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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能够生产吗？”陈大山一听到这个眼睛就放光起来。
即使是软席，包厢也无法隔绝外面传来的车轮跟铁轨之间碰撞的哐当声音。
一开始坐火车软席的兴奋劲过去之后，苏航跟秦怀保沉沉地睡去了，刘一九同样很想睡觉，但是却被陈大山一直纠缠着聊狙击枪的用法以及各种种类。
火车到山城很快，但是山城到蓉城，一路上停了好些次，坐了十多个小时的时间。刘一九很无语，在城际和谐号动车的年代，一个小时就能够从这座城市到达蓉城。
蓉城至滇南首都昆城的列车晚上七点出发，火车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晚点了一个多小时，在车上，就连感慨他们不用坐硬座受罪的秦怀保，也是坐得无聊至极，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坐火车了！
普通车厢里面随着知青返城而变得拥挤不堪，过道里面连脚都无法踩下去。得亏现在天气已经凉爽，要不然人更加受罪。即使有着鲜明的对比，秦怀保依然觉得在火车上面是一种受罪！
“行了，前面就要到了。298厂外联处应该在等我们了。”陈大山对于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面呆了三天三夜六十个小时并不觉得难受，在火车即将进站的时候，对着精神萎靡的几人说道。
“领导，昆城有飞蓉城的飞机吧？要不咱们回去的时候坐飞机？这样的罪，实在是太过难熬了……”秦怀保看到越来越近的昆城火车站，不由激动地要哭了……
“做梦吧！先不说咱们是不是能够赶上每周一次的航班，就是能够赶上，有没有咱们的位置都不一定呢，咱们的级别太低！”苏航这两天在火车上也是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两人一路上斗嘴打发时间，到了最后已经连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行了，都闭嘴吧！”陈大山无语。
这两人，估计是天生的冤家。
随着下车的人流，几人被推挤着向着外面的出站口而去。
破旧的火车站，穿着蓝色灰色衣服的旅客，让眼前的一切都给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觉。
“要是有相机多好，把这一切记下来……”这样的情况，以后将会很难看到了。
“哇！”看到出站口的铁栏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红色花格子衬衫，扎着两条大辫子的一个靓丽女孩，秦怀保顿时就来了精神，拉着刘一九指着那个女孩让他看。
刘一九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向着那个女孩走去。
“师傅，我这不过心动一下，你居然就来实际行动了！这太不对了吧！”看到刘一九向着那女孩走去，秦怀保顿时就惊叫了起来，引得周围人向他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闭嘴吧你，别一副土包子的样子，咱们可是干部，时刻得注意形象！”陈大山虽然是个营长，但是平时出来的时间也很少。在蓉城火车站，他们下车就上车了，根本就没有去这西南第一城市逛过，自然也没有看到多少穿着靓丽的年轻女孩。
“营长，那个女孩好像是298厂来接咱们的……”苏航指着女孩一边的一个牌子对着陈大山小声地说道。
陈大山无语……
他还以为刘一九是看到那个女孩漂亮上去搭讪呢……
“领导好，我是298厂外联干事王欣悦，代表298厂前来迎接你们。车在一边，请……”见到后面几人跟上来，花格子衣服女孩子清脆地说道。
“好，好……”走到跟前才发现，这女孩并没有从远处看到那样给人惊艳，普通的容貌，脸上还有不少的褐色斑点。
顿时就让秦怀保失望不已。
298厂是抗日战争之前的1936年，1939年，军政部军用光学器材工厂筹备处演变为军政部军工署第二十二工厂，又演变为五十三兵工厂。在1957年更名为云光厂。
这是中国第一家专业的光学仪器厂。
随着王欣悦而来迎接几人的是两辆敞篷212，从这一点，也能够看出云光厂还是很受领导重用的。
“领导，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处长因为有事情，没法亲自前来迎接你们……”一上车，王欣悦就对着坐在后面的刘一九以及陈大山说道。
