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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香玉传-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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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佑便命紫鹃:“取个香味浓厚的鼻烟来,给她嗅闻一会儿也许痛打连续几个嚏喷,就通了气窍。”紫鹃果真去从柜子里取了一个金银镶嵌双扣的玛瑙玻璃的一个扁盒来,递与天佑。天佑便小心翼翼揭翻盒扇,里面有西洋法兰西的黄发赤身女子,两肋又有银白双翅,最里面盛放着些真正香入心魂的汪恰洋烟。香玉两眼不离只顾看画儿,天佑笑了笑道:“妹妹,嗅些烟味,走了气不就好了。”香玉听说后,忙用鲜红透骨的纤柔指甲涂抹了些嗅入鼻中,不多会儿。便又多多挑了些嗅入。忽觉鼻中一股酸辣刺鼻透入囟门,接连不断打了五六个嚏喷,眼泪鼻涕登时齐流。香玉闻好忙收起了盒子,笑道:“常闻西洋烟了不得,好心旷心怡!快拿纸来。”早有小丫头子递过一搭子细纸,便一张一张的拿来醒清鼻子。天佑笑问:“还好,感觉如何?”

    香玉腼腆笑道:“果觉浑身舒畅,通快了许多,只是太阳穴还疼晕。”天佑笑道:“越性尽情用用西洋药治一治,只怕就很快好了。”说着,便命紫鹃来帮忙:“和三姨娘要去,就说我说了:姨娘那里常有那西洋贴头疼的药膏子,好像叫做‘依弗哪’,快找寻一点儿给香玉妹妹。”紫鹃爽快答应了,偷得浮生半日闲,半日过去果拿了半节来。便去找了一块红绸缎子碎块,绞了两块手拇指顶大的长圆式,将那药烤和融为一体,用簪挺摊上。香玉自拿着一面铜靶镜,照了照梳理飘散的顺长黑发。绕了一圈围好贴在两太阳穴。香玉不禁自己笑道:“蓬头垢面,病了乱成一团糟。如今贴了这个,倒俏皮妩媚了。三姨娘贴多习惯了,倒不大显如此好看。”说毕,紫鹃又向天佑道:“似乎三姨娘说了:明日是宝亲王专来看望同窗好友红玉妹妹,老祖宗说了叫你去呢。明儿穿什么衣裳好呢?今儿晚上好打点齐备了,省得明儿早起费手。”天佑道:“这个不重要,毕竟宝亲王不是来看我的。什么顺手就是什么罢了。一年宝亲王来看望我们家也数不清。”说着,便起身出房,往梅妹妹房中去看画。

    刚慢步到院门外边,忽见我的贴身小丫鬟名春儿从那边过去,天佑忙赶上亲切问:“哪儿去呢?”春儿笑了笑道:“我们二位姑娘都在红玉主子房里呢,我如今也往那里去。”天佑听了,转步也便同她往沧海文学网园来。不但姑妈曹佳氏在此,且连姑父纳尔苏冬儿也在那里,五人围坐在熏笼上叙家常。

泊秦淮(八十三)() 
寄语酿花风日好,好风又落桃花片

    澹花瘦玉轻妆束,粉融轻汗红绵扑

    忽见富察氏倒坐在暖阁里,临窗作刺绣。一见天佑来,都笑着说:“哎哟,这不是我梦里牵挂的天佑哥哥。很久不见了!可惜没了你的坐处了。”天佑笑道:“富察妹妹,今日别来无恙?听说你从古玩店买了一幅上好的“兰花集艳图”!只可惜我迟来了一步。不过总能回味无穷这屋子比各屋子暖入心脾,这椅子坐着不是那么寒冷兮兮。”说着,便坐在我常坐的搭着黄金貂皮毛绒椅搭的一张椅上。因见暖阁之中有一寿山石堆积的条盆,里面攒三聚五栽着一盆酒杯水仙,点着碎石,观之而望眼欲穿便极口赞:“好花!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如此水灵灵的花儿。有着美若处子的花略显这屋子越发暖,这花香的越清香。为何昨日未见。”

    我因笑着说道:“这是你好友家敦敏托付家里的大总管芳麒送香玉姑娘的,两盆兰花,两盆水仙。他送了我一盆水仙,他送了蕙兰姐姐一盆兰花。我原本再三推辞不要的,又恐辜负了他的心。你若要,我转送你如何?”

