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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奇怪了,”李永生怪怪地看他一眼,“莫非你以为,郑王会为了阻止我们追查邪教妖人,真的跟雷谷拉开架势打一场?”
高真人顿时语塞,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这一点,只不过不想承认罢了。
眼见蒙哄不住对方,他咬牙切齿地发话,“阁下莫要得意太早,我大营三万多将士齐心协力,挡住十万人的攻击,却也不难。”
“这个我信,”李永生笑着点点头,然后面色一整,似笑非笑地发话,“我就是有点奇怪,那五千永乐新兵,也算在防守力量里吗?”
高真人的脸,刷地就黑了下来——那五千人哪儿能算防守力量?正经是还要消耗防守力量去看管,而且就算在战斗中,也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否则一旦弄个里应外合……
李永生见他不说话,也懒得理会,自顾自又去监督别人查找大营了。
不多时,高阳扁又找了过来,一脸的坚毅,“我们如何做,你就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李永生根本都不看他一眼,“我压根儿也没弄死你们的打算,这个罪名太大了,我现在正做的事情,是追查邪教妖人。”
高阳扁也知道这厮说话太绕,索性直接发问,“你们打算何时检查老军营?”
李永生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要看人手情况了,永乐若是能再来两万人,就足够强行检查老军营了……当然,你们可以抗拒。”
高阳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希望这次你没有骗我。”
李永生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我这人从来不骗人的!”
当天晚上子夜时分,又有一万永乐人抵达了,跟他们一同到来的,还有八千桐河人。
第九百七十二章 压力山大()
迄今为止,驻地里就有两万永乐义军了,还没有赶到的一万人,则是在扫荡各个乡镇的驻军,解救当地的黎庶。
像跟着永乐义军来的八千人,就是那几个乡镇被打下来之后,当地的黎庶获得了自由,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其中竟然还有几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些老人的子孙,在箫阳大营的屠杀中死掉了,他们此番赶过来,只是为了呐喊助威。
见到永乐又来了一万人,大家纷纷猜测了起来,他们什么时候能凑够三万人。
不过永乐义军表示,可能短期内不会大量永乐人来了——我们那些同乡,需要将周边的乡镇全部清理一下。
桐河人听得就又有点不高兴,我们的县的事,凭啥你们外人来清理?
然而永乐人说了,乡镇的守军,很多时候会抓大批当地妇孺,囚禁在驻地里,一旦遭遇攻击,会将这些人当作挡箭牌,然后借机跑路。
所以,在他们看来,桐河本地人,不宜大批量参与攻打本地的乡镇的任务。
类似情况,在李永生扫荡永乐时就没有出现过,这不是观风使的面子大,而是当时永乐县和驻军的关系,远远没有现在桐河县这么糟糕。
桐河人听了这些话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驻军,可是除了骂人,他们也不能做得更多。
不过很快地,类似遭遇就落到了永乐人头上。
高阳扁离开之后,就再没有回来,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老军营里来了两名士兵,都是永乐籍的新兵。
他俩告诉李永生,五千永乐新兵已经全部被打入敢死队,若是大营遭受攻击,他们会站在第一道防线上,跟进攻者殊死搏杀,而他们的身后就是执法队。
很显然,老军营的赵统领试图用这种方式,阻止永乐义军的进攻。
永乐人气得破口大骂,这只是内战,不是国战,对方竟然罔顾良知,使出如此恶毒的手段,真的是丧心病狂。
李永生不是很生气——此刻的他,已经不太会愤怒了。
他只是挑了两名新兵带话回去:你们尽管安排永乐兵到第一线,待我们打破老军营,所有的军官格杀勿论,并且那些军官的家属,也会遭到追责。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们敢不讲究,我就敢更不讲究,恶意阻拦追查邪教妖人,本来就是诛全族的大罪,看来道宫这几十年与人为善,反倒是被人看成是可欺了!”