“没有事情的。王干事，你们厂现在研究任务跟生产任务很忙吗？”刘一九摇了摇头，他对于谁来接他们没有任何的意见。就是没有人来接他们，他们自己坐公交车或者走路去，都没有什么关系。
只要云光厂能够解决他们的问题就行。
“忙倒是不忙，主要是各种会议，下面的研究人员跟工人们整天都是没有什么事情干，很多人早上来报道之后就回家了……”王欣悦很随意地回答道，这样的事情，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领导，你们来，是要给他们下发什么生产任务吗？”
“别叫领导，我们来是请兄弟单位协作的，不是给你们指派什么生产任务……”刘一九也是随意地回答。
“咳咳……”陈大山听到两人的对话，不由把拳放在嘴边干咳起来，然后才很是严肃地对着前面扭着头跟他们交流的王欣悦说道：“小王同志，你们领导安排你来接我们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你不要随意打听我们的身份？保密守则你入厂的时候没有学吗？”
“对不起，领导！不该问的不问！对不起……”听到陈大山严肃的问话，王欣悦顿时就变了脸色。
他们都是属于保密的军工单位！
跟大多数城市一样，这个年头的省会城市都不是很大，道路虽然狭窄以及坑洼不平，但是因为没有多少车，吉普车时速轻易就能够到达七十公里。
昆城也是西南的大城市，不过比起蓉城以及山城，繁华还是少了很多。
街头很多人的衣服也开始变得靓丽起来，这成了这座四季如春的城市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030 驻厂代表（）
“小刘，就他们这些设备，能够弄出咱们需要的高精度瞄准镜？这不是开玩笑吧？咋我怎么都感觉不靠谱呢！”第二天，298厂就安排陈大山一行人参观他们的工厂。
这个年头，这基本上都是标准的模式。
外联处处长肖思伟，以及负责这次攻关的技术负责人薛丁山陪同几人一起参观他们的光学仪器生产线，主要就是为了让陈大山对他们有充足的信心。
“陈领导，这里面的设备设备虽然陈旧，但是生产绝对没有问题的。光学镜片的生产工艺是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就是生产工艺里面一些时间的掌握以及各种配方的比例。这些设备别看很多都是建国之前就生产出来了，很大一部分也是前苏联援助咱们的，时间有几十年了，外观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很多比咱们国产的设备故障率要小很多……”对于这些陈旧的老设备，薛丁山等人也没法说比国内的设备好很多。
只能够说故障率小的问题。
国内生产光学玻璃的工艺，已经非常落后了，即使当年苏联援助新中国的技术，也是因为苏联自己都没有学透，再对新中国来点保留，中国在这方面的技术也就可想而知了。
光学玻璃，一般都是采用熔炉制坯，熔融原料，冷却成型劈坯，切割毛坯倒角，根据图纸需要把切割成的小块经过加热软化之后压坯成型，退火去应力，检测性能，符合使用的毛坯才会进入光学玻璃制造的打磨工序。
看起来工艺非常简单，但是这简单的工艺中间需要的技术着实不少。
“薛总，咱们的材料合格率是多少？”刘一九看到这里面居然都是采用的黏土炉，而没有看到造价高昂，但是可以保持溶液稳定，很少在原材料内部产生气泡以及搅拌之后留下的如同水纹一样的脉纹痕迹这些缺陷。
更何况，白金炉一直都是可以循环使用的，不想黏土炉，用过一次之后就废掉了。
生产高性能的光学玻璃，就必须得采用白金炉。
更何况，这个年代的白金价格比黄金可是差了很远。黄金才是金，白金不是金，是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的看法。
毕竟，白金只是工业上采用的一种原材料。
一听到刘一九问最为关键的光学玻璃生产合格率，即使搞技术的薛丁山，也是苦笑不已。
“这些年，经过不断地改进生产工艺，调整温度以及各种技术参数，我们已经把合格率从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提升到了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二十五……”对于这样的生产效率，他们还是不够满意的。
毕竟这些光学玻璃能不能用，得等到后面加工之后才能够知道。
“为什么不采用白金炉？这种炉子的造价虽然比粘土炉要高很多倍，但是可以循环使用，而且熔融过程中也能够保证里面加入了稀有元素的溶液质量稳定，同时，冷却时也比黏土炉的效果更好……”对于光学玻璃，刘一九也就知道这么一点。
“小刘同志，这个有什么理论依据吗？或者说是你知道有谁采用这样的生产工艺？”听到刘一九的话，肖思伟不爽了。
