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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螳螂妖都打不过,更不要说立春了
他思考了片刻,忽然凝神,撤掉了自己制造出来的结界,我们下子又回到了城市的喧嚣里
确切地说,是城市的嘈杂和混乱里
进来之前,城市的街道已经乱成了团糟,这会儿就显得更乱除了街道上的多车连续追尾事故以外,有好几栋楼也塌了这几栋楼经受住了血月之夜地震的考验,却没能躲过这次的劫难
我知道,这应该是刚刚我们在打斗的过程弄塌的现在,螳螂妖的尸体还躺在地上,正在点点地化作黑色的飞灰,向天空飘去,只是这些状况,普通人看不到罢了
古怪的是,那些楼房的倒塌,完全没有伤到周围的人,甚至楼里本身也是有人的,现在他们全都站在建筑的残垣之,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面面相觑
我也感觉有些难以置信——这应该就是6憬平结界的作用了,把这里的人和场所拆分成了两个空间,当这两个空间重新合并的时候,人们只能见到这样个结果,人身安全却并不会受到影响这看起来还真是相当奇妙
大概此时周围这些人的心情才是崩溃的,因为他们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个结果,而这个结果的出现,完全没有过程作为铺垫,就是前秒还正常地坐在自己的桌前,下秒就房倒屋塌,而自己正站在片瓦砾堆里的节奏
想必今天的事情,定会上新闻头条的吧
在人类世界的新闻,经常会出现些不能够用常理解释的事情,就像前段时间出现的血色月亮专家们试着用科学的原理去对它们予以解读,最终,没有谁能给出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笃信科学的人其实也就是笃信自身,觉得人类是万物的主宰,是世界规则的支配者所以,这世界上的切都应该是可以合理解释的,否则,直以来秉持的信念就会生根本性的动摇
当我可以看到世界的另付形态,知道这些古怪的事情生,其背后有着怎样的本源,内心就不由地多了很多的界限和畏惧所以有时候我想,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件好事情,毕竟规则原始的设定就是不让人类知晓这切或许,如果人类知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存在,会变得畏畏尾,创造力大幅衰减,成为种手脚被束缚的存在也说不定
所以世界上才会有了除妖师之类特殊的人类群体这小部分人继承了自古以来传承的使命,抱着充满牺牲精神的信条,守护人类的种族以及人类这个种族最好的特质
6憬平还是沉默他的目光在立春和我之间来回地转换,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并没有说出来我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才好我想了想,要么还是让他跟我起回无聊斋去,两个人细细地谈下,总好过这样略显尴尬地站在大马路上可是还没等我开口,6憬平忽然转身,径自走了
“喂,6憬平……”我赶忙喊他我知道他肯定听到了我的喊声,可是他连头都没有回
我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汇入了人流,转眼就被恐慌的人流吞没了
第一一二章 答案()
我的脑子很乱,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似乎变得不Щщш。。lā螳螂妖的身躯化为黑色的飞灰,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我背上的伤口已经合愈合,疼痛的感觉不见了,现在,连陆憬平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要不是大街上那些突然坍塌的建筑和我后背被彻底撕开的衣服在提示着一些什么,我真要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我所做的一个梦。
隔了好一阵子,我才缓过神来,情绪低落地说:“他就这样走了啊。”
立春之前并没有见过陆憬平,但是立春什么也没有问。我觉得,单是陆憬平是一个“除妖师”这件事情,就足以把我们关联在一起了,而我家里的情况,他是大致知道的。
尽管这一带乱了,我们两个还是往前走了一段,到花市去买了荷花,顺便给我买了一件新短袖衫。伤处已经确定没有大碍,所以立春也没有使用法术直接把我带回无聊斋。我们两个甚至没有坐车,而是肩并着肩,沿着大马路一路溜达了回去。
我一直在想,如果立春问,我是怎么能够吸取妖魔精魂的,这个问题我应该如何回答。因为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神秘人的事情,最好是不要让人知道才好,否则可能会引起很大的麻烦。但是,这个问题立春一直都没有问,却只是说:“世宁,你为什么这样心神不定呢?”
被他的话一提示,我吓了一跳——我是在心神不宁吗?