    天佑不好意思道:“这是别家的一片好心好意。我怎能拿妹妹的花呢?再说我屋里却有几盆睡莲水仙,只是不及这个精致。若哪日我送你的,如何又转送人,这个断然使不得。”我优雅小声说笑道:“你可知我一日弱不禁风药不离身的,我竟是药培着大的呢,那里有心思还搁得住花香来熏陶养育?可花没人栽培越发萎弱了。况且这屋子里夹杂着一股药香,反把这花香搅坏了。不如你拿了去,这花也清净了,没杂味来搅扰它。”天佑笑道:“红玉妹妹可不知以花育人的典故,传闻很多不同种类的花对疾有好处。我想我的好友送花之意不是只赏,而用来陶冶妹妹的心情,独特韵味中;而深得其中情趣。这也作罢。等说多了这一长篇大论,惹妹妹心里烦乱。可奇怪的是我屋里今儿也有病人煎药呢,你怎么知道的?”我笑道:“这话奇了,我原是无心的话,谁知你屋里的事?你不早来唠叨听曲调,这会子来了,自惊自怪的。”

    天佑笑道:“既然来了,咱们约定明儿一早去街上诗社又有了题目了,就咏水仙兰花。”我听了,笑着轻轻摇起头道:“罢,罢!我再也不敢作诗了,作一回,罚一回,作得不好怪羞的。”说着,便两手挡起脸来。天佑笑道:“一大才人这何羞之有!又苦苦奚落我作什么。我还不怕臊呢,你倒挡起脸来了。”富察姑娘因笑道:“下次我邀家里有才华者一社一起来比试,三个诗题,三个词题,三个曲题。每人三首诗,一首才艺。头一个诗题《无》,限一先韵,五言律,要把一先韵都用尽了,一个不许剩,大家看看此作如何。”

    曹佳氏笑道:“若这一乐,这一说,我和夫君很久没有作出有韵味的诗词曲。今日一来可知是姐姐是否真心想掀起新的文艺了,这分明难为大家了。妹妹不才,若论诗词真说起来,也强扭的出来,这不是贻笑大方。不过颠来倒去弄些《周易》上的话生填,兴许会有些趣味。我四五岁时节,曾记起跟我父亲到东方沿海上买些西域过往船只出卖的洋货,谁知有个荷兰国的女孩子,才十六岁,那脸面就和那西洋画上的美人一样,也披着顺长的黄头发,打着联垂,满头带的都是珊瑚,祖母绿宝石的猫儿眼,身上穿着银丝织的锁子甲洋锦袄袖,带着西洋剑,也是镶金嵌宝的,实在画儿上的也没她好看。听父亲说她精通中国的诗书,会讲四书五经,能作诗填词,因我父亲随同劳烦了一位通事官,代劳她写了一张字,就写的是她作的诗。”

    众人都称奥妙无穷,不可思议。天佑忙笑道:“我的好姑母,你就拿出来让大家大开眼界。”曹佳氏笑道:“在金陵的家藏着呢,此时哪里能取来?”大家听了,大失所望。富察姑娘便说:“没福得见这世面。”我笑拉曹佳氏道:“姑母,你就别哄我们。我知道你这一来,你的这些东西未必放在家里,自然都是要带了来的,这会子又扯谎说没带来。他们虽信,我是不信的。”曹佳氏便红了脸,低头微笑不语。姑父纳尔苏在旁笑道:“偏这个伶牙俐齿惯的香玉才人说这些白话逗乐你姑母,把你的聪明才智都用上也许会动情。”我笑了笑道:“还是姑父知晓迫切之心。还真难为姑母,若真的带了来,就给我们见识见识也罢了。”

    姑父纳尔苏笑道:“箱子乱成一大堆还没理清好,何人知道在那个里头呢!等过日收拾清了,找出来大家再看就是了。”又向娘子曹佳氏说道:“你若记得,何不念念给大家听听。”曹佳氏方答道:“让我好好想想,记得是首五言律,外国的女子也就难为她了。”我急忙打断说道:“姑母,你且别念,等把梅妹妹叫了来,也叫她听听。”说着,便叫冬儿吩咐道:“你到梅妹妹那里去,就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外国美人来了,作的好诗,请你这‘诗词曲圣人’来瞧去,再把我们‘诗呆子’也请来品尝。”冬儿笑着去了。

