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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解,盼语诧异的睨了太后一眼。
“先帝的血滴子在哀家手上之事,一点不假。你不是也已经告诉了慧贵妃么?你们联手欺瞒哀家,险些就要成功了。可惜啊,哀家虽然病着,可病中一点也不糊涂。血滴子在暗中监视,发觉慧贵妃已经有所筹谋。”说到这里,太后欢欣一笑。“有所筹谋就好,哀家就是怕没有筹谋。”
心里大叫一声不好,盼语惊惶,连手上的春兰掉落也未曾发觉。“太后是利用臣妾,误传消息出去,引得和亲王不轨而动。让皇上误会皇后娘娘,甚至牵累到和亲王与裕贵太妃……”
“哀家杀人,娴妃你便是刽子手。你可别忘了,这话是你传给慧贵妃,而慧贵妃又传给了弘昼。弘昼有多冲动冒失,哀家比你清楚。倘若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皇上疑心有多重,哀家依然比你们清楚。到时候,岂会需要哀家的血滴子动手呢。皇后早已经背负上不忠不贞的罪名,被囚禁在长春宫等死了。”太后只觉得痛快至极,笑意越发的鬼祟。
盼语却脸色惨白,好似整颗心都不受控制了一样。“你……太后你怎么能……皇后与和亲王是清清白白的。太后若是不喜欢臣妾,只管惩治了便是,何故要用这样毒辣的手段,利用臣妾,利用慧贵妃。”
“手段毒辣?”太后阴戾而笑:“当年你连同莫如玉,将三阿哥永璋中毒的事情推给已经去了富察氏,使其死后还有蒙受不白之冤。然后愉嫔中毒之事,也是你随随便找人顶了,就这么应付过去的。你的手段就不算毒辣么?或者说,这后宫里有谁是没有耍过手段与心机的。”
眼角眉梢皆是喜色,太后抚弄着身上的暗赭色旗装慢慢的笑出来。“即便你与皇后真正能做到彼此互信,敞开心扉。可倘若她知晓是你引了和亲王来,是你揭穿了她昔年的丑事,试问她会信你不想取而代之,稳坐皇后的宝座么?你到底是害了她,你到底是替哀家杀了她。?皇后死了,哀家连同前朝的势力捧你为后,待你真的坐稳了皇后的位置,哀家再在这个时候让人将此事添油加醋的说给皇上听。
说你才是罪魁祸首,你为了皇后的宝座,处心积虑的陷害皇后不忠不贞,你为了皇后的宝座不惜让皇室蒙羞,你为了皇后的宝座,亲手杀死的与皇上鹣鲽情深,恩爱逾常的皇后。你猜,娴妃你快来猜一猜,皇上会怎么对待你?是亲手杀了你,还是废黜你去冷宫,让你一辈子都不见天日。”
抿唇而笑,太后早已经将娴妃算计在其中了。“哀家不是软弱无力,知会佯装笑面的慧贵妃。哀家要一个人投诚,必然要断掉她所有的后路。自然,你可以不听哀家的话,你可以大义凛然,你更可以知恩图报,可是娴妃啊,皇后或许会信你,可皇上不会。
纵然哀家的戏做的这样好,还不是遭了皇上的算计,更何况是你,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你。一边是皇后的宝座与你和皇上的情分,一边是皇后的救命之恩和死无葬身之地。怎么去选,只由你自己的心。”
盼语有些哭笑不得,她没有算计到太后暗杀皇后,不光是为了试探她是否忠心,反而这算计根本是**裸冲着她来的。如此,她还能怎样呢?是对皇后坦言相告,因为自己的无知而毁了她母仪天下的清誉。还是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顺从的由着太后恣意而行。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臣妾现在才明白,为何皇后当日,几番不肯的劝说臣妾,不要犯险。不要为了她犯险。可惜臣妾自诩睿智,自诩缜密,还当与虎谋皮之间,能捞到好处为皇后保驾护航。哪知适得其反。”盼语不是没有骨气的人,可太后的话一点也没错。
暂且不说皇后会不会相信自己,若是皇上知道,是她让和亲王入宫救皇后的,那她与皇上的情分便再也没有了。没有了皇上的爱于怜,盼语不知道她能为了什么而活着。心里隐隐作痛,却也有些按耐不住了,她甚至想到了,与太后同归于尽。
看得出娴妃眼中腾起的恨意与杀意,太后非但没有心慌,反而平和一笑。“皇上之所以没有继续对哀家用毒,还命曹秦川一定要治好哀家的病,不是因为哀家与皇上血脉相连,母子情深。这一点不用哀家多说娴妃心里也有数。那么皇上到底为何要留下哀家一名,娴妃可有知情?”