应该是的。刚刚一路上,我一直在低着头胡思乱想,所以连话都忘了说。本来,遇到这种事,心有余悸是很自然的,不过自从我身上的古怪特质暴露出来之后,他们判断我的标准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我就是在想,陆憬平——也就是刚刚那个人,我的堂哥——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我对立春坦然地说了实话。
“原来是你的堂哥啊,难怪。”立春说,“那也是一位捉妖师哦!”
我忽地一惊,捉妖师应该是妖的敌人吧,我常常会忘记立春他们是妖的这个事实。可是立春的话中,用了“一位”这样的言辞,竟然显得十分客气。
“呵呵,不用担心。”立春像是看出了我心中的顾虑,“我们一向不与捉妖师为敌。说起来,捉妖师的血缘,从根上说与我们还有一定的关系,所以有时候,捉妖师氏族也是我们保护的对象呢。”
我放下心来,可是又陷入了更大的疑惑——捉妖师的血缘与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可是长久以来,我已经习惯了他们的作风,也就没有追问。如果是有必要告诉我的事情,他们会主动说出来,否则,就算是我打听,也不见得能得到什么答案,就好像是,关于答案的东西,都应该是我自己去找出来才对。
而且,由此看来,妖的种族果然与人类有着巨大的不同,他们并没有那种强烈的种族意识。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与自己的同族对立,去帮助妖的敌人捉妖师,也并不会感觉这有什么不妥之处。
“今天的陆憬平,和平常不太一样……”我说,“我有一些不确定,不确定以前是不是弄错了一些事情。总觉得他今天并不是来捉妖的,也不知道他出现在这里,到底是因为什么……”
立春呵呵笑起来,说:“是啊,谁知道呢?可是不要着急,只要活着,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吧。”
“可我不一定能活到那一天啊……”我无奈地说。
他们当然会这样想了,因为他们有的是时间来,可是人类就不一样。所以,我们都希望事情会尽快地有个结果和答案。不是有那句话吗——“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呢?”
“世宁有没有想过,也许他是不放心你,特意到这里来看看你的呢?”
“这……应该不会吧……”
这个答案,我也想过了,可是这答案实在无法令我信服。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跟憬明、憬平他们玩不到一块去,此后干脆就互不往来,眼不见为净。就连我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担心过我,甚至还把无依无靠的我直接赶出了家门,之后,也再不曾和我联系过。
若说这样的他们今天竟会关心起我的死活,我怎么都无法相信。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忽然警觉了起来。
“上次我回家去,曾经在墓地和他们见过一面的,那一次,丽卿姐也在。他们,不会是来探听虚实,打算对丽卿姐不利的吧!”
说着,我自己也紧张了起来。之前连我体内的神秘人也曾经说过,其实丽卿一直处在危险之中,而这危险的来源是什么,又说不清楚。也或许,捉妖师的家族也会给丽卿带来危险也未可知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立春笑着摇了摇头。
“不要单凭看到的事情就草草得出结论,如果这样的话,或许有一天会后悔哦!”
“可是……”可是如果他们打算把丽卿当作消灭的对象怎么办呢?想到这一点,我就感觉自己为今天的猜忌而后悔。
“没关系,除妖师家族无法对我们形成威胁,除了每一代最特别的那一个。”
每一个时代只能出现一个的特殊存在,神秘人的话不知怎的出现在记忆里。难道这指的就是我吗?
