贵淑德贤皇后的位子都空着,连从一品的贵妃也是形同虚设。赠宁妃武氏,知州武柱国女,入宫侍驾也最早,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妃嫔,又与当年入宫不得几日册封为妃,资历远在熹贵妃甚至两任贵妃之上,十余年来仍居妃位,多半也是膝下无所出的缘故,更听闻她体弱多病,常年见君王不过三数面而已。齐妃李氏是皇三子生母,虽然母凭子贵晋了妃位,却因皇三子年少放纵,行事不谨不被皇帝待见,连累生母也长年无宠,地位连普通嫔妃也不如,只得谨慎度日。纯懿皇贵妃入宫不过三四年的光景就生下了皇五子,能位列此三妃之首已是万分的荣宠了。

    当今的代政皇后是昔日的得宠贵妃,位分仅次于家姐孝敬宪皇后,一门之中出了熹贵妃之外,还有贵人常在,熹贵妃无妃子相争夺后宫之位。权势显赫于天下,莫能匹敌。当年与熹贵妃并列的年贵妃、懋嫔均已薨逝。听闻二妃之死皆与孝敬宪皇后仙逝有关,几年之间皇帝失了一后二妃和五位刚出生便殁了的皇子和一位被赐死的皇子,伤痛之余便无意再立位尊的妃嫔,寄情的后宫诸女除有殊宠的之外位分皆是不高。

    我一一恭敬行礼完所有嫔妃,双腿已有些酸麻。熹贵妃和蔼地说:“香玉妹妹自然聪明伶俐,以后同在宫中都要尽心尽责竭力地服侍皇上兼任好女官之职,为皇家尽一份心。在座的妹妹们也要同心同德,和睦相处。”众人恭恭敬敬地答了“是”。熹贵妃又问赵朝凤:“皇上那边怎么说?”

    赵朝凤靠近熹贵妃耳旁答道:“皇上说众位主子的心意知道了。但是要静心礼佛,批阅奏折。让娘娘与各位妃嫔主子不用过去养心殿请安了。”

    熹贵妃点了点头,对众人说:“诸位姐妹都疲倦了,先跪安吧。”

    一时间众人散去,我与齐妃、安贵人结伴而行。

    我和两位后妃娘娘在路上嬉笑言谈,安贵人笑着走到我的面前,亲热地拉着我的手笑道:“总听宫女说您如何伶俐,如何俊俏,如何能干,今日见了,果然是容貌出众,谈吐得宜。”

    我虽在大伙儿眼里传闻中尽显出色,但还未在皇上身边服待,宫中什么偌大世面没见过,面上满是笑容,语气却是平静,“是安妹妹夸奖了,妾身不敢当。”

    齐妃和气地说:“我与安贵人都觉得托妹妹的福熹贵妃赏赐给妹妹的众姐妹应该同享凤御天恩,正想回到宫中后让人挑些好的送去各位姐妹宫中。可这厚礼贵重繁多,妹妹就先挑些喜欢的拿去吧。”说着让内监把熹贵妃赏下的东西捧到我面前。

    我微微露出点笑意,推让这些赏赐的金银珠宝:“若是姐妹们都喜欢,都可以拿去。既然是熹贵妃娘娘一片心意,妾身就拿一只羊脂玉手镯就好。”

    “好吧,即是香玉妹妹的美意妾身不好再推托,不过等妹妹有急用之时都可以来我这取走,就当作暂时保管。”齐妃轻叹一声。

    不知为何,一切春意凛然的美景皆入不了我的眼,只是心情极为烦躁,内心更是五味参杂。也许是因为听熹贵妃背面讽刺试探我是否心比天高欲要掌握后宫皇后之位,是因为我对家中的天佑那经久不息的爱恋与疼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用在原先在位的孝敬宪皇后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她夺去了皇上全部的爱恋。三宫六苑的妃嫔们凝目养心殿,期待着皇上回宫能来自己的暖阁同坐,可是皇上只到“坤宁宫”,只宠幸孝敬宪皇后一人。然孝敬宪皇后却福薄,雍正九年九月就因体虚病重薨逝,皇上如五雷轰顶,登时恸哭失声,连续一个月不上早朝,身离宫院,独居御幄,朝夕悲痛。

    此后更是废去后宫皇后之位,这两年余间也未再立任何一位皇后,可见孝敬宪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至今仍然无人可以比拟。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就算皇上身边的女人无数,他的心却仅系一人之上。在我看来,孝敬宪皇后是何其幸运,能拥有这位掌控天下的皇帝那颗完整的心。

诉衷情(十四)() 
落花微雨燕双飞,苍茫大地尽挽破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当我缓过思绪,才发现齐妃和安贵人早已回到自己的宫寝室。自己却早已步行至承乾宫门外,青葱的树木,翠绿的蔓藤,遮盖,缠绕,摇动,低垂,参差不齐,随风飘动。