因为受到这个消息的影响,两大股义军势力当晚就开始整军,第二天卯初时分,用过早饭之后,四万桐河人和一万永乐人组成的义军,前去包围老军营。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义军的人数还不到对方的两倍,所以形成包围圈有点单薄,对方若是拼命突围的话,很容易凿穿包围圈。
然而,就算凿穿包围圈,能跑掉的也就是少数人,整个老军营里,战马不到四千匹,挽马倒是有一些,但是挽马实在不是逃跑的最佳选择,胆子小不说,速度也慢,只有力气大一点。
李永生甚至估算过,对方凿穿包围逃跑的话,最终能跑出去的,没准都到不了两千人。
当然,这个数量的话,基本能保证中高层军官逃生了。
简而言之一句话,他是不怕对方逃跑的——就算此刻逃得了,试着四下看去,桐河县里,也遍地是仇家。
什么?能有多少人可以安全出了桐河?抱歉,李永生给不出答案。
老军营这边也非常警觉,看到源源不断的人马开了过来,军士马上汇报了上官,不多时,赵统领和高统领就出现在了寨墙上。
老军营的营寨,修得比箫阳东大营还结实。
寨墙五尺以下,全部是大青石垒成的,再往上才是厚厚的木墙,一排排起码碗口粗的原木,横竖相间用铁丝捆在一起,同时还有榫嵌和大号铆钉,将寨墙修得固若金汤。
高阳扁站在寨墙上,在人群中找到了李永生,然后黑着脸大喊,“这样就要进攻了?李大师最好息怒,莫要导致生灵涂炭,耗费了来之不易的功德。”
他都开口说功德了,显然并不把李某人当作某个郡教化房的官吏了——这也正常,博灵郡教化房的教化长,也不过是高阶司修,李大师可是真人来的。
然而他这话,也算点明了身份,只有道宫的人才会讲功德,哪怕那些隐世家族的灵修,都未必会在意。
李永生却是从话里,听出了怯意,他冷冷一笑,“你们只管将永乐人放上来,看我雷谷怕是不怕,不过难听话我也撂在这里……”
“只要有一个永乐人上了墙头,在场的所有军官,不管你们逃得了逃不了,全部族诛……包括伍长在内,谁若是不信,尽管试一试道宫的手段。”
在场的军官闻言,齐齐噤声,伍长也算官吗?一个什长都能管两个伍长。
赵统领、高统领等高级官员,早就收到了雷谷的警告,但是很多中下层军官,还真不知道这个说法,尤其是那些众多的伍长和什长。
哪怕老军营只有三万的军士,起码也有六千个伍长,三千个什长。
李永生当场叫破自己的底牌,就是不给对方心存侥幸瞒天过海的机会。
赵统领和高统领对视一眼,再四下看一看,触目所及,都是面色苍白的中下层军官。
赵统领随手冲一个都头指一下,冷着脸发话,“你这脸色……可是怕了?”
他平日里没有太多的主见,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整个大营的统领,言语中自有一番威严。
那都头闻言吓了一大跳,愣了一愣之后,才战战兢兢地回答,“怕倒是不怕,左右不过是一死,可虑的是会连累家人……统领,恕我愚昧,有一事不明。”
赵统领轻叹一声,半天才发话,“你说吧。”
其实,他已经想到,对方想问什么了。
果不其然,那都头就是这么问的,“追查邪教妖人,这是应该的啊……咱们为什么阻拦?”
“大胆!”有人厉喝一声,却是一个指挥使,此人神色肃穆,沉着脸发话,“就算有邪教妖人,也该咱们自己查,再说了……他们说有就有?是谁在给你发粮饷?”
这世道,总有人搞不清状况,不是当事人笨,而是立场使然,这是没有办法选择的,除非是想做那背主之臣。
都头叹口气,“请恕我直言,原本我们是可以好好配合雷谷的,何至于到了这一步?”
“你真是活腻了,”那指挥使手按刀柄,狞笑着走上前一步,“大战之前动摇军心,当诛!”
这个罪名杀人,真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那都头却不后退,就这么死死地盯着对方,没有半点畏惧之色。
“好了,”赵统领见状,轻哼一声,然后看向都头,“我知道你素来勇武,不是不战而怯之人,可是你要想一想,咱们配合的结果是什么?是三万新兵,现在还被雷谷羁押着。”
他身边的高阳扁无语看天,此刻他根本懒得辩解。
“他羁押又如何?”那名都头看起来很是有点义愤填膺,“待调查清楚,倒不信他不肯放人,天下事,终究逃不过个理字,”
按着刀的指挥使不屑地哼一声,“雷谷若是肯讲理,至于羁押咱们的兵吗?”