    半日,只听梅妹妹笑问:“可真巧,不知哪一个外国美人来了?”一头说,一头果然和可卿公主来了。众人笑道:“人未见形,先已闻声。”天佑等忙让坐,遂把方才的话重叙了一遍。梅妹妹笑道:“快念来听听,我可等不急。”曹佳氏因念道:

    残夜朱楼梦,今宵东方吟

    紫云升碧海,焚香入百川

    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

    汉唐南宋来,焉得两茫茫

    众人听了,都为之惊道:真的想不到一个小小黄毛丫头!竟比我们中国人还强。”一语未了,只见紫鹃走来说:“太太打发我来告诉天佑哥,明儿一早恭迎宝亲王前来之时,就说太太身上不大好,不得亲自来恭迎。”天佑忙走到紫鹃面前假意作揖答应道:“我的好妹妹,知道了。”因问曹佳氏纳尔苏可去。曹佳氏回道:“我们不去,昨儿独自和夫婿前去拜访了。”大家说了一回方散。

    天佑因让诸妹妹先行,自己落在后面慢步。我便又叫住他问道:“天佑,你可知蕙兰姐到底何日早晚才能回来。”天佑道:“自然等她母亲身体安好些才回来呢。你是不是有何心事想和蕙兰说的?”我只怕入宫不能与蕙兰姐说一身,也觉心里有许多话想和蕙兰姐说,只是口里也郁闷不知要说什么,想了一想,也笑道:“天佑,见你有些疲倦,你先回房歇下,明儿再说罢。”

    天佑刚转身一面下了阶矶,低头正欲迈步,复又忙回身问道:“如今的夜越发长了,我想问问你一夜咳嗽几遍?醒几次?”我笑着道:“不劳天佑哥操心,昨儿夜里好多了,只嗽了两遍,只要不是很冷,睡得很踏实,不过却只睡到五更就感到一些口渴,起来喝些水就再不能睡了。”天佑又笑道:“还好,我正是有句要紧的话,这会子才想起来。”一面说,一面便挨过身来,悄悄道:“我想可卿公主为你熬来送你的燕窝是否口感很好?”一语未了,只见三姨娘走了进来瞧我,问:“姑娘这两天可好?”我便知她是从可卿公主处来,从门前正好经过,顺路的人情。我忙陪笑让坐,说:“难得姨娘今日想着我,怪冷的,亲身走来。”又忙命冬儿倒茶,一面又使眼色与天佑,天佑会意,便走了出来。

泊秦淮(八十四)() 
更挪残蕊拈馀香;碧云笼碾玉成尘

    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正值吃晚饭之时,天佑在半路上碰见了曹婶娘,曹婶娘又嘱他早去看望香玉妹妹然过来吃饭。天佑回到屋内,看香玉吃了药便去和家人吃饭。此夕天佑担心香玉身子骨还虚弱中,便不忍心命香玉挪出暖阁来,自己便在外边铺好了棉被。又命将熏笼抬至暖阁前,紫鹃便在熏笼上。一宿无话。至次日,天未明时,香玉便叫醒紫鹃道:“你也该醒了,睡了一宿还睡不够么!你出去叫丫头给他预备些清淡的茶水,我去叫醒他就是了。”

    紫鹃忙披衣起来揉了揉还未睡醒的眼皮道:“咱们叫起他来,穿好衣裳,拿走这该穿的衣物去,再叫丫头们进来。姨娘们已经说过了,不叫他在这屋里住,怕染了疾。如今她们见咱们挤在一处,又该唠叨了。”香玉道:“我也是刚从服侍我的丫头听说的。”二人才议论之时,天佑已从睡梦醒来,忙起身披好衣赏。紫鹃先叫进小丫头子来,收拾妥当了,才叫珺瑶春儿等进来一起帮忙,一同伏侍天佑梳洗毕。紫鹃道:“天又阴阴蒙蒙的,只怕有小雨,穿那一套斗毡的罢。”天佑轻轻点头,即时换好了一件新作得衣裳。小丫头便用小茶盘捧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建莲红枣儿汤来,天佑吹散热气,缓缓喝了两口。紫鹃又捧过一小碟腌制的紫姜来,天佑噙了一小块。又嘱咐了香玉也要一小块含在嘴里,便往李祖母处来。