“皇上这么做,一定有皇上的原因。盼语蠢笨,如何敢猜测圣意。自然不知道原因。”
“哼,那哀家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太后凛眉而笑:“哀家囚禁了皇上嫡亲的额娘,皇上要一命还一命。实不相瞒,若是哀家死了,那一位也要陪葬。”
“你这毒妇……你好狠心……”盼语没有料到,太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面前的这个容貌依然姣好,只是略微苍老的堂堂太后,骨子里到底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啊。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能如此险恶。
“哀家累了,若你不预备动手,便退下吧。或许你有法子阻止和亲王入宫呢?”太后轻缓一笑,便再不理会娴妃。
…,
第四百三十六章 :杏花含露团香雪
一连几日都怏怏的,其其格丝毫没有感觉到春日的生机,倒像是冬天还没走似的,从头到脚都冷意盎然。太后病重,她开始就想去瞧一瞧,谁知道这一拖,便拖到了慈宁宫宫门锁闭,除了皇上皇后与娴妃,便就只有迁入慈宁宫偏居的纯妃能见着了。
其其格倒是真真儿的为难了,她是明着去不行,暗着去更不行,既庆幸又惆怅。
庆幸的是,没有太后的指挥与摆布,她不必如同一只斗鸡一样,天天呛起高高的翎毛,时刻准备着与谁唇枪舌剑,鱼死网破。惆怅的是,太后这一病,怕是再也没有人能给自己撑腰了,出身高贵如何,到底她不得皇上的宠爱。怕将来若是连累永琪也不得皇阿玛疼惜,岂非真是对不起自己好不容才有的这个孩子了。
一想到永琪,其其格心里就暖暖的。这一股融融的暖意,仿佛能融化心底的坚冰,让她心,也让日子有了盼头。“灵澜,你还在磨蹭什么呢,本宫要带去阿哥所给永琪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么?”
皇后的恩旨,允许她与嘉妃半个月去阿哥所探望一回。虽说已经很好了,可这半个月就像是一年半载的漫长,漫长的让她险些盼长了脖子。
“娘娘放心,奴婢一早就准备妥当了。”灵澜笑吟吟道:“就等敏澜让小朴子备好肩舆,娘娘就可以去探望五阿哥了。”
“那还不快着些,半月也就唯有这么大半天的陪伴,本宫心里想的紧呢。”其其格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永琪乖巧可爱的模样,只觉得心都快要化了。
灵澜连忙来扶:“是娘娘,咱们走着,出了宫门,想是肩舆就等在外头了。”
两人喜滋滋的说笑着,根本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一双锋利无比的眼睛,审慎的窥视这一切。
盼语从慈宁宫出来,便吩咐肩舆抬着她去储秀宫,眼瞧着甬路直接通过去,快要走到储秀宫门外了,她这才卸力般叹息道:“罢了,还是别去了。本宫自己不好,也只是自己的不好,总归不能连累旁人。”
朵澜被她这样的话弄糊涂了,少不得多嘴问道:“娘娘是觉得哪里不舒坦了么?要不然奴婢去请御医过来瞧瞧?若真要觉得身子不适,不去看贵妃也罢。贵妃的身子本就娇弱一些,这样倒少了些麻烦。”
“回宫吧。”盼语轻轻的叹了口气,连自己都听不见这是多么轻缓的声音。可声音虽然轻,她心里的痛苦一点儿也不轻。如同一锅热油淋下来,疼得她恨不能蜷缩自己的身子,满地打滚儿。
“娘娘……”朵澜眼尖,一眼就瞧见承乾宫门外,停着皇上的御辇。“您看,是皇上来了。”
盼语的心咯噔一声,惊得有些疼。“皇上来,皇上来做什么?”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盼语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道:“皇上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这时候应该才下朝吧?”