“你这个心态有问题,”高阳扁终于忍不住出声,“若是咱们一开始就好好配合,何至于走到眼下这一步?”
“一开始没有好好配合吗?”指挥使斜睥着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他看不起这个软蛋,怕那高统领是真人,“依高统领之见,那三万新兵不是咱们送出去的,而是他们俘虏的?”
白痴!高阳扁瞪他一眼,眼中满是无奈,“我说的是稽查队的事情,一开始咱们就错了。”
赵统领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只能冷哼一声,“阳扁老弟,听你这意思,是在指责王爷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高阳扁面无表情地发话,“其实王府混进来两个揶教妖人,并不是多大的事情,解释清楚就好了,怎奈……唉!”
他说自己没有别的意思,但是事实上,还就是在指责郑王应对失当。
反正对面的义军已经开始围城了,一场战斗在所难免,而他十有八九要遭殃了,哪怕逃出去,都没好果子吃——武力抗拒别人追查邪教妖人,只是这一个罪名,就够族诛他全家了。
没错,他看得很清楚,就算不把永乐兵摆到寨墙上,只说这个罪名,营里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倒霉——雷谷做事,虽然是自命讲究,但也绝对是斤斤计较之辈。
高阳扁很了解李永生了,所以,当赵统领决定要抵抗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知道自己必死,还不能反抗,那么,说两句怪话算多大事?
那个都头见他连这话都说了,马上出声发话,“高统领,现在配合……应该还来得及。”
来得及?高阳扁看一眼赵统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却是没有做声。
“还来得及吗?”有人轻声嘀咕一句,不是别人,正是大营一把手赵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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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三章 敢斗将否?()
赵统领问出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高阳扁。
事实上,他没有看任何人,他的双眼茫然地看着军营外,这句话,更像是他在喃喃自语。
那指挥使听到这话,却是吓了一大跳,“统领,您不会也……”
赵统领并不回答他,而是侧头看向了高阳扁,“阳扁老弟,还来得及吗?”
高真人沉吟一下,苦笑着缓缓摇头,“已经有点晚了,李永生那厮,报复心比较强……”
“若咱们能早早地答应,就会体面很多,现在嘛,就算配合也是城下之盟,他想要为难咱们,也很简单,多检查上三五个月……这种手段需要人教吗?”
赵统领嘿然不语,良久才叹口气,“阳扁老弟,你觉得咱们能坚持多久?一个月?”
“够呛,”高真人摇摇头,“李永生此人,你我都琢磨过,比较爱惜兵力,一旦战事胶着,雷谷派来大批好手的话……相较而言,桐河和永乐这点义军,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赵统领微微摇头,“雷谷的敌手也不少,荆王牵扯了他们很大的精力,前些日子他们又派出人去会稽作战,能抽出人手顾及这里吗?王爷还想援助咱们呢,被朝廷兵马牵制住了。”
“雷谷跟朝廷,根本是两回事,”高阳扁非常干脆地回答,“除了雷谷,他们没有必守之地,所以,就算赵欣欣的酒家遭遇刁难,李永生依旧可以率领群雄,纵横柔然。”
赵统领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纵横柔然……听你这措辞,似乎是很欣赏李永生?”
高阳扁犹豫一下,还是很干脆地点点头,都这时候了,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能纵横异域,是我们军人梦寐以求的荣耀……当然,这小子的滑头,我是极不喜欢的。”
赵统领闻言,重重地叹口气,“唉,遭遇到能让对手都欣赏的敌人,不甘心啊……我本来是想,异日能领军征战异域,重新夺回我们这一支的荣耀。”
“这真是……咝,”高阳扁说到一半,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也瞪得老大,“统领您这是?”
“配合吧,”赵统领颓然地一摆手,语气虽然轻松,却是难得的坚定……
李永生指挥人将老军营围了,开始调整兵力,然后做一些训练,并未急着攻城。
兵力布置的重点是南门和西门,东门北门兵力弱一些,但是东门那里,他在忙着布阵,也就是说,只留了北门一条路,让老军营的官兵突围。
他正在布阵之际,军营的东门打开了,九匹骏马疾驰而出,正是高统领和他的八个女侍卫。
其他人想上前拦截,李永生一摆手,“不用了,看他想做什么。”
高阳扁策马来到李永生面前十余丈远,飞身跳下马来,硬邦邦地发话,“我们可以配合。”
他的语气生硬,态度也很不友善,甚至连个称谓都没有,李永生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一笑,“我就奇怪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高真人的语气,依旧很不礼貌,“身为军人,没有谁喜欢不战而降。”
李永生闻言,也是冷冷一笑,“真是可笑,我就不说你们的编制问题了……只说这残民以逞之辈,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军人?”