    李祖母正犹未起来,知道天佑出门恭迎宝亲王,便领贴身侍女莺儿早早开了房门,命天佑急忙进去。天佑拜见问安李祖母。身后暖阁面向里的可卿公主依然还睡未醒。李祖母见天佑身上穿着紫色哆罗呢绒的白马箭袖,大红茸毛毡斗篷嵌羊脂玉炫彩绣石青妆缎沿边的流云纹长褂子。李祖母寒暄温暖道:“孙儿,外面下雨的么。”天佑作揖道:“天阴着,还没下呢。”李祖母便命莺儿来:“天已寒冻,把昨儿作好那一件金蚕丝的氅衣给他穿上罢。”莺儿点头笑了答应了,走去果真从衣柜里取了一件来。

    天佑看时,金翠辉煌,碧彩闪灼,又不似香玉妹妹所披之金雀裘。只听李祖母笑着解释道:“你香玉妹妹那件叫作‘雀金裘'呢,这是俄国拿孔雀毛拈了金线织的。前儿把那一件天鹅茸毛的给了你梅氏妹妹,而还有一件果子狸皮毛的给了蕙兰。这件特意留给你罢。”天佑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便披在身上。李祖母笑道:“你先给你爹瞧瞧去再去迎接宝亲王。”天佑笑着答应了,便出来,只见莺儿站在大树下搓揉双眼。

    因自那日莺儿生气发誓不想理天佑之后,她总不和天佑讲话。视而不见。天佑正这事儿苦闷自日夜不安,此时见她又要回避,天佑便上来笑着道:“好妹妹,还在生气!你瞧瞧,我穿着这个好不好。”莺儿一眼都没看,一摔手,便进李祖母房中来了。天佑只得到了三姨娘房中,与三姨娘看了,然后又回至园中,与香玉紫鹃看过后,心里羡慕不已,也闹着要一件来穿穿。天佑至李祖母房中回说:“三姨娘看了,只说这上等的衣料怪可惜了的,叫我仔细穿,别遭踏了它,而然香玉紫鹃妹妹看了也想要一件穿穿呢。”李祖母叹息道:“只可惜就剩下了这一件,你遭踏了也再没了。你妹妹那是逗你顽,这会子特给你做这个也是为你暖身着想。”说着又嘱咐他:“等会儿宝亲王来了不许多吃酒,早些回来,且听说宝亲王来这一趟是为了看红玉,也罢,你让宝亲王随意就好。”天佑应了道:“老祖宗说的话哪里敢不从。”

    正当正午百花烂漫之际,一眨眼之间,多了一位接踵而至的贵客。宝亲王弘历莅临曹家府邸当日,前院众姐妹仍在鼎沸,寝楼的卧室内,我除下金步摇,散开百花髻,换掉纱罗衣,更却玉锦履,改复了一身平民女子作扮之后,一步步走到长廊旁的府邸大门口前,盼望恭迎着宝亲王的冠玉憨厚的小脸,一丝无奈浮上绝美娇颜。

    宝亲王弘历进曹家府邸的消息,让所有附近的邻居惊讶不解,甚至觉得好顽。一些谨慎的大臣本还对弘历有几分期许,觉得此王爷平日做事人情冷淡谦逊,今日却对曹家热情大方。

    宝亲王弘历的马车仪缓缓驶进曹家府邸官道的当日,紫禁城内热闹如过节,万人空巷地去看宝亲王。

    倾国倾城的小白脸宝亲王早已是民间女子口耳相传的传奇。宝亲王是当今圣上的儿子,传闻容颜绝世、温柔风流,而且这是宝亲王亲自来曹家府邸,第一次闲暇时间来,所以所有人都想去看看他的风采。

