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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一群弱13,竟然还敢来侵犯越后,无知的软脚虾啊,让我代表景虎姐来惩罚你!”
本庄繁长哇哇大叫着突破了穴泽俊光的防守,望着本阵的芦名盛氏杀了过去。
“纳尼?本庄繁长疯了吗!如此不顾伤亡的打法……”
芦名盛氏脸色发苦,他有些不理解本庄军的逆袭……难道是因为有了援军?
百思不得骑姐,芦名盛氏只好下令收缩防线,准备暂避一时。
哒哒哒哒哒,一匹快马驮着它的骑士冲到了芦名盛氏身前。
“报!长尾景虎出阵!目标——我军左翼!”
“囔哒!”
芦名盛氏一瞬间把狭长的眼睛瞪得剔圆。
“报!长尾景虎出阵!目标——我军左翼!”
有一个使番冲了上来,打断了芦名盛氏的不可思议状态。
“看清楚了吗!是长尾景虎吗!”
芦名盛氏急得大吼大叫,虽然他自己在会津混得风生水起,但这些年来,越后龙女的大名他也是如雷贯耳。
“殿下!长尾家骑马队已逼近我军左翼,金上盛备大人请求指示!”
“给我顶住!看清了吗!马印、旗帜都是长尾景虎的吗!”
“千真万确!乱龙旗和刀八毗沙门天王都在!“
在确认了对方就是长尾景虎之后,芦名盛氏心里一沉……今天这情况,看来是无法大获全胜的了。
“让金上盛备给我死死顶住!胜败的关键就在于他,告诉他,不准后退一步!”
“哈伊!”
哒哒哒哒哒,使番驰骋离去,芦名盛氏下了马来,一手握着采配,开始平复心情。
“从现在开始,传令各备队,严防死守,不得后退一步!”
下达命令之后,芦名盛氏就做在马扎上阖上了双目。听着不绝于耳的厮杀和惨嚎,听着使番来来回回的马蹄声,他的内心反而奇妙地静了下来。
自本庄繁长发起冲锋以来,一直出汗的手心也干燥下来,这让他倍感舒适。
“报!穴泽大人请求支援!”
“报!金上盛备大人请求支援!”
“报!猪苗代盛国大人请求支援!”
…………
如是而已,循环往复,而芦名盛氏的答复都是——没有答复。
死守的军令早已发下,他能否击败长尾景虎、能否全取北越后,全在今日一搏!
芦名盛氏狭长的双眼燃起了熊熊斗志,此刻的他,已成为一个赌徒。
这是一场押上了整个会津的豪赌!
112车悬()
静下心来之后,芦名盛氏反而明白了个中关键,明白了本庄繁长的发狂。
长尾景虎弃春日山城的危机于不顾,反而轻身来到北越后,想必是为了把“平定本庄繁长叛乱”和“击退芦名盛氏入侵”这两件事放在一起做了吧……她也许对春日山城的越后军很有信心,但她那么着急地攻陷本庄城,仍然显得太过急躁了些。
也许就是昨夜?长尾景虎隐藏在直江景纲的军势中,向本庄城进发,在攻陷本庄城之后,迫降了兵临城下、却伤疲交加的本庄军……这样一来,便足以解释本庄繁长的狂攻猛进了。
可长尾景虎终究是太沉不住气……
如果等到本庄军的精锐被消耗殆尽,他芦名家的士兵们也必定会又饿又累,气势尽丧。
但长尾景虎偏偏在战斗胶着的时候发起了进攻。
……还是太年轻了啊,如果长尾景虎借着他芦名家这把刀,杀了本庄家这个杨北第一豪族……才是一招好棋。
又或者……长尾景虎的兵力也很微薄,所以必须在此战中倚仗本庄家的力量?
仿佛一道闪电照亮了夜空,芦名盛氏的思路一下子畅通起来。
在总数超过一万人的这片战场,芦名盛氏突然睁开了眼睛。
“中军本队,随我进攻本庄军,全部投入战场!”
他要押上所有的兵力,与长尾景虎一决胜负。
长尾军取胜的关键在于击穿他的左翼和中军,而芦名军取胜的关键在于击溃本庄繁长!
只要本庄繁长的备队崩溃,那么以长尾景虎那微薄的兵力,是无法挡住他们的!
“牵我马来!”
芦名盛氏从马扎上猛地站了起来,从身后的亲卫手里接过缰绳,跨上那匹陆奥良驹的背上。
“咔咔嘞!”
