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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下他，韩灵肃怀揣剩下的两枚丹药，飞也似往天心台跑去！
第187章 血色庆典（一）（）
宋夣擦了下嘴角的血渍，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有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苍白的脸，憨厚又平实的长相，但从前总是一惊一乍、满脸关切的表情，现在已经换成了麻木又残酷的神气；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头戴黑纱，诡异又可怕，手里握着老年人才会使用的拐杖，顶端凸起的木疙瘩，很像人的面孔…
“素闻冥灵门首徒无情无欲，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啊。”
男人说着话，脸上皮笑肉不笑：
“看到从小服侍自己，情深义重的师弟就站在面前，还是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你是恶鬼吗？”
“侵占死者的身体，才是恶鬼所为吧？更何况，你之前没打听吗？杀了他的人，正是在下…”
宋夣凛然立于天心台上，身边是陷入苦战的各派掌门、法师，那些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黑衣人，竟然都是如茵茵一般的尸人，无论断手还是断脚，即便肚破肠流，都能很快爬起来，重新投入战斗…
而统领他们的，就是面前这个看上去与东鳐一模一样的黑衣男人。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笑道：“所以说，人死入土为安，倘若就那么扔在野地里，难免会有需要的人借来用用…没想到，鳐精除了能够驱邪以外，躯体还是上佳的纳魂之所，这么多年来，我还没找到过如此合用的身体，可以将法力发挥得七七八八…”
“废话少说，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呢。”
宋夣看似面无表情，眼眸深处却燃起黑色的火焰，他将拂尘搭在手臂上，稍稍平举，冷冷的看着对手。
黑衣人转动手中拐杖，杖尖拄地，天心台雪白坚硬的地面突然涌出黑红色的鲜血，形成若干大小不一的血池！
冥灵门首徒祭起御土之术，岩石凭空出现，向对手砸去，黑衣人不疾不徐跃入血池中，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转眼间，他便在宋夣身后的血池中出现，手杖戳向他背心！
宋夣连忙向一旁躲闪，手杖擦过他的衣袖，将布料烧出一个大洞，好像具有极强的腐蚀性！
“冥灵门的末微伎俩，想要赢我，痴人说梦。”
黑衣人悬浮在血池之上，带着古怪的笑意，冲他眨眨眼：“释放你真正的力量吧，说不定还能活下来…”
“我是冥灵门的首座弟子，一生修习之术，只是上清内法。”
宋夣依旧面无表情，缠绕着锐利银丝的拂尘骤然伸长，直袭他门面，黑衣人旋即沉入血池，可等他从另一个血池现身的时候，一块巨大的玄武岩从天而降，将他狠狠砸回地面！
还不等首徒稍松口气，只见玄武岩从中间突然裂开，无数黑红的血丝喷薄而出，像是狰狞舞动的毒蛇，旁边正在与黑衣人缠斗的法师，有好几个被血线卷噬，很快变成了一具干尸！
宋夣见邪术袭来，挥弹拂尘召来飞沙走石，正要上前应战，左脚却被血池中涌出的血线缠绕，寸步难行中，就见漫天盖地的血线在半空集合，纠结成人形，黑衣人重新显出原貌，狞笑着抡起手杖，向他俯冲而来！
避无可避，宋夣只得举起拂尘，“嘭”的一声巨响，杖尖与拂尘相碰，后者应声断裂！
具有腐蚀性的杖尖刺入血肉之躯，却发出了金石相碰之声，手杖被震得大力回弹！
“什么？！”
黑衣人被迫后撤，脸上显出惊诧的表情。
单手捂着心口，手持冰刃的韩灵肃站在宋夣面前，怒目圆瞪——她虽然看上去毫发无伤，但黑衣人手杖十分厉害，邪佞之气穿胸而过，虽然皮肉无恙，但体内真气紊乱，撕裂着五脏、穴窍，她强忍剧痛，厉声道：
“乱七八糟的肮脏之物！你也是尸人的同伙？！…”
“你在干什么？！到我身后去！”
见她眉心紧蹙，宋夣的心脏几乎停滞，他一把抓住她：“这里不需要你逞英雄！…”
“刚才还说你无情无欲，原来是我错了。”
黑衣人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冷笑着挥舞手杖，只见血池之中涌出许多血线纠结的人形，虽然动作缓慢，但依然具有强大的战斗力，本来就勉强支撑的四宗十三派弟子，眼下更加危急：