你说你一个小年轻，懂点枪械设计就够了，这么年轻，何必猪鼻孔里面插大葱，跑到这里来装象？更何况，在整个中国，他们298厂有着最好的光学玻璃生产技术，同时，技术最好的人，就是他们眼前的薛丁山。
他们摸索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提高，难道这个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光学仪器的年轻人能够比他们更懂？这让他们这些搞了一辈子的技术的老家伙们情何以堪！
“肖处长，这个我还真没有什么理论依据，至于有没有谁使用这样的生产工艺，这个我也就不清楚了，没有亲眼见到，我也不敢保证。只不过，我当初在学习枪械设计的时候，听过我们老师讲过，国外的顶级光学玻璃，都是采用小型白金炉来进行光学玻璃的制造，这样可以得到稳定的光学玻璃……”刘一九不得不把这个推给他都不知道是谁的老师！
白金炉制造光学玻璃，这绝对是真的。
“合格率能够提高到百分之四十吗？”听到刘一九的话，一边的薛丁山不由双眼放光。
“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应该能够超过百分之五十。当初是我们哪个教授提过一句，我也搞忘了……”刘一九知道他们接下来要问什么，直接用话给他们堵住了。
“这么高！”薛丁山震惊了。
“怎么可能！”肖思伟也是觉得不可思议。
国外都不可能有这样高的成品率吧！光学玻璃不是普通玻璃，在熔融过程中为了让气泡都散开，需要搅拌，气泡没有散开缺陷，搅拌产生的如同水纹那种脉纹同样也是缺陷。
只要有缺陷，就会影响使用效果。
一直都是因为无法解决这些缺陷，所以产量低，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中期，也是没有办法消除气泡以及脉纹这样的缺陷。良品率也仅为50％——70％！到了二十一世纪末期，解决了这个问题，可惜，刘一九不是专业的这方面的技术人员。
他也没有办法。
“能不能达到这样的良品率，完全可以实验一番。只有经过实验得出来的结果才是最为可靠的。”技术上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陈大山的发言权。刘一九对于这些事情，也不敢保证。
但是他绝对敢肯定，采用小型白金炉制造出来的光学玻璃，绝对会比采用黏土炉制造出来的质量稳定，同时，良品率也会高很多。
“……”两人没有说什么，不过心中却已经决定，肯定得试一试的。
心中有了想法，带着刘一九跟陈大山等人参观接下来的加工车间，精密部件加工、表面处理以及组装等车间的生产工艺也就没有了那样的详细介绍了。
“曹厂长，在我们要求的瞄准镜物镜上面，一定得有镀膜，也就是六二式望远镜外面的那种情况。毕竟狙击枪是需要全天候的使用。尤其是在执行一些任务的时候，狙击手很有可能在某个地方潜伏数天时间……”在离开的时候，刘一九对曹金贵再次强调这个问题，“还有，质量方面，希望你们能够让所有的产品都达到我们的要求……”
当年的七九式，就是因为瞄准镜质量问题，使得第一款新中国的狙击枪出现了很多让人头痛的问题，在战场上基本上没有建立多大的功勋。最终很快就被85式取代。
“小刘同志，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认真努力地提供符合你们需求的产品！”曹金贵一脸笑意地对着刘一九说道。
少数能够保证，但是多了，他们也没有办法。
一旦上级来了生产任务，很多时候都是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交出足够数量的产品的！
“师父，他们这样的生产环境以及设备，能够提供符合咱们要求的瞄准镜吗？”对于对方这种远远无法跟基地相比的生产环境以及条件，就连秦怀保这样不懂多少技术的人，都是非常怀疑的。
“如果他们生产不出来，国内估计就生产不出来了。”刘一九无奈地叹息着。
国内光学仪器制造厂一共有十多家，都是由298厂提供技术支援建立起来的。最好的技术，依然还是在298厂里面。
“小刘，要不咱们留下一个人在这边盯着他们？”陈大山在快要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小声地跟刘一九商量着，“这样一来，一旦他们完成了，完全可以在最短的时间把样品用的瞄准镜带回来？”
陈大山担心这边不会抓紧时间呢。
“这，不太好吧？毕竟秦怀保对于这些也不是很了解……”看着一边不时偷偷打量着王欣悦的秦怀保，刘一九不由有些犹豫。