采配猛地挥出,在身前突兀地炸响,让亲卫队耳目一震,精神一醒。
接着……突入敌阵的本庄军陷入了芦名军中军和右翼的合围。
本庄繁长幼名千代猪丸,此时的他,人如其名,就像一头凶猛的野猪在敌阵中冲杀。但合围之势已成,他即便做困兽之斗,不知能撑到几时?
身后是芦名家的猛将穴泽俊光,身前则是芦名家家督芦名盛氏亲自率领的精锐备队,前后皆敌,他们插翅也难飞。
“本庄大人……眼下,如何是好?
安田景元愁眉苦脸地问道。
“老子忙着杀人,别来烦我!”
繁长又一枪挑杀了芦名军的一个下级武士,对身后的安田景元不理不睬。
形势已经变了,长尾景虎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本庄繁长独吞北越后的梦想,但在这个梦想破灭之后,繁长犹不甘心……他此刻的英勇奋战,就是为此。
至少也要让本庄家保持北越后第一豪族的实力啊!
足轻死了可以再召集,武器断了可以再打造,但若是在此战中立不下功劳,那本庄家的地位岌岌可危。
——本庄家已经“戴罪”,能否“立功”,就在此刻!
“孩儿们,随我来!”
本庄繁长没有向敌军兵力薄弱的左翼突围——事实上在左翼的另一头是长尾景虎亲率的骑马队,要会师很容易。
但这显然不是本庄繁长想要的结果,因为他率领本庄家最后的精锐,向敌军最厚实的本队冲了过去!
“芦名老贼,献上你的头颅!”
…………
在战场外仅仅数百米的地方,直江景纲和色部胜长正驻马观望。
“再这么下去,不等殿下突破芦名氏的中军,本庄军便会全灭了啊。”
直江景纲忧心忡忡地道,他做事一向力求稳妥。
“本庄大人年轻勇猛,再撑半个时辰不成问题。”
一旁的色部胜长言之凿凿,眼神中有着难以察觉的阴鸷。
“是吗……”
直江景纲叹了口气,并不去追究色部胜长的动机和图谋,他不追究不是因为他心胸宽大,而是因为早已了然在心。
色部胜长是北越后平林城主,虽然一直以来忠于长尾景虎,但实力却还不够强。虽然在北越后,色部家也是排行前五的豪族了,但比起第一豪族本庄家,实力还差了不少。
作为一个合格的家督,色部胜长想让自家在北越后能够横着走,而不是只能在平林城和平林城的城下町横着走。
今日一战,如果本庄繁长战殁,没有后嗣的本庄家必定面临改易或是除名的命运。
借此大势,色部家就能够更上层楼。
——北越后的豪族们,心思大多数都放在了这种程度上的算计上。
“进攻吧!”
直江景纲下达了命令,在他身后,总数逾三千人的足轻队伍陆续开动起来。
色部胜长低下头去,走马回到了色部家的备队,他隐藏着自己的不满和失望,率领色部家的备队火力全开,推进在整个队伍的前列。
直江景纲3000+本庄繁长2500+长尾景虎1500pk芦名盛氏6000!
本来势均力敌的一场战斗,因为直江景纲和色部胜长所部的加入,迅速失去了平衡。
胜利的一端迅速向长尾军倾斜。
在直江景纲和色部胜长所部与穴泽俊光的备队接战的瞬间,景虎姐率领骑马队突破了芦名军的左翼!
左翼大将金上盛备,被安田家的年轻俊彦安田长秀当场讨取。
芦名军左翼,崩溃!
接着,景虎姐率领骑马队一刻不停地向最厚实的芦名军本队进发。
在她身后,是本庄实乃指挥的一千足轻,这些都是从当年景虎姐担任枥尾城主的时候所带出来的老兵,此刻跟在骑马队的身后一路狂飙猛进,大有全歼芦名军左翼的架势。
在整个日本战国中,论起战争艺术,论起战术指挥的观赏价值,有谁能超越景虎姐呢?
也许与她齐名的甲斐之虎武田晴信能在娴熟程度上与景虎姐相当,但武田晴信提出了“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的口号之后,他自己绝少领军冲杀,很多时候都是“不动如山”。
是以,究极整个日本战国,能把战术指挥进化到艺术的人,只有景虎姐一个!