朵澜总觉得娴妃今日怪怪的,只是当着这么多奴才,她也不好多问。便笑吟吟道:“娘娘记得不错,皇上这会儿是刚下朝。许是心里惦记着娘娘,就过来了。这些日,皇上时常来咱们宫里头走动,定然是牵挂娘娘得紧。”
就着朵澜的手缓缓走下来,盼语的心里还是悬在半空中落不下来。“你说的也是。”
桂奎匆匆迎了出来,脸色有些不自在,见娴妃总算是回来,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皇上已经在宫里候着半天了,连贵妃娘娘也在。奴才瞧着,您若是再不回来,皇上该去贵妃宫里头用午膳了。”
许是桂奎心直口快,怎么看见的就怎么说出来了。可朵澜听着心里头老不痛快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在这儿胡嚼什么呢,皇上既然来了承乾宫,那就是看咱们娘娘的。贵妃不过是凑巧也来了,怎的皇上就得随她去储秀宫呢。没影儿的事儿,少瞎说。”
“是,是奴才多嘴了,主子,您快进去瞧瞧吧。”桂奎依然担心皇上被贵妃请走了,少不得反复的表述自己的忧虑。
盼语倒是澹澹应一声“知道了”,无所谓的就着朵澜的手款款走了进去。
桂奎见主子这样不温不火的,少不得嘴里小声嘀咕:“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我这儿跟谁瞎操心呢。”
“臣妾晚归,还望皇上恕罪。”盼语给皇上行了礼,转首又向贵妃一福。
高凌曦站起身子,托起娴妃的手:“原是想过来和妹妹说几句体己话,不想倒是皇上先来了。既然妹妹回来了,那本宫就先走了。姐妹之间的话什么时候说都不要紧,臣妾可不敢惹皇上怨怼。”
言毕,高凌曦灿灿一笑:“皇上,那臣妾就告退了。”
弘历颔首,回她温情脉脉的笑意:“朕得空去瞧你。”
盼语让朵澜好好将贵妃送出去,才忧心不已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许是下朝就过来了吧,连龙袍都未曾换下来。不然臣妾着人去养心殿拿如常的衣裳给皇上更衣?”
“太后的身子怎么样了?”弘历轻缓摇头,只问自己心里惦记的事情。
掂量了再三,盼语还是不敢将自己犯下的错如实禀明皇上。她怎么能说,自己成了太后的帮凶呢。可为今之计,她实在怕太后手下的血滴子真的会对皇后不利。方才贵妃又说有体己话要与自己说,想必是关于和亲王的。
这一头按捺不住,那一头又伺机而起。表面上两头都和自己无关,不过是太后与皇后的交锋,可实际上,自己掣肘与太后,已经不能明哲保身了。如此一来,皇后娘娘也真真儿就是所托非人,怎的就会相信了自己。
盼语凝视着面前的皇帝,可似乎她的眼里,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那一份畏惧、茫然、无助,甚至意冷心灰,都是他不能懂的。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娴妃?”弘历诧异不解,何以半晌盼语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这样奇奇怪怪的凝视着自己。“是太后不好么?”