他担心秦怀保在美女面前，泄露他们基地的一些秘密。男人，为了在取得女人好感的时候，肯定会显示自己跟周围的男人有什么不同。秦怀保能够吸引眼前女孩的，就是他们基地里面藏着的那些大家伙。
东风5这种可以打到八千公里之外的导弹，可以灭掉美帝一座大城市的原子弹，永远不用担心能源枯竭，电力不够的核电站……这些东西对于现在这样对整个世界都缺乏了解的女孩绝对是杀伤力强大无比！
秦怀保原本是喜欢大辫子的小护士吴月的，但是始终都是一身淡蓝色护士服的吴月怎么能够跟穿着潮流的王欣悦相比呢！
即使吴月比王欣悦的脸蛋好看不少。
“留下一个驻厂代表会方便很多的。我希望能够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把我们需要的产品制造出来，毕竟这些瞄准镜他们不用再设计……”王大山现在迫切地想要看到带着瞄准镜，可以轻松干掉一千米射程之外的狙击枪出现在他的手中。
“那行吧！先问问秦怀保。”刘一九点了点头。
对于成为他们基地在298厂的驻厂代表，秦怀保那是绝对愿意的。刘一九交代了他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然后让他背了一遍保密条例之后，在陈大山的催促下登上了返回蓉城的火车。
031 76狙惊艳亮相（一）（）
寒冬的大巴山，虽然很多地方都是一片衰败，却因为山上长着很多的柏树而在萧条凄凉的环境中给人了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山里面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但是对于驻守九院基地，连编号都没有了的警卫营来说，他们的日子，依然还是得过的。只不过，在今天上午凛冽的寒风中，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有着一丝的迷茫。
他们营长陈大山这几天一直都是笑呵呵的，今天居然让除了执勤之外的所有人都聚集在了营地的操场上面，难道警卫营要跟兄弟部队搞演习？这还不是分分钟干死他们的事情么。
在首都卫戍部队中，他们都是精锐呢！
“兄弟们，今天让大家集合，主要是给大家看一种新武器的威力。咱们警卫营虽然是在这山里面守卫着祖国最后的一道防线，但是也不能够掉以轻心……此处省略一万字……”陈大山对警卫营四百多名不值班士兵那如同老太婆裹脚布一般的讲话，让刘一九都开始打瞌睡了。
一点儿都不热血，一点儿都不煽情。
还不如一开始就在这些士兵不知道情况的时候，用他们新设计出来的被暂时命名为09－1式半自动狙击步枪打远距离的固定靶，或者让前面几天玩着枪把膀子都给弄肿的士兵跟基地自认为枪法第一的神枪手们比试一番也能够达到很不错的效果！
“陈营长，你这样不行呀，你看，你手下的士兵们都是哈欠连天呢……”刘一九很无赖。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办法让这种还没有经过上级领导批准的枪被士兵喜欢上，很有可能这款按照新中国装备命名应该叫76式半自动狙击步枪的新中国第一款狙击步枪的设计图纸会如同很多的设计一样停留在图纸阶段，而不是大规模装备部队。
这个项目一直都没有向上级申报。
陈大山跟郑浩两人都是一致的意思，等到部队很多士兵都使用熟悉之后，才向上级部门申报，倒时候，直接让五机部那些从部队出来的首长以及军队首长前来参观。这样一来，这个项目才能够最稳妥。
刘一九的功劳不会少，他们的功劳更多不是！
要是有一场战争来检验，这就更好了。
“那咋整？”陈大山从滇南298厂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敦促着基地加快这方面的进度，这才一个月时间，就弄出来了样品。298厂弄的瞄准镜，也在试验进行了十天之后到位……经过长达一个月的各种实验，证明这枪远比他们使用的五六半好很多。
军人爱枪，为了这个，他这个基地管理委员会的大佬连基地的内部事务也懒得插手。让郑浩也给这个项目很大的支持。
“直接从部队里面找几个公认的神枪手出来比试呗。他们不是一个个都牛B哄哄不服管教嘛，用五六半都能够干掉六百米之外的目标嘛……”刘一九在一边出着主意。
秦怀保，罗通两人都加入了试验狙击枪性能的队伍，总共生产了五把狙击枪，其余三把由小苏跟另外两名枪法一般的普通战士试验。经过一个月的训练，通过对瞄准镜性能的熟悉，六百米的固定靶，绝对是百分之百，八百米，百分之四十，一千米的有效射程，只有百分之十。而且，罗通跟秦怀保两人显然是无法染指一千米的靶子的。
“这主意好。直接用这个打击他们嚣张气焰！”陈大山呵呵一笑。
转而对着下面混混欲睡的士兵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