五百人的骑马队冲向芦名盛氏的本队,却不似寻常的楔形阵冲锋或边锋割肉。
整个骑马队呈现一个不规则的三角形,但首先撞击到芦名军足轻的,却不是三角之中的一角,而是其中的一边!
细看过去,可以发现整个骑马队并非浑然一体,而是以三和十为基数,分成了许多层次。
乍一看去,一点也不整齐,甚至会觉得有些混乱。
然而,从阵线与芦名军本队接触的时候开始,此战幸存下来的足轻都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有极多的兄弟和极好的运气”。
极多的兄弟是用来在他们肋上插两刀——当然不是为兄弟插自己两刀。
极好的运气则保证他们在慌乱的后退乃至踩踏中幸存下来。
骑马队阵线与芦名军接触的一瞬间,第一排的骑马武士举起了小圆盾挡在胸前,从身后的马鞍袋中取出一支仅有半米的短枪,向近在咫尺的足轻们用力地投了出去!
113挂念()
投枪!
全都是实木打造、铁制枪头的投枪!
噗噗声不绝于耳,但比这更刺激耳鼓的是足轻们惊恐的惨嚎。
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也没领受过这种东西的威力。
如此近距离的投枪,让前排的足轻损失惨重,纷纷倒地,勉强凑起来的枪阵马上就有了无数个缺口。
紧接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咻咻咻!骑马队后排的骑士们射出了箭矢。
出乎预料的,第一排骑马武士在投掷了投枪之后,并未冲进枪阵中,而是顺势转弯向前再向后,从一排长枪的前面极速掠过,又“变道行驶”到第三排或第四排——他们本来也不是直冲着枪阵冲过来的。
在他们身后,第二排的骑马武士端平了早已准备好的骑枪——长达两间的超长骑枪,对准了前排足轻的咽喉。
两间就是三米六,这个长度对于n年之后普及的三间枪来说有些短,但应对目前的局势却是足够了。
——芦名军的足轻装备参差不齐,但大部分都很差就是了,即便是芦名盛氏的本队,也是如此。
然而,第二排的骑马武士也没有冲进足轻的阵列,他们只是端平了两间的超长骑枪,从足轻的枪阵前掠过。
虽然并不直接撞击,他们的枪头却不会放空,犹如蜻蜓点水般划过足轻们的咽喉和眼睛,他们收割的不是生命,而是生的希望!
与此同时,后排骑马武士抛射的羽箭落在了足轻队里。
这是什么样的骑马队?
难道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芦名盛氏的手心重新潮湿起来,初春三月的凉风吹在身上,他的额头却不住地往外冒冷汗。
但这还不算完!
噩梦还未结束,只是刚刚开始!
第三排的骑马武士拔出了他们的太刀,呈45度角冲进了已经完全崩坏的足轻枪阵。
就在第三排骑马武士冲进足轻队伍的时候,足轻们也看清了先前的第一排和第二排的骑马武士!
他们竟然没有离开,而是护卫在第一人的左右。
一人护住左翼,一人护住右翼,每3名骑马武士形成一个基本的战斗单元,旋转着冲进了芦名军的本队。
从上空望下去,可以发现整个骑马队处于不停的旋转之中,他们的阵型完全展开之后,便犹如一个变了形拉长的车轮,虽然有些稀疏,却是极有效率地杀伤敌人。
大阵型细分下去,每十人组成一个小队,以三三为基数,加上队长居中策应。
从内部开始旋转,将慌乱的敌人诱导进入骑马队的间隙,然后从各个方向对其进行屠杀!
——这就是景虎姐这段时间来努力钻研的骑战新阵型。
阵名——车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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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尾景虎发动了车悬之备。
——长尾景虎队凿穿了芦名军本队。
——芦名军本队陷入混乱。
从长尾景虎亲率骑马队冲锋开始,到芦名家的本队陷入崩溃,前后不过一个时辰。
但就是这一个时辰,让芦名盛氏认识到了到底什么才是军神,什么才是越后之龙。
这一个时辰也让芦名盛氏明白了实力的差距……他是一只狐狸,虽然已经很老辣,但如果面对年青的越后之龙,仍旧毫无招架之力。
“丢弃旗帜和马印!”
芦名盛氏下达了今天里最英明果断的一道军令,然后,他调转马头,往会津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他身后,仅有数十骑跟随,他抛弃了近六千的足轻!
芦名盛氏很快就脱离了战场,失去了大将的芦名军则是或死或降,能有力气逃得出去的,实在是少数。
“嘿!嘿!吼!”