盼语这才醒过神儿来,惭愧道:“皇上恕罪,臣妾一时走神。太后凤体不宁,才喝了药,想必已经睡下了。曹院判说太后的病乃是重症,得慢慢调理,朝夕之间却不能见成效。”
弘历“唔”了一声,又是半晌没有吭气。他不开口,娴妃便也不多话。两个人相对无言,到底不知道彼此有什么心事。
桂奎立在外头,怕娴妃与皇上有什么吩咐,一时间未敢走开。听了这一会儿,他是真的有些心凉了。“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儿啊,主子没回来的时候,皇上与贵妃可是有说有笑的。这会儿贵妃走了,只剩皇上与咱们主子了,听听,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朵澜愤懑的白他一眼:“我说你的嘴怎么这么长啊,主子和皇上说什么,跟贵妃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今儿主子心情不好,许是在慈宁宫受了闲气,告诉你你可得仔细点伺候,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主子心烦。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我的小姑奶奶,我可不敢胡诌了。不怕主子还不怕你么。”桂奎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你说是不是咱们这宫殿不好哇,怎的娘娘自从入宫为娴妃,到这会儿恩遇也是不冷不热的。还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闭嘴,滚一边儿去,这儿有我伺候就是了。懒得和你废话。”朵澜没好气的咒骂道。
“你似乎有心事。”弘历拗不过盼语,亦只好先开口。
盼语怔怔一笑,随即道:“臣妾疏失了,还未曾给皇上奉茶。”
“朕不要茶,朕是问你是否有心事。”弘历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侧的软榻,示意盼语坐近些说话。
“是。”盼语咬着唇瓣,慢慢的走过去坐好,才赧然一笑。“什么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臣妾今日……听太后说起宫里的细碎事儿,心里有些奇怪。”若不能如实相告,便兜着圈子让皇上提防吧。许多事,她身为后宫嫔妃,根本力不从心。可皇上不同,皇上若想要查明血滴子的事情,总比她一介妇人来的容易。
弘历沉眉问道:“有什么奇怪之处,说来听听。”
“太后抱恙也许久了,这些日子以来,臣妾与纯妃日日侍奉在侧。再有便是雅福姑姑与皇上身侧的两位内侍监。也并不见太后走动,或是见了什么生人。何以太后与臣妾说话,竟然涉及宫里头各种新鲜事物,倒像是日日都知道后宫的风吹草动。臣妾想,太后必然有自己的妙法,可这妙法为何,臣妾却想不通了。”话不敢说的太过明白,盼语只能点到即止。
然而这已经足以引起弘历的重视,先前兰昕也有同样的感觉。“太后的身子,劳你与纯妃费心。但即便如此,你也要顾着自己的身子。你是知晓的纯妃性子……太要强野心重,但凡有事,你只与朕说便是。朕只信你之言。”
第四百三十七章 :手剔银灯惊炷短
“皇额娘。”永奶声奶气的奔向了皇后。在他看见皇后的那个瞬间,便扑扑楞楞的奔了过去。
兰昕欣喜,含笑的俯下身子,将这小人儿抱起在怀。“永,想不想皇额娘?好些日子不见,长高了又沉了。果真是生龙活虎的小阿哥,皇额娘几日不见,就想得厉害呢。”
“我想皇额娘。”永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很悦耳,软绵绵之中,满是孩子的天真无邪。
金沛姿比皇后稍晚些来,来的时候,正瞧见永亲昵的伏在皇后身上,美滋滋的笑着。“皇后万福金安。臣妾心急着来看永,不想还是落在娘娘身后了。”
抱着永稍微侧身,兰昕笑着逗趣儿:“永,快看看,是谁来了。快看看。”
“额娘。”永张开双臂,向着金沛姿去。