“这个女孩就是你的软肋吗？有意思，原本我因此惩罚过茵茵，现在看来，她倒是很有先见之明。”
“你就是鬼面门的宗主？！”
韩灵肃依旧挡在宋夣面前，她不确定，他是否服下了陆子充给的毒药，这时叫他对战如此强大的对手，无异于自取灭亡：“竟敢攻击朢虚大陆第一的冥灵门，你就不怕四宗掌门吗？！”
“四宗掌门？小姑娘，打了半天，你在这里看到他们了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韩灵肃这才意识到，虽然整个洞真墟陷入血腥的动荡，可别说那明真天师，就连冲虚天师、全素天师，包括一直在铜鸢楼中闭关的玄博天师，全都不见踪影！…
“掌门！掌门！”
谷梁木带着一干护法在铜鸢楼前浴血奋战，眼看着死伤惨重，他绝望的在楼前呼唤，但黄铜铸成的大门紧闭，玄博天师毫无音讯…
“这一次，你们完蛋了。”
黑衣人狞笑着，轻轻转动手杖。
无数血线从韩灵肃身体中迸发出来，混合着鲜血与肉沫，她双眼无神的看着宋夣，陷入一片血雾中…
脑海中最后一根弦绷断了。
宋夣周身的气霎时间发生了改变，真气的暴走即便用肉眼都能看到，那丝丝缕缕青白色的气流，在整个天心台上四处流窜，许多尸人与血池之中爬出的怪物，碰触即死，变成一堆堆蠕动的肉块！
但与此同时，鏖战中的弟子们也有被误伤，人们连忙退下天心台，将战场留给了对峙的两个人。
“你终于认真起来了。”
黑衣人古怪的笑着，韩灵肃被血线羁绊，如没有生命的扯线木偶，悬浮在他身边：“真是好久没见到了，如此华丽的傀儡师之术…”
“这孩子遭受的痛苦，我会万倍还给你。”
宋夣眼眸中散发着几乎疯狂的光芒，操纵着天蚕银丝，向他猛扑了过去！
第188章 血色庆典（二）（）
黑衣人见状，爆发出可怕的大笑声。
他挥舞手杖，却见被血线缠绕的韩灵肃举起冰刃，挺身向前应战宋夣！
天蚕银丝擦着她的鬓角呼啸而过，冰刃深深刺入宋夣的肩膀，他脸上却没有半点痛楚的表情，反倒是**纵的韩灵肃，虽然双眼无神，却落下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满是血污的脸颊滑落…
“师姐！”
陆子充挥剑砍倒了一名尸人，远远见到天心台上的鏖战，心急如焚，正要前去援救，却见人皇晏钺带着十几名侍卫，也加入了战圈中——他们虽然是俗人，没有法术，但鸾鸣剑在手，加上宫廷侍卫都是武艺高强之人，所以转眼之间，也结果了不少尸人。
“韩灵肃在哪？！”
晏钺浑身浴血，见陆子充就在附近，又穿着不德法门的服色，连忙问道。
杀了他。
陆子充正要回答，却听到脑后传来天心散人的声音，她就像趴在他背上，细细耳语一般。
杀了他，他能带来我需要的混沌。
“可是…？！”
“喂，你听到了吗？！韩灵肃在哪里？！”
晏钺见他愣在那里，以为是被吓傻了，于是提剑走了过来，将近旁袭来的尸人一刀两断，又问了一遍。
天心散人的千里传音还在耳边回响，陆子充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皇，虽然二人从未谋面，但从师姐那里，听说过不少关于他的故事…如果人皇死在自己手上，师姐会高兴吗…
你杀了他，我就会去救她，不然，那孩子连命都没有了，谈何高兴不高兴呢？
朵云的声音里充满嘲讽的意味。
“小子，我在跟你说话！…”
晏钺伸手抓住那秀美弟子的衣襟，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低头看，一柄寒光熠熠的长剑穿胸而过，直至剑柄！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侍卫们来不及回护，就连惊声惨叫都湮没在四周的混战中…
“你…！”
人皇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青年。
陆子充连眉头都没动一下，欺身向前，将长剑送往更深处。
“就当做，是为了她…”
他低声说道。
此刻的天心台上，宋夣陷入苦战。
他的天蚕银丝只能将鬼面门宗主隔离，却无论如何也不愿伤害拼命攻击自己的韩灵肃，她在血线操纵下，手持冰刃攻势凶猛，首徒的青丝法袍已经被鲜血浸透，微微喘气，仍旧只守不攻。
“我说过，你们完蛋了。”
黑衣人环顾四周，尸人的军队已经占据了明显上风，不用多久，洞真墟就会完全落入他手中，而他的目标，正是隐藏在岩洞深处的冥灵神木，只要捣毁那个，朢虚大陆首屈一指的名门正派便不复存在了…
区区弟子都不是阻碍，消灭了面前这个男人，就算清除了最后的屏障。
“好孩子，将一切都结束吧…”
他挥动手杖，口中念念有词，对血线操控下的韩灵肃轻声道。