侥幸生还的本庄繁长兴奋地大吼起来,随着他的呼喊,幸存的本庄军亦一同喊了出来,千余人的声音汇成一道惊雷,在这片战场震天动地。
接着,胜利的欢呼迅速蔓延,除了本庄军,还有本庄实乃、直江景纲、色部胜长的部队,乃至景虎姐所统领的骑马队也开始欢呼起来。
他们兴高采烈,纷纷大笑着来宣泄连日来的紧张和疲劳。
经此一战,北越后局势已定了!
然而,有一个人笑不出来。
有一个人无法欢呼。
景虎姐驾着放生月毛在战场里缓缓走动,她早已把小豆长光上的血迹擦干净了。
尸横遍野。
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如此轻易地击败了芦名家的进犯。
她同样没想到的是,此战竟然杀死了芦名军一千余人。
这一战是大胜,大大地胜仗。
但是她高兴不起来啊。
……低估了车悬阵的威力,也低估了本庄繁长的战斗力。
景虎姐的错误评估所导致的结果,就是屠杀了五分之一的芦名军……这个战死比例在日本战国已经前无古人。
可以预见的是,经此一战,芦名家在至少十年之内再也不敢越过越后的边境线一步。
然而……这样的大胜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种代价……是景虎姐所不愿意看到的。
打扫战场的事……直江景纲自然会安排人进行,景虎姐只是单人独骑,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草地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尸体都被清理掩埋……战死的越后士兵自然可以被拉回家去安葬,但这一千多具芦名军的尸体却无人认领,只能挖开一个大坑,集体掩埋。
直到太阳落下去,天色几乎全黑的时候,景虎姐才缓缓回到了本庄城,城内所准备的庆功宴已经就绪,就等着她去宣布宴会开始了。
在走进本庄城之前,景虎姐不禁往西南的方向回望一眼。
……在那边,他进行得顺利吗?
……虽然号称是三路并进、三管齐下,可最危险的一路,恰恰是那个男人啊。
蛋疼的……怎么想起那个家伙,景虎姐甩了甩头,在本丸天守前下了马,信步走进了大厅。
“嘚哇……庆功宴正式开始!”
“喔!”
分列两侧的重臣们山呼响应。
相较于重臣们的兴奋和轻松,景虎姐却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闷酒……她的心,已经飘过了北越后,飞向信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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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告别()
太阳再一次升起来了。
长尾政景早早地站在春日山城天守阁三层的阳台上,神色空寂,让人捉摸不透。
他不愿往山下看,但不论他把目光转向哪里,视野所及之处,都有着废墟和尸体。
春日山城的城下町早已成为一片废墟,连日来的拉锯战让这片废墟几乎被夷为平地。
数不清的尸体和残肢断臂散落其中……长尾政景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去收容那些尸体。
或者说……他知道为什么那些尸体没有被收容掩埋。
他知道是什么人阻止着这一切。
武田晴信!
那个所谓的甲斐之虎,武田大膳大夫晴信!
自第一天高梨秀政被伏击开始,城下町的尸体就一直累积着。
不论是高梨家足轻的尸体,还是武田家武士的血肉,只要是阵亡在城下的人们,全部被仍在原地——偶尔也有重伤无法作战的人,被扔下来自生自灭。
刚开始的几天,长尾政景还未意识到武田军这种反常的举动是怎么回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武田军一直未有收容尸体的举动。
昨天傍晚,在武田军退兵之后,长尾政景派出了一个小队去城外收拾。但没过多久,武田军的骑马队就杀了过来。
危机之下,长尾政景甚至来不及让那个小队返回城内,只能立刻关闭城门。
这一事件的结果,就是他派出去的小队全灭,武田军的去而复返也因他的果断裁决而顿兵城下。
如果城下的尸体一直得不到收容的话,很容易滋生病毒,蔓延成瘟疫——最常见的一种,比如鼠疫,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就不是人力能够阻止的了。
至少不是长尾政景所能阻止的。
半个时辰之后,长尾政景听到了城东武田军的法螺。
“从今天开始,加派一倍的人手保护水源,不仅要考虑到被切断的可能性,也要防止武田家忍者的投毒!”
他如是吩咐下去,内心的忧虑却如同天空的朝霞一般。
——色彩斑斓,波乱万丈。
随着武田军的缓缓推进,长尾政景发觉了对方的些许不同。
他们的足轻阵中,怎么多了许多的小荷驮?