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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门比较近的病床上,躺着的长发女人,应该就是罗芳华。
她很瘦,连脸颊都凹陷了进去。
右手露在被子外面,针管正一滴滴的往下滴着营养液,借以维持她的生命。
白色的手背上,那青黑色的血管,异常的明显。
更明显的,却是她另外一只手上,因为长期输液,而留下的那些乌青的淤痕。
两张病床当中的椅子上,坐着两位六十左右的老人家。他们正小声的商量着,今晚谁在这里守夜。
他们的脸上只有疲惫却不见哀伤,神情面色都不是很差,衣服也干净整齐,尤其是那位清瘦的阿姨,一头干练的短发,一丝不乱。
他们身后的床上,一个穿着牛仔裤和卫衣的,肉乎乎的小男孩,正捏着玩具车,开开心心的玩着。
如果邻居大婶说的没错,这两位老人,应该是李牧的父母,那个小男孩,大概就是李牧的儿子了。
但是这气氛——总觉得不像。
我敲了敲门,微笑着,提着手里的水果篮走进去,说:“叔叔阿姨好,我们是李牧的同学,听说嫂子病了,过来探望她。”
阿姨抬头看着我们,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会儿,拉住准备站起来招呼我们的大叔。
她眼中精光一闪,不咸不淡的说:“李牧的同学?
二位,恐怕你们不知道,我的智商有140。
嗯,虽然不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我记忆力超群。
我的儿子儿媳,从小青梅竹马,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直都是同班同学。
他们所有的同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嗯,我的智商和记忆,清楚的告诉我,你们根本就不是我儿子的同学。
说吧,为什么骗人?”
……我去。
这位阿姨让我有谢耳朵的既视感!!甚至能脑补出,谢耳朵大喊着脑震天下,在客厅得瑟的画面!
天才不可怕,自恋成这样的天才,才是真可怕!
我尴尬的笑了笑,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拉着身后的水修,说:“阿姨应该没见过我们,我们不是一个系的。
我和我老公,跟他们一样,也是青梅竹马,所以,就对他们留心了一点。
有过,嗯,一面之缘。”
虽然我也觉得有点糊弄了,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拿着果篮过来看她儿媳,难道她还能把我给赶出去?!
她……能……
“你这个谎太扯了。”
阿姨不依不饶的说:“哪个系,什么系?既然只有一面之缘,你怎么会知道,我儿媳住院了?”
“艺,艺术系!”我看看窗台上放着的,画框里的手绘风景画,随口说。
“我儿子在理科高校,哪里来的艺术系,你果然在骗人了。”阿姨站了起来,而她身边的大叔,也没了刚刚的笑意。
一副,要跟我们打起来的架势。
呃……
我们来探病,他们的态度,实在是奇怪。
“叔叔阿姨。”水修笑着把我挡在身后,慢慢的都到他们面前。
伸手在他们眼前晃了晃,直接用法术,糊弄了他们的意识:“我们是李牧的高中同学,你现在记得了吗?”