少女祭起风镰，身边的空气发出撕裂的鸣叫声，她高举冰刃自半空俯冲而来，宋夣举起双臂，以银丝为屏进行格挡，却无奈在鬼面门宗主的控制下，她的功力发挥出平日数倍，银丝断成寸缕，冰刃挥下，深深砍进了首徒的肩膀，深可断骨！
“终于…抓住你了。”
宋夣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无视还卡在肩上的冰刃，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有什么东西滑进喉咙，刺激之下，韩灵肃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迸发出精亮，她向后退开，宋夣却依旧紧紧环着她的腰肢，热切的目光几乎要将她融化，仿佛是最后一次，他注视着她，眼神丝毫不愿挪开：
“你要活下去，不管是为了仇恨还是什么，都要活下去，那样的话…”
“我就会因为愧疚而死的。”
看着他遍身伤痕，韩灵肃的眼泪停都停不下来，她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捧住他的脸，抬起头，看着那张俊美绝伦的容颜，丹田处涌上一阵剧痛，那疼痛非比寻常，消蚀着她的真气和生命，将所有一切渐渐抽离…
实在太好了。他问陆子充索要的仙丹，原来是为她准备的。
“你刚刚服下的，是合天升玄丹。如此一来，无论谁都不能够继续操控你，你身体中埋藏的那些血线，也都会消解…原来我的无能，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够拯救你。”
宋夣尚且一无所知，他眷恋的目光从女孩脸上移开，转向她身后的黑衣人时，已经变得阴狠无比：
“请你退下，等我杀了他…”
韩灵肃口中突然喷出鲜血，血线从她身体各处蔓延，无奈这具肉体已经太过虚弱，甚至真气散尽，即便是鬼面门的宗主，也没有办法再次操控她起来战斗了！
看她颓然倒在自己怀中，宋夣第一次如此惊慌，他半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她，彷徨无措：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如此啊！为什么…为什么？！…”
“终于这一次…这一次，由我来保护你了。”
韩灵肃惨白的脸上浮起微笑，勉力抬起手，触碰他的脸颊：“对不起，我太无知、自不量力，才让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要小心，这世道会变，人心会变，你所熟知的一切…”
“灵姑娘！”
意识到她的记忆全都回来了，宋夣又惊又喜，紧紧抓住她的手：
“别说了！我救你出去，从今往后无论名门还是邪教，都与我们无关，你想去哪里，我都跟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就算我即无趣又古板，可是为了你，我一定会变，变得让你喜欢，让你高兴…！”
将他拉向自己，韩灵肃如法炮制，吻住了他的唇。
丝丝凉意从喉咙滑落，宋夣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只能察觉到唇际温软的触感，瞪大眼睛，看着怀中淡然微笑的少女：
“你…给我吃下了什么？”
“巧的是，我手中也有几颗合天升玄丹，不过是真是假，无从辨认…若是假的，我们死在一起，可好？”
看着她的眼睛，首徒粲然一笑，用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鬓，低头吻着她的额头：
“上至九天，下落黄泉，若你要我相随，我必寸步不离…”
“你对她做了什么？！”
鬼面门宗主终于打破了天蚕银丝的结界，洞真墟鏖战已经接近尾声，四宗十三派回天无力，剩下的，就是残酷无比的屠杀而已…他看到宋夣怀中奄奄一息的少女，突然暴怒，厉声咆哮道。
但此刻的宋夣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了，他眼中只有韩灵肃，而她的生命之花就在他腕中渐渐枯萎…终于，她明亮的眼睛失去了光泽，长出一口气，却再也不会呼吸了。
她死了。他却还活着。
“就连和你一起死的资格…我都没有吗？”
紧紧贴着她冰凉的脸颊，宋夣闭上双眼，一颗泪珠混着鲜血，慢慢滑下…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上长出了坚硬的鳞片，形体慢慢膨胀、生发，竟然幻化为巨大的四脚兽！
只见它足有铜鸢楼那般巨大，头似公牛，双角却似雄鹿分叉雄壮；躯干优美似马身，上面覆盖着无法损伤的坚硬鳞甲；强壮无比的四肢好似麒麟，蹄趾上生着尖锐的利爪，三两下就能将坚硬的岩石抓成粉末！
站在远处的陆子充看到这一幕，呆立原地，喃喃道：