“好了,我知道嘴皮子不如你,”高真人很痛快地认输,“我们愿意配合了,愿意签订城下之盟,有什么条件,你随便开好了,我们都认了。”
要不说他本质上还是个军人,就连前来妥协,语气都是硬邦邦的,还夹带着些许嘲讽技能,丝毫不掩饰他的脾气和态度。
可是李永生从来不惯这些毛病的,他冷笑一声,“真的我开什么条件,你们都认?”
“当然……当然不能太过分,”高阳扁硬着头皮回答,“而且,我也有条件……”
李永生其实没有什么过分的条件,他的想法就是拖,将大营里那些军士带出营,挨个检查之后,再进入老军营彻底地搜查,这期间就需要不短的时间。
然后,他就可以拖着不放人——别强调官府的拖延技巧有多高,只要愿意突破下限,民间的拖延水平,只会比官府强。
毕竟官府是负责管理国家的,要考虑面子和形象,是强调规则和秩序的,没了这些,会动摇统治的基石,所以不能无限制地突破底线。
但是搁给民间,哪里会讲这个?
李永生将具体交给祭强,祭强又召人来商量,结果桐河人拍胸脯表示:拖着不放这些人回去?简直太简单了,多了不说,三五年之内,我们有的是招数!
所以高真人在意的配合条件,对观风使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事,条件开得过分一点,还是收敛一点,与大局是无关的。
不过,高统领提出的条件,倒是让李永生感觉有点意思:赵统领表示,我们愿意配合你们,但是身为军人,有些荣誉我们必须维护。
不管大家再怎么认为,不能掩饰一个事实:对桐河大营的军队来说,这样的配合,是城下之盟,是军人的耻辱。
赵统领也不说自家带的兵,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官兵,他只强调一点,身为主官,就这么把兵交给你检查,是我的耻辱!
军人的耻辱,当然是要用鲜血来洗刷的,所以他提出:雷谷可敢跟我斗将?
斗将是两军作战时,非常古老的仪式了,最早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战法。
老军营里一共三名真人,除了赵统领和高副统领,还有一名来自郑王府的供奉,这名供奉负责管理的是执法队,但他本身不在军人序列,可以算是郑王府的督军兼高级打手。
赵统领提的要求是:你们有三名真人,我们也有三人,咱们配对厮杀,如果我们输了,那就算了,若是我们赢了,赢一场就带走一千兵。
当然,这些兵肯定也要经过甄别的,区别只在于,这些被带走的兵被检查之后,就可以直接离开——肯定不能再回老军营了。
事实上,大家都已经意识到,李永生检查了士兵和大营之后,不会轻易罢休。
不得不说,赵统领为了挽回面子,也是相当拼了,一军的主帅甚至赤膊上阵。
祭强觉得这个建议,有些不公平,“凭什么你们输了之后,没有任何的付出,而我们输了,就要让你们带走士兵呢?”
高阳扁冷着脸回答,“我们是为了军人的荣誉而拼命的,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当场将我们格杀,我们却肯定不可能格杀你们……这样的差别还不够吗?”
斗将可以是不死不休,也可以点到为止,按眼下的形势,老军营一方就算赢了,也不可能对雷谷的对手下死手,但是雷谷完全没有类似的忌讳。
祭强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李永生一摆手,淡淡地发话,“行,这次我们准了,看在你们还知道一点廉耻的份上……祭真人,咱们要强调一下榜样的力量,桐河大营两次愿意配合,咱们也没必要计较太多。”
高阳扁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多少好看了一点,“既然是这样,那怎么就说定了?”
“可以,”李永生微微颔首,“你们若是不放心,可以找人来做见证。”
高阳扁深深地看他一眼,“不用了,李大师虽然喜欢玩弄一些小花招,但是这种承诺,我还是信得过的。”
李永生扬一扬眉毛,无所谓地笑一笑,“看来你对我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