    陌生的环境,满目荆榛,寂寥无人,只有一湖碧绿的春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我单手拂过随风漫舞的柳条想着家中的姐妹是否安好,大有看破红尘之念,歌场舞席,绝不与闻,惟独坐一室,茗碗香炉,周旋其间。名为看破,其实情怀未断,犹时一念及,涕泪潸潸,不能自解。

    我趁着天色正好温和,在彩云的陪同下又来到御花园里,轻轻地荡着秋千。

    感觉到微风拂过额头舒适凉爽,我轻起朱唇,缓缓哼唱起了一首词:

    春渚日,落梦牵。桃花气暖眼自醉。

    斑竹一枝千点泪,湘江烟雨不知春。

    未觉吟唱完毕,我却已是梨花带雨。原来,自己的心思竟是这般敏感而脆弱。

    春日里,一眼望去御花园里的景致极好,承乾宫后院里的桃花和百合玉兰只长了翠绿的叶子连花骨朵正含苞待放,御花园里的花已经盛开了不少,名花迎风吐香,佳木欣欣向荣,加上假山石泉碧水喷薄潋滟,奇秀幽美之感清新迷人,如慢步在画中,颇惹人喜爱。宫中最喜欢种植桔梗、芍药、玉兰、紫色鸢尾、翠竹、月季、古柏老槐、海棠,意喻为:花满金玉;长寿幸福,称之为“御园瑰宝”,昭示宫廷祥瑞。摛藻堂位于御花园东北部堆秀山的东侧。“摛藻”为施展文采之意。本是个皇上来此休憩阅览图书品茶之地,周遭一带也是后妃游玩饭后散步之地。所以我只在摛藻附近走动也并无人来吵扰约束。

    出摛藻堂不远便是堆秀山。堆秀山由各种形状的太湖石块堆砌而成的假山,依墙拔地而起,假山石缝里生长的杨柳枝枝舒展了新叶,像是戏子新描的黛眉条纹,千条万条绿玉丝绦随风轻摆。石洞里连吹拂过的一线凉风都带着郁郁青青的水气,令人心旷神怡。山前一对狮子石座上各有一石刻龙头,口喷水柱碧波如顷,波光敛滟,景象十分壮观。远远望去水天一色,山顶建有四角攒尖顶方亭一座,名御景亭。山上亭台楼阁水气云起,直如蓬莱仙境一般。再往山下小路曲折盘旋走去皆是旺盛高大雄伟粗细的参天古木,这些树都是立朝以来种植的,总有数百年之久了,一枝一叶从未砍伐,郁郁葱葱,浓荫蔽日。

    我流连忘返了几次甚是树上扎了一架秋千。小玄子聪慧灵动,特意在秋千上环绕细枝蔓藤和杜若相互缠绕,藤条开了些黄色细小的香花,枝叶柔软,香气宜远。随风荡起的时候,香风兮兮,如在云端飘浮。

    刚听完熹贵妃说完闷话闲语独自坐在秋千上,小脚上下来回地轻踏那散落于柔密芳草之上的片片香花,衣袂飘飘于半空之中,就像乘风飞舞的仙子,空灵潇洒的淋漓之美伴随明澈如一湖静淌流缓水的天色,日色若金,漫天飞舞着轻盈洁白的蒲公英,像是一点一点的小雪花,随风轻扬复落在我的旗袍上。彩云一下一下轻推那秋千架子,煦暖香甜的和风微微吹过,像一只柔弱的芊芊玉手缓缓轻抚了身侧那一树繁密的薰衣草,轻薄如绡的花瓣点点的飘落到我全身,温柔得像小时候娘抚摸我脸颊的手指。

    我不自禁面带淡淡笑容的抬头去看那花,花朵长得很是缤纷绚灿,轻轻口中吹了气散发着蜜一样的馥郁,沁得人熏熏欲醉,密密匝匝花心间在风吹散开那刻只看得见一星幽蓝的天色。“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古人仿佛是这么写的,我忽然来了鸣笛吟诗念头,转头吩咐彩云:“去取我的笛来。”彩云应一声去了,我独自荡了会秋千,忽觉身后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阴影,直是唬了一跳,忙跳下秋千转身去看。却见一个年轻男子站在我身后,穿一袭黑色传教士长衣服,头戴正三品文官顶戴花翎,长身玉立,丰神朗朗,面目极是清俊白皙,只目光炯炯的打量我,却瞧不出是哪儿来的大臣。

    我脸上不由得一红,屈膝福了一福,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得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静默半晌,脸上已烫得如火烧一般,双膝也微觉酸痛,只好窘迫的问:“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那洋人却不做声,我不敢抬头,低声又问了一遍,他仿若刚从梦中醒来,古声怪味轻轻地说了一声“您好,香玉夫人”,和言道:“第一次见到你真高兴。”

    我微微抬目瞧他的服色,他似乎是发觉了,道:“我先自我介绍,我叫郎世宁,是陛下身边的宫廷画师。”

    我既知是皇上身边的大臣,更是尴尬,嫔妃只身与大臣见面,跪下行礼似有不妥。于是笑着拱手回礼,退远两步,欠一欠身道:“妾身后宫香玉贵妃,见过郎大人。”

    他略想了想,笑了笑说道:“原来是名声响遍紫禁城的香玉夫人?”