我当然不会成为丽卿的敌人了。
“世宁,”立春忽然打开了话匣子,“有一次,我也曾经误会过别人呢。在我最大的危机面前,曾以为他是来落井下石的,因为我们之前并无交集,名头相当,彼此对立。我当时已经受伤了,只好用了偷袭的方法,拼上全部的力量,与他两败俱伤。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受了别人之托来帮我的。”
“啊?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两个一直拼到精疲力竭,才险险战胜了来袭的敌人,活了下来。本来有他的帮助,可以轻而易举地战胜敌人的,可就是因为我内心的猜忌,致使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差点连累他也死了。之后在一起的这么久,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欠了他的情。”
“之后在一起这么久……难道说……”
“呵呵,是立秋哦。”立春抿嘴微笑道。
听了他的话,我就猜到那应该是无聊斋中的某人,果然是立秋。
虽然立春和立秋的性格截然不同,尤其是立秋的身上带着点因为过于理性而造成的寡淡和冷漠,以至于看不出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可是,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许久以来,大家意见相左的时候也是有的,但立春永远无条件地着立秋,从不与他产生分歧。
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
第一一三章 做贼()
回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正Щщш。。lā
打开电视,新闻果然正在播报街上发生的怪事情,许多专家都在畅谈自己的看法,走的甚至因为观点不合而言辞变得十分激烈。我看了觉得有趣,因为现在才真正感觉,有时候人们眼中的真实和正义不过是因为自己所知有限。如果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下去,不要以一览众山小的态度自居,大概更容易接近真相吧?
其实,那些真正博学的人,反倒十分谦虚,觉得自己在深不可测的自然面前就是一个无知的孩童。真正广博的人,往往低调而平和,懂得三人行必有吾师的道理。那种内敛的智慧之光,反倒为他们赢来更多的敬重和声誉。
好好地洗了个澡,吃了点零食,又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疲惫的感觉竟然一扫而空,连困倦都没有。其实刚刚我是受了重伤的,可是很神奇,此刻连半点不适都没有了,就好像那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我曾对着浴室的镜子转过身去,观察自己的后背。后背的皮肤是光滑而平坦的,连一丝疤痕都没有。
虽然那个神秘人并没有出声,可是我知道这是他。他用不知什么样的方法,使我获得了利用精魂修复机体的可能性。
他的存在确实使我的身体发生了许多变化,比如,在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做到不饿不困。正常情况下,我的身体与普通人类一样遵循生物钟的要求,一日三餐,睡眠六至八小时,可是,如果出现什么状况使我的作息不能正常的时候,体内的那道神秘的白光就会自动地出现,循环几次之后,饥饿与疲惫的感觉就会消失不见。
这大概就是他对我进行的沉默的吧。而且,与神秘人相关联的这道白光,在我开始了猎杀妖与怪的行动之后渐渐变得越来越明亮了。
结果,明明今天是节气芒种和龙生日的,却变成了我在无聊斋度过的最最平淡的一天。
我们回来的时候,立春简单地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丽卿凑近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就完全意了,连问都没问一句。大概以她的眼力,我的状态有没有受到损害,应该是一下就能看穿吧。
她喜孜孜地从我手里接过了荷花花束,开心地说了一句“谢谢世宁”,转身就像欢快的小鸟一般哼着歌跑掉了。
我傻了一会,就回去洗澡休整,但是当我把一切都收拾好的时候,才发现丽卿已经一个人跑掉,店里了。
外头,立冬正在莳弄他的花草蔬菜。
“立冬哥,丽卿姐呢?”我问。
我心里有些着急,迫切地想知道她到哪里去了,今天还回不回来。要是她不回来了,我与那家伙的约定可怎么办呢?
“老板啊,应该是去大雪山了吧!”立冬的双手灵活地修整着植物的侧枝,忙得连头都来不及抬起,“每年龙生日,老板都是一个人带上一束荷花去大雪山哦,今天不会回来了。也许,会在那里住上几天也未可知哦!”
我呆呆地望着院里那一大蓬长得郁郁葱葱的蔬菜,发起呆来。
芒种前后,立冬也变得格外忙碌。这个时节,也正是农人最忙的时候吧?有人说“芒种”,其实就是“忙种”,忙着种田的意思,也有人说,这个时节,生芒的麦子熟了可以收,而稻过了此时不可种,所以合并起来又称“芒种”。总之,但凡是种植了什么的,这个时候往往都会像立冬一样,忙到直不起腰。
现在已经开始高温梅雨,而立冬在院里种了不少西红柿。西红柿是一种很容易成活的植物,就算是掰下一枝茎来扦插,也能够生根成活。可是同时,它又非常脆弱,很怕雨季,被雨一淋,就会落花落果,最终导致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这些天立冬还在忙着给西红柿搭雨棚。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后院,种植起来也有这么多的活计,要是真正的农庄,该是怎样一番忙碌的场景呢?