我清楚的看到,他们面前的空气,晃了几下,接着,两位老人家木然的点点头,坐回了椅子上。
“医院里没什么好招待的,喝茶吗?”阿姨拿出纸杯和茶叶,准备给我们泡茶喝,又喊着自己的丈夫,去水房打开水。
“不用了阿姨,我们就是来看看芳华。”我跟她打着哈哈,挡着她的视线,方便水修,用灵力检查罗芳华。
知道她是植物人开始,我和水修就怀疑,李牧之所以会找术士,是因为她缺魂。
她变成植物人,和神经科半点关系都没有,是丢了魂了。
“丢丢。”水修在心里叫我,对我说:“她的灵魂,的确有残缺,咱们猜对了。”
我看着面前,跟我有说有笑的两位老人,刚进门时的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加的明显了。
这一家人,儿子死了,儿媳是个植物人。
只剩下四个老人,和一个小男孩。
可他们却一点儿都不悲伤,孩子小不懂事就算了,老人却也这么平静。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丢丢,问孩子,孩子不会撒谎。”水修用法术跟我说完这些话后,幻化出一个小结界,把我们和孩子,挡在了里面。
偷偷的,套着他的话。
孩子毕竟是孩子,三两句话后,就一脸坚定的告诉我们,他的爸爸没死。
不仅他的爸爸没有死,妈妈也很快就会醒来。
而当他的妈妈醒来的时候,爸爸就会回家。
他的爸爸,是出去救妈妈了,很快他们全家就能团聚了。
童言稚语,却是金口铄言。
我跟水修更加相信,这个李牧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缺魂的老婆。
龙爷应该答应了他,完成这个程序之后,会帮他救醒自己的罗芳华。
那么,他应该知道,到底龙爷搜集魂魄是为了什么。
也就是说,这件事的突破口,还真就在这个李牧的身上。
第二百四十二章兼职九科()
既然确定突破口在程序员李牧的身上,我和水修决定先回秦水湾。
回去联系一下刑队,问清楚李牧现在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探视他,从他嘴里问出点消息来。
离开c市前,我们给刑队发了短信。
直到半夜一点半,回到水鬼庙,他还是没有回复。
本来发短信,就是怕他在忙不能接电话。
但是没回复,估计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要处理吧。
既然这样,我和水修商量了一下,准备明天早上再联系一次,实在不行,就去找周胥问问。
九科虽然刑队最大,但应该还有其他,可以帮忙的人吧。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阳光穿越玻璃,从窗棂洒落在床前,照出空气里翻飞的灰尘。
咚——
咚咚——
从我头上传来一阵阵巨响,每声巨响,都伴随着更多的灰尘飘落。
我努力眨眨眼,确定那些灰尘,在快速的乱窜后,抓住身边已经坐起来的水修,贴在他身上,颤声说:“老公,房子要塌了吗?”
“有人敲门而已。”水修说着‘而已’,脸上的表情却很是不爽。
他满脸阴沉的表情,眉头紧蹙,鼻翼微微缩着,就连一直带着笑意的唇瓣,都抿了起来。
“我去看看。”他看着我,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容,从床边衣架上拿过驼色的大衣穿好,回头说:“你等会儿再出来。”
“好。”我看着他走出去,立刻溜下床,套上毛绒兔宝宝脱鞋,抓起风衣就跟着他往外跑。
院子里,是一脸笑意的周胥。
“你们应该安一个门铃。”周胥的眼睛,落在我的兔宝宝脱鞋上,戏谑的说:“我没有掌握好力度,抱歉了。”
“有事?”水修的表情,比刚刚的更难看。
“你们昨天不是说,有事要和刑天谈?他在我院子里。我也没你们的手机号或者企鹅号,嗯,只能跑一趟了。”
我看着周胥那张故意使坏后,露出奸笑的脸,恨不得把脚上的兔宝宝拖鞋脱掉,糊在他脸上。
妈蛋!
他没手机号?刑队有好么!
明明打个电话就可以,他来砸房子,什么意思!
吐槽归吐槽,我和水修梳洗好,换了衣服之后,还是赶忙,跑去了他家里。
秋天了。
他院墙上的那些花草,已经开始泛黄,进门的小路上,有薄薄的一层露水,院子里多了几棵红枫,配合着旁边金黄的银杏,满是秋天的繁华,一点儿不见萧索。
他带着我们进了客厅。
迎门是一副占了半面墙的水墨山水。
长条高几上,摆着几个青铜兽,大概是拿来守门的。
高几两侧是两排六个黄花梨太师椅,右手上座上正坐着眼圈发黑,一头乱发的刑队。
而他旁边的椅子上坐着的,那个捂着嘴打着哈欠的,正是小警察罗繁星。
他看见我,立刻就停止了打哈欠,一脸的激动。
我……去……
我赶忙抬头看自家老公,他脸上果然布满了乌云。
“丢丢姐,谢,谢谢你,你救了,救了我一命。”罗繁星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要握手似的,结结巴巴的,跟我道谢。
我干笑着,说:“救你的是大家,不是只有我。”
罗繁星的手还伸在我面前,坚持着说:“如果不是丢丢姐你发现我,我怎么能那么快就凝聚起来!”
“不客气。”
罗繁星的手,被水修紧紧握住。
我听着,好像是骨节发出的咯咯声,看着罗繁星渐渐变得苍白的脸,以及,嗯,他额头上的汗。
讪笑着,把水修的手拉开。
他是要把罗繁星的手捏断吗!我们是来求人的!