    此时曹家府内外上下,皆是忙忙碌碌。天佑的养父曹钜汛煲恍┙憬忝妹迷诿磐饩簿埠蜃拧5比唬肜焕⑽肜∈焙蛟谝黄鸷吞煊油孀钋酌艿耐姘橹弧K淙凰幕拾⒙暝诤罄床芗冶涔仕暝吕锊辉杆筒芗业娜私涣鳌5盟腥硕济挥邢氲降姆绞剑貌芗业娜壹亲×怂R残硎且荒罹汕椤R灾劣谑茨旰螅碧煊拥哪盖茁硎瞎鳌⒆娓覆芤⑻煊忧咨盖撞茱J这些人都湮没于时间长河,无人提起时,还有发丝斑白的女子向孙女回忆小时候的弘历。

    卯时,太阳还未升起,就听闻有百姓来曹家府邸外不远占地方。

    辰时,身着铠甲、手持刀戈的禁军来肃清闲杂人。从圆明园长春仙馆在宦官、宫女陪同下到了什刹海。

    当正午的阳光金辉斜斜映着众人,当所有人都需要微微眯着眼睛才能看向西边时,一阵悠扬的丝竹音传来。乐声中,一行人在薄薄的金辉中迤逦行来。随着音乐而来的还有若有若无的香气,若百花绽放,春回大地。

    几个姿容秀美的宫廷女子,手提花篮,一边洒着干花瓣,一边徐徐行来。其后是八个虬髯大汉,扛着一张硕大的坐榻,虽然是大汉,可因为随着前面的女子徐徐而行,所以走的步子很秀气。榻上几个云髻峨峨、金钗颤颤的女子正各拿乐器,为后面的男子演奏。

    后面也是一张红檀木方榻,扛榻的却是八个身材高挑,容貌明艳的胡姬,上面半坐半卧着一个秀丽的男子,一个侍女卧在他膝上。男子低着头,一手把玩着侍女的秀发,一手握着一杯西域葡萄酒。

    此俊美男子头戴缠金紫玉王冠,身着青烟罗蟒袍,腰系白玉带。目若点漆,唇似海棠,容貌竟比女子都美三分,只一双入鬓剑眉添了英气,让人不会误认做女子。

    只看他唇畔含笑,眉梢蕴情,目光从道路两侧扫过,所有女子都心如鹿撞,觉得他的眼睛看的就是自己,那如火的眼光述说着不为人知的情意。所有男子却想去撞墙,觉得人家过的才是男子过的日子。无数顽皮的男孩在看到弘历的一刻,立志要好好读书、刻苦习武,将来封侯拜相,才能有权有势有钱有美人,做个象弘历一样的男人。

    曹家上前齐齐唱喏,恭迎宝亲王到。

    弘历眼前看到当先而跪在面前的曹睿⒓疵2剑伦剑狭思覆缴锨敖茴扶起作揖请罪:“孩儿不知家父亲来迎接,孩儿叩谢家父盛情厚待。道路人太拥挤,实不好走,耽误了家父,求家父原谅。”

赠花卿(八十五)() 
静水流深花若怜,昔有朝歌夜弦楼

    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

    然弘历俯身于众姨娘之间,叩首,起身,俯身,叩首,眼中的泪麻木地流着,仿若永不干涸的泉水,却没有一滴,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真情。

    对于众人眼里而言,弘历只是生外家之人,实在引不起曹佳上下过多的悲喜。他,不过是曹家抚养长大的皇亲,当今圣上宝贵的儿子,甚至,不过只是和自家人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

    想到这里,四姨娘不觉打了个寒噤,又隐隐有些欢喜。自家能荣享如此奢侈荣华还不是有了他的帮忙,自己的夫君君临江南织造,皆是拜这个男人家族所赐。这样的念头一转,天佑悄然抬眸望向弘历—只可惜不再是以前亲切的玩伴,如今都已是宝亲王了,也许只是名分未定而已。

    而以往难忘快乐的江南生活在今日弘历的身影再现重提,弘历伤心难耐,伏在家父曹颙膝头哭起来,“阿玛,如今孩儿来看你了,都是孩儿的错,没有早些时日回家里看望你。”

    曹颙轻轻抚着弘历的头发,微微流泪笑着说:“乖孩儿,你哪里有对不起爹?你能过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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