应该是不知多少年之前的一个“龙生日”,那一天发生了一些什么吧?
我想起了曾经的梦境,在梦里,那两个人都是如此的喜爱人类。那么,在这个夏季最为忙碌的时节,会发生一切什么呢?与荷花有关系吗?与芒种时古代流行的风雅活动“送花神”有关系吗?与大雪山有关系吗?甚至是,这一天是如何被命名为“龙生日”的呢?
这些都已经变成不可解的谜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是——丽卿今天看上去很高兴。
当她看上去很开心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也会感觉很晴朗。
不过现在我面临的问题是,那件物品,该怎么办呢?
跟她要是不可能了,只有想别的办法。而且,我还得判断出,哪一样东西是她今天一定亲手碰过的。
我觉得我应该记住今天,因为今天,我生平第一次做了“贼”。
我偷偷地潜进丽卿的房间,这对于我们大家来说原本就是“禁地”,可是今天,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因为是“禁地”,所以她根本连门都没有锁,这让我更加的心里有愧。
我拿出来的,是一支玫红色的唇膏,它就放在妆台的正中。我把它打开看了看,正是刚才见面时看到的她的嘴唇的颜色。
这种颜色非常美,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我灰溜溜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把唇膏藏在抽屉里,然后缩进被窝,感觉脸上发烧。
躺了一阵子,想到今天发生的种种,心终于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其实,总觉得这一天并不能结束,我还有一些什么事情没有做。
我拿起,从通讯录里找出了那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名字——“陆憬平”。
思虑再三,我按动按键,编写了一条短信息。
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血月还会出现,务必留心。”
咬咬牙,一按发送键,把信息发了出去。
谷雨的血月之夜,这里遭受了惨重的灾害,但我的家乡并没有。可见,血月之下,天灾的袭击是随机的,不一定会出现在哪个城市,所以,还是多加小心,时刻准备着才好。
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侧面提醒了堂弟陆家兴,但是从家兴的话里看,他完全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而且,那之后不久,他们就被提早了行程,早早地送到国外去了。
现在想来,我忽然有些疑心,家兴他们在这种事候被迫出国,会不会与降临于世界上的大灾难有关呢?
他们去的地方,会不会是相对安全的地方呢?
家兴的身上是有怪的,他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在我们的家族之中,也有异常血脉者和普通血脉者两个分支,那些生来就是普通人的,他们并不知道家族的特异之处,就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
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是正常的人类,在这个家里反倒有了一种被排斥的感觉吧,就像原来的我一样。
可是现在的我,渐渐地对那个家的生活有了一点点的理解。憬平刚刚的所为和他对我说过的话全都历历在目,所以,现在的我也希望他们可以平安。
隔了好一阵子,叮地响了一声。
陆憬平给我回复了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
“啰嗦。”
第一一四章 梅雨()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
这个小城位于华夏南北交界的位置,临着一条大江,到了夏天,空气暑热而潮湿。六月是梅雨季,常常十几天不见太阳。我的家乡偏北,所以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经历梅雨,感觉全身黏黏的很不习惯。没有太阳的话,衣服都晒不干,所以有时还会觉得换洗的衣服不够穿。
湿度过大的空气让我这自幼习惯了干爽的肺部产生了不适的反应,出现了支气管炎症状,咳个不止。这一次,体内的奇异力量却根本没有站出来对我进行疗愈,似乎是看不上这小小的病症,觉得不必劳动它大驾似的。所以,我就像得了痨病一样,总也忍不住地咳嗽。
按照中医的说法,肺经运行的时间是在半夜,所以人如果肺部不适,常常会在半夜咳得睡不着觉。以前我还觉得这些说法实在太悬,不足以相信,直到现在我真的天天在半夜咳醒,才深刻地懂得了从老祖宗那里传承下来的真的都是宝贝。
人类的生命很短暂,可是作为一个整体,代代传承的人类,却并没有那么脆弱,相反的,那是一种十分奇异的力量。
不过忽然拥有了异常能力的我,在普通支气管炎的袭击之下,依然彻底体现出了作为人类的衰弱和渺小。
临近夏至,已经是盛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