    我立觉不对,心中疑云大起,问道:“妾身敢问大人,宫外琐事,不知郎大人如何知晓?”

    他微微一愣,立刻笑道:“每当我上紫禁城街头采购绘画颜料都能从老板嘴里得知传说有一夫人像天使一样美丽,路过圆明园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外人趴在大门东张西望,我正巧在旁。听外人说园里住着一位漂亮多才多艺的女性。我来御花园是为了取景作画。”我这才放下心来。

    他和颜悦色的问:“香玉夫人第一次来到宫里还算适应?春天来了冬意还在,宫廷寒冷多穿些衣服暖和些。”

    “妾身多谢郎大人美言好意,妾身初入宫里生活通权达变。并无大碍。”正想告辞,彩云捧着玉笛过来了,见有陌生男子在旁,也是大吃了一惊,我忙道:“彩云,还不参见郎大人。”彩云急急跪下见了礼。

    他一眼瞥见那苍翠欲滴的玉笛,含笑问:“香玉夫人,您会吹笛子?”

    我微一点头,“闺中寂寥,消遣罢了。”

    “我自幼生活在西方乐土,从没有仔细听过大清的笛声,恳请香玉夫人为我吹奏一曲,也能了却我心中一个愿望。”他略觉唐突羞涩,又笑着道:“我虽不会吹笛,但我会家乡的陶笛。若香玉夫人不嫌弃,我愿意和夫人一起合奏一曲。”

    我迟疑一下,道:“妾身并不精于笛艺,只怕有辱清听。不过郎大人幼小之时生活在西方国家,方才提议合奏一曲试试便知。”

    他举目看向天际含笑道:“御花园少有的春光丽色,若有笛声为伴,陶笛相随。才不算辜负了这满园花红柳绿,还请香玉夫人不吝赐教。”

    我推却不过,只好答应郎世宁的请求,凝神想了想,应着眼前的景色细细地吹了一套《花泣》,“相逢清露下,流影湿衣襟”。

    别样幽芳,更无浓艳催开处。凌波欲去,且为东风住。忒煞萧疏,怎奈秋如许。还留取,冷香半缕,第一湘江雨。

    因凄苦悲凉的笛声加了雏菊干磨成的曲调,一阵淡淡清香随着泪水在半空蔓延开来。

    一曲酒心合着花的淡淡腥香,陶笛和玉笛软软的清甜滋味简直要把人融化在里面。有风过,整个御花园里都散发着阵阵清香。

诉衷情(十五)() 
篱畔庭前寒香酒,瘦月清霜泪无痕

    娇羞默默同谁诉,岂令寂寞度朝昏

    幼年时客居江南的三姨娘曾教我用箜篌弹奏此曲,很是清淡高远,此刻用笛吹奏来,减轻了曲中愁意,颇有流雨回风,清丽幽婉之妙。

    我吹着乐声升腾进入心底的刺痛在扩大,扩大成了一片迷惘的、怆恻的情绪。依稀记起我和天佑年幼云淡风轻的日子,迎着那带着咸味的海风,无意识的在海滩上漫步。低着头,牵着小手。你我嬉笑着看着自己在沙上留下的足迹,那单调的,清晰的,洒脱的一行足迹。他微蹙着眉梢,沉思拥抱着徐徐吹过的海风自由奔跑。

    今昔的三月的末梢,天气仍然带着凉意,海边的风却变成了北海清淡的风,吹扑在人身上已没有任何可值得留恋,是凉飕飕的透人心凉。那日的季节依然存在,海边总是静悄悄的。恍若梦里一道道深浅的印痕。有缘在此相遇郎世宁大人,共同吹起藏在内心深刻难以忘怀的思念,一抹微漾的情愫,留下一份执着和纯真。

    那不同国度风情的乐声含悲带泪,唱唱停停,婉转凄切,令人鼻酸。而在忧痛的乐声之中,又夹着许多嘈杂的恋慕和叹息声。一曲终了,我俩却是默然无声,只是出神。

    我静默片刻,轻轻唤:“郎大人。”他沉寂在哀伤念家这才转过神来。我低声作揖道:“妾身才艺尚轻,在大人面前献丑了,还请莫要怪罪。”

    他笑了笑看着我道:“实话实说,没想到香玉夫人吹得极好,只是刚才吹到一半之时感到有一句你们诗人说过的‘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你的乐声微有顿挫凝滞,不甚顺畅,带了呜咽之感。可否念起你的家了?”