兰昕欢喜的将孩子递到嘉妃手上:“永才三岁,见人倒是亲切得很。本宫瞧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心里就喜欢的不行。恨不得日日捧在怀里抱着才好。”
“臣妾又何尝不是呢。”金沛姿眼眶微红:“皇上与娘娘已经是格外恩典了。让臣妾与愉嫔可以半个月就来阿哥所陪伴一日。纵然如此,臣妾的心里时时刻刻都牵挂着这两个小家伙,像是怎么也看不够呢。”
“是了,身为额娘,心思自然要拴在孩子身上。伺候的人再多,也怕他摔着碰着,怕他夜里受惊又或是感染风寒,怕他吃的不好,又或是吵嚷着想要额娘……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总是有说不尽的叮嘱。”兰昕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曾几何时,她也如嘉妃一样,一整颗心都拴在永琏身上。
心里想着永琏,兰昕情不自已会想起那一日皇上的话。他说过,要立嫡亲的孩儿为太子。这份殊荣,看似恩宠无限,实则却让兰昕觉得喘不过气。她早已不年轻了,身子又十分不好。先前曹秦川奉太后之命,又下了好些寒凉的药物,兰昕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下这样一个满载皇上寄望的阿哥来。
金沛姿瞧出皇后有心事,亦觉得自己失言了,忙转移话题对永道:“永,咱们去瞧你五弟好不好。今儿这样的好日子,倒是不见愉嫔来。”
永呵呵的笑道:“愉娘娘来了。”
“我说么!”金沛姿慈蔼而笑:“这愉嫔是最心疼孩子的了,怎么会迟来。倒是比皇后娘娘来得还早些。这会儿定是在永琪房里头呢,咱们一起去瞧瞧吧娘娘?”
“也好。”兰昕颔首:“闲来无事,本宫也做了些针黹,给永和永琪,索澜,你先去把这些送到四阿哥的厢房里。”
“娘娘真是有心了。”金沛姿笑容恬淡,心里却也替皇后感到难过。
其其格怀抱着熟睡的永琪,动作是那么轻柔,生怕惊醒了他,或是让他睡得不舒服了。
灵澜听见园子里有动静,猜想是皇后与嘉妃来了,便轻声慢语道:“娘娘,是皇后娘娘来了。”
“娘娘来了自然会来瞧永琪的,本宫这会儿舍不得放下。就不去迎驾了。这样,你替本宫去迎一迎皇后,只说本宫正哄永琪安眠呢。”其其格真真儿是不舍得将永琪放下,若是能抱回自己宫里该多么的好。可惜半个月才有这一日的相见。
“你们也都下去吧,等会儿阿哥醒了,本宫自会唤你们来伺候。”其其格看一眼殿上的乳娘,少不得吩咐道。
乳娘前脚才退下去,一直尾随愉嫔的黑衣人便纵身从梁栋上跃了下来。让他有些惊奇的则是,愉嫔见到突如其来的他,丝毫没有半点惊讶。“愉嫔娘娘耳聪目明,看来早就知道奴才一直跟着了。”
其其格冷看他一眼,见他一身夜行衣的装扮,口鼻都遮掩的十分牢固,少不得叹了口气。“本宫以为太后这个时候不会想起本宫,看来是本宫错了。有什么话,你赶紧说,皇后眼看着进来了。”
“奉太后之命,三日后戌时,请愉嫔设法将皇后引去宁寿宫。那儿有个闲置的空戏台子。”黑衣人言毕,如风一般的绕道了厢房的另一边,从窗子跳了出去。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寿宫?”其其格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心里有些诧异。太后一直居住在慈宁宫,而太妃太嫔迁居至寿康宫,宁寿宫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一直空置着鲜有人去,太后引皇后去那儿的戏台子做什么?还是在戌时宫门锁闭之前……
正想得入迷,厢房的门扇便被奴才打开了。皇后笑吟吟的与嘉妃一并走进来。
“皇后万福金安。”其其格好不容易敛去脸上的惊讶之色,诚然道:“臣妾未能相迎,望娘娘恕罪。”
兰昕见她抱着安眠的永琪,笑容温和了几分:“抱着永琪,自当不必相迎。本宫也是一心记挂着几位阿哥,这会儿见永琪睡的香,心里才安宁了些。想必你这些日子不见他,也是想得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