“额哲鹿？！…不，这怎么可能…？！”
可无论眼见之物是真是假，那头体型巨大无鹏的额哲鹿立于天心台中央，发出可怕至极的咆哮声，从它眼中、口中迸发出青白色的高温烈焰，从脚下开始，席卷过洞真墟每一处角落！
烧尽、烧毁、焚烧殆尽…
这个让他绝望透顶的世间，全都随她而去好了，最好连同他自己一起，消失在冲天烈焰之中…
第189章 少女、茶壶和猫（）
席卷朢虚大陆的战火，整整燃烧了十五年。
自从先代人皇与一干侍卫死在冥灵门的动乱中，雍都朝廷马上将年仅两岁的皇子慕扶上龙椅，在名为鬼面门的修真门派帮助下，开始了对四宗十三派报复性的攻击！
谁也不知道，那鬼面门从何而来，它没有出处，也没有历史，凭借着血腥屠杀扶摇直上，数年内便将十三派半数收入囊中。雍都人皇的军队，掺杂着鬼面门法师与不死的尸人，他们身穿黑盔黑甲，如死亡黑雾般蔓延，笼罩了朢虚全境…
西山原远离雍都，是朢虚大陆最西端靠海的地方，这里战事稍缓，百姓们尚且还没有迫在眉睫的生死之忧，所以村镇生活一切照旧，只是增加了巡逻的壮丁，日夜戒备。
“我等俗人，现在倘若敢为修真者说话，马上就要人头落地的！”
邋遢的中年男子坐在路边上，一边抠脚，一边压低声音，对周围闲汉侃侃而谈：“幸亏西山原没有修真门派，一个都没有！所以咱们才能死里逃生！我在东边有亲戚，传话过来，说打过仗的地方，现如今已然十室九空，死的人啊…啧啧，尸体都堆成山了！”
“那算什么？！我还听说，人死了不算数，鬼面门有法术，能把死人变活了，但你就不再是你，只是个傀儡罢了，送到战场上，身子断成两截都不会死，依旧要起来战斗！”
一旁闲汉连忙插口道。
七月天，焦阳如火，这群人想象着尸人作战的可怕场景，只觉得如坠冰窟，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幸亏我们是俗人…想想四宗十三派残余的人…啧啧啧！”
“前几日官吏传信，说雍都再发旨意，若是有人敢窝藏、援助四宗十三派中人，即便是俗人，也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仙寰在上，人世都乱成这样了，那些上仙们怎么也不管管呢？…”
几个闲汉说到这，抬头看看万里无云的晴空，想象着他们无法看到的巨大仙寰，长吁短叹。
“…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都滚开！别耽搁老娘做生意！”
一盆凉水泼下来，几个闲汉一哄而散。
就见路边茶馆的老板娘双手叉腰，怒目圆瞪，冲着他们的背影骂道：
“本来就心烦，听你们碎嘴心更烦，有多远滚多远，再跑到我门前丧气，活扒了你的皮！…客官，里面请！今天有白娘娘开场子，五个铜板就能卜算吉凶，点壶茶还能免费送您一次！”
她转身见有人走进茶馆，肥胖的脸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笑容可掬的躬身迎客。
“白娘娘？”
来人乃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长相平庸，表情看上去有些呆滞，但是身材颀长，气质绝佳，虽然一身粗布长衫，还是与乡野村夫有本质的区别。
老板娘听他问话，连忙凑上前絮叨道：
“客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要说这白娘娘，在西山原可是很出名的！据说，她乃是山中妖精所生，天生天养，适逢乱世才出山现身，为世人占卜吉凶！您别不信，试试就知，不管您是问前程，还是姻缘，白娘娘都不会让您失望的！”
“真是世风愈下，如今连妖物都能够横行世上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提步走进茶馆中。
这小镇的茶馆没多大，一间土房而已，刚进门，就能看到角落里坐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她戴着幕篱，全身罩在白纱中，白衣白鞋，一尘不染，就那么静静坐着，膝盖上趴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猫。
虽然在她身上感觉不到恶臭的妖气，可此等情形，还是有几分诡异的。
“一壶香茶，请快些，我还要赶路呢。”
年轻人在桌边坐下，老板娘一边答应，一边麻利的泡茶去了。
前厅就剩下他和那白衣少女，沉默片刻，就听那女孩轻声说道：
“一壶茶，一副卦，客观想问什么，尽管开口。”
她是本地口音，稚气十足且语气柔媚，听上去大约十三四岁，一手抚摸着膝上小猫，那猫咪睡眼惺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