    我被他说破心事,微微徒然伤感,红着脸说道:“妾身不瞒郎大人,自从孤注一掷来到巍峨的皇宫。那高高的红墙,那紧闭的宫门,那禁卫森严的大门,那栉比鳞次的屋脊,那望不到底的深宫大院,毕竟久在家里生活,也会对家有些依恋。不知郎大人如此好耳力。”

    他略一怔忡,微微笑道:“我也是从家里来到皇宫好久没听到这思念家乡的笛声了。自从我一人站在楼阁低声吹起那幽幽的,凄楚的陶笛角声,单调、笨拙,然而却充满了异乡情怀的哀愁的乐声,在澄静的夜空底下回荡着,这宫里虽然乐师很多,但遇到你之前再没有人的乐声能让我打动,久而不散的美。听着那时断时续的笛声。越听,就越为之动容。”他虽是离我很近,那声音却是渺渺如从天际间传来,极是对乐声婉转情深的感慨。

    我上前两步,含笑道:“妾身多谢郎大人欣赏谬赞。只是妾身怎敢与您的才艺相比。”欠一欠身,“天色不早,若有空闲时日,妾身愿向大人请教。妾身先行回宫了,郎大人请便。”

    他颔首一笑,也径自徜徉而去了。

    彩云扶着我一路穿花拂柳回到宫中,才进承乾宫正殿坐下,我立即唤来春儿:“你帮我去打听,方才郎世宁大人是否真的去御花园绘画?现在住哪里?”春儿答应着出去了。

    春儿疑道:“主子娘娘今日不是去参加各位后妃娘娘,为何去了御花园赏花了?”

    我道:“此话说来话长,你帮我打听就好。”

    春儿去了半日,回来禀报道:“今日郎世宁大人的确是御花园绘画,现在与皇上品画呢。不过住哪儿还未打听清楚。”我暗暗点头,放心去用膳。

    夜风丝溜溜地吹过养心殿,把殿寝顶上的八旗子弟方旗吹得立卷狂澜。在殿寝内,一支红蜡烛,烛油淋淋漓漓地淌下来,淌满了古色青铜高柄烛台的浮雕的碟子。

    在淡青色的火焰中,一股一股乳白色的含着稀薄的淡淡的清香味的檀香袅袅上升。雍正贤能巍然地披着黄袍阅览奏折,腰略向前俯,两手拿着一块通黄的折子,用毛笔仔细在一方空白处上沙沙地写着。他那高傲的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从嘴角的微涡起,两条疲倦的皱纹深深地切过两腮,一直延长到下颔。他那黝黑的眼睛,虽然轻轻蒙上了一层忧郁的纱,但当他抬起脸来的时候,那乌黑的大眼睛里却跳出了只有孩子的天真的眼睛里才有的焰焰的火花。

    我用了膳便坐在红漆的五子奉寿桃桌子前随意翻看《礼记》。窗外月华澹澹,风露凝香,极静好的一个晚上我却带着一份难以压抑的哀愁。我楞楞走出殿门外站在院里的桂花树下,一枝欲放不放的花蕾巧巧的在我的头际摇曳,清清淡淡的香气忽有还无的直入心底,我的心却一直的,一直的沉了下去。离开了那伫立之地,在宫中茫无目的的走着。似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就在想不解问题之时,我抬起头来,顿时间觉得眼前一亮,一个老子正从门口轻轻的、缓缓的走进来。他浑身金黄,从头到脚,一色的黄,黄衣、黄裳、黄腰带、黄缎鞋,发髻上没有任何花翎,只留着一条乌黑深长的辫子。这一色的金黄不知怎的竟让我心中徒然的一动,联想起了什么与黄色有关的东西来。

    但我立刻就摆脱了这种杂念,也许是哪位王爷?我寒颤站在他面前,头垂得那样低,不敢多语。我只能看到他那坚挺的鼻头和那两排像扇子般的长睫毛。然微微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竟然是皇上。我低低裣衽,盈盈下拜,口齿清晰的说:“妾身香玉叩见皇上。”

    皇上心里又一动,站正了身子,他笑了笑说:“香玉爱妃不用多礼了,为何一人夜深人静在宫中里行走?”

    “臣妾回皇上,品尽百味,而无味,因为看透;阅遍千山,而无景,因为看清;历经沧。一人在宫寝闲来无事想出来解解闷,不知皇上御驾,还望皇上宽恕。”

    看着皇上疲劳严肃的脸色,我的唇角慢慢漾起笑意,转瞬又恢复如常的淡然沉静。如此恃宠而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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