“真不客气,我老婆心地善良,猫猫狗狗也是会救的。”
我扶额。
他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是在骂人啊。
罗繁星听完,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结结巴巴的说:“还是谢谢,谢谢!”
“咳——”
刑队站到我们跟前,一副看够热闹的表情。
“你们想见李牧?”他布满精光的眼睛,在我们身上瞄了一会儿,悠哉地说:“可以是可以。
只是李牧是我们九科的要犯,这属于高度机密,外人去看,不大合适吧。”
我在心里想了一会儿,却觉得这话自相矛盾。
先说可以,再说是机密外人不能看……
不变应万变,我学着水修,微笑看着他,等他继续说。
“当然了,如果你们成为我九科人,那所有资料当然就随便看了,更不用说,只是探望某一个案件里的人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
这什么鬼?!
梁山招安吗?我们又不是土匪!
“刑队的意思,在下不明白。”水修笑着,把我往怀里一揽。
呃,我这才发现,小警察竟然,还是一脸热络的看着我。
这孩子……都说了不是我救的,不要用这样崇拜的目光看着我!我老公会吃醋的!!
“我们九科想招募二位为灵异专家,合同制,如若不妥,随时可以离开。”
刑队说完,点了一根烟,用力吸了好几口,给自己提神。
继续说:“虽然是兼职,但每个月的薪酬,和专职人员一样。
除了工资之外,九科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会给二位提供便利。当然,那些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了。
但是,二位获得的信息,需要共享给九科。”
咦……
我突然想到,自己在飞机上,想过的水修的身份证和宝宝户口的问题,九科那么多的修行者,他们的身份证,肯定是百十年换一次的。
这个便利,我肯定要!
何况每个月有额外的工资,为什么不赚?反正又肯定不是天天找我们。
于是,我们答应了,成为九科的兼职工。
商量好这件事后,刑队带着我们,前往省城九科所在地,去探视,被关在一台特殊电脑里的李牧。
车一路开到一座写字楼的下面,刑队带着我们进了电梯,直接上到顶层28楼。
电梯门打开,正对着电梯门的,是一整面墙的,黑色玻璃,上面用银漆写着:九禾斗股份有限公司。
我看着墙上的玻璃,却意外的发现,除了我、刑队和罗繁星,那个镜子似的黑玻璃,居然也照出了水修。
身为水鬼,水修没有影子,灯照不出,光打不到,平时镜子里,更是什么都没有。
但这一整面墙的黑玻璃上,竟然有水修,而且,他驼色的大衣上,垂着漆黑的长发。
我立刻回头看看短发的水修,再看看墙上的长发水修,嘴巴惊愕的张成了o形。
“这边走。”刑队指着右侧的双开玻璃门,到门口站住,双手张开,贴在门上,等了一会儿,那门跟融化了似的,消失不见。
“等探视完,你们也录个指纹,不然以后进不来。”
刑队带着我们,三绕两绕的,进入了一间小隔间里。
房间不大,四面墙都是双层玻璃,屋子当中,放着一台二十一寸的台式电脑,屏保上,一张符咒晃来晃去。
“他就在这里。”刑队说完,手在那张符咒上,画出一个形状。
我还没有看清他画了什么,屏幕砰一下,就亮了。
屏幕上满是雪花点,发出撕拉撕拉的声音,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不停的回响着,听的我浑身不舒服。
那些雪花点,一点点聚拢,忽闪着,变成一个个的字符。
再由字符,变成一个人头。
这些字符比之前在方阵里的时候更恶心了,像是很多的虫子,爬在一个人的脸上,从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往外冒。
看的我浑身发痒难受,忍不住拉住水修的手臂,把头扭到一边。
“没事的,换一个模式就行。”罗繁星从门口跑过来,在显示器前捣鼓了一会儿。
等他让开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灰色的人影。五官,看着比刚刚清楚的多了,甚至连神态都看的出来。
他讪笑着看着我,挠了挠脑袋,说:“队里很多人也看不习惯,大家就发明了这个模式。”
“谢谢。”水修的声音很是不爽,他一把把我揽到怀里,拉着我往前走,挡在我和小警察的中间。
“小罗,跟我出去办点事。”刑队拎着罗繁星的后领,把他给拽了出去。
但很快,他自己又走了进来,站在我们旁边,冲我们努努嘴,让我们开始问。
屏幕里的李牧,眼珠转来转去,却又是很不在乎的神态。
“李牧,我们已经去了c市,见到了罗芳华,她变成植物人,是因为她缺魂。”
这句话说完,李牧的眼珠不再转动,那张灰蒙蒙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又如何?”李牧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机械特有的,怪异腔调:“龙爷会救她,不需要你们操心。”
呃……
我们本来是准备,用罗芳华来攻破他的心理防线,让他说出,龙爷收集灵魂碎片的理由。
没想到,他软硬不吃,无论我们说什么,都坚称,只有龙爷,才能救他妻子。
甚至在,水修和刑队,都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后,仍旧是,油盐不进的状态。
所谓死忠,大概就是他这样。
经过一个下午的劝说、威胁、利诱,李牧还是不松口,到后来,干脆就从电脑里,发出刮玻璃一样的,疯狂的杂音,来驱赶我们。
声音实在难听,又实在是问不出来,我们只好退出了隔间。
第二百四十三章医院恶灵()
除了暂停询问,我们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
李牧对龙爷的信任,就像是铜墙铁壁,谁都打不进去。
录了指纹后,刑队自己开车,送我们回鬼山镇。
既然已经做了九科的兼职员工,刑队又刻意开车送我们。
我和水修,就把在c市见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的确很奇怪。”刑队右手轻轻敲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们,说:“李牧家人的态度,和他儿子的话,太过蹊跷。
这个李牧也不太正常,他太过坚持和肯定了。”
“对,好像被洗脑了一样。”我想起了,上大学的时候,去参加过的,某直销品牌宣传会。
那些人就和李牧一样,坚信自己的上家。无论怎么劝说,都执迷不悟。
“我怀疑……”刑队把车停在路边,锁上车窗后,解开安全带,扭过头对着我们两个,一脸严肃地说:“李牧口中的那个龙爷,不仅和他,更是和他全家人,都有交易。”
水修压根不回答,点了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刑队慢慢勾着嘴角,笑的脸皱的跟橘子皮似的,却还是藏不住,他眼底的算计:“秦水修,在那个程序里,我就看出,你对小罗啊,心存芥蒂。
但是咱们以后都是同事了,要经常相处的,这样可不行。
正好,这次的事情是个机会,让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这样吧,我跟小罗陪着你们,咱们一起去c市,蹲点李牧家人,看看,他们是否和龙爷的接头了。
秦丢丢,你说呢?你这么大方得体,充满知性的人,不会反对吧?”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
车里一时静寂。
只能听到发动机的声音,而车外的一切,却完全听不到。
我扭头看着水修。
他正瞪着刑队,含着春水的双眼这会儿结了一层薄冰,长长的睫毛遮住那一层冰,可寒意却还是透的出来。
他白玉似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左手食指的骨节,轻轻的动着,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跟发动机的声音一起,形成了,这个诡异场景里更诡异的背景音。
“我和丢丢一队,你们一队,我们守李牧父母,你们守罗芳华父母。”水修终于开口,打破寂静。
李牧的父母的生活再正常不过,去医院看罗芳华,带着孙子回家,和亲家轮流守夜。
但是,原本分头行动的计划,在第四天,被破坏了。
这天傍晚,两家老人竟然同时出现在医院。
甚至,似乎准备同时在医院过夜。
“秦哥。”小警察看到我们走过去,识趣的先和水修打招呼,然后才看着我:“丢丢姐。”
“今天肯定有事发生。”刑队一口气,把自己那根烟吸到烟蒂,狠狠的在面前的石头上碾灭。
接着,双手用力在脸上搓着,又用手指梳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他身上的驼色风衣,已经变成了深灰色,脚上的运动鞋,也粘着不少泥块。
浑身散发出一种,烟、饭、汗和消毒液混合在一起的,让人忍不住皱眉的味道。
比起刑队这幅邋遢的模样,小警察身上服帖整齐的衬衣、马甲、西装裤,以及根根分明的干净的短发,实在是整洁的多了。
“对方发现咱们了?”水修站在离刑队不远不近的地方,很刻意的,挡在